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自暴自弃中都已然吃饱,虽没有说开,但问题早就心知肚明。
杨郴的嘴似有魔力一般引着叶茂森不断贴上去咬,艳红的唇色被他尽数吃进肚里给上瘾和食贪恋徒增一把火,烧得他眼干舌燥。
而杨郴动情的眸光就像带他润凉的水,一沾上,便能有效缓解病症。
杨郴起初会由着他闹,到后面便会率先预判推开这只黏人的狗。
就连天台都受不住他的欲求不满模样,从窗台溜出家门便是许久不归,时常连饭点都不乐得回来。
经叶茂森鉴定:她八成是发情了,急切想要找个伴儿。
“我看你没比它好哪儿去,有其父必有其子。”杨郴收拾着最后一件衣杉,头也不抬地吐槽。
叶茂森计较他偏不会好好说话,一把扯过杨郴的T恤领口和自己接吻。
杨郴被他拽得重心不稳,两人攀作一团倒了下去。
好在杨郴反应快,虽是骑在他身上的姿势却快速稳住了脚不至于压他身上,他一手扯住叶茂森的衣服,一手揽过他的腰,两人便定格在这糟糕的高技术含量杂技上。
叶茂森冲他狡狭得眨了眨眼,缓缓松开被他揪作一团的凌乱衣衬。
歉意占上风他现在只顾着怎么跑才不被他哥弄死。
杨郴预料到他先一步迈出的脚,主动拽回这个作贼心虚的逃兵。
他好整以暇得打量叶茂森,没什么感情得笑道:“你就这么喜欢抱着人啃?”
他不等叶茂森回答,也不需要叶茂森回答,他先猝不及防地吻下来,压着叶茂森直往躲。
这个无言抗拒的动作惹火了杨郴,他“啧”了声,在两人连绵的水渍声中含糊道:“……唔,不是你主动的么,嗯?现在跑什么……唔,哈。”
叶茂森被他吸得打了一激灵,快意直冲脑们去,想把嘴再张大点说却被杨郴钻了空子长趋直入得深层**,舌头发麻、脑袋晕。
这一吻杨郴生动发起进攻,叶茂森连连败退。
末了,杨郴戏谑得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一拍,咬耳朵威胁:“敢做就要敢当,这就是你该得的罚。”
叶茂森被他断断续续钻进耳朵里的气音惹得直逃,像是被人用逗天台的羽毛扫在耳朵里,从上至下皆泛起密密麻麻的躁意和痒感。
脑袋被人当头一棒,杨郴这一棍敲得他心浮气躁晕感十足,也不顾不上去听他说了什么,伸手便抓杨郴的衣袖要挽留。
可惜杨郴就是个不领情的人,冷血得很,这点是叶茂森在他这儿屡战屡败后终于气恼的心结。
他现在就是觉得杨郴这人分明是坏,对他就像渣男骗个一夜情一样潇洒,完了还是自己痛苦有气没地撒,可恶……
“管你怎么骂我呢,但现在我必须要走了。”
杨郴一出声给他惊了一跳,叶茂森惶恐和他对上眼,不看他知道这人肯定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杨郴嘴角带笑,“你别又在家犯蠢就成,省得我还要操心你。”
叶茂森气急败坏,恶狠狠的目光追随他胜利者的姿态出了家门,消失在大马路上。
杨郴用了几天年假拼了周完整的工作日回家看杨母。
自云秋确定病症以来一直都是杨琪在照顾她,自己只每月固定打钱至卡上。
说出来还有些对不起杨琪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姑娘,县里医院离学校不远,她放弃了住宿每天医院来回跑。
云秋隔壁床时常空着,杨琪十点半下晚习便睡在哪儿,偶而碰上个床位紧张的情况便在小桌子上趴着将就一晚。
杨彬有考虑过给她租个折中的房子位于医院和学校之间,这样省时些还能睡个好觉。
杨琪拒绝说自从妈病以来就睡不上安稳觉了,床再大再软都不行。
况且哥有给她租房的钱何不直接请个人来专程看护妈?
说来也是,杨郴每当钱在手头攥得紧的时候便会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再有能力一点。
10年出头的时候在大城市打拼的工程师一个月有万把块钱已然是笔不菲的数目,但他每个月固定的七千六百块工资寄回去后都所剩无几,自己活下去都困难,上哪儿给杨琪再租房呢。
他拼命揽下的大单提成也只是存着不敢乱花,怕哪一天真是走投无路之时却从兜里掏不出一分钱才是真的绝望。
高铁回去的票价便宜,但座硬时间又长,好在他的时间不值钱,趁着有假肆意挥霍倒是一点不用心疼。
清早的动车卖命跑也要喘息着拖到深夜才到,好在云秋和杨琪都在医院里候着不用进村浪费走山路的时间,确也还是省事。
列车跻身县中心,从这里去医院的法子便不用愁。
“杨琪,杨琪……”
杨琪睡眼惺忪乖乖得就站起来,以为是护士来换药或是啥的,眼睛还未睁开就往一旁退去。
高中的课程紧张,这假期里的作业也少不了各项狂补,杨琪白天学业家业缠身,又累又走不开叫人心疼。
也不知道叫她多去和同学散心听到没有,上回打回来的钱够她请几天的护工和同学出去开心。
杨郴看她实在困不开眼,由着她缓一阵子再说。
耳边没有预想的机器调节声和药罐碰撞的叮当响,只有张开眼就见着杨郴的欣喜。
杨琪免不了激动,压着嗓子又抑制不住的尖锐悦呼:“哥!你怎么来了!”
“嘘,”杨郴带着她到走廊上去说。
深更半夜的医院静得悚然,但杨琪全然只有见着救星的兴奋难耐。
“一直趴床上?”
“哪有?只是今天隔壁床住人了而已。”
杨郴冷哼一声并不拆穿她,哪有脚骨折才住一天院就要准备拆石膏的?医院哪个神医妙手回春。
再说,能涉及住院的病情肯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好全的,杨琪怕不是有一半的日子都是在桌上睡的。
杨琪知道他哥聪明,不是自己随口两句便相信的,只有撒娇转换主题。
“哎呀,又不是睡不着,反正睡眠时间不差着呢,你放心。话说,哥你不上班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请假,看看你俩。”杨郴揽着她走出医院往附近的宾馆走。
杨郴这人虽然冷冰冰的,多数时候不讲情面,但他的怀抱滚烫,左胸腔的心脏有力跳动着,不断散发光热,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用拼命盖过不在意,本质上却还是源源不断地生长,是斩不烂的。
杨琪觉得他哥在奋手一搏上比少年人还热血、青春。
“给你在附近宾馆开了房,你开学前的这一周就在外面好好休息,开学打起精气神来好好努力。最后一周了,也和同学出去玩几天。”
杨琪知道自己撒谎称和朋友聚过了,杨郴指定有办法打假她。
为了不弄得不愉快,她想理由说:“他们都急着赶作业呢一个比一个剩得还多,谁有空陪我出去瞎逛。”
杨郴坏笑着给他出馊主意,“那你就PUA他们呗,你说不着急,这不还有一周么。我这儿有答案,缓两天再抄也不迟啊。然后过两天你又说你做的时候字不多,抄起来特别方便,你们最后一天来做,时问也绰绰有余,你还担心没人上当?”
杨琪有被震撼,“扑哧”一声笑出来,“哥,你当年PK掉同分对手时手段也这么阴险吗?”
“不啊,”杨彬想十几岁的少年心思哪儿有这么深这么坏,这些不正当的手段都是出入社会见识到的。
尽管肮脏又卑劣,但杨郴还是同她讲:“有时候自己走不动了或没有办法走动的时候,唯一且最保险的方式就是给竞争者制造麻烦,让他们退步自己便能保住。”
“那不就是算计你吗?”杨琪脱口而出。
“……”
“哥?哥你怎么不说了?我用词不当么?”
“哥,你是不是被人算计过啊?”
“嗯,”杨彬大方承认,但又不细讲。
杨琪还是个学生,不要过早面对现实,顺其自然去发展就好。
但杨郴也无需憋着,毕竟这些不光彩的事情不会让他丢脸。不能因为对方势力大、从众多就羞耻,对错从来不分光不光鲜。
“先生,这是你的房卡和身份证。”
“谢谢。”
杨琪捏着手中仅有的一张单间卡片心里疑惑:“哥你这么快就要回去吗?”
“不是,我去接替你的班。”
杨郴回来的几天就是替她照顾云秋的,杨琪大可以放心出去玩。
等杨琪入睡后杨郴又返回去看云秋。
他工作忙,平日睡眠质量也差劲,这折腾了一天一夜他也疲惫得想快速找个角落释放压力。
没想到云秋早就醒了,天还不曾蒙蒙亮她就已经难以再睡下去。
貌似睡眠也成了每代人之间的鸿沟:老一辈就早睡早起,每日一点点睡眠还觉浅;而杨琪那一辈呢也只睡几个小时,睡晚晚起,使不完的精气神。只有杨郴这种才是最想睡没得睡,一倒头一辈子就过去了。
云秋给他腾地儿,把医院的被子叠成厚厚一块儿让他趴着更舒适些。
“医院床板硬,你趴着好受些,琪儿都受不了,时常半夜就到我的腿上来。麻了也不忍心移开她。”
云秋的身子骨一直不大好,这生病之后声音不只是柔,还有不足气的弱,说话间换气常常喘得厉害,嗡嗡嗡的不大容易听清。
杨郴也不和她假客气,他向来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平淡得过比虚情的演叫人舒心。况且他现在困得不行,能更舒适得休息会儿自然好得多。
护士每早准时来做常规检查,碰巧遇上买早餐回来的杨郴,便请他去许教授那里听听看情况。
杨彬是沉着口气进去的,抱着随时不会有好事发生的心态十分严肃。
许教授看出了他的紧张,扯开话题和他开完笑道:“你这个人啊就是悲观,怎么什么都做个最坏的打算呢,干嘛不期待一下我叫你来是好事情发生。”
杨彬面不改色:“那最好不过。”
许教授又是摆手笑他,“你怕不是遗传的云秋的,做事要有信心嘛,干嘛不通透一点?现在技术这么发达,怎么总想着会那么轻易的走散呢?”
话虽这么说,但敏感的人总有颗无处安放的心,胡思乱想是常态。
许教授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的在这儿吓唬这个小青年。他长话短说就是云秋的病有好转,痊愈的概率逐步增大。近期可以适当外出散散心,对疗养也有帮助。
他最后还劝杨彬:“人生没有死路一条,也不会有太多的如果。往后想是未知,但当下是历历在目,所以不要畏惧太多,人生哪儿有那么多第二春。”
云秋是幸运,捡了个第二春,像是有谁的电池扣下来颤颤巍巍给她续命一般。
云秋的不适有所好转于一家人而言都是件好事,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闻再久也不会免疫。三人在外寻个馆饭庆祝云秋的“死而复生”。
往后的路确实不该担忧太多,就像云秋抢回一条命后便看开了许多。
死亡不可怕,离散也不定是坏事,云秋拍着杨彬悄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