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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互怼是常态

作者:紫色太阳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音乐低沉地吟诵,在空旷的练舞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原始的苍凉。阿卡与徐柏相对而立,同时缓缓躬身,仪式感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阿卡的指尖微颤,试图勾勒出流水初生的细腻,但下盘的晃动却暴露了他的生涩。徐柏看在眼里,猛地一个旋身,手臂如鹰翼般展开,利落地绕到阿卡身后,语带戏谑:“前辈是刚化形没多久吧?下肢软得跟猫似的——站都站不稳。”


    话音未落,他一把托住阿卡的腰,将人稳稳带起。阿卡借力后仰,脖颈拉出纤细的弧线,半眯着眼睨他,语气轻飘飘却带刺:“知道我爱吃什么吗?烤全羊。哦对了,你这深山老林来的,没进过城,没听过吧?”


    “停!你俩这是跳舞还是决斗?”舞蹈老师忍无可忍地插进来,把几乎要互瞪出火星的两人拉开,“合同上兄友弟恭的人设呢?才第一天就崩了?”


    刚一离开老师的视线,阿卡就甩开徐柏的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刚才装那副兄友弟恭的模范生模样给谁看呢?”


    徐柏脸上那点无辜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挑眉回敬,嘴角扯出一个假笑:“当然是在经纪人面前树立我乖巧新人小绵羊的形象啊。我初来乍到,跟你这位‘前辈’深度绑定,对我有什么坏处?”


    “专坑老熟人是吧?”阿卡气得想挠墙,“当初在山里我就不该帮你!”


    “到底谁坑谁?”徐柏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戳穿,“这破公司什么黑心肠你不知道?合同里埋了多少雷你心里没数?现在倒跟我装起清白来了?”


    两人之间气氛陡然绷紧,电光石火间,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相遇时那般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半步的紧张情景。


    阿卡拍打着衬衫,一脸嫌弃地嗅了嗅:“沾了一身羊膻味。”


    徐柏也不甘示弱,淡淡回敬:“您这‘千年猫妖’的架子端得倒是挺稳,可惜舞步不像妖,像刚睡醒。”


    “我是前辈,不跟你这小羔羊计较。”


    “谁是前辈还真不好说,跳成这样也好意思称大?”


    舞蹈老师深吸一口气,拿出带幼儿园小朋友的耐心:“阿卡,下盘稳住,眼神跟上节奏,卡不上点也别慌。徐柏,这是双人舞,要配合,多帮帮他——明天就正式上场了!”


    两人互瞥一眼,脸上写满“被迫营业”的不情愿,却还是咬咬牙,继续拉起手,在音乐里磕磕绊绊地跳了下去。


    重复做一件事情的时光总是在恍惚间便过去了。徐柏刚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就碰到了在大门口等待的大大。这个女孩子似乎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要不然为什么能够在一天工作下来还是那么活力满满。


    “你小子今日表现不错啊,舞蹈老师说你很有天赋。”大大身形偏胖力气也出奇地大,一个揽身将徐柏压在身下。“还有啊,别在意吴峰说的那些话,那人就是嘴欠素质还差。但是如果别人打你的话,你可不能做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我不是小羔羊!”徐柏对这个身份尤其敏感,耸了耸肩向地下车库走去。


    公司的宿舍并不远,所以这加长版林肯属实是太过于显眼了。“5栋420!”徐柏看着这豪车缓缓离开,心中不禁疑惑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向往的自由?


    5栋420位于宿舍楼层的最里面,所以一路上光线也越来越暗。或许是公司的主播不多,徐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此处人烟稀少。死一般的寂静让他心里直犯嘀咕,“我是妖 ,我不怕鬼。”


    钥匙在锁孔里笨拙地转动了好几下,才终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徐柏拖着排练后疲惫不堪的身体,有气无力地推开了合租公寓那扇沉重的铁门。


    他几乎是闭着眼摸进玄关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睡意。


    然而,就在他准备甩掉鞋子扑向沙发时,一股带着浓重水汽的、清冽的沐浴露香气猛地钻入鼻腔。他下意识地睁开眼——


    只见一片朦胧的白雾正从浴室门口弥漫开来,雾气中,一个苍白修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


    那人顶着一头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的黑色乱发,几缕发丝紧贴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旁。水珠顺着发梢滚落,滑过线条流畅的下颌,最后没入松松垮垮围在腰间的纯白色浴巾里。裸露的上半身皮肤在昏暗光线下泛着一种刚被热水冲刷过的、异常湿润的光泽。


    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睛——可能是因为骤然见到光,或者只是纯粹被开门声惊扰,正微微眯着,在氤氲的水汽中直勾勾地、毫无情绪地盯着他,活像一只在暗处被打扰了的、湿漉漉的黑猫。


    “呜哇——!!鬼啊!!!”


    徐柏的困倦瞬间被吓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地惨叫一声,整个人像被踩了尾巴的羊一样猛地向后弹跳起来,后背“砰”地一声狠狠撞在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铁门上,震得整个门框都在嗡嗡作响。


    他心脏狂跳,手脚冰凉,哆哆嗦嗦地指着雾中的人影,声音都变了调:“阿、阿卡?!你你你出来怎么没声的啊?!吓死我了!!我以为浴室水鬼爬出来了!!”


    阿卡似乎也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随即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语气带着刚洗完澡特有的慵懒和一丝无语:“……吵什么。你自己眼神不好。”他扯了扯腰间的浴巾,绕过僵成石像的徐柏,光着脚丫啪嗒啪嗒地就往自己房间走,留下一条湿漉漉的水痕和一地被惊吓到的羊绒毛。


    徐柏一个翻身稳稳落在被褥之间,顿时睡意涌上心头,身上残留的沐浴露香味还未散去,更是助眠的利器。


    “软软的床,凉凉的风,舒服!”他睁着眼望向窗外,如今夜已深了,只是这里的夜不如草原上的黑,又好像不如草原上的亮。草原有点滴星光相伴更是别具一格的风味。


    凌晨三点,万籁俱寂。徐柏的睡眠很浅,一点微弱的声响就足以将他从混沌中拽出。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见房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他趿拉着拖鞋,困惑地推开房门。清冷的月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泼洒下一大片银辉,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梦境里。


    而就在这片银白的地毯上,阿卡正独自起舞。


    他戴着耳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双眸轻阖,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脸上是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


    他显然还在温习昨日所学的双人舞步。动作并不标准,甚至有些笨拙的重复和迟疑,但却有一种奇异的感染力。他旋转时,脚步因为不熟练而有些踉跄,却又立刻被他以一种猫般的灵活调整过来,继续沉浸在节拍里。


    没有舞台刺眼的灯光,没有观众的审视,只有月光作为唯一的追光。他微仰着头,脖颈拉出脆弱的弧线,享受着音乐与舞蹈最纯粹的融合。


    徐柏靠在门框上,一时忘了出声,只是怔怔地看着月光下那抹独自练习的、带着笨拙却认真身影。


    “你中毒了,还练呢?”徐柏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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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气里带着三分困倦七分调侃。


    “因为我要出道啊!”阿卡被这声阴阳怪气从魔怔的状态里猛地拽了出来,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简直要崩溃了。他明明洗完澡已经瘫在床上准备刷手机了,虽然身为夜猫子确有睡眠障碍,但这绝不代表他需要凌晨三点爬起了梦游般练舞啊!“可恶的执念!”他哀嚎一声,彻底脱离那股无形掌控,“扑腾”一下像断了线的木偶,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毯上,成了一滩扶不起的猫饼。


    “执念?!”徐柏一秒捕捉到关键词,睡意瞬间跑光,声音都拔高了些,“我也有!是不是心底老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念叨?根本不像自己想的!”


    “而且还是化形之后才有的!”阿卡猛地抬起头,眼神灼灼。


    “对!”两人越说越觉得脊背发凉,窗外的夜色仿佛骤然浓重,一阵无形的冷风穿堂而过,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们心底那两道纠缠不休的执念,仿佛突然接上了暗号,隔着胸腔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我要出道…” 阿卡无意识地低语。


    “我要自由…” 徐柏几乎同时喃喃。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猛地对视一眼,在彼此惊愕的瞳孔里看到了相同的震撼。


    这根本不是什么梦想…这简直是强买强卖的灵魂绑架!震撼中伴随着无言以对的沉默,寂静之下两人开始复盘化形的奇异之处。


    “没有特定地点和时间。”阿卡皱着眉回想,“我是在火葬场的角落,你呢?”


    “我是在羊圈里醒来的,”徐柏打了个哈欠,“时间也完全对不上。”


    “不对,”徐柏突然坐直了身子,睡意驱散了几分,“但都是在主人离世之后。也就是说……我们其实是主人执念的化身?”


    “看来是的。”阿卡叹了口气,随即又狐疑地打量起徐柏,“但为什么我化形后和主人长得一模一样,而你……”他目光在徐柏身上扫了两圈,“看起来倒是没什么相似之处。”


    “废话!”徐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主人是男的,我主人是女的!总不能连性别都变吧?这点基本法还是要讲的!”他扯了扯自己的衬衫,仿佛在确认什么。


    “那你说,这化形除了强行塞给我们一个执念,还有别的什么不方便吗?”徐柏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见。


    “暂时还没发现……不过,”阿卡瞥了他一眼,语气有点酸,“你的执念好像比我的弱一点?你晚上居然还能睡得着?”他想起自己凌晨三点被逼练舞的惨状。


    “难不成……”徐柏脑洞大开,“你主人是含冤而死?被谋杀的?所以执念才这么强?”


    “不,”阿卡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他就是自己……跳下去的。”一阵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窗外的夜色似乎更浓了。


    阿卡越想越觉得心底发毛:“你说,这化形……不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弊端吧?我总觉得最近心神不宁,好像要出什么事。”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膝盖。


    然而,等他转过头想去寻求认同,却发现旁边的小绵羊脑袋一点一点,上下眼皮早已打得难舍难分,最后竟歪在沙发上,发出了均匀轻微的呼吸声——彻底熬不住睡着了。


    “……”阿卡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一肚子的话和不安只好憋了回去,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明天还得练舞呢。”


    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那点惶惑却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久久无法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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