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瑂醒了过来,日头高高照在轩窗上,打得殿内一片明亮刺目。
清瑂抬手挡了挡光,坐起身子,外头一旁侍候的灵素听见动静道:“殿下醒了,可还要再睡会儿?”
清瑂自打怀孕,偶有精力不济之时,眼下后宫平静无比,早没了几年前受冷落妃子栽赃得宠妃子需要清瑂去辨别一下是非的‘热闹劲’,灵素便听医官的嘱托劝她多多休息。
“不了,梳洗换装吧,今日是要见姐姐的日子。”
“是。”
梳洗过后,灵素看着菱花镜子里的清瑂,虽怀着孕,皇后殿下脸色如常,面容红润,前些时候的害喜之症也慢慢消退许多,可见嘉山行宫里陛下带着殿下四处走走都是有好处的。
片刻后,清瑂摸了摸发髻旁的金凤步摇的尾巴,定睛看向额间花钿,一切妥当,看起来端华典雅,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便起身穿上浅黄宽袖凤袍,任灵素扶着去了外头坐。
等了许久,清瑂纳闷,难道陛下没有派人宣旨让姐姐入宫么?
高照远却在此时入了殿,“皇后殿下,奴婢有事特来告知殿下。”
清瑂面上温柔浅笑道:“可是本宫姐姐在外头等着了?”
高照远神色一凝,低着头道:“奴婢到了宫外云山观,才知道云山郡夫人带着儿子去了终南山修道,家仆说归期未定,是以入宫来回复殿下。”
清瑂心中激起一层涟漪来,勉强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就这样吧,你替我谢过陛下。”
“是”,高照远俯首一拜后转身离开。
灵素忍不住道:“殿下,莫不是您离宫前传信给了二小姐,二小姐得知事情真相,便听从了您的建议,去了终南山。”
清瑂按按额心,“这下,反倒越发不知事情真相如何了。”
“还有大公子家的夫人,您的母亲,再求求陛下让其他人进宫陪您说说话吧。”
清瑂叹息一声,“也好。”
清瑂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灵素,你说,陛下是不是爱我爱得不能自拔?”
灵素瞪大眼睛,分外纠结道:“殿下如今怀着孕,陛下确实对殿下温存得很,噢,不不,是去嘉山行宫前,陛下就对殿下的态度爱重很多呢——”
清瑂摊开手,摇摇头,“其实,万一,陛下他从头至尾爱的人都是小姐我呢?”
灵素身子一抽,“所以,陛下他选秀也是为了殿下?陛下让那些妃嫔住到冷宫去也是为了殿下?”
灵素打了一个寒颤,小心翼翼道:“殿下你……”
清瑂无奈笑了笑,“我开个玩笑,其实怎么听都像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灵素拍拍胸脯,“还好殿下你没因为陛下而昏了头,陛下的冷漠无情,我们显阳殿以往又不是少见过的,那位谢贵妃擅长吹箫,总拉着陛下为她弹琴,他派人给谢贵妃送毒酒的时候可是一面没来的,谢贵妃身边的金寿娘跑了十回连陛下的衣角都没碰到。”
“再说那位梁贵嫔,花容月貌,跳起舞来能引蝶落下,可陛下还不是对她的家人不留情面,贵嫔现在还在冷宫里疯着呢。”
清瑂坐直身子,“好吧,也许是我多想了,谢天谢地,我至少还是个皇后,还怀了个皇子。”
灵素两手合拍,振奋道:“殿下这才是清醒的皇后啊!”
清瑂打了个哈欠,“真无聊,我都想喝点酒了。”
“殿下。”
清瑂觑了一眼灵素苦大仇深的模样,又悠然道:“打会儿叶子牌,如何?”
“……”
清瑂手痒得很,但一看她的大宫女就明白准不会答应,现在她是完全听从皇帝的命令,皇帝不让她喝酒打牌胡乱吃东西,灵素变成了压在她头顶的第二个皇帝。
到了晚膳时候,萧贞珉顶着外头的寒风回来,现在外面已经降温得厉害。
萧贞珉一进来,探了探她的手又松开,“手还热着,看来殿里的人伺候得精心。”
清瑂哑笑,“臣妾是皇后,腹中怀了孩子,满宫上下哪个不尽心,陛下不如奖赏他们一番。”
萧贞珉转身对身后跪着乌泱泱的太监奴婢道:“都赏。”
到了用膳的小案旁,萧贞珉故意坐得离清瑂一拳距离,高照远的目光流连片刻便收了回来,而不敢说什么,帝后和睦是好事。
清瑂毫无察觉,甚至拉拉萧贞珉的袖口,“陛下帮妾盛碗乌鱼乳鸽汤罢。”
灵素看得惊心动魄,走近几步,只差要开口让她来盛,实在是灵素在嘉山行宫未曾在帝后身边一直蹲守,往往皇帝离开后,才见得清瑂,譬如往日清早见了榻上凌乱,也只道,皇帝到底是对皇后在意起来,眼下这着实是无法理解。
萧贞珉却径直拿了清瑂的翡翠玉碗,盛了一碗雪白的乌鱼乳鸽汤,端到皇后跟前,一勺一勺地喂给清瑂喝,清瑂此刻终于诧异了些。
“陛下,还是臣妾来罢。”
萧贞珉眉头微挑,眼中滑过一抹失落之色,将汤匙并汤碗给了清瑂。
用过膳后,殿内的宫女都识趣儿地退出殿内,留皇帝、皇后在内室,清瑂朝旁边的灵素睇了个安抚的眼神,灵素便也心中波澜着退了出去。
清瑂挽着萧贞珉的胳膊,两人坐在榻边,宁静而美好。
清瑂轻轻出声道:“多谢陛下派人去接臣妾姐姐。”
萧贞珉看向清瑂,“朕听高照远说,他去了云山观,云山郡夫人携子去了终南山,早在数月之前就走了。”
清瑂点点头,心中忍不住忐忑,“臣妾也是才知道,不成想竟然如此地不凑巧,当年陛下登基我姐夫死了,族中夺产,还是陛下下旨册封姐姐为云山郡夫人呢,姐姐也因此得以自主入观,抚养臣妾外甥。”
萧贞珉的手抚摸清瑂的鬓发,“往事久矣,眉眉还记得。”
清瑂点头,“臣妾记得陛下的好,陛下对臣妾的家人也很好。”
萧贞珉嘴角弯起,“你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清瑂低下头去,她心中想,虽然皇帝这样说,但至少还是有君臣之分的吧。
萧贞珉忽然想起什么,便道:“说来有些怪,你哥哥袁明肃数月前亦辞官,说是你母亲生了重病,决定带着全家一起为她寻医问药。”
清瑂险些笑不出来,“所以……我哥哥辞了官,带着全家不知去了哪里?”
萧贞珉摩挲下巴,眼中光色幽幽,“正是。”
“我娘她……也不在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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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贞珉颔首,“正是。”
清瑂颤颤巍巍道:“我爹呢?”
萧贞珉想了想,“他昨个还上朝了,下朝后求见朕,说听说了你怀孕的事,外臣不便入宫,等皇子生下来,全家就团聚了。”
清瑂冷汗涔涔,什么全家团聚?莫不是要把皇帝搞死了,哥哥姐姐母亲外甥侄子们才会回来。
萧贞珉的手勾过清瑂鼻子上的汗,眉眼困惑,“眉眉,你可是身体有恙?”
清瑂低着头摇摇,手慢慢握上萧贞珉的手,“臣妾无碍。”
躺在榻上,清瑂不由自主地面朝里面,背对着萧贞珉,心中忡忡无比,他们如此行动迅速,难不成真的是爹爹干了行刺皇帝的事儿?
萧贞珉看着清瑂背过身去的动作眉间微蹙,却一言不发,盯着她看了许久,结果清瑂始终没有转身的打算。
萧贞珉蓦地出声,“云山郡夫人久在观中,鲜少离开,你母亲的武艺不输你父亲,为何都如此突然呢?”
清瑂心头跳得异常快,她暗暗道:总不能说是她让她们这般提防着萧贞珉的吧?
清瑂心虚着道:“臣妾也甚觉如此突然。”
萧贞珉的手却探到她脸边,清瑂吓得一缩,萧贞珉却又探头过来,将她的身子掰正,俯身下来认真地注视她,目光凉幽幽地落在她脸上,清瑂想逃都不能逃。
清瑂忍受不了这巡视的目光,遂生狗胆,吻向萧贞珉,他被吻得眼皮一跳,实在是猝不及防。
许久,萧贞珉攥住清瑂的手,气喘吁吁道:“为什么躲我?”
清瑂:“?”
萧贞珉嘴角一勾,“你方才背着我睡了。”
清瑂终于反应过来,他不是质问她,是想让她不要背着他睡。
清瑂下意识撩了一句,“陛下难道不知,看着陛下,妾就想对陛下做不该做的事么?”
萧贞珉眼中光亮闪烁,猛地将清瑂的手按在头顶,支着自己的身子,唇却不断靠近,“那么,皇后告诉朕,那些不该做的事是什么?”
清瑂脸颊烧红无比,却上升了一股斗志,为什么她总要脸红,从小到大,她却少见他的脸红。
清瑂咬上他的唇,“咬你。”
又亲一口他颈边的黑痣,“亲你。”
萧贞珉的目光变化了,变的眼中炽热极了。
最后,清瑂挣开一只被困的手渐渐抚摸上他的胸口,透过中衣撩拨掌下皮肤机理,仰颈错过他的唇贴上他的耳边,“品尝萧哥哥。”
清瑂原本对这些完全不懂,甚至是一窍不通,天可怜见,即便是那个仲夏夜都让她稀里糊涂度过来,奈何嘉山行宫一次,简直是他在撩拨她,但也让她明白了该如何撩拨他。
但,一个一向在外人眼中遵守皇后本分,背后却和显阳殿的宫女吃喝玩乐的松弛皇后说出来的情话,也是松弛到没有分寸的。
萧贞珉的脸便似醉醺然了一般,握住清瑂的手胸膛起伏,眼瞅着清瑂圆滚滚的肚子,转而平躺下身子,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眉眉,若早知如此,我……”
清瑂偏头去看,萧贞珉反倒不说了,闭上了眼睛,清瑂也只好闭眼睡觉。
若早知如此,那十年,他宁愿一天都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