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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顾砚的“被动”关心

作者:许子川lin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十月的风带着点凉意,从教室半开的窗户钻进来时,总把林野的校服领口吹得翻起来。他把胳膊肘撑在桌面上,鼻尖红红的,手里攥着的钢笔悬在数学练习册上方,却半天没落下——从早读课开始,感冒就缠上了他,鼻子堵得发慌,每隔几分钟就忍不住要吸一下鼻子,吸得太阳穴都跟着发疼。


    讲台上老师还在讲着函数图像,声音透过林野发沉的鼻音听来,有点模糊不清。他偷偷用手背蹭了蹭鼻尖,指尖沾到点湿意,赶紧往校服裤子上擦了擦——裤子是上周刚洗的,浅灰色的布料上留下一小块淡印子,像不小心溅上的墨渍。林野有点懊恼地皱了皱眉,吸鼻子的频率又快了些,“吸溜”的声音在安静的课堂上格外明显,引得前排同学悄悄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看练习册上的抛物线,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斜前方的顾砚还在低头做题,笔尖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没停过,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林野的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他其实偷偷盼着顾砚能回头看他一眼,哪怕只是皱皱眉,问一句“你没事吧”,可顾砚的后背挺得笔直,连肩膀都没动一下。


    又坚持了几分钟,林野的鼻子实在堵得难受,忍不住用力吸了下鼻子,声音比刚才更大了些。就在这时,他听见斜前方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顾砚笔袋的拉链声。林野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往那边瞟,看见顾砚做题的动作顿了顿,握着笔的手停在草稿纸上,左手却伸进了敞开的笔袋里,指尖在里面摸索着什么。


    他的呼吸一下子变得轻了起来,连吸鼻子的动作都停了。视线紧紧黏在顾砚的左手上——那只手在笔袋里翻了两下,很快摸出一包白色的纸巾,是学校超市卖的那种,包装上印着小小的卡通图案,顾砚平时很少用,林野只见过他用一次,还是上次借给同桌擦汗。


    顾砚捏着纸巾的一角,没回头,胳膊肘轻轻往后抬了抬,手腕微微用力——那包纸巾像片小羽毛似的,从他的桌角飞了过来,“啪”地一声轻响,落在了林野的练习册上。包装纸撞在纸页上的声音不大,却像颗小石子似的,在林野的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林野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半天没敢碰那包纸巾。他能看见纸巾包装上还沾着点顾砚的温度——刚才顾砚捏着的地方,包装纸有点发皱,边缘还带着点淡淡的暖意,像刚从口袋里揣过似的。周围同学的目光好像都聚了过来,林野的脸颊一下子烫了起来,赶紧用手把纸巾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指尖碰到包装纸时,像碰了块暖乎乎的小石子,连指尖都跟着发颤。


    他偷偷抬眼,从练习册的缝隙里看顾砚——顾砚已经重新低下头做题了,笔尖又开始在草稿纸上“沙沙”地动,好像刚才扔纸巾的动作只是随手而为,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林野的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他捏着那包纸巾,指腹反复摩挲着发皱的包装纸,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顾砚顿住的笔尖、伸进笔袋的手、往后抬起的胳膊肘、还有纸巾落在练习册上的轻响。


    “他是不是听见我吸鼻子了?”“他为什么不回头递,要扔过来啊?”“他是不是有点关心我?”一个个疑问在心里冒出来,林野的心跳越来越快,连感冒带来的鼻塞和头疼都忘了。他把纸巾放在桌角,不敢拆开用,怕一拆开,就会破坏这份带着温度的小秘密。


    接下来的半节课,林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全在桌角的那包纸巾和斜前方的顾砚身上。他数着顾砚翻练习册的次数:一次、两次、三次……每次翻书,顾砚的肩膀都会轻轻动一下,林野就会想起刚才他扔纸巾时的动作,心里又甜又慌,像揣了颗没化的奶糖。


    他还注意到,顾砚做题时,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碰一下笔袋——就是刚才摸纸巾的那个位置,每次碰的时候,他的笔尖都会顿一下,好像在想什么心事。林野偷偷在心里猜:他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还不用那包纸巾?他是不是在担心我感冒严重了?这些猜测像小钩子似的,勾得他心里发痒,忍不住想回头问一句,却又没那个勇气。


    下课铃响的时候,林野的鼻子又开始堵得难受。他捏着那包纸巾,犹豫了半天,还是拆开了包装——纸巾是柔软的抽纸,带着点淡淡的薄荷味,擦在鼻尖上,凉丝丝的,很舒服。他抽了两张,轻轻按在鼻子上,吸了吸鼻子,感觉通畅了不少。


    “林野,你感冒啦?”同桌凑过来,看着他手里的纸巾,“刚才顾砚扔给你的吧?我都看见了,他动作还挺快的。”


    林野的脸颊一下子红了,赶紧把纸巾藏在手心:“没、没有,就是有点鼻塞。”他不敢看同桌的眼睛,怕被发现自己的慌乱——其实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同桌的话像颗定心丸,让他确定顾砚刚才的动作不是无意的,是真的注意到他感冒了。


    同桌笑了笑,没再多问,转身和别人聊天去了。林野坐在座位上,捏着剩下的纸巾,心里甜滋滋的。他偷偷看了眼顾砚——顾砚正和前排的同学讨论数学题,嘴角微微翘着,好像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林野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只刚才摸纸巾的手正指着练习册上的题目,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和他画在草稿本上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赶紧从桌肚里摸出那本浅蓝色的草稿本,翻到空白的一页。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先画了个圆圆的脑袋,再画了双红红的眼睛,鼻子皱成一团,嘴角往下撇着——是个哭唧唧的表情,像极了刚才感冒时难受的自己。画完表情,他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纸巾包,上面标着“顾砚给的”,最后用铅笔写了行歪歪扭扭的字:“他好像……有点关心我?”


    写完这句话,林野盯着草稿本看了半天,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哭唧唧的表情,又碰了碰旁边的纸巾包,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顾砚刚才的温度。草稿本的纸页很薄,透过纸页能看到背面写着的数学公式,一边是冰冷的数字,一边是温暖的心事,像两个不同的世界,却被他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上课铃响的时候,林野赶紧把草稿本压回课本下面。这节课是英语课,老师在讲台上领读单词,林野跟着读的时候,鼻音还是很重,却比刚才开心多了。他偶尔会偷偷看一眼桌角的纸巾,又看一眼斜前方的顾砚,心里像装满了星星,亮闪闪的。


    英语课快结束的时候,老师让同桌之间互相抽查单词。林野的同桌拿着课本,念着单词的中文意思,林野却总是念错——他的注意力全在顾砚身上,顾砚正在和他的同桌抽查单词,声音很轻,却能清晰地传到林野耳朵里。每次顾砚念对一个单词,林野的心里就会甜一点,好像是自己念对了似的。


    “林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同桌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个单词念三遍了,你还是念错。”


    林野赶紧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刚才没听清。”他接过课本,认真地念起单词,可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顾砚那边瞟——顾砚刚好念完最后一个单词,抬头的时候,和林野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林野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课本,耳朵却烧了起来。他能感觉到顾砚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几秒,然后才移开。过了好一会儿,林野才敢慢慢抬起头,偷偷看了眼顾砚——他已经重新低下头看课本了,嘴角却好像带着点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他刚才的慌张。


    放学的时候,林野收拾好东西,把那包剩下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袋里——和顾砚借过的那块蓝色橡皮放在一起。他背着书包走出教室,路过顾砚的座位时,看见顾砚还在收拾练习册,桌角的笔袋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纸巾了。


    “再见。”顾砚突然抬头,对着他笑了笑,声音很轻,带着点温柔。


    “再、再见。”林野的脸颊又烫了起来,赶紧点点头,快步走出了教室。


    回家的路上,风有点大,林野把校服的拉链拉到顶,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摸了摸笔袋里的纸巾,还带着点余温,像顾砚刚才的目光一样,温暖又柔软。他想起草稿本上那个哭唧唧的表情和那句“他好像……有点关心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连感冒的难受都忘了。


    回到家,林野把书包放在书桌上,拿出那本草稿本,翻到下午画的那一页。他坐在书桌前,借着台灯的暖光,又在那个哭唧唧的表情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补了句:“他刚才和我说再见了,还笑了。”写完这句话,他又觉得不够,再补了句:“肯定是关心我,没错的。”


    林野盯着草稿本上的画和字,看了很久。他想起顾砚扔纸巾时的动作,想起他和自己对视时的笑容,想起他桌角空荡荡的笔袋,心里像喝了杯热牛奶,暖暖的。他把草稿本合上,放进抽屉里,和那本画满顾砚碎片的速写本放在一起——这是他新的秘密,是顾砚“被动”关心他的证据,他要好好藏起来,像藏着颗最甜的糖。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野把那包纸巾放在枕头旁边。他闭上眼睛,想起白天的事,嘴角一直带着笑。梦里,他又坐在教室里,感冒了,吸着鼻子,顾砚把纸巾递给他,不是扔过来的,是亲手递过来的,还笑着说:“感冒了要多喝热水,记得擦鼻子。”


    林野笑着,把这个甜甜的梦藏进了心里。他知道,明天去学校,他还要把这个梦画在草稿本上,标上日期,写上注脚,像记录所有关于顾砚的秘密一样,把这份“被动”的关心,永远藏在心里。


    写这章时总在被顾砚的“被动温柔”戳中——他明明注意到林野感冒吸鼻子,却不回头递纸巾,偏要“啪”地扔过去;明明关心人,却假装在做题,连指尖碰笔袋的小动作都藏着犹豫,这份“不想被看穿”的别扭,比直白的关心更像少年人的样子。


    林野捏着纸巾时的发烫指尖,反复摩挲的包装纸褶皱,还有在草稿本上画哭唧唧表情的小动作,都是把“他是不是关心我”的猜测,悄悄揉进了细节里。那包带温度的纸巾哪里是普通的纸巾?是他盼了半节课的回应,是顾砚藏在“被动”里的在意,连同桌一句“我都看见了”,都能让他偷偷开心半天,这份雀跃藏都藏不住。


    特意写“顾砚笔袋空了”“和林野对视时的笑”这些小伏笔,是想让这份关心更实在:顾砚不是随手扔了包纸巾,是把自己仅有的纸巾给了林野;他不是没看见林野的慌张,是用一个笑悄悄给了回应。而林野把纸巾和橡皮放在一起、在草稿本补写“肯定是关心我”,都是在给自己的心动找底气——原来那些偷偷观察到的细节,不是自己的错觉,是真的被在意着。


    最后林野梦里顾砚“亲手递纸巾”的场景,是想圆他一个小小心愿:现实里顾砚的“被动”没关系,梦里总能让他把温柔表现得直白点吧;现实里没敢说的“谢谢”没关系,梦里总能让这份关心被明明白白接收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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