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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S级Alpha

作者:扶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九章:联姻


    「迟来了很久的冉郁清终于出现,很有逼格的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


    船尾甲板那场充满暴力阴影的短暂插曲,像投入深湖的石子,涟漪尚未散尽,便被更大的海潮覆盖。


    研学进入第二天下午。我正巡视着分组研讨的公共区域,刚踱至靠近顶层直升机坪的露天咖啡廊,一阵由远及近、撕裂海空的强劲引擎轰鸣声便骤然降临。


    抬头望去,一架通体漆黑、线条冷硬的直升机,如同蓄势待发的猛禽,精准而稳定地悬停在“清清”号宽阔的直升机坪上空。巨大的下旋气流狂暴地卷起甲板尘埃,吹得附近学生衣发翻飞,惊呼四起。那气势,绝非温驯的海鸟,而是宣告领主降临的猛兽。


    舱门打开,两名身着深色作战服、身形悍利的保镖率先跃下,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全场,无声地划定禁区。随后,一只骨节分明、指节修长的手稳稳扣住了舱门扶手。


    冉郁清出现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炭黑色高定风衣,衬得身形挺拔如雪松。


    海风迎面扑来,吹拂过他额前略显凌乱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眼睛——不再是医院里的疲惫混沌,而是恢复了某种沉静的、深潭般的幽邃,此刻却清晰地映着疲惫,像雪山巅峰终年不散的薄雾。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这份苍白不再是无力的透明,更像寒玉,透着冷硬的质地。阳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和微抿的薄唇,那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近乎苛刻的完美轮廓。


    他拒绝了保镖伸出的手,自己扶着舱门框,动作间带着S级Alpha特有的、精准而稳定的力量感。长腿一迈,稳稳踏上甲板。海风鼓荡着他的风衣下摆,猎猎作响,更显身形颀长孤峭。


    落地瞬间,脚步没有丝毫虚浮,只是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倦色,如同雪山背阴处未曾融化的积雪,泄露了身体的透支。但他站得笔直,像一座骤然降临的孤峰,瞬间成为整个视野的焦点。他的目光并未在任何人脸上停留,径直投向远方无垠的海平线,眼神是冷的,空茫的,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与掌控感,仿佛这艘巨轮、这片海域,本就是掌中物。


    迟来的主人,终于踏上了他的领地,以最符合他身份的方式——强大、孤高、不容忽视。


    顶层甲板陷入一片被力量震慑的寂静。


    研讨声、杯碟声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都被这充满压迫感的登场攫住。


    Alpha们的信息素本能地波动或收敛,带着对顶级存在的敬畏;Omega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惊艳、畏惧,或许还有一丝被强大吸引的战栗;Beta学生们则是纯粹的震撼和屏息。


    李老师匆匆赶来,额上冒汗,显然对这突袭毫无准备:“冉…冉同学?你…你的身体?” 关切中带着明显的无措。


    冉郁清这才缓缓收回投向远方的视线,转向李老师。


    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唇线一个礼貌的牵动。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引擎余音和海风,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微哑,以及不容置疑的平静:


    “李老师,劳您挂念。医生说我需要开阔的空间。”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扫过在场的众人,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冰层下的深水,让被扫视者感到无形的压力。最终,他的视线精准地落定在我的方向,停留了比其他人略长的一瞬。


    那一眼,很沉静。


    没有温度,没有深意,甚至没有审视。但就在那目光交汇的刹那,我后颈腺体深处那处旧伤,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如同被冰棱刺穿的剧痛!这痛楚并非源于压制或控制,更像是一种被强大同频能量瞬间共振引发的撕裂感!


    我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面上维持着沉静,唯有插在口袋里的手指瞬间收紧。


    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极具冲击力的信号。而这突如其来的腺体剧痛,仿佛是他无意识散发的S级信息素场与我体内被改造过的腺体产生的、令人不适的共鸣。


    他的力量感,对我这具Beta躯体和被“污染”的腺体而言,是实实在在的压迫。


    冉郁清的目光并未在我身上多做停留,仿佛那短暂的停顿只是确认一个坐标。


    他转向李老师,语气恢复了那种淡淡的、带着距离感的温和,却字字清晰:“研学照常。不必因我调整。”


    说完,他在保镖无声的拱卫下,迈步走向游轮最顶层的专属领域。


    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力量感,只是那微蹙的眉心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倦色,像雪山之巅缭绕的寒雾,昭示着这强大表象下的某种消耗。


    海风重新灌满甲板,低语声如同解冻的冰河般迅速涌动、沸腾。话题的核心,毫无悬念是那位强大、神秘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年轻船主。


    “老天…他就是冉郁清?S级?气场太恐怖了…”


    “直升机!太有范儿了!这才是顶级Alpha!”


    “他脸色好白…但感觉好强!眼神冻死人了…”


    “肯定是为林薇来的!冉林两家联姻板上钉钉了!”


    “嘘!别瞎说!不过…真的好配啊…”


    议论声中夹杂着兴奋与敬畏。我松开攥紧的手指,指尖冰凉。腺体的刺痛已退去,留下更深的、持续不断的闷痛,像被无形的力量场持续压制着。


    我看向冉郁清消失的方向。那扇通往顶层奢华世界的门无声合拢。


    联姻?


    这个词在嘈杂中被反复提及。冉郁清如此强势又疲惫地降临公海,真的是为了“开阔的空间”吗?还是说,这片被冉家意志笼罩的“公”海,即将成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关乎家族利益的盛大仪式的背景?而他投向我的那平静无波、却引发剧痛的一眼,又是什么?是巧合?是无意的能量倾泻?还是…某种雪山深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云絮般柔软又矛盾的关注?


    海风带着深海的咸冷气息,吹不散心头沉甸甸的疑云。


    冉郁清的到来,如同雪山压境。这艘名为“清清”的华丽牢笼,此刻才真正驶入了风暴的核心,而风暴的中心,是那个如寒玉般强大、又如云雾般难以捉摸的S级Alpha。他带着雪山的力量和云的秘密,让这片公海,充满了未知的重量。


    海风带着深海的咸冷气息,吹不散心头沉甸甸的疑云。


    冉郁清的到来,如同雪山压境。这艘名为“清清”的华丽牢笼,此刻才真正驶入了风暴的核心,而风暴的中心,是那个如寒玉般强大、又如云雾般难以捉摸的S级Alpha。他带着雪山的力量和云的秘密,让这片公海,充满了未知的重量。


    傍晚时分,研学日程安排了一场甲板冷餐会,美其名曰“促进跨年级交流”。水晶灯在渐暗的天色下亮起,将精心布置的餐台和衣香鬓影的学生们笼罩在柔和的光晕里。空气中飘散着食物的香气、香槟的气泡声,以及比白天更浓郁、更复杂的信息素味道。Alpha们像开屏的孔雀,Omega们则像精心养护的花朵,Beta们依旧是沉默的背景板,努力降低存在感。


    我端着杯气泡水,靠在远离中心区域的栏杆边,试图让咸腥的海风冲淡空气中粘稠的甜腻感。后颈的闷痛在冉郁清登船后一直如影随形,像低烧般持续消耗着精力。


    就在这时,人群似乎静了一瞬,无形的气场悄然分开一条通路。


    冉郁清出现了。他换下了那身冷硬的炭黑风衣,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高领羊绒衫,外面随意搭了件深灰色的开司米开衫。这身打扮柔和了他白天的凌厉,但那份S级Alpha天生的存在感并未减弱半分。他依旧脸色苍白,眉宇间倦色未消,像一尊被精心擦拭过却难掩疲惫的玉雕。他在两名保镖不远不近的护卫下,缓步走向餐台。所过之处,低语声都下意识地压低了几个分贝。


    他没有走向被精心准备的、显然是为他预留的中央区域,目光随意扫过,却精准地捕捉到了角落里的我。他脚步一顿,随即方向微调,径直朝我这边走来。


    那股无形的压力场瞬间逼近,后颈的闷痛感陡然加剧,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我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他在我面前几步远停下,距离不远不近,保持着一种礼貌的疏离。海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那双深潭般的眼睛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又似乎带着点别的什么。


    “许会长,”他开口,声音比下午听起来清润了些,但依旧带着点微哑,像冰层下流动的水,“脸色看起来…比我还难看?” 他微微歪了下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那苍白的唇角似乎有极细微的上扬趋势,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熟悉的、带着点欠揍的调调,是那个“心情好”的冉郁清会有的状态。


    “承蒙关心。”我声音平稳,尽量忽略腺体的不适,“可能是海风太凉了。”


    “凉吗?”他轻轻吸了下鼻子,像在认真感受,“我觉得还好。大概是我刚从更冷的地方下来。”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头顶漆黑的夜空,那里仿佛还残留着直升机的轰鸣。然后,他的视线又落回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穿这么少,在这吹风?许会长真是…敬业。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当回事?” 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但配上他那副挑剔又略带嫌弃的表情,更像是在指责我不懂享受他这艘“顶级玩具”的舒适。


    “比不上冉同学,刚从医院出来就乘风破浪。”我淡淡回敬,努力不让他的“嘴贫”牵着走。他这副“公主”般挑剔又爱管闲事的模样,在强大的压迫感下显得格外矛盾。


    他轻轻哼了一声,像是被我这不软不硬的钉子碰了一下,但眼底那点微乎其微的亮光似乎没灭。“乘风破浪谈不上,”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栏杆边缘,目光投向远处跳跃着船灯倒影的漆黑海面,“就是觉得…这船上少了点人气,死气沉沉的。来看看我们劳苦功高的会长,有没有被这群精力过剩的小崽子们折腾散架。” 这话说得刻薄,把他自己和所有学生都骂了进去,偏偏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居高临下的“关心”。


    “劳您费心,暂时散不了。”我回道。


    他侧过头,又看了我一眼。这次,那目光停留的时间长了几秒,带着一种更深、更复杂的探究。后颈的闷痛感似乎随着他视线的专注而加剧,像冰针在缓慢地钻。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那点刚冒头的“贫”劲儿又收敛了回去,恢复了那种雪山般的疏离感。


    “那就好。”他声音低了些,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疲惫,“管好你的破事,别让麻烦找到我门口就行。” 他丢下这句听似警告、实则更像是撇清关系的话,没再看我,转身走向了餐台。保镖无声地跟上,人群再次为他分开道路。他随意拿起一杯果汁,姿态优雅地啜饮着,很快就被几个校领导和高年级的核心学生围住,恢复了那个矜贵、强大、遥不可及的冉家继承人形象。


    仿佛刚才那个短暂出现在我面前,带着点别扭的关心和刻薄贫嘴的冉郁清,只是海风卷起的一个幻影。


    我靠在栏杆上,看着他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应付着,S级Alpha的气场自然地掌控着局面。海风似乎更冷了。他最后那句话,“别让麻烦找到我门口”,像一根刺。白天船尾那个管家惊恐的眼神、散落的“健康监测记录”、还有消失在海浪中的Alpha身影…这些麻烦,他知道吗?或者说…与他有关吗?


    他那如云絮般柔软又矛盾的关注,包裹在雪山的寒冷和刻薄的言语之下,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无法忽视。这艘游轮,因为他的降临,变得更加危险,也更加…扑朔迷离。


    深夜,顶层套房专属露台。


    海风猎猎,吹得冉郁清额前的碎发不断拂过苍白的脸颊。他裹着一件厚厚的羊绒毯,却依然觉得寒意刺骨。保镖被他打发到了室内警戒线外,此刻只有无边无际的海和头顶的星空作伴。


    他手里攥着通讯器,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屏幕亮着,停留在拨号界面,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名字:【许言折】。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熄灭。黑暗里,只有他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后心处,被强行压下的、从腺体深处蔓延开的剧痛又开始蠢蠢欲动,提醒着他强行离开医院的代价和体内尚未平息的混乱。


    白天在甲板上看到许言折的那一刻,那瞬间爆发的、几乎撕裂他自制力的剧痛,并非仅仅源于S级信息素场的无意识压迫。


    更像是…他体内某种被强行压制的东西,在感知到那个特定Beta的存在时,产生了剧烈的、近乎痛苦的共鸣和渴望。


    他烦躁地按亮屏幕,指尖悬在那个名字上,犹豫着,挣扎着。


    白天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嘴贫”劲儿早就被身体的疲惫和疼痛消耗殆尽,只剩下雪山深处翻涌的、连他自己都理不清的浓雾。


    最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意味,按下了拨号键。


    通讯器接通得很快。


    “喂?” 许言折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深夜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露台上只有风声和海浪声。冉郁清沉默了几秒,久到对方可能以为信号断了。


    “……”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想好的刻薄话堵在喉咙里,出口的却是一句干涩的、带着疲惫颤音的:“…吵醒你了?”


    “没有。” 我的声音很平静。


    又是一阵沉默。风声在听筒里呼啸。


    冉郁清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像是终于找回了点力气,或者说,是某种别扭的掩饰。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白天那点欠揍的调调,声音却依旧低哑,没什么气势:


    “咳…那个,甲板冷餐会的东西,难吃得要命,对吧?尤其是那个鱼子酱,腥得像刚从死鱼肚子里抠出来的,也敢端上来?我家的猫都不吃。”


    他刻意地抱怨着,像在没话找话,试图用挑剔掩盖什么。


    “……” 我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深夜来电是为了吐槽餐点,而且冷餐会的东西我只动了饮料,只能敷衍道:“…还好。”


    “还好?” 冉郁清像是抓住了什么,声音拔高了一点,带着点夸张的不可置信,“许会长,你的味蕾是不是也被青松折腾坏了?那玩意儿也能叫‘还好’?我跟你说,明天我就让厨房把那厨子扔海里喂…”


    “冉郁清。” 我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力,“你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个?”


    露台上的风声似乎更大了。


    冉郁清攥着通讯器的手指收紧,指尖冰凉。刻薄的抱怨戛然而止。他靠在冰冷的栏杆上,仰头看着墨蓝天幕上疏冷的星,那点强撑起来的贫嘴劲儿像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和身体内部尖锐的疼痛。


    他沉默了更久,久到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再开口时,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淹没,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云絮般的柔软和别扭的坦诚。


    “…睡不着。疼。” 他顿了顿,像是在积攒勇气,又像是在斟酌字句,声音更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几乎融进了海风里,“…还有,下面太吵了。那个林薇…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他像是在抱怨噪音,但那句“烦死了”里,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于撇清的烦躁。


    “联姻…吵得我头疼。”


    他突兀地丢出这句话,像扔下一块石头,然后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海那边的回应。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与后心的剧痛交织在一起。这一刻,强大如雪山的S级Alpha,脆弱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散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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