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刚跨进自己院子,就把老夫人给的小盒子往桌上一放,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春桃赶紧凑过来,踮着脚往盒子里看:“姑娘,老夫人给您的是什么好东西啊?”
“是‘启动资金备用金’。” 沈知意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锭沉甸甸的银元宝,还有一串小巧的碎银子,“老夫人怕柳姨娘搞小动作,特意给我留的后手 ——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春桃拿起一锭银子,掂量了半天:“这银子看着就实在,比柳姨娘平时给您的那些强多了!以前给您的碎银子,总掺着铜,咬一口都硌牙。”
“可不是嘛。” 沈知意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敲桌面,“所以待会儿柳姨娘派人送那五百两银子和西跨院钥匙的时候,咱们可得盯紧点 —— 她肯定不会这么痛快就把东西给咱们。”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翠儿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情愿:“大小姐,夫人让我把您要的银子和西跨院钥匙送来了。”
沈知意和春桃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了然。沈知意清了清嗓子:“进来吧。”
翠儿端着个木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钱袋和一把铜钥匙。她把托盘往桌上一放,语气敷衍:“夫人说了,府里最近开销大,这五百两银子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您省着点用。西跨院好久没人住了,钥匙您拿着,有什么需要的,再让人跟夫人说。”
沈知意没急着拿钥匙,反而伸手拿起钱袋,掂量了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钱袋看着挺沉,就是不知道里面的银子成色怎么样。春桃,去拿把剪刀来,咱们倒出来看看。”
翠儿脸色微变,赶紧说:“大小姐,这银子都是府里库房拿出来的,还有假不成?夫人还等着我回话呢,我就不耽误您了。”
“急什么?” 沈知意按住钱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又不是要赖账,就是想看看我自己的嫁妆银子,总没问题吧?再说了,要是银子成色不好,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侯府连嫡女的嫁妆都敢克扣,丢的可是侯府的脸面 —— 你说是吧,翠儿姐姐?”
翠儿被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春桃拿来剪刀,把钱袋剪开。银子哗啦一声倒在桌上,沈知意拿起一锭,用牙咬了咬,眉头皱得更紧了:“这银子…… 怎么咬着发脆?春桃,你还记得上次咱们去银铺换钱,掌柜说的怎么看银子成色吗?”
春桃立刻点头,拿起一锭银子对着光看:“记得!掌柜说,好银子颜色发白,纹路细腻,咬一口能留下牙印,还不硌牙。您看这锭,颜色发暗,还有黑点点,肯定是掺了铜!”
沈知意把银子往桌上一放,看向翠儿:“翠儿姐姐,你看这银子,怕是不够五百两,成色也差得远。你说,这是府里库房拿出来的,还是…… 柳姨娘特意给我‘挑’的?”
翠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不清楚,是库房的人给我的,我就是跑腿的。”
“不清楚啊?” 沈知意拿起那把铜钥匙,在手里转了转,“那行,你回去跟柳姨娘说,银子成色不够,数量也得重新称。要是她觉得没问题,就请她亲自来跟我说 —— 毕竟,这是我的嫁妆银子,我可不能稀里糊涂地收下。”
翠儿没办法,只能拿起钱袋,灰溜溜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春桃气得直跺脚:“柳姨娘也太过分了!连您的嫁妆银子都敢克扣,这要是不拆穿,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您呢!”
“别气别气。” 沈知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越这样,越说明她怕我开铺子。咱们正好借这个机会,让她知道,我不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沈知意了。走,咱们先去西跨院看看,不管银子怎么样,院子得先弄好。”
两人拿着钥匙,往西跨院走去。刚到院门口,春桃就 “哇” 地叫了一声:“姑娘!这院子怎么这么破啊!”
只见院门上的漆都掉光了,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墙角堆着一堆破家具,窗户纸也破了好几个洞,风一吹,呼啦啦地响。
沈知意倒是没觉得意外,反而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眼睛越亮:“这院子好啊!地方大,还安静,正好适合当绣坊的作坊。你看这棵老槐树,夏天能遮凉,还能挂布料;那边的空屋子,收拾出来就能放绣架;杂草多没事,咱们拔了种点花,以后拍…… 哦不,画汉服样子的时候,还有天然背景板。”
春桃听得一脸茫然:“拍样子?姑娘又说新鲜话了。不过…… 您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收拾收拾,说不定真能变好看。”
“那当然!” 沈知意撸起袖子,捡起一根树枝,开始规划:“这里搭个架子,放刚做好的汉服;那边弄个小桌子,给绣娘们歇脚喝茶;屋里再隔出一间小的,我用来画图 —— 对了,春桃,你去看看屋里有没有旧的绣架,要是有的话,修修还能用。”
春桃点点头,跑进屋里。没一会儿,就抱着一个破旧的绣架出来:“姑娘,有是有,就是腿断了一根,还能用吗?”
沈知意接过绣架,看了看:“能用!找根木头修一修,再刷层漆,跟新的一样。咱们现在缺银子,能省就省 —— 等以后赚了钱,再买新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翠儿又回来了,这次还带了两个婆子。翠儿手里拿着个账本,语气生硬:“大小姐,夫人让我来跟您对账,这五百两银子,您得亲自过目签字。还有,夫人说,西跨院要是需要收拾,让这两个婆子帮您,免得您累着。”
沈知意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个婆子是柳氏的人,说是帮忙,其实是来监视她的。她心里冷笑,脸上却笑着说:“还是母亲想得周到。翠儿姐姐,银子你先拿着,等我把院子收拾好了再对账 —— 这两个婆子既然来了,就先帮忙拔草吧,你看这院子里的草,都快把路堵上了。”
翠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拔草?这…… 这是粗活,怎么能让婆子干?”
“粗活怎么了?” 沈知意挑眉,“她们是来帮忙的,总不能站着看吧?再说了,这院子是我的,我想让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回去跟柳姨娘说,我不用她们帮忙了。”
翠儿被噎住了,那两个婆子也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沈知意没管她们,拿起树枝,继续规划院子:“春桃,咱们先把东边的杂草拔了,那边阳光好,适合放绣架。”
春桃立刻应了,跟着沈知意一起拔草。那两个婆子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也加入了拔草的队伍。翠儿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忙得热火朝天,自己却插不上手,气得脸都绿了。
忙活了一下午,院子里的杂草总算拔得差不多了。沈知意擦了擦汗,刚想坐下歇会儿,春桃突然叫了一声:“姑娘!你看这里!”
沈知意走过去,只见春桃指着墙角的一个隐蔽处,那里有一块松动的石板,石板下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沈知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石板挪开,里面露出一个小小的木箱,箱子上还挂着一把生锈的铜锁,锁上刻着一个小小的 “兰” 字 —— 那是原主母亲的闺名。
沈知意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木箱,会是什么?是原主母亲留下的东西,还是…… 柳氏藏在这里的秘密?
她看着那个铜锁,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这个箱子里的东西,说不定会改变她在侯府的处境 —— 但同时,也可能带来新的危险。
翠儿也凑了过来,看到木箱,脸色瞬间变了。沈知意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翠儿姐姐,你说这个箱子里,会装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