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唤醒清晨,硕大而又美丽的花朵悬挂在树间。
醉心花开了。
二人站在花树前,有些难以置信。先前只种过低矮的植株,没想到树木也可以一夜长出。
“阿秋,灵田似乎升级了。”
“什么是升级,是更优良的意思吗?”
“对。”
沈子秋在外摘取醉心花,谢岭则回厨房准备制造假死药的东西。
就这样,日夜地制药,谢岭在第二日造出了假死药。
带着药,谢岭和沈子秋马不停蹄地赶往章氏家,却只见一屋狼藉和瘫倒在地的杨小柳。
见了二人,杨小柳似乎看见了救星,忙爬起来:“我的哥哥和朝阳被王二的人带走了。我拼命去拦,可没拦住,呜呜呜……”
沈子秋着急道:“不是还有一日吗?怎么提前了。”
“哥夫又去赌,输了钱,王二就提前来了,呜呜呜。”
计划被打乱,造好的假死药派不上用场。
谢岭出言:“杨小柳,快去村里请谢家村的村长,到了赌坊记得锁上大门。我和阿秋先去那拖着对方。”
杨小柳抹了泪,依言跑出门外去寻村长。
希望哥哥和朝阳不要出事。
赌坊内
三两赌徒围聚着庄家,赤红双眼,大喊:“卢卢卢!”
“四白一黑,塞采,庄家胜。”
一赌鬼骂道:“真他娘晦气。”
喝了口酒,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就要撞上刚入赌坊的沈子秋。
被谢岭推了一把,脚步不稳直接摔在地上。
“娘的!哎呦~”看清沈子秋眉间的红痣,赌鬼调戏道,“哥儿也想来赌坊玩两把吗?”
谢岭挡在沈子秋前面,挡住赌鬼令人恶心的视线:“不是他,是我来这玩几把。”
王二麻子被赌场的动静吸引来:“哟哟哟,这不是穷小子谢岭吗?怎么,想在哥儿面前出风头,你有本钱吗?”
谢岭闻言,意有所指:“我听说你们这赌坊不仅可以赌钱,还能抵人。我好手好脚的,做个劳苦力不成问题。”
王二麻子看了谢岭的体魄,身材高大。即使衣服有些厚,还是能看出底下隐隐鼓起的肌肉。
第一次在赌坊见谢岭,王二麻子觉得自己得好好招呼这只“肥羊”。
同谢岭称兄道弟:“谢岭兄弟,既然想玩。第一次老哥可以请你玩几把,只要等兄弟赢了,把本钱还给哥哥就行。”
谢岭脸上挂了虚假的笑,没有落王二麻子的面子:“王哥当真大气,兄弟只想要一两试试手气。”
谢岭张嘴就是一两,王二麻子没想到对方狮子大开口。
但想到日后,对方可能染上赌瘾,源源不断地给自己送钱。一咬牙,让人取了一两的赌筹。
谢岭先在一旁简单观察了规则。
一共五枚掷子,状如杏仁。一面涂黑,一面涂白。玩法也很简单,庄家投掷。若与押采一致,则赢钱。
黑色越多,赢的比例越高,其中以五黑卢采的赔率最高。
观摩了几局,谢岭同几个赌徒一道开始押采。
谢岭放在枭采上,庄家早就得了王二麻子的授意。
掷子一扔,掀开碗盖。
“三黑二白,枭采。”
接下来一连三局,谢岭都未输过。
王二麻子在旁撺掇:“谢岭兄弟真是好赌运,居然连赢三局!下把要不要玩把大的,不用拿你自己赌债,只消写个欠条就行。”
这是王二麻子常规的套路了,一旦对方签下欠条,便会掉入赌债的深渊。
先是一分利息,三天内不还就涨到二分利,依次类推。最高更是能涨到五分利息,让你永无还清之日。
谢岭猜到这赌债里必有猫腻,但仍与王二勾肩搭背:
“都是托了王哥的运,这里二两银子还给你。王哥,别拒,多余的一两就当好彩头。就听王哥的话,我这把全押在卢采上。赌钱,总是要乘胜追击。”
似笑非笑地盯着王二:“王哥,你说对不对?”
“还是谢岭兄弟通透!”
王二麻子收了二两银钱,窃窃自喜。没想到遇到个横冲直撞的土包子,赢了两把就昏了头脑。
卢采需要五黑,极难,即使是他手下许多年的庄家也不一定掷得出来。
这局,他要让对方这辈子都逃离不了赌坊!
王二麻子对着庄家打了特殊的暗号。
庄家正要摇碗,谢岭却打住了对方的动作:“我既然全押了,这运总要我自己做主。”
庄家下意识看向王二麻子,王二心想谢岭翻不起风浪,继续打了个隐晦的手势。
庄家放下手中的碗:“可以,但你得同时摇两个掷子,并且都得了卢采。”
围观地赌徒议论纷纷:“这不是欺负新来的吗?就算是老手也做不到同时摇出两个卢采。”
王二麻子在旁边故意道:“谢岭兄弟,这是庄家在故意为难你。听老哥的话,这把还是交给庄家骰吧。”
谢岭摇摇头,坚定道:“给我吧。”
这掷子到了对方的手里,结果可不好说了。
于是,庄家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红布上,除了十枚掷子和四个空碗,别无一物。
谢岭将掷子随意地扔入碗内,两碗相扣。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生疏。
听着掷子在碗内撞击碗壁的清脆声音,王二麻子眼里闪过一丝恼怒的狠意。
似乎被这只“肥羊”欺骗了。
但心中还存着侥幸,两个卢采,量他也摇不出来。
“卢卢卢!”
周围的赌徒都在疯狂地呐喊,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将全身家当押在卢采之上。
在场的视线均集中在红布上的白碗上,谢岭的手搭在上面。他的手极大,将碗身完全遮了去,就好像将碗中的乾坤均握在自己手中。
碗开。
五黑,卢采!
“看来,这运势的确在我手中。”
谢岭轻描淡写地将上面的碗拿开,和底下的碗一下下碰撞着,清脆的陶瓷声让王二眼中的红意更盛。
赌徒更是爆发出惊呼,没想到谢岭不仅赢了,还赢了卢采。
庄家将赢得的筹码给了谢岭,谢岭却全部推到庄家面前:“这些赌筹,应该足够同你们赌一赌人了,我需要章氏母子的卖身契。”
来者不善,王二麻子终于意识到谢岭的意图。拉开庄家,来到谢岭面前:“谢岭兄弟,老哥我同你玩一局。不过……”
王二麻子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站在谢岭旁边的沈子秋。
“我不要你,我要你带来的貌美哥儿来猜结果。这局,庄家掷子,他来猜。”
王二麻子看出谢岭有一招,但是他身边的哥儿柔柔弱弱的,全程不出声。看样子是个好拿捏的,于是将主意打到了沈子秋的身上。
谢岭要拦,沈子秋却按住了谢岭,抢先一步开口:“可以。只是我赢了,你不可再耍赖,老老实实地交出卖身契。”
王二麻子答应的爽快:“没问题,但你若是输了,我不要谢岭兄弟的银钱,我要你的卖身契。”
这话惹恼了谢岭,就要上前把王二麻子暴揍。沈子秋却轻搭在谢岭已握紧的拳头上:“谢大夫,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看清小夫郎的话,谢岭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将对方放在受保护的弱势地位。
但沈子秋从来不是依附的莬丝花,他是一棵不同流俗的桂树,他有能力解决一切困难。
于是,相信对方,让了原本的位置给沈子秋。
沈子秋淡笑:“请吧。”
王二麻子便开始摇动白碗,上下飞舞,定然于红布上。
“不要说我王二欺负个身娇体弱的哥儿,在没开碗之前,给你一次修改的机会。”
沈子秋选了个犊采,看热闹的赌鬼均点头,犊采出现的概率最大,这哥儿是个会选的。
王二麻子听了就要掀碗。
“慢着。”沈子秋打断,“你先前说我有一次更改的机会。”
看来,的确是个不会赌的,王二麻子大方道:“对,你想改成什么?”
“卢采!”
沈子秋毫不迟疑,定定道:“再不改变。”
人群中立刻有人窃窃私语:“哪里来的傻子,居然押卢采。先不说卢采极难,刚刚已经出了个,赌场极少有连出卢采的情况。
沈子秋却不受周遭的干扰,气定神闲,手里把玩着银子的筹码:“开吧。”
……
“你不开,就我帮你开了。”
王二赶紧去拦,他还想在开碗的时候做手脚。
一枚银子击了过来,白碗的碎片中,五枚掷子黑面朝上。
卢采!
连续两场卢采!!!
反观沈子秋,手中的银子已不在。
王二麻子面色铁青,两人居然都是硬茬。他就是吃定了赌徒的心理,才又掷了个卢采,没想到反被对方吃了。
从上了锁的柜子里取出卖身契原件和钥匙,让手下带二人去寻章氏。
章氏被关在柴房里,身上已经多了许多道被抽打的伤痕。孩子还好,被他护着没有受伤。
柴房门锁响动,章氏下意识躲到柴堆后,牢牢抱着孩子。
看着眼前凶狠恶煞刚刚抽打他的人,章氏忍不住求饶,让对方放过自己的孩子。
对方身后却走出谢岭和沈子秋,沈子秋用钥匙将章氏脚踝上的铁链解锁,安慰道:“章氏,你的卖身契已经被我和谢大夫拿回来了,莫要害怕。”
章氏抱着孩子在水泥板上磕头,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要从魔窟中逃离:“谢谢!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谢岭蹲下身,将卖身契递给对方:“章氏,现在你是仍想留在章登达身边,还是和朝阳一起好好过日子?”
“若是选前者,我将这契据撕了便可。若是后者,你日后还要承受村中人的闲言碎语。”
连日来的遭遇,让章氏想通许多,没有接过契据:“我不怕被人嘲讽,我不想再被叫章氏,我想拿回自己原本的姓名。”
“好,既然如此。这张卖身契便再发挥些余热。”
突然,外头吵吵闹闹,似乎有许多人在往外逃却逃不掉。
王二麻子从柴房外冲进来,恶狠狠道:
“老子让你们四人一起陪葬!”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