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捉鬼师吗》 第1章 七月半 “月儿,近日你爹负责郡主大婚的各项事宜,忙的不见人影,府里冷清你多留几日陪陪娘吧?”裴玉婷拿着手帕擦着根本没有泪的眼睛。 自从三岁那年大病一场,跟着师傅上山修炼,每次回家她娘都要来一次哭戏。 “今日是七月初十,郡主大婚还有一个多月,爹那性子应该早就安排的差不多了。” 又看了一眼裴氏拙劣的演技忍不住开口:“娘你别擦了,再擦脂粉都要没了。” 裴氏反驳:“胡说!我都仔细着没使劲擦。”虽是这样说着可也拿起了随身携带的镜子照了照。 照镜子的同时还不忘说:“而且你那都是老消息了,郡主也不知怎么了非要提前一个月就定在十五,原本是都差不多了,先下你爹又忙起来了。” 江照月心下诧异,七月十五?虽说是她的生辰,可…… 七月半,鬼门开。 那日成婚,郡主确定? 受这几年捉鬼的影响,对这种日子总是比较敏感。但是郡主如何想的,她也不知道,反正留个心眼总没错。 江照月暂且放下心中疑惑,不过几日留下也无妨,敷衍开口: “好好好我知道了娘,那我多留几日您可得多给我些银钱,好些日子没仔细逛逛京城了。” 见女儿松口裴氏爽快的放下假装抹泪的帕子。 她倒也不是非要女儿在她跟前待着,总归待在京城她安心些。 “这都好说,多给你些也无妨,你爹升了礼部尚书,你也该好好打扮一番,万一碰到哪家郎君…”话还没说完江照月打开门便将她娘送了出去。 她娘的心思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好碰到那家郎君,来个一见钟情诸如此类的话本把戏,定下婚期,而后就留在京城不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这早已不在她的计划中了,她老人家的愿望只能落空了。 又过了一会儿明砚来敲门,想着问她今日想吃些什么,好让他提前准备准备。 “师兄你来的正巧!我有事与你商量。” “好。”话还没说完明砚就应下来了。 “你都不听听我要与你商量什么吗?” “我听你的。”明砚认真的看着她,语气没有一丝犹豫。 “架不住我娘的热情,咱们就在京城多留些时日吧,正巧赶上郡主大婚,不如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江昭月看了看时间感觉还早,问道: “时辰还早,不如我们去逛逛如何?也好置办些新衣裳,刚好我也听说开了家不错的馆子顺道把晚膳也解决了。” 江昭月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她的像狐狸一般似能勾人魂魄般,左眼眼尾处有一颗痣更是点睛之笔。 明砚看的入了神,江照月看他这么盯着自己,有些害羞,便直接拉起他出府去了集市。 京城,福瑞集市。 明砚拎着大包小包都是刚刚江昭月买下的。眼看着是逛累了,找了一个酒馆吃完准备回府了。 “今日可真是收获颇丰。”江照月坐下便喝完了一杯茶水,逛集市对她来说也好累。 明砚默默给她添上茶水,拿出帕子示意她擦擦汗。江照月刚想与明砚说郡主大婚之事,便听到隔壁桌在讨论。 两个人讨论郡主竟丝毫不避讳,真是胆大妄为。 “张兄,你可知昭慈郡主改了婚期?”先开口的那人一脸神秘,似是知道内情。 “略有耳闻,不过无非是提前婚事,昭慈郡主性格一向和善,这有什么的,两人感情好也说不准。”接话的人一脸云淡风轻。 不过也确实,郡主乃是已故燕王独女,燕王在战场上为国而死。 其独女地位堪比公主但不骄不躁,对下人和善,冬日时也常常在城外施粥。 “非也非也,我夫人娘家的门房的邻居的小舅子的远房表妹,在昭慈郡主身边伺候,说是郡主近日不大对。” “近日常常半夜坐在镜子前梳妆,穿着红嫁衣在院子里转,第二天早起竟浑然不知。原本定的良辰吉日也改了。” 对面的人听着也觉得不对,江照月也缓缓放下了茶杯看向明砚,与他的眼神正巧对上,看来他也听见了。 “郡主这怕不是…中邪了吧?”另一人惊讶的看向那位张兄。 “嘘,你小点声,此等秘事……” 剩余的话江照月二人已无心听下去,连忙拿着买来的东西回府,坐在院子中商讨。 她今早听了娘的话本身就对这婚事起了疑心,现在看来得走一趟了。 江照月手托着脑袋,看着明砚缓缓开口:“师兄,你可想夜探燕王府?” 明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想。” 江照月看着他心下想到,师兄这些年真是越发听她的话了。想到某人打趣的“妇唱夫随”不禁有些脸红。 “郡主此状,暂不知具体是何类鬼所为,今晚一切万事小心。”明砚声音低沉有力,总能让江照月感到安心。 入夜,黑云密布,月光微弱。 郡主卧房,烛火全灭,唯有一女子坐在镜子前,像提线木偶一样一下一下的梳着自己的头发。 屋外墙上,江照月与明砚观察这屋子在旁人看来无异,但在阴阳眼中,此地黑气萦绕,还差杂着些许红色,两人对视一眼,是红厉鬼。 人与人的能力不同,身份地位不同。 鬼,亦然。 从下到上依次是,灰心鬼,白衫鬼,黄页鬼,黑影鬼,红厉鬼,摄青鬼。 灰心鬼和白衫鬼不会主动攻击,只需要引导其转世就好。 从黄页鬼开始才有伤人举动,黑影鬼往后每提升一个阶层,能力都是质的飞越。 果然,敢在天子脚下,皇室中人下手的必不是不同小鬼。不过这鬼胆子也太大了些,竟然行事如此高调,仿佛是故意恐吓一样。 不多时,“郡主”四肢僵硬的从屋内走出,像是按照设定好的流程一样,开始在小院的木桌上倒茶,在秋千上自己荡秋千,随后又从屋内抱出古琴开始抚琴。 江照月刚准备拿着手上的符打下去,就被明砚按住了手,眼色示意有人来了。一位郡主的婢女听到抚琴声,连忙过来。 “郡主,您又做噩梦了吗?奴婢扶您回去休息吧?婚期在即,郡主需得好好休息啊。”那婢女态度寻常,反倒有些奇怪。 听见有人说话,郡主陡然回神,神色正常了不少。 “对,对,我与郎君马上就要成婚了。”说着便任由侍女扶着回房了。 不对。 郡主这般行径,就算不是捉鬼人士也会察觉不对,怎么这侍女这么冷静? 眼看着“郡主”被送回房间,江照月二人当即决定改变计划,从那个侍女下手。 看着侍女从郡主卧房出来,江照月示意明砚在这里看着“郡主”,她去探探那个侍女。 侍女的房间都是几人同住,显然那个人有别的“住处”。江照月跟随侍女走到一处荒凉的小院,她就停下了脚步。 唉,看来别人发现了。 “姑娘,既已经发现我,何不转过身来。”刚才在房顶上江照月没看清楚她的长相,对方转过身来发现。 眼前人神色疏离,警惕极高,看着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侍女该有的样子。 那人有些戒备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敢夜闯燕王府?” 这说话风格倒是她的长相符合。 “这位姑娘,我看你不简单啊,郡主如此诡异,你竟然毫无波澜的送她回房睡觉,你就不好奇吗?” 江照月边说,边向她走近,两只手背在后面准备拿出匕首防身。面前的人却因为她说的这句话有了些猜测。 “你是捉鬼师?” “你猜猜我是不是。” 看江照月并未反驳,那人脸色缓了缓说道:“在下天枢门,陆霜禾。” 居然也是个捉鬼师,还是天枢门的,来头不小嘛。 “我叫江照月,是三清派的弟子。既是同行,我也想问陆姑娘一句。”说到这话时江照月的脸色有些凝重。 “为何不直接收了那鬼。” “你放心,我无意炼化鬼怪。亦不屑于做那种事。”陆霜禾一语道破她心中疑虑。 看她神情不似作假。 “半月前我到达京城,燕王府黑气萦绕,所以来查探一番。” “那你为何迟迟不动手?” “我自有计划。” “你不与我说,我怕我会忍不住直接动手啊。” 陆霜禾看向她,在思索她这话的真假。 见对方迟迟不回话,江照月装作转身想走,刚要转身就被拉住了。 “你可与我同住一起。” 时砚看着时间过去了很久,屋内无异常,就赶来找人,碰巧就听到了这句话。 “你们在做什么?”时砚脸色微沉,快步上前拉走江照月被拉走的手。 陆霜禾看着他的动作心下了然,原是个爱吃醋的。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看着我行动,我不会走那些旁门左道。你不用吃醋,我们很清白。”前面的话是对着江照月说的,后面自然是明砚。 这,这人说话怎么如此直接? “这座院落旁人甚少来,放心住着。只是这红厉鬼我有些话想问问她。”陆霜禾一脸认真的说。 “好,姑且相信你。”江照月看她也像是所言非虚,反正她与师兄都在,情面如何也能控制住。 反倒是再说下去不知这姑娘还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 最后也没在那座院子住下,留了传讯符,约着明日此时在后院相见。 “你觉得今日这人说话几分可信?” “十分。” 明砚有些惊讶今天不过才第一次见面。 “我听俞师兄说过这名字,方才不过是走个过场问问她。”江照月笑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看着眼前少女古灵精怪的模样,明砚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今日不早了,早些休息。” “好。” 回到房间的明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起白天裴氏对江照月所言。 她家中…定是希望她未来的夫君是门当户对的吧。 第二天,江照月二人按时来到相约之地,发现陆霜禾在燕王府后院布阵。 “月华缚灵阵?”江照月神色微惊。 月华缚灵阵,依靠夜间吸取月亮的灵气,再以自身能力做辅,将鬼怪束缚却不伤其魂魄。但是对布阵者消耗严重,一般捉鬼师不会用。 “不错。”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非但不让我们灭鬼,你还想保它魂魄。”江照月不解,若不是因为好奇,她早就行动了。 陆霜禾只是对着江照月说了一句:“人有好坏,鬼,亦然。” 江照月不置可否。 第2章 大婚 很快就到了郡主大婚当日。 “送入洞房——” 一群人吵吵嚷嚷准备去闹洞房,却被拦住。 陆霜禾莞尔一笑,脸上似有些不可言说的害羞,对着众位宾客说: “我家郡主有些体己话想与姑爷说,各位贵宾请移步前厅,酒菜已准备好。” 陆霜禾与人群中一人对视一眼,随即那人便开口道: “哈哈哈哈,郡主夫妇二人感情甚好!甚好!”说着便想带着众人走向前院。 众人不解但郡主的婚礼也不好太闹,况且有些人最近听到些郡主的风声不知真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跟着一起去前院了。 当最后一个人走出后院,江照月从假山后走出两指捏着符篆,念起法诀: “符绘皆虚空,阴阳分两界。封此域境,探查皆盲!” 后院瞬间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这样外面的宾客就什么都察觉不到了,省去不少麻烦。 “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你准备好启动法阵。”说完江照月奔向郡主院落。 与此同时,陈清川掀开了“郡主”的红盖头,只见她笑容僵硬。 陈清川联想到近日的诡异之处,略有忐忑,想到什么又有些心虚。 “郎君你何时出发,去乡试的物品我早已备好。”她又露出了渗人的笑容。 听到这话男人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跌落在地。它也不着急动手,只是欣赏他恐惧的神情。 准备一击毙命的时候,它设下的禁制被打开,也被明砚引到了小院中。 江照月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这场景。 看来,她来的刚好! “郡主”面部狰狞,眼神狠辣恨不得活剐面前的人。 “多管闲事!多管闲事!多管闲事!” “你们为什么要碍我好事!明明我就要成功了!你们该死!该死!” 说着就要飞过来攻击她们。 明砚拉起江照月的手轻轻一躲就躲过了。 “道行不深,强制破境。”这是明砚看它攻击的方式力度得出的结论。 毕竟还在郡主身体里,她们二人行事总有些束手束脚。经过这几轮过招,却发现它的目标好像只有那个新郎。 这下就好办了。 江照月和明砚故意露出破绽,在它急迫的想进房门解决掉陈清川的时候。 江照月掐诀:“定!” “想抓住你还真难,我看你也不想伤郡主,不如从她体内出来再说?” 随后走上前,像和老朋友叙话一样,搭上她的肩膀。 面带微笑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我现在还与你好好说话,要是我把你从郡主体内打出,你可不好受。想清楚在回答我。” 江照月看着它还在思考,也不着急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那鬼竟然强行破了她的定身咒。 也受益于今日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她的能力强了不少。 她直冲那男人,一招解决了吓晕的陈清川就连魂魄也灭的一干二净。 此时阵法起了作用,像萤火虫一般的蓝色亮光,环绕了整个后院。 不远处传来陆霜禾的声音:“揽月入阵,引魂来,缚灵,阵起!” 陈清川已死,那鬼无心呆在郡主身体里很快就又从屋内出来了。只不过她发现除了这座后院她哪里也去不了了。 没关系。她的目的达成了就好。 陆霜禾也在这时赶来,三人终于看到女鬼本体。 她身着粗布麻衣是最普通不过的百姓衣着,面色煞白,心口却破了一个洞。 现在她眼泛泪光,却是一脸喜悦,情绪比刚才淡定不少。 “哈哈哈,等了那么久,我为的就是今日!反正我已经死了,是魂飞魄散或者怎么样也好都随便你们。” 她语气淡然,对这些事像是真的毫不在意。 江照月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陆霜禾说:“沐秋,可对?” 沐秋微微一愣,问到:“你认识我?可我却不认识你。” “三月前,京郊,你的葬身之地。我想听听你的故事。”陆霜禾语气平稳,但指尖却微微颤抖。 沐秋凄凉一笑,眼底带着希冀的光,对着陆霜禾说:“你是懂我为什么要杀他的,对吧?” 说着抬起了手将两指放到眉间停顿,又将手在三人面前一挥,一段记忆浮现在三人眼前。 那年春天,沐秋独自上山想去寺庙祈福,最近阿爹阿娘身子不好,听说亲自爬山可鉴真心,祈福也更为灵验。 爹娘待她也好,也不好。 若是两份,有她一份。 可若是只有一份,便只有弟弟的了,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心酸。 在下山的路上不慎崴了脚,马上要摔倒时一位男子扶住了她。 带她去了医馆,为了顾及她名声又找了一位姑娘与她们同行,送她回了家。 又过了几个月,她们一来二去熟络了许多。 也常常看到他白天帮人写家书赚钱,傍晚收摊回家开始读书,一日都不曾停歇。 他告诉她,他要读书去科考,这是他的目标。 从前她也是读过一些书的,可后来家里条件不好只供了弟弟读书。 大半年相处,她们已是两心相许。可爹娘不同意,为什么,因为他穷。 对,又是穷。 因为穷,她不能继续读书。 因为穷,她不能和心爱之人相守。 那天她们的小家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沐秋夺门而出,她永远记得那天,跑出家门后跌落在地。 沐秋捂着嘴,两眼通红满脸泪水。忽然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秋娘,跟我去城里吧,我要去参加乡试了。” 沐秋只觉得有一束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从此也有了坚定选她的人。 场景忽转。 那年秋天,一个女孩眼睛亮亮的看着一纸信封,上面写着。 “吾妻秋娘亲启” 看完信以后沐秋心里欢喜万分,对着门口的小黄狗说:“阿黄,我就说清川哥哥必不会忘了我的!我要证明给爹娘看,我是对的!” 小黄狗听不懂,只觉得主人很高兴,没准晚上会多点好吃的,向主人飞奔而来扑到她怀里。 可是冬天都过去了,沐秋还是没等到陈清川来接她。 她想,没关系。 许是他太忙了,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可是这一等,竟是一年。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冬。 这一年,只有几封信,信中寥寥几笔只说让她等。村里的人从一开始奉承她,到现在在背后指指点点。 沐秋看着他们甚是想笑,现在的嘴脸与当时重合真是讽刺。 当时,村口的大娘说:“秋娘啊,恭喜你呀要做状元夫人啦!日后风光了,可要想着咱们村里人。” 可她又说:“呵,我就知道进了京城的人怎么还会想起在这的‘夫人’。” 集市上卖布料的大爷说:“秋娘,今日可要买布料?我与你便宜些,日后可要记着我啊。” 如今却一改面目:“秋娘,若是不买便让开些,不要碍我的生意。” 这一日沐秋再也无法忍受了。 她要去找他,这个念头越发强烈,终于在某一天清晨之后,村里人再也没有见过沐秋了。 去往京城的路上,寒风暴雪,但是这都没有让沐秋停止步伐。 终于,春天到了。沐秋也到了。 京城很大,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好在她女红不错,找了一个绣娘的工作,也有了相熟的姐妹。 茗娘兴致冲冲的与她说:“秋娘,你可知道你来的正好!郡主大婚就定在今年秋天,郡主身份尊贵,那日必定是十里红妆,热闹极了!” 沐秋听她说着,心里略感酸涩,原本她们的婚礼也计划定在秋天。 对京城渐渐熟悉起来,她没有一日放弃过找人。直到那天在集市上她看到了,匆匆一眼。 他将一个簪子细心的插在一位女子头上,满心欢喜,满眼爱意。 但只一眼,她被人撞了一下,再抬眼时人就不见了。 茗娘问她:“秋娘,你当真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我绝不可能认错他。只是那个和他一起的女子……”沐秋有些不知所措。 “别怕,秋娘。定会能再见到,到时候问清楚。若是他敢负你,我定要他好看!” 看着眼前人如此护着她,沐秋眼中泛光,上千抱住了她,说:“茗娘,你真好!认识你,真好!” 如茗娘所言,果真再见到了第二次。这次只有陈清川一人。 看到沐秋来了京城,陈清川很是惊慌,质问她为什么来京城。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 “你可知你迟迟不回来寻我,村里人是怎么说我的!” 沐秋情绪激动,眼眶微红,抓着陈清川的衣袖责问他。 陈清川见状,连忙安抚,与郡主大婚在即,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原本沐秋不愿意,陈清川又半哄半骗将她安置在了京郊外的院子。 自从来了这座院子陈清川就不怎么让她出门,可他自己也不怎么回来,还想着沐秋如之前一般听她的话。 怎么可能? 他这样定是有问题,沐秋每日都走出院子,偶尔也偷偷跟在陈清川身后,看到他经常出入燕王府,也看到了那日的女子。 一时间一股怒火直上心头,与陈清川在那座小院里大吵一架。 沐秋赤红着双眼,揪着陈清川的衣领说:“你要说你变心,我二话不说就走,绝不纠缠,为何要骗我!” “改名,哈哈,我说怎么来京城这么多日子竟然问不到状元的消息!” “可怜那郡主也被你骗了吧?负我,又骗一无辜女子。陈清川,你原先不是这样的。”沐秋两眼全是失望。 “你把我当成什么?你把我们女子当成什么了!”沐秋感到不值,为自己不值,为郡主不值,被这人面兽心的东西骗的团团转。 可笑她曾把他当成救赎。 陈清川本来没什么表情,可是听到郡主,他有点慌了。他怕她坏了他的“好事”。 张口就是威胁:“秋娘,你乖乖在这待着,往后的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当时的沐秋怒火攻心,没看到陈清川逐渐浮现的杀意,只说了一些刺激他的话,甩开陈清川衣袖就想走。 只见刀光闪过,一把匕首已然刺进了沐秋的心口。 沐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双手颤抖想捂着伤口,却没来得及就倒在地上了。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第3章 开局 后面不给他们看也能猜到几分了,变成鬼,附身郡主,时不时占据主导。 先吓,再杀。 “可笑我满腔真情,全都付之东流了。”沐秋面自嘲一笑。 江照月面色如常,只听她说:“去转世吧,姑娘。” 至此她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陆霜禾一定要等到今天才动手了。 之前在话本子上看到这类事情觉得女子所托非人。可女子对世间爱情的憧憬,是人之常情。 或许有人会认为女子不该如此痴情,可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不该,谁又能知道后续。 她也只是想攥住幸福,赌一把,在得知自己选错后也选择立刻抽身离去,这已经拥有了最大的勇气。 敬她们有一颗勇敢无畏的心。 我们都不具备窥探未来的能力,也无法窥探人心。 该死的是男人。 那些见异思迁的男人, 那些不择手段的男人, 那些罔顾他人性命的男人。 江照月只觉得,沐秋不该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她已经有了在京城谋生的地方,已经有了挚友。 明明她马上就要走了。 明明她离自己的人生越来越近了…… 还有郡主,满心欢喜的等待与心爱之人的大婚,醒来的她又当如何呢? 明砚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上前将她攥成拳的手舒展开。 沐秋有些震惊她竟还能转世吗? 陆霜禾看透她心中所想说道:“可以,此阵我为你特地改了些地方,你虽吸食了一些野鬼,但是仍能转世。” 话音刚落,沐秋的魂体开始变得有些透明。是阵法起效果了。 沐秋向她们行礼,眼里带着笑,说:“多谢你们,我无以为报,只能在此祝福你们,前路坦荡,所想必成。” 随即消失在众人眼前。 同时,陆霜禾的嘴溢出一丝鲜血,瘫坐在地上。江照月示意明砚去把脉看看。 明砚看着江照月说:“耗损颇重,需要去医馆。” 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去找府医吧,需要什么尽管用。” 是郡主。 其实她早就醒了,不过因为太虚弱现在才出声。也看到了全部的过程,心痛万分。 自己居然被蒙骗这么久,还害一位姑娘命丧黄泉。 江照月撤了屏障,去叫了和陆霜禾同门弟子带她去看府医。但是满堂宾客还需郡主出面。 跟在郡主身旁的嬷嬷提议,说陈清川隐瞒病情刚才突发旧疾,随便选个日子说他病死了。 郡主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只身走向了,前厅。 不多时,宾客尽散。 后来他们才知道郡主当日,选择在众人面前揭发了陈清川的面目,又厚葬了沐秋。 第二日又面见圣上,跪在殿外一上午,她先斩后奏让皇家没了面子,让天子没了面子。 可到最后还是革去陈清川的所有职务,贬为奴,找了个荒野地把尸身埋了。 皇上终是因为这裁决挽回了最后一点颜面。 当天从傍晚开始大雨滂滂,下了整整三天。夏天最后的那点暑气也消失殆尽。 今年秋天,来的好早。 也因为大雨,本来准备要走的江照月和明砚也被拖住了脚步。 江照月倒是因此与郡主和陆霜禾多了往来。 三人脾气秉性都很是相投,一来二去就成了好友。 好不容易天气放晴了,三个人约着一起去了集市。 “哎呀这个好看这个适合你,月月你带着看看。” “这个好吃!你们两个快尝尝。” 相比起她们的活泼,陆霜禾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她以前只知道修炼,从来没和别的女孩一起这么玩过。 “阿禾!别发呆了,快来看这套宝蓝色的衣裳。” “来了!” …… 下午回到江府之后,江照月又看今天天气不错约了明砚下棋,眼看着快输了,开始转移话题。 “咱们都在这呆了这么久了,俞师兄骑驴也该到了吧。” 江照月偷偷看了一眼明砚准备随时拿走一颗他的棋子。 殊不知一切的神情明砚尽收眼底,装作拿起茶杯助她一臂之力。放下茶杯时果然少了一颗。 “许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耽搁了。”明砚嘴唇微微上扬,满眼宠溺的看着对弈之人。 “我赢了!师兄,我今日要吃糖醋小排!”江照月站起来,拉着明砚就走进了厨房里。 裴氏正巧看到这一幕。 过来人自是能察觉到她们的氛围。 早知月儿有一师兄待她很极好事事周全,可不曾想是这样的。 唉,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从月儿小时候生了大病一场,没有什么比她健康幸福更重要的了。 正做着饭,明砚的传讯符忽有异动,明砚做饭双手不便,江照月拿出符篆浮现一行字: “计划有变,儋州会和,速来——俞知昀” “儋州?俞师兄居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了。” “‘速来’都用了,想必很急,咱们明日便出发吧?” 对她说的明砚向来没什么问题,直接就应下了。 江照月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啃,“还要与阿禾还有小七说一声。” 明砚见她交到新朋友,替她高兴。又有些郁闷,她又分了注意到别人身上。 江照月收拾了一下符篆和衣物,看了时间差不多就去了燕王府。 “你要去儋州?”宋乐栖有些震惊。“儋州偏远,与京中温度差异甚大,怎么想起去那了。” “我那个大师兄传来的消息,感觉不是小事,得过去看看。”江照月说到“大师兄”时还看了一眼陆霜禾。 见她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这师兄把人怎么了,怎么是这反应? 江照月特地问了一嘴:“阿禾,你要不要与我们同去啊?” 陆霜禾有些犹豫。 “阿禾,你就不要去了吧。我在京城会很想念你们的。”宋乐栖一双杏仁眼水汪汪的看着不忍心叫人拒绝。 纠结,太纠结了。 选择好难,她能不能分成两半。 去的话,但是那个人也在。 不去的话,她又十分好奇,万一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呢? 斗争良久。 陆霜禾咬了咬牙,“我去。”不过一个俞知昀,何况还有月儿在。 话音刚落宋乐栖就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走吧走吧都走吧,独留我一个人在京城。” “没关系小七,等事情了了,我们马上回来看你。”江照月握住了她的手。 听到这话她立刻将头抬了起来,表情依旧可怜兮兮,“那你们可要早些回来啊,有机会的话我会去寻你们的。” 宋乐栖知道她们捉鬼应该会很忙,再不舍也只能留在京城等待了,总会找到机会去寻她们。 第二天,走的时候裴氏给他们装了好大一箱东西,但是她们骑马走,只是随便拿了点装上。 “月儿啊,娘会想你的,你可要勤回来看看娘。” 裴氏擦着眼泪,嘴里念叨:“你爹那个没心肝的,就知道忙忙忙,也不知道来送送你。” “好了,娘。在家照顾好自己啊,等忙完我就回来看您。” 裴氏又看向明砚嘱咐了几句,看着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从视线中消失。 陆霜禾的同门弟子不愿意去儋州那么远的地方,所以这次她和江照月同行。 来送她的只有—— “小七,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天气渐凉,记得多加衣物。” “好!你们一路顺风!” 陆霜禾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就去往城门和她们二人汇合 幸好是骑马,要是坐马车,那她也太尴尬了。 她们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终于快到了,路过临庆时本想找个驿站休整一晚。 城门却紧闭不开,只当是晚上戒备森严,没多想。 江照月叹了一口气,只能找个地方随便歇歇,然后继续赶路了。 又过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 看着眼前城门写的“儋州”,江照月泪都快流下来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赶路过。 一定要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番,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念头。 她们历练甚少跑这么远,这儋州果真和别人说的一般无二。 偏僻,苦寒。 京中还是秋天,这边已经开始下雪了。 俞知昀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儋州,不过他说的这个客栈也太难找了吧。 还有就是,这城里的人也奇怪了吧。 一问不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就是胡乱指路“那边那边那边”。 把江照月的耐心都快磨没了,“大师兄能不能突然出现啊。” 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转过身一看,“大师兄!”她这嘴开光了? 没得到回应。 俞知昀看的是陆霜禾,虽然面色如常,但是眼神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哈,重色轻友的家伙。 明砚看了一眼准备摩拳擦掌想拍人的江照月,决定自己走上前。 还没来得及拍就被人揽了过去,“你们终于来了。”说着这话也还算盯着陆霜禾,“竟然还有意想不到的人。” “阿禾可是因为我才来的,你可别自作多情。” “好好好,你面子大,我不与你争。” “就好像你争的过我一样?” 陆霜禾夹在中间有些尴尬,其实她和俞知昀的见面很俗套。 就是那天碰到一个红厉鬼,本来他自己都快要解决了,结果那鬼使诈还有好多帮手。 他受了伤,她帮了他。 从此以后时常能看到他出现在她历练的周围。 俞知昀美其名曰:“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不与你多说,我先带你们去客栈。这地方诡异的很,你们都小心点。” 到了“客栈”更诡异了,这地方是被屠城了吗? “客栈的老板是个老爷子,我原先想从他嘴里套点什么。”说起这个俞知昀就有些无奈。 “除了收钱的时候会出来,能不出现就不出现,出现也绝不会多说什么。” 听完这话三人皆沉默,这城中种种异象让他们感觉非常诡异,看他们神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可此处阴气不重,真是有鬼作恶吗? 第4章 城中异象 稍作休息后,他们四人决定兵分两路探查城内。 陆霜禾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我和月月一起!”明砚皱眉,以往都是他们一组的。 她倒也不是俞知昀很烦,就是他太热情了。从小到大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她有些招架不住。 还没等江照月应声,明砚直接将人拉走了。 这对吗?月月不是说她这师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为人和善,细心体贴吗? “哎哎,师兄走慢点。”听着这话脚步是慢了点,可还是一直向前走,生怕她回去似的。 这下只能这样分组了,唉,好想躲起来。 走远以后江照月拍了一下明砚的肩膀说:“师兄你也太懂我了!我正想着怎么拒绝阿禾呢” “她那遇事就缩,我看是该改改了。” “要是最后真的不行,别说她了,我都不会让俞师兄再去接近她了。” 明砚听她小嘴叭叭的讲眼睛又亮亮的看着他。刚才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很久没与她单独相处了。 不过她开心就好,能让她开心,真好。 街道上没有昨天空荡,零星有几个店铺小摊营业,街上也多了些人。 与他们搭话,也答非所问,得不出什么消息。他们决定去敲门问问看。 “叩叩叩” “有人吗?” 就这样一家一家敲门,一家一家问和他们刚进城时遇到的情况一样。 要么闭门不出声,要么只开一道苦苦哀求他们快走吧,不要再来敲门了。 另一边的两个人刚开始陆霜禾还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你要带我去哪?”她看着他走像是有目的地一样。 “带你私奔。” 陆霜禾不接话,俞知昀知道她这是又害羞了。 “去找儋州知府,我倒要瞧瞧城中都成这样了,那个废物干什么呢。” 与外面的荒凉不同,知府的院子倒是鸟语花香,还有侍卫守着门,不过儋州现在这样,这些侍卫也只是做做样子浑水摸鱼罢了。 他们二人从另一侧翻墙进内院,刚巧碰到了在院中闲逛知府。 倒霉,就这么暴露了。 还没来得及大叫就被捂住嘴绑了起来扔进偏房,打了一顿老实了。 “下官不知道啊,这不关我的事,都是上面说的啊。” 本来这知府还顾左右而言他,企图糊弄过去,俞知昀刚想让他吃点苦头,就看见另一人拿出匕首插到桌子上。 “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我可不保证下回这刀会不会掉到你身上。” “说清楚点,哪个上头。” “儋州如此偏远,随便来一个官都是上头啊。”还在废话,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就被俞知昀拉住了手。 看了一眼那个哆哆嗦嗦的知府说到:“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走吧。”说完拉着她的手就走了。 陆霜禾还想说点什么,结果看到了他的眼神,拿起匕首跟着离开了。 知府见他们离开,过了一会儿觉得人走远了气冲冲的跑到门口,给了侍卫一人一脚。 “干什么吃的你们!有人进来都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要是被发现了,我看你们还有没有命站在这!” 说完又自己骂骂咧咧的回府了,生怕那二人折返看到他又打他一顿。 * “叩叩叩” “有人吗?” 她手都快敲麻了,终于有个老人愿意开门说话了。 “进来吧。”那老人说了这句话就自己进门了,她并没有看到明砚身后的人,此刻显得有些冷漠。 “老人家,这城里是怎么了?我们问了许多人都说不清楚。” 老奶奶行动有些迟缓,江照月随着她步伐看到了老奶奶刚绣完的鞋。 是一双小孩的鞋,但是这院子里并没有小孩生活的痕迹。 听到有姑娘的声音,老人颤颤悠悠的回头,泪水顿时充满了整个眼眶随即留下。 “姑娘,姑娘,”她的语气非常迫切走上前紧紧抓住江照月的手,“能走就快走吧,快走吧。” 后面不管她们再问什么,老人嘴里只有:“快走,姑娘,快走。” 这才发觉,这位老人是糊涂的。 二人对视一眼,看来在这是问不出什么了。 四个人在城中转了一天,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江照月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一个问题,她问:“大师兄,你也刚来儋州,你怎么知道儋州出事了?” “是从前历练认识的一个璇玑门弟子告诉我的,我与他关系不错,他传信说能多叫些人手来更好。” “那他人呢?” “说来也怪,我到儋州前联系过他没回信,来了以后找过他也没找到。” 那就是这条线索也断了。 陆霜禾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那个知府也是个尸位素餐的。” 上面……有多上?临庆,福州,还是……京城? 还有那个老奶奶,为什么看见明砚没反应,看见她反应那么大。 江照月越想眉头皱的越紧,而且是璇玑门的弟子求救的大师兄,那这里的鬼起码是红厉鬼级别的而且数量不少。 明砚手搭上了她的肩,拍了拍,示意她安心,他在。 来儋州的第一天,揣了满肚子疑问得不到答案,搞得江照月睡都睡不好。 半夜准备起来穿上鞋子去喝口水的,找了半天没找到,睡得半梦半醒以为自己不知道踢哪去了,也没在意喝了水继续睡了。 第二天明砚敲门叫她:“阿月,醒了吗?” “醒了醒了,师兄你先下去吧我就来!” 伸了个懒腰刚准备下床想起来,昨天夜里她的鞋好像是不见了。 拿了一双备用的穿上,又特地多拿出了一双摆在床前。 “两双鞋我就不信晚上还找不到。”她这话故意说的很大声,就像是提醒一样。 就像没丢鞋一样,下楼吃饭去了。 吃饱喝足以后,江照月说:“走吧,咱们去抓小偷。” 就知道那小偷贪心,她刚坐下吃饭那符篆就把它压那了。 那小鬼现在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它真的只是太饿了,就想多吃点鞋,早知道就不贪吃了。 可是奶奶年纪大了,缝鞋的手慢,家里的鞋除了奶奶穿的它都吃完了。 这里的人都这样惨了,它实在是不能再去雪上加霜了。 谁知道这一下子就被抓住了,真倒霉。 打开门四个人一愣,这食鞋鬼竟是一七八岁的小男孩。 食鞋鬼一般是饿死的,死后心扔存善念,既想吃饱又不想害人,所以它们吃鞋。 看见她们开门小孩对着四人谄媚一笑,讨好道:“哥哥姐姐们对不起,我就是饿了,我没恶意的!” 眼前的小孩枯瘦如柴,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许多伤口,生前竟是被虐待了。 俞知昀率先整理好情绪,问他:“你……” “我就是一个刚死没多久小鬼,不害人的,就是饿,纯饿,是饿了的饿,不是恶人的恶……”那小鬼越说越慌,有些聒噪。 “停!听的我脑袋疼,我们问,你答,记住了没?” “嗯嗯嗯。” “儋州城中的人为何闭门不出?” “近日怪异的很,前段时间多了好些鬼,可这段时间又都不见了。” “那你可曾见过和我们一样的捉鬼师?” “你你…你们是捉鬼师?”那小鬼听到这话忍不住的想跑,但是又被符篆压制动弹不了。 “不抓你这样的,回答我问题就行。” “没见过。” “哦对了!城中还有很多姑娘都不见了,别的我就再也不知道了。” 看他神情恳切不像说谎,江照月伸手把他符篆揭了,一溜烟就跑没了。 “就这么把他放了?”陆霜禾觉得有些可惜想在问问他。 江照月看着他溜走的方向,“也不算是没收获,不转世想来还有执念在,我留了追踪符,总能找到他的。” 陆霜禾突然想到了什么,“城中无大鬼,但又没有鬼魂聚集,这儋州必然有一阵法转移。” 可想找阵法也不简单,儋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何况儋州城外仍有大片树林。 “那可就要仰仗陆姑娘了,我等对阵法实在一窍不通。”又开始了。 江照月懒得看她大师兄孔雀开屏的样子,看向旁边许久没出声的明砚。 “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拽回了他飘远的思绪,开口道:“我在想,炼化鬼怪,也需要大量魂魄。” 此话一出,三人从头到脚生出一股恶寒。 炼化鬼怪极为复杂,稍有不慎魂魄即刻灰飞烟灭,可若是成功,炼化出来的比摄青级别的还要厉害几分。 四个人想事情想的出神,却不成想隔墙有耳。 知府,阵法,消失的鬼,百姓闭门不出。 整个城除了他们四个竟然找不到一个靠谱的吗?就连衙门也荒废许久,京中半点音讯都没听到。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了。去找阵眼!”江照月觉得她再这么想下去,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得找点事情做,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 “没有知府手令,不得出城。” 想出城时被城门口的士兵拦住了,好嘛,还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 他们自有办法。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选择在今天夜晚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