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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诱发

作者:扶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十章:诱发


    「我和冉郁清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他总是一步步一步步朝我走来,尽管带着别扭。」


    研学日程并未因船主的降临而改变。下午是分组实操项目——海洋生物样本的快速基因图谱分析。


    我被分配到船尾的一间小型实验室,与另外两名Beta学生一组。这里相对僻静,巨大的舷窗外是翻滚的深蓝海面,暂时隔绝了顶层甲板遗留的躁动。


    仪器低沉的嗡鸣和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构成了新的屏障。我强迫自己专注于屏幕上的碱基序列,试图用理性的数据流冲刷掉腺体的不适和心头沉甸甸的疑云。


    联姻……林薇……


    这个名字像一枚精准的定位标。林薇,林家备受瞩目的Omega千金,同样出身顶级财阀。她的存在,几乎为冉郁清那迫人的登场做了最世俗也最合理的注脚。S级Alpha与顶级Omega的结合,强强联手的家族联盟,本就是这艘“清清”号所象征的阶层里,最司空见惯的剧本。


    他苍白面容下那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或许正是为了这场即将在公海上演的利益联姻铺路?


    我捏了捏眉心,试图驱散这无谓的揣测。无论剧本如何上演,主角都不会是我这个身处边缘、腺体还带着“污染”印记的Beta。


    我和他,本就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个在云端俯瞰,一个在尘世踽踽。他属于顶层甲板的奢华、直升机的轰鸣和掌控一切的气场;而我,属于这间充斥着消毒水味和仪器嗡鸣的实验室,属于观察与记录。


    然而,命运的笔锋有时会带着恶作剧般的任性。


    就在我们小组的实验进行到关键步骤,需要一份存放在顶层主实验室的特定高敏试剂时,变故发生了。负责去取试剂的那位组员,在狭窄的通道里不慎撞上了匆匆经过的侍应生,托盘上的冰桶翻倒,昂贵的香槟和冰块泼了他一身,试剂盒自然也未能幸免。他狼狈不堪地跑回来,带着一身酒气和懊恼。


    “对不起!顶层主实验室那边说……那是最后一盒备用的,再调取需要时间……”


    他脸色发白,显然知道这失误可能延误整个项目进度。


    实验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剩下仪器固执的嗡鸣。


    项目时间紧迫,等待调取意味着我们很可能无法按时完成。另外一名组员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求助:“组长,怎么办?要不……你去试试?你是项目负责人,权限高一点,而且……”


    而且什么?他没说出口,但我明白。而且,顶层是冉郁清的领域。我这个被李老师临时委任的小组长,或许有那么一丝丝可能,能比普通学生更快地接触到核心资源?这想法本身都透着荒谬。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起身。腺体的闷痛似乎又加重了一分,像是在发出预警。但职责所在,避无可避。


    通往顶层专属区域的通道铺着厚实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显得异常安静,与下层公共区域的嘈杂形成鲜明对比。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冷冽的、混合了昂贵皮革与某种极淡的、难以形容的冷香气息,干净得几乎不近人情。保镖如同沉默的雕塑,间隔不远地伫立着,锐利的目光扫过我胸前挂着的临时通行证,没有阻拦,但那份无声的审视足以让空气凝固。


    主实验室的门厚重而气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腺体的不适感,按响了门铃。


    门无声滑开。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表情严肃的研究员。我快速说明了来意和紧急情况。


    研究员皱眉,显然对这种低级失误导致的需求很不满:“最后一盒备用试剂刚才确实被确认污染了。新的需要从下层恒温库房调取,最快也要半小时后送到顶层。”


    半小时……时间不够了。我正思考着是否该直接联系李老师协调,或者干脆认命等待时,一个低沉、微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疲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什么试剂?”


    这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实验室门口的凝滞空气。


    我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缓缓转过身。


    冉郁清就站在几步开外的通道中央。


    他不知何时出现的,脱去了那件极具压迫感的炭黑风衣,只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高领羊绒衫,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下颌线也绷得有些紧。


    海风似乎并未驱散他眉宇间的倦色,那层“寒雾”反而更深了些,萦绕在他深邃的眼眸周围。他一手随意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似乎正揉着太阳穴,动作间带着一种强撑下的疲惫感。两名保镖无声地退后了几步,保持着距离。


    研究员立刻恭敬地报出了试剂编号和名称。


    冉郁清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在那位研究员身上,他的视线,越过了中间的空间,直接落在我脸上。那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像覆着薄冰的深潭,空茫而疏离,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就在这目光接触的瞬间,


    我后颈腺体深处那块“冰石”猛地一跳!更沉重、更清晰的闷痛骤然袭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场近距离地碾压了一下。


    他微微蹙眉,不是对着我,更像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本身感到不耐。他沉默了两秒,似乎在回忆什么,然后对着空气般简短地吩咐了一句,声音依旧带着那丝微哑:“我休息室恒温柜里,第三格,编号BD-7的盒子,拿一管给他。”


    他身后一名保镖立刻无声地躬身,快步走向通道深处的一扇门。


    空气再次陷入沉寂。研究员垂手恭立,不敢多言。冉郁清的目光没有移开,依旧停留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探究,没有好奇,甚至没有刚才在甲板上那短暂一瞥带来的、因能量场引发的纯粹生理性压迫。此刻,他的注视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不带任何意义的锁定。如同雪山之巅的鹰隼,掠过苍茫大地时,视线总会短暂地扫过某个移动的点,无关紧要,却无法忽视。


    腺体的闷痛在持续,提醒着我这看似平静注视下的能量差距。我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维持着项目负责人该有的镇定,微微颔首:“谢谢冉同学。”


    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那揉着太阳穴的手指,似乎用力了一分,泄露着身体的不适。


    保镖很快返回,将一个封装严密的低温小盒递给我。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拿到了就快回去。”冉郁清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那种平淡无波的语调,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怠,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负担。他不再看我,转身朝着自己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步伐依旧沉稳,但那背影在空旷奢华的通道里,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峭与……脆弱?仿佛那支撑着他的强大力量,正在与某种内部的消耗无声拉锯。


    我握着冰冷的试剂盒,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那扇象征着绝对隔绝的门。通道里冷冽的空气似乎随着他的离开而重新流动起来。


    他确实在一步步朝我走来。


    以一种极其别扭、极其不合常理的方式。


    第一次是甲板上那引发剧痛的短暂凝视。


    这一次,是这看似随手施舍、实则打破了他自身绝对领域规则的试剂。


    他没有靠近我,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交流,但那指令本身,就是一种跨越界限的行为。对于他这样身处云端、习惯掌控一切的人来说,为一个底层实验室的意外纰漏亲自开口,亲自调用自己私人储备,这本身就像雪山主动向一粒尘埃倾斜。


    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彻底隔绝了他的身影,也隔绝了那持续施加在我腺体上的无形压力。闷痛感开始缓慢退潮,留下更深的疲惫和茫然。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试剂盒。冰冷的金属外壳映着顶灯惨白的光。


    我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他总是一步步,一步步,以这种带着雪山般冷硬别扭的方式,朝我这个尘埃般的存在,投来无法理解的、重逾千钧的“关注”。


    这究竟是为什么?


    是无聊时的随手拨弄?是S级Alpha对异常存在,比如我这个能“感知”信息素的Beta的本能探究?


    海风在通道尽头的观景窗缝隙里呜咽。


    这艘名为“清清”的巨轮,载着联姻的传闻,载着疲惫的船主,也载着我这个满腹疑云的观察者,正无可避免地驶向更深的迷雾中心。而冉郁清那别扭的靠近,像投入迷雾中的第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正悄然改变着水流的走向。


    冰冷的试剂盒紧贴掌心,金属外壳的寒意几乎要渗入骨髓。


    我快步穿过顶层那奢华却压抑的通道,保镖们沉默的视线如同实质的针,刺在背上。直到厚重的舱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冷冽的空气和无处不在的审视,我才感觉肺部重新灌入了带着海洋湿气的、属于“下层”的空气。


    腺体的闷痛并未完全消散,但已从碾压式的压迫退潮为一种持续的低鸣,提醒着刚才那场短暂却极具冲击力的遭遇。


    回到船尾实验室,两位组员看到试剂盒,明显松了口气。没有多余的寒暄,我们立刻投入紧张的收尾工作。


    冰凉的试剂注入反应体系,仪器屏幕上的数据流重新变得活跃起来。我强迫自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的操作和屏幕上跳动的碱基对上,试图将顶层通道里那双空茫却重逾千钧的眼睛,以及那挥之不去的、雪山与尘埃的荒谬感,彻底屏蔽。


    时间在仪器低沉的嗡鸣中流逝。窗外,夕阳的金辉开始涂抹深蓝的海面,将翻滚的浪尖染成熔金。


    “成了!”一位组员看着最终生成的图谱,兴奋地低呼一声。


    我们终于赶在截止时间前完成了分析报告。


    紧绷的弦骤然放松,实验室里弥漫开一丝疲惫的轻松感。我揉了揉酸涩的眼角,正准备整理桌面,一阵极其细微、却如同冰冷毒蛇般钻入神经末梢的异样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我。


    不是警报,不是震动。


    是信息素。


    一股极其浓郁、甜腻到令人眩晕的Omega信息素气息,如同无形却粘稠的网,正从上层甲板某个位置迅速弥漫开来!那气息带着强烈的诱导性和失控感,绝非正常的波动!


    我后颈腺体深处那持续的低鸣,瞬间转化为尖锐的刺痛!不是因为压制,而是像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失控的Omega信息素强行“激活”了某种深埋的、与之对抗的共鸣!


    “怎么回事?哪来的Omega信息素?”一个组员也察觉到了,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Beta虽然不受信息素直接支配,但对这种浓度和失控状态的信息素,也会产生强烈的生理不适。


    “浓度在急剧升高……这……这是发情期?!”另一个组员的声音带着惊恐,“而且……好像是从顶层……”


    一个极其荒谬又可怕的念头瞬间闪过脑海。联想到顶层那属于林薇的领域,联想到关于联姻的传言,联想到冉郁清那苍白疲惫却异常强大的状态……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就在这时,一股截然不同的、如同极地风暴般狂暴、冰冷、带着毁灭性气息的S级Alpha信息素,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轰然爆发!瞬间与那甜腻的Omega信息素猛烈地碰撞、撕扯!空气中无形的能量场变得狂暴而混乱,像无数把冰冷的刀子切割着神经!


    “呃啊!”实验室里的两位Beta组员瞬间脸色惨白,痛苦地弯下腰,强烈的恶心感让他们几乎呕吐。


    我的腺体更是如同被投入了冰与火的炼狱,剧痛疯狂撕扯!那不仅仅是排斥,更像是我体内被改造过的腺体,对这两种失控的顶级信息素碰撞产生的激烈反应,是撕裂般的共振!


    “上面出事了!顶级信息素失控!”我强忍着剧痛嘶喊,巨大的不安感淹没了我。


    虽然我嘴上说着这次研学是性关系发生的温床,但真要发生了,我可能也接受不了。


    “快!通知安保和医疗队!封锁顶层区域!”我对着还能勉强行动的组员吼道,自己则抓起那个未开封的应急医疗包——里面有强效抑制剂,或许……或许能有点用?


    ——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实验室。


    通往顶层的通道已经乱成一团。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信息素风暴——甜腻如蜜糖的绝望诱惑与暴风雪般冷酷的毁灭意志疯狂交织、碰撞,形成实质性的精神压迫。


    好几个靠近通道口的Alpha侍应生已经瘫倒在地,痛苦地蜷缩着,Omega更是早已失去意识。Beta保镖们虽然还能站立,但也脸色难看,额头青筋暴起,正试图建立隔离带,却被那混乱狂暴的能量场逼得寸步难行。


    通道深处,靠近冉郁清休息室的方向,景象更是触目惊心。


    林薇瘫倒在昂贵的地毯上,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昂贵的礼服裙摆被撕裂,她脸色潮红得异常,眼神迷离涣散,浑身剧烈颤抖,甜腻的信息素正是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失控地散发出来。她身边散落着一个空了的抑制剂注射器——显然,她是故意没有注射,或者注射了也因某种原因未能生效,甚至可能是自己破坏了它!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孤注一掷的扭曲神情,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呜咽,目标明确地试图爬向休息室紧闭的房门。


    而休息室门口,冉郁清背靠着厚重的雕花木门,一手死死地抠着门框,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惨白,甚至渗出了血丝!他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额角、脖颈青筋虬结,如同要爆裂开来。


    那双曾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猩红血丝,眼神混乱、狂暴,如同被无数锁链束缚却濒临彻底挣脱的凶兽!他周身散发着恐怖的、足以撕裂空间的S级信息素风暴,如同实质的暴风雪在狭窄通道里狂啸,死死地抗拒着林薇信息素的侵蚀和靠近!


    “滚……开!”他喉咙里挤出嘶哑到变调的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磨出来的,带着血腥味和令人胆寒的决绝。他另一只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深色的地毯上,晕开暗红的痕迹。他在用极致的痛苦来对抗本能,维持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誓死不从!


    林薇被那狂暴的抗拒信息素冲击得又是一阵剧烈颤抖,发出痛苦的尖叫,却依然执拗地试图靠近。


    腺体的剧痛让我几乎无法思考,眼前阵阵发黑。眼前的景象如同地狱——一个失控的Omega在用生命设下陷阱,一个顶级的Alpha在用自残的方式捍卫意志。


    就在这恐怖的对峙达到顶点,冉郁清眼中最后一丝清明也即将被狂暴吞噬的瞬间——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那双猩红的、混乱的眼睛,猛地穿透了混乱的信息素风暴,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精准地、死死地钉在了刚刚冲上顶层、站在通道口边缘的我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熟悉的东西,没有审视,没有探究,只有纯粹的、被本能和痛苦逼到绝境后的、孤注一掷的疯狂!


    下一秒,在所有人,包括地上挣扎的林薇都来不及反应的刹那——


    冉郁清动了!


    他爆发出一种与其说是力量、不如说是燃烧生命般的、最后残存意志驱动的速度!他瞬间冲破了与林薇之间那短短的距离,完全无视了地上那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Omega!


    他的目标,是我!


    一只滚烫得如同烙铁、沾满鲜血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恐怖力量,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呃!”手腕骨仿佛要被捏碎的剧痛和腺体深处撕裂般的共鸣剧痛同时袭来,让我眼前一黑,几乎瞬间失去意识!


    “跟我走!”他嘶哑的咆哮声在我耳边炸开,如同受伤野兽最后的悲鸣,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毁灭性的命令,又混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祈求。


    根本不容我挣扎或反应,那恐怖的力量就将我如同扯一个轻飘飘的玩偶般,猛地拽向他身后那扇象征着绝对隔绝的、厚重的休息室雕花木门!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掼进了房间,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内壁上,痛得闷哼出声。


    房门在我身后被冉郁清用尽全力甩上、反锁!那巨大的撞击声,彻底隔绝了门外林薇那绝望而凄厉的尖叫、保镖们惊怒的呼喊、以及那混乱到令人窒息的信息素风暴。


    休息室内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海浪低沉的呜咽。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我狼狈地跌坐着,手腕上残留着清晰的、几乎要嵌入骨头的指痕,火辣辣地疼。腺体的剧痛在密闭空间内并未缓解,反而因为这里残留的、更加纯粹而狂暴的Alpha信息素余波而持续灼烧。


    我惊恐地抬起头。


    冉郁清背靠着冰冷的房门,缓缓滑坐在地。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败的风箱在拉扯,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着掌心的鲜血,在他昂贵的羊绒衫和苍白的脸上留下刺目的污痕。他死死地闭着眼,眉头紧锁成一个痛苦的结,身体因为强行压制和刚才那爆发性的动作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风中残烛。


    他成功了。


    他用近乎自毁的方式抗拒了林薇的陷阱。


    但他也失败了。


    他把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我,这个他世界之外的尘埃——拖进了这片由他失控的本能和痛苦所构筑的、更深的绝境。


    风暴的中心,以一种最惨烈、最决绝、也最不可理喻的方式,将尘埃牢牢地禁锢在了他的孤岛之上。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不再是隔绝外界的屏障,而是成为了一个巨大而华丽的牢笼,囚禁着他濒临崩溃的意志,也囚禁着我无处可逃的命运。空气中残留的、属于他的暴风雪信息素,冰冷而沉重地压下来,无声地宣告着:尘埃与雪山的界限,在这一刻,被彻底地、粗暴地碾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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