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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威胁

作者:且行且从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水玉堂:“威胁我?”


    慕行春:“你也你别无选择。”


    灰平单脚浮于树上,见他两嘀嘀咕咕磨蹭半天,心生不屑,什么同生共死药,还用得着这药吗?他磨拳擦踵,预备送这两倒霉的娃儿一块上天。


    “叨叨什么呢!去死吧!”


    灰平左掌用力一推,势如海啸,狂奔而来,掌心凝出旋风朝慕行春拍去,他面露阴冷,只要今日慕行春死在这里,谁都不会发现事情的真相,至于他爹,哼,自有那个蠢材慕空书去应付!


    万马奔腾迎于面,性命渺小如蝼蚁,那又怎样?


    水玉堂不怒反笑,眸中精光亮闪,点点成星,水玉般的面容如初春融雪,褪冰现绿。


    他仍盯着慕行春,在她警惕的目光中握住她的手,朝那势不可挡的狂风伸出,水玉堂伤痕累累的手背青筋冒凸起,五跟手指分明插入慕行春的指缝间,将那双皎白的手紧紧握住。


    刹那间,天旋地转,风声嘶鸣如时间暂停般凝固住。


    灰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到底是谁?”


    慕行春笑着啐出血团,脸颊蹭过水玉堂的面,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眼底的嚣张和肆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灰平暗自使力,咬紧牙关。


    呼啦——


    叶片似飞刀,所过之处无一完整,只见灰平惊愕地张开手,身上的衣物被划拉的四分五裂,活像个叫花子披着块破布挂在身上。


    天雪宗好歹是大宗门,衣物怎么可能会被几片小小的飞叶划开,此人究竟是谁,行事如此狠绝?!


    灰平提高警惕,摆上笑脸,暗暗观察水玉堂,光看外表,他分明是个年轻的少年郎,可修士中不乏油尽灯枯却依旧面若鲜艳年轻的人,只是面前这一号人物,他从未听说过。


    “敢问阁下是……”


    话还未说完,叶片悄无声息如鬼魅般划过他的脖颈,鲜血迸溅,却不致命。


    灰平一双本就凸出的眼此刻却如要脱落般挂在外面,他惊慌失措地捂住脖子,屏住呼吸将灵力灌入身体各个部位,年迈的皮肤瞬间变得跟铜人般刀枪不入。


    慕行春恨恨地说:“别杀他。”


    “为何?”


    “轻易杀了他岂不是太可惜,我只是好奇他为何要杀人。”


    “哦?”水玉堂望向灰平,幽幽道,“我知道他为何杀人,行春怎么不问我?”


    慕行春愣住,大哥,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现在该到反派澄清的时候了。


    灰平原本害怕的神色转变为恶毒,他本想顺势逃走,纵然不是这鬼东西的对手,可他好歹是一宗长老,逃走还是可以的,可若水玉堂真知道他的秘密,那这个人……必成祸患!


    对于打不过的祸患,该怎么办?


    灰平老眼一骨碌,男儿膝下有黄金,老人膝盖嘎吱响。


    只听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地,沙石膈住他的膝盖,在重重压力下撵为粉末。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慕姑娘是仙长的人,还望仙长不要同我这行将就木的人计较。”


    嚯!


    慕行春目瞪口呆,这老头,还真是能屈能伸,不过她更好奇他究竟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弟子,难道二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恨?


    水玉堂笑道,“你走吧。”


    走?!


    慕行春喝道:“不行!”


    他走了,我的任务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凶手,我还没公之于众呢!


    这一下喊得急,铁锈味再次涌上喉咙,干涩难受的感觉在鼻腔围绕,慕行春忍不住地好一阵咳嗽,涨红着一张脸,死死盯着灰平,吓得他不敢乱动。


    “他不能走,若是不将他的罪责公之于众,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受害。”


    水玉堂没料到她还有这么一份正义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想怎么公之于众?”


    “当然是……”


    突然,狂风再次袭来,慕行春与水玉堂皆站在崖边,她半张着嘴,跌入悬崖前看到灰平那张激动疯狂的脸放大了数倍。


    眼前雾气重重,后背的剧烈疼痛感密密麻麻地爬上来,脑袋也昏沉沉地疼,几缕血丝从嘴角漫开,慕行春觉得她要是再不好好抢救一下,真该不行了。


    她绝望地说:“又是悬崖。”


    “你之前来过?”


    一道欣长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施施然地提问,二人一站一躺,一个完好无损,一个命悬一线。


    慕行春无语地想,你是来度假的吗?也不知道接着我点,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水玉堂将她扶起,递给她一片叶子,“吃了。”


    慕行春累得不想说话,达拉着眼皮,嚼巴嚼巴着咽下,这叶子绿油油的泛着光,跟打了一层蜡一样,吃起来没有味道,只是很有嚼劲,像叶片上的根茎都变粗了好几倍一样。


    刚吞下,全身跟被打了麻药一样无感,只是心灵上的散漫还在。


    哪来的叶子?


    她疲惫地仰头,才发现整个人置身在一片阴影之中,而这崖底,全然被一颗巨树占领,那巨树茂盛,右侧是一汪清泉,呈现出乳白色,微微掀起涟漪,散着清香。


    慕行春这才知道,方才水玉堂给的叶子正是这颗巨树的,没想到一片叶子都有这等奇效,那这树不岂不是全身都是宝?!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跟诈尸了一样蹦起来,眼冒精光,远看还以为是个饿了八百天的变异人。


    “这是天雪宗的神树?”


    慕行春掏出玉牌,上面刻着光秃秃的树,跟眼前这个生命旺盛的树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家都是树,禁止攀比。


    水玉堂质疑问:“你从哪看出来的?”


    “直觉。”


    慕行春靠近神树,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原来在神树的背后,无数森森白骨散落一地,顺滑飘逸的几抹蓝挂在峭壁上,显得空幽安宁。


    头骨盖上泛着光亮的色泽,没有令人恶心的蛆虫,像是被人打磨抛光一样噌亮,不觉恐怖,反而神圣光明。


    复生崖,原来是这个复生,以生灵白骨供养神树。


    水玉堂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来,“失望了吗?”


    “你早就知道了,”慕行春嘲讽道,“怪不得你会跟来。”


    “不能是担心你吗?”


    慕行春靠在树干上,“那我还要谢谢你了,这树是怎么回事?那老头为什么杀人,就为这树?”


    那是不是说明这里有出路。


    水玉堂柔声解释,声音跟阵阴风一样透着股哆嗦劲,“人人梦寐以求的神树,到你嘴里就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是不是太淡泊了?”


    少阴阳我,要不是这树太大搬不走,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话。


    “等我休息好了就给它叶子薅光了带走。”


    神树:……


    水玉堂呆愣两秒,笑道:“好啊。”


    “别逃避问题,你还没告诉我那死老头为什么杀人,还有……”慕行春突然凑近,质问他,“你是不是故意掉下来的?”


    水玉堂配合着靠近,两张脸暧昧相对,风起缱绻,他轻声道:“行春真是聪明。”


    “灰平正是发现了这树的奇特之处,可惜尸体不是天天有的,他便出此下策害人性命,天雪宗视它为禁物,若世人知真相,哪个不趋之若鹜?可偏偏它可怜样的在复生崖底,无人问津。”


    “成了灰平的一人宝,你说,他还会让我们活着出去,将他的秘密公之于众吗?”


    慕行春了然地点点头,“你知道的倒多,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出去?”水玉堂疑惑问,“你知道出口?”


    慕行春:?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你不知道!”她突然暴跳吼叫,“不知道你下来干嘛!”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呵呵,你看的倒开,是我庸俗了呗。


    惜命的慕行春没好气道:“您老心胸豁达,跳下来看风景的。”


    水玉堂独自走到尸体旁,一具四分五裂的白骨惨然倒地,脖颈处一道深深的凹陷,“你不是想要一个公正吗?”


    “这是鸣齐?”


    水玉堂敏锐地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他姓名?”


    【宿主,名字是我告诉你的,按照剧情,你只知道他姓鸣。】


    慕行春打马虎地说:“咱两又不是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你不也知道吗?”


    水玉堂闻言一笑,不置可否。


    “知道又怎么样?怎么抗上去?”


    只见一只五彩斑斓的虫子从他的掌心冒出,虫子指甲大小,于他手心飞起,金翅嗡嗡作响,两条丝线一样细的腿一晃一晃地飞到尸骨上。


    “这是?”


    “飞魂虫,可找出死者生前最后接触过的人。”


    哇塞!有这好东西!


    慕行春痴痴地说:“跟作弊一样,还有吗?”


    水玉堂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都说差生文具多,我咋啥也没有。


    这天雪宗家大业大的,竟也没有一人有这古怪的小玩意。她自然不知,此物若出世,跟她口中所说的作弊一样,多少恶人无所遁形,是已天下只此一只,维系规律。


    飞魂虫吱哇乱叫地趴在白骨上,淡淡的鲜红色从它的尾部流出,跟便秘了好不容易拉出来一样诡异,这抹血红从下直直往上延伸,弯弯延延消失在繁盛的绿叶缝隙处。


    慕行春惋惜地为鸣齐包上白布,“灰平竟然会害同门子弟,他不怕……”


    水玉堂:“人都是心存侥幸的,尚未被人发现前谁会真的当回事,何况他自负一代长老,德高望重,无人敢质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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