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端坐在槐树旁,谢朝云运功化解药力双目紧闭月光撒在她的发丝上打出几缕柔光,额间的朱砂痣显得格外妖艳她一呼一吸间周围萦绕的内力都更加醇厚。
谢**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无所事事,只能抬头在心里默数着星星许久过后槐树上的叶子被震落一片。
白衣少女双臂微动收敛气息双手合十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眸朱唇轻启。
“好毒,竟连九霄玉露丸都不能彻底清除毒素,不愧为药王谷小师叔确实有几分本事。”
谢**吐掉嘴里的草:“你的功力又精进了,看来你从前说在杀戮中能进步不是信口胡诌的。
“天快亮了,我们该去做点应该做的事了。”
谢朝云起身拍拍裙摆上的灰尘,太阳刚将将露出一角,她似乎有点不喜欢这光芒抬手遮住打在脸上的光。
“叔父。”
谢朝云跪在谢霸面前头垂的很低,上位者擦着刀不曾理会她,一炷香后谢朝云身子微晃两下肩上的伤已经隐隐作痛起来,丹田里尚未清除的毒素又在侵蚀她的身体。
“疼吗?”
谢霸抬起眼睛看向谢朝云的左肩,血色已经浸透她的白衣渗出,少女脸色不剩多少血色却还是固执的跪在原地不肯吭声。
“回禀家主……不疼。”
唤一句叔父是想让他知道自己还是谢家嫡出血脉是这一代里最有天赋的弟子,可见谢霸是气急了不吃这套谢朝云默默叹气,今天算是在劫难逃了。
谢霸:“不疼吗?看来你不仅是谢家天资最好的更是最抗打的,既然如此自去暗域再淬炼一下你这“金刚不坏”之身吧。”
谢霸挥挥手两名谢家弟子进屋将谢朝云架起来走出房门,与正要进来的谢繁花擦肩而过,谢繁花和谢朝云对视一眼火花四溅。
“师父。”谢繁花抬手一礼。
谢霸放下手中大刀,手帕随手一扔显然是气急了:“她现在骨头越来越硬了,越发像她那个不知死活的爹。”
谢繁花仍然面不改色:“她不是一向与傀交好吗?暗河底下都在传二人算是青梅竹马暗生情愫就等好事将近了。”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谢霸手中的大刀砰的一声插入脚踏中,木屑四溅。
“一个无名者爬上来的微不足道之人也妄想能与我谢家嫡系喜结连理简直荒谬可笑!更可笑的是谢朝云这个蠢货对苏暮雨心慈手软!人家反手就给了她一剑这不是把谢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谢繁花上前安抚:“师父何苦动气,刀不好用磨一磨,人不听话就让她吃点苦头。”
谢霸侧目看向谢繁花只是眼中的无奈之色让人难以忽略:“我是属意你和谢朝云的,你们二人天赋都是谢家顶尖的未来有子嗣自然会更上一层楼,只是你的身子……”
不必谢霸多说谢繁花已然苦笑一声:“是啊都怪徒儿不争气,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好意。”
师徒二人相对无言。
谢家暗域前,谢千机等在门前终于把谢朝云等来了,他挥退了那两名谢家弟子,从他们手中接过谢朝云往暗域走去。
“回来做什么?你还不如在外面坐山观虎斗等结果出来了再回来,这样不管哪方赢了你都不会吃苦头。”
谢朝云笑了笑:“死我都不怕更何况是吃苦头,我谢朝云就不是躲在外面当老鼠的性子,我若不回来怎么摸清谢霸的动向?”
谢千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外面传闻是真的?你真对苏暮雨情深不能自抑?可我明明听**说你和苏昌河更亲近些!”
谢朝云有气无力:“她可真是个大嘴巴,下次再也不会找她接应了。”
二人走的十分缓慢,谢千机小心翼翼避开伤口扶着她走向刑场,滋啦一声刑场大门打开终年不见天日的屋子一股霉味。
还掺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从中走出一名身着黑衣的弟子从谢千机手里接过谢朝云往里走去,眼看着门要合上,谢千机的身影逐渐消失只听见一句。
“疯婆子你可别死在里面,我等你出来。”
谢家三十六道家法谢朝云吃了十八道便已经浑身浴血意识模糊,周围的一切声响都消失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
当刑场大门再次开启时原本双手抱胸倚靠在墙边的谢千机立马起身,从执罚者手中接过谢朝云此时的她已经失去意识。
“明知道你带伤还这么狠!”
谢千机横抱起呼吸孱弱的姑娘,此刻的她白袍破烂不堪一道道鞭痕下是可见血肉的伤口,星星点点的血迹在裙摆处晕开触目惊心。
“**!”
黑衣少女从屋檐一跃而下,从腰封中掏出一个红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塞到谢朝云嘴里,迅速点了两处穴位。
谢**:“你该走了。”
谢千机看了看怀里的谢朝云。
“看来我是等不到她醒过来了,那你可要告诉她我没有食言。”
谢**点头:“放心,我会护着她定不会让有些人有可乘之机。”
“我自然信你,毕竟在谢家就连我都立场不明,只有你不同因为你的立场只有谢朝云,真羡慕她有个好爹就算死了也要为女儿留下底牌。”
谢**瞪他:“话多,赶紧滚。”
白鹤淮安顿好慕明策后才走出屋子,数日来的奔波逃命早就身心俱疲,难得现在暂时安全不用担心有人要杀她抬头一望不禁感慨:
“好美的月亮。”
黑衣斗笠的男人从墙外翻身进来一道匕首直取白鹤淮面门。
“我觉得还是血月更美,今夜便用你的血染红它吧!”
白鹤淮几乎是下意识用起鬼踪步躲过。
“鬼踪步?”
白鹤淮皱眉反驳:“什么鬼踪步我只是下意识躲了一下!”
换作往日苏昌河可能还有些兴致跟她扯扯皮,但如今谢朝云中了毒他显得格外暴躁。
“少废话!解药交出来给你留个全尸。”
白鹤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这人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解药?我何时给你下的毒又哪来的解药?”
见她不承认苏昌河握紧手中的匕首杀意溢出:“城郊,你伤了那个穿白衣服的姑娘!”
“胡说八道!她身手那么好比起你也毫不逊色,我都打不过你又如何能伤她?!”
白鹤淮委屈极了,这人简直不讲道理她那银针中没中她自己不知道吗?那姑娘身法极快她甚至隐约觉得若非那姑娘故意,也许苏暮雨那一剑也不可能伤到她。
苏昌河黑脸:“冥顽不灵!”
白鹤淮能敏锐感知到面前人的气场变了,周遭内力开始涌动他要动真格了!
也顾不得暴不暴露了,此刻保命重要再次施展鬼踪步试图去拉动木鸟,被两道匕首逼退,眼看匕首冲她来下意识闭上眼!
叮当!
一道真气打飞匕首,苏暮雨庆幸自己来的还算及时松了口气。
苏暮雨的出现并没有能制止苏昌河,他只是调整身位又要对白鹤淮动手,吓得白鹤淮躲在苏暮雨身后不敢探出头。
苏暮雨接住他的匕首一个旋身错位拉住他的手臂眉头轻皱:“你疯了!”
苏昌河不理会他,只是一昧抄起武器直奔白鹤淮,两人开始过起招来。
被苏暮雨阻拦的烦不胜烦苏昌河开口怒吼:“别拦我,朝云中毒了!”
苏暮雨惊诧回过头看向白鹤淮眼神中满含疑问还带了一丝恼怒。
白鹤淮抬手反驳:“我没有!”
苏昌河:“短短一天她只跟你和苏暮雨交过手,不是你还有谁!还要狡辩!”
白鹤淮气鼓鼓:“凭什么就诬赖我?你们做这行的仇家遍地,又说不准坏事做多了天要收她呢!”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苏昌河,她怎么敢明晃晃咒朝云去死,连苏暮雨也不禁皱起眉头还未等苏暮雨制止她,比话更快的是刀刃。
苏暮雨挡在白鹤淮身前拦住苏昌河的攻势回头冲白鹤淮伸出手:“把解药拿出来。”
白鹤淮满眼不可置信:“连你也要怀疑我?那日我们明明在一起,我伤没伤她你应该是看的最真切的!”
苏暮雨:“她接任务向来是连轴接,或许她上个任务受了些暗伤才被你的银针刮蹭到了,把解药给他。”
白鹤淮心里是不信的,看她这和苏暮雨过招的架势可不像是受了伤,可这俩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若是不给说不准下一秒连苏暮雨都要反手教训她,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向苏昌河扔出一个白瓷瓶还好心解释道。
“那毒不是什么致命毒,一时半刻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