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百花宴第二天,对神山来说重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多眼杂,不重要的是任何人都不会在这里闹事。
但是神山的次旦却一直不安,说不出为什么,反正他的感觉总归是不会害他。今天排班到他去守着百花宴的时候,他找了个人用了点小钱换了班,安生的待在了兰朵的宅子里。
身着褐色的衣衫的他走在屋里,走着走着他看了眼养着犯错族人的方位,身边急忙走过一个人,次旦认识他,是一个每天巡视宅子的人。以他的听力他听到那人嘴里一直小声的说着:“怎么办,怎么办?”
次旦来不及多想什么,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脚却已经后退了两步。他转身立马退出这座他当年费劲心思进入的宅子,他没犹豫多久就立马离开了兰朵,也离开了神山。
预感这种事次旦从来都不敢小瞧,他天生好像就在这方面有天赋。
事情却也如次旦所料,那下人颤抖着跪在大堂里,面对兰朵的各个长老:“那禁地小人第一次巡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差错,可小人第二次去的时候却发现”
神山的风顺着他的途径溜去一缕。
事情却也如次旦所料,那下人颤抖着跪在大堂里,面对兰朵的各个长老说:“那禁地小人第一次巡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差错,可小人第二次去的时候却发现……发现那地方附近出现了几道陌生的山下气息。小人、小人我、发现之后立马查看了禁地里的人……”
这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原本就胆小的人都快吓尿了,他抬头看了眼高高坐在位子上的族长颤巍着说出最后一句话:“那罪人洛桑已消失在禁地。”
他说完就跪伏在地上,浑身都颤着抖,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族长看着这没用的东西也懒得多搭理,这些个家族侍从从来都只是一群吃干饭的。
“当年我就说过了吧,这妖女还是要尽早去除掉,虽然神山不喜杀生,但要一个人死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早这样做何来今日这一遭。”
从这一段随口说出的话看得出来此人在兰朵的地位有多高,他一出声就有许多人附和着。
当然了,这话在神山大逆不道也都心知肚明。
族长挥手让来报告的人退下,冷静的开口:“就算少了一人也没什么大事,既然不过一次巡视之差,不过一刻罢了,他们走不了多远,正好趁着此次一举拿下那祸人的小子。”
“哦豁,看来族长认为是那小子救了那人?”
“除了那人还能有谁,不过也是忍得住,这都过去了多少年了。”
三三两两个人声音不小的讨论着,话里话外都是些没用的取笑。
族长抬手叫了个身边的仆从:“叫兰朵上下所有人都去把那两个人给我带回来,神山找不到就去山下,一定要快,他们走不了多远,毕竟那妖女在神山人尽皆知。”
接了他命令的下人快步走出屋子,立马召集兰朵所有人去搜寻。
族长的命令谁也不敢耽搁,没过多久就有人找到了他们的踪迹,事情顺利的不可思议,收到下人回复的族长捋了一把他蓄了不知多少年的胡子。
“你们有没有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这件事一开始本就不对劲,好像那女人进了神殿一开始就错了,要不就是我们错了,族长你要想好这件事。兰朵没有第二次”
坐在他身旁的女子向他说着自己的想法,她说完这句话还想在开口说什么就被开口的族长打断了。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又被身边人警告的眼神给打消了念头。
“就这样吧,把他们带回来,向神女宣告他的错误。”
族长等这一天这么久自然不会白白放弃这个机会,神女犯错,多么容易被人职责啊。
风险总是伴随着收益的,族长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好多年了,错过这一次,可不知还要再等多少年。
别到时候继续等下去,一捧骨灰的时候都还是和现在没有区别。
“告诉神女,当年她的决定给神山带来了错误,如今是丢了族人,以后呢?”
她慢了一步,雨婆婆如此想到,“要不就让他们离开。”这句话失了先机再没有了可以提出了机会。
雨婆婆看了眼眼里的野心再也藏不住的他们的族长瑟缩了一下,咬着唇角还是放弃了向族长提议。
后面雨婆婆没有再开口,就这样坐在位子上等待最后的结果。
这件事在神山闹得很大,全力出动的的兰朵惹来了其他部族的窥探,安插在各地的探子传递的消息失去了兰朵人的阻拦传播的飞快。
其他人全都龟缩在暗处,没有丝毫要插手的想法,但是旁观的人却少不了一点。
将近黄昏的时候,兰朵的探子才捉到了离经叛道之人的最后踪迹,他留下一对人围住那客栈不动,他兴高采烈的回去复命。
当然,他一个下人也不好擅闯这家揽月阁所属的客栈,毕竟国政是神山这几年拼尽全力想要避离的东西。
最后还是族长和一干长老亲自下神山站到客栈前。
族长有些对这些没用的族人感到头疼,要是再快一步何至于落到进入揽月阁地盘的地步。
或者说,一开始那些个神女客人进来时他就该守着这神山脚下,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王野,开了客栈的门,兰朵逃了两个叛徒,让我的人进去搜查一番。”
客栈老板咬着一根狗尾巴草没说话,只是手伸出来搓了两下。
族长在关键时候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同他计较。现在明眼人都知道还是里头的两个人更加重要一些,他给了身旁侍卫一个眼色。
只是,这光明正大的大劫还是让族长不爽极了。
就在这时,很久没有离开过神山的神女终于出现在神山脚下注视着兰朵族长的动作,那冰冷的面容没有丝毫动容,眼睛里空有族长的影子。
“神女,只是一个小错误而已,神山依旧不会有任何变化,一切都荣归殿下!”
族长自然不会错过神女的到来,他笑着替神女开脱。
“是吗?”神女看了眼周围一圈的族人,笑了一声:“希望神山一切如旧。”
周围虎视眈眈,眼神里溢出的贪婪让神女恶心的犯呕。她心里想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将我们困于神山,也让我们败于神山。
王野掂了掂手里的荷包,也没有让几位尊贵的客人多等,他手一挥打开客栈大门,随他们进去翻找。“哦,对了,要是给我摔坏了东西要两倍赔偿哦。”他笑着吹了声嘹亮的口哨躺会了自己的躺椅。
族长冷哼了一声,瞧不起王野这个人的贪小财的性子,但人多眼杂他也不多耽搁,立马叫人进去搜查。
“兰朵真的一致认为我错了吗?”
神女盯着跟在族长身边的雨婆婆。
雨婆婆瑟缩了一下,神女的眼睛虽然深邃但过于刺人了些,她好像经过这几年的沉淀越发的让人看不灵清,雨婆婆想着明明好像也就五六年而已。
变得究竟是什么呢?
看着雨婆婆回避的动作,族长也知道看不上她,终归是妇道人家,关键时候一点也派不上用场。
“那当然了,神女还是对族人太仁慈了,要是早在当年洛桑那丫头犯错的时候狠心一点,今天也不至于出这种错,当然神女也不该给一些外人随意出入神山的机会。殿下还不知道吧,带走洛桑的人正是您前几日给令牌的一行人中的一个。”
振振有词说着话的族长只顾着自己痛快,丝毫不顾及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神女是怎么的一个状态。他好像觉得神女如果真的感受到了狼狈就是他的胜利,他说着说着脸上带上了遮掩不住的笑意。
“是吗?”
神女的反问散在风里,脸上并没有族长想象的尴尬与狼狈,反而没有丝毫的表情,直至族长看过去的时候她才浅浅的给了这个自小陪伴她的人一个微笑。
周围的窃窃私语没有影响到她一点,族长在这一刻觉得说不定那些声音是对着他的。和雨婆婆一样,他也莫名其妙手指抽筋似的哆嗦着。
他的预感在这一刻转了一个方向,
“族长,”跑出来的是他经常带在身边的一个侍卫,他满头大汗:“……族长,没、没找到我们。”说到后半截的时候,他的声音掉了好几个档。
这话一出,后面族人的声音更大了,当然矛头也真的从神女那转到了他的头上。
“但是我们找到了那个男人。”那侍卫补充了一句。
可惜的是,回应他的只有族长的一个巴掌,侍卫也知道事情与族长的预料出现了偏差立即跪下求饶。
族长的余光里,神女的神色舒展开,她看着族长慌乱的老脸,“也许只是兰朵判断出错了呢。”
“传送符呢,有没有传送符的痕迹?”他抓住侍卫的领子开口骂喊道。
“老头你还真是。。。对你都无语了。”程威带着那张满脸胡腮的脸皮走出来,他的脸色确实不好,老大一个汉子连唇色的苍白了不少,眼下也乌青一片明显没睡好。
程威揉着后颈的颈椎,“老子好不容易睡着,这一大片人是干什么的,找揍吗?”,那一张不好惹的脸说着这样的话实在是很有说服力,有些胆小的妇人和年轻人都后退了几步。
跪着的侍卫摇摇头,“专攻符咒的长老已经查过了,说是没找到洛桑那人的一点痕迹,这客栈里只有这男人和其他不相干的痕迹。”
这下子族长才明白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