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开始了向极地的征途。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灰蒙蒙的天空让周围的光景变得十分暗淡,远出起了一层薄薄的雾,与天空相接,分不清天际线。如果有怪物在这种情况下偷袭,恐怕要全军覆没。
每个人都瑟缩着脖子,有说话癖的大叔这时都牙关打颤,舌头不利索了。“见了鬼了,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
侦察小哥搂着自己弟弟。两个人靠紧些就不那么冷了。
小女孩搓着被冻的通红的双手,黑袍姐姐在旁边眼尖地注意到她的动作,把她手牵到自己的袍子里。尽管脸被冻僵了,小女孩还是冲她露出来一个不怎么自然的微笑。
猫猫依旧农民揣着双手,即使是这样也被冻的脸上毫无血色。
他抬头看了一眼白枭,发现他竟然还挺悠然自得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像散步一样。
白枭发现猫猫在看自己,不解的问他“你很冷吗?”
猫猫:。。。
“老大,看来你是天生抗冻啊!”
白枭竟认真思考了一下,“或许吧。”
大雾逐渐越来越浓,像牛奶一样,轻悄悄地把人罩住,伸出手来一挥,似乎就粘上了湿冷的水汽,连呼吸都变得不畅起来。
队伍之中,两个人只要稍微隔了一段距离就看不见彼此。猫猫紧紧扯着白枭灰扑扑的衣摆,寸步不离。无意间抬头发现白枭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刀割开了一条口子,里面正缓缓淌出血来。
他正要提醒白枭。突然斜挎的包包里闪起幽蓝色的光。猫猫心下一惊,叫了一声“不好”。他赶忙把那个金属制的圆盘掏了出来。上面星星点点的荧光越来越密集。猫猫的手抑制不住的发抖,他焦急万分地扯着白枭的衣摆说道“有怪物就在我们附近!”
但周围的白雾实在太大,完全看不清怪物究竟藏在何处,也没法分辨队伍当中其他人的位置。
“啊——”突然小女孩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弄的化不开的雾气。
白枭在声音出现的一瞬间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朝着那方向冲了过去。猫猫差点被他扯着绊倒,硬生生的被他给拖了过去。
隔着一段距离他们看到雾里直立着一个两人高的黑色物体,身体形状十分不规则有着锯齿状边缘。
负责侦察的前哨小哥听到叫声也跑了过来 ,被白枭一把拦住,白枭以一种警告的口吻对他说道“你们快走,我留下拖住它。”
前哨被吓了一跳,仿佛白枭才是那个怪物。他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短毛小哥在身后急促的说道“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们就先走吧。”
前哨担忧地看了看白枭说道“那你们小心。”说完他拉着弟弟的手和短毛小哥一起消失在了雾气中。
等脚步声离得远了,白枭才看向那团黑影。突然像凭空炸起的惊雷,白枭厉声吼道“给我滚”
猫猫被吓了一跳,但他发现那团黑黑的影子竟然真的以极快地速度淡出了那片浓雾。直到完全消失不见。猫猫以一种惊掉下巴的表情看向白枭。不料白枭三步并两步朝着那方走去。猫猫不带丝毫犹豫赶忙跟了上去。
他们跑到队员的跟前时发现他们被怪物袭击,身上有大大小小的血窟窿正在流血。
猫猫再次被惊到,赶忙跑上去看那些人的情况。
白枭则径直走到首领身旁在他身上翻找着什么。他翻遍了老头身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每一件衣服,终于在贴身的衣服内侧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半个巴掌大的菱形硬物。得手后径直走到猫猫身后拍了他一下。
猫猫被吓得一激灵,以为又有怪物来偷袭,“嗷”的一嗓子叫出了声。
他抱着脑袋瑟瑟发抖,见身后没有动静,斗胆往后望去,正对上了白枭那双黑黑的眼睛。
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埋怨道“你走路怎么连个声都没有。”以白枭听不到的声音又嘟囔了一句“跟鬼似的。”
他似乎注意到白枭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老大,你拿的是什么?”
白枭把手里的东西摊开递到猫猫跟前,问道,“这个,是你说的那个东西吗?”
猫猫见到那块石头的一瞬,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是的!就是它!”猫猫看向白枭,一脸“命都给你”的表情。鼻涕眼泪差点又流出来。
“拿着。”白枭将那石头递了过去。
在猫猫伸过手去触碰到那石头的一瞬间,白枭的意志似乎被那石头拉扯,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进去。
猫猫眼看着刚才还端端正正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像被抽了筋似的倒到地上昏死过去。
暗叫一声不好,嘀嘀咕咕不知道自言自语着什么,紧紧攥着石头也跟着昏睡了过去。
白枭似乎被传到了另一个地方,这在里他看到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里,被七八条锁链捆绑着,四肢和肩膀甚至被铁钉牢牢钉在墙壁上。地上积起一大片暗红的血水,那是从他身上那些窟窿里流淌下来的。
身前的红石堆积成一座小山包。
身前站着一个浑身上下都裹在黑色袍子里的人。他带着纯黑色的面具,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了两个小孔。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向白枭走去,黑衣人手段毒辣,下刀果断决绝,一下就剜去了白枭腿上的一块肉。哪怕那么多年的磨砺早已让他对痛觉变得十分迟钝。此刻钻心的痛觉还是让他全身冷汗直流。
随即黑衣人隔着特殊材料制的手套拿起一块红石贴在伤口处,红石瞬间像被烤化了般变成液体状态,腐蚀着伤口,不知道是血还是液态红石成股流下,把白枭整条腿都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白枭被强烈的痛觉冲昏了头,在不断的耳鸣声中,他听到墙后正对他耳朵的位置似乎有人在悄声喊着他。他拼尽全力去听那……只有他那个位置才能听到的声音。
“老大,老大,是我!”
“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这里!”
是猫猫!
这是他清醒时知道的最后一件事,之后白枭又陷入了冗长的昏迷。
猫猫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天花板,上面有着繁杂的木雕,正中央吊着一盏精致的顶灯。灯罩阻隔了大部分的光线,落到他身上的只剩一层柔和的橘色光晕。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他身旁的前哨小哥,
“猫猫老师,你终于醒了!”
猫猫看到小哥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拍了拍脑袋突然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钥。。石头呢?”
“你是说这个吗?”
小哥指着一旁的菱形石头问道。
猫猫悬着的心才放下,但马上又悬起来了,他又问道“老大呢?还有。。这是哪里?”
“当时我们队伍被怪物袭击,白枭哥要我们先走,我们就一直往前跑,没走多久发现雾竟然全都散了,还看到有人烟,我们找到一位伯伯向他求助,他把我们领到一处断崖,崖下竟然是一座庞大的城市,也就是我们现在待的地方。
有一个穿白衣的,似乎这里的领头人,所有人都听他的话,他听到队伍里的人被怪物袭击,马上就带人去找你们,把你们救回来了。
首领伤的比较重,还在昏迷,但暂时没有大碍了。小妹,黑姐还有大叔他们伤的不太重,都已经醒过来了。
白枭哥。。
这里的人发现他的时候看到了他身上有红光闪烁,他们扒开了他的衣服,看到了他身上的红石。把他当成了怪物,怀疑是他袭击的队伍里的人,我们怎么解释他们也不听,现在把他关在地牢里等他醒过来再决定怎么处置他。”
小哥黯然神伤道。
“我相信白枭哥马上就能醒过来,只要跟他们解释清楚,就能放他出来了。”
猫猫跳下了床,从随身的挎包里翻翻找找,似乎找到了一块什么,转身又问道“小哥,首领在哪里?”
“我带你过去”
他们走出房间,房间外是个小院子,里面的草树都被修剪得井井有条,院子一角放置着些巨大的鹅卵石,下面是一潭小池,池子里面有巴掌大的金鱼在三五成群闲散地游弋着。许许多多的蝴蝶在阳光照射下发着耀眼的白光。
猫猫惊叹这么冷的地方居然也有蝴蝶。
头顶一方小小的天空中时不时有巨大的遥鲲翅膀略过。
穿过小院,他们来到另一个房间,小哥指了指那扇房门说道“就是这里了”
猫猫推开门,看到老头果然正躺在床上,他佯装惋惜叹道“果然还在昏迷”。小哥附和道“是啊”。
之后他们便来到一个更大的房间,与其他队友汇合。
当天夜里,等到所有人都已熟睡,猫猫悄悄爬了起来,摸进了首领的房间。他依旧沉入昏迷之中。猫猫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和白枭给他的一模一样的石头又放回了老头里衣的口袋里。只有猫猫自己知道那是个赝品,来自他们占卜家族的一种“土特产”,一块没有被注入能量的原石。
由于小队的领导老头重伤昏迷,向着极地的征途不得不被搁置,成员们被迫停滞休憩在这座雪域之城里。
无数大大小小的光之生物盘旋守护者这个隐匿于风雪之中的避风港。让这座城池仿佛是至于暴风雨之中的一叶宁静的小船,坚固又温馨。
小队成员从未见过这样的光景,好奇地在城里转悠。
长毛大叔搂着大块头寻到一处卖酒的店家,三天两头便跑去喝酒,拉着每个路过的人聊天吹牛。但人们忌惮着旁边那个长的凶神恶煞,虎背熊腰拎着一柄长斧头的人,连连摆手着跑开去。但总有几个好奇的人打听他们是干啥的。这时大叔就来劲了,把自己如何猎杀怪物,情况如何凶险,他如何掐准时机,给怪物来上致命一击添油加醋讲得精彩绝伦。这时的大叔神采飞扬,荣光焕发。连躲在墙角偷听的小孩都痴痴地听他讲着,听得津津有味,直到被家长揪着耳朵被提溜走,留下一阵阵哀嚎。
两人喝完酒披星戴月的回去,赖了店家不少账,还是前哨小哥靠端盘子送货赚来的钱帮他们还债。
猫猫这几天格外忙碌,短毛小哥看见他每天背着自己的小挎包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回来时总是蓬头垢面,无精打采,扔下挎包倒头就睡。完全没有机会找他说话问他到底去哪了。
相比于猫猫的行踪,短毛小哥对这个国度里最具话语权的那个人更感兴趣。他从居民的口里打听到,这座城市原本是一个即将荒废的孤城。住在这里的人们饱受极寒和饥饿的折磨,偶尔有受污染的怪物神出鬼没出现在城里,让人们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直到那位少年的出现。他似乎有吸引光之生物的天性,有了这些生物的守护,城中再也没有出现过怪物。他制造的一种机关罩能抵御严寒的空气,储存稀有的光能,让一定番外内的空间温暖如春。人们利用这样的条件种植粮食,解决了温饱。
人们提起这位如天神降临到人世间的少年,眼里满是崇尚与敬重。
“是他守护着我们的家园,我们也会永远拥护他。”一位老妇人提起他时眼泪婆娑,注视着天空,染尽风霜的脸上写满了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