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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醉酒后

作者:鹿栖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贺砚知的手腕被攥住的瞬间,浑身僵住,喉结在阴影中滚动出隐忍的弧度,垂落的指节微微泛起青白。


    本不该停留的。不能心软,但是冰凉的触感直触心脏,一点一点带动着全身血脉。


    他停在床边,榻上人深陷梦魇之中,发出几声低低的呓语,手却紧紧拽着他不肯放开。贺砚知狠下心,一根根掰开那冰凉的手指。


    “回...回家...”


    梦呓声从身后传来,他脚步顿在原地,终究没能迈出下一步。


    攥紧的拳缓缓松开,他轻叹一声,转身回到榻前。


    贺砚知缓缓坐在床边,在近距离的凝视中,他看到了朝宁那沾着水汽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带着未干的泪痕。


    他伸手,如同安抚婴儿般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缓。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边,给房间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


    贺砚知将她额间凌乱的发丝细细理顺,指尖抚过最后一缕青丝时——


    蓦地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眸。


    贺砚知呼吸一滞,不知是不是朝宁已经醒了,准确来说,是否从酒醉中清醒过来。


    四目相对间,那双眸子又缓缓闭合,发出断断续续的呓语:“能...不能...别走...别抛下我...”


    贺砚知眼底波涛翻涌,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凑近几分:“你想好了?”


    朝宁再无回应,仿佛方才的对视只是幻梦。


    贺砚知小心地让出半榻,平躺下来。片刻后却还是固执地将人揽入怀中,闭眼感受彼此交织的呼吸。


    月光静静流淌,将相拥的两人裹进银色的梦境。


    -


    宿醉未消,朝宁在晨光中蹙眉醒来,头还是很痛,她未睁开眼睛,本能地蜷缩着身体往温暖处依偎。


    她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这触感...


    全然大梦清醒!


    她猛地睁眼,对上贺砚知沉静的睡颜。自己竟以极其亲密的姿态被他圈在怀中,鼻息间满是清冽的沉香气息。


    跟前一天清晨一样!


    朝宁颊边顿时飞起红霞,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贺砚知的手臂牢牢禁锢。


    朝宁无奈,她抽出手直接朝着贺砚知的鼻子下手,双手按住的一瞬,眼前的男人便睁开了眼睛。


    “贺砚知,你怎么会在我公主府?”


    贺砚知低笑一声,轻轻将她的手从自己颈间移开:“殿下再仔细瞧瞧?”


    朝宁环顾四周,这才惊觉房中陈设全然陌生——这分明是贺砚知的卧房!


    她懵懵地睁着惺忪睡眼,几乎要以为昨夜醉酒的种种不过是场过于真实的梦魇。


    “殿下昨夜确实醉了,是我将您带回来的。”贺砚知话音未落,朝宁已猛地攥住他的衣襟!


    她翻身跨坐到他身上,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两人气息咫尺交织,贺砚知却丝毫不作反抗,只静静望着她。


    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凝视着朝宁,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贺砚知!你现在真是大胆了,敢从我府里把人带走。”


    “昨夜不是公主抱着我,哭着不让我离开。”贺砚知唇角噙着笑,“还说若是我不走,就把公主府里所有的好酒都给我。”


    “胡说!”朝宁觉得有点躁得慌,她喝完大酒,过夜就不记得,但绝不肯承认这般丢人的行径。


    朝宁其实手上并未用力,她逼近贺砚知几分,指尖轻抬他的下巴:“你要是敢骗本公主,绝对饶不了你!”


    贺砚知笑意更深:“殿下昨夜还一直攥着我的手,反复唤着我的名字。莫非...”他故意拖长语调,“殿下对我早已情根深种?”


    “放屁!你要再胡说,我就摘了你的舌头!”朝宁凶巴巴地,落在他眼里却像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他确实说了谎。昨夜她攥着他的衣襟时,嘴里反复呜咽的是“母妃...娘亲...”


    “与殿下开个玩笑,既已成亲,殿下若总住公主府,难免落人话柄。”


    朝宁哪里听得进这些,满脑子都是他描述的荒唐画面。越看越觉得这人碍眼,她忽然松手俯身,对准他微敞的肩头狠狠咬下。


    贺砚知浑身一颤,仿佛被惊雷劈中。感受到温热的血液在齿间蔓延,朝宁才松口,用力抹去唇间血渍。


    他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印着深深的齿痕,渗着血珠。贺砚知整个人僵在原地,神情恍惚。。


    朝宁正得意,腰间突然被一双手牢牢扣住!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被按回他怀中,脸颊正好贴在那处新鲜伤口上。


    “贺砚知!你疯了吗?放开!”朝宁挣扎着踢打,却撼动不了分毫。


    “这伤口还在流血,殿下就这么走了?”


    “对,你说得对,咬一口真是太便宜了,我这就拿鞭子多抽你两下!”


    两人在屋里吵作一团,屋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殿下,您起来了吗?”是莲心的声音。


    刚才还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仿佛被这一声敲醒,贺砚知松开了手,朝宁一下子蹿到床的里侧,和贺砚知分开得很远。


    贺砚知笑了一声,看着朝宁慌乱地跑下床。


    莲心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不见回声,“明明听见屋里有声响的...是听错吧。”


    莲心转身离开,身后的门吱呀一下打开了,却见驸马从里面走了出来。


    莲心一下愣在了原地,她明明记得,昨晚驸马与她和王姑姑说,殿下今日心情不佳,他去书房住的...怎么...今早...


    更让她心惊的是,驸马白衣服上有一个血红的印子,莲心震惊的忘了请安,等贺砚知走远,才端着水盆进来。


    朝宁正坐在床上叹气,昨夜为了纾解心绪,却没想到在贺砚知这个家伙面前出了那么大丑!


    连续两天了!每天睁开眼睛就是贺砚知那张脸,真让人心惊!


    “殿下...”莲心轻唤了一声。


    朝宁回过神,埋怨道,“小丫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昨日不是说了住在公主府,怎么今个又回了这儿!”


    莲心委屈,“殿下,这也不能怪奴婢...是驸马抱着已经喝醉的您回了这儿,奴婢们也没法拦着啊...”


    朝宁摆了摆手,“算了,不怪你。”她可是要长记性,这事绝不能再发生了。


    今日的早饭相对无言,王姑姑也一反常态没有盯着,二人各自用着喜欢的菜式,这饭吃得相对和谐点。


    贺砚知想起昨日之事,率先开口:“二公主已被淑妃娘娘接回宫中,罚禁足十日。”


    朝宁夹起一块翡翠虾仁,语气淡然:“她从小被宠坏了,也该教训教训了。”


    她从未将朝冉视作对手,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平日懒得计较,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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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得她越发不知分寸。


    “殿下可有解气?”贺砚知忽然问道。


    朝宁怔了怔,随即轻笑:“谈什么解不解气。本公主若受了委屈,向来都是当场就讨回来的。”


    说话间,朝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贺砚知的肩颈处。此刻那处已被衣领严实遮住,再看不见今晨她留下的齿痕。


    真是烦人!怎么想来想去都是自个儿丢人!


    贺砚知似乎察觉她的心思,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从容端起汤羹轻啜一口。


    早膳后,朝宁正欲更衣出府。若真如她所料,摩什要在归宁节有所动作,此刻已是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闪失。


    却见贺砚知并未如常进宫,反而闲适地坐在厅中看书。见朝宁要出门,他抬眼问道:“殿下要出府?”


    朝宁反问:“你今日不用进宫?”


    “今日我休沐。”


    “那你好生待着吧。”朝宁敷衍地点点头,转身要到卧房换身衣服。


    贺砚知却突然站起,挡在她面前,“殿下打算出府去哪?”


    朝宁蹙眉:“本公主要去哪,现在还得先问过你了?”


    “让我猜猜?”他缓声道,“乐宴坊的事,殿下还未放下?”


    朝宁面露不耐:“是是是,贺大人英明。现在能让开了么?”


    贺砚知微挑眉梢,“今日我休沐,不如陪殿下走一遭?”


    朝宁未答,他继续道,“来回原委,我也知晓,殿下不想多个帮手?”


    朝宁思索片刻,“去可以,但是要听我的!”


    “我一直都很听殿下的。”


    回到卧房,朝宁利落地在贺砚知脸上改造了一番,虽不似那日夸张,至少也不轻易被常人认出,而朝宁还是穿了一身男装。


    二人出府时已近午时,市井喧嚣远比夜晚的乐宴坊热闹得多。


    贺砚知注意到,朝宁此次出示的玉牌与上回截然不同。


    顺利登上三楼后,贺砚知才看清玉牌上刻着的竟是“南灵”二字。他蹙眉低语:“如此明目张胆找她,岂不打草惊蛇?”


    朝宁唇角微扬:“那日,你也看到了,虽为摩什布下的棋子,但这棋子未必甘心任人摆布,若是有一个更好的选择,她会选的。”


    她压低声音,敲响了南灵的房门,“南灵姑娘可在?”


    门内窸窣作响,启门时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贺砚知下意识以袖掩鼻。


    南灵倚门而立,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探究:“二位瞧着面生?”


    “南灵姑娘名动京城,我兄弟二人特来一睹芳容。”朝宁把玩着手中玉牌,指尖轻佻地勾起南灵一缕发丝,动作娴熟得毫无破绽。


    南灵柔若无骨地偎进朝宁怀中:“公子今日想寻什么乐子?”


    朝宁指尖轻抚过她脸颊:“听闻姑娘琴艺冠绝京城,不知可否赏光听一曲?”


    “真不巧呢。”南灵眼波流转,“昨日琴弦断了,已送去修缮。不如听奴家唱支小曲?”


    朝宁面露憾色:“我兄弟二人不日便要离京,只怕等不到修好那日了。”说着给贺砚知递了个眼色。


    贺砚知当即取出一锭银元置于案上。南灵见状笑道:“公子若是不急,五日后归宁节坊内会有盛筵,定能让二位一饱耳福。”


    朝宁与贺砚知对视一眼,朗声笑道:“除了琴艺,不知姑娘还准备了哪些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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