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卧龙峰之时,已是午时两刻,众妖都在歇息。
“山君怎的来了?”云青骊自屋中走出,身后跟着那名为缟羽的侍从。
“给殿下送饭。”
“劳烦山君亲自过来一趟,餐食在下派人去取即可。”
贺缃叶将食盒递过去,简单解释:“今日我带月魄外出办事,回来得迟了,故而午膳晚了些,殿下见谅。”
缟羽上前接过站在一旁,云青骊笑道:“不妨事。山君可用过饭了?”
“尚未。”贺缃叶如实回答。
“瞧这餐食有些多,在下一人也用不完,不如山君留下共同用饭?有些事还需同山君商量一番。”今日的餐盒与昨日不同,看着像是馔玉楼的。
有事同她商量?
贺缃叶沉吟片刻后同意了。
只是饭桌上,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许尴尬。
她吃了两口,咽下嘴里的食物,清清嗓子,问道:“不知殿下想同我商量何事?”
“山君莫急,用完午膳再说不迟。”云青骊慢条斯理地进食,仿佛在同旧识吃饭一般。
贺缃叶:此人脸皮竟比她还厚?
既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左右也是饿了,便拿着筷子认真吃了起来。
吃完饭,贺缃叶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心中感慨:果然是一颗上品灵石才买得起的菜肴,倒是不亏了。
缟羽迅速收走桌上的碗碟,接着将桌面收拾干净后上了茶和点心。
“殿下现在可以说了吧。”贺缃叶吃饱了耐心尚可。
云青骊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
“不知山君,可否将郁金裙出售一些给在下?”
贺缃叶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心中发笑。
如此看来,他们两人还真是兄弟。
她浅浅地饮了一口,茶是好茶,只可惜喝在嘴里变了味。
“殿下,你说晚了。”
“山君此言何意?”云青骊的脸色并无变化。
“今日我下山便是去同琅月阁做交易,郁金裙已经定给他们了。”
“山君可知,琅月阁背后是谁?”
“今日知晓了。”
云青骊见状,便未再追问,只道了一声好。
贺缃叶不想掺和进他和云青冥的明争暗斗中,也不再言语。
她正准备告辞,云青骊突然说了一句:“山君可考虑将姑媱山众妖迁出?”
怎的他也如此问?
“是有这个想法。”左右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在下有一山头,名唤涿光,离此三十里,若不嫌弃,此山可赠与山君。”
莫名其妙送座山给自己?若说他没有别的意图,贺缃叶万万不信。
她站起身,婉言谢绝,转身欲走。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山君是怕,往后我用此事拿捏于你?”
贺缃叶转身的动作一顿,回过头反问:“难不成是殿下大发慈悲,不求回报?”
云青骊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愣了两息,失笑回道:“本就是因在下之故,才使得山君家园不复,涿光就当在下给的补偿,山君不必忧心往后我会因此事威胁你。”
如此坦荡的言语还有神情,倒叫贺缃叶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必了,告辞。”她一时不知对方真假,只匆匆离开了。
云青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晃神。
“殿下,她好像对咱们敌意很大。”缟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涿光的地契在何处?”云青骊问道。
渌波自外间走进来,顺着回答:“自是在殿下寝宫,殿下要它作甚?”
云青骊没理他,吩咐缟羽:“你回一趟宫将其取来。”
“是,殿下。”
渌波更疑惑了:“方才属下貌似看到贺山君了。她怎么来卧龙峰了?”
“她来送午膳。”
“那您要地契是作何用处?难不成她竟看上了您的涿光山?”渌波的声量不自觉地提高了。
“并非她看上,而是我打算赠予她。”
“殿下!”渌波有些激动,“那可是您的母妃留给您的,怎能如此轻易便送给了不相干之人?”
“相信母妃不会怪我的,何况她能成为姑媱山山主,也不算不相干之人吧……”云青骊的语气中第一次带着不确定。
“殿下……”渌波还在试图劝说。
可云青骊似乎想起了什么,从袖中拿出了一幅画。
“渌波你还记得吗?少时母亲画了此图给我,我一直很想来姑媱山看看这棵树。”他用手轻抚着画中的树。
“可,父王不许我出宫,我便一直没有机会,直到那日……我站在树下,感受十分奇特,仿佛能够体会母妃当年立于此处的心绪一般。”
“我在贺缃叶身上,隐约看到了母妃的影子,她们性格不同,却又有共通之处。”
“殿……殿下,你……你不会是……”渌波头一回看到自家殿下如此,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云青骊回过神来,笑容温和:“我自是不会将她当作母妃。”
“那……那便好。”渌波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缟羽便回来了。
“殿下,地契在此。”他双手奉上一只盒子。
云青骊没接,挥了挥手:“直接送去沧浪居。”
“是,殿下。”缟羽虽然不舍,但殿下的决定他定会遵从。
卧龙峰上,午休结束,工事又继续展开了。
缟羽朝苍黎峰走去,到达沧浪居之时,院门紧闭。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山君可在?”
出来的人是晴山。
他将装着地契的盒子拿了出来:“阁下便是晴山姑娘吧?在下是三殿下的侍卫缟羽,特来替我家殿下将此物送给山君。”
“此乃何物?”晴山没接。
“在下只管听命行事,还请晴山姑娘收下,山君自会知晓。”
晴山抿了抿唇,接了过来:“有劳。”
“告辞。”
院门被重新关上,晴山向屋中走去。
贺缃叶回来后便在榻上小憩,但却不怎么睡得着。
她听到了有人敲门,料想是云青骊,故而不想动弹,只叫晴山去将人打发走。
谁知晴山捧着一只盒子走了进来。
“山君,这是三殿下的侍卫缟羽送来的,说是您一看便知。奴婢本想拒绝,可他看起来十分坚持。”
“打开看看。”贺缃叶从榻上坐起来。
晴山打开后递了过来。
“山君,是涿光山的地契。”
贺缃叶看着那张地契没说话。
“山君,三殿下这是将涿光山送给咱们了吗?”一旁的月魄惊得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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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赠礼,也是束缚。”贺缃叶将地契放回盒中,“他方才提出想从我这里购入郁金裙,但我已同云青冥达成了交易,此时若收下云青骊的地契,往后怕是会两头落不了好。”
“那奴婢这便将此物还回去?”晴山合起盖子。
然而贺缃叶摇了摇头:“不必。原本与云青冥之间也无异于与虎谋皮,上次顺嘴一提,他也并未应承于我,若是得寸进尺怕会招来祸事。眼下云青骊负责修陵,用补偿这一理由向我示好,便是收下,说出去咱们也不理亏。”
“山君思虑周全。对了,奴婢问过山上众妖,有的愿意迁走,有的却不愿意离开。”晴山将盒子放在贺缃叶手边。
“人之常情。过几日找个机会去涿光瞧瞧,先将愿意迁出的妖转移过去,不愿意走的暂不勉强。”贺缃叶盯着盒子看了两息,“去把咱们自存的那箱郁金裙送到卧龙峰。”
“山君!”月魄一惊一乍的,“那可是您留着自用的,仅此一箱,就这样轻易送给三殿下了?”
“你可知晓这张地契价值几何?”贺缃叶目光落在盒子上。
“总不能比咱们这山还值钱吧?”
“涿光灵气充沛,山上灵树灵草众多,说是一处小灵脉也不为过。”
“啊?”月魄一脸惊讶,随后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值钱那为何三殿下说赠便赠?莫不是看上山君您了?”
贺缃叶闻言一愣,随即失笑:“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不过是有所图谋罢了,毕竟一箱郁金裙也不便宜。”
说完,她朝着晴山示意:“去吧。”
晴山走后,贺缃叶带着月魄去了花海。
所幸,花海仍枝繁叶茂,生机不断。
“山君,再有七日果子便成熟了,也不知这封印能不能撑到那时?”
月魄所言,也是贺缃叶忧心之处。
“此阵乃多年前,师父用她的断水剑辅以肉身精魄所成,我种落日花也是为了帮助压制。想来是法力在消退,又加之掘山,这才使得封印松动。”
贺缃叶说完,看着逐渐变黄的果子微微出神。
“月魄,我记得你藤妖一族有种缚地阵法,能够加固封印的,你可还记得?”
“奴婢是有些印象。”月魄的语气有些颓丧,“可也只是少时听族人提起过,记得并不全,奴婢离开藤妖族多年,怕是寻不到他们了。”
贺缃叶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如初:“你还记得哪些?”
“好像需要藤妖一族的血,还有九霄玄铁,还有……还有……”月魄冥思苦想,但仍是没说出什么来。
她一脸自责地看着贺缃叶:“山君,都怪我脑子不好使,否则也不至于连个阵法都记不住。”
“不怪你,尽力便好。”
“山君,奴婢去查,定会查到的!”月魄单膝下跪。
“你这是做什么?我并未责怪于你,快起来。”贺缃叶立即将她扶起。
两人回到沧浪居,晴山已经回来了。
“山君,三殿下让奴婢转达对您的谢意,说是过几日涿光山便能收拾好,您可以将一批妖先迁过去。”
贺缃叶点点头,云青骊做得倒是周全。只是她忧心封印,接下来的五日都在屋中翻找古籍。
那日她翻阅到亥时,忽然感到了强烈的地动,顿觉不妙。
“晴山,月魄,去花海!”她直接从院子里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