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灵素猛地掏出一根细绳拽住行刺宫女的脖子,直将宫女拉退了数步,笑着道:“方才你故意往殿下身边靠,我早就注意你了!”
宫女脸色怒起,踢灵素的腿,灵素不慎摔倒,此刻,却及时跳出几个侍卫,将那行刺宫女的腿折断,迫使她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宫女欲咬舌头,高照远手急眼快,“阻止她自尽!”
宫女便被人往口中塞了绢帛,再发不出一句话来。
萧贞珉大步流星过来,扶住清瑂的腰,脸色淡然,话中却是透着担忧,“有没有事?”
清瑂浅浅摇头,朝萧贞珉笑道:“臣妾早就留意了这贼子,她也是调换臣妾香炉的人,容臣妾将她带至后廷,由专人审问,查查她究竟为何行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萧贞珉眉间轻蹙,“你已怀有身孕,不能再过度分神,不如回显阳殿休息。”
清瑂认真看着皇帝,他的话语里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味道,清瑂垂下眼眸,右手撑着腰后,恰好与萧贞珉的手相触,“陛下,臣妾初次怀孕,请您让我的家人入宫来一日罢,我想他们了。”
萧贞珉眉间思索片刻,横抱起清瑂来,稳稳地抱在怀中走入皇宫,叹息一声,“我让你姐姐过来。”
清瑂心头松了松,笑颜如画,“多谢陛下。”
进了显阳殿,萧贞珉亲力亲为地将她放入床帐,为她盖好被褥,将随行的医官叫来。
“陛下万岁,殿下千岁——”
萧贞珉嘱咐着医官,“皇后殿下的饮食日常朕就交给你了,若皇后有损,朕惟你是问,若皇后平安生产,朕会赏赐你和你的家人。”
医官连忙跪下来,行礼道:“陛下放心,臣定万死不辞保护殿下和小殿下。”
萧贞珉颔首,转身给清瑂拉了拉被子,“数月不在朝中,堆垒了不少事,我去忙一会儿,晚上再来看你和孩子。”
清瑂点点头,拽住萧贞珉的袖子,“臣妾等陛下回来。”
萧贞珉在清瑂额间落下一吻后转身离开,清瑂轻触额间吻过的地方,忽然想到,姐姐会进宫来,到时她去问姐姐,也许会得到答案。
清瑂陷入睡眠,一觉醒来,听到外头在叩门。
“我要见皇后殿下——殿下——呜呜呜。”
清瑂坐起半个身子,看向床边打盹的灵素,轻轻推她,她也醒过来,侧耳去听,“殿下,听着像是江昭容的声音,她从南苑出来到我们显阳殿做什么?”
清瑂思衬道:“那你出去看看。”
江昭容是个小官之女,不曾犯下大错,清瑂见过萧贞珉的母亲从南宫出来的时候一脸憔悴的模样,她头发都白了一半,想着她不是如梁贵嫔这般疯得言行无状,便送她一块令牌,让她有事来显阳殿寻她。
清瑂当然清楚南苑里待着的人是什么人,她们有的青春正茂,有的皱纹纵横,被关在南苑这个地方,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
当年,贵人苏氏因为南苑伺候的奴婢虐待头发和被子上都染了疮,清瑂听说后便特意去了一趟训诫宫人,命人改善南苑的环境。
清瑂自十岁未长成的年纪被那皇帝、臣子拍了拍案便送去东宫嫁人,幸得萧贞珉从不曾因此而迁怒她,清瑂曾过得很开心,却因为选秀一度只能强堆簇起皇后的端华来面对她们。
后来这满宫诸妃落得这般下场,清瑂心中无法怨,反倒对她们生出了一种同情之感。
灵素快步过来,“殿下,是江昭容,她想求见殿下,哭得眼睛都肿了,显阳殿外的侍卫比以往多了三倍,一见着她,便将她拦下来,说要将她拉回南苑。”
清瑂思索一番,“你让她进殿来吧。”
灵素劝止道:“殿下,不可,如今您怀有身孕,见废妃怕会节外生枝,殿下还是待在殿中,改日奴婢去问问江氏那里发生了何事。”
外头又悲嚎了一声,“皇后殿下——”
清瑂淡然挥手,“无事,你叫她进来,你在我身边守着,让侍卫盯紧动静些。”
灵素听清瑂这样说,只好出去让江氏进来。
清瑂披好外衫,坐到一旁的桌案之后,显阳殿很暖和,清瑂几乎都不大想动弹,尤其怀了孕,人便更懒了些。
江氏一进来便跪伏在地上,泣不成声,“殿下,远方来信,奴婢的哥哥不堪劳累死在南越的瘴气虫蚁之中,罪妇的嫂子病死,托人传回话来,让罪妇求求殿下,罪妇嫂子膝下独有一子,今年才十岁,一个人活不成的,长辈都死了,还请殿下将侄儿接回都城,同罪妇团聚,哪怕让罪妇死了也是无碍的。”
清瑂看着江氏哭得悲伤的模样,“这是陛下的旨意,恐怕本宫实在无能为力。”
江氏膝行过去,“殿下,当年是罪妇不知天高地厚,妄想越过皇后殿下去,如今已经得到了教训,请殿下答应罪妇的请求,还请皇后殿下在陛下面前说说话,就一句即可,奴婢在南苑,也为殿下和陛下祈福。”
灵素怒斥道:“江氏,你这是逼迫皇后殿下!”
江氏涕泗横流,不住地在清瑂面前磕头,直将头磕得鲜红一片。
清瑂叹息一声,“江知怜,本宫愿意一试,你先起来罢。”
江氏一顿,抬起头来,目光诚挚而恳切,“谢谢皇后殿下——”
清瑂看着她浑身单薄极了,对灵素道:“催催内侍局的厚衣做快些,给南苑送过去。”
灵素点头道:“奴婢今日便去问问。”
清瑂又嘱咐道:“从我殿里拿一件冬衣给江氏披上,派人送她回南苑。”
江氏披好灵素拿出来的银云纹蓝袄,攥得紧紧的,颇有些凄苦地再次道谢,“多谢皇后殿下。”
入了夜,萧贞珉果然如约来看她,两人一道用了膳,便入了帐中安睡。
清瑂最近的害喜之相明显,胃口不大好,萧贞珉又一向晚间少食,故而两人都用了不多少时间便相对而卧,萧贞珉的眸光落在清瑂的面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清瑂乌黑亮丽的发。
“江知怜来见你了?”
萧贞珉忽然这样说,清瑂也知道什么都逃不过皇帝的眼,老实嗯了一声,“江昭容在南苑待了数年,过得着实凄凉了些,我想她犯的不是大错,曾送了块令牌给她,她今日过来,是请我求求陛下让她的小侄子回来和她团聚。”
“所以,眉眉,你要向我求情?”
萧贞珉紧紧地盯着清瑂,清瑂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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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种说辞,“陛下,她的侄子只有十岁,流放之地过于艰辛,她当年因为假孕一事确实犯了错,但惩罚不可谓不严重,如今多年过去,时过境迁,还请陛下宽宥她,让她和她的侄子离开宫里居住吧。”
萧贞珉却眼中滑过一抹难言的光亮,“眉眉,有时候心软反会害了自己。”
清瑂心尖动了动,却低下头认真道:“臣妾反倒觉得,即便慢一步,若因此知道刀尖在何处,未必不能抵挡应对。”
萧贞珉不语,认真看着清瑂。
清瑂心知,他不否认,不同意,那便等一个态度了。
清瑂抬起头,落在他唇上一吻,摇摇萧贞珉的袖,“萧哥哥,我记得我刚嫁进东宫的时候也才十岁,那改变了我的一生,我记得我心中的惊慌害怕,我也记得陛下亲政后才将母后从南宫接出来,母后那时也备受搓磨,我们的命运曾受他人支配而惴惴不安,因此,我愿意将心比心,给人安心。”
萧贞珉的眼瞳颤了颤,反还给清瑂一个缠绵不断的吻,他小心地控制着身子不压着他的皇后,却不免被情绪牵动而胸膛起伏,待分开时,萧贞珉握住清瑂的指尖,低头吻了吻,“如你所愿。”
清瑂抬起头,鼻尖蹭了蹭萧贞珉,“哥哥真好。”
她放心地扭回身子去,准备安心入睡,背后贴着的身体亲密地圈着她,却让她感觉有点硌,过了良久,萧贞珉的唇都落在她雪白的颈,甚至微微露出的肩。
清瑂侧过头去,萧贞珉眼中幽深弥漫,她现在几乎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神色疑惑极了,仿佛在问你怎么会这样?
萧贞珉不再乱动,转而平躺下身子,吐出口灼气,无奈道:“方才就不该听你说那些。”
清瑂明白了,脸颊烧得通红。
她转过身子去,手贴上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中衣都躁动起伏,清瑂懊恼极了,不知该如何,眼珠子转了半天,手往胸膛下面渐渐滑去。
萧贞珉却猛地按住腰腹的手,他支起身子,看向清瑂,清瑂的眼中慌乱异常。
萧贞珉勾唇一笑,拿过锦被将她整个人好好塞在里面,“不许乱动,睡觉。”
说罢,他便下了榻,清瑂有点搞不懂,他明明是很想要的,莫非,他要去找宫中残存的妃子去压压火?
很快,清瑂就知道了,他坐在桌边一口接一口地喝起隔夜凉茶来了,清瑂嘴角弯弯,又忽然觉得似曾相识?到底是何时曾见过呢?
……
清瑂蓦地明白了,是那个仲夏夜里,他们虽未行周公之礼,却也是羞耻地半裸相对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萧贞珉下了榻去喝冷茶,彼时她不知为何,如今才明白他是降火。
“哥哥,我们会有孩子么?”
记忆汹涌袭来,清瑂摸摸自己的肚子,又发现这满宫嫔妃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他们又成了从前日夜相伴的样子。
她有些不敢信,难道这才是真相?难道并非因为疏离后想起她的好?难道一切所谓宠爱不过虚假?难道他心中始终爱的人是她?
漫漫长夜,清瑂睡不着了,她静静地看着身旁的萧贞珉,他面容安静,眉心隐隐蹙起,仿佛怎么都无法使其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