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后,他们四人决定兵分两路探查城内。
陆霜禾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我和月月一起!”明砚皱眉,以往都是他们一组的。
她倒也不是俞知昀很烦,就是他太热情了。从小到大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她有些招架不住。
还没等江照月应声,明砚直接将人拉走了。
这对吗?月月不是说她这师兄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为人和善,细心体贴吗?
“哎哎,师兄走慢点。”听着这话脚步是慢了点,可还是一直向前走,生怕她回去似的。
这下只能这样分组了,唉,好想躲起来。
走远以后江照月拍了一下明砚的肩膀说:“师兄你也太懂我了!我正想着怎么拒绝阿禾呢”
“她那遇事就缩,我看是该改改了。”
“要是最后真的不行,别说她了,我都不会让俞师兄再去接近她了。”
明砚听她小嘴叭叭的讲眼睛又亮亮的看着他。刚才他根本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很久没与她单独相处了。
不过她开心就好,能让她开心,真好。
街道上没有昨天空荡,零星有几个店铺小摊营业,街上也多了些人。
与他们搭话,也答非所问,得不出什么消息。他们决定去敲门问问看。
“叩叩叩”
“有人吗?”
就这样一家一家敲门,一家一家问和他们刚进城时遇到的情况一样。
要么闭门不出声,要么只开一道苦苦哀求他们快走吧,不要再来敲门了。
另一边的两个人刚开始陆霜禾还有些尴尬,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你要带我去哪?”她看着他走像是有目的地一样。
“带你私奔。”
陆霜禾不接话,俞知昀知道她这是又害羞了。
“去找儋州知府,我倒要瞧瞧城中都成这样了,那个废物干什么呢。”
与外面的荒凉不同,知府的院子倒是鸟语花香,还有侍卫守着门,不过儋州现在这样,这些侍卫也只是做做样子浑水摸鱼罢了。
他们二人从另一侧翻墙进内院,刚巧碰到了在院中闲逛知府。
倒霉,就这么暴露了。
还没来得及大叫就被捂住嘴绑了起来扔进偏房,打了一顿老实了。
“下官不知道啊,这不关我的事,都是上面说的啊。”
本来这知府还顾左右而言他,企图糊弄过去,俞知昀刚想让他吃点苦头,就看见另一人拿出匕首插到桌子上。
“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我可不保证下回这刀会不会掉到你身上。”
“说清楚点,哪个上头。”
“儋州如此偏远,随便来一个官都是上头啊。”还在废话,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就被俞知昀拉住了手。
看了一眼那个哆哆嗦嗦的知府说到:“他可能真的不知道,走吧。”说完拉着她的手就走了。
陆霜禾还想说点什么,结果看到了他的眼神,拿起匕首跟着离开了。
知府见他们离开,过了一会儿觉得人走远了气冲冲的跑到门口,给了侍卫一人一脚。
“干什么吃的你们!有人进来都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要是被发现了,我看你们还有没有命站在这!”
说完又自己骂骂咧咧的回府了,生怕那二人折返看到他又打他一顿。
*
“叩叩叩”
“有人吗?”
她手都快敲麻了,终于有个老人愿意开门说话了。
“进来吧。”那老人说了这句话就自己进门了,她并没有看到明砚身后的人,此刻显得有些冷漠。
“老人家,这城里是怎么了?我们问了许多人都说不清楚。”
老奶奶行动有些迟缓,江照月随着她步伐看到了老奶奶刚绣完的鞋。
是一双小孩的鞋,但是这院子里并没有小孩生活的痕迹。
听到有姑娘的声音,老人颤颤悠悠的回头,泪水顿时充满了整个眼眶随即留下。
“姑娘,姑娘,”她的语气非常迫切走上前紧紧抓住江照月的手,“能走就快走吧,快走吧。”
后面不管她们再问什么,老人嘴里只有:“快走,姑娘,快走。”
这才发觉,这位老人是糊涂的。
二人对视一眼,看来在这是问不出什么了。
四个人在城中转了一天,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江照月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一个问题,她问:“大师兄,你也刚来儋州,你怎么知道儋州出事了?”
“是从前历练认识的一个璇玑门弟子告诉我的,我与他关系不错,他传信说能多叫些人手来更好。”
“那他人呢?”
“说来也怪,我到儋州前联系过他没回信,来了以后找过他也没找到。”
那就是这条线索也断了。
陆霜禾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那个知府也是个尸位素餐的。”
上面……有多上?临庆,福州,还是……京城?
还有那个老奶奶,为什么看见明砚没反应,看见她反应那么大。
江照月越想眉头皱的越紧,而且是璇玑门的弟子求救的大师兄,那这里的鬼起码是红厉鬼级别的而且数量不少。
明砚手搭上了她的肩,拍了拍,示意她安心,他在。
来儋州的第一天,揣了满肚子疑问得不到答案,搞得江照月睡都睡不好。
半夜准备起来穿上鞋子去喝口水的,找了半天没找到,睡得半梦半醒以为自己不知道踢哪去了,也没在意喝了水继续睡了。
第二天明砚敲门叫她:“阿月,醒了吗?”
“醒了醒了,师兄你先下去吧我就来!”
伸了个懒腰刚准备下床想起来,昨天夜里她的鞋好像是不见了。
拿了一双备用的穿上,又特地多拿出了一双摆在床前。
“两双鞋我就不信晚上还找不到。”她这话故意说的很大声,就像是提醒一样。
就像没丢鞋一样,下楼吃饭去了。
吃饱喝足以后,江照月说:“走吧,咱们去抓小偷。”
就知道那小偷贪心,她刚坐下吃饭那符篆就把它压那了。
那小鬼现在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它真的只是太饿了,就想多吃点鞋,早知道就不贪吃了。
可是奶奶年纪大了,缝鞋的手慢,家里的鞋除了奶奶穿的它都吃完了。
这里的人都这样惨了,它实在是不能再去雪上加霜了。
谁知道这一下子就被抓住了,真倒霉。
打开门四个人一愣,这食鞋鬼竟是一七八岁的小男孩。
食鞋鬼一般是饿死的,死后心扔存善念,既想吃饱又不想害人,所以它们吃鞋。
看见她们开门小孩对着四人谄媚一笑,讨好道:“哥哥姐姐们对不起,我就是饿了,我没恶意的!”
眼前的小孩枯瘦如柴,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许多伤口,生前竟是被虐待了。
俞知昀率先整理好情绪,问他:“你……”
“我就是一个刚死没多久小鬼,不害人的,就是饿,纯饿,是饿了的饿,不是恶人的恶……”那小鬼越说越慌,有些聒噪。
“停!听的我脑袋疼,我们问,你答,记住了没?”
“嗯嗯嗯。”
“儋州城中的人为何闭门不出?”
“近日怪异的很,前段时间多了好些鬼,可这段时间又都不见了。”
“那你可曾见过和我们一样的捉鬼师?”
“你你…你们是捉鬼师?”那小鬼听到这话忍不住的想跑,但是又被符篆压制动弹不了。
“不抓你这样的,回答我问题就行。”
“没见过。”
“哦对了!城中还有很多姑娘都不见了,别的我就再也不知道了。”
看他神情恳切不像说谎,江照月伸手把他符篆揭了,一溜烟就跑没了。
“就这么把他放了?”陆霜禾觉得有些可惜想在问问他。
江照月看着他溜走的方向,“也不算是没收获,不转世想来还有执念在,我留了追踪符,总能找到他的。”
陆霜禾突然想到了什么,“城中无大鬼,但又没有鬼魂聚集,这儋州必然有一阵法转移。”
可想找阵法也不简单,儋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何况儋州城外仍有大片树林。
“那可就要仰仗陆姑娘了,我等对阵法实在一窍不通。”又开始了。
江照月懒得看她大师兄孔雀开屏的样子,看向旁边许久没出声的明砚。
“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拽回了他飘远的思绪,开口道:“我在想,炼化鬼怪,也需要大量魂魄。”
此话一出,三人从头到脚生出一股恶寒。
炼化鬼怪极为复杂,稍有不慎魂魄即刻灰飞烟灭,可若是成功,炼化出来的比摄青级别的还要厉害几分。
四个人想事情想的出神,却不成想隔墙有耳。
知府,阵法,消失的鬼,百姓闭门不出。
整个城除了他们四个竟然找不到一个靠谱的吗?就连衙门也荒废许久,京中半点音讯都没听到。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了。去找阵眼!”江照月觉得她再这么想下去,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得找点事情做,没准会有意想不到的线索。
“没有知府手令,不得出城。”
想出城时被城门口的士兵拦住了,好嘛,还是个只能进不能出的。
他们自有办法。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选择在今天夜晚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