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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鲁家惨案

作者:春日小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错不错,今日倒是准时,只是你们两怎么一副要昏过去的模样?我这饭菜里头可没放蒙汗药!”


    闫厨子看着那两个人脸都要掉到饭碗里了,赶紧薅住二人的衣领:“我看你俩不是准时吃饭了,是为了办案一夜没睡!”


    二人吃完饭,就回了苏知夏办公的房间里,苏知夏这屋子里头有张榻,二人一人一侧,苏知夏半只腿摆在了下面,宁宜苏身量高些,苏知夏索性搬来了几案垒在一起让他搭在腿。


    好在二人都困得不行了,沾床就睡着了。


    苏知夏倒是睡得安稳,宁宜苏睡了一个时辰后,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一想到“骨咒生花”一案还没侦破,苏知夏的命依旧还处在生死的交界线上,他的梦中也皆是苏知夏被姨母赐死的场景,他实在睡不着。


    宁宜苏侧过身去,苏知夏安静平和地睡着,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地悬在半空,顺着苏知夏脸的轮廓勾勒起来,苏知夏的头发不知为何落在她的唇上,宁宜苏轻柔抚过唇角将她的头发撩到了耳后,却在触碰到唇角的那一瞬间感觉手被微弱的电流麻痹住了一般,他立即起身来整理目前获得的讯息。


    他记录着卷宗,却又生发出很多疑问:鲁元是不是蚀骨伯?鲁元一个寻常工匠,无缘无故为何要去谋害姨母?


    他一人来到了锁妖署。


    蚀骨伯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冷哼一声:“怎么,那个护着你的臭丫头没跟在你身边,你也敢过来?不怕我杀了你?”


    宁宜苏镇定地唤道:“鲁元。”


    那蚀骨伯一怔,宁宜苏冷哼一声:“是你。”


    “是我又如何?”


    此刻的宁宜苏没有了往日的温和气质,道:“骨咒生花一案,我没有多少时间去侦破,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不需要用些东西来换吗?”


    宁宜苏握紧了拳头:“我不想拿你的家人来威胁你,我只是想保护知夏。”


    “关我什么事?看来这案子不破,那丫头得死呀?那为了我这两刀之仇,我可得闭紧嘴了,哈哈哈!”


    宁宜苏此刻的眸子中盛满了愠色:“所以,为了保护知夏,我可以去承担一些罪孽,比如,对你的妻女下手。”


    “你敢?!”


    宁宜苏吞咽了口水,他咬紧牙关:“我不敢拿知夏的命去赌生死。我想,你也不会想拿妻女的命去赌吧。”


    “你若是能老实交代,我可以保证,你的妻女余生都会安然无恙,我甚至可以求知夏放了你去和他们相聚……”


    “相聚?”蚀骨伯的语调都变得柔和起来,却又怅然地仰起头,“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怎能和她们再见面?若非祖氏,我又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蚀骨伯气恼地嘶吼道:“我与那祖氏无冤无仇,她草菅人命,让人戳瞎了我的眼睛、砍断了我的手,让我枉死牢狱之中,叫我如何不恨?!叫我如何不恨呐!”


    妖力剧烈地波动,好在苏知夏及时赶到,一把匕首从宁宜苏耳边飞过,精准地扎进了蚀骨伯的肩头。


    “大胆蚀骨伯!你已在锁妖署,若再敢动用妖力,休怪我一刀要了你的命!”


    苏知夏将宁宜苏拉到身后,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你怎么来这里了?”


    宁宜苏解释道:“我来印证一些事,已经印证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你来印证,他是不是鲁元?”


    宁宜苏点点头,道:“他性子冲动,对姨母恨意颇深,由我来审讯,他方能露出破绽。”


    得知了蚀骨伯的前身正是鲁元后,二人当即前往鲁元原本所居的地方。


    那屋子瞧着很是破落,多年没有人居住过,屋顶已经破掉,漏出的阳光下灰尘飘扬着,蜘蛛网遍布,还有不少流窜着的老鼠。


    二人请了邻居家住了多年的一位婶子打探消息,这才得知鲁元死后的事:


    据邻居所言,自鲁元离世后,鲁元的妻子才发现自己身怀鲁元的遗腹子,一个女子带着刚出世的孩子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也是着实命苦,邻居们或多或少都心疼她的处境,邻居家的婶子们也会偶尔帮她照看一下孩子。数十年过去,这女娃已经及笄在议亲了,男娃也勤快得很,勤快地做工。偏十三年前,鲁元的小儿子外出做夜工,次日回家却见母亲和阿姊的半副尸身。隔壁的邻居听得了男娃的哭声,匆匆赶来,去瞧见鲁元的妻子和女儿的头颅悬挂在房梁之上,可身体却不见了,满屋子都是喷溅的血液,门上还有鲁元妻子挣扎掉落的指甲,现场非常可怖。


    二人进去后,确乎是感受到了阴风阵阵,就连那带着血痕的木板,在这十三年的摧残下已经腐朽,只有残余的落了灰的血迹。


    屋内一片混乱,苏知夏环视着屋内,放在床头的一排虎头娃娃,不知是出自鲁元妻子还是女儿的巧手,她顺手拿起一个,落了灰,但还是能从细腻的针脚看出缝制之人是个极其心细的人。而墙角内有个盒子,里头放着不少膏药,都已经陈旧腐烂了。


    宁宜苏询问着那年迈的婶子:“鲁元的儿子呢?”


    婶子无奈地叹息:“那孩子命苦,他母亲和阿姊的死状太过可怖,都说是妖怪杀害了他母亲和阿姊,便下定决心要去你们夜巡司当缉妖使,至于当没当上,我就不清楚了。”


    “鲁元的儿子叫什么?”


    “鲁风,春风的风。”


    苏知夏看向了家中唯一还开着的那盆栀子花,道:“这栀子花?”


    那婶子无比惋惜着:“嗐,鲁家娘子最喜欢栀子花了,这花倒是奇怪,怎么突然开了?这当口也不是栀子花开的时候呀。”


    苏知夏蹲下身子轻触着那栀子花的花瓣,抱起了那盆栀子花:“这栀子花,我能不能抱走?”


    “大人喜欢就拿走吧,有人悉心照料的话,想必鲁家娘子在天有灵也会开心的。”


    苏知夏抱着栀子花和那陈旧的虎头娃娃,二人回了夜巡司,宁宜苏负责去查“鲁风”,而苏知夏则是拿着虎头娃娃和栀子花去见了鲁元。


    “鲁元,”苏知夏平静中带着几分悲悯,“这是从你家拿来的虎头娃娃。”


    鲁元拿起那虎头娃娃,只是一摸便知道这是自己妻子的手艺,他惶恐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们,还好吗?”


    “你或许不知,你死后,你妻子才发现,她怀有了你的遗腹子。”


    “是吗?!”鲁元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


    “是男孩。”


    “她说过,要生一男一女,凑一个‘好’字。”


    “是,那孩子叫鲁风。”


    鲁元蒙着眼的布条渗出了血泪:“她一定很辛苦,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苏知夏惆怅地垂下头,道:“是,但她是个坚强的女子,她一个人拉扯大了两个孩子,孩子们也很乖巧懂事。”


    鲁元紧紧抱着那个虎头娃娃,却感觉到那虎头娃娃有些陈旧,他警惕心很强:“你跟我说这些,我是会动容,可不代表我会帮你。”


    “我并不是想要你动容,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苏知夏冷漠地说道:“你虽为妖怪,却对你的妻子不管不顾,让她一个人辛苦地拉扯两个孩子,连她死了你也不知!”


    “你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怎么配的上这样好的女子!”


    “她、死了?你在骗我吧?”


    “十三年前的夏夜,你的儿子外出做夜工躲过一劫,可你的妻子和女儿被人分尸,头悬于屋顶,尸身丢失,根据现场的痕迹,应当是妖怪所为。你儿为此立志入夜巡司做缉妖使。”


    鲁元不肯相信,却紧紧抱着那个虎头娃娃:“你骗我!”


    “你愿意信也好,不愿信也罢。我只是心疼你的妻子,替她不忿罢了。”


    苏知夏转身正要离开,可一道剑光从她身边闪过,朝着鲁元的胸膛正要插入,那人的眼眸中带着滔天的怒火,苏知夏并不认识这人,可她见这人似是要一剑杀死鲁元,她掏出刀来挡住了那剑。


    赶来的宁宜苏却喊道:“鲁风!”


    那道身影竟顿了一下,宁宜苏望着他,原来鲁风正是那日提点他的小书史——


    宁宜苏查了许久的缉妖署档案,却寻不到关于“鲁风”的半点消息,他于是把目光放到了其他的部门内,正在紧急地搜寻“鲁风”的资料时。


    卓鸿正巧从外地办完案回来,就听见了闫厨子说了这二人昨夜一夜未睡办案的事,正打算把这两个小家伙抓来“训斥”一番,刚到堂上,就瞧见了宁宜苏。


    “小宁呀,你在做什么?”


    宁宜苏看见了卓鸿恍若瞧见了救星:“卓掌司!此诚危急存亡之秋,知夏有性命之忧!”


    一听说苏知夏有性命之忧,卓鸿立刻焦急了起来:“知夏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不是,您听我说……”


    宁宜苏将圣人要苏知夏三日破获骨咒生花案的事告诉了卓鸿,卓鸿听闻此事,万分焦急,听到了“鲁风”二字却是眉眼一滞:“你可还记得你初来夜巡司那日,带你的小书史,正是鲁风。”


    卓鸿心中极度的纠结,三日若是破不了此案,知夏便会被赐死,他明白女帝说一不二,可苏家不能再有人死于夜巡司了!


    宁宜苏万万没想到卓鸿竟然识得鲁风,喜出望外:“那我去书史署寻他!”


    “他不在书史署,他表面上是书史,实则是我留在司中的人手,你先去寻知夏,我这就派人去找他。”


    卓鸿说罢便扬长而去,而宁宜苏匆忙赶到锁妖署,却正好瞧见了提剑而来的小书史,鲁风。


    此时,鲁风正手持长剑,怒气冲冲地盯着蚀骨伯:“苏大人,见谅!这妖怪,一定得死!”


    苏知夏当即拦住了他:“你是?鲁风?”


    苏知夏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书史服制的青年,她对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掌司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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