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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荔枝仙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确定凌崖对白房子动了什么手脚,伊利西亚站在门前,选择把骨龙分理出去查看。


    房子里一片漆黑,家具的材质伊利西亚从未见过,它们像木材,因为触感并不光滑,但是在黑暗中它们又泛着莹莹白光。


    骨龙跃上沙发的椅背,红瞳好奇的打量着,尖利的前爪轻而易举陷进了沙发,看来也不是石头木头一类。


    在漆黑中,这栋房子非但没有给人面对未知的惊慌,反而让人觉得异常平和,骨龙攀附回伊利西亚肩颈,后者睁开眼,视线正位,他打开了玄关处的灯。


    在灯光下,那些家具变的更清晰,上面甚至有繁盛的花纹,伊利西亚坐了下去,这里的环境能让他很好的理顺所有思路。


    “你在为谁惋惜?”


    “你。”


    黄粱一梦,惋惜的是他妄图成为神吗?但是这件事本就是谢慈尘提出的,伶蝶为什么会知道?


    还是说,他本身.....就是那个要破碎的梦?


    他诞生于人类最后的执念,现实也好梦境也好,他都从未见过,他只能被动的把所见当做真实。


    但如果真的是这般,谢慈尘也好,伶蝶也好,甚至是夺人和凌崖,他们之间的联系是什么?他们相互之间明明毫无关联,却又意外的重叠。


    “我要你成为神。”


    “我要有人心甘情愿的为你而死。”


    “说你冷血,也的确,但是呢,你又有善,不是什么所谓帮扶老奶奶的善,是你会对滥杀的生命产生悔过,至少我不会有。”


    他是个很彻底的矛盾体。


    上述的每个人都在试图转化他的世界观,这就是他们重叠的地方。


    伊利西亚仰头看着头顶刺目的白光,他的眼睛不会跟常人一样因为直视强光而发酸发疼,但他还是选择抬手遮住了视线。


    他和这些人交流迟早会疯的,他深知这一点。


    “人总有一死,不是吗?”


    突兀的一句话涌入脑海,伊利西亚猛地想起了那个中年男人。


    明早就是人类进入鏖战市的日期,他或许可以去找这个男人聊一聊。


    “首领,您找我?”


    门自动往后打开,露出了凌崖有些疲惫的眉眼,伊利西亚回过头嗯了一声。


    “我想听听你的能力。”他说。


    “就和上午展示的一样,只是能让地图总结立体罢了。”凌崖耸耸肩,他的神情既有不爽也有困惑。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当然不是,我是想看看,我不提,你会不会解释。”


    伊利西亚手抚上肩胛,让骨龙睁开猩红的眼睛,将下午凌崖从白房子里走出来的画面放给了他。


    “......”


    凌崖身体肉眼可见变的僵硬了,他看着画面中的自己迟迟没有反应,他能察觉到伊利西亚逐渐冰冷的目光,也因此更不敢回头。


    “别害怕,我还没打算因此弄死你。”


    伊利西亚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凌崖身后,五指轻柔的挑过他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


    “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的目的。”


    凌崖抿了抿唇,伊利西亚熟悉这样的目光,几乎每个意识到自己要死亡的人都有这样的眼睛。


    里面倒映着黑色的雪。


    “我不能投靠你,永远不能。”


    少年桀骜的面孔第一次显露出几份哀痛,他笑了笑。


    “为什么?”伊利西亚觉得新奇。


    可面对他的询问,凌崖都只是摇头,他把帽子摘下,露出了一头茂密的黑发,“留下我也好,杀死我也好,我都无法站在你这边。”


    “他们就给了那么多好处?”伊利西亚的语气尖刻起来,他无法理解这些接二连三的献身与牺牲,也就觉得痛苦。


    他的创造者死在他的面前,在临走时给予他的那个吻让他做不到对生命熟视无睹。


    谢慈尘也好,凌崖也好,为了所谓的人,所谓的目标,一个两个都显得那么忠心耿耿。


    伊利西亚恍惚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性。


    是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你们,到底为了什么?”


    “就像你想走进那栋大厦一样,或许你会在某个时刻觉得毫无意义,但是我们总需要这样一个念头走下去,仅此而已。”


    凌崖这番话出来就意味着他的确知道些东西,同时也意味着,他要赴死了。


    果不其然,他的神情在下一瞬变的极度痛苦,丝丝鲜血从他嘴边一溢出,但是与寻常人不同的是,他的鲜血在即将落地时变作了缥缈的白烟,丝丝缕缕飘散于空中。


    伊利西亚蹲下身想触碰凌崖的尸体,五指却直直的穿了过去,类人生是诞生于想法,死亡时自然也归于虚无。


    他早该想到的。


    可惜的是,他到死也不知道这个少年的故事。


    凌崖,或许就意味着,他从始至终都立于悬崖边缘。


    但就在他要起身时,却发现那尸体化作的白烟竟然攀上了他的指尖,又与之相融。


    “类人的心脏是极好的补品,只是要拿的够快,不够快的话,就会化作一缕白烟,到身上也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是凌崖告诉他的,这缕白烟......


    应该是他的心脏。


    哪怕凌崖说永不投靠,可他的一部分还是留在了他身上,伊利西亚跌坐进沙发里,双手支在膝盖上捂住了脸。


    他好像,低估了生命。


    从首领的死亡开始,牺牲这个词就如影随形,他用生命作为威胁,可凌崖的死亡又让他忌惮。


    他害怕有人和凌崖一样,不在乎生命,甚至不在乎自身,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的。


    这样是正确的吗?


    他连这个都无法肯定。


    夜幕下,谢慈尘遥遥望着还没熄灯的白房子,他身侧被撩帘子般掀开,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女士,她的神情淡漠,黑发用红丝带束成低马尾,随风飘逸。


    “他想去找那个男人,我会把他的坐标给你,去把他杀了。”


    “渡慈。”谢慈尘轻轻唤了一声。


    “怎么?”


    “用生命组成的信息茧房会让他疯掉的吧。”


    “疯掉也好吧,无知无觉成长是什么感觉你也体会过。”渡慈淡漠的说。


    谢慈尘当然明白,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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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记忆犹新。


    其实他的记忆也没多少,最多几年而已,在此之前,哪怕他去回想,也只会想到一片猩红。


    他的记忆之初,是被无数白大褂摁在地上,面部带着兽类的口枷,眉眼到唇角都有或轻或重的血痕。外置区域更是一片狼藉。


    “给它解开,我来。”


    这句话是渡慈说的,她也是谢慈尘有记忆以来记得的第一个人。


    渡慈拨开人群,兀自蹲下身,她的目光让谢慈尘愣了一下,因为这是一双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眼眸。


    没有感觉,淡漠又空洞,似乎只有她的身体还处在这个地方。


    渡慈解开他的口枷,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的手。


    她把过度苍白的手放在他齿间,目光平静的与他相接。


    “咬我。”


    明明是象征允诺的字,在谢慈尘听来却如同禁行令,尖利的犬齿只差毫米就能见血,可他却丧失了撕咬的勇气。


    “不咬,为什么?”渡慈的手抽了出来,转而掰过他的下巴,微微错身,强迫他看向面前的一片血腥。


    “你不是很喜欢吗?”


    “不喜欢。”


    “但我喜欢你,你和我,是一样的。”


    谢慈尘说的这句话,也成了他日后的枷锁,他的喜欢,喜欢到心甘情愿,喜欢到将自己置于险境。


    “我如今成长的不好吗,渡慈。”他仰起头,望向渡慈的侧脸。


    “很好。”她说。


    “明明你们也是可以这么对他的,给他找一个羁绊,不是吗?”


    渡慈沉默了一会,也在天台上坐了下来,她扭头捧起谢慈尘的脸,在他嘴唇上烙下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你这样对他,他会纵容,但是不会理解。”


    “他压根就不懂喜欢和爱。”


    伊始之地,万厄共生,他作为一个无解的循环,生来就强大,而情感对于强者来说是制衡。


    “他不会喜欢和依附任何人,所以只能让他对善意上瘾。”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放纵,懒惰,作恶,是接触就会上瘾的毒品,会让人欲罢不能。


    但是善意,是比它们更奢侈的存在。


    只要接触过,就总会在某一刻回想起来,怀念那时候的感觉,憎恨冰冷的当下,却又为了存活不得不的同流合污。


    “其实比其他,我一直觉得你们更可怕。”


    渡慈看了眼远处明亮的白房子。


    伊利西亚能察觉到有人在试图塑造他的世界观,可是当他试图求救和倾诉时,只会发现他的周围空无一人。


    他所能回想和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只有那些死人,死人的话语深入脑海,已经冰冷的善意被自我反复温热。


    用生命铸造的信息茧房,比什么材质都坚固。


    渡慈轻轻的笑了。


    “有时候,足够弱小也是一种幸运。”


    突兀的,她的腕表传来了滴滴声,渡慈打开,一个立体白房子内部图像悬浮其上,其中,伊利西亚正躺在冰凉的地面。


    他的身侧,是蔓延的暗红血渍,和一句白烟构成的心理写照。


    凌崖的心脏监测到他想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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