后面不给他们看也能猜到几分了,变成鬼,附身郡主,时不时占据主导。
先吓,再杀。
“可笑我满腔真情,全都付之东流了。”沐秋面自嘲一笑。
江照月面色如常,只听她说:“去转世吧,姑娘。”
至此她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陆霜禾一定要等到今天才动手了。
之前在话本子上看到这类事情觉得女子所托非人。可女子对世间爱情的憧憬,是人之常情。
或许有人会认为女子不该如此痴情,可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不该,谁又能知道后续。
她也只是想攥住幸福,赌一把,在得知自己选错后也选择立刻抽身离去,这已经拥有了最大的勇气。
敬她们有一颗勇敢无畏的心。
我们都不具备窥探未来的能力,也无法窥探人心。
该死的是男人。
那些见异思迁的男人,
那些不择手段的男人,
那些罔顾他人性命的男人。
江照月只觉得,沐秋不该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她已经有了在京城谋生的地方,已经有了挚友。
明明她马上就要走了。
明明她离自己的人生越来越近了……
还有郡主,满心欢喜的等待与心爱之人的大婚,醒来的她又当如何呢?
明砚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上前将她攥成拳的手舒展开。
沐秋有些震惊她竟还能转世吗?
陆霜禾看透她心中所想说道:“可以,此阵我为你特地改了些地方,你虽吸食了一些野鬼,但是仍能转世。”
话音刚落,沐秋的魂体开始变得有些透明。是阵法起效果了。
沐秋向她们行礼,眼里带着笑,说:“多谢你们,我无以为报,只能在此祝福你们,前路坦荡,所想必成。”
随即消失在众人眼前。
同时,陆霜禾的嘴溢出一丝鲜血,瘫坐在地上。江照月示意明砚去把脉看看。
明砚看着江照月说:“耗损颇重,需要去医馆。”
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去找府医吧,需要什么尽管用。”
是郡主。
其实她早就醒了,不过因为太虚弱现在才出声。也看到了全部的过程,心痛万分。
自己居然被蒙骗这么久,还害一位姑娘命丧黄泉。
江照月撤了屏障,去叫了和陆霜禾同门弟子带她去看府医。但是满堂宾客还需郡主出面。
跟在郡主身旁的嬷嬷提议,说陈清川隐瞒病情刚才突发旧疾,随便选个日子说他病死了。
郡主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只身走向了,前厅。
不多时,宾客尽散。
后来他们才知道郡主当日,选择在众人面前揭发了陈清川的面目,又厚葬了沐秋。
第二日又面见圣上,跪在殿外一上午,她先斩后奏让皇家没了面子,让天子没了面子。
可到最后还是革去陈清川的所有职务,贬为奴,找了个荒野地把尸身埋了。
皇上终是因为这裁决挽回了最后一点颜面。
当天从傍晚开始大雨滂滂,下了整整三天。夏天最后的那点暑气也消失殆尽。
今年秋天,来的好早。
也因为大雨,本来准备要走的江照月和明砚也被拖住了脚步。
江照月倒是因此与郡主和陆霜禾多了往来。
三人脾气秉性都很是相投,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
好不容易天气放晴了,三个人约着一起去了集市。
“哎呀这个好看这个适合你,月月你带着看看。”
“这个好吃!你们两个快尝尝。”
相比起她们的活泼,陆霜禾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她以前只知道修炼,从来没和别的女孩一起这么玩过。
“阿禾!别发呆了,快来看这套宝蓝色的衣裳。”
“来了!”
……
下午回到江府之后,江照月又看今天天气不错约了明砚下棋,眼看着快输了,开始转移话题。
“咱们都在这呆了这么久了,俞师兄骑驴也该到了吧。”
江照月偷偷看了一眼明砚准备随时拿走一颗他的棋子。
殊不知一切的神情明砚尽收眼底,装作拿起茶杯助她一臂之力。放下茶杯时果然少了一颗。
“许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耽搁了。”明砚嘴唇微微上扬,满眼宠溺的看着对弈之人。
“我赢了!师兄,我今日要吃糖醋小排!”江照月站起来,拉着明砚就走进了厨房里。
裴氏正巧看到这一幕。
过来人自是能察觉到她们的氛围。
早知月儿有一师兄待她很极好事事周全,可不曾想是这样的。
唉,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从月儿小时候生了大病一场,没有什么比她健康幸福更重要的了。
正做着饭,明砚的传讯符忽有异动,明砚做饭双手不便,江照月拿出符篆浮现一行字:
“计划有变,儋州会和,速来——俞知昀”
“儋州?俞师兄居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了。”
“‘速来’都用了,想必很急,咱们明日便出发吧?”
对她说的明砚向来没什么问题,直接就应下了。
江照月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啃,“还要与阿禾还有小七说一声。”
明砚见她交到新朋友,替她高兴。又有些郁闷,她又分了注意到别人身上。
江照月收拾了一下符篆和衣物,看了时间差不多就去了燕王府。
“你要去儋州?”宋乐栖有些震惊。“儋州偏远,与京中温度差异甚大,怎么想起去那了。”
“我那个大师兄传来的消息,感觉不是小事,得过去看看。”江照月说到“大师兄”时还看了一眼陆霜禾。
见她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这师兄把人怎么了,怎么是这反应?
江照月特地问了一嘴:“阿禾,你要不要与我们同去啊?”
陆霜禾有些犹豫。
“阿禾,你就不要去了吧。我在京城会很想念你们的。”宋乐栖一双杏仁眼水汪汪的看着不忍心叫人拒绝。
纠结,太纠结了。
选择好难,她能不能分成两半。
去的话,但是那个人也在。
不去的话,她又十分好奇,万一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呢?
斗争良久。
陆霜禾咬了咬牙,“我去。”不过一个俞知昀,何况还有月儿在。
话音刚落宋乐栖就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走吧走吧都走吧,独留我一个人在京城。”
“没关系小七,等事情了了,我们马上回来看你。”江照月握住了她的手。
听到这话她立刻将头抬了起来,表情依旧可怜兮兮,“那你们可要早些回来啊,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寻你们的。”
宋乐栖知道她们捉鬼应该会很忙,再不舍也只能留在京城等待了,总会找到机会去寻她们。
第二天,走的时候裴氏给他们装了好大一箱东西,但是她们骑马走,只是随便拿了点装上。
“月儿啊,娘会想你的,你可要勤回来看看娘。”
裴氏擦着眼泪,嘴里念叨:“你爹那个没心肝的,就知道忙忙忙,也不知道来送送你。”
“好了,娘。在家照顾好自己啊,等忙完我就回来看您。”
裴氏又看向明砚嘱咐了几句,看着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从视线中消失。
陆霜禾的同门弟子不愿意去儋州那么远的地方,所以这次她和江照月同行。
来送她的只有——
“小七,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天气渐凉,记得多加衣物。”
“好!你们一路顺风!”
陆霜禾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就去往城门和她们二人汇合
幸好是骑马,要是坐马车,那她也太尴尬了。
她们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终于快到了,路过临庆时本想找个驿站休整一晚。
城门却紧闭不开,只当是晚上戒备森严,没多想。
江照月叹了一口气,只能找个地方随便歇歇,然后继续赶路了。
又过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
看着眼前城门写的“儋州”,江照月泪都快流下来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赶路过。
一定要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
她们历练甚少跑这么远,这儋州果真和别人说的一般无二。
偏僻,苦寒。
京中还是秋天,这边已经开始下雪了。
俞知昀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儋州,不过他说的这个客栈也太难找了吧。
还有就是,这城里的人也奇怪了吧。
一问不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是胡乱指路“那边那边那边”。
把江照月的耐心都快磨没了,“大师兄能不能突然出现啊。”
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转过身一看,“大师兄!”她这嘴开光了?
没得到回应。
俞知昀看的是陆霜禾,虽然面色如常,但是眼神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哈,重色轻友的家伙。
明砚看了一眼准备摩拳擦掌想拍人的江照月,决定自己走上前。
还没来得及拍就被人揽了过去,“你们终于来了。”说着这话也还算盯着陆霜禾,“竟然还有意想不到的人。”
“阿禾可是因为我才来的,你可别自作多情。”
“好好好,你面子大,我不与你争。”
“就好像你争的过我一样?”
陆霜禾夹在中间有些尴尬,其实她和俞知昀的见面很俗套。
就是那天碰到一个红厉鬼,本来他自己都快要解决了,结果那鬼使诈还有好多帮手。
他受了伤,她帮了他。
从此以后时常能看到他出现在她历练的周围。
俞知昀美其名曰:“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不与你多说,我先带你们去客栈。这地方诡异的很,你们都小心点。”
到了“客栈”更诡异了,这地方是被屠城了吗?
“客栈的老板是个老爷子,我原先想从他嘴里套点什么。”说起这个俞知昀就有些无奈。
“除了收钱的时候会出来,能不出现就不出现,出现也绝不会多说什么。”
听完这话三人皆沉默,这城中种种异象让他们感觉非常诡异,看他们神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可此处阴气不重,真是有鬼作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