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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鸡飞蛋打

作者:鹿栖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紧张什么?”


    朝宁猝然翻身,青丝披在枕上,正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只觉心尖猛地一颤,连呼吸都乱了分寸。


    “我以为殿下恨我入骨。”他喉间溢出的轻笑,“未料今日殿下将锦被都舍分我半幅。”


    “少自作多情!”朝宁声音里少了平日的锋芒,反倒透出几分软糯,像个嘴硬的孩子,“不过是怕你冻出病来,平白惹人闲话。”


    贺砚知低笑一声,“殿下不必紧张,今晚必不会逾矩。”


    朝宁羽睫轻颤,缓缓躺平身子,刻意避开他的目光:“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夜深了,殿下歇息吧。”贺砚知的声音轻得像是一缕月光,温柔地拂过她的耳畔。


    室内重归寂静,唯有窗外月色如水,静静映照着榻上两道身影。


    朝宁不知何时沉入梦乡,这一夜竟睡得格外安稳,连半个梦都不曾来扰。


    -


    晨曦微光洒在屋檐,轻柔地拂过窗棂。


    朝宁是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唤醒的。她缓缓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温暖的黑暗。鼻尖萦绕着清冽的沉香气息,后背贴着一片温热。她这才惊觉自己竟蜷缩在贺砚知怀中,额头抵着他的胸膛,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攥着他的衣襟。


    似乎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微凉的下巴蹭了蹭朝宁的头顶。


    朝宁浑身一僵,猛地推开他坐起身来。锦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凌乱的衣衫和散落的长发。


    贺砚知缓缓睁开眼,慵懒地抬手揉了揉眉心,衣襟微敞,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殿下辰安。”


    朝宁抄起软枕就砸了过去,“安你个头!我为什么会...会靠你那么近!”


    “是殿下昨夜说冷,一个劲往我怀里钻。”


    “胡说八道!”朝宁手忙脚乱地要下榻,却被缠住的被角绊了个趔趄。贺砚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却被她一把拍开。


    “要你管!”朝宁气呼呼地拢好衣衫,连梳洗都顾不上就往外冲。这般狼狈模样,她朝宁何曾有过?


    今日非得进宫问个明白不可!


    成亲以来,朝宁与贺砚知向来是各居一隅,互不相扰。如今却要共坐一桌用早膳,两人之间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


    王姑姑熟练地布菜,将一道道精致早点摆在二人面前。朝宁虽是公主但从不在吃食上下功夫,公主府的每顿饭都是简单为主,而今天只是早饭,却比平日里丰盛许多。


    晨起时,朝宁和贺砚知便看到了昨夜王姑姑带过来的物件,几本装帧精美的画册,和一对雕刻着交颈鸳鸯的玉盒。


    朝宁强忍尴尬,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目不转睛盯着他们的王姑姑,无奈执起银勺,舀了一勺瘦肉粥递到贺砚知面前,面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驸马,尝尝这粥。”


    那勺粥悬在贺砚知唇边,他眉头微蹙。朝宁见状,手中勺子又逼近几分,眼中飞出一记凌厉的眼刀。贺砚知只得张口咽下。


    贺砚知扫了一眼桌上剩下的,“来!殿下吃一口笋羹。”


    不容朝宁拒绝,笋羹到了眼前,朝宁的脸上挂着笑,纤指轻拂过他鬓边碎发,趁机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吃笋。”


    贺砚知笑意不减,反握住了朝宁伸过来的手,将二人距离拉近:“方才殿下不也喂了我不爱吃的?为了做戏,委屈殿下了。”


    朝宁眼中寒芒更甚,却还是张口咽下那勺笋羹。转手又舀起一勺粥:“驸马既然喜欢,就多用些吧。”


    这一顿早膳吃得剑拔弩张。满桌佳肴,两个素不相熟的人却总能精准挑出对方最不喜的菜色。


    更稀奇的是,朝宁和贺砚知的口味竟截然相反。门外的莲心看得心惊胆战,她深知自家公主的脾性,至今仍不敢相信公主竟会与右相大人成亲。眼见屋内气氛不对,她连忙寻了个由头将王姑姑支开。


    直到门口这两人走了,门内的“战争”也在停下来。


    待外人离去,屋内的“战事”才告一段落。朝宁“啪”地一声将银勺掷入碗中,看着满桌狼藉,冷哼一声:“驸马可吃饱了?”


    贺砚知唇角微扬:“殿下吃饱了,我自然也就饱了。”


    从昨晚到今早,闹剧总算是结束了,贺砚知身居朝中重职,吃过早饭就早早出府了。


    朝宁带着莲心回到公主府,总算寻了个由头避开王姑姑那些不堪入耳的教导。这座府邸虽富丽堂皇堪比京城一绝,却冷清得很。庭院中那棵参天桂花树正值花期,秋风拂过,暗香浮动。偌大的府邸里,伺候的人却少得可怜。


    自七岁皇祖母薨逝,朝宁便独自搬来此处。后来跟着谢老将军习武,连暗卫都觉得多余,身边只留了莲心一人伺候。直到收了方沐那个小丫头,这冷清的府邸才添了几分生气。


    此刻,朝宁慵懒地躺在桂花树下的摇椅上。手边摆着个白玉杯,盛的是去年亲手埋下的桂花酿。酒香醇厚,在唇齿间久久不散。


    “殿下,您今个真的不回驸马府吗?”莲心端过来一盘水果,轻声问道。


    朝宁仰头饮尽杯中酒,白皙的面颊渐渐染上红晕。如瀑青丝铺散在摇椅上,随着摇椅轻晃。她仰望着头顶的桂树,眼前却浮现出昨夜那双炽热的眼眸。


    她摇了摇头,“还是自己府里好!”


    又饮了几杯,醉意渐浓。树梢飘落几片桂花,孤零零地落在她手背上。


    纤细的指尖拈起花瓣,轻轻揉搓。


    这飘零的桂花,倒与她有几分相似——看似身在锦绣从中,实则孤独无依。


    -


    朝宁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身上盖着莲心准备的薄被。摇椅仍在轻轻晃动,桂花的香气愈发浓郁。


    夕阳的余晖透过桂树枝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朝宁抬手遮住眼睛,“莲心,什么时辰了?”


    “殿下,未时了。”


    朝宁伸了个懒腰,“准备一下,进宫。”


    她虽常年居于宫外,出入皇宫来去自如,朝宁直奔了御书房。


    刚到殿外,就见李钦如见救星般疾步迎上:“参见公主殿下!您来得正是时候,快去劝劝陛下吧!”


    朝宁眉心一蹙:“父皇怎么了?”


    李钦愁眉不展,“昨日...融贵妃寝宫被烧,陛下回宫后就晕厥过去。太医说是急火攻心,需静养调理。可今儿个一早,陛下就进了御书房,至今未出,奴才怎么劝都不听啊”


    “晕倒了?怎么没人通知本宫!”朝宁心头一紧,但心里清楚究竟为何。


    李钦慌忙解释:“是陛下严令不许外传的。昨夜陛下更是在西暖阁独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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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整夜,奴才实在是担心...陛下的龙体...”


    “知道了。”朝宁推开御书房的门,只见朝渊正端坐在御案前批阅奏章,神色如常。见朝宁进来,他放下朱笔,语气温和:“颐宁,今日怎么来了?”


    朝宁径直走到朝渊身后,双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父皇身子不适,为何不告诉儿臣?”


    “又是李钦多嘴!”


    “父皇!”


    朝渊拍拍女儿的手,叹息道:“无碍的。只是听闻你母妃寝宫出事,心里难过。”


    朝宁沉默地听着父皇继续道:“昨夜醒来后,朕在西暖阁独坐了一宿。朕在想,是不是你母妃在怪朕没有照顾好你...融儿生前最爱的就是融沁宫,朕守护了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半点差池。这次走水,许是她在天上怨朕...”


    “不会的。”朝宁声音平静。


    朝渊拉着朝宁的手,将她带到身前。朝宁这才看清父皇鬓角新添的白发,在烛光下格外刺目。


    “当日,你和贺砚知一起来求朕,朕真的很开心能看着你出嫁,昨夜融沁宫走水,可能就是融儿在怪朕没有为你婚事考虑周全,所以朕把王姑姑派给你。”


    朝渊叹了口气:“没有多久便是归宁节了,朕问过钦天监,今年要以祖制操办,怕真是天象不吉,伤了融儿。”


    朝宁看着父皇眼角将落未落的泪光,此刻的他不是九五之尊,只是一个思念亡妻、牵挂女儿的父亲。


    她突然不忍心将原本想说的话说出口,她回握住父皇的手,“若是母妃在,也不忍心父皇如此憔悴,您要多保重龙体,母妃才会安心。”


    走出御书房时,暮色已染红了半边天空。夕阳穿透云层,将整座皇城笼罩在一片鎏金般的光晕中,恍若天降金雨。


    她突然想在这皇宫里走走。


    从御花园穿过路过皇祖母生前居住的慈宁宫,也是小朝宁过得最开心的几年,记忆里,她总爱缠着皇祖母追问:“我的母妃究竟是什么样的?”


    皇祖母只是将她搂在怀里,说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这世间最爱朝宁的。


    不知不觉间,朝宁走到了母妃生前的寝殿。皇帝已下令重修融沁宫,所有遗物都被妥善收进了启祥宫。


    朝宁突然想到或许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母妃生前的遗物。


    只是半路,又碰上了个硬茬子。


    “朝宁!”


    朝宁转身,一个身穿粉红色罗裙的少女满脸不愿地向她这边走过来!


    “哟,这不是二妹吗?”


    “谁是你妹妹!”朝冉气得双颊绯红,发间珠钗乱颤,“我母妃只有我一个女儿!”作为淑妃独女,这位二公主明年才及笄,却向来与朝宁势同水火,但朝宁从来没把她当回事。


    朝宁睨了她一眼,语气轻慢:“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打嘴仗。”


    正要转身离去,朝冉却一个箭步拦在跟前:“朝宁!你太无耻了!明年本公主及笄就是我嫁给贺砚知!哪里轮得到你!”


    提到贺砚知,朝宁来了精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故意放慢语速,字字珠玑,“现在,他是我的驸马,日日夜夜要与我同吃同住。”


    她故意贴近朝冉几分,朝宁挑眉一笑,眼神挑衅,“你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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