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十四)
“嗯?”皇帝愣住。
莫之阳也傻了,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卧槽,这特么别给我诛九族吧?
“那什么,我知道你为什么咳嗽了!”只要我话题转移的够快,你们就跟不上我的节奏,莫之阳咽口水。
“啊?”
话题成功被带偏。
“是水仙花!”好的,大家好像成功忘记这件事,莫之阳继续带偏话题,“其实是这样的,水仙花它的毒大部分都在根茎,但是花粉和汁液,对于咽喉有很大的伤害的。”
开始信誓旦旦起来。
“可是接触过什么东西?”太监在一旁提醒,也顺便回想一下。
好的好的,大家顺利忘了这茬,莫之阳暗地里松口气。
殊不知,他这表情,都落在皇帝眼里,这小神医,还有两幅面孔,方才要奶凶奶凶的,如今松口气?
“饮食起居,并未有沾上花粉的地方,上次太医嘱咐过之后,就再也没有靠近这些东西。”大太监也不知怎么解释。
“那是你们的问题,关我什么事?”懒得理他,反正病症找到了,莫之阳不打算再理。
这里一群太医,一群有编制的人您不去用,非得搁我这闹腾,我一个揽私活的,知道什么。
“咳咳——”把皇帝气咳嗽了,之前还温馨嘱咐,今天直接关我什么事。
莫之阳伸手去药箱掏出一个小瓷瓶,“我把之前给的药丸子,药方给你们吧。”递给太监,“你先用蜂蜜水喂他服下。”
“多谢。”太医令起身。
皇帝还在咳嗽,但目光一直紧盯着他,饶有兴趣。
不打算理这个皇帝,莫之阳知道,老色批这一个位面忠君爱国,如果和皇帝有太大牵扯,会让他为难。
小白莲不舍得让老色批左右为男。
“朕不爱吃甜的。”想到蜂蜜水,皇帝皱起眉头,平日也是半点甜食都不沾。
“不吃甜的吃什么,吃苦吗?”傻憨玩意儿,老子好心给你治病,你还不吃这个不吃那个,莫之阳白了他一眼。
皇帝:?
大太监听也觉得诧异:这位小神医好勇喔。
莫之阳起身,和几位太医下去商量药方,不过皇帝就着蜂蜜水吃下这药之后,舒服多了,咳嗽缓解不少。
因为忌讳,所以岑遇行一直在外殿候着没有进去里面。
这时候,陈贵妃和她妹妹过来,也是听闻陛下突然咳嗽,特地来看看,毕竟陛下这两日都在永寿宫。
“咦,是王爷!”陈楚灵跟着姐姐过来,在外殿就看见朝思暮想的男子,一时间没控制住,轻呼出声。
“嗯?”岑遇行转头,看到是陈贵妃和她妹妹,眉头皱起来,又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更不喜。
这个陈贵妃,一直想将妹妹嫁给自己,陛下也有意撮合,只是自己不愿意罢了,如今看到这对姊妹,有些厌烦。
“王爷千秋。”陈楚灵快步上来,俯身请安,“那么晚,王爷怎么进宫来了?”
“陛下龙体有恙,正好莫神医替陛下诊治过,有效果,就带他进来一同看看。”看在陈贵妃的面子上,岑遇行没有给她难堪。
在殿内和太医商量完药方,莫之阳总算有空探头去看外边静候的人,这一看,差点气吐。
好家伙,就开始搞其他人了?
“王爷,真是有缘呢。”陈楚灵嘴上说着,手就要伸过去。
吓得岑遇行赶紧后退一步,“男女授受不亲,万万不可。”
“王爷,本宫这妹妹,一直十分仰慕王爷,今日也是有缘。”陈贵妃用绣帕捂着嘴轻笑。
“贵妃娘娘,如今陛下龙体有恙,娘娘不该先关心陛下的身体,怎么来这里跟本王言语?”真是不知所谓,岑遇行瞥一眼内殿。
听到这句话,陈贵妃脸色稍变,“本宫先进去了。”皇后省亲去了,趁此机会,稳固地位才是。
“见过贵妃娘娘。”大太监端着碗下去。
“陛下。”陈贵妃一脸焦急,坐到床边,“陛下,可有哪里不舒服?”
方才皇帝好觉得好好的,可她一坐下,不知为何突然又开始咳嗽起来,“咳咳——”
“又咳嗽?”莫之阳一听就不对劲,看向太医令。
太医令大约知道他什么意思,主动上前为皇帝把脉,但刚走上去却闻到一个香味,偏头看向陈贵妃,“水仙花香味?”
“咳咳——小神医不是说,咳咳——朕是因着水仙花香味才”皇帝冷下脸,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贵妃。
“陛下,什么水仙花?”陈贵妃吓得花容失色,绣帕紧紧捏着。
太医令先将贵妃请开,离陛下远一点,才细细询问,“娘娘,最近可用了什么香粉胭脂,有水仙花粉的?”
“不知道啊。”陈贵妃看起来有点蠢蠢的,一直不停朝着龙床张望,“只是用了于昭仪送来的香粉,陛下还说好闻。”
太医令了然,“娘娘,这香粉能否给臣瞧瞧?”
“本宫让宫女回去取。”陈贵妃转头,眼神示意跟在身后的宫女。
莫之阳一直没说话,表面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实则心里给陈贵妃鼓掌:演得不错啊,那么大的一个锅,就丢给其他人了。
“什么?”系统智商突然不管用。
“这香粉可能是那个什么于昭仪送来的,但这个陈贵妃也不简单,将计就计让皇帝知道这东西是于昭仪送来的,而她只是一个被蠢蠢利用的傻贵妃而已。”莫之阳看破计谋。
系统很意外,“为什么那么说?”
“她身上的香味太浓了,寻常香粉根本不可能用那么多,她是故意引起注意的,你等着看,等一下那贵妃,就会去找于昭仪算账,坐实贵妃是蠢货被利用的事实。”大晚上,在身上凃那么多香粉,莫之阳摇摇头:这个贵妃,可能走的是蠢路线,大智若愚啊。
等宫女拿来那香粉,几个太医围起来查看,确定里面有水仙花花粉,这东西,虽说是陈贵妃用的,但是于昭仪送的,都是宠妃,还是陛下自己定夺。
身上有花粉,陈贵妃不便再留,先回去把这一身香味洗干净,可她妹妹却没走,还在外殿缠着岑遇行。
“老色批被人烦着呢。”系统对宫斗剧本没什么兴趣,“他要被抢走了。”
“花无百样红,仙与鸡不同。”莫之阳冷笑。
老子曾经差点修过仙的,虽然被垃圾徒弟拉入魔界,就凭她,也有本事和我抢?
“天晚了,就让子树和神医在宫中住下,咳咳——”皇帝嘱咐完奴才,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花粉之事,明日再处置。
太监领命,“喏。”
“王爷,听闻王爷最近身体抱恙,如何?可有好转?”陈楚灵缠在他身边,娇声细语的。
本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到岑遇行耳朵里,只觉得烦躁,“已经无大碍。”
“那就好,我还想着过几日去王府看看王爷,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王爷也开口无妨。”陈楚灵一脸娇羞,还想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这时候,莫之阳正好出来,看到两人这般,低下头,“要回去了。”
“阳阳。”岑遇行赶紧抛下那女子,走到他跟前,“累了吗?”
“这位,便是替王爷诊治的莫神医吧?”陈楚灵也跟着上前,笑语盈盈,“多亏了莫神医,王爷的身体才好转,该好好答谢才是。”
这话,听起来真正宫啊。
“医者仁心,应该的。”莫之阳轻轻摇头,还是不去看他。
“王爷。”大太监出来,拱手行礼,“陛下嘱咐,让王爷和莫神医在宫中住一晚,明日再出宫,奴才已经吩咐宫人,将鞠淑阁收拾出来。”
“王爷也住一晚?我也住一晚呢。”陈楚灵捂着嘴笑起来。
“劳烦公公先带本王和莫神医去鞠淑阁吧。”岑遇行想快点和阳阳独处,这里太碍事了。
大太监疑惑,王爷好急,“喏。”
陈楚灵本来想跟着的,但被止住,说是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把人打发走。
小太监提着宫灯在前面带路,两个人在后边跟着。
莫之阳一手提着药箱,低着头故意走得慢慢的,和他拉开距离,可岑遇行也故意走慢,两个人脚步相当。
“你!”
下一秒莫之阳惊呼出声,手已经被他牢牢攥紧,怎么扯都扯不回,只能愤恨的用微红的眼睛瞪他一眼。
岑遇行不惧,只是轻轻一笑,就把人牵得紧紧的,不想放开。
前面带路的小太监听到动静,只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就收回来,有些事情,奴才是不能知道的。
带路到西北角的鞠淑阁,里面有安排伺候的宫人,小太监将两人引进房中,就躬身退下。
“这里该有另一间房的,我去其他房间。”两个人在一起,有点别扭,莫之阳想逃走。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岑遇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语气有些委屈,“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莫之阳想扯回手,“王爷,你别这样。”不对,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
这屋里就只有两个人,这样好的机会,岑遇行怎么会错过。
“阳阳,我只是想喜欢你,可我有什么资格呢?你一直以为我中意的是你师兄,从不听我解释。”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十五)
谢谢,有被茶到,就算是正人君子的人设,也没办法逃脱绿茶的设定吗?
莫之阳心里翻个白眼。
“阳阳,你能否听到我说的话。”岑遇行猛地把人拽过来,牢牢的揽进怀里,把他的头,强势的按靠在胸膛上。
“阳阳。”
被这一声叫的晃了神,突然,莫之阳回神过来,一把将人推开,“不是的,不是的!”后退两步,“师兄喜欢你,你是师兄的。”
“我是你的!”
没有给他任何逃离的机会,岑遇行一把将人重新揽入怀里,“我只是你的,你忘了吗?你叫过我阿行。”
娇娇赖赖的,像是牛乳酪。
“阿行?”似乎被这句话触动了,莫之阳垂眸,反抗的力气也小了不少。
岑遇行放缓声调,像是哄小孩的语气,把人搂紧,“你忘了吗?我是你的阿行啊,你不喜欢阿行吗?”
“可是”莫之阳还有犹疑,”可你也是岑遇行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我是岑遇行。”岑遇行把人松开,牵着他走到桌边的烛台,把蜡烛吹熄一根,“我是在光里,是岑遇行,是肩挑天下苍生百姓的大将军。”
莫之阳被他牵着,看着他将蜡烛一根根吹熄。
最后,屋内又是一片黑暗。
“暗里,我就是你的阿行,是你一个人的阿行,阳阳,你在叫一声阿行好不好?我想听。”岑遇行微微弯腰,用右手捂住他的眼睛,哑着嗓音恳求。
“阿”莫之阳眨巴着眼睛,用浓密的睫毛去撩拨他的手心。
“你知道的,阿行心悦你,只是我嘴笨,不知怎么开口才能叫你欢喜。”岑遇行左手牵起他的右手,按在胸口。
“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跟你说喜欢二字,你才会欢喜。”
莫之阳被撩的脸红,心上逞能:得了吧,您还嘴笨?要不是我了解你,只怕要被你这张嘴拐去卖掉。
“我,我不知道。”莫之阳轻轻摇头。
“那我以后日日夜夜,我们一句一句试,一辈子那么长,总会试到一句你喜欢的。”果然,阳阳单纯可爱,好哄得很。
岑遇行不由得感慨:可真好骗。
原来正人君子说情话,也能那么撩。
“阿行,阳阳好想你。”或许是黑暗壮胆,莫之阳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眷恋的蹭蹭他的胸口。
“阿行也很想阳阳,只是你不肯叫我。”岑遇行回抱住他,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笑得像只老狐狸:只要让阳阳不走,有的是办法把他的心拿捏住,果然,阳阳可爱又好哄,像是小孩子。
莫之阳靠在他的怀里:哎呀呀,配合一下老色批吧,可怜巴巴的也怪惨的。
“阿行。”莫之阳轻轻又喊了一声。
抱紧怀里的人,岑遇行温声回应,“你的阿行在的。”
今晚,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到温珂陵。
歇一晚上之后,莫之阳翻个身,腰就被一双手搭上,吓得睁开眼睛就对上岑遇行的眼眸。
“咦?”
岑遇行正侧躺着,手撑着头正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莫之阳差点没忍住给他一拳:大早上的,吓不吓人。
“我中意你,阳阳。”岑遇行张口就是情话。
这大早上的就那么甜,蜜糖似的情话,勾红莫之阳的脸颊,“我,我起来了。”
“嗯。”岑遇行也跟着起身。
宫人进来伺候洗漱,用膳之后,就要去见皇帝。
两个人被昨天的小太监领着回去。
“陛下身体可还好点?”岑遇行还担心这茬。
“回王爷的话,陛下用过药之后,哮症好多了,起来精神也不错,昨晚睡得也舒服。”小太监一一应答。
岑遇行心放下,“那就好。”
莫之阳低头走着,一言不发。
手突然被牵住,莫之阳吓得抬起头,一眼撞进他的眸子里,想把手抽回来,却没有得逞。
“陛下龙体无恙,实乃大幸。”岑遇行一边跟太监说话,一边牵着小神医的手,捏得紧紧的。
“是。”太监不敢往后看。
两人去寝殿门口候着没多久,皇帝就下朝回来。
“子树。”皇帝吩咐太监带人去西暖阁一起用膳,先去卸了这一身繁复的龙袍。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莫之阳拘谨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满满的美食,不能动岂不是很折磨人。
其实,岑遇行不太想回去,若是回去,只怕温珂陵会发怒,但不回去也不好,“用完早膳。”
“哦。”莫之阳为防止自己忍不住开吃,低下头,但是真的好香,皇帝还来不来啊,饿死人了。
岑遇行只是低着头看他,最后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额头,“阳阳。”
吓得莫之阳捂住被亲到的地方,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下一秒又低下头:不能看,想吃。
皇帝好不容易过来,见两人相处融洽,倒是很奇怪,今日子树一扫之前的疲惫之态,十分欢喜啊。
“参见陛下。”
“坐吧。”皇帝让两人别拘谨,坐下用早膳。
莫之阳悄悄瞥了一眼皇帝,他已经端碗,他吃自己就能吃了,赶紧也跟着端起碗来,一口把碗里都豆浆喝净。
那两个人在说话,好像说的是陈丞相的事儿,莫之阳埋头干饭,管那么多干什么,自己一个医生而已。
“确实如此。”皇帝听子树说完,连连点头正想去夹乳牛香芋卷,结果一盘全都空了,“嗯?”
再扫一遍长桌子,盘子差不多都扫光了啊。
“陛下。”大太监夹来一个奶香馒头,这还是虎口夺食抢过来的。
吃饱的莫之阳端起碗,把豆浆喝完,才发现皇帝在看着自己,阿西吧,吃得太多被发现了。
“小神医,好胃口啊。”皇帝忍不住诧异:今日御膳准备的是三个人的量,结果他一个人吃得刚刚好。
这到底是吃得太多,还是准备的太少。
被他这一说,莫之阳羞得头恨不得埋到桌子下:救命,好尴尬啊,病都是老子看的,你怎么还吝啬这点早餐。
“陛下,阳阳胃口一直很大。”岑遇行察觉到他的窘迫,主动替他解围。
“嗯。”皇帝也没当回事,点点头,让大太监再去准备些。
莫之阳吃饱了,就开始无聊,另外两个人在说话,就低头开始玩手指:好无聊,到底要听他们说到什么时候。
细心的岑遇行发现他的情绪,桌子下悄悄的伸出手,一把握住阳阳的手,面上不显,继续和陛下说话。
这下,莫之阳就从玩手指,变成玩他的手指,他手很大,而且有很厚的茧子,手感粗粒,每次摸过腰间的时候,都能引起战栗。
“此事,要上心。”皇帝总算是吃饱了。
也知道他劳累,没有再留人,让两人回去。
莫之阳到王府前,却不敢再进去,只是站在门口踌躇。
“怎的?”
看他踌躇,岑遇行大约也明白,“你先回去休息,我有事与你师兄说。”
“可是”莫之阳摇头,“我不困,我想去见见师兄。”
“你怎么见?”岑遇行轻笑,“你放心阳阳,不会有事的。”
在阳阳心里,自己比不过他的师兄,只怕到时候温珂陵三言两语,阳阳又要犹豫回去,那自己的种种努力都白费了。
“我能不能在门口,就在门口。”莫之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呜呜呜,老子想看戏,想看温珂陵怎么暴跳如雷,怎么气急败坏。
这多使人快乐啊。
“好吧。”岑遇行应下,这才带着阳阳进去。
温珂陵昨夜已经等了一夜,就昨天那样子,肯定是发生什么,该死的莫之阳,是不是说了什么。
这一晚上急的团团转。
“温医师。”
听到声,温珂陵才抬起头来,看到遇行迈步进来,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遇行,你怎么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医师。”客套的将他的手拉开,岑遇行转身去把花厅的门关上,不想让阳阳看到。
“温医师?”这称呼怎么变回之前那样了,温珂陵之前磨了好久,才让他叫自己阿陵,怎么如今打回原形。
岑遇行重复一声,“温医师,我有事与你说。”
屋里好像没什么事情啊,莫之阳偷偷趴在门板上,想要听点什么东西,可好像什么都没有啊。
难道,两个人很和平的解决这件事?但就温珂陵的尿性,肯定闹得很大,怎么可能安静如鸡。
嘤嘤嘤,想看戏吃瓜,你们吵起来啊。
“呵,你说。”从那一句温医师开始,温珂陵就察觉到不妥,大约这件事也和师弟有关,该死的,当初就不应该让他来。
就应该让他老死在药谷里,陪着便宜师父一起入土。
“我中意莫神医。”岑遇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跟他说这件事,虽然这样不好,终于能对他宣之于口。
我要跟全天下的人说:我岑遇行就是中意莫之阳。
“仓啷~”
屋里响起瓷片落地的清脆声音,莫之阳耳朵紧紧贴着门板,“好像要炸要开始了,看戏看戏。”
系统:花生瓜子大杏仁,鸡爪鸡翅快乐水,一起吃瓜。
“岑遇行,你!”
“啪~”
听到里面啪的一声,莫之阳不淡定了:卧槽,他打我男人,不行我要进去揍他!
“砰~”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十六)
门突然被撞开,屋里的两个人目光被吸引。
“阳阳。”
听到他说那一句阳阳,温珂陵就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不对劲,“你叫他阳阳,却喊我温医师?”
啊这?来都来了,还是演一场吧。
“师兄,对不起。”被抓包的莫之阳,满脸都是愧疚,颤着手想去拉他的袖角。
这时候,温珂陵根本不想顾念所谓的同门情意,一把拍掉他的手,“莫之阳,你有脸说这一句对不起吗?我是你师兄,你居然抢走我的男人!”
莫之阳像是被戳中心里最不堪的地方,垂下头,已经无力反驳。
“温医师。”岑遇行怕他再几句,阳阳原本已经动摇的心再硬起来,一把将人护在身后,“温医师,此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如今这对狗男男,居然还有脸和自己说清楚?
“呵,可笑。”温珂陵气极反笑。
“我一直是中意的你师弟的,此事我想温医师也有所察觉,但我们一直发乎情止乎礼只是那一夜,你带阳阳去闻香楼,我闻讯赶去,你走了,我想带走他,结果他喝醉了,我们”
岑遇行后边的话,不言而喻。
“呵,可笑。”温珂陵没想到,自己日防夜防,最后还是让莫之阳勾搭上岑遇行,转头去看躲在他身后的师弟,“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莫之阳:“我”
终于还是把炮口转移到我这里了,这家伙是要用师兄的威仪和情谊逼自己放手,这温珂陵也聪明,知道岑遇行不会轻易放弃。
“阳阳!”岑遇行怕他动摇,直接打断温珂陵的话,护犊子似的把人挡在身后,“从一开始就是我恬不知耻的想要和阳阳在一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他无关。”
那可不,白莲花可是干干净净的,我是无辜的。
“岑遇行!”温珂陵知道他是什么人,或许确实是他主动,但莫之阳没有撩拨,那是不可能的,“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们之间,只能算是救命之恩,我从未对你有过情爱,至于感情,更是无稽之谈。”生怕阳阳误会,岑遇行赶紧解释,“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金银财帛,荣华富贵,甚至于高官厚禄,我都愿意给你,只是这颗心这份情,给不了。”
莫之阳躲在他背后,一直配合的偷偷抽泣,听到这话,觉得要亏了:等等,是我救了你,你给钱也应该给我啊。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现在的修罗场?”系统看不下去了。
“可是我喜欢你的是你啊,遇行,你知不知道,我多喜欢你?”温珂陵不明白,明明两个人认识的更早,为什么便宜莫之阳那个贱人。
岑遇行摇头:“感情之事,没有先来后到之说。”
“我只问你,这莫之阳哪里好?他到底哪点好,让你这样喜欢他,甚至把我抛弃。”阴毒的眼神刮着莫之阳,温珂陵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之前,虽然察觉出遇行对莫之阳有意,但没想到已经暗地里发展到这一步,该死,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他滚。
“我没有抛弃你。”怎么他还是如此顽固不化,岑遇行叹气,“你我从未在一起过,既然如此,也从未有过抛弃之说,温医师,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没有阳阳,我依旧不喜欢你,情爱之事,不可勉强。”
温珂陵听到这句话,理智彻底丧失,突然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究竟哪里不好,你为何不喜欢我?”
“温医师哪里都好,只是我配不上你。”岑遇行绝情的把手抽回来,“温医师,这天涯何处无芳草。”
“那莫之阳也可以重新找一个不是吗?”知道,这口子不可能从他身上撕开,温珂陵冷笑,“莫之阳,你忘了你的阿行了吗?你不是说喜欢他,要替他赎身,两个人回药谷过日子,怎么如今就和王爷搅合在一起。”
“我就是阿行,阿行就是我。”岑遇行出言解释,“是我骗了阳阳,这些日子一直以阿行的身份与他欢好,他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是无辜的,为什么这一切看起来都是自己和岑遇行的错,为什么他可以独善其身,到现在还是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
温珂陵发了疯,突然冲过去,一把拽出莫之阳,“我是你师兄,你为什么要跟我抢男人,我是你师兄,你为什么要和我抢,为什么!”
“师兄,师兄我不是故意的。”莫之阳被他拽出去,也没有反抗,哽咽着道歉,“都是我的错,可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王爷是阿行,呜呜呜”
系统哽住:宿主你好白莲啊。
发疯似的,温珂陵把莫之阳一把推倒,“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你从小到大都跟我抢,师父对你也是比我好,什么东西都教给你,到现在你还要跟我抢男人。”
“唔~”
被这一推,其实也没多大力气,但莫之阳故意朝后一倒,整个人都撞到身后的桌子上,闷哼一声。
教科书式应对修罗场,这个时候,白莲花一定要受点伤,这样抵消攻略对象的愧疚,也能激起他的恨意。
“阳阳!”
果然,岑遇行一步跨过去,将温珂陵拉开,“阳阳,你没事吧?”弯腰把人半抱着扶起来,“有没有伤到。”
“没有,我没事,师兄这样对我是应该的。”莫之阳轻轻摇头,手紧紧的攥住他的袖角,垂眸哽咽道:“要不,我们就算了。”
“不行!”最怕的就是这样,岑遇行一把将人揽入怀里,“你怎么可以没有阿行?阿行也不能没有你。”
“呜呜呜,可是师兄”莫之阳脸埋在他的胸口,一副善解人意白莲花的模样。
温珂陵气得攥紧拳头,“够了!”凭什么我的求而不得的感情是你施舍来的,“莫之阳,你不知廉耻,居然抢了你师兄的男人,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我!”莫之阳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好,好个屁,小时候你还嫉妒原主比你有天赋,悄悄把人推进水里,要不是师父来的及时,早就淹死了。
可岑遇行不让,两只手捂住阳阳的耳朵,“别听,都交给我。”
这对狗男男,他们怎么敢在自己面前这样亲昵。
“你们放开!”温珂陵冲上去,一般扯过岑遇行,想把两人拉开。
此时的温珂陵,如泼妇一般,这也是莫之阳想看到的,若是他温声细语的祝福,反而会让岑遇行更愧疚。
如今,他这样后路算是断了。
“你够了。”岑遇行收不住手,一把将人推开,“温医师,这里是王府,是本王的王府,你如今这般胡闹,成何体统。”
“我胡闹?如今成了我胡闹?”温珂陵看向被保护的好好的莫之阳,冷笑一声,“是啊,是我胡闹。”
突然转身冲出门去。
“温医师!”这一下跑出去,让岑遇行皱起眉,还是叫年成跟着去看看。
有点担心老色批追出去,莫之阳眼睛一闭,装做晕过去,这个时候不晕,太浪费了。
“阳阳,阳阳!”
他这一晕,岑遇行什么都忘了,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年成,快去请大夫。”
跑出去没多久,温珂陵一回头,发现他根本没有追出来,气得咬牙切齿,“莫之阳,你好大的胆子。”
跑出来是想把岑遇行引出来,两个人说话可以会好一点,只要莫之阳在那里,遇行肯定会先顾着他的。
可没想到,遇行居然没有追出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此时的岑遇行,只顾着怀里的阳阳,哪里有心思去管他。
“大夫,如何?”岑遇行紧张得不行,就坐在床边拉着阳阳的手,焦急的询问大夫情况。
“大约是气急攻心吧。”这脉象十分康健,应该是吃嘛嘛香才对,也不知为何会晕倒,但大夫也没多说什么,“稍稍休息一下便可。”
“那就好。”岑遇行松口气,本打算一个人解决这件事,没想到最后还是连累阳阳了。
王府都因为莫神医晕倒忙的团团转根本没想到还有个温医师。
岑遇行看着床上的人,此时他呼吸平和,看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终是我没能护住你,叫你伤心。”
床上的人,是真的睡过去。
装晕没多久,莫之阳就无聊的睡着了,丝毫不知道发生什么。
“唔~”
睡得舒坦,莫之阳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就发现他还在床边坐着,有点饿想吃饭,但突然想起来还没下班,要演戏,“阿行,阿行师兄呢?”
“他”岑遇行失语,摇摇头,“阳阳你先休息,你方才晕倒了,别想太多。”
“不行的,师兄他跑出去要是出事怎么办?”莫之阳急的掀开被子想下床去找人,脚刚踩到地面,就装作摇摇欲坠的又要晕倒的样子。
生怕他再晕过去,岑遇行连忙扶住他,“阳阳,你先听我说,没事的,你放心。”
这里信誓旦旦的保证,年成就跑进来,来不及行礼,“王爷,王爷不好了!”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十七)
听到年成这话,莫之阳心里一咯噔:别是死了吧,死了就不好玩了啊。
“怎么了?”赶紧一把将人抱住,岑遇行转头问年成。
“温医师,此时正在葳蕤阁中寻死觅活呢。”年成低下头,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
莫之阳撑着想站起来,可脚一软最后还是跌坐到他的怀里,“我要去找师兄,我一定要去找师兄,师兄会出事的。”
“阳阳,我去就好了,你刚醒过来不能去。”岑遇行尝试把人按回床上。
可莫之阳抵死不从,生气的想要把人推开,“不行,师兄都是因为我才会这样的,我要去看他。”
你要是去了,你还以为是他救的你,有救命之恩的这份感激之情在,说不定会被吃豆i腐,老子不允许。
岑遇行则害怕阳阳去了之后,被他的师兄三言两语的就说得放弃自己。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决定一起去看看闹事的那一位。
“你们都走开,走开!”
房间里,温珂陵半疯癫的拿着剪刀到处挥舞,不想让任何人靠近自己,“让岑遇行来跟我说话。”
“温医师。”
岑遇行半抱着莫之阳出现在门口,看到房中发疯的人,有点无奈,“温医师。”
“师兄。”莫之阳攥紧岑遇行的手,看起来是虚弱到撑不住身体,实则在炫耀,就是要逼他。
没想到居然是两个人一起来的,温珂陵的算盘没打响,本来是打算逼遇行过来,再装可怜和他谈旧情,说不定能有一丝机会。
可没想到,莫之阳也跟着来了。
“师兄,你剪刀放下好不好,我依你我都依你。”本来应该让攻说出的话,让莫之阳先开了口。
走攻的路,让攻去走受的路。
“不行,阳阳你不能这样。”岑遇行怕他不要自己,一时间有些紧张,攥紧他的手不肯松开。
走受的路,让受去走攻的路。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遇行,明明是我先爱上你的,你为什么要喜欢莫之阳?”大约又被两个人气到,温珂陵举着剪子,突然朝自己刺下去。
就在这时候,岑遇行猛地把人护到身后,抬脚踹掉他手上的剪刀:若是阳阳看到他伤害自己,一定会心软的。
手上的剪刀被踹掉,温珂陵还有后招,一口鲜血吐出来,直直的朝地上软倒下去。
“师兄!”莫之阳猛地把人推开,两步冲过去,不顾自己的身体抱起地上的人,“师兄,我错了你说什么都行,都依你,你不要出事。”
“阳阳!”岑遇行拳头攥紧,有点生气,为什么阳阳要那么在意他的师兄,甚至为他愿意放弃自己。
这波操作,看到学子们恍然:按照以往的套路,肯定是攻劝说,受吃醋不肯,然后攻受矛盾激化师兄有机可乘,原来还能这样搞?走攻的路,让攻无路可走。
大佬就是大佬,一开口,老白莲花了。
岑遇行抱起一旁痛哭的阳阳,然后吩咐年成把人扛到床上去,都懒得碰他,居然用生命威胁阳阳,实在是太过分了。
“师兄,你不要出事。”莫之阳一边哽咽着,一边给师兄祛毒,“只要你好好的,都依你。”
好家伙,真的是豁出去了,给自己下毒然后赚取同情,也是狠人。
所幸这毒没什么特殊,莫之阳喂他吃下解药之后,又给他吃了一丸特殊的药,能让人动弹不得开不了口睁不开眼,可又能听到别人说话。
“师兄,你好好休息。”莫之阳贴心的给他盖上被子,看到他眼皮在动,就知道他醒了。
“如何?”岑遇行拐过屏风进来。
莫之阳抓紧师兄的手,摇摇头,自责道:“我未曾想,师兄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都是我的错。”
“师兄可能只是一时想岔了,你别想太多。”走过去坐到他身侧,岑遇行握紧他的手,“他如今无事便好。”
有些退却,莫之阳想把手抽回来,“可是,若是师兄再这样下去,只怕还是会出事的,阿行我们”
“阳阳!”打断他的话,岑遇行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阳阳,你该知道的,哪怕我不与你在一起,也不会与你师兄在一起,我对他是感激之情,你说是再说这种话,只怕我心要疼死了。”
莫之阳垂眸,也不知怎么回答,纠结着拿不定主意。
“其实也是我不对,我以为你师兄不会介意的,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师兄弟争吵,可我爱你是真的啊,你不能因为他,便将我抛弃。”
岑遇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只被抛弃的大狗狗。
Emmm,好茶,莫之阳拳头硬了。
“唉,我知道了。”假装上当,莫之阳叹口气,算是妥协。
闻言,岑遇行欢喜,掰起他的下巴亲下去,亲完之后,才把人搂进怀里,“我一直将你师兄当做好友兄弟,只是没想到会让他误会,都是我不好。”
淦,太茶了,莫之阳无言以对。
床上躺着的温珂陵,能听到全程直播,但就是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只能心里暗骂这一对狗男人。
莫之阳能感受到温珂陵的手力气加重,忍不住扬起嘴角:就问你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岑遇行没有那么闲,前天和皇帝商量的事情,还得去办妥当,莫之阳就在葳蕤阁照顾师兄。
“师兄,喝粥吧。”
搅动着热乎乎的肉粥,莫之阳坐到床边,苍白着小脸还在照顾他。
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师兄弟情深,师弟身残志坚的还在照顾师兄。
哪知温珂陵恨死这位师弟,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甚至抬手把他手上的粥扫掉,“你给我滚。”
“师兄!”莫之阳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乖顺的蹲下来收拾狼狈。
任谁看了不说一句:真白莲啊。
陈家不懂事,多次触犯皇家利益,皇帝不想忍,就派岑遇行暗中行事,想要将抓住他的把柄,将陈家一网打尽。
反正不管师兄如何恶语相向,如何叱骂,莫之阳都没有还嘴。
年成看了都心疼,明明是王爷把人家师弟搞到手,最后,害得人家师兄弟反目成仇,师弟还被师兄这样欺负。
要说这个温医师,是真的不要脸,王爷明明不喜欢他,却还这样。
“莫神医,还是我去送饭吧。”王爷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年成就奉命看好这两位,看到莫神医被这样欺负,都不忍心。
“不,我想补偿师兄。”莫之阳推开他要帮忙提食盒的手,“都是我的错。”
年成感慨,莫神医好可怜,“莫神医,其实您进去送,他也未必想吃。”
“我知道,但师兄身体不好,一直不吃东西也不好。”莫神医叹口气,转身进屋里。
果不其然,没多久屋里就传出来叱骂和摔东西的声音。
年成叹气:莫神医好惨,被王爷骗到手,吃干抹净之后,还要面对师兄的责骂,明明都不是他的错啊。
又默默的收拾完东西,莫之阳离开屋子。
“岑遇行不在,你为什么还要演戏?”系统看不懂,宿主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找罪受的人,怎么去他面前找不痛快。
“温珂陵不会放过我的。”莫之阳太明白,对他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入夜,岑遇行才匆匆拿着一卷密卷回来,先藏到书房里,原本想去找阳阳,但不知为何,却又先去找温珂陵。
此时又下起淅沥的春雨。
“遇行。”温珂陵到现在还没睡,就是等他来,“遇行,你终于回来了。”
眼看他要扑过来,岑遇行赶紧侧身子躲开,“温医师,不可如此。”
扑了个空,温珂陵心里恨,最后只能假装委屈,“遇行,你知不知道?莫之阳他怎么对我?”说着,撩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他不给我吃饭,还打骂我,叫我离你远一点,遇行你看我的手。”
“这?”看到他手臂上都是伤口,烫伤划伤什么都有,岑遇行皱起眉头,“这怎么回事?”
“是莫之阳伤的,你看都是他。”温珂陵把手举到他面前,“你看,都是他伤的我,逼我离开你,遇行,莫之阳他不是好人,真的。”
岑遇行把手推开,“阳阳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温医师。”若是他自己弄得,还可信一点。
“你为什么不信?你不在的这些天,莫之阳都不给我饭吃,还叫年成在外边看着我,遇行,你不信我吗?”温珂陵怆然落泪,哭得委屈。
受不得他这样污蔑阳阳,岑遇行转身背对着他,“你不要再胡说了,阳阳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就是他做的,是他做的遇行,你信我好吗?”温珂陵突然从后边抱住他的腰,“你信我,我也未曾骗过你,莫之阳他是个贱人,惯会做戏,你别被他骗了。”
“你放开!”被抱住,岑遇行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若是再说阳阳一句坏话, 休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两个人在屋里推搡纠缠,门却在此时被推开。
“原来,我在师兄眼里,竟是一个惯会做戏的贱人。”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十八)
莫之阳手攥成拳头,小脸惨白,眼眶晕开水汽。
年成躬身站在一边,终于知道为何王爷,大晚上把莫神医叫来,原来是为听到这一句话。
高还是王爷高,一劳永逸,让温医师说出莫神医的坏话之后,挑拨两人之间的感情,让莫神医放下对温医师的愧疚。
绝了。
“原来,原来我才是那个会演戏的贱人。”莫之阳眼眶的泪还是忍不住垂下来,死死咬住下唇,“为何如此?”
莫之阳:是啊,怎样啊?我就是会演戏
“你,你怎么来了?”看到他,温珂陵有些慌乱,但事已至此,已无回旋余地,最后还是咬牙把事情都吐出来,“本来就是如此,你讨好师父,让师父对你疼爱,却忽略我,难道不是实情吗?”
“那是因为,是因为师兄从来都不好好听课,师父教时,师兄也一直在打瞌睡,以至于此啊。”莫之阳对于这一点,不敢苟同,你要是好好学医术,真不至于这样。
“遇行,你说,你究竟是要我还是他?”温珂陵豁出去了,拽住他的手,“今天你只能选一个,别忘了是谁救了你。”
当岑遇行想要推开他时,莫之阳突然呵住两个人,“够了!”
含着泪转身冲出去。
“阳阳!”本来就没得选,岑遇行只有阳阳一个人,把人推开之后,直接冲出门去,这春雨透寒,不能出事。
“岑遇行,你走出这个门,我们就恩断义绝!”眼看着他要跑出去,温珂陵放软语气,“遇行,我也可以的。”
“除了阳阳,谁都不行。”岑遇行甚至没有回头,跟着冲进雨帘里。
跑得太急,莫之阳没注意脚下,跑出去时,被衣摆绊倒,直直的扑到地上,溅起一身泥水,可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
“啊,为什么会这样!”愤恨的锤地,全身污脏不堪,却比不过莫之阳此时的伤心。
岑遇行追上来,见他摔倒在地,韩进上前抱起他,“阳阳,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莫之阳抱紧他的脖子,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我以为师兄是真心疼爱我,我们那么多年的师兄弟感情,为什么会是这样?”
作为罪魁祸首的岑遇行,只能紧紧抱住他,“阳阳。”
“为什么,为什么!”
哭得伤心欲绝,令人动容。
“不怪你的。”岑遇行把人抱起来,终究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雨里。
看着空荡荡房间,温珂陵恨得咬牙切齿,“岑遇行,莫之阳,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被抱回房间,莫之阳眼神空洞,岑遇行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无奈,只能先让帮他换衣服,喂姜茶。
“阳阳,你好好休息。”岑遇行为他盖好被子。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莫之阳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角,“我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
其实当年成来找自己时,莫之阳就大概猜到老色批的计划,配合的演了这一出。
“阳阳,是他配不上你的好,你放宽心。”回握住他的手,岑遇行叹口气,看他如此伤心,不知此事做的是对是错。
“自从师父死后,就只有我和师兄,相依为命,我以为,师兄一直是疼爱我的,未曾想,都是我的错觉。”
说着,莫之阳难过的闭上眼睛,翻身面对墙壁,演戏归演戏,但还是想吃冰粉。
“阳阳,以后有我,以后你都有我,别去在意其他人好吗?”岑遇行攥紧他的手,在宣告这句话有多认真。
温珂陵知道,此时彼此都没有回缓的余地,也不想去缓和什么,只想要那两个人付出代价。
“贱人!”越想越气,抄起手边的烛台,狠狠的砸到地上,“都是贱人!非要去喜欢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发脾气时,耳边突然传来衣柜被推开的吱呀声,“是谁?”猛地一回头,已经看到一个黑衣人从衣柜里出来,“你是谁?”
“你想报复岑遇行吗?”男人说话了,但语句带着奇怪的口音,一听就不是中原人。
这王府向来戒备森严,不可能任由贼人闯进来,岑遇行却不知道,温珂陵紧皱眉头,“你是谁?”
“是一个可以帮你的人。”黑衣人鹰似的眼睛带着玩味之色,没想到人称贵君子的叶朝大将军,居然有着一段情事。
温珂陵闻言,冷笑,“帮我?”
“是,帮你报复岑遇行,还有你那个师弟。”黑衣人走到他跟前,微微俯身,“你不是恨他们吗?如果是我,我也肯定选你,而不是那个废物师弟。”
他一凑近,温珂陵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不适,“噢,你想怎么报复?”侧身躲开。
这个人,身形高大,看起来不似中原人。
“我只想你帮我拿到一件东西,我可以带你走,让你亲眼看着岑遇行后悔,亲眼看着他付出代价,如何?”男人直起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即将被蛊惑的猎物。
由爱生恨,最容易做出蠢事。
“好,但你必须告诉我是什么东西。”温珂陵有些心动,明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不简单,但还是动摇了。
想到岑遇行会哭着跪求自己,报复的快感,一步步侵蚀理智。
“是我的一封家书,就藏在岑遇行的书房里,里面有一些对我很重要的东西。”知道他上当,男人叹口气,“我的小语妻的行踪,就藏在那一封家书里,皇帝把我的妻子带走了,你我都是痴情人,可以互相帮助不是吗?”
“好。”
思量再三,温珂陵同意了,进出王府,不是难事。
“那好,但我还得藏在这里。”男人丢下这句话,躲回柜子里。
温珂陵根本不知道他在这里躲了多久,有这样的本事,绝对不是简单的人,但不是简单人,才能借他报复岑遇行。
昨天怀着对冰粉的执念莫之阳睡着了,第二天起来时,岑遇行已经不见,“他去哪里了?”
“皇帝好像找到陈家通敌叛国的证据,他去料理事情。”系统说句实在话,这个皇帝不简单啊。
“那挺好,老子可以去吃冰粉啦!”没有他看着,莫之阳不用装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
系统:老色批永远是妨碍你干饭的存在。
这两天王爷都不在,年成怕莫神医出事,就去照顾他,温珂陵没人看着,找个机会偷偷溜进他的书房。
刚躲进书房,门外就响起声音。
“书房已经两日未曾打扫,还要不要进去啊?”
“王爷说了,谁都不能进去,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吧。”
门口两个打扫的丫鬟说完,就去其他房间,躲在柱子后边的温珂陵松口气,开始四处搜寻起来。
听说是用马皮包着一个竹筒,里面是一封家书,应该会放的非常隐秘。
温珂陵知道,隐秘的东西,岑遇行有一个专门的暗格,他曾经当着自己的面打开过。
悄悄走到靠墙的博古架前,将第三格的青花瓷花瓶取下来,双手抵在墙上,轻轻一按,一个暗格回弹出来,“在这里。”
里面藏着一些信件,还有就是那个马匹裹着的竹筒,温珂陵取出竹筒,看到那一个玉佩,冷哼一声,“是你自己找的。”
好好的我不喜欢,偏偏去喜欢那个废物。
留了个心眼,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信件,确实是一封家书,才放心,赶紧藏好竹筒离开。
温珂陵在王府住了一年多,平日里来来往往非常自然,谁都没有注意他的行踪。
等安全回到房间之后,就把竹筒交给那个人,“你的东西。”
“哈哈哈哈!”果然是天佑我大汗,天佑我大汗啊!
男人接过竹筒,珍惜的抚摸着马皮,“你放心,我们草原男人向来说话算话,我一定会让你看到岑遇行的惨状的。”
“你说什么?”温珂陵没听懂这句话。
男人收好竹筒,也不回答他的话,直接一个手刀把人打晕,扛着他走了。
来时还好好的,走的时候男人发现这里多了不少的暗卫,虽然轻功了得,但还是被发现。
扛着人受了一箭才得以逃脱。
年成知道后暗道不好,只能赶紧去请王爷回来。
可岑遇行很忙,带兵以雷霆之势将陈家一家老小拿下,交给陛下之后,一身戎装回府之后,才听说这件事。
听闻此事后,才道一声,“糟糕,中计了!”
撇下年成匆匆赶往书房,打开暗格后,里面的竹筒已经不见,唯独还留下温珂陵当初救自己时遗落的玉佩。
“你为何要通敌叛国?”岑遇行取出那块玉佩,紧紧攥在手里,“是本王大意了。”
“怎么了?”
莫之阳是听年成说他在书房,才特地来看看。
“阳阳。”岑遇行转头看向进来的人,百般为难,“你师兄,偷走了叶朝最紧要的东西。”
“什么?”卧槽,那个温珂陵脑子有病吗?莫之阳小步跑到他跟前,“偷走了什么东西?”
岑遇行:“一封家书。”
“一封家书?”不可能,只是家书不至于让老色批这样,莫之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手上的玉佩,“这玉佩?”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十九)
“这玉佩是你师兄的。”岑遇行松开手,叹口气,“未曾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等事情。”
因为救命之恩,岑遇行查过温珂陵的底细,干净也才会任由他住在王府,未曾想他最后居然勾结外敌。
救命之恩虽一世难报,但先国后家,为他立个长生位吧。
“什么,这玉佩是我的,你怎么拿到的?”莫之阳拾起他手掌心的玉佩,端详好一会儿,“这是我不小心掉在哪里,找不到了。”
“你的玉佩!?”
震惊之后,岑遇行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颤着声音问,“阳阳,你说这是你的玉佩?”
“对啊。”莫之阳觉得,这个时候掉马比较合适,“这玉佩是我从小戴在身上的,师父捡到我时就戴着,后来,我随师父去采药,无意间救下一个满身污渍的男人,好像就不小心落在那里,后来是师兄随我一起去找,也没找到,为何在阿行手里?”
说着,还怕他不信,将玉佩举起映着日头,“你看,这里还有个莫字呢。”
果然,日头透过玉佩映射下来,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莫字。
“是你救了我?”
岑遇行攥紧他的手腕,颤声问,“是不是你救了我?在断崖下?”
“断崖下,我确实救过一个人,但那时候他浑身脏乱,我不知道是谁。”马甲脱了,呼呼,莫之阳松口气。
“那温珂陵为何说是他救了我,你救我之事,可曾告诉过谁吗?”岑遇行还是有些不明白。
莫之阳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副傻白甜的表情,攥紧玉佩,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笑容,“师兄陪我去找玉佩,他自然知道啊。”
岑遇行是聪明人,大约也猜到,是阳阳救了自己,但此事被温珂陵知道,他就冒名顶替,“该死的!”
“怎的?”莫之阳猜到他肯定是想到前因后果,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似的。
如果温珂陵真的通敌叛国,那老色批一定会因为救命之恩心里不舒服,如果发现救命恩人不是他,那他也不会那么难受。
“哈哈哈哈,原是我糊涂,是我糊涂。”岑遇行现在才想通一切,当时伤势那么重,温珂陵都能救治,如今怎么会这点毒都解不了,还要叫阳阳来呢?
莫之阳:“你怎么了?”
“是我糊涂,但缘分至此,我们依旧没有错过,阳阳。”岑遇行突然把人牢牢抱紧,“只感谢这上天,你我未曾错过。”
哪怕你我之间有谎言谜语,却依旧没有错过。
只感慨天地荒唐,荒唐到想将你我拆散。
“嗯?”莫之阳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回抱住他,“那师兄,他到底偷了什么东西?”
说到这个,岑遇行才恍然,此时不是叙情的好时候,“阳阳,这几日好好在王府之中,我需得进宫和陛下商量对策。”
“我知道了。”听话点头,莫之阳知道他肯定有大事。
但温珂陵到底偷走了什么东西,如果是一封家书的话,不可能会这样的。
“系统,你能查到,温珂陵到底偷走了什么东西吗?”莫之阳心里惴惴不安,但现有的线索太少,不知如何盘出起因。
“现今知道的,就是陈贵妃那一家子,通敌又被人举报发现,老色批最近一直在处理这件事,今天才把陈府拿下,那封家书,也是早前岑遇行派人从陈府偷出来的。”系统把知道的都说了。
“被举报?”莫之阳很意外,那个陈贵妃看起来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们这一家子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怎么会被发现。
不对劲。
但是,现在什么都帮不了,莫之阳只能待在王府,安静的等待老色批回来。
岑遇行封锁京中所有出口,但这还不够,必须跟陛下商量商量。
再见到老色批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他一脸疲态的回来,没找到师兄,也没截到人。
“阿行。”
莫之阳上去,赶紧让年成把早就准备好的粥端出来,“你赶紧吃些东西,再喝药,你已经许久没喝药了。”
“嗯。”岑遇行疲倦得眼睛都睁不开,半靠在阳阳身上,“这几日都没有合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莫之阳心疼的扶住他。
轻轻摇头,岑遇行揉揉眉心,“我先休息。”实在太累了,不太想说话。
莫之阳体贴的扶他回房,先让人吃饭再喝完药,守着他休息。
“我猜,那不是家书,可能是整个叶朝从京城到边塞的布防图。”能让老色批紧张成这样的,莫之阳猜测只有这个东西,亦或兵符。
兵符不太可能,都是在皇帝手里,陈家人偷不着,那就只有布防图。
陈家通敌叛国,将叶朝布防图送出去,但是被人发现举报,然后不对不对,这件事有漏洞。
“什么漏洞?”系统没明白。
陈家女儿都那么聪明,父亲怎么可能会笨,被人举报,是谁举报的?
有没有可能,是边塞的那群人,只是利用陈家,得到布防图之后,就把他出卖制造乱子,借此来浑水摸鱼,将布防图送出京城。
“卧槽,宿主牛逼!”系统叹为观止。
“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莫之阳皱起眉,看着熟睡的男人:该怎么提醒他,不要纠结于陈家呢。
一个囫囵觉睡到晚上,岑遇行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阳阳守在床边,“阳阳。”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你醒了。”莫之阳也只是趴一下,见他醒了,赶紧叫年成送些牛乳进来,“事情都解决了吗?”
“我可能要去边塞了。”岑遇行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他递来的牛乳,隔着瓷碗刚刚好是温的。
也怪自己,居然只以为是一封家书陈家招供才知道,布防图在马皮上。
莫之阳怔住:“嗯?”果然,偷走的就是布防图。
“你师兄伙同匈奴,偷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这件东西,会引起边塞动乱危及叶朝安危,我必须回去坐镇。”
岑遇行握住他的手,“阳阳。”
“我随你一起去吧。”反握住他的手,莫之阳恳切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身体的毒不也还没好吗?”
还是不忍心,岑遇行摇摇头,“可是,边塞风吹日晒,辛苦得很。”
“你不是说我只有阿行吗?你怎么也不要我了。”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莫之阳生怕他会离开,“我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少爷,一身医术,若是去了,还能替将士治病疗伤。”
看着他这般恳切,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岑遇行轻轻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护你周全。”
温珂陵是被震醒的,睁眼发现自己在马背上,而身后是那个男人。
“你是匈奴人,你放开我,你来我中原做什么!”被他抱在马背上,温珂陵只觉得恶心,想要挣脱,“你到底是谁。”
“我是匈奴左邪单于,汝牧。”见怀里的人还在挣扎,汝牧从后绕上来,一把掐住他的腰,“你要是再动,我就把你捆了丢下马。”
听到这话,温珂陵瞬间僵直身体,“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草原男儿都是讲信用的,我和岑遇行不共戴天,也很乐意帮你报仇,你把布防图偷出来,也算是我大匈奴的功臣,回去之后,大汗会奖励你的。”
汝牧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果然中原人就是白净,好看得很。
“布防图?那不是家书吗?”不对,温珂陵看过里面的东西,是一封家书。
“里面是家书,但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东西,是竹筒外裹着的马皮,那才是布防图。”
思及此,汝牧骄傲,不枉费自己部署三年,整整三年,说动陈家,若是灭了叶朝,可平分天下,那个老狐狸贪婪得已经不满足此时此刻位极人臣的地位。
所以动心了,还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稳住叶朝皇帝,得到布防图之后,就命死士检举陈家,只可惜那个岑遇行居然提前有了动作,将那竹筒抢走。
不过,他也不知那马皮的玄机,只是把东西先藏起来,自己偷偷溜进王府,就遇到这个男人,天佑我大匈奴,让这个男人把布防图偷出来。
“我的天爷。”
在此时,温珂陵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我成了千古罪人!”
他虽然恨岑遇行,但根本没想过会促成两个民族的大战,更没有想过会危及叶朝。
“不不不,你是我大匈奴的千古功臣!”汝牧放肆大笑,纵马奔向远方。
阳阳随军之事,还得跟陛下商讨,岑遇行一边整肃军队准备随时出发,这一日下午,就先进宫,禀告此事。
“此战危矣。”皇帝虽然已经沉稳,但此时也忧心忡忡,可见一斑,“子树,靠你了。”
大太监来上茶,就听到这句话,心中感慨:陛下与大将军王是一起长起来的好友,彼此并未有君臣之间的猜忌,真实可喜。
“陛下,臣有一事启奏陛下。”岑遇行此时有些紧张。
“但说无妨。”皇帝端起茶盏,撇去浮沫饮一口,是好茶,但此时无心再品,囫囵又喝了一口。
岑遇行手握成拳,垂眸看着面前的茶盏,“臣想带莫神医去边塞。”
“什么?!”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二十)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皇帝嘴里的茶水都喷出来,赶紧放下茶盏,用手扫去身上的水渍,“你说什么?你为何带他去?”
子树可不是什么感情用事的人,必定是有他的想法。
“一来是臣身上余毒未去,莫神医跟着也好,二来他的医术高明,也能随军当个军医。”这第三点,岑遇行红了脸,不想再说。
就看他的表情不对劲,耳尖都泛粉,皇帝疑惑,“子树,你不是一个只顾着自己的人,这军医多派几个去也就是了,怎么非得莫神医去?”
“这第三。”岑遇行去端茶杯,突兀的动作更显得有猫腻,只是把茶杯捧在手心,没有喝,“臣与阳阳已经彼此情投意合,托付终身了。”
这一溜的美人,子树看不上眼,好几次都让皇帝觉得,子树可能是不行,才至于三十岁的人,只知道行军打仗,连个枕边人都没有。
皇帝诧异铁树开花,但也没搞懂莫神医和阳阳有什么关系,“所以,阳阳是谁?和莫神医有什么关系?”
“阳阳就是莫神医啊。”岑遇行摸不着头脑,才恍然,陛下只知道阳阳姓莫,“陛下,莫神医名唤莫之阳。”
这一说,皇帝恍然,点点头原来如此,可端起茶盏又给忘了,“莫什么阳?”
近来被边塞的事情搞得头昏脑涨,记性也不太好。
“陛下,什么羊都无所谓,只是请陛下允准阳莫神医随臣一起去边塞。”岑遇行站起身,撩开袍子跪到皇帝跟前,恭敬的磕了一个响头。
难得子树这般请求一件事,又是好事,皇帝没有理由会拒绝,“既如此,那就带着吧,只是莫要感情用事。”
“是!”岑遇行喜不自胜,磕头谢恩,“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王府里,莫之阳在赶制药丸,喊年成和几个丫鬟一起,在启程前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你突然好勤奋?”系统看不懂。
莫之阳努力的切草药,“嗐,打仗肯定会有很多人受伤,边塞肯定不如京城药材那么多,那么方便,多做点药丸子说不定能多救几个人呢?”
系统挠头,“这不在你的任务范围内啊。”
“话是那么说,可当初在医院里,如果不是古医生给我交了一年的医药费,我又怎么挨到系统你来呢?我现在也算是医生,多救一个人就少一份生离死别。”
这个古医生,系统记得,是宿主绑定前的主治医师,一直对宿主非常照顾,淦,要不是沈长留和古医生长得像,他还能吃到宿主的肉?
可笑,以前宿主都是直接给那些攻略对象植入一个H模版,等醒来时就以为发生什么,主神可是非常人性化的,当宿主不愿意发生关系时,会让系统解决,
而且,本来那个时候,宿主会早死八年的,还是莫之阳让系统多撑了几年,多给他几年的快乐,虽然最后还是走了
想到这里,系统不禁落泪:我可爱的宿主,自从认识老色批一来,就纯洁不负。
说到这个,莫之阳有点怀念,“沈长留和古医生长得那么像,会不会老色批”
“阳阳!”
猛地冲进来这一句,莫之阳吓得差点刀切到自己手,转头看到小跑进来的人,突然摇头:古医生是一个极其温柔清润的人,这个憨憨有点傻,应该不是。
但,世上好人千千万,可老子就喜欢这个憨憨。
“阳阳!”岑遇行带着好消息回来,“阳阳,陛下同意了,同意你随我一起去边塞。”忍不住将人搂进怀里。
好像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欣喜传递给他。
这不是一定的吗?那么高兴做什么。
“哇,真的吗!”但莫之阳还是做出一副,听到好消息之后震惊我妈一整年的表情,忍不住垫脚亲他一口,星星眼看着他,“阿行好厉害。”
适时的给予崇拜和夸奖,男人非常吃这一套。
“我不会分开了。”让岑遇行欣喜的是这个,而不是皇帝的首肯。
莫之阳回抱住他,“不会分开的。”
“这些药丸还没做够吗?”看到这满屋子的中药,再看阳阳手上被刀勒出的红痕,“这种事情,可以叫下人做。”
知道他心疼,莫之阳又垫脚亲了他一口,“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多做点呗,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五日之后。”岑遇行轻轻为他揉开手上的红痕,“我帮你一起吧。”
事分轻重缓急,莫之阳知道,反问他,“军营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有孙副将在,都已经处置妥当,五日后即可出发。”这也是两人最后的安宁,岑遇行不想错过。
莫之阳这才放心,和他一起收拾草药。
这几日春雨连绵,身上总是湿漉漉的,以前京城很少梅雨季的,今年来得突兀。
怕湿气影响老色批身体的毒,莫之阳在屋里点上艾草,祛祛湿气,也能安眠。
“阳阳。”沐浴完回来,见他还在屋里忙,岑遇行忙拉着人到床边坐下,“你怎么一直忙个不停,累坏了怎么办?”
“只是熏熏艾草哪里会累坏。”莫之阳弯腰将手上的艾柱碾熄在脚踏上,“这几日天气不太好,你得注意点。”
岑遇行看他一弯,腰带勾出纤细的腰肢,咽口水,又暗骂自己不该如此孟浪,“知道。”但又想起那一晚,忍不住咽口水。
听到咽口水的声音,莫之阳才回头,看他满脸通红,“你是怎么了?”
“我”实在是说不出求欢的话,怕被他嫌弃,岑遇行只是目光灼灼,盯着他,仿佛要把人刻在心里。
这眼神莫之阳懂,太懂了,老色批说不出口啊~真是新鲜。
“我”岑遇行虽然嘴上说不出,但手已经揽上他的细腰,纠结一翻才试探的问,“晚春花艳,我能否赏一赏,再尝上一尝?”
“既然要赏,就别熄蜡烛了。”莫之阳装作害羞的垂下头,抓紧他的袖角。
“嗷~”岑遇行猛地把人扑倒。
莫之阳:狗?妈的,别咬脚背,狗东西恋足癖吗?
不咬脚背,你现在咬其他地方了吗?
你特么给我咬哪里?松开啊,狗东西,老子没奶的啊!
赏花是要看着,烛光下看花,越看越妙,看完之后尝一尝,再摸一摸,摸了之后,花汁横流,道不尽春意。
第二日岑遇行晨起练武回来,才看到阳阳起身,看他要爬起来,连忙上去帮忙,“阳阳。”
“嗯。”艹,真的是你越禁欲越狠,莫之阳扶着腰坐起来。
年成垂手站在一边,身后站着端水的拿方帕的一众奴才,看到莫神医如此,都没忍住,扬起嘴角。
原来王爷那么能折腾,看莫神医的腰都直不起来。
“都怪你。”
本白莲什么时候被人笑话过?莫之阳忍不住伸手拧了他手臂一下,该死都是坚实的肌肉,拧不动。
“怪我怪我。”吃干抹净心里舒坦,来个大铁锅岑遇行也背下,“先洗漱,洗漱完就用膳,饿不饿?”
岑遇行亲手伺候他洗漱穿衣,年成在一旁看得眼热:那什么,王爷您这就不对了,抢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
吃完早膳,莫之阳实在是有点困倦,就半倚在贵妃榻上,手上摘着莲子,一边交代年成熬药,几个小丫鬟在揉药丸子,再装进药瓶里,分门别类。
“莫神医,您此番去只怕不能带上奴才了。”年成还有些可惜,毕竟这一去,又不知什么年月能回来。
“带你去做什么?”边塞是要打仗的,莫之阳都没把握能不能回来。
毕竟温珂陵是主角受,受他的光环影响,不知道会怎么样,只能期望老色批的主角攻光环把他压下去。
“你怀疑温珂陵在匈奴那边?”系统疑惑。
“老色批说过,他被匈奴人带走了。”莫之阳很奇怪,微微皱起眉头,“你不知道吗?”
啥时候啊,系统没印象,“光顾着看看你演戏,忘了。”
岑遇行兴高采烈的回来,右手攥紧,好像捏着什么东西,可一进屋就看到阳阳躺在贵妃榻上,轻轻皱眉。
心里一咯噔:他怎么不高兴?那这东西还要不要给他?
“你怎么站门口?”莫之阳抬眸,就发现他站在门口却迟迟不进来,撑着上半身坐起来,“怎么了?”
岑遇行迈步进去,“没什么。”悄悄将右手藏在身后,走过去,坐到贵妃椅上,“是不是身体还难受?”
想来是昨晚不顾他的哭求,一意孤行,他也不会这样难受。
“还行。”只是有点腰酸,莫之阳坐起来,半靠到他身上,“怎么了?”右手藏东西了呢。
让我康康是什么,难道是遗嘱?遗产都给我吗。
“没什么。”岑遇行左手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的舒服些,但右手却迟迟没有拿到前面来。
“哦。”莫之阳假意虚晃一枪,“你方才去做什么了?”
“去”
就趁他回答时不注意,莫之阳突然发力将他的右手掰到面前,“拿来吧你!”还在老子面前藏东西。
“阳阳!”
岑遇行哪怕被他抓包,依旧不肯松开掌心,“阳阳,你”
“是什么?”莫之阳强硬掰开他的手掌心。
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二十一)
拗不过他,岑遇行只好慢慢放松手掌心的力道,把掌心的东西显露出来给他看。
“咦?”莫之阳很奇怪,那手里握着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一枚翠绿戒指,用一条很丑的粗细不一的红绳串起来做成项链样子,“这是何物?”
“这红配绿真是土,还有这绳子特么丑啊,你哪里弄来的丑东西,真别致”
“这是我亲手搓的红绳。”岑遇行知道自己手笨,舞刀弄枪惯了,做不得这些精细玩意儿,但又不想假手于人。
“啊这?”莫之阳突然语塞,再看老色批有点受伤的表情,卧槽,这好像不太对劲,赶紧找补回来,“其实,丑的挺别致的吧,你看看,丑帅丑帅的。”
在对上老色批可怜兮兮的眼神,好吧挽救失败,换个方法。
“我是说这翡翠戒指丑,你看看你看看,就这啊?”莫之阳松口气,反正不能是老色批搓的绳子丑。
年成都忍不住笑出声,莫神医好可爱。
“这翡翠戒指,是我娘的遗物,给未来儿媳妇的。”岑遇行没想到红配绿会丑这件事,委屈屈。
“这啊这?你等等哈,你听我给你吹。”莫之阳对绿色东西的了解,仅限于绿帽还有螺蛳粉里的空心菜,这一时间要吹,也吹不出来,“是好东西,妙啊~”
岑遇行也不说话,就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像只大狗勾。
“我丑,是我丑。”好的,莫之阳直接放弃挣扎,赶紧转移话题,“那你拿这东西来做什么?”
“来送你的,这是我娘给未来儿媳的,自然是要给你的。”岑遇行接过他手上的红绳,“只是没想到,这绳子我搓的那么丑。”
妈的,老子的东西就是老子的,翡翠戒指和你都是我的。
莫之阳背对着他,微微低下头,“丑我也爱,你给我戴上。”
为他戴上之后,岑遇行心满意足,从背后搂紧他,“阳阳放心,我定护你周全。”
五天之后,大军开拔,莫之阳带着一大箱子的药坐在马车里跟随军地行进,岑遇行他是大将军,就在前面。
莫之阳总是会悄悄的撩开帘子,偷看他一眼,再心满意足的放下。
“老色批穿铠甲还是挺帅的。”系统都夸夸,这一身正气的。
“哎呀,一般般啦。”莫之阳心满意足,好像被夸的是自己。
系统:不要脸
这一路,岑遇行都有点担心阳阳吃不消,所幸莫之阳也不是真的那种娇弱无力的白莲花,适应能力极强。
除了不能随时随地洗澡之外,没有其他的不适。
大军走了十一天,终于到了雍城关,为不扰民,所以大军在雍城关外的五十里安营扎寨,将药材都放到一个垫着木材的帐篷里。
莫之阳和老色批同住一个帐篷。
“可有何不适?”岑遇行处理完军务已经是深夜,帐篷里还亮着,“阳阳。”
“怎么了?”莫之阳把头从黄色话本里抬起头来,赶紧把话本塞进床褥下面,从床上下来给他脱甲胄,“很累吧。”
岑遇行打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习惯了。”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你可有什么不适的,不舒服的地方?”
“我也不是什么富贵公子,六岁随家里逃难,后来又被师父捡走,自小也是随他在山间丛林里采药,这又算不得什么苦。”
为他取下佩剑,放到一边,莫之阳突然想起来,“对了,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水池河之类的。”
岑遇行知道他爱干净,以前在王府都是日日沐浴的,“往西边走,有一处水池倒不错,明日带你去。”
“行。”
两人收拾收拾先睡下,第二天一早,莫之阳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帐篷外是士兵的操练声。
探手去掏昨天压在被褥下面的黄色话本,打算来一个早晨清醒套餐,“咦,我的快乐份呢?”
“被岑遇行拿走了。”系统提醒。
“不是,他拿走我的快乐份做什么?”那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淘来的,莫之阳气呼呼,那个正人君子,看那东西做什么?
就不怕变黄吗,不怕人设崩塌吗,该死的,呜呜呜!
到傍晚的时候,岑遇行总算回来了,“阳阳,我带你去水池。”
“岑遇行,你是不是从我这里顺走什么东西了?”莫之阳噘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仿佛只要他一句话,就会哭。
“没有!”
岑遇行的背挺得直直的,那不安的小眼神,一看就是说谎。
“真的?”好家伙,那眼神飘忽得都比得上女鬼了,还搁着给我说没有,但莫之阳也不打算拆穿,“那走吧。”
你拿走我这本,我还有千千万万的本。
孙副将在处理军务,就看见将军带着莫神医朝西边去,大概是去水池沐浴了,没放在心上。
夕阳尚有余,金光摇摇晃晃的躺在水面上。
“真好。”总算是看到水了,莫之阳痛哭流涕,也不管那么多,脱了衣服就下水,“嘶~”这尼玛真冷啊。
“阳阳,才初夏这水还很凉。”岑遇行说着,已经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莫之阳一回头,居然看到他在脱衣服,“你不回去?”
“不会,我也得洗洗。”岑遇行脸都快埋到锁骨了,根本不敢看他。
这家伙,嘴巴硬的很,莫之阳懒得理他,身子都浸在水里,舒服的叹口气,还没等适应水温,身后就有一个身体覆盖上来。
“阳阳,水冷我帮你捂捂。”说着,岑遇行红着脸从背后抱住他。
这家伙说是捂捂,怎么还戳人呢?
莫之阳正想说什么,就听到有吵闹声,好像有几个人往这边走,两个人脸色一白,“有人来了。”
还是岑遇行动作开,突然拦腰抱起他,直接钻进芦苇荡里,刚躲好,就看到好几个士兵也跟着过来洗澡。
隔着摇曳的芦苇,莫之阳看到他们脱衣服下水:斯哈斯哈,这胸肌腹肌肱二头肌,妈的,想吃炸鸡了。
每一个人都是行走的荷尔蒙。
这些人怎么都脱衣服,阳阳怎么还看的那么入神,该死的,狗勾吃醋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岑遇行左手捂住他的眼睛,右手揽住他的腰,凑到耳边低语。
该死的,妨碍我看靓仔。
“礼是什么?”气鼓鼓莫之阳故意刁难问他。
还以为他会整出什么大道理。
可岑遇行只是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句,“是你。”
撩的莫之阳软了腿,靠在他胸口处。
男人洗澡都很快,几个人略洗洗也就抱着脏衣服回去了。
“唔哈”
走在最后边的那一位突然听到芦苇荡有声音,停下脚步回头,“什么声音啊?”听起来还有些暧昧。
“走啦,要是让百夫长知道,那得挨罚的。”前面的人催促。
那人也没想太多,只当是错觉,跟着快步小跑追上去,“来了来了。”
匈奴那边也早就收到岑遇行大军的消息,汝牧知道他肯定会来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如今布防图在手,叶朝的兵力更是了如指掌,怎么还会怕他?
撩开一个被看守的帐篷,汝牧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岑遇行带兵来了。”
“什么!”温珂陵听到这句话,总算是得到一个好消息,被带来这里已经十余天,日日被看守,连帐篷都出不了。
“你以为他是来救你的?他是来送死的。”汝牧看到他欣喜的表情,冷笑着坐到羊皮铺着的矮椅子还上。
“岑遇行乃我也大叶朝的大将军,怎么可能会输给你?”温珂陵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满眼都是不屑,“他可不会做这种阴毒计谋,连累无辜的人。”
“你们叶朝不是一直说兵不厌诈吗?”汝牧抬头看着这个人男人,确实很美,“岑遇行只带了十万兵,可我有二十万,兵力悬殊他就是来送死的,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说到做到,我会让岑遇行死在你面前的。”
有了布防图,岑遇行一定害怕自己暗自带兵从邻安国抄险路直杀京城,大部分兵力应该还在京城保护叶朝皇帝,所以他才只带了十万人出来。
十万人,还不够我二十万匈奴塞牙缝,右邪单于想来分杯羹?做梦。
此时的温珂陵,攥紧拳头,“你!”只恨不得一拳头过去,没想到一时的冲动,却害得大叶朝如此,受匈奴逼迫。
悔不当初。
莫之阳来边塞已经一个多月了,这岑遇行一直都按兵不动,每日只操练将士,没有打仗的意思。
这就让人很奇怪了。
这一夜半夜突然下起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砸着帐篷,噼里啪啦的叫人不得安眠。
“下雨了!”岑遇行也被吵醒,睁开眼睛看向帐篷顶。
莫之也被吵醒,撑着身子坐起来,“是啊,而且还很大。”这可是来边塞之后的第一场雨,雨势凶猛。
“时机到了。”岑遇行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这句话什么意思,莫之阳还没弄明白,帐外孙副将突然来禀告,“将军,一切均已准备妥当。”
“好。”岑遇行翻身起来,将阳阳按回床上,“好生休息。”
目送他出去,莫之阳不知为何,心里又不好的预感,“系统,他”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二十二)
“请相信主角攻的实力,睡吧。”系统宽慰。
可怎么睡得下啊,打仗的事儿又不是过家家,说没事就没事,莫之阳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到天亮。
“系统,我们去准备药材,说不定会有人受伤。”天刚蒙蒙亮,莫之阳就坐不住,起身手忙脚乱的就要穿衣服。
这外袍刚套上,就听到军营里传来欢呼声。
“是不是回来了。”莫之阳一边跑一边穿好外袍,冲出帐子就看到岑遇行带着人回来了,那些人还扛着几只羊羔子。
看到他平安无事,这心总算放回肚子里。
“阳阳。”
岑遇行回来,看到他领子没翻好,身上替他整理,“怎么醒了?”
“你没事吧?”莫之阳好像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昨夜风急雨骤,能把很多味道冲刷掉,或许是心理作用,莫之阳还是担心。
“无事。”岑遇行吩咐孙副将犒赏将士,自己先带人进帐子,“我无事,昨夜趁雨势大,我们佯装去烧敌军的粮草,实则驱散他们的牛羊群,游牧民族,粮草还是少,但牛羊多,虽然不是什么大动作,但找牛羊这事儿,就够他们心烦的。”
莫之阳攥紧他的手,“无事就好。”
“放心。”岑遇行回握住他的手,“我自有办法。”
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莫之阳也稍稍放下心,总该信他的。
昨夜被夜袭,汝牧气得暴跳如雷,这该死的岑遇行,就只会搞这点小动作,好好的一个大将军,竟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脏事。
汝牧想来睚眦必报,被夜袭之后,也搞了一次偷袭,两人一来一往,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昨天被偷袭,虽然早就有准备,还是有伤亡,莫之阳怕他们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半夜就起来帮忙,和几个军医一起,为他们治伤。
“小心点。”莫之阳拔出针灸的银针,正要站起来时,头一晕差点没栽倒下去。
“宿主,你到中午都没吃饭。”系统有点不高兴,宿主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帐子里伤员都已经安置好,莫之阳扫了一眼,“差不多了。”可以安心去吃饭。
回去时,莫之阳听到帐子里岑遇行他们在说话,也就没去打搅,周围溜达溜达,“你说,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系统也不好说。
其实,莫之阳猜测会在冬天到之前结束,否则就更多麻烦,而匈奴那边也耗不起,冬天他们的马匹和食物是不够的。
溜达一圈回来,莫之阳就看到岑遇行在帐子门口等着,赶紧小跑过去,“你怎么出来了,事情都忙完了。”
“嗯。”牵住他的手,岑遇行把人往里拉,“你是不是没吃饭?这都到中午了,还没吃饭。”
莫之阳撩开这一边的帘子,偏头躲过落下来的一角,“你不也还没吃饭吗?”
闻言,岑遇行脚步一顿,突然回头看着他,“等,等到蝉鸣的时候,就好了。”
这句话为何意,莫之阳皱起眉头:好家伙,这是让我等到盛夏才吃饭?可去你的吧。
双方来来回回的打了几次,但都是小摩擦,每次汝牧想打,都被迂回躲过,一时间,也不知岑遇行到底在做什么。
左邪单于的帐篷内,都在商讨。
“十万兵马,却不与我们对阵,到底是为什么。”阿密达看向上首坐在羊皮椅子的单于,“要不,我们逼他?”
“逼,怎么逼?”汝牧担心岑遇行有诈,这个人太狡猾,尤其是战场上,像一只滑手的泥鳅,他不想打谁也没办法硬逼着。
甚至,他可能会借他们着急想开战,设计埋伏。
艾上一拍桌子站起来,“要打不打的,到底要做什么!这叶朝的人,都是怂货。”
汝牧坐在上首闭目沉思,听他们乱糟糟的,突然睁开鹰似的眼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等到冬天,我们都会很麻烦。”
“对。”艾上点头附和,“实在不行,我就去右邪单于那里,借十万兵马,从邻安国抄险路直接打到京城去,取了叶朝皇帝的狗头!”
“不行,邻安国那条天路太险峻,而且邻安国一直在给叶朝纳贡,如果他不同意再把你们出卖,那你们也回不来。”汝牧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不能再让岑遇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单于,我们不是还有一个人质吗?”乌木突然想起来,站起身走到单于跟前,“用他来逼岑遇行和我们打。”
“他?”说起这个男子,汝牧就想笑,“岑遇行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别说是温珂陵,就算是这个男人的师弟,他也不会因为他有半分怜惜,在那个人男人眼里,天下比什么都重要。”
几个人商讨许久,都没能讨论出什么结果,还是汝牧自己回去做决定。
临近草原就是好,夏天一到晚上,就凉爽舒服得不行,莫之阳趴在床上看小黄话本子,刚翻过一页,系统不高兴了。
“我还没看完呢。”系统气呼呼。
莫之阳赶紧把书翻回来,“行行行,看完跟我说。”
这时候岑遇行进来,“阳阳怎么还没睡?”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到衣架子上。
“是啊,在等你回来。”把书合上顺手放到一边,莫之阳爬起来,盘腿坐好朝他伸出手,“是不是很累?”
俯身抱他一下,就顺势坐到床边,岑遇行伸手捞过他放在枕头边的书,“你怎么又看这些。”孟浪,太过孟浪了。
“你都收我几本了?”莫之阳跪坐起来,给他揉揉太阳穴,“你再收我书试试。”
本来还想揣走,岑遇行听到这句话,想了想还是把书放回去,“看看医书什么的不好吗?非要看这个。”
“医书都翻烂了。”莫之阳才不蠢,放着快乐小黄书不看,非得去看什么医书。
岑遇行也没强求,“你欢喜便好。”又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他的手,“阳阳,这几日不要乱走,乖乖的待在帐中,知道吗?”
“我明白。”看来他是打算动手,莫之阳点头,保护好自己就是保护好老色批,明白的。
转眼已入盛夏,蝉鸣了,岑遇行终于开始动手,得到消息的汝牧,也开始准备迎战。
两军之间,突然就好像上了弦的弓,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临出兵前,汝牧悄悄把阿密达叫到帐子里,给他一张画像,“我们对阵时,你带人悄悄潜入叶朝军营,把这个人给我带出来,他有可能在岑遇行的大帐里,记住,不可伤到他,小心点。”
“是。”阿密达接过画像,展开看了眼,面生得很,也不知有什么用,但还是听话的下去准备。
汝牧胸有成竹,两军兵力悬殊,这一次就好好的让岑遇行吃个亏,最好借此将他一网打尽。
整军刚要出发,右邪单于的亲兵就闯了进来。
“左邪单于,右邪单于被偷袭了,天降的五万兵马,把我们打得溃不成军!右邪单于也被,也被斩于马下,我部求左邪单于发兵相救。”
本来汝牧心里欢喜,可以跟岑遇行一较高下,可没想到突然来了这样的消息,直接把人踹开,举刀挥下,人头轱辘的滚到桌子下。
其他人都敛声屏气,不敢在多言。
“该死的岑遇行,原来那么久不打,是稳住我们,然后去偷袭右邪单于。”现在汝牧算是明白,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该死的岑遇行,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那左邪单于,我们还发不发兵帮右邪单于?”乌木有点心惊。
“不!”事已至此怎么可能还去帮忙,汝牧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谁都不知道右邪单于来求救的事情,听到了吗!”
“是。”谁还敢反驳,低头应下。
“将军。”孙副将驰马上前,正好在岑遇行身后,与他一起眺望远方,能看到匈奴阵营。“将军,要发兵吗?”
“不,看来消息已经传到一个,还有另外一个,等等,等他们撤军时我们再追击。”岑遇行成竹在胸。
早在大军开拔时,岑遇行就已经暗中叫人乔装出京城,在各地集结兵马,再一路赶到边塞,就是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汝牧觉得,自己一定会着重京城安危,不会带超过十五万兵马出来,结果就是这样先入为主害了他。
现在还有五万兵马,已经将匈奴大汗宫围住了,岑遇行还特地嘱咐那些人,要留几个活口出来通风报信。
估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只要他们敢撤,就可以乘胜追击。
大部分被岑遇行带出去,军营空虚,莫之阳就窝在帐子里看小黄文,等着自己老攻大胜归来。
“仓啷~”
外边好像有什么摔到地上,莫之阳警惕的爬起来,“系统,我觉得不对劲。”
“我也”系统开始担心。
白莲花的直觉,莫之阳决定找个地方躲起来。
解决完外边看守的人,阿密达带着人潜进来。
莫之阳躲在床角下放衣服的箱子里,屏住呼吸,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不敢乱动。
“人呢?”阿密达找一圈却没找到,目光落在那个箱子上,“拿刀砍一下。”抬手就朝箱子挥刀下去。
我是老中医,专治老色批!(二十三)
刀刃刚接触到箱子,突然停住,阿密达眼神示意身边的随从,随从了然,突然掀开箱子盖。
“哟,好巧~”莫之阳正想站起来揍两人一拳,可面对这明晃晃的刀刃,一时间也不敢再动,乐呵的给人打招呼,“你来做客啊?自己吃好喝好,把箱子盖给我盖回去就行。”
阿密达没有回话,掏出那张画像确定是这个人之后,吩咐手下将人打晕扛走。
看到那些人撤军岑遇行知道,他们一定得知大汗宫被包围的消息,汝牧可能不会救右邪单于,但他一定会去救大汉。
“杀!”
岑遇行在马上,银枪一举,枪尖指着远方的敌人。
将士入利剑出鞘,杀气十足的朝撤走的匈奴军队追赶而去,一个个鼓足士气,冲锋陷阵。
马蹄声和厮杀声响彻整个草原。
莫之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一个牢房里,周围潮湿阴暗,只有外边一盏微弱的油灯,勉强照亮硬撑着对抗漆黑。
“咋回事啊?”系统都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方。
这还用想,莫之阳也懒得矫情,直接躺在发霉的稻草堆上,捂着肚子,“就是我们被劫走了呗,然后匈奴打算用我们来逼迫老色批。”
这样的桥段,咋还有啊,真是没有什么特色。
“卧槽,那现在怎么办?”系统担心,要是老色批不理宿主,那宿主不是要死翘翘?
“还能怎么办?反正现在他们不会杀我们,先吃饭吧。”莫之阳捂着肚子,“不知道晕了多久,但是真的好饿啊。”
这时候,几只老鼠叽叽喳喳的顺着墙角溜进来。
听到声音的莫之阳突然坐直起来,“好多的蛋白质啊。”看着那几只老鼠,跃跃欲试,怎么着也比饿着好啊。
正当莫之阳打算怎么扑上去的,就听到脚步声,“放你们一马。”只能被迫装出一副柔弱无辜的小白花的样子,缩在墙角。
温珂陵捂着鼻子走到牢房前,果然他缩在在牢房的角落,看到这一副样子,只觉得心里痛快。
“莫之阳!”
“师兄!”果然是他,莫之阳没有猜错就是这个家伙。
温珂陵看到他这一副惨样,心里舒坦,“呵,你也有今天。”
“师兄,师兄你救救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拐到这里,师兄你救救我。”莫之阳看到他,一下扑到牢房的栏杆上,双手抓着围栏的木杆,“师兄。”
“救你?”温珂陵突然大笑起来,笑他的天真,没想到都这种境地,他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会救他。
莫之阳哭得眼眶泛红,泪滴滴滑过脸颊,“是啊师兄,你救救我,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但就是这一副样子,让温珂陵更窝火,“是不是因为你会哭,才让岑遇行喜欢你的?你除了哭还会什么?”
被大声吼了一声,莫之阳眼泪也止住,“师兄,你怎么还吼我?”
“我不仅要吼你,我还要杀了你。”温珂陵从袖子里掏出匕首,“我今天来不是救你,我是来杀你的。”
“杀我?”
莫之阳鹿儿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松开抓紧栏杆的手,慢慢往后退,“师兄,你为什么要杀我?”
先把人引进牢房再说。
“因为只有你死了,岑遇行才会回到我身边,只有你死了,他才会重新喜欢上我。”温珂陵此时已经疯魔。
一心只想杀了他。
“不是的师兄,不是的。”莫之阳看到他手上明晃晃的刀子,慢慢朝后退,一直缩到墙根,眼神满是哀求,哀求他不要过来。
“师兄,你不要过来。”
“呵。”看到他这副样子,温珂陵心里舒坦,掏出钥匙开门,举着刀子一步步朝他靠近,“你放心,师兄下手很快的。”
莫之阳缩在墙角,看着他一步步进来,凑近到跟前,前一秒还在哭戚戚,下一秒突然暴起,一把抓住他右手,“我淦!”
用力一掰,老中医正骨错骨都厉害,巧劲儿一拧,就把他的手腕给拧脱臼,“就你还想杀我?”
“啊!”手腕一痛,温珂陵手上的匕首也应声掉落,“你放开我。”
“放开你?”要不是你,老子也不会被关到这个地方,肯定窝在老色批怀里吃香喝辣,莫之阳一个过肩摔,“我特么不揍你我我就不姓莫。”
为什么他力气那么大!
温珂陵被狠狠压在地上,挣扎不开,拳头雨点似的落下来,“你放开我,好疼!”
“放开你,你个傻i逼玩意儿。”莫之阳把人压在身下,双腿跨坐到他到腰上,拳头一点都不留手,“你个大智障,你个发臭的螺蛳粉。”
温珂陵被打得鼻青脸肿,拼命用手挡住落下来的拳头,结果力气没有他大,一直在挨揍,“放开我。”
“妈的,他进来的时候拿了画像,肯定是你给的对吧?”莫之阳想到这里揪起他的领子,对着脸就是两拳,老子挨饿都是因为你,“你个发臭的五仁月饼。”
“救命,救命!”
实在是打不过他,温珂陵没办法只能喊人。
狱卒听到呼救声,赶紧过来,就见到两个叶朝人打起来了,赶紧上前分开两人。“都让开。”
“我揍死你,你个发霉的五仁月饼,你个臭了的肉粽!”
莫之阳还嫌不够,被狱卒拦着,还张牙舞爪的要冲过去揍他。
见势不妙,狱卒赶紧把人揽住,“老实点。”
“你,你按住他,我杀了他!”温珂陵被打得鼻青脸肿,弯腰去捡地上的匕首,“我一定要杀了你。”
“左邪单于说过,他不能死。”狱卒把莫之阳丢到一边,挡住温珂陵的手,把人拖着往外走。
“你别走啊,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啊,谁怕谁啊,你今天不杀了我你就是个臭了肉粽我告诉你。”
见人被拖出去,莫之阳反而气势涨起来,就扒在栏杆上叫骂,“别走啊,怎么就走了?打不过我你还想怎么样?就你,就这?岑遇行脑子也没瓦特,不来吃老子这草莓,非要去吃你这个柠檬精,你个二货!”
骂的也差不多,肚子又咕噜叫起来。
“嘤嘤嘤,好饿~”捂住肚子滑坐到地上,莫之阳揉揉肚子,环顾四周想找点东西吃,“还有没有蛋白质啊?都给吓走了都。”
该死的温珂陵,突然出现妨碍我捕猎。
“我发现你一旦饿了,骂人都是吃的。”系统感慨,宿主怕是饿坏了。
入夜后,大军在修整,岑遇行跨在白马上,看着远处汝牧撤军的方向,手里还紧攥着一块玉佩。
“将军,打听到了。”孙副将驱马上前,“是汝牧的左将军阿密达带人潜进军营,带走了,莫神医此时应该在大汗宫。”
“短短两天,怎么就带去大汗宫了?”岑遇行听到这时,眉头微蹙,转头看着孙副将。
孙副将低下头,“轻装前行,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现在应该是到了。将军,不若我们也连夜赶路,跟骠骑将军兵马汇合,直捣大汗宫。”
草原的月色凄凉,岑遇行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天,只有那一轮皎月,没有太阳,“将士都累了,阳阳暂时不会出事的。”
说这话是有把握,汝牧会拿他来要挟自己。
孙副将在这话里听出几分悲伤,再看大将军的背影,却还是没说什么,低头应下。
“阳阳,你要等我。”
岑遇行呢喃,可惜这话没传到该知道的人耳朵里。
汝牧赶回来,气急败坏,本来是打算和岑遇行来一个决战,哪曾想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居然让人带兵偷袭了右邪单于和大汗宫。
逼得自己不得不驰援回来救驾,好一个围魏救赵,现在大汗宫还被围住,大汗更是一直施压。
回去之后,听说温珂陵要去牢里杀莫之阳,气得汝牧直接找上他警告,“我告诉你,接下来这莫之阳还有用,你要是敢对他动手,你也跟着陪葬。”
“我本来就是要杀他,才让你把人带来的,我管你大汗宫怎么样。”现在的温珂陵,只想杀了他,然后逃回岑遇行的身边。
只要他死了,那两个人就能回到从前,遇行一定会娶自己的。
“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汝牧掐住他的下巴,一直对他有点礼貌,现在一堆烦心事,他还要来作死。
被他的眼神吓到,温珂陵抖着身子不敢挣扎,“你放开我。”
汝牧是不想杀他,留着这个人还有用把人推倒到床边,“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那个人一下,我把你的皮剥了。”
“你敢!”温珂陵还不肯乖乖听话,被莫之阳打得鼻青脸肿就想在他身上找回场子,想朝他挥拳头,结果手刚举起来,就被他的眼神吓住,这个人都蔫儿了。
“我告诉你,你要是乖乖的,那也就算了,你要是想坏我好事,我就把你的皮剥了,给大汗当椅垫。”汝牧以为他不信,匕首贴着脸皮在他脸上滑动,“叶朝人细皮嫩肉,皮好剥。”
温珂陵被吓得噤声。
“好饿啊~”莫之阳窝在角落,这一天那些人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吗?丢个馒头窝头菜团子都行啊。
这时候,空荡寂静的牢房,响起脚步声。
“是谁?”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