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沈雍被右臂绵软痛痒的触感惊得浑身一震,失态地将她一把拎起来,难得地瞳孔地震。
这种行为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柳忆春顺着他的力道抬起头来,一边坦然迎视他恼怒的目光,一边懒懒地舔舔唇。
也许是因为舔舐了鲜血,她的唇色红艳,仿似专门吸人精气的山野精怪。
气氛愈发焦灼。
见她不仅将他忽视了个彻底,还开始神游天外地品味,沈雍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臭,像甩开脏东西一样将她猛地甩开。
咚——
柳忆春顺着他的力道直愣愣地跌倒在地,竟是丝毫不在意身上尚未痊愈的伤。
明明被粗鲁对待,她却没什么表情,甚至还慢吞吞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得舒服点。
血的味道居然是一样的。
那方才让她上头的,应该就是他身上的那股香味了。
一个大男人,身上为什么会有香味呢?
她从来不爱买香水,可他身上的味道却想让她复刻一个,开心不开心都往身上喷一点。
柳忆春没有理会他愤怒的目光,躺够了,慢悠悠爬起来坐回原地后,非常认真地问出了她正疑惑的问题。
“你熏香了吗?你身上好香。”
她的目光不加修饰,直直地看向他裸露出来的肌肤。
沈雍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堂堂一国公主,竟罔顾自己已有驸马的事实,对他这个灭国仇人说出这样轻浮的话?
这不是他印象中冷淡如仙的懿春公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终是受不了她直白的目光,沈雍快速将衣裳重新披好,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又冷又硬。
“滚。”
“......哦。”
柳忆春见他好像真的生气了,不禁目露失望。
慢吞吞收回目光,又慢吞吞起身,在踌躇着脚步快要出帐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回头再看了他一眼,也没忍住又舔了舔嘴唇。
他应该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额上暴跳的青筋明晃晃昭示着他的心情有多恶劣。
见好就收。
在他将更骇人的目光投向她之前,柳忆春终是放下帐帘离开了他的营帐。
四周恢复寂静,沈雍盯着尚在晃动的营帐门帘久久不语。
懿春公主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僵硬了半晌,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熟练地为自己重新处理伤口,方才被她舔舐过的地方却像是仍有暗火在烧。
很奇怪,伤处明明已经擦干净了,也包扎好了,却无端有一股燥热从右臂那处直烧向心尖。
这个人当真是,不知廉耻!
-
接下来的几日,沈雍都破天荒地没有来拉她起床爬山。
也不知是因为目的已经达到,还是那日被她吓到了。
生物钟的养成如此轻易,柳忆春早早就醒了,此刻正躺在床上盯着透入晨光的帘帐发呆。
她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早就精力满满地自然醒过。她总是对新的一天不抱有任何期待。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差不多一个月,她最初受的伤已几乎痊愈。
没想到,像块烂肉一样躺了这段时间后,往常周末恨不得长在床上的宅女,竟破天荒地有了起身活动的想法。
这么想着,她也就爬了起来。
过了这么久,她已经学会怎么穿这里的衣服了。
其实说是衣服,不如说是很多块围在不同地方的布,而且这个朝代没有内裤这种东西,她每次走路都觉得像在裸.奔。
卫大娘在帐内忙碌着,方才想上前伺候但被柳忆春制止了。
此刻,见她自己慢吞吞穿好了衣服,她在一旁展露出又欣慰又心酸的表情。
柳忆春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多半是一些感叹小公主不容易,或者是小公主成长了之类的话。
她也懒得和她多说什么。
但她今日有些无聊,这里没有她的电子奶嘴——手机,她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卫大娘闲聊。
“卫大娘,您为什么会在军营里呀?我这几天在外面见到的,全是男子。”
见她破天荒地主动与自己聊天,卫大娘脸上笑容更盛。
“柳夫人您有所不知,属下其实在伙食营当差,许是因为军中没有别的女人,所以王上才派我来照顾您的。”
柳忆春暗中咋舌,居然一个女的都没有,古代是不是还没有文艺兵这个兵种啊?
也对,这里生产力落后,交通工具还得靠最原始的牛马,女子在军中难免拖累行军速度,这样的全男团也不奇怪了。
想着,她便真心实意地夸赞卫大娘,“您真厉害,吃得了随军的苦。”
闻言,卫大娘倒是有些震惊,“公主果然见识不比常人。”毕竟,她这辈子听得最多的话,就是说她混在男人堆里,不知检点。
她略带自豪地解释,“不过嘛,属下能在这里混口饭吃,主要还是军中那群臭崽子们离不开我的手艺!”
“我呀,最擅长......”
耳旁的话渐渐变模糊,柳忆春的注意力已完全被她神采奕奕的脸庞吸引。
她瞧着不过四十多岁,是柳忆春穿越前常见的“热气腾腾”的中年人,他们和她一样,提起自己的工作时,总是神色飞扬,眉眼生动,一看便有纯粹的热爱,也很为自己自豪。
柳忆春时常想不通,老一辈人是怎么做到那么有干劲的,而她明明年纪轻轻,却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看着卫大娘发着光的眼睛,柳忆春突然提议,“您能不能带我去伙食营转转?”
她看得很清楚,她刚说完时卫大娘的表情下意识变得兴奋,显然是很乐意带她去的,但话在舌尖转了两圈,再开口时她却微微苦着脸。
“还是算了吧柳夫人,王上吩咐过,我最近只需照顾您的起居即可,伙食营的事情都可以放到一旁去。”
“而且,庖厨之地难免荤腥油腻、烟灰漫天,您去那种地方不合适。”
柳忆春听着,不禁腹诽,沈雍吩咐的就一定得遵守吗?她偏不。
而且,她老好奇古代是怎么做饭的了。最近的吃食她都很满意,她很想知道,这么庞大人数的饭菜,是怎么做得又好吃又够量的。
于是她对卫大娘柔柔一笑,“没事的,王上若是怪罪,有我顶着。”
说完,柳忆春干脆起身拉着卫大娘往外走。
倒是卫大娘见她这个样子有些惊讶。
这位公主看着柔柔弱弱的,周身气度却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既然主子发话了,她也没有一再拒绝的道理,想起往日里她每日施展身手的地方,还真有些想念!
想着,卫大娘也没再推脱,脚步轻快地为她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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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开开心心地离开主帐,完全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道一闪而过的暗影。
木三灵巧地落入主帐,沈雍早已于案前静候。
“伺候公主的侍从,可找着活口?”
木三跪地行礼,“禀王上,昭月殿的宫人们在城破时皆已出逃,属下探到了些许线索,但将人带回还尚需时日。”
沈雍眉头轻蹙,对手下的办事进度有些不满,“那宫外公主府伺候的呢?难道一个都抓不到?”
木三有些疑惑,四年前,前朝皇帝为懿春公主和楚珣赐婚,但他对这个女儿极其宠爱,要把她留在身边直到年满二十才出宫成婚。
公主年方十九,那懿春公主府如今还是一堆木头架子,除了做粗活的人,哪有什么公主的侍从?更别说贴身伺候的了。
但他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到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王上——”
是尉迟丰急切的声音。
能让他如此着急的,想必是要紧的事情。
沈雍与木三对视一眼,语气沉沉地为这次会面画下句点,“继续找!”
“是。”
木三一向不轻易出现在沈雍的臣属面前,一阵轻风掠过,主帐便只剩沈雍一人。
尉迟丰仍如往常一样直奔沈雍营帐,完全忘了如今在外围就有守卫把守一事,直到被拦下才想起来要请他们去通禀。
然而不待他开口,沈雍已经从主帐走了出来。
“何事?”
守卫们听见沈雍的声音,连忙回身行礼,将尉迟丰放行。
尉迟丰进帐时,沈雍已端坐于桌案之后,像一座稳固的山。
“启禀王上,幽州王的内应已被揪出,不过...”
他有些焦急,在停顿的间隙看了眼沈雍,见他依旧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便继续说了下去,天塌下来还有王上顶着呢。
“不过,我军中除了幽州王的内应,还有其他心思不纯的人,属下尚未打草惊蛇,还望王上裁决!”
沈雍听完他的禀告,坐姿分毫未变,神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几息之后淡淡应道:
“今日集军于校场,把那个内应绑了,鞭死后,再暴尸三日。”
“至于其他可疑之人,你做得对,先别动他们,暗中留意便可,这样的棋子,我们也得物尽其用才行。”
得了准确的指令,尉迟丰心里一下子安定不少,也发觉方才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再抬眼时,看向沈雍的目光又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冷静。
“王上英明,属下这就照办!”
沈雍微微颔首,尉迟丰快步离开。
桌案之后,沈雍渐渐放松了紧皱的眉头,身子也卸力靠向一侧,右臂则随意地搭在桌案上。
丝丝痛意从伤处传来,他才松开的眉头不禁又皱了起来。
倒不是他沈雍受不了这一点痛,而是又想起了那日发生在这里荒唐的一幕。
她的舌尖柔软,舔在伤处又痛又痒,明明他早已勒令自己忘记那诡异的触感,却总是在公务间隙被不听话的大脑再次背叛。
今日没有去烦她,她会在做什么呢?
正想着,远远传来一阵喧哗。
走出帐外,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晒着,值守的侍卫仍未换班。
“怎么回事?”
守卫立刻行礼,恭谨回答:“王上息怒,说是伙食营那边出了些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