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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挣个未来

作者:鹿栖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南灵执壶为二人斟酒,神色已不似方才温婉:“二位公子今日前来,当真只为听曲?”


    南灵混迹多年,自然不会轻信来客说辞。若无这般敏锐,她无法为摩什所用,更不会在这十年混到如今地位。


    朝宁把玩着酒杯,反问道:“那南灵姑娘以为...我们所为何来?”


    南灵整了整衣襟,敛去媚态:“公子的话,倒让奴家听不明白了...”


    朝宁却话锋一转:“姑娘是十年前来的乐宴坊吧?”


    南灵瞳孔骤缩:“公子若无意听曲,便请回吧。”她抬手送客,指尖微颤。


    朝宁安然不动,“卧底十年忍辱负重,好不容易坐上花魁之位,总不想前功尽弃吧?”


    眼见南灵身形一僵,下一刻寒光乍现,袖中匕首直刺朝宁面门!


    贺砚知正要出手,却见朝宁翻腕扣杯,盏沿精准抵住刀尖:“姑娘这抚琴的手,实在不该握刀。”她顺势滑开匕首,“今日前来,是想与姑娘做笔交易。”


    “你们二人究竟是谁?”


    “是能救你的人。”贺砚知声音沉稳如山。


    南灵收回匕首,广袖一拂落座椅中,冷笑出声:“救我?奴家在乐宴坊如鱼得水,纵然身处风尘,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是吗?”朝宁指尖轻叩桌面,“若没记错,派你来京城卧底的那位...前些日子刚见过你吧?”


    南灵脸色骤变:“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朝宁眸光一转,指向身旁的贺砚知,“重要的是他——既已知道你的身份,带走你轻而易举。但我们不会伤你分毫,反而好吃好喝的待着你,留你到归宁节”


    她语气渐沉,“待到节后,姑娘的结局...自不必多说,而你这些年所求的安稳日子,也将不复存在。”


    南灵指尖猛地收紧,贝齿咬住下唇。


    她凝视着始终沉默的贺砚知,这人周身透着不容忽视的威压,分明是久居上位之人。


    “你们既知我身份,”她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就不怕我将今日消息,原封不动地传出去吗?”


    “我们既然敢来,自有万全之策。”贺砚知从容道,“但姑娘若当真忠心不二,此刻我们也不会在此平心相谈。”


    南灵沉默良久,目光扫过这间精心布置的香闺,每一处陈设都彰显着她这些年来的苦心经营。十年光阴,她早已习惯将命运握在手中,却终究难逃为人棋子的宿命。


    “我...该如何信你们?”她终是问道。


    一块莹润玉牌应声落在案上。南灵凝神看去,只见上等的羊脂白玉上赫然刻着“贺”字。


    她身形微震,满京城谁人不识这个姓氏?


    朝宁唇角轻扬,“如此,可够给姑娘一个保障?与过往彻底断绝,你还是乐宴坊的南灵,是大夏的南灵。”


    南灵凝视玉牌良久,指尖微微发颤。终于,她深吸一口气:“我信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那人究竟要你在归宁节做什么?”朝宁倾着身子,压低声音问道。


    “他让我在节当日安排一场献舞,说陛下游行时会经过乐宴坊,要我于献舞之际呈上一物。”


    朝宁皱起眉头,“一物?什么东西?”


    “不得而知。”南灵摇头,“历来都是他单线联络,只道那物自会准时送达,要我依计行事便可。”


    朝宁抬眼问道,“他与你约定哪个时辰?”


    “并未提及具体时间。”


    朝宁心中一动,那日入宫时父皇确曾说过要“依祖制而办”,可她心中不免生疑,摩什为何能对皇室行程如此笃定?


    “说说这些年来你们如何联络。”


    南灵深吸一口气,姣好的面容浮现一丝黯然:“我本是绥丹孤女,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被他捡回培养成细作,最后送入这乐宴坊。”


    她抬眸环视满室金碧辉煌,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当年同来京城的共有十余人,最终唯我一人在这吃人的地界活了下来,坐上这个位置。”


    痛苦的过往闪在眼睛,南灵深深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每半年,就会有小厮进来借着送花的由头,我会将半年内整个京中形势传出去。但是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我无法主动和他联系。”


    朝宁沉默片刻率先开口,“既然各自摊牌,你当明白,从今往后须与他彻底割席,再不能做任何损害大夏之事。”


    “自然。”南灵眼中闪过决然,“十年苦心经营才换来今日安稳,我不愿再做他人棋子,但求往后能为自己而活。”


    朝宁展颜一笑,看着眼前人,“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会为你实现这一切。”


    南灵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们应该想知道。”


    “什么?”


    “那日他离去后,我遣人暗中尾随,见他去了码头一艘客船,停留约一炷香时辰后方才出来。”


    贺砚知追问:“他手里可拿东西?”


    南灵摇摇头,“没有。”


    朝宁眼睛一亮,不管是真是假,终究是一个线索,他们在明,摩什在暗,这场游戏总要掌在自己手里。


    朝宁眼波流转,对南灵微微一笑,“今日与南灵姑娘聊得很开心,归宁节那日我们必会来给姑娘捧场。”


    二人正要离去,只听身后的南灵忽道:“可否与这位公子单独一叙?”她的视线落在朝宁的身上。


    朝宁对上那双颇为急切的眼睛,回头对贺砚知说道,“你先出去等我吧。”


    贺砚知扫视一圈南灵,点点头推门而出。


    “说吧,想和我说什么?”


    不及朝宁反应,眼前的南灵突然半跪在地上,“见过颐宁公主。”


    朝宁挑眉,并不惊讶,挥挥手让她起来,“如何认出我的?”


    “能让当朝右相屈尊来此寻我。”南灵抬眼直视,目光如炬,“除却殿下,天下再无第二人。”


    朝宁坐回原位,“你既看破我身份,就该明白这般直言不讳于你并非好事。”


    “既然想为公主做事,我不愿有所隐瞒,也请您放心,我绝不会成为您的威胁。”


    她眼睫微垂,“毕竟,若是当初没有您,或许我活不到现在。”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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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皱起眉,她虽然是这乐宴坊的常客,但是对待南灵,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是何时救过她。


    南灵露出一抹苦涩笑容,“您果然不记得了,七年前的乐宴坊,我因一点小事差点被人打死,是您出手救了我。”


    朝宁起身拍拍南灵的肩膀,“没有人是你这一路上的救星,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拼命去争。”


    南灵怔在原地,注视着朝宁的双眼微微湿润,这些年她拼命走到现在,却总是逃不开一个细作的身份,逃不出一个棋子随时被处理掉的结局,所以,她要争,争一个属于自己未来。


    “还有...”朝宁转身对南灵又道,“衣柜后面暗格,尽快处理掉吧。”


    朝宁转身离去,贺砚知正在门外等候,一起出了乐宴坊。


    等走远后,贺砚知方才开口,“你真的相信她?”


    朝宁停下来瞟了一眼贺砚知,“无所谓信或不信。但归宁节那日摩什必会出手,至少这点她没说谎。”


    她回头看向乐宴坊,“至于以后,我有信心将她收归己用。”


    贺砚知看着她一脸笃定的模样,不由轻笑:“殿下就这般自信?不怕中途翻船?”


    朝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这不还有贺大人你在背后坐镇么?出门在外,贺大人的身份可是比我的好用多了。再说,我若真将乐宴坊拿下,最终受益的还不是你?”


    二人心照不宣,没有挑破夹杂在中间的利益关系


    贺砚知挑眉未语,嘴角微微上扬,“那日后可要多仰仗殿下了。”


    二人沿着街边的石板路缓缓前行。周围的行人熙熙攘攘,人声喧杂,看似闲散的二人,也入了着暗潮汹涌的棋局。


    朝宁拉着贺砚知并未回府,而是绕道潜入醉月楼。在她一番“打扮”之下,两人转眼间又换了一身粗布行头。


    贺砚知颇为无奈,这短短几天,自己的行头可是换了一套又一套。


    他知道朝宁心中所想,“你不信南灵的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贺大人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这点不知道?”


    贺砚知未言,安静地站在朝宁身后为她系紧了头巾。


    两人乔装妥当,确认无人跟踪后,悄悄从醉月楼后门溜出,沿着长街一路往码头方向而去。


    中秋将至,码头上货物往来愈发繁忙。但此地却非贺砚知所能管辖,码头上贸易往来都是归左相杜仕远所管辖。


    那个杜老头一直对朝宁不和善,她自然不好明着查探,只得暗中潜入。


    朝宁与贺砚知混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压低草帽,学着搬运工的模样躬身而行,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忙碌的商贩和巡查的守卫。码头上人声鼎沸,货船的桅杆高高耸立,货物被一箱箱搬运上岸,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咸腥与货物尘土的混合气味。


    朝宁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试图寻找任何可疑的迹象,南灵说摩什曾去过码头,必定与归宁节的谋划脱不了干系。然而,这码头大多都是商船、民船,根本无法锁定摩什到底登上的是哪一艘。


    货船来来往往停泊在岸边,忽然,朝宁的视线定格在其中一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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