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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470

作者:搞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二十四)


    莫之阳一抬眼皮,就看到一双男鞋,还带着兽皮滚边,一看就是匈奴人的装扮,再抬头男人有点丑,一脸的络腮胡不认识。


    “没想到岑遇行喜欢你这一色的人。”这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长相也算不错,汝牧有些诧异,按容貌来说,他的师兄更胜一筹。


    岑遇行怎么会喜欢他的,有点怀疑是温珂陵他说谎,但三个人在王府对峙时也听得一清二楚,岑遇行确实是喜欢他的。


    “我也想不到,你们居然打算把我饿死。”莫之阳瞥了他一眼,就懒得再理他,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你不怕?”这反应是汝牧没想到的。


    还以为会像那些人一样,求着哭着求自己放他走,有趣。


    “怕?”这个问题,莫之阳没想过,怕又不能给饭吃,怕个屁,“所以你,你是打算把我活活饿死在这里?”


    这家伙,就是想看岑遇行他对象哭着跟他求饶,抵消自己被打败的自卑心理。


    莫之阳有时候是一个顶顶坏的人,他可以轻易看穿你最想要的什么,但偏偏不肯给你。


    “你和你师兄不一样。”汝牧皱起眉头,没想到他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本来就和他不一样。”莫之阳白了他一眼,干脆就坐在角落,懒得理他。


    汝牧走到牢房前,半蹲下来看着他,打量一会儿之后,才问,“你知不知道岑遇行做了什么?”


    “什么?”他还能做什么,莫之阳歪头。


    “他居然假意与我对峙,暗中派兵埋伏我,截杀右邪单于部,还派兵将大汗宫围起来,逼我不得不来救援,岑遇行阴险狡诈。”汝牧说这话时,恨得牙根痒痒。


    没想到被他又摆了一道。


    “这话听着新鲜,感情你谋划到我叶朝偷走布防图就是智计无双,我家阿行围魏救赵,暗度陈仓就是阴谋诡计?你咋那么会呢?叶朝驰名双标。”


    莫之阳扶着墙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怎么那么会呢?没有饭圈的命偏得饭圈的病,要我说啊,就冲你这心胸就比不上阿行,你这脑子还没核桃大,我撬开看一眼,拿着显微镜都找不到脑仁。”


    “我TM上百度都找不到您这样的玩意儿。”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汝牧站起来,反而用身高压制他,“你现在在哪里,你最好清醒点。”


    料定他没有这样的胆子,莫之阳白了他一眼,“你敢杀我吗?我赌一只烧鸡,五个馒头,一盘芥蓝,一碗小炒肉一盆紫菜鱼丸汤,你不敢杀我。”


    “你!”汝牧真的被他气得够呛,但也确实不敢动手,还想用他威胁岑遇行,否则等他的大军一到,只怕会更麻烦。


    “我什么我?不敢杀就赶紧按照刚刚的菜单给我上菜,否则饿死了,谁给你当人质。”莫之阳双手抱胸,抬起下巴,趾高气扬的。


    就是有嚣张的资本,怎样?


    身处敌营,不仅能揍人、点菜,还能气得敌方将领嗷嗷叫又没办法,不愧是你。


    汝牧被气走了。


    人都走了,莫之阳就继续窝墙角等东西吃。


    “你说老色批会来救你吗?”系统有点担心,毕竟这个位面的老色批的人设不好说。


    “不会。”直截了当的回答,莫之阳知道他的性格,“如果汝牧用我威胁他撤军的话,他可能不会救我,但是他会跟我一起死。”


    “所以那一顿是最后的晚餐。”莫之阳摸摸下巴,“但也不一定不是吗?”一切都未到山穷水尽之地,总有办法可以解决。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如果老色批置你于不顾,那我就不会再认为他爱你。”系统有点生气,怎么可以让宿主死掉。


    系统还是太单纯,莫之阳没说什么,没多一会儿果然就有人来送饭,一边吃一边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岑遇行带兵和骠骑将军会和,一起将大汗宫外围团团围住。


    “大将军。”骠骑将军看他心不在焉的,一来就躲进帐子里,也跟着一起进去,“发生了什么?”


    大将军从未如此,只怕有心事。


    “吾爱被汝牧劫走,此时就困在大汗宫里。”岑遇行坐在大帐的椅子上,手攥玉佩,玉佩的红色流苏已经有些杂乱,一看就是被抚摸过无数次。


    “是莫神医?”骠骑将军听过那神医,“将军,不若末将带兵潜入大汗宫,将人偷出来?”


    岑遇行摇头,否决这个提议,“汝牧肯定早有防备,你去也只会自投罗网。”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士们送死。


    “或者,我可以带兵佯装攻城,分散汝牧的注意力,你带人混进城中,去救人?”这是岑遇行想到的最合适的办法了。


    骠骑将军也愿意,“那也好,那等明日?”


    “不,三天之后,先派人进去查勘,确定阳阳的位置再说。”岑遇行皱眉,得好好计划一下。


    汝牧一直在提防他来劫人,所以在地牢附近都安排好人手,若是他敢来,定叫有去无回。


    岑遇行悄悄潜进两次,才弄清楚阳阳被关在大汗宫内的地牢里,那地方守卫森严,不好进去。


    但骠骑将军打着胸脯保证,带十人就能潜进去,岑遇行看他如此,便也同意,开始带兵先攻进城池,再包围大汗宫。


    “这几天伙食都不错。”莫之阳吃的饱饱的,估算着老色批不会等很久,这几天守卫的人越来越多,那就证明老色批开始动手了。


    大汗宫内,已经六十岁的匈奴大汗王坐在上首,群臣都围在下面,听着门外厮杀声,一个个面色凝重。


    “大汗王!”汝牧知道撑不了多久,没有右邪单于的兵力帮持,自己二十万在撤军的时候就折损了一半。


    大汗宫的十五万兵马,在这几天之中,也都耗得差不多了,这个岑遇行最擅长的就是攻城战,一点点把你吃完。


    叶朝多是城楼郡县,匈奴是马上打出来的,在草原上还有与他一战之力,一旦要攻城作战,汝牧也心悸。


    左邪单于,你还有什么办法?”大汗王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下面的人,最后目光落在汝牧身上。


    “大汗王,我还有一个办法。”汝牧使眼色,让阿密达去地牢把人带出来。


    等骠骑将军潜行到大汗宫的地牢附近时,就远远看到一群人压着中原打扮的一个少年走,只能暗叹:来晚了。


    莫之阳被押到大殿内,看到汝牧第一句话就是,“咦,你怎么还没把人杀了,岑遇行还在外边等你好消息呢。”


    “你胡说八道的做什么!”汝牧两步过去,抓起他的领子,狠狠把人摔到地上,“你胡言乱语。”


    “什么会和?什么好消息。”大汗王冷下脸。


    摔了个屁股墩,莫之阳有点疼揉这屁股站起来,“没什么。”嚣张得瞪了他一眼,“我等一下绝对不会给你说好话的。”


    在敌军之中,他根本不害怕,这是为什么。


    “你是谁?”大汗王站起来,身边的侍卫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人。


    “我是岑遇行的结发爱人。”面对大汗王,莫之阳依旧没有半点惧怕,反而有心思上下打量他,“酒色掏空身体,怪不得汝牧不服你。”


    说着,转头责备汝牧几句,“他也就半年活头,你都等不及,非得现在杀了他当上大汗王,你是不是也只有半年活头?”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一进来就开始胡说八道,汝牧也担心大汗王受他的言语影响,“大汗王,我对王的忠诚大雨神能为我证明。”


    “你那时候在岑遇行的帐子里也是这样和他说的,看来大雨神不灵验,否则你到处发誓怎么没被雷劈死。”莫之阳嘀嘀咕咕的自说自话。


    这音量正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可大汗王已经老了,耳朵不好使,没有听到这话。


    “你敢对大雨神不敬!”阿密达抽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胁,“你闭嘴。”


    他一进来就开始胡言乱语,虽然没有明说左邪单于和岑遇行互通,欲杀王取而代之,可每一句都是这个意思。


    “杀人灭口?笑死。”莫之阳扬起下巴,把脖子往他刀刃上凑,“你们敢杀我?当初岑遇行以示诚意才把我暂时放在你们这里,想稳住什么大汗王,否则关了我那么久你们怎么不杀我?在草原上明明可以打起来,却对峙整整三个月,不就是等这一刻吗?”


    表面上看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但莫之阳的腿在抖,妈耶妈耶,该不会真的一刀把我剁了吧。


    “你胡说!”汝牧此时也抽出刀对准他,就不应该让这个满嘴谎话的人出现在大汗王面前。


    莫之阳看到两把刀子,无奈摆摆手,“那行吧,既然你们要演到最后一刻,那就演吧。”说着敷衍的喊了几声,“你们杀了我,岑遇行会为我报仇的。”


    喊完之后,还一副:你满意了的表情对着汝牧。


    莫之阳是有打算,所以一进来就开始颠倒黑白,哪怕不能激起大汗王的疑心,也能恶心汝牧,刺激他杀了自己,杀了反而更好,坐实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


    而且,现在看起来是很有效果。


    “我杀了你!”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二十五)


    “左邪单于!”


    大汗王的呵斥让原本怒气攻心要杀人的汝牧冷静下来,是啊,真的杀了他,那就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不能上当。


    看到刀停在半空中,莫之阳还是有办法气他,“喂,你看吧,他怎么敢杀我?杀了我不好跟岑遇行交代啊。”


    来回都是他的错。


    系统叹为观止:原来还能这样玩?是人工智能没想到的,果然人心太复杂,代码看不破。


    说宿主这张嘴,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八个字,不为过吧?


    “大汗王,我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我愿意在大雨神面前发誓,我对大汗王对我大匈奴绝对的忠诚!”


    右手突然好痒,想要去挠但是忍住了。


    汝牧说着,单膝跪到他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是匈奴人发誓的姿势。


    莫之阳眉头一挑,其实也知道不会那么就轻易挑拨离间成功,但能让汝牧不痛快,自己心里就痛快。


    “本汗知道你的忠心,但此时你的忠心应该在战场上,叶朝大军已经攻打进来了。”大汗王被扶着重新坐回王座。


    “是!”汝牧眼神狠狠刮过趾高气扬的莫之阳,“等我打败岑遇行,我就把你千刀万剐,肉拿去喂鹰。”


    莫之阳闻言挑眉:你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呢。


    汝牧带着阿密达和乌木还有几个武将出去迎敌,其他人都聚在殿中,带着杀气看着悠哉悠哉的叶朝人。


    提刀气势汹汹的出门,可上宫门城楼,汝牧就觉得右手不对劲,“阿密达,我这手突然好痒。”痒得连刀都快握不住。


    “怎么回事?”


    阿密达和乌木两个人凑上来,借着火光才看到左邪单于的手已经变得又红又肿,“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汝牧手在抖,而且右手的皮肤开始发紫,一看就是中毒了,“衣襟,我拽过那个叶朝人的衣襟,他果然和岑遇行一样歹毒。”


    莫之阳不知道外边发生什么,低头看了眼衣襟上还残留的粉末,药效应该起了吧,啧啧,痒到握不住兵器,怎么上阵杀敌呢?


    骑在白马上,岑遇行拉弓搭箭,对准城楼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眯起眼睛,突然羽箭离弦,破开夜色朝着汝牧的胸膛而去。


    在意识到箭时,汝牧抬手就想用手上的刀挡开,结果手痒得不行,根本使不上力,慢了一秒。


    箭插进胸口,还把人惯倒后退两步。


    “左邪单于!”


    外边的厮杀声也越来越近,莫之阳悠哉悠哉的坐在地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王座上的人,“汝牧应该投降了吧?”


    “你以为本汗会信你吗?”叶朝人多狡诈,大汗王是不会信他这一张嘴的,“汝牧把你留着,一定有他的道理。”


    莫之阳刚想说什么,突然门外传来鼓声。


    “你输了。”莫之阳撑着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高台,“你听到了吗?我们胜了,你们一败涂地,今后只能远撤西边,去日不落的地方。”


    一副胜利者高傲的姿态。


    好不容易赢了,不摆谱真的说不过去。


    “你们赢了,你还是得死。”大汗王或许是因为太过悲愤,撑着扶手站起来,不需要人再扶,“抓住他。”


    “你才会死,你们全家都死。”莫之阳根本不怕,还能跟他扯皮。


    已经破了大汗宫外的防守,只剩下这个大殿,大汗王应该就在这里,也不知道骠骑将军救出阳阳了没。


    这一时间也不敢攻进去,只能叫士兵将大殿团团围住。


    骠骑将军里应外合带人赶来。


    “如何,救到人了吗?”岑遇行很紧张。


    “没有。”骠骑将军摇头,“我们赶到时,莫神医已经被带走,应该是在大殿里,后边我们已经解决了。”


    “在大殿里。”岑遇行将目光挪到紧闭的大门上,“阳阳在里面,生死未卜。”


    “应该是。”骠骑将军也不敢断言,“将军,不若让我带将士冲进去?”


    冲进去那就会打草惊蛇,岑遇行打断他的话,“不可,若是真的在里头,硬闯只会打草惊蛇,到时候阳阳才会真的出事。”


    大殿里的莫之阳清闲得很,被几个人用刀驾着还能面不改色。


    “老色批在门外了。”系统提示。


    既然在门外,那就准备好计划吧。


    “我劝你们就不要顽强抵抗啦。”莫之阳一副我为你们好的样子,“岑遇行是什么人,你们都知道,他怎么可能为了我,放过你,我自己都觉得我没有那么大的脸。”


    “会不会,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大汗王可不是那么想,他们已经围起来,但是却没有攻进来,不就是证明他其实还是在意的。


    好的,贬低自己这计划失败,莫之阳耸耸肩。


    岑遇行在犹豫,要不要攻进去,也不知阳阳在里头是生是死。


    “要不我们等等?”看他犹疑,骠骑将军也不忍心。


    这时候,大殿门突然吱呀开出一个缝隙,一个匈奴人走出来,两股战战,“叶朝的将军,如果你想救心爱之人,就一个人进去大殿里。”


    说完这个,那匈奴人全身脱力的靠在门上,面对千军万马,短刀长剑,还是害怕,生怕他们一个不小心,就死在外头。


    “他还活着?”岑遇行拽起他的领子,心总算是放下来,只要活着就行。


    “活,活着,但叶朝将军要是带人进去,那就未必了。”把话都交代清楚之后,那匈奴人嘴巴都不利索。全身一直在抖。


    将人松开,岑遇行垂眸似乎在思考此事盘算。


    “将军,不若让我去?”骠骑将军命人抓住这个匈奴人,“他们也未必见过将军,我去也行。”


    “你去,不行。”若是他们知道这将军是假的,那阳阳也会出事,岑遇行推开他,“还是我去吧。”


    “可是将军,你这一去只怕是”后边的话,骠骑将军没说出口,但也都心照不宣,这匈奴人哪怕逃不掉,都想要将军死。


    孙副将在一旁开了腔,“将军,还是别去了吧。”


    岑遇行抬手止住两个人未说出口的话,“去,我必须去,只是你们要记得,若是我半个时辰内没出来,你们直接攻进来就是了。”


    “不行!”


    这要是闯进去,只怕两个人都要死。


    “将军,您不可如此。”孙副将了解大将军王,他从未因为儿女私情而怠惰军情,也从不曾负过天下,负过陛下。


    但,这一进去了,就很可能回不来。


    “若我不能陪他一起活,那我就陪他一起死。”


    我答应过要保护好阳阳,可如今他却深陷敌营,我也答应过你会和阳阳白头到老,如今却面临这样两难境地。


    “不能与他共白头,便让新坟染白雪。”


    不知道外边怎么样,反正莫之阳现在是被人挟持着,刀架在脖子上,喉咙还被扼住,其他的人,都围在王座边上,保护他们的王。


    外边战鼓熄了,却能闻到清风带过来的血腥味。


    殿内气氛紧张得只能听到呼吸声,这个时候,突然殿门被踹开,岑遇行手持一柄银枪,真的单枪匹马的进来了。


    “果然,果然!”


    看到他进来,大汗王深觉得自己没有猜错,这个人男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否则怎么会如此听话,果然是个好把柄。


    “阿行!”莫之阳没有方才嚣张的气焰,一脸楚楚可怜的看着进来的人,想扑过去,可奈何被人挟持,只能泪汪汪的看着他。


    这个时候,不装可怜博好感的话,真的好可惜呢。


    “阳阳!”


    看到他无事,岑遇行放下心,可看到他被刀架住脖子,担心他乱动,被刀刃伤到,忙安抚他,“我在我在,别担心我会来救你的。”


    莫之阳哭得梨花带雨,却对他满眼信任,点点头,“我知道,你定会来救我的。”


    这怎么哭起来了?方才还敢在殿中舌战群儒,那一股子嚣张劲儿,只恨不得把屋顶掀了,如今却哭得可怜兮兮。


    这叶朝人,是不是都这样狡诈多面孔?


    “救他?”大汗王站起来,却只能扶着身边人的肩膀,才得以支撑,“救他也可以,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岑遇行捏紧手上的银枪。


    大汗王:“带领你的士兵,退出大汗宫,永远不能再进我草原。”


    果然是这样,莫之阳心里翻个白眼:傻子才会让到手的鸭子飞了,我家老色批可不是傻子。


    “不可能!”果然,岑遇行拒绝,若是撤了,对不起战死的将士,也对不起陛下。


    手握长枪,想伺机而动。


    “放下手上的枪!”他这一柄银枪,就算是草原上第一高手汝牧,都要惧三分,大汗王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你不撤,那就替他收尸好了。”


    岑遇行的视线一直落在阳阳身上,眼眶已经晕开雾气,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莫之阳能猜到他应该是要说对不起。


    “放下武器。”大汗王还在逼他,要是不能逼你撤军,那也要让你心爱的人死在你面前。


    岑遇行看着阳阳,没有犹豫,慢慢弯下腰想把银枪放到地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岑遇行身上。


    就是这个时候。


    莫之阳:“系统!”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二十六)内含新位面


    “来啦~”


    那挟持的人突然全身一抖,像是被电击中一样,直挺挺的往后倒下去。


    刀锋划破莫之阳的脖子,还好是用残存的意识侧身躲过刀子,否则就不是擦破点皮的事儿。


    但躲开之后,全身的麻痛感和灼烧感就占据上风,莫之阳也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岑遇行本要放下的枪突然举起,朝着王位上的人扔过去,银枪的穿透大汗王的心脏,直接把人钉在王座上。


    “阳阳!”


    莫之阳听到有人喊,但是声音忽远忽近的不真切。


    “瓦滴啊宿主哟~你再不醒,你的发际线要让老色批撸秃噜皮了,你的小黄书要让老色批都收走了,你的酸辣粉要过期了,你的螺蛳粉要臭,你醒一醒撒~”


    系统很担心,只能一直不停在宿主意识里逼叨叨,说不定他嫌烦,就起来骂自己一通,只要能醒,骂就骂吧。


    当初宿主问系统能不能电宿主身体时,就猜到他打什么注意。


    利用宿主身体导电,把挟持的人也电晕,这样可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也给老色批足够反应的时间。


    但电晕一个人,宿主本身身体也要承受相同的电压,虽然系统很小心的控制,可还是不太行。


    一开始,宿主就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总舍不得让老色批为难。


    “我的宿主,本系统已经被你养废了,你说除了你谁能让我那么省心,谁能带我走向统生巅峰呢?你就醒醒,球球了,你说我一串代码跪下也不好看啊。”


    “不跪也行,叫爹。”


    系统短暂沉默之后,“爹。”只要愿意醒,叫爹都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莫之阳很累,但是系统一直在意识里逼叨叨,还是强撑着给他报个好消息,睁开眼睛,“嗯~”


    “阳阳!”


    原本欲死的心又活过来,岑遇行在床边守了整整三天,那三天就好像半只脚跨过鬼门关,如今算是回来了。


    “别担心,我很累想睡一觉。”莫之阳强撑着抚上的的脸颊,已经胡子拉碴,“去洗漱,我睡一下。”


    “好。”岑遇行攥紧他的手,在等他闭上眼睛睡过去,眼眶的泪才敢滴下来。


    上天垂怜,把你还给我了。


    “上天垂怜,上天垂怜。”攥紧他的手抵在额头,岑遇行低头哽咽,上天垂怜,我没有失去你。


    “狗屁上天垂怜。”系统暗骂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宿主为了你多努力,他不就是舍不得让你一个孤苦伶仃活下半辈子嘛。


    再睡一天,莫之阳活泛多了,匈奴的事情不太知道,只知道岑遇行将他们赶出边塞草原,一直往西去。


    现在不算是一劳永逸,也能保边塞百姓百年无忧。


    因为顾虑到莫之阳的身体,所以大军晚了两天班师回朝。


    “你师兄抓起来,以通敌罪处置了。”岑遇行也不骑马了,就窝在马车里陪着他,生怕一眨眼,人就又不见。


    “嗯。”应该的,莫之阳点头。


    只是岑遇行担心,就一直抱着他不肯撒手,生怕上天又把自己的宝贝抢走。


    班师回朝皇帝高兴,大赦天下,宴请群臣庆贺,边塞匈奴之忧,已解决,而且长期都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叶孝武帝二十年,皇帝已经不行了。


    “皇帝这些年,虽然我精心用药温养,但出生自带的哮症,只能延缓治不好的。”莫之阳在皇帝床前,和太医商讨。


    “如何,莫神医。”太子进来,二十岁的太子,俊美非凡,这些日子父皇病重,暂管朝政也有些疲态。


    太医都不敢说话,只能看着他。


    “怕是不太好了,多则七日,少则三日,该准备的都得准备着。”就古人来说,五十二算是高寿了,尤其是还是皇帝这种高危职业。


    莫之阳也很用心的为他养身体,但母体带来的症状,不是轻易能根治的。


    闻言,太子也是一顿,并未怪罪,“多谢莫神医,这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不可太细究。”这些年,太子与他是熟识。


    “没事。”莫之阳应了一声,已经不打算再管,接下来就是看他撑到什么时候。


    岑遇行在外边等着,对于陛下的病情,略有了解,也没多问什么,见他出来上去迎接,“如何?”


    “回去吧,没什么好等的。”莫之阳握住他的手。


    太子此时突然回头看向门口,大将军和莫神医两人互相握着的手,眉头微微皱起来。


    孝文帝四日后驾崩,举国俱哀,新帝登基。


    新帝登基的第一日,莫之阳就让岑遇行卸了兵权。


    “为何?”


    年成在门口听着书房里两人的说话声,这是二十多年来,两个人是第一次这样的气氛。


    “是,你与先帝是情同手足,是君臣和睦,可你跟新帝不是啊,你和新帝不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就不能要求新帝对你也如同先帝对你一般,这不合理,而且,你手握兵权,受万民敬仰,这是新帝最忌讳的,我能看出来,新帝眼中有的是江山,所谓情,只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岑遇行坐着喝茶,也不答话,但心情不好。


    白莲劝人总是有办法。


    “阿行,我不觉得你是因为舍不得权势富贵才不肯交出兵权,你是因为眷顾黎民百姓,对吧?”莫之阳见他脸色稍缓,知道他听进去了,“可是,你要明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年轻人才是一个国家的希望。”


    听这话,岑遇行有些动容。


    “阿行,一个国要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这话也并非对旧人的怜悯,而是褒奖,你守住那么多辛苦那么久,是该有人帮你一把了。”


    面对阳阳的劝说,岑遇行最后还是妥协了,“只是,我大半辈子都在为黎民百姓奔波,若是卸任,该去哪里?”


    “回药谷,我们一起回去,年少时我不是说过要带你回去吗?如今我们也都老了。”莫之阳攥紧他的手,新帝只怕对自己目的不纯,得赶紧离开才行。


    第二天,岑遇行递了辞呈,新帝表面上万般挽留,实则内心十分欣赏他的识时务,夺回兵权,心情舒畅。


    “长盛。”新帝还有一件事没做。


    “奴才在。”大太监进来。


    新帝把玩着手里一条半旧的蓝色方帕,“去请莫神医,就说朕这几日心悸,让他来给朕瞧瞧。”


    若无兵权,岑遇行也只是庶人罢了。


    长盛应声下去,陛下对莫神医的感情,这些年还都没有变化。


    那年盛夏行宫里,是莫神医跳下荷花池救起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又悉心照料多日,只是莫神医与大将军王伉俪情深,只怕


    重重叹一口气,长盛都不敢再想下去。


    “莫神医,宫里来人了,说是请您进去给陛下诊治。”年成进来,就看到莫神医在收拾包袱,这是为何。


    听到这话,莫之阳就知道,赶紧把金银珠宝还有银票什么的塞进包袱里,“跟宫里的人说,说我早间就回去祭拜我师父了。”


    小白莲早就敏锐的发现这个太子不对劲,没有兵权,没有先皇的压制,他一定会对自己强取豪夺的。


    年成虽然奇怪,但还是照着吩咐去回话,将宫人打发走。


    莫之阳赶紧收拾东西,留下一封信叫年成交给岑遇行,然后自己乔装就从后门离开,京城都不敢待,赶紧出城。


    岑遇行回来时,听闻阳阳他走了,只留下一封信,看完之后,才恍然原来阳阳早就发现新帝的不妥,怪不得。


    新帝找不到人就打算扣着岑遇行,可惜他也不是善类,交完京中事宜之后,夜半带着年成出门。


    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王府,气得新帝跳脚。


    岑遇行按着约定来到一处小村落,就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钓鱼,其中一个戴着草帽的身影格外熟悉,驱马过去。


    “这位长得还颇像我家小娘子。”


    “你长得也像我家大相公。”莫之阳取下草帽,就知道他有办法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年成在一旁也跟着乐。


    这看的一同钓鱼的村民一愣一愣的,原来媳妇都是这样讨来的吗?


    “我带你天高皇帝远,潇洒过天涯,如何?”岑遇行拦腰将人抱起来,按坐在身前,扯过缰绳一扬马鞭。


    没人知道曾经的大将军王还有小神医去了哪里,只知道两人必定是能白头到老的。


    相识于少年,携手得终老。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一)


    逼仄的小瓦房内,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道士服的男人,在这里格格不入。


    道士长得十分俊美,头顶白玉冠,身上一件白色大袖得罗,虽说是素白,但布料隐隐有光泽,一看就只不是凡品。


    外披浅碧色外披纱,手持太极桃木拂尘,剑眉星目,真真是威仪不凡。


    但不知这似天上神仙的人物,是怎么到这个落后的穷乡僻壤。


    长孙无极冷着脸目光紧盯着地上躺着的少年的尸体,许久之后才祭出一道紫符,紫符夹在两指中间,默念一段咒语。


    那紫符变成金线钻进尸体的眉心。


    几个呼吸间,地上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睛,像溺水多时的人,突然上岸,猛地坐直起来大口呼吸。


    “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二)


    “放肆!”


    莫之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就被吼了,当场想给他一拳,打他个全家富贵,结果一抬头,就被震住。


    “你只不过是一缕生魂,得本座所救才得以还阳。”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长孙无极微微拧起好看的眉头,“怎的,忘了桃木钉的滋味了?”


    不知为何,听到桃木钉三个字,莫之阳从灵魂里都升起恐惧感,赶紧摇头。


    “你可知本座为何将你召出?”


    耳边是这个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脑子里是系统传进来的记忆,但莫之阳还是很敬业的摇头。


    一副我是小白花,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摇头,让长孙无极皱眉,还要再说一次。


    脑子里都是记忆,莫之阳开始收拾,这个位面是八零?八零好啊,我可以靠自己发家致富。


    这个位面,原主是个几百年前的孤魂野鬼,后来被这个叫长孙无极的人收服之后,被带到这里。


    帮他拿到双山村祠堂里封存的三魂,然后这长孙无极就让他转生到一个死婴身上,平安喜乐一生。


    可原主不乐意,因为他喜欢长孙无极,但被拒绝,为了让他后悔那时候的拒绝,甘愿献出灵魂。


    然后让他追妻火葬场。


    莫之阳有点反感:拒绝一个人的求爱这很正常,心眼小到被拒绝后要他追妻火葬场才是真可怕。


    但任务一定要完成,反正是追妻火葬场,最后追不追得到不是我决定的?想要发家致富,然后包i养老色批。


    “双山村的祠堂下压着三魂,你要帮本座取出来。”长孙无极说着,又拿出一道黑色符纸,“张嘴。”


    “啊?”


    莫之阳张开嘴,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热热的东西突然钻到嘴里,吓得一把捂住嘴巴,“唔?”


    “这道灵符,能让你感应到那三魂,每次只能带一个回来,每个月十六才能进祠堂,明白吗?”


    匆匆交代完这些,长孙无极听到鸡鸣,必须离开,“记住,本座在后山的一处山洞打坐,拿到魂魄来找本座。”


    说完拂尘一甩,居然消失在房间里,看的莫之阳一愣一愣的,“这不是纯粹的八零位面吧?”


    “初期嘛,各种高人还是有的,只是后来慢慢的隐匿在平常世界里而已。”系统解释。


    现在接受这个身体的记忆,这个身体的孩子也可怜,前几天唯一的奶奶去世之后,家里但凡有值钱的东西都让那群极品亲戚给搜刮走了。


    而原主也是因为高烧没钱治病去世,死在家里,身体被长孙无极拿来用。


    从地上爬起来,拉拉身上缝缝补补的衣服,莫之阳再看周围的情况。


    破落的瓦房屋里,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整个屋子只有一张缺角满是划痕的八仙桌,连张椅子都不见。


    地上还是黄土地,土炕上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条破布。


    “真穷啊。”莫之阳摇摇头,这怪不得要病死,“我先去山上搞点吃的,然后再想想怎么办。”


    天还蒙蒙亮,莫之阳运气算不错,后山有竹林还有野菜,挖点下山先鼓捣点吃的,再把吃剩下的一碗端到后山。


    后山也不大,他所说的山洞就在竹林里,莫之阳趁天大亮过去,山洞很窄,两个成年人进去就没地方了。


    那长孙无极就盘腿坐在草堆中打坐。


    “你来干什么?”在打坐的人突然察觉到另外的气息,睁开眼睛发现是他,态度比对陌生人还要不堪。


    “我怕你饿了。”莫之阳放下手里的东西,是破碗里面放着一碗菜汤,连个荤腥都没有。


    长孙无极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很瘦,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嘴唇有些白,皮肤白皙,但眼睛很漂亮。


    抬起眸子看你的时候,透着一股子单纯。


    只是大发慈悲般打量他一眼,长孙无极又闭上眼睛,那一眼仿佛是施舍。


    深谙白莲之道的莫之阳,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开,没有惊扰他。


    “你说,他要找的三魂是什么?”莫之阳没搞懂,回去后山布下陷进,说不定今天晚上运气好能搞只野鸡吃。


    系统:“不知道。”


    莫之阳是有疑惑的,那长孙无极看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他不能自己去取呢?而且,为什么他不让其他人去,偏偏是我呢?


    这些都是问题,要搞清楚,但是前提是去祠堂看看。


    后山布好陷阱,莫之阳回去时,发现自己家院门大喇喇的开着,赶紧跑过去,“你们干什么?”


    一闯进去,就发现一对老夫妇正在搬自己唯一的那张八仙桌,都已经搬到院子外了。


    “你们干什么!”老子就这点资产,你们还来偷吗?


    那一对夫妇,是这具身体的表姑,家里是在村里开小卖部的。


    “嫩怎么来了?”表姑就是路过看到没人,才打算悄悄把桌子搬走,哪知道他就突然回来。


    “这里是我家,我不来?”莫之阳看到他们要搬桌子,“你们要要干什么?”


    “嫩欠了我们家一块钱,就把嫩桌子搬走。”这表姑看起来瘦弱,但那张嘴是真的毒,“怎么着?嫩还想把桌子烧下去给死老太婆不成?”


    莫之阳的字典里,可没什么好男不跟女斗的鬼话,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拳头,“你们把桌子放下。”


    “怎地,嫩还想要打人啊?”看他攥拳头,这表姑气焰更加嚣张起来,这个窝囊废怎么会打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嫩个丧门星,克死全家,怎么还不去死,小心克死俺们全村。”


    叉着腰,嗓门大到老远都听得见,路过的也有人来凑热闹。


    这人一多,反而不好动手。


    “不是的,之前好多东西都被你们搬走了,柜子和箱子和奶奶的银耳环,也都被你们拿走,一块钱早就抵清了,我现在就只剩下一张桌子一个破锅和碗,呜呜呜~”


    说着,扯起嗓子开始嚎,就为引人来看,有人还怕没公道。


    院子外边还有人趴在石头墙上看热闹。


    “俺说他表姑,嫩抢走银耳环的时候,俺还在,一块钱抵清也是嫩说的,怎么还要抢桌子。”


    隔壁的胖婶手里还抓着一把猪草,从外边的人群挤进来,“俺亲耳听到的。”


    有了人证出来,也看这孩子确实惨,前几天奶奶才走,家里就剩一个,忍不住出来搭腔。


    没理又被人指点,表姑一时间也没了底气,把桌子放下赶紧灰溜溜的走。


    “我奶奶今天晚上头七,要是她去找你要银耳环,表姑你不要害怕啊~”莫之阳抽抽搭搭的嘱咐这一句,可把那妇女吓得全身一哆嗦。


    农村最信这个,乍一听还有点渗人。


    热闹一过,大家也都散了,莫之阳把桌子搬回屋里,就把门锁上,出去看看祠堂怎么样。


    现在的农村都还是土路石墙,一条直路一直走进去,就到了祠堂,山双村是坐落在两座山中间的,而那座祠堂就在村子的中心,后边靠着一个水池,大家说这叫龙眼。


    祠堂是龙眼睛所在的地方,这个祠堂看得出有些历史,琉璃瓦和屋檐上的雕刻都已经被岁月侵蚀,但能看出建成的时候很富贵。


    “这里能有什么东西?”莫之阳绕着祠堂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问题。


    算算日子,还有十天才十六,到时候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入夜之后,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都是早早睡觉,那表姑躺下睡到十点多,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声音。


    睡梦中睁开眼睛,家里黑漆漆的一片。


    “我的耳环~”


    “啥人啊!?”


    表姑听到了,猛地坐起来,身边老头鼾睡好像没听到,可刚刚明明听到说什么耳环,赶紧推醒身边的老汗,“死老太婆来要耳环了?”


    农村的土炕转头就是纸糊的窗户,这时候窗户上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我的耳环~”


    这突然现身,把里面两个人吓得够呛,赶紧爬起来跪在炕上磕头。


    “死老太婆来了。”


    “耳环,耳环还你。”


    阴谋得逞,莫之阳捂嘴偷笑,悄悄的溜走,这时候也没有监控,谁知道是谁做的。


    “开心~”扮鬼吓一吓他们,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闹幺蛾子,一劳永逸。


    赶回山上看看陷阱,还真的抓到一只不大的野鸡子,趁着夜色赶紧处理干净做好藏在屋里。


    照例给长孙无极带去一只鸡腿,刷刷好感度。


    闻到闻味道的长孙无极睁开眼睛,就看到少年离开的背影,那一碗馊了的青菜汤,换成了香喷喷的鸡汤。


    复而闭起眼睛。


    莫之阳把日子过的有滋有味,下河捞鱼,山上抓鸡,样样都行,但都得偷偷搞,药士被发现,得抓去批斗。


    一直到十六这一天晚上,月朗星稀。


    “你说这别是有什么东西吧?”莫之阳借着月色溜到祠堂周围,“有阿飘吗?”


    系统:“你自己来的时候就是阿飘,就算有,你也顶多是见到同类。”


    这话说的有理,莫之阳看到祠堂大门锁着,就想绕过去看看有没有后门。


    一路顺着墙根走,但是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系统,你喘什么大气?”好像呼吸声就在身后,想转头看。


    “宿主,别回头!有”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三)


    “有什么?”莫之阳肩膀一僵,好像那个呼吸声越来越近,是个什么东西。


    “有龙啊!”


    “龙?”还有这种东西?莫之阳都没想到,这位面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吓得脖子卡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转。


    最后下定决心,慢慢的慢慢的把头转头过去,差点被面前的景象吓晕过去,但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僵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动弹不得。


    一条白色银龙就盘旋在祠堂后面的那个水池之上,而它的头已经伸过来,就离自己不到一米,能看到他身上覆盖泛着光泽的龙鳞。


    没见过的生人,银龙吸吸鼻子,闻不到那个人的味道,又把头缩回去,居高临下的看着蝼蚁一般人类。


    随着它的头撤离,莫之阳四肢也逐渐找回支配权,按倒在地,仰头看着威风凛凛的银龙。


    它盘在水面上好像一座大山,散着令人窒息的威圧感,任何看到它的人都会感慨:卧槽,好可怕。


    “系统,我们现在悄悄的走,有问题吗?”莫之阳声音都在颤抖。


    “大概是没有的?”系统也害怕。


    这要是一口吞了自己,只怕都不够塞牙缝的,莫之阳靠着墙,慢慢的,一步步的挪走,尽量动作轻一点。


    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但这条银龙,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看了他一眼之后,闭上眼睛,并不在意他的小动作。


    莫之阳撒丫子就跑,生怕那龙反悔,一口把自己吞了,“那个长孙无极估计是打不过它,就想让我来,我又不是哪吒,我怎么打得过这龙?话说打得过,会随机掉落三太子的头衔吗?”


    “现在不是想头衔的时候,现在该怎么办?”有那条龙在,系统觉得宿主没必要冒险。


    “不行!”莫之阳突然扶墙站直起来,“我必须去他面前刷存在感,否则任务完不成。”这可是个好机会。


    寂静的夜里,长孙无极听到惊慌失措的脚步声之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他踉跄的冲进来。


    “有,有龙~”颤抖着唇说出这句话,眼看他皱眉刚要说话,不想听他废话,莫之阳直接晕倒在地。


    正要呵斥的话被他晕倒打断,长孙无极起身去查看,确认只是晕倒没什么大事之后,才放心,“那么多年还是这般胆小。”


    本来不欲理会,但看到放在一旁的破碗,碗里还盈盈一碗鱼汤,还是决定把人弄进来,放到身边的草堆上。


    自己再继续打坐。


    莫之阳躺在草堆上,闭着眼睛装晕,心里嗤笑:这不就不忍心了吗?多亏自己这些天都送饭,刷了好感度。


    嗨呀,先睡觉,睡完再说。


    一觉大天亮,莫之阳睁开眼睛发现他还在,一骨碌爬起来,抓过他的袖子口不择言,“有龙,好大一条龙,就在后边的水池上。”


    “是。”对于他的错愕,长孙无极了然,抽回袖子,“若非那条龙,本座还需你来帮忙?”


    因为那条龙,所以这道士就不能靠近祠堂,所以需要自己,莫之阳弄明白这一点,想套一套那三魂是谁的。


    但看个表情冷峻,跟自己欠了他一块钱似的,还是算了吧。


    “那我该怎么办?”至少给点提示吧。


    “不知。”被他可怜兮兮有带水汽的眼睛盯着,长孙无极错开眼神,“若是失败,桃木钉,还有本座这拂尘的滋味,你可还记得?”


    他一提到这个,莫之阳打心里升起恐惧,点点头,“我记得。”


    去你丫的,迟早老子把你按在地上锤,让你追妻火葬场,不对,直接火化,等我完成任务,然后就去找老色批,带着他发家致富,快乐在一起。


    然后你就,你就直接孤独终老去吧你。


    等人走了,长孙无极才睁开眼睛,望着方才被他拽过的衣角,拧起眉头。


    “生气气!”莫之阳扯着身上的藏蓝色的确良布料的衬衫,这还是从别人旧衣服堆里讨要来的,被奶奶补了几个布丁,看着还挺有存在感。


    刚回家,隔壁胖婶就来找,说是过两天大家去山上起土豆,莫之阳家的地早就因为奶奶的病给租出去了。


    “过几天,你就来帮忙,钱俺们也没有,就送你一麻袋土豆,你要是不麻烦,十五祭祖你也来搭把手,钱也是没有,但吃顿饱饭没啥大问题。”胖婶说着,还给了一个菜团子。


    莫之阳当然感恩戴德,“我一定去一定去。”


    但听到祭祖两个字时,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几天都在田里帮胖婶家干活,她男人去下矿了一个人又看娃又下田忙不过来,莫之阳也卖力,混口饭吃。


    “系统,等我功成身退,我就送你一田萝卜。”日落西山,莫之阳架着锄头跨过田沟往回赶。


    系统:“我要萝卜干什么?”


    “能吃能用啊。”莫之阳笑嘻嘻的,背着晚霞回家去。


    这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种田日子,也挺好。


    双山村祭祖的时间很奇怪,居然是在五月十五,五月十五是大端阳,而且,村民都不过端午节,只在大端阳这一天祭祖。


    但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莫之阳不打算去管这些,帮胖婶收拾好祭拜的祭品之后,就帮忙挑着扁担去祠堂。


    只有祭祖的时候,祠堂门才能开。


    这时候人已经不少了,莫之阳也是第一次进这个地方,跨过门槛进去,就有一股熟悉感环绕全身。


    扫了一眼,祠堂很大,得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四方方的,打门里进去,正对着就是供桌,供桌里头香炉再进去,就只看到一个牌位,那牌位还被红布盖着。


    左边是烧香烛的葫芦形状的石砌炉,右边就是大家放扁担箩筐的地方。


    “这样的布局,在北方很少,南方多一点。”莫之阳不太明白,这南不南不北的建筑,到底镇压着谁。


    这周围看了一眼,没有地方可以藏,本来是打算这样藏起来,但现在看来不行,得换个办法。


    莫之阳眼睛瞄上供桌上面的贡品,假借上香的时候,偷偷揣了两个苹果在身上。


    没一会而村长来上香的时候,就发现少了两个苹果,当下就黑脸了,“谁偷了苹果?”


    村民都聚集在这里,一时间听到这话,才去看供桌上,发现真的少了两苹果,大家面面相觑都在摇头。


    这时候,莫之阳故意把藏在袖子里的小苹果抖落出来,大家看到苹果从他身上掉下来,都明白怎么回事。


    莫之阳当着所有人的面噗通一声跪下,“对不起村长,我奶奶最喜欢吃苹果,她给我托梦说想吃苹果,我才对不起。”


    本来偷东西是要被送去村大队的,但看他也是孝心,又哭得那么惨,大家反而不忍心。


    “我对不起大家,我今晚罚祠堂吧,也算是悔过。”莫之阳抽噎的提出这个要求,大家只觉得他是真心悔过,也就应下。


    “不愧是宿主!”系统叹为观止。


    大家祭拜完各自回去,就莫之阳一个人跪在祠堂中间,村长领走时把钥匙留下来,嘱咐顺便打扫一下。


    还有这种好事?


    莫之阳接过钥匙,信誓旦旦,“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的打扫。”


    把祠堂里外打扫干净,莫之阳掏出刚刚胖婶给自己的菜团子啃起来,“上次我们白天来就没有看到龙,晚上来就看到龙,今天晚上过十二点,也算是十六了吧?”


    在这里等着,等到晚上,说不定可以。


    找个角落躺下睡觉,一觉起来已经天黑了,“系统,几点了?”


    “晚上十点十七分了。”系统回答。


    莫之阳找个地方躲起来,挨到十二点过再说。


    十二点刚过,莫之阳就正要站起来,此时一阵风吹过去,整个祠堂突然阴森起来,一回头才发现,盖在排位上的红布,居然被吹掉了。


    “好家伙?”莫之阳看着黑漆漆的供桌,什么都看不清,咽口水,“那啥?要不您出来打个招呼,大家都是飘,没必要吓人。”


    突然心悸起来,莫之阳捂住胸口,猛地回头,就发现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长孙无极?”


    他怎么来的,他不是不能进来吗?


    “本王梦到你过。”这个长孙无极突然说话,声音温柔带着缥缈的虚无感。


    “我?”这家伙好奇怪,莫之阳皱眉。


    长孙无极此时却穿着富贵蟒袍,不再是之前那一身素雅道袍。


    “是,梦见过很多次,你叫阳阳对吗?”长孙无极俯身,带着微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在脸颊被触碰的那一刻,莫之阳脑子一轰:艹,是老色批。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救命!


    莫之阳现在就觉得:我见过两个人,一个是长孙无极,另外一个还是长孙无极,这特么什么废话?


    “本王知道你要来做什么,辛苦你了。”这个长孙无极低下头,唇也覆上他的唇,“本王认得你,你是阳阳,本王认得你。”


    他是老色批这个毋庸置疑,但莫之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他吻得呼吸有些急促。


    被松开之后,忍不住靠在他的怀里喘气。


    “艹,宿主你看地上躺着的是什么?”


    被系统提醒,莫之阳才有空去看地上,“卧槽?”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四)


    地上躺着的也是自己。


    莫之阳一低头,发现自己已经变得魂体,而长孙无极还不肯松手。


    “本王每次都梦到你。”长孙无极声音很温柔,也非常认真,“从本王被困在此处之后,就开始梦到你了。”


    他们两个人应该见过,哪怕不是在这一世,也是在上一世,有预感,他一定会出现在面前。


    “唔~”


    还有很多问题没有问出口,莫之阳就被长孙无极压在地上,身边就躺着自己的身体,两个人灵魂交缠。


    长孙无极很喜欢亲吻,好像借此表达思念之情,可莫之阳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只能沉溺在他给的温柔里。


    一夜沉溺之后,莫之阳睁开眼睛已经是白天,也回到属于身体里。


    “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莫之阳撑着坐起来,开始梳理。


    “啊?光顾着看活春宫,没注意。”系统挠头,这也不是系统能想到的。


    莫之阳猜测:镇压在这里的三魂,就是长孙无极的三魂,他不敢来可能是因为那条银龙镇压,想通过自己,把魂魄运出去。


    但,这双山村的祠堂,怎么会困着长孙无极的魂魄呢?


    怕出事,莫之阳赶紧爬起来,既然他是老色批,那就得尽心尽力,赶紧把魂魄给他送出去。


    不然,老色批出事心疼的还是自己。


    果然,白天银龙并没有出现,莫之阳从祠堂出来,锁好门之后,快步跑回家里,把门一关,从后门钻进后山。


    “我成功了。”莫之阳满怀欣喜的跑回来,跪坐到他跟前,“我成功了。”老色批,要夸夸。


    长孙无极睁开眼睛,看到他笑得眉眼弯弯,好像发生什么很欢喜的事情。


    “我见到那三魂了,还把其中一魂带出来了。”一边说,一边解开衣服,撩起汗衫,莫之阳露出心口,在这里出现一个朱砂痣。


    未曾理会他的欣喜,长孙无极只是抬手,面无表情的将朱砂痣生生从他胸口剜出来。


    “唔~”


    胸口好像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块肉,疼得莫之阳攥紧手边的杂草,下唇都被咬出血,“唔~”好疼,额头渗出冷汗。


    那朱砂痣到他手上,变成一缕金光,金光从长孙无极的眉心钻进去,一闪而逝。


    莫之阳捂着心口,看他吸收完魂魄之后,露出喟叹舒服的神情,惨白的小脸都是自豪,“我是不是很厉害?”要老色批夸夸。


    可吸收完这个魂魄之后,他的记忆也随着融合进身体。


    “你做了什么!”长孙无极猛然睁开眼睛,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感到愕然和震惊。


    “没有做什么啊?”他为什么那么凶,莫之阳被吓得往后缩,“你,你干什么那么凶我。”拳头硬了。


    “你竟与本座行苟且之事,你好大的胆子!”


    记忆融合之后,昨晚的荒唐事也都刻进脑海里,长孙无极未曾想,他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不是,不是你先动手的嘛,明明是你先不讲武德啊!”莫之阳看他生气,也是莫名其妙的,“明明是你一见到我就不由分说的亲亲抱抱举高高,还说什么梦见过我,记得我,关我什么事?”


    长孙无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才会这样恼怒,拂尘一扬,那雪白的马尾狠狠的抽到莫之阳身上。


    这玩意儿打人疼得厉害,而且是魂魄生出来的痛感。


    “唔!”


    原本跪坐在地上的莫之阳,被这一抽疼得整个人都匍匐到地上,“你做什么?”喉头一甜。


    现在一定要忍住,追妻火葬场,要靠这一点点


    “你只不过一缕生魂,竟敢如此大胆!”长孙无极实在恼怒,抬手拂尘又照着他身上连抽四五下。


    “别打了,好疼,真的好疼!”


    这痛感与方才的剜心之痛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从魂魄里连绵不绝的灼热痛感,莫之阳被抽打得满地滚,“别打,我不敢了呜呜呜~”


    “老色批,我跟你拼了!”系统杀人的心都有了,我们家宿主把你魂魄带回来,你居然还揍他,狗屁。


    可惜,代码什么都做不了。


    “唔~”一口老血吐出,莫之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意识模糊,额前略长的碎发,也被汗水打湿。


    “你别忘了,你原本是游离三界不得转生的鬼魂,是本座将收服,让你不必被天道龙族驱赶。”


    莫之阳意识模糊,强撑着回答他,“我我记得。”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


    “既然记得,就别异想天开,否则本座定将你打得魂飞魄散,你可听清楚了。”说罢,长孙无极抬手就又要抽打他。


    吓得莫之阳抱住头蜷缩成一团,一直在求饶,“我错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错了我还敢。


    然后,用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他,结果他眼神一扫过来,又假装吓得一哆嗦,不敢再抬头。


    我害怕,我装的,一切都按照预定的计划进行。


    看他如此,长孙无极此时的心却很不痛快,心口好像堵着什么东西,“滚。”广袖一挥,将人赶走。


    有预感,若是他再不走,必定是要心软的。


    “宿主,要不我们暗杀老色批吧。”系统气得代码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宿主。


    我们辛辛苦苦,千方百计混进祠堂,给你带魂魄回来,你居然打人,太过分了,就这个原主喜欢他?喜欢他个der。


    强撑着身体回家,莫之阳躺到床上歇息,这拂尘打的身上倒是没伤口,可魂魄疼。


    “暗杀什么?想要追妻追得惨,前期就要做好被虐的准备。”莫之阳没有放在心上,很明显,山洞里的长孙无极和祠堂的魂魄性格南辕北辙。


    祠堂的三魂极为温柔,而山洞的长孙无极却冷酷无情,莫之阳现在有点头绪,但是,你打我这件事肯定不能善了。


    暂时融合好,长孙无极松口气,虽然过了五百多年,但所幸还能融合,可融合之后,心里越发难受起来。


    “我怎可如此对待阳阳?”在黑暗中,长孙无极伸出手,看着手掌,方才就是这双手伤害他的,“我怎可如此?”


    这怜惜之情刚升起来,就被压制住,“他肖想本座,就该罚!”


    头好疼,长孙无极只能强忍着头撕裂的痛感,偷偷潜进他的房中,丢下一枚丹药后,再回去打坐压制刚收回来的一魂。


    第二天起来时,莫之阳才发现身边有个药瓶,“这啥东西?”


    “老色批昨天晚上给你的。”说到这个,系统还是生气,“我要去暗鲨他。”


    “你干嘛生气?”莫之阳爬起来,打开瓶塞把里面的药本来想一口吞了,但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把瓶塞盖上。


    系统生气,“他打你,我不高兴。”


    “生什么气啊,我现在要是不服着他,不软着来,他怎么追妻火葬场?怎么觉得我体贴温柔又处处为他好呢?”


    追妻火葬场的必要条件,不就是我对你好吗?然后你不识抬举,这个,莫之阳最会了,嘻嘻嘻。


    强忍着身上的痛感,莫之阳给他煨几个土豆,去到后山,把热腾腾的土豆放在他面前,然后默默的扶墙离开。


    离开山洞时,假装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却还是身残志坚的离开。


    当他踉跄要倒下去的时候,长孙无极还是睁开眼睛,却没有什么动作,然后缄默的看着他离开。


    等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之后,莫之阳恢复吊儿郎当模样,“我觉得我每天好像在喂狗,丢东西然后走。”


    “哼,他就是狗男人。”系统傲娇一哼。


    “哎呀,系统你就别生气了嘛,大不了追妻火葬场的时候,我让他难一点,好不好?”


    听到宿主这话,系统心里舒服点,“你说的,虐他身心。”


    “行行行。”莫之阳哄着系统来。


    抽空去村长家里,说是可以天天去打扫祠堂,也不需要什么报酬,村长当然同意,也觉得这小伙子勤快,又送半麻袋土豆。


    弄到钥匙,进出也轻松,接下来就静待下一个十六。


    六月十六,莫之阳早就蹲守在祠堂里,等长孙无极过来。


    过凌晨,莫之阳已经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困得不行,差点直接栽倒地上时,一个肩膀靠过来,正好接住要摔倒的人。


    “唔?”


    莫之阳一哆嗦,猛地睁开眼睛发现他出现了,“你来了。”


    “困了便靠在本王身上歇歇,辛苦了。”长孙无极柔声安抚,手也揽住他的肩膀。


    本欲靠在他肩膀上休息,可莫之阳却突然把他推开,“我知道,我不该肖想你的,是我的错。”


    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看着真是可怜,也招人疼。


    “他对你说了什么?”看阳阳这副表情,只怕他是怪罪了他,长孙无极垂眸,“他也是无奈。”


    既然那个长孙无极嘴里套不出什么秘密,这个应该可以。


    莫之阳眼睛一眨,眼泪就滴下来,“我知道是浅薄粗鄙,是配不上你的,道长叫我不该肖想,他是对的。”


    见他哭,长孙无极的心也跟着疼,忙伸手帮他擦掉泪渍,“并非如此,你可知,五百年前都发生了什么。”


    “什么?”


    上钩了,莫之阳哭得抽抽搭搭,心里吐槽:难不成你被压在五指山下?


    快说,我要吃瓜。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五)


    “五百年前,我为中山王,龙族害人,多次水灾淹死无数百姓,本王有机缘便请一得道高人和他的徒弟,将本王七情六欲逼出体内,凝为三魂,暂时供奉与此处,而他无心无情,无七情六欲修为大涨,逼退龙族之后也身受重伤,而本王便在此处,整整五百年。”


    莫之阳听的一愣一愣的:确定不是被五指山压住的?


    “后来他不知如何,可本王一直在此,只有每月十六月满时才得以出来喘息。”五百年,长孙无极都忘了自由是什么味道。


    怪不得说十六才能来,莫之阳挠头,“那你怎么说你见过我,梦见过我?”


    “本王也不知,可确定是你,许是缘分吧。”


    这感觉很奇妙,在做王爷时,从小都会梦见一个人,后来被困于此,那人脸逐渐清晰,既定是他。


    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可当做不知所起的感情的借口。


    “有可能老色批比你早出现很久,但一直在等你。”系统觉得,老色批这个NPC算是废了。


    这个NPC的每一条代码都被白莲化了,即是老色批这样,还是要追妻火葬场。


    “可是,道长并不喜欢我,他斥责我不要肖想。”谈及此,莫之阳垂下眸子,有些伤感,眼眶莹莹有泪。


    我哭了,我装的。


    长孙无极只是笑笑,俯身亲了一下他的眉心,“他此时,对你已经有所心动了,会为你牵肠挂肚。”


    “真的吗?”莫之阳闻言,抓住他的衣角,方才的失望一扫而空。


    “本王是他的七情六欲,他情是你,欲也是你。”


    莫之阳直接自信嗨出:人类高质量情话,艹,这个男人说话好撩,比山洞的那个狗男人好多了。


    “莫哭,等本王与他融合之后,他会明白自己的心。”长孙无极搂住他,轻声细语的安慰。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莫之阳带着他的一魂跑掉,银龙察觉到有不妥了。


    当莫之阳踉跄的跑回山洞时,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有争吵声。


    “有人?”


    悄悄靠过去,听他们说什么。


    “师兄,你绝情绝爱不好吗?你一旦融合的话,修为会大跌,这样你只怕无法再享长生了。”


    “长生与我并无太多意义,如今天下形式大好,国运会逐渐昌隆,未来藏富于民,彼时安居乐业,这是我毕生所求,而我只想做回一个普通人。”


    这就够了,长孙无极已经长生五百年,够了真的够了。


    “师兄,我?”西谨还想规劝,“你可知我心意啊。”


    在外边听到这对话,莫之阳就猜到个大概,原来这里面的人是长孙无极的师弟啊,听着声音倒是好听。


    “谁在外边?”


    西谨察觉到陌生的气息,身上道袍一挥,直接将外面偷听的人抓进来,“你是何人?”


    “我,我是来还一魂的。”莫之阳被甩到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求救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长孙无极身上。


    原来便是他帮师兄在银龙的看守下,运出一魂,这样卑劣的人,怎么敢沾上尊贵高洁的师兄?


    西谨起了杀心。


    “西谨,你先出去吧。”长孙无极支开他,毕竟这要取魂魄,就要撩开衣服,在外人面前,不太好。


    没有违抗师兄的意思,西谨看了一眼莫之阳,拂袖出去山洞。


    并未问他是何人,莫之阳低头默然低头解开衣服,撩起汗衫露出胸膛,大抵是没吃什么好东西,瘦的很,也白净。


    长孙无极不知为何,这一次取魂魄有些迟疑,尤其是看到他掀起衣服露出的细腰后,沉默了片刻。


    “道长?”


    柔声试探一句,莫之阳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花模样,却把衣服撩得更高,看,给你看,多看几眼。


    “咳~”


    长孙无极轻轻咳了一声,垂下眸子,伸手剜出他心头的朱砂,看到他脸色惨白,额头冒汗时,微微皱起眉头。


    “道长。”


    这一次,莫之阳发现他的不忍,于是故作撑不住的样子,要瘫倒在地,果不其然,他就伸手来接了。


    小白莲们,要善于激发他们的不忍和怜惜,再放大。


    所以,这一次莫之阳直接倒进他的怀里,却又故作坚强的想把人推开,“道长。”


    “他又跟你说了什么?”长孙无极冷着脸,却没任由他把自己推开,紧紧搂住。


    问到这个,莫之阳垂下眸子,没有回答,不回答他也会知道的,毕竟一旦融合,长孙无极的记忆也会融合。


    所以,他会知道的。


    长孙无极大概知道,也没多问什么,冷声嘱咐,“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莫之阳垂眸,点点头,却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道长,那个人是谁啊?”


    小心翼翼的问。


    “他是我的师弟。”长孙无极将人扶好,“你先出去。”


    莫之阳撑着身子坐起来,“好。”把身上破烂的衣服拉好,起身离开。


    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所谓师弟。


    “你叫什么名字?”西谨抬手,用手上的拂尘拦住那个人,便是他帮师兄运送魂魄吗?一副穷酸相。


    “我叫莫之阳。”莫之阳这时候也抬头打量他,这人确实十分俊秀,或许是长期修炼的缘故,清高得很,钟灵毓秀。


    眼见他这一身破烂衣服,藏蓝色的确良外衣,里面也是破了洞的汗衫,穿了很久都有点变形,吊脚的蓝色裤子,也破破烂烂。


    西谨冷下脸,“已经几魂了?”


    为什么他一副,我跟你说话是施舍的态度。


    “两魂了。”莫之阳垂下眸子,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就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碰师兄。


    “等魂魄归还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吧。”去西天,西谨冷着脸看他,在施舍一般,拂袖,“滚。”


    “哦。”这个人好屌,莫之阳应下然后也走了。


    这边刚回去,村里突然就闹起来,莫之阳见胖婶跑过去,也跟着追上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村里近百个人全都聚集到村长家里。


    “各位。”


    村长扯着老鸭般的嗓子,“各位,可以要下雨,要下一个月雨,大家赶紧收拾收拾,实在不行就去外边避难吧。”


    “为什么下雨?”


    “是啊,为什么下雨?”


    大家都在问,村长也没细说,“祠堂的老祖宗给俺托梦了,说下个月开始,嫩们走快收拾东西,要是邻村啥的有亲戚,就赶紧去避避。”


    “怎么好端端的要下雨?”


    这双山村向来风调雨顺的,但大家都信任老村长,他说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下雨。


    莫之阳猜到,可能是长孙无极魂魄的原因。


    “嫩要不跟俺一起去俺妹妹家避难?”回去时胖婶还抓着莫之阳问。


    “不用了,应该没什么大事。”莫之阳拒绝了,可能是银龙发现长孙无极的魂魄没了,降下大雨,“胖婶,你赶紧喊人走。”


    胖婶肩膀还架着锄头,“为啥啊?”听他这样说,好像很严重似的,


    正要说什么,天突然一道惊雷下来。


    “不好,俺家还晾着苞米呢。”胖婶来不及细说,赶紧回去收苞米。


    莫之阳也赶紧回去,乡间的土路,被雨水淋湿之后,就格外泥泞,不好走。


    这一道惊雷,也让西谨抬头望天,“那孽畜发现了什么?”再转头看向山洞里打坐的人。


    师兄一旦变成凡人之躯,必定要经历生老病死,那自己又是孤独一人?不能,一定要让师兄陪着我,他不能变成凡人。


    西谨真的害怕,毕竟两人相伴五百载,一个人突然不见,那岂不是留下自己孤苦伶仃?师兄不在,长生又有何意义?


    可又要怎么阻止他呢?西谨想到一个办法。


    现在莫之阳有点担心,银龙要是发现,撑不到下个月十六怎么办,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睡不着。


    这时候,黑暗中听到吧嗒一声。


    家里穷得很,煤油灯都没有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听到声音之后,莫之阳就不动了,假装躺在床上睡死过去。


    西谨摸黑进来这户人家,扫了一眼周围,看到靠窗炕上的一个人身影:只要杀了他,就没人将师兄的魂魄带回来,那师兄就可以一直陪着自己了。


    一步步朝着炕头走去,西谨屏住呼吸,让他不能发现自己。


    “宿主,他要杀你。”系统感受到了杀气。


    “嗯,我知道。”莫之阳反而不急,甚至隐隐有些好玩,能感受到他一步步逼近。


    系统急的跳脚,“宿主,你能不能急急?我看得都急。”


    西谨终于接近炕上的人,双指为剑,凝出一道剑气,毫不留情的劈向床上的人。


    剑气凌厉的劈开盖在身上的布,却没有再进一分,好像被人凌空捏住一样。


    “怎么回事?”西谨未曾想,自己居然杀不了他。


    这个时候,莫之阳才装作被吵醒的样子,迷蒙着睡眼,“是道长吗?”声音故意捏的娇娇赖赖,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莫之阳还装作习惯性的让开位置,“道长要睡了吗?”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知羞耻的对我师兄求欢!”


    这下,彻底把西谨惹急了,抬手又是一剑下去,“你连给我师兄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六)


    “放肆!”


    “师兄?”


    没想到他居然会来,西谨瞬间气势大减,只能悻悻收回手,“师兄,你怎么来了?”


    “你做什么?”拦住他后,长孙无极确认床上的人没事,才松口气。


    “这厮,竟以卑贱之躯,肖想师兄,我只是想教训他。”初次得见师兄,那时候,西谨便觉得师兄是世上顶顶尊贵俊逸之人。


    更是心怀天下,愿意舍己为世人的君子,这男子,出生卑微,连看师兄都资格。


    长孙无极厉声呵斥,“放肆,谁教你这样的?”


    “是他,是他先不知羞耻的,师兄,你质问他,他敢说对你没心思?”西谨指着莫之阳怒骂。


    莫之阳突然开口,低下自卑的头,“是,我是喜欢道长。”慢慢的坐起来,身体抱做一团。


    “你这不知羞耻的东西。”果然,果然他就是惦记师兄,西谨抬手就要打过去。


    “住手!”


    长孙无极拦住他,“本座不喜欢他,不仅此时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说着,偏头看了他一眼,“他不过一介幽魂,本座怎么会喜欢他呢?”


    “师兄,真的吗?”西谨紧提着的心放下,挑衅的看向缩在床上的人。


    “他只不过是一个利用的人,等三魂取出来,本座便还他自由,交易罢了,怎么会有所谓喜欢?”


    这话像是说给他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此时的莫之阳,认命一般垂下头,“我我知道了。”


    “我就知道,师兄必然不会喜欢他的,师兄尊贵无匹,而他只不过是个乡下人,他配吗他。”


    西谨的落井下石,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是,是我不配了。”猛地抬起头,此时已然是满脸泪痕,强行将哽咽咽下,莫之阳胡乱用手背把泪痕擦掉,“我明白的,我什么明白。”


    听着哽咽声,长孙无极心中却不是滋味,但没说什么,带着师弟离开。


    临走时,西谨回头看了眼床上埋头痛哭,肩膀一抽一抽的人,心里冷笑:就凭你,也想与我师兄扯上关系。


    两人走后,趴在床上的人终于笑出了声,“艹,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老色批居然说不喜欢我?”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宿主,要不我们去看一下脑科?”系统现在怀疑,宿主是被那个师弟气傻了。


    笑得差不多了,莫之阳才把小脸擦干净,“你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


    当他说不爱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好戏开场的时候。


    “师兄,你为何一定要做回一个普通人?”西谨跟在他身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修为已经变弱,若是最后一魂回归,那他也无法享受长生。


    “我为天下苦守五百年,累了也够了。”长孙无极语气中尽是疲惫,“如今天下太平,而且会越来越好,百姓已经不需要我,功成身退是好事。”


    无心无情的日子,每一日都是煎熬,尤其是在融合魂魄之后,能感受到跳动的心,还有奔涌的情感,太美妙了。


    长孙无极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情绪的波动,剥夺七情六欲的同时,也剥夺了对美好的感受能力。


    那么多年,他像一个孤独的瞎子,面对一副副锦绣河山,却没办法欣赏。


    “师兄,你真的忍心抛下我?”西谨悲上心头,为什么,当个凡人有什么好的。


    长孙无极仰头,透过稀疏的叶缝,看到天上的峨眉月,“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我当时是无奈被迫断情绝爱,可我比月宫娘娘多一条退路,我想退了。”


    好久没有感受到爱了,尤其是在融合完两魂之后,这种感情越发强烈。


    “师兄,我可以陪着你,可以一直陪着你的。”西谨去拽他的袖子,“我们都过了五百年,可以过很多个五百年,总有一天,天下会再需要你的。”


    “师弟。”从他手中将袖子抽回来,长孙无极摇头,“你先回去吧。”


    若是他待在这里,只怕会妨碍自己。


    每融合一魂,长孙无极身上就多几分人的感情,无情无爱的木头人当然虐不了,但是有感情的,就不一样了。


    “就等着吧。”莫之阳轻笑,小白莲的手段,你个傻兮兮的道士,怎么懂呢?


    大家都收拾收拾,准备走了,毕竟老村长这事儿说的挺严重的,现在土豆也都起了,避一避雨势。


    隔天,莫之阳照例用破碗端着两个煨好的土豆之后,端过去后山,想给两个填填肚子。


    “你又来做什么?”


    见他来,西谨一个箭步挡在他跟前,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我师兄是什么人,怎么会吃你这样的东西,快滚。”


    “我只是怕两位饿了,才送吃的过来的。”莫之阳端着碗,将目光放在里面打坐的人身上。


    “不必假好心。”抢过他手里的破碗,西谨将碗里三个不大的土豆随手泼到远处,再把破碗丢到地上,“滚。”


    至始至终,山洞里的那个人没有说话。


    莫之阳默默弯腰,将滚落四周的土豆捡起来,揣进怀里,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之后,长孙无极睁开眼睛,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回家之后,坐在土炕上,莫之阳抱着土豆开始啃,“道具,装可怜偶尔还是需要道具的。”否则早就把土豆吃了。


    时间越近十六,西谨心里越不舒服,不知道该怎么拦住师兄,可又怕太过明目张胆,惹他不高兴。


    一时间也没办法。


    等到十五那一日,全村人都走光了,莫之阳拿着钥匙大摇大摆的钥匙进祠堂。


    “师兄,您当真要?”西谨跪坐在他跟前,刚要说话,就被他一眼瞪过来,闭嘴了。


    “追妻火葬场要开始了。”莫之阳兴冲冲的跟系统说。


    系统冷哼:希望如此。


    到晚上过十二点,算是十六,果不其然,长孙无极出现。


    “阳阳。”等今晚之后,就可以真的拥抱他,长孙无极正想抬手去抱他。


    莫之阳却往后退一小步,拉开两人的距离之后,默默的开始解衣服。


    “阳阳,你这是怎么了?”长孙无极愕然,制住他解衣服的动作,“你这是做什么?”


    “快点吧。”


    强忍住眼眶的水汽,莫之阳颤着手脱掉身上的衣服,“别让我这身子,脏了你。”


    “阳阳,你这是做什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样的话,长孙无极想将他的衣服穿好,“可是他又说了什么?”


    “不是。”身上只余下一件汗衫,莫之阳抬手想脱掉。


    长孙无极阻止不了,只能把人抱住,“别这样,阳阳别这样。”


    “我没事。”把人推开之后,莫之阳继续脱掉身上的衣服,“村里的人都走了,你给村长托梦了吧?”


    “是,银龙若是知道,降下水患,双山村地势很容易出事的。”长孙无极见他如此,心也闷闷的,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抱着他。


    两人今晚却什么都没做,莫之阳今天带来了最后一魂。


    拢着衣服回到后山,见西谨还在山洞门口站着,垂头越过他走进山洞里,“道长。”


    “嗯。”长孙无极睁开眼睛。


    “多谢道长助我还阳,大恩无以为报。”莫之阳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道完谢之后,才撩起衣服。


    长孙无极默然,伸手取出最后一魂,顺着眉心进入体内,长长舒口气。


    莫之阳没有等他说话,扶着墙站起来,默默转身离开。


    目送他出去,长孙无极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总是沉默以对的。


    “师兄。”西谨进来,已经看到师兄身上的金光消失了,“师兄,你变成凡人了。”


    银龙发现祠堂里没有长孙无极的气息,怒了,冲出水面,搅动风云,开始降下惩罚。


    连三声雷霆之后,开始下雨了,大雨滂沱还伴有龙吟声。


    “艹,你等我先走了再下啊。”莫之阳想收拾包袱离开,让长孙无极心里难受,现在好了,这大雨,家里什么都没有,“要不,我顶个八仙桌出去?”


    “宿主,你确定不去看看脑科吗?”系统错愕。


    银龙想毁了这里,巨大的龙头直接撞向其中一座高山,想引起塌方,泥土搅合大雨,会形成泥石流。


    “系统,之前你给我开的那个空间还在吗?”


    “在啊。”宿主为什么问起这个,系统疑惑。


    莫之阳一拍手,“得嘞。”不顾大雨直接冲出去,盯着瓢泼大雨往后山跑,“道长,道长!”


    山洞里的两人,也察觉到银龙的动作,赶紧跑出去。


    “师兄,山崩了,快走。”西谨也知道银龙必定是发现了,赶紧通知师兄。


    长孙无极知道此时危机,此处不能再呆,紧跟着出山洞,“莫之阳他还没来得及走吧。”算时间应该还在。


    “师兄,快走啊。”现在师兄修为大跌,哪里斗得过这银龙。


    “道长,道长!”


    大雨声中,长孙无极还是听到他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他跑过来,“阳阳!快跑!”那个方向,已经有泥石滚下来了。


    “师兄,走啊!”西谨拽着人走,长孙无极伸长手想去拉他一把,“阳阳!”


    莫之阳也伸长手,想去拉他,“道长!”却失足扑倒在泥地里。


    “阳阳!”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七)


    西谨怕师兄出事,将人打晕后,扛起来御剑离开。


    等人消失在雨幕之中,莫之阳收回手,瞬间收起方才绝望的表情,转头看到山顶崩腾下来的泥石流,“艹你丫的系统,你是不是想看着gg?”


    “来了。”系统赶紧开空间,把人装进去,“嘤嘤嘤,刚刚那一场生离死别太精彩了,看呆了。”


    没多一会儿,风收雨歇,被撞毁的山顶上站着一个银色头发,身穿银龙铠甲的男人,“长孙无极,本太子必定将你碎尸万段!”


    莫之阳本来要走的,但想来想去还是不过瘾,要虐肯定要照狠的来,没有什么比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出事更狠的。


    但,系统有空间,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


    从系统开辟的空间出来,莫之阳就到了另一个地方,“你跟我说这是什么地方?”


    “你往前走,能找到胖婶。”系统指使。


    莫之阳赶紧撒丫子顺着泥路跑,“胖婶,胖婶~”一边跑还一边喊,拐过弯。


    果然就追上了胖婶的拖拉机。


    “小阳啊?”胖婶赶紧招呼自己家男人停下来,“你咋跟来了呢?”


    “我,我就跟来了。”该怎么解释,莫之阳不知道,只能先被胖婶扶着上拖拉机,“双山村山崩了,把好多房子都冲走了,我们可能没办法回去了。”


    “俺这次来就是带你婶子走的,俺们挖矿赚了点钱,外头买了地。”胖叔开着拖拉机。


    胖婶抓着他的手,“要不,你跟着俺们去吧?俺们家铁娃也大了,你就跟他去城里,铁娃人憨,你脑袋灵光,他不会被骗。”


    “好。”莫之阳反握住他的手,胖婶,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你都把我当成你的孩子看待。


    长孙无极被西谨强行带回去,整整昏迷了两天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之后满脑子都是莫之阳他最后的那一句道长。


    但现在魂魄还没彻底融合,只能先暂时打坐闭关。


    莫之阳跟胖婶回家之后,就看到那个叫做铁娃的男孩,大概也才二十一岁,没读过书,但人壮实。


    跟胖叔下矿回来之后,一直喊着要去城里看看,但胖婶怕他被骗一直不肯,但铁娃闹不吃饭,胖婶也没办法,就打算让莫之阳带人一起去。


    待了几天,胖婶塞了十几块钱就让胖叔开拖拉机把人送进城。


    “小阳,你名字好听你也帮我取个呗,铁娃听起来就不好听。”铁娃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身上穿着胖婶给他做的新衣服。


    是,铁娃确实听起来不太正常。


    “胖叔姓徐,你就叫做徐天?”好听好记,主要是好写,莫之阳有预感,将来一定会教他写名字,有备无患。


    “爹,以后俺就叫徐天了。”铁娃取下嘴里的狗尾巴草,冲着爹吆喝,“徐天。”


    “小孩子家家,叫啥都一样。”胖叔应和一声。


    看着路边的景色,耳边轰隆的拖拉机声,莫之阳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成就一翻事业!


    追妻火葬场是副本,主线是如何发展商业计划。


    师兄已经小半年没有出来,西谨很担心,可又怕擅自闯入,会阻碍,只能硬生生的熬,熬到冬天,过了春节之后,才听到有动静。


    “师兄!”


    推门进去之后,西谨才发现师兄已经真的变成一个有点修为的普通人,“师兄,你,你都长胡子了。”


    “是吗?”长孙无极摸摸下颚,确实摸到胡渣,“但我却如同活过来了一般。”


    “师兄,其实你变成普通人也无事,我也可陪着你过完这一世。”西谨慢慢走到蒲团边,看到师兄眼中的光彩是,突然觉得师兄变成凡人也好,这样或许就能回报自己的感情。


    分割五百多年,融合回来确实有些费劲,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长孙无极笑着,“我要去找莫之阳了。”


    “什么?”跪坐到他跟前,西谨有些难以置信,“你要去找谁?”


    “去找莫之阳,之前伤他太深,我要去找他,告诉他我爱他。”说了那些话,长孙无极觉得自己可恶,如今终于有能力全心全意的爱他,不想错过。


    曾经在他魂魄种下符咒,他就算是转生,自己也能找到。


    在西谨眼里,师兄未成大道时,是中山王,成大道之后,更是天之骄子,“师兄,那个乡下人他配吗?”


    哪怕自己不配,也该是天上的神仙,而不是这个粗鄙的乡下小人。


    “你可知为何,我寻觅那么多年,才找到他替我取回三魂?”此时的长孙无极多了几分人性,说话也柔和,“那是因为我爱他,三魂离开躯体太久,只有找到他所爱之人,才愿意回来,莫之阳就是,我与他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西谨:“不可能。”


    长孙无极执意如此,谁都拦不住。


    开放之后,不少人都做起小生意,莫之阳也带着铁娃一起,在街边做了小买卖,卖衣服,铁娃手艺好,炸的油条很香,就在隔壁卖早点。


    “看看,这是新款的牛仔裤,质量很好的。”莫之阳抖落着手上的深蓝色牛仔裤,跟一对小姐妹推销。


    莫之阳人长得白净好看,说话又好听,生意是这一条街最好的,摊前围了不少人。


    “宿主,长孙无极来了。”总算是看到追妻火葬场的前奏,系统跃跃欲试。


    假装不知道,莫之阳就跟着客户掰扯,这三月里的天气还有些冷,不多时天下居然飘下小雨,还有渐大的趋势。


    “不好,下雨了。”莫之阳赶紧收拾衣服,往脚下的蛇皮袋塞,“阿天,你赶紧把车子开到遮雨的地方。”


    塞完一个袋子,莫之阳站起来正要去抱另一大堆衣服,就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


    对视之下,都愣住了。


    “小阳,嫩认识他?”徐天过来帮忙,就发现多了一个俊俏道士。


    “不认识。”


    不认识三字刺向心头,长孙无极眼眶竟有些泛红,攥紧拳头。


    莫之阳抢回他手里的牛仔裤,看都不看他一眼,低头吩咐徐天,“快点走,晚上还要去端盘子。”


    徐天虽然疑惑,但却没有多问,“哎。”


    长孙无极呆站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雨下大整条街都没有人,只余下湿漉漉的他站在雨里,“终究是我伤他太深。”


    雨一直下到晚上,莫之阳在一家兴起的西西图澜娅餐厅兼职,晚上当服务员,铁娃就负责洗碗。


    “我可是刚刚泄露给他,我晚上要去端盘子,他一定会过来的对吧。”莫之阳穿戴好服务生的衣服,整理好黑色领结。


    “宿主,我发现他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计划之中,甚至是追妻火葬场,也是根据你的步调来的。”这算不算追妻火葬场,系统发出疑惑。


    笑嘻嘻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之阳挑眉,“我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西西图澜娅餐厅很高档,还有乐队演奏,但没什么格调,就是八十年代的样子。


    莫之阳端着满是盘子的托盘走过去,走得急,没注意到迎面过来的两个公子哥,不小心撞上两个人,瞬间盘子摔碎一地,连带着自己也朝后跌坐到地上。


    “怎么搞的,我这衣服很贵的。”一个烫头的男人扫掉衣服上沾着的面包屑。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是真的意外,莫之阳只顾着注意后边的人,“对不起对不起。”赶紧道歉,这个圈子的人都有背景的。


    “道歉就完事了?赔钱啊!”另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人俯身,就要去拽莫之阳的头发。


    “住手。”


    本来一直躲着的长孙无极,终于出现了,厉声呵住两人,赶紧上前把抱住倒在地上的人,“阳阳,你没事吧?”


    “你又是谁?”突然有人闯进来,两个人也有些生气,两个人家里都是有背景的,来玩玩,没想到被弄脏衣服还被人骂。


    哪里咽得下这口气,那个圈子里的人,都有股子痞气。


    “回去问问你爷爷,长孙无极是谁。”长孙无极抱着他,将两人呵退。


    莫之阳收拾好盘子,抱着碎瓷片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阳阳。”


    被叫住,莫之阳也只是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继续走,把盘子收拾好,起身离开。


    “阳阳。”


    最后,长孙无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


    徐天回去得比较早,莫之阳因为盘子的事情被领班留下训了一顿,到凌晨十二点才出门,但此时外边已经开始下雨。


    正当,莫之阳站在门口,望着雨帘无措时,突然一把油纸伞撑在一片天地。


    “你还想做什么?”这一次,莫之阳总算和他说话。


    长孙无极垂眸,“我只想好好的陪着你,弥补我之前的过错。”


    “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了。”推开试图帮自己打伞的男人,莫之阳一头扎进雨里。


    这雨水兜头浇下来,莫之阳后悔了:嘤嘤嘤,想藏在老色批的怀抱里,这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阳阳,你先把伞撑着。”长孙无极追出去。


    西西图澜娅餐厅门口就是大马路,猛地冲出去,迎面一辆汽车也冲过来。


    “小心!”


    我就是故意让你追妻火葬场的(八)


    在被车撞到的那一刻,长孙无极直接用法术,将车子堪堪拦住,但莫之阳还是被“吓”得跌坐到地上。


    “阳阳!”


    长孙无极将伞放到一边,赶紧去扶起地上的人,“可有伤到?”


    假装被吓到,在老色批怀里窝了三秒之后,莫之阳不得不离开这个快乐星球,猛地把人推开,“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你听到没有!”


    “阳阳。”长孙无极本来想去追,可身后一个老人的声音,阻碍了自己的脚步。


    “道长。”


    听到声音,长孙无极才回头,发现是熟人,“是你?”


    “道长,你居然入世了?”老者被两个人扶着走过来,黑色的裤脚被雨水打湿也不在意,“真的是你,我那不争气孙子说长孙无极的时候,我还以为,还以为是胡说呢。”


    此人是之前救下的一个兵,长孙无极看向阳阳离开的方向,“本座还有事,先走了。”


    “道长,道长!”


    老者没能把人喊住,就吩咐身边的人,“你去查一查,道长到底住什么地方,这位可是高人,说不定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是。”秘书点头。


    淋雨跑回去的,两个人就租在一间四合院违规搭起来的小房子,莫之阳一身湿漉漉的赶紧去洗澡,热水缓和身体温度之后,才稍微松口气。


    “你打算怎么追妻火葬场?”系统好奇,宿主玩的肯定不是普通版本,很可能是火葬场2.0。


    对此,莫之阳只是笑了笑。


    第二天起来时,莫之阳送徐天去摆摊,出门就遇到一直守候在门口的长孙无极。


    “小阳,他怎么还在这里?”徐天看到他,这一身道袍看着是昨天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莫之阳视线都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帮徐天把东西搬出去,“你自己小心点,我今天去看铺子。”


    “好嘞。”徐天一直目光落在那个道士身上,很奇怪,他一直在看小阳。


    把人送走之后,莫之阳才看向长孙无极,“这里没人,看不到你和卑贱我的说话,道长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阳阳。”心里一痛,长孙无极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我不觉得你卑贱。”


    把手从他掌心抽回来,莫之阳叹口气,“可你师弟说这话的时候,你也没有反驳,不是吗?”


    “我!”


    “之前是喜欢过道长,但现在想想也对,道长丰神俊逸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乡下人,我已经收起之前的痴心妄想,现在好好过日子也很舒坦,道长还是请回吧。”


    莫之阳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我也是真心喜欢你的。”长孙无极两步追上去,“那时我还未融合魂魄,只是对你朦胧好感,现在我有心,我可以爱你了。”


    “算了。”莫之阳转身看他,也发现他身后出现的那个人,“更适合你的出现了。”


    长孙无极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发现师弟什么时候出现的,“师弟?”


    “师兄,你居然对这个粗鄙的人说爱?”西谨站在转角处,难以置信的看着师兄,“为什么?”


    这师弟来都来了,莫之阳觉得自己不送这两位一个套餐,说不过去,“小道长说得对,我粗鄙,所以你请回吧。”


    “阳阳!”


    长孙无极不能任由他在这样误会下去,两步迈上台阶,一把从后边将人抱住,阻止他进去的脚步,“我真的爱你,你能否给我一次机会?”


    “师兄!”


    师兄是天之骄子,怎么可以在他面前做出这样卑微求爱的事情。


    突然被抱住,老色批熟悉舒服的怀抱裹挟住莫之阳,嘤嘤嘤好舒服,但为了KPI,不能被糖衣炮弹裹挟,挣脱开,“我昨天一宿没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像陌生人一样对待你,别再招惹我了。”


    说完,也不管他后边的话说什么,径直冲进院子里。


    “师兄!”见他还想去追,西谨忙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师兄,你不能和这样粗鄙的乡下人在一起。”


    “你放开,我与谁在一起,与你无关!”


    莫之阳进去之后,并没有马上走,而是躲在院子里的大水缸后边,打算看戏,那两人拉扯,看的是津津有味。


    但突然脚边好像出现什么东西,一低头,居然是房东婆婆家里的那条小黑狗。


    小黑和莫之阳对视了几秒。


    “你和它认识?”系统看不下去了。


    “你才和它认识。”没管脚边的狗,莫之阳继续看好戏。


    门口两个人还在吵,但天亮了,往来的人也多,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两人就走了。


    莫之阳确立目标:追妻火葬场,只要不理长孙无极就行,虐西谨的话,只需要让长孙无极难受,他就难受。


    虐一送一,童叟无欺。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憋着坏想宰我,还张口闭口骂我粗鄙乡下人,小白莲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到店出门,莫之阳去看商铺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离开,手上有足够的闲钱,可以去开个店,批发零售一起做,赚的更多一点。


    夜市附近看了两家店面,正选好一家,莫之阳打算交定金时,长孙无极又出现了。


    “若是聚财的话,方才那一家好些。”看风水长孙无极也会,这个铺面,只能算是平平无奇,但方才那个更好。


    再摆下一个游龙吸财之类的阵法,那必定生意红火。


    本来这更宽敞租金也一样,莫之阳都打算租这个,他这一说,瞪他一眼之后找房东去订隔壁一间。


    听他的没错,没必要跟钱过不去不是。


    “阳阳。”


    长孙无极见他在收拾东西,也跟着搭把手,帮忙整理店铺里面剩下的垃圾。


    “你别再跟着我了。”把他手上的垃圾抢过来,丢到一旁,莫之阳看到他道袍的袖子也脏了,“你能不能放过我,你这一身就好像在嘲讽我一样。”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弥补过错也好,保护你也好,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长孙无极知道当初伤他太深,甚至打骂他。


    莫之阳看着他,我只想把你从得到高人的位置上拉下来,拉到俗世里,和我一起柴米油盐。


    怔怔的看着他,长孙无极不解释也不想解释,当初斥责他不配,在师弟对他言语侮辱时,也没阻拦,甚至还一起嘲讽他,不管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原因,做了就是做了。


    不想解释,只想从此时开始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安稳渡过余生。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你真的没必要再这样。”莫之阳叹口气,眼中也有了水渍,


    救命,我终于说出这句话,小白莲心里给自己点个赞。


    长孙无极闻言,眼神黯淡下来,苦笑一下,“是啊,但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也是对他无奈,莫之阳把这里打扫好,就离开。


    到了晚上又开始下雨,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下雨很频繁,


    “他还在门口吗?”莫之阳要休息时,撩起小窗帘往外探。


    “在的,跟乞丐似的。”本来应该可怜的,但是鉴于老色批打了宿主,系统决定幸灾乐祸。


    想来想去,莫之阳还是起床拿起一把破旧的雨伞走出去,打开四合院的大门,发现他真的坐在门口,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手上的雨伞丢给他,再把门关上。


    “你可怜他?”系统疑惑。


    “不,我只是让他以为得到了,却又没得到。”希望破灭,才是最痛苦的,莫之阳说这话时,笑得灿烂。


    系统就知道,“果然是2.0。”


    当然,莫之阳那么做也有私心,长孙无极与世隔绝太久,如果真的想要作为一名普通人生活下去,又是这样特殊敏感的大环境,他一时间肯定接受不了,到时候惹出幺蛾子会很麻烦。


    如果让他把所有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用这种方法让他逐渐适应,会好一点。


    第二天莫之阳出门摆摊就看到他一脸笑意的站在门口,又是假装不认识似的,跟着徐天一起出去。


    “阳阳”长孙无极低头看向手里的伞,是阳阳昨天给的,还以为他有所和缓,开心了大半宿,原来只是可怜我。


    但可怜也好吧,也算是怜悯。


    店铺简单装修,莫之阳来来回回准备好几趟,过两天就要开业,赶紧和徐天一起把货品搬进来。


    “我来帮你。”长孙无极撩起袖子,帮他把一大袋衣服搬下来。


    徐天很奇怪:小阳不是说不认识这个道士吗?为什么他会帮忙啊。


    “阿天,你赶紧回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你要是回去,明天就没豆浆可以卖了。”他在不太方便,莫之阳知道阿天是单纯的人,复杂的事情,不要沾染。


    “好嘞,那我走了。”徐天知道这个道士会帮忙,就蹬着三轮先回去。


    穿着道士服磕磕绊绊的长孙无极,只能凭借着力气,将蛇皮袋装着的衣服一袋袋搬进去。


    “你看,他还是有点不适应。”莫之阳看屋里广袖长衫,局促的人,轻笑摇头。


    彼此的以后会很长,莫之阳真心希望老色批能安全融入这个时期。


    弯腰正要搬东西时,突然面前好几辆汽车停下来,看车牌就能吓人一跳,“你们是谁?”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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