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月拿了些可口的点心给知瑾,小孩子很是兴奋地接过,她又跟知意聊了些府上状况,好让她早些适应。
例如二房两个儿子结伴去游山了,因此早晨才没有见到他们。
但江寻月表情有些凝重:“没见到他们也是好事,知意你可别跟这兄弟俩走得太近了。”
能让月表姐如此评价,这两人习性恐怕不会太好,是戏蝶游蜂的纨绔还是如何?
江寻月还讲到二房有个女儿,不过是庶出,不常出来见人。
说着她还摊了摊手:“其实我们府上并不讲这些嫡庶之道,不过二婶是个厉害的,让那万姨娘主动对祖母说女儿是个性子羞怯的,不喜见人。”
“长辈的事我不好多嘴了,不过少个人多份清净也是好事。”
知意暗忖,看来这二房也是有些手段的,妾室虽有庶出女儿,却无论如何都掀不起风浪。
她又想起,姨父似乎从未纳过妾室,看来对姨母是足够一心一意的,知意不禁对他高看几分。
姨父为人正直清风,因他的言传身教,小辈才继承到其中可贵品性。
江寻月言归正传:“对了,当今太后同我们祖母算得上远亲,还有再过月余宫中就要举办一年一度的百花宴了。”
“百花宴?”
“是的,邀朝中百官及其家眷共赏群芳风貌,也是一个相看的好时机,许多夫人都希望在那个时候为自家孩子定一门好的亲事。”
提到太后,知意有些发怵。
先前与公主发生些误会,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姨母,虽对她来说是无妄之灾,但她仍旧不想再与皇室之人打交道。
很难说的想法,也许是有些尴尬吧。
母亲去世后,她遇到过许多人朝她投来数不清的同情目光,但知意并不需要这些若有若无的怜悯。
能觉得她可怜的,只有她自己一人。
由此她比起从前怯弱不少,先前在阿妹面前不得不佯装强势,但她终归不是这样的人。
她能做到的仅仅是在意外来临之时临危不乱、从容应对,并不想主动制造意外。
而这些皇亲国戚,同他们是始终是不平等的。
不过,她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亲戚,宴会她未必能去,留在院中看看书也不错。
没成想江寻月马上接了话:“娘到时候会将我们几个孩子都带去,你现在就可以准备准备了。”
语毕微微打量着知意。
“我?我也要去?准备什么?”
“从洪州来没带多少衣物吧,明日娘便请人来为你量体裁衣,多做几身时兴花样的衣裳。”
知意有些无措地将双手放在胸前,江寻月却捏了捏她的肩:“见过长安街上的仕女游逛,那些新装要是穿在濛濛身上肯定更好看。”
她又戳了戳知意软嫩的脸颊:“我们濛濛生得这样美,届时不知有多少郎君要为之倾倒。”
知意脸上顿时腾起一抹红霞,可江寻月溜得更快,边走还回头张望说道:“对了,濛濛你今后别叫什么表姐了,听着就生疏,叫我阿月就好了。”
江寻月走远了,知意望着窗棂外久久出神。
姨母一家是极好的人,都那么希望她融入这个家庭,成为亲密的家人。
或许她不必自怜呢?
不过百花宴......相看夫家,她目前是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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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庄严肃穆,控扼长安乃至整个大周的命脉,回廊环绕、亭台楼阁,园中树影渐渐被日光拉长。
宫闱森严,紫宸内殿仆从甚少,当朝国君与一个年轻男子面对面说着话。
圣人停下了手中批阅,抬头望着面前少年:“齐儿你是说,扬州豪强所为引发了民愤?”
“正是,”卫言齐正了神色,“扬州水运便利,当地百姓多以渔业、客船运为生,但前些年此等生意渐被当地豪强垄断,本地船民营生遭挤占压榨,收入微薄。”
前次扬州所交赋税比往年少了许多,转运使转当地县衙的话,是由旱灾频发所至。
“相较而言,天灾对他们的影响并不算太大,重点却在于豪绅的扩张。”
“而豪强大庭广众之下打死了小渔民,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
明明是大家族抢用了老百姓的水道,却反咬一口渔民寻衅滋事。
周边亲眼所见的民众,无人不是满腔怒火,却对强权威压毫无办法。
圣人面色凝重,推了推手边茶盏:“民者,水也。此事亟需尽快解决。”
他用手撑着头继续说:“不过,扬州豪绅怎会崛起得如此迅速?”
徐承观察着卫言齐的神色,见他似乎有所见解,却欲言又止。
“齐儿你怎么看?”
“臣不敢妄言。”卫言齐只说出这一句。
“你无需多虑,但说无妨,朕只是想听听年轻人的意见。”
良久,卫言齐再次开口:“臣认为,豪绅势力滋生迅猛,可能与官商勾结有关。”
不错,正是徐承心中所想。
朝廷对船业限制颇多,仅当地官员松懈并不至于到这种地步,那便是中央的官员出了问题。
“齐儿所言有理,不过兹事体大,还需朕命人细查。”
“话说回来,你又一次听到了那古怪的鸣声?”
“并非亲耳听闻,不过确实与当时状况相似。”卫言齐如实答道。
数月之前,吏部钟侍郎暴病而亡。
奇怪的是,钟侍郎年近五十,身体倒很健朗,平日更是看不出有疾。
钟夫人本以为丈夫只是些小疾,谁料人就这样死了,执意请求要仵作验尸。
最后查验的结果显示,钟侍郎当时不省人事确乃中风所至,医师赶到时已无力回天。
钟夫人得知后直接就抱头痛哭,几度昏死过去。
但卫言齐接过文书,又亲自去看了尸体,觉得似乎不是单纯病死那样简单。
钟侍郎先前为治风寒而服用的药汤中含有微量的乌头,本身这点剂量不至于催发急病,但他前几日的进食中却有贝母。
贝母可以催发乌头毒性,对于药罐子来说指不定能够察觉,钟侍郎自以为身体康健的人,难以注意到不对劲。
卫言齐心中更倾向于,钟侍郎的病是由毒物催发的。
但在一天事务忙完,正待离开刑部之时,他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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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却听到了古怪的鸣声。
夜已深,不知是何人所为。
卫言齐有本身更需在意的事,并未放于心上。为安抚侍郎亲眷,他并未当堂陈述他的猜测,而是私底下禀告给了圣上。
但说不通的是,钟侍郎生前所持中庸之道,不偏不倚,朝廷政见分立他同样不轻易站队,也不曾与人结过怨,又有谁有理由害他呢?
本来无从着手,但正巧钟侍郎原籍为扬州。
是巧合么?
虽遇旱灾,扬州本地仓廪储备丰富,倒也足以应对,不必朝廷接济。
不过圣上仍欲暗派人员前去考察一番。
如此,卫言齐成了最合适的人选,肩负这两项重任,也如圣上所说“历练一番”。
扬州民情很快就能摸清,但另一件事却没什么头绪。
钟侍郎双亲都已过世,故乡只有几处田产,没什么好查的。
本以为无甚收获,却在回程途中偶然再度见识到了那本欲放弃查探的鸣声。
是同一批人么?鸣笛目的究竟是为何?
这些说完,徐承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不说公事了,此番与乐宁同行,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怎会,倒是臣承了公主的恩惠,才得了些意料之外的发现。”
徐承温声接道:“好了,你也不用跟朕打这些官腔了。你们自小认识,多相处相处也是好事。”
卫言齐面上未动,心里却犯嘀咕,怎么他们两个的爹都盼着他们关系近些。
从内殿出来,已近申时。
卫言齐有些疑点还未想清,却在路过御花园时碰见了徐幼澜。
“子倪,好巧啊。”卫言齐闻声才回过思绪,抬眸望着来人。
徐幼澜在侍女陪同下赏着早春景致,正用手帕纳着刚摘下的碧桃花瓣。
“见过公主。”
“上次多亏你帮忙,明日母后邀请朝中命妇和几个皇子前去慈安寺赏春祈福,你也一道来吧。”
卫言齐委婉回绝:“刑部公务繁忙,怕是不能......”
徐幼澜两手交叉齐胸,扬声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才刚回长安,爹爹准你休沐几日,明日太子哥哥也会来,你别失约哦!”
说完她就心满意足地带着宫婢捧着花瓣走了。
卫言齐汗颜,他甚至还没有答应。
徐幼澜不讲道理的模样,从小到大简直没变过。
没办法了,连太子也要去,那他自然推脱不得。
说起来他也好些日子没见过太子了。
太子徐彻性行温良恭俭,比徐幼澜好相处太多。
他从前作为太子伴读,与徐彻相处过一段时日,发觉其人温和却不优柔寡断,敏悟却不妄自尊大,实为不可多得的明君人选。
一次,他同徐彻谈经说法,竟不知不觉从朝晖微露一直说到了夕照已至,其间仿佛并不存在时光的流逝,而两人却丝毫不觉得疲累。
他的朋友不多,徐彻算是为数不多能与之交心的。
昭明侯曾经作为皇帝的同窗,总希望孩子也能与皇室子弟交好。
同太子交好,卫言齐倒是很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