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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永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3】


    “唔……”


    因为马车的抖动柏时迷迷糊糊的掀开了眼皮,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少年立刻慌乱了起来,他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被捆了起来,眼睛被黑布蒙上。


    视不清光,只能感觉他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正在往某个地方前进。


    半晌,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柏时被一股粗鲁的力道给拽出了马车,然后再拽到一间屋子里,将他狠狠的推在地上,最后扯下遮眼的黑布。


    光线照得他刺眼,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这才视清了眼前的人,他毫不意外:“舒妃这是干什么?”


    舒空莲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好一副尊主的架子,她口出恶言:“好一个贱奴!居然敢去勾引陛下!陛下岂是你可以亵渎的!”


    柏时警惕道:“什么意思?”


    舒空莲突然跪膝而落,翘起玉指紧捏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冷笑道:“这张脸果然是擅长蛊惑人心,连陛下都为你着了迷,明明是一介卑贱的奴才却能如此得陛下的心,真是该死!”


    柏时咬牙切齿的道:“你……!”


    尚未落下后面的字,柏时的嫩脸就被狠狠煽了一巴掌,留下了红色的血印子。


    柏时被煽得猝不及防,僵住的脸忽然笑了,他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她,淡道:“都说舒妃温柔贤惠,可是在奴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善妒,善于伪装才是舒妃的本性吧。”


    “狗奴才!敢这样说本宫?!”舒空莲气的踹了他胸口一脚,少年闷闷吃痛“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昨日与陛下干的那些龌龊事!真是恶心!”


    柏时没有被激怒,反而好笑的看着她:“舒妃敢说出去?”


    舒空莲看着少年那一副嚣张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梗在喉咙里的话愣是半天卡不出来。


    事关皇家颜面,舒空莲自然不敢说出去,她喜欢陛下这一点可是没变。


    在柏时嚣张的注视之下,舒空莲又煽了他一巴掌,二个血淋淋的手印子对称在脸上甚是飒眼。


    “狗奴才!胆敢再说一句本宫叫你生不如死!”


    柏时轻轻“哦”了一声,没再开口说话了,然而这不仅没能让舒空莲消气,反而让她更加气愤,她吩咐人:“来人,给本宫教训教训这个狗奴才!记住别打死了!本宫可不想背负一条人命!”


    “是。”


    舒空莲退了出去,几个粗壮的大汉扭着脖子围了上来。


    ……


    夜晚,柏时遍体鳞伤的躺在血泊里,少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咽气了。


    要不是那双漂亮的金瞳还睁着,恐如一具死尸。


    一祸迅速出现,瞧见宿主将自己折磨得惨兮兮的样子,心疼感迅速涌上了心头:“大,大佬,你还好吗?”


    一祸想去触碰柏时,但又害怕大佬疼,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去触碰他。


    不知道为什么,它总觉得大佬在找自虐,虽然这对好感度有一定的推动,但是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柏时动了动眸子,笑道:“我没事。”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


    【+1】


    【+1】


    【+1】


    【+1】


    【当前好感度43】


    柏时勾了勾生疼的嘴角,气息微弱:“狗皇帝知道的真慢啊。”


    ……


    “找到了吗?!”


    摄幽郁站在一堆狼藉里发怒。


    余自颤颤巍巍的道:“……没有。”


    他从来没见过陛下为某个人如此动过怒,余自既觉得欣喜又觉得心疼。


    摄幽郁想不明白自己,当他听到柏时不见了的时候,他立刻就慌了。


    他想过两种可能,一是他逃了,二是他被抓了。


    可是在这皇宫里,他又没得罪过谁,何来被抓,所以就剩下第一种可能。


    一想到第一种可能他就觉得烦躁烦躁异常烦躁,抓心挠肝的难受。


    为什么要逃?!他对他不够好吗?!


    还是说他腻了?!想逃离这皇宫里的深墙大院?!


    他咬了咬牙,狭长的眸子散发着寒冷的光芒,他冷声吩咐:“给孤召集所以金吾卫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余自的脸色僵硬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那个宠臣居然重要到要出动所有金吾卫,而且找不到还提头来见?!


    但是余自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听命行事,可是当他准备接下这个命令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口道:“陛下,奴才有一件事情要禀告。”


    摄幽郁极其不耐烦的丢了一字:“说。”要不是因为余自于他有自小的养育之恩,他恐怕早就将他轰出去了。


    余自道:“昨日舒妃来过金昭殿。”


    摄幽郁突然意识到什么,呵斥道:“你怎么不早说?!”


    “昨日陛下吩咐奴才不用当值,所以奴才也只是偶然路过发现的。”


    摄幽郁想起来了,他按了按太阳穴,咽下火气:“抱歉,孤失态了。”


    余自却慈父般的笑了:“奴才认为陛下这样才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摄幽郁愣了一下,然后甩袖前往舒空莲的寝宫。


    “陛下驾到!”


    正坐在化妆镜面前的舒空莲忽听此,立刻面上大喜,出去迎接。


    “臣妾参见陛下。”


    摄幽郁未看她一眼,而是径直坐到了上方,摄幽郁周身的寒冷气息让她心头一颤,她转过了身去,准备去他那儿:“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摄幽郁冷语:“跪下!”


    “什……!?”么字还没出口,舒空莲都已经被摄幽郁那可怕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她立刻跪了下去,心慌道:“陛下恕罪。”


    摄幽郁忽然将茶杯砸到舒空莲的额角上,一滴血液顺着脸颊滑下,舒空莲抬起手摸了摸,立即慌乱的磕头,求饶道:“陛下恕罪!臣妾做错什么了?!求陛下告知!”


    摄幽郁看到她都来火气,直入正题:“把孤的人交出来!”


    舒空莲磕头的动作顿了顿,瞳孔微扩,她猛的抬起头来,继续作死:“臣妾没有抓陛下的人!请陛下相信臣妾!”


    摄幽郁眯了眯寒冷的眼睛,起身从余自的手上拿来了一根皮鞭,缓步靠近她。


    “看来不好好招待一下孤的爱妃,爱妃是不会说的!”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4】


    舒空莲看着这个皮鞭,立马狗爬似的姿势抓住了摄幽郁的衣摆,惶恐道:“臣妾真的没有抓陛下的人!求陛下不要这样对待臣妾!”


    不等舒空莲再次开口,男人就狠狠的抽上了一鞭,舒空莲疼得缩在了地上,一道血淋淋的痕迹出现在她的背上,她口中呢喃:“陛下饶命……”


    摄幽郁跪了下来,用皮鞭抬起她的下巴,再次耐心的问:“孤的人到底在哪儿?!”


    起先还求救的可人儿,这下就原形毕露了,她讥笑道:“陛下敢这样对待臣妾,就不怕太后把陛下关起来吗?”


    “太后,呵。”摄幽郁语气寒凉“爱妃恐怕还不知道太后早就被孤关进先帝祠堂了,太后救不了你!爱妃还是乖乖说出他的下落,也好少受点苦。”


    舒空莲震惊了:“什么?!”


    她不敢相信那个一直害怕太后的陛下居然有一天会反将一军。


    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舒空莲突然笑了,她还有一张底牌可以嚣张“堂堂九五之尊居然被一介贱奴迷得神魂颠倒,若是传出去陛下这皇位可还保得了?”


    摄幽郁全然不畏惧这些,这皇位本来也不就是他想要的,没了正好,但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他不好,所以他不敢赌。


    摄幽郁凑近舒空莲的耳边,幽冷道:“孤突然想起来,爱妃的父亲是不是正重病缠身,你说孤要是给他一个痛快会不会更好?”


    舒空莲紧了紧手指,眼神惊恐的盯着地面,她突然冷呵一声:“陛下真是好手段,要说狠毒恐怕臣妾还不如陛下,要是那个贱奴知道了陛下的这一面会不会逃呢,突然有点好奇了呢。”


    摄幽郁:“……”


    摄幽郁再次几鞭子给他抽了上去,皮肉撕扯的声音洋溢在空气上方。


    舒空莲倒是能忍,整个过程都不带吭一声的。


    舒空莲背上一片血红,她疼得蜷缩在地上。


    摄幽郁垂着手上的血皮鞭,低垂着来自地狱般可怕的眼神:“他到底在哪儿?!如果再不说孤会叫你生不如死!你的父母也会不得好过!”


    眼下这种紧迫的情况,舒空莲再不说自己小命没了不说,还会连累父母,她不能,她颤颤巍巍的道:“……东郊的木屋里。”


    摄幽郁吩咐下去:“把舒妃关进冷宫,任何人不得探望。”


    余自道:“是。”


    摄幽郁丢下皮鞭立刻就如风般奔跑了出去。


    ……


    “大佬别睡啊!”


    一锅来来回回在他眼前晃悠,生怕他一睡过去就不醒来的慌乱。


    柏时眼前迷糊,微弱道:“你别晃,晃得我头疼,我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休息。”


    “大佬不能死啊,呜呜呜……”


    一祸立马就抽咽了起来。


    柏时微笑道:“你咒我啊。”


    “都什么时候了,大佬还在开玩笑,你看看你这满身伤痕,要不是大佬还在跟我说话,我都以为大佬……”


    那不吉祥的字眼它不敢说了,虽然他们时常互怼,但是一锅也不希望大佬就这样死去。


    柏时有时候对它的智商真的是感到苦恼,都不知道那个小脑呆瓜里面装着什么,总是喜欢哭哭啼啼的,叫他欺负不起来。


    柏时安慰道:“我自由分寸,锅宝乖乖的,不要哭了,我真的好困想睡一觉,别打扰我……”


    柏时最后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一个身影冲进了门,焦急的喊他:“阿柏!”


    然后便陷入一片昏天地暗。


    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金昭殿里,他动了动手,发现触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低眸一看,原来是摄幽郁守着他睡着了。


    彼时,他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意。


    他觉得口渴,想起来去喝口水,稍微一动顿觉疼痛感席卷全身,不仅没喝到水还把摄幽郁给吵醒了。


    看见他一醒来摄幽郁就开始问东问西,想触碰他的手在看到他身上的伤时立马收回了:“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疼不疼?起得来吗?需不需要喝水?要不要吃点东西?”


    柏时被他这一通关心弄得一愣一愣的,愣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陛下有亿点点可爱。


    但又想到自己来皇宫的目的,眼神立马暗淡了。


    摄幽郁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以为他是疼,所以着急道:“你先忍耐一下,孤马上传唤太医。”


    柏时阻止他:“不用了,陛下,奴不疼,奴就是想喝点水。”


    摄幽郁听到这个,立刻去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他。


    柏时接了过来喝下:“多谢陛下。”


    摄幽郁注视着他,没说话。


    少年的脸色惨白得像张白纸,还记得刚找到他的时候,少年就躺在一片血泊里,他怎么喊怀里的少年,少年都无动于衷,要不是探了少年的鼻息,他都以为少年……


    他真的无法想象少年死在他面前的样子,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少年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是那么重要了。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7,当前好感度50】


    少年被他猝不及防的紧紧拥住了,注意到摄幽郁在发抖,于是回抱着他道:“奴没事,我们是彼此的亲人,奴不会丢下陛下一个人的。”


    摄幽郁抱着他垂了垂眼睑。


    亲人吗……


    摄幽郁沙哑道:“下次不许这么吓孤了,否则就把你关起来哪儿也不许去。”


    柏时笑了笑,应了他:“好。“


    “脸还疼吗?”


    “不疼。”


    晚些时候,柏时吃了点粥便又睡下了,另一边,摄幽郁正小声的吩咐余自一些事情。


    “陛下,您真的要这样做吗?她也算是陛下的妃子?”


    摄幽郁冷笑:“她也算?此事不必再说,吩咐下去,将舒妃在阿柏身上做的所有原封不动的还给她,过一天再请太医,孤要让她的余生痛苦度日。”


    余自:“是。”


    陛下终于不再隐忍,锋芒毕露了。


    摄幽郁回到床边,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少年,然后轻跃上去,将少年轻轻拥入怀里,平静的渡过这个夜晚。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5】


    鱼白翻肚的时候,柏时在摄幽郁怀里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在旁睡得安稳的男人,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识海里忽然意识到什么,最后将手蜷缩了回来。


    他轻巧的扒开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静悄悄的下了床,去到屏风后面穿衣,然后离开了金昭殿。


    柏时缓慢的走在走廊上,脸色不是特别好,想来是身上的伤口还未好完全。


    恰好走来几个下人,他们在谈论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不知道是谁惹得陛下大怒,竟然将舒妃关进了冷宫!”


    “是吗,你仔细讲讲怎么回事?”


    “昨个儿晚上,不知道那冷宫发生了什么,惨叫声直到今早才结束,真是可怕,想想都寒碜。”


    柏时扶着走廊上的圆柱子听完了所有:“……”


    陛下……


    柏时突然苦笑了起来,继续往前面步履阑珊的走,走到西厢房的门口推门而入,缓慢的躺在床上,睁着双无神的金色瞳孔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柏时刚要闭眼休息,门忽然被一股生猛的力道给踹开了,柏时看了过去,只见摄幽郁穿着龙袍火急火燎的靠近他,携带着一身的压迫气息。


    柏时还未来得及起身行礼,摄幽郁就抱住了他,嘴上斥责:“谁叫你回来的?!不知道身上还有伤吗?!”


    摄幽郁忽然软了嗓音:“你知道孤醒来没看见你,有多害怕吗?孤以为你又被抓了,一点儿也不让孤省心。”


    少年被他抱得脸红脖子粗的,他想推开摄幽郁,但发现他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怎么也扒拉不下来,只好妥协去轻拍着他背脊。


    像哄孩子一样哄他:“陛下乖乖的哦,奴只是觉得一直待在陛下的寝宫不好,还是那句话奴不怕,只是怕陛下被世人诟病。”


    被哄了的某“小孩”耳朵立刻踱上了薄红,他轻咳道:“咳,孤是真龙天子,谁敢议论孤。”


    柏时笑着附和他:“是哦,陛下很厉害。”


    柏时的话语像一盆冷水迅速浇灭了那片大火欲燎原的地界,摄幽郁轻轻推开少年,说:“你好好休息,孤去上朝,要是孤回来没看见你,你就等着被孤“惩罚”吧。”


    柏时笑着点了点头。


    摄幽郁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便上朝去了。


    摄幽郁一走,柏时便活力满满,他一脚越下床榻,做起了体操运动。


    一锅提醒他:“大佬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身体,毕竟之前……”伤得那么重。


    一祸的眼神暗了暗。


    柏时在它眼前打了一个响指:“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疼,但是再躺下去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要成干尸了,活动活动才是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歪理。”


    一祸立即否决他的想法,满脸不相信。


    柏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边做体操边叹气:“你知道以前我是怎么处理伤口的吗?”


    一锅摇了摇头,有点儿好奇。


    柏时道:“通常如果不是重大到危及生命的伤势,我都是自行在家里处理,然后倒头睡个几天,再运动运动,差不多就好了。


    一锅:“……”这忍耐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啊。


    柏时忽然想到什么,抬眸问它:“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长得与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对象那么相似,而且连味道都一样,都是蔷薇味的,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虽然这个是体香。


    一祸开始装起老熟成练的神秘老头,隔空抚摸起来胡子:“万事万物自有定律,大佬何必执着。”


    柏时鄙夷了它一声:“不说就不说嘛,反正迟早会知道的。”


    一锅倪了倪他,继续佯装老头:“男人就不能有体香了?”


    柏时想了想:“这话倒是不错,可能是我多想了,毕竟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气味相同的人也多,可能这是缘分吧。”


    一祸给他一个赞:“想通透就好。”


    ……


    今日不知怎的,摄幽郁没听政,整个脑子里全是柏时的那句“陛下乖乖的哦”,想着想着时不时的还发出笑声。


    诸位大臣看了愣是给整怕了。


    那个常年冷着一张脸,总喜欢对他们发脾气的陛下居然破天荒的在他们面前笑了,而且还是那种极其温柔的笑容。


    综合起来,他们都认为可能是后宫哪位嫔妃得了陛下的心,陛下这就是典型的身在朝堂,心在后宫。


    他们之前还一直担忧陛下无子嗣,这下看来有着落了,知道这个他们也就沉下了心。


    然而某位后宫“嫔妃”彼时正神采无光的瞅着天花板,躺着一动不动,脑海里的那道声音连续不断的传来。


    【+0.1】


    【+0.1】


    【+0.1】


    【+0.1】


    【+0.1】


    【+0.1】


    【+0.1】


    【+0.11】


    【+0.01】


    …………


    柏时躺尸一样的眼神盯着上面的某处:“说好的让我休息呢,这狗皇帝该不会是又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不务正业!”


    一祸安慰他:“大佬大佬,别气,你看这总数记起来都2了呢,目前已经52了,不应该高兴的吗?”


    “高兴个屁!”柏时侧过身去,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脑子埋了进去,仿佛这样就能屏蔽识海里的声音一样“打扰老子好梦,给我把它关了,吵人!”


    “好,大佬可别后悔。”


    柏时:“……”


    “算了,我忍忍。”


    一祸噗嗤一声笑了。


    傍晚的时候,一道饭香味唤醒了柏时,像是预示着什么,少年的肚子咕咕的叫了,柏时立刻起床奔跑到饭桌旁,似乎忽视了某人。


    柏时凑近美食闻了闻,垂涎的口水差点没掉出来。


    直到一双筷子出现在柏时的视线里,他才猛然抬头,与摄幽郁温柔的视线对上了。


    他心慌意乱的迅速退离饭桌一尺之远,磕头道:“奴不知道陛下在这里,请陛下恕奴的失礼之罪。”


    摄幽郁:“……”他递筷子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少顷缓缓放到对面的碗上。


    摄幽郁淡道:“孤又不会吃了你,我们初遇时,你的那股子劲儿去哪儿。”


    他已经有好久没看到那只胆大包天的小狐狸了。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6】


    “过来坐下。”


    摄幽郁淡淡的丢下这句话。


    柏时起先还扭扭捏捏的要不要过去,但是一想到这是天子的命令便觉得不能违背,所以还是过去坐了下来。


    “陛下天天往奴这里跑,不会耽搁陛下吗?”


    “身上的伤还疼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他们先是一愣,后是又一默契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不疼。”


    “不耽搁。”


    两人四目相对间顿时笑了,暖意融融似乎洋溢在两人桃红的脸上。


    卸了龙袍的陛下彼时看起来如同寻常男子般那样毫无威慑力,没多时,两人便开始秉烛夜谈。


    ……


    柏时抱着酒坛子,脸蛋红扑扑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迷离的目光看向对面依旧正襟危坐的摄幽郁,皱眉道:“陛下,你都不会醉的吗?”


    摄幽郁笑道:“孤没喝多少,倒是你喝了一坛了还能说话,酒量还算不错。”


    “那可不。”柏时沾沾自喜“这可是当初他离开时练出来的。”


    摄幽郁皱了皱眉,低沉道:“他是谁?”


    “他……”那双迷离的金瞳迅速低落了“他是奴的青梅竹马,是奴……最喜欢的人。”


    是以前最喜欢的人,不过现在……他的目光忽然落到摄幽郁那里,他醉醺醺的瞧见摄幽郁阴沉着一张黑脸,茶杯被他狠狠捏碎,割伤了手指,血液渗了出来。


    柏时立刻搭上他的手,软道:“陛下这是干什么?都流血了,很疼的。”


    摄幽郁忽然起身,捏住少年的软热的脸颊,逼迫他看着自己,他冷沉道:“孤跟他,你最喜欢谁?”


    柏时虽然醉了,但是还能思考,他顺着这话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陛下和他的性质不一样。”


    摄幽郁醋笑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孤比不上他?!”


    不知为何,少年的背后一阵寒凉,但少年没多想,而是认真的回答了他:“不是啊,你们各有千秋,都很厉害。”


    摄幽郁的眸色更加暗了暗,粗暴的吻上了少年酒味的樱唇。


    “唔……”


    少年被他吻得狠了,开始锤打男人的胸口,想要推开他,然而男人却禁锢着少年的双手,继续唇舌交缠的狠吻,像是在宣泄内心极大的不满。


    直到少年被他吻得快要断气了才放开少年,再次询问被他吻得扑朔迷离的少年:“你喜欢谁?”


    柏时迷糊道:“奴喜欢……!”


    “算了,孤不想听。”


    摄幽郁忽然将少年打横抱起,许是害怕听到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个答案,所以打断了他,径直朝床那边走去。


    然后将少年摔到了床上,自己则卸去了衣服,俯压上去,粗暴了扯开少年的衣服,开始了他的猛虎行为。


    夜很长。


    ……


    柏时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尤其是那一处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样,生疼得紧 ,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痕迹简直没法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位重刑犯。


    柏时赤身裸体趴在床上,臀部那遮了块白布,张口就骂:“狗皇帝!居然对一个伤还未好的人下手!简直禽兽不如!”


    一锅一副他自作孽不可活的模样:“谁叫大佬昨晚那么刺激他,他不干死你都算不错了。”


    “艹!你到底是哪边的?!”


    柏时想揍他,奈何身体不由他,感觉像是爬了几十座山峰一样,累成狗。


    柏时又休息了几个时辰才勉勉强强的可以起来,他穿好了衣服,往门那边走,意料之中,柏时连走路腿都在发抖。


    他真想揍他祖宗十八代。


    好不容易走到门边,打开门,却恰好看到余自站在那里,他轻微颔礼:“余公公怎么在儿?”


    余自传达指令:“陛下说,这几日你不必去金昭殿伺候了。”


    柏时面上和颜悦色的接受:“是。”


    心里又是嫌弃又是感激,狗皇帝还知道让我休息?!哼,算他识趣。


    余自离开后,柏时又躺回了床上。


    一锅:“我认为他不一定是为了让你休息,而是在赌气吃醋。”


    柏时嘴角含笑:“我知道,只是这可由不得他。”


    “大佬又在搞神秘了。”


    一祸淡淡定定,对他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


    夜晚降临得很快,柏时正在吃饭,突然一阵冷风吹打着窗户,少年动了动眸子,无所动作。


    然后一抹黑影便闪在了他的面前,站定。


    柏时搁下筷子,抬眸看去,笑道:“你怎么来了?上次我说的,你还没听进去吗?”


    西斯寒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不想回答他罢了,他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瞥见少年脖子上青紫色的痕迹,急道:“那是什么?!”


    柏时突然温柔的笑了:“如你所见,我与陛下已经在一起了。”


    心里却在苦笑西斯寒,走吧,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别在为我留在这个地方。


    “什么?!”西斯寒咬了咬牙“他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能……?!”


    柏时却说:“就当是我不孝吧,西斯寒,我早就不需要你了,自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起就不需要了。”


    西斯寒震惊的看着他,他不敢相信曾经那个被万民敬仰的南塞国王子如果居然甘愿沦落到仇人的匍匐下。


    他不愿相信,不敢相信,可柏时身上的痕迹却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实。


    他开始自欺欺人:“是不是他逼迫你的?!我带你离开!我们好好生活!我们不去报仇!好吗?”


    柏时却冷漠的丢给他一句:“太晚了,西斯寒。”


    西斯寒的嘴唇颤了颤,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与柏时的距离好遥远,即使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的心在揪着疼。


    他忽然起身,将头转了过去,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洁白贝齿咬了咬。


    他沙哑道:“无论阿柏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听柏时说完“谢谢”他便头也不回的承着夜色离去。


    ……


    离去的西斯寒去了金昭殿。


    他轻轻推开金昭殿的殿门,一脸冷漠的看着上面坐着的那个人。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7】


    摄幽郁听到响声,目光从奏折上落到不请自来的陌生人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个陌生人男子对他似乎有着很大的敌意。


    摄幽郁寒冷的眯了眯眼:“你是谁?谁允许你闯孤的寝宫?”


    西斯寒裹挟着一身的寒气与压迫一步一步的靠近上面的摄幽郁,二话不说就拔剑劈去。


    摄幽郁立刻躲开,闪到一边拿起剑架上的剑,挥剑抵了过去。


    一时间,两人热火朝天的打了起来。


    一番打斗过后,两人身上都有了些许伤痕,看来不分胜负,势均力敌。


    摄幽郁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寒冷的盯着对面的男人:“打也打够了,再不说你是谁就别怪孤对你手下不留情。”


    西斯寒苦笑了一下,自报身份但不祥报家门:“阿柏的朋友西斯寒。”


    摄幽郁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忽然回想起柏时昨晚说的那个青梅竹马,胸腔里的醋意顿时又涌了上来,冷道:“他的青梅竹马?”


    西斯寒意外了一下:“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即使当年他不告而别,而柏时依旧将他当做自己的青梅竹马。


    他笑了笑,这就够了。


    摄幽郁顿时危机感上涌,心底强烈的占有欲毫不加掩饰的亮了出来:“你带不走他的,别痴心妄想。”


    “是啊。”西斯寒长叹一口气,眼神落寞“如果他能跟我走就好了,可他偏偏不愿意。”


    摄幽郁拧了一下眉。


    西斯寒突然嗤笑,满嘴尽是嘲讽:“可是那又如何,即使你是天子,你也配不上他,阿柏真是傻,居然看上你这种虚伪的人!”


    摄幽郁愣了愣。


    一个平民居然敢对当今陛下这样大言不惭,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发火不起来,任由自己的耳朵这样听着,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点疑惑他为什么说他虚伪,他怎么惹他了?


    西斯寒看着那张脸就气愤,真想立马上去杀了他,但是如果真的动手了,柏时怎么办?


    肯定会狠他的。他不想这样。


    所以在走之前,摄幽郁丢了一句警告:“摄幽郁,如果你不好好对他,我就算是违背他的意愿也要杀了你!”


    当夜,摄幽郁睡得既辗转难眠又心绪高涨。


    ……


    【+0.1】


    【+0.5】


    【+0.2】


    【+0.1】


    柏时惬意的侧躺在床上,单腿曲起,一只手支着太阳穴,一只手正往嘴里送葡萄,听着系统的播报,心里甚是满意。


    【+0.2】


    【+0.1】


    【+0.4】


    ……


    【当前好感度55】


    一锅道:“大佬这波骚操作不错。”


    柏时毫不吝啬的肯定了自己:“那是。”然后一颗晶莹饱满的葡萄被他抛进嘴里,轻轻的咀嚼着。


    柏时继续道:“接下来,恐怕就是那位皇姐的骚操作了。”


    一祸瞥了他一眼:“大佬又知道了?”


    柏时嘴角斜飞,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以我多年特工的经验所得,但别管来的是谁都将成为我任务的推动石。”


    “狗皇帝太难攻略了,这些人的出现刚刚好。”


    一祸不理解了:“虽然南塞国的灭亡是她从中作梗,但是她不知道大佬的身份啊,没理由动大佬啊。”


    “你傻哟你。”一锅的脑袋被敲了敲“舒妃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以为她真的没留有后手,皇姐虽然不喜欢狗皇帝,但是她知道这个天下必须有他才能稳定,关于狗皇帝子嗣方面以及皇家颜面问题皇姐会更加关注,所以,我就成了皇姐砧板上的肉。”


    一祸着急道:“那如果,她今晚派人来杀你,你不会真的要撞枪口上去吧,大佬别忘了上次的伤还没完全好。”


    “你猜。”


    柏时比了一个枪的姿势,眼尾稍眨。


    一锅:“……”


    “不管你了,爱干嘛干嘛,别把自己搞死了就行。”


    一祸准备闪身离开,不料柏时忽然捏住他的身躯,和善道:“好好说话。”


    一祸不想与他置气,叹道:“走了,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注意别玩得太过。”


    “这还差不多。”


    柏时这才放开他,一祸立刻就凭空消失。


    ……


    夜晚,一道黑影轻悄悄的闯入了西厢房,黑衣人拿着银色匕首缓缓靠近床边,伸手撩起帘子,只见床上的少年睡得安稳。


    黑衣人抬起匕首,月光照射进来在匕首上形成了一道亮光刺到了少年的眼皮上,少年疑惑的掀开了一点眼缝,恰好看见一柄匕首落下来。


    少年的瞳孔忽然大睁,迅速滚到床里侧,黑衣人的匕首直接扎在了床板上,很快匕首被扯了起来。


    少年缩在床角,惊恐的看着那个黑衣人:“你,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爬上床,缓缓靠近他,沉道:“死人不需要知道。”


    看着黑衣人一步步的靠近,少年愈发害怕,他想往后面逃,却发现背已经抵到了床上的死角,这让少年更加恐惧。


    少年用手挡在前面,蒙着泪眼哀求:“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了……”


    黑衣人不顾少年的哀求,粗暴的钳制住他的双手,用匕首朝他心口处刺去。


    “去找阎王爷求救吧!”


    可黑衣人不知道的是少年在匕首快要刺中心脏的时候,身体微不可查的偏移了一下,手在黑暗中摸走黑衣人的令牌。


    黑衣人瞧见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少年的胸口处,而后又猛得拔了起来,血液溅了出来。


    然后便嫌弃的离开了。


    少年软塌在床角那里,胸口泊泊的流着血液,湿濡了一片,少年的手紧紧捏着那块从黑衣人身上扯下来的令牌。


    看着黑衣人在黑暗中离去的背影,气息微弱的呢喃了一句:“……蠢货”


    然后便掺上了眼睑,落入一片无尽黑暗。


    彼时凉风吹起纱帐,周围寂静无声到只能听见风飒飒的刺响,被黑暗笼罩的少年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无人问津,孤独且无助。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少年是被一阵怒骂声给吵醒的。


    “滚!一群庸医!”


    “广招天下!如若有人能解钩吻!孤赏黄金万俩!”


    太医们立刻麻溜的滚了出去,目前的摄幽郁太过吓人,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8】


    金瞳里模模糊糊的倒映了一道欣长的身影,视线愈发清晰的时候,他瞧见男人异常疲惫和生气,柏时气息微弱的喊他:“陛下……”


    本来正极度生气的摄幽郁听见少年微弱的呼喊时,立马踱了步子过去,原本怒语怒情的他很快就柔和了起来。


    摄幽郁将少年冰冷的手包裹在手里暖着,蹙眉道:“你醒了?感觉如何?疼不疼?”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弱弱的问他:“我昏迷多久了?”


    摄幽郁看到少年这幅惨样,心底忍不住加倍疼了起来,嘶哑道:“……五天。”


    “五天啊……”少年无神的目光在那里收了回来,被子下面的手依旧紧攥着那块令牌,看样子似乎不打算拿出来“……辛苦陛下照顾奴了,钩吻是天下至毒,没有解药的,陛下凶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摄幽郁心里咯噔了一下,紧攥住少年的手,笑着哄他:“一定会有解药的,孤不会放弃,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少年看着男人叫他不要放弃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明知无解药却还要挣扎,固执的与死神抗争。


    这样为他着想的摄幽郁仿佛让他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从前父母还在的时候对他也是这样关怀备至。


    柏时不忍心了,不想对他说出那种话,不知道从什么起他就已经对摄幽郁不一样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不就是他吗。


    这世道还真是可笑,恋上自己的灭国仇人,若是他真的死了,恐怕没脸去见父母。


    柏时忽然笑了,轻轻的应了一声。


    良久,燕之尧从外面进来,跪地道:“参见陛下。”


    摄幽郁没打算放开少年的手,而是看了过去,冷气道:“找到了吗?”


    燕之尧神情低缓,显然是没找到。


    摄幽郁早就猜到有这种可能性,只是亲口听到还是觉得很愤怒,就差直接把人砍了。


    若是真的让他找到是谁伤害了柏时,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


    燕之尧领了旨意却没有离开,摄幽郁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便开始不耐烦了:“有什么话直说。”


    燕之尧神情难堪,却还是开了口:“陛下最近太过出格,许多大臣都忍不住猜测您与宠臣的关系,说您有……断袖之癖……”


    燕之尧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但是等待着他的并不是一顿怒骂,而是摄幽郁的沉默。


    燕之尧作为一个下属自然不敢过多干预陛下的私生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陛下真的对那个宠臣很不一样。


    为了能够治好宠臣,居然愿意拿出黄金万两,史无前例都不带他这样的。


    尽管陛下真的喜好男风,他也不是不能够理解,毕竟他跟在陛下身边多年,他从没有见过陛下笑过,直到这个宠臣的出现,陛下的面上才出现了笑容。


    他不歧视男风,而喜欢是个人心向,所以他尊重陛下的一切选择。


    摄幽郁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手里的那只手忽然紧了紧,感知到少年的意见,最后他屏退了燕之尧,还是没能将喉中的话说出来。


    柏时拉过摄幽郁的手,将自己的脸颊枕在他的手背上,软热的呼吸轻飘飘的扫过他的肌肤,仿佛一阵痒意爬进摄幽郁的心底,一时间那颗心竟又悲痛了。


    少年软声说:“陛下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少年枕在他手背上的模样,很是乖巧,那只狡猾的小狐狸一下子不闹腾了,这让摄幽郁心里异常不好受。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摄幽郁掀了被子,挤进被窝里,将病弱的少年轻轻揽入怀里,下巴抵在少年的软发上,哄道:“说这么多话,累了吧,好好睡吧。”


    少年紧靠着男人跳动的胸口,笑道:“陛下,你可知民间有一俗语,叫做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以前奴惜命得紧,现在却不同了。”


    摄幽郁将少年搂紧了一分,沉眉道:别胡说,孤一定不会让阎王带你离开的,相信孤,千万别放弃。”


    少年被这一腔真情流露给弄鼻酸了,眼眶发热道:“遇见陛下是福亦是祸。”


    摄幽郁的身子一僵,恰好少年的眼尾流露出一滴眼泪,沾湿了男人胸前的一片衣襟。


    少年的受伤已经让他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了。


    再加上少年这一番不知为何的言语刺激在原本就剧痛的心脏上火上浇油,感觉快要撕裂成碎渣渣。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的明白,为何看见少年受伤他会心疼得剧烈,为何听到少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时候,他会那么难受那么不爽,甚至是疯狂到想要将少年永远禁锢到自己的身边。


    让少年只看到他一个人便可以了。


    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深深的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少年,少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牵动着他的心。


    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竟早已沦陷在少年的所有举动里。


    遇到少年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某个人沦陷,疯狂,魔怔,甚至是无法自拔,甘之如饴。


    少年的到来仿佛一颗指引方向的暖阳,让那个孤寂了多年的九五之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少年是他的归属,不论如何男人都要保护少年。


    如若归属毁了,那他也没必要活着了。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摄幽郁搂着少年睡了一个下午,到了入夜的时候,男人才醒来,发现少年还在他怀里睡,他亲了亲少年的额间便起身。


    谁料,摄幽郁的手臂忽然硌到什么硬硬的东西,然后手从被子里摸了出来,看到那块令牌的时候摄幽郁的神情立刻冷了下来。


    他皱眉看了少年几许,然后轻轻下床离开了。


    摄幽郁出了金昭殿。一直在这里当值的余自见到摄幽郁黑沉的脸给吓了一跳,他问道:“谁又惹陛下生气了?”


    摄幽郁没说话,而是将手上的令牌给余自看了一眼,余自惊道:“这是专属的杀手令牌?!难道……?!”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9】


    摄幽郁没让他继续说下来,而是收了令牌,吩咐他:“告诉金吾卫别找了,还有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金昭殿,孤去一趟桐坞殿。”


    提到桐坞殿这个地方,摄幽郁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冷血了起来,甚至带着浓浓的厌恶。


    “是。”余自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桐坞殿是摄幽郁的皇姐摄羽寒的住处,自登基以来他从未踏入过桐坞殿一步,直到现在为了少年的事情他不得不去一趟,尽管他从小被自己的皇姐欺负到甚至有些惧怕他。


    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不在惧怕任何事任何人了,除了害怕柏时的死。


    摄幽郁刚准备踏入桐坞殿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出一男一女的声音。


    摄羽寒坐在碧波霞椅上,纤纤玉指正端着茶杯轻吹抿喝,仪容精致,妆容浓郁的她端的是一副人上人的鄙夷姿态。


    “确定他无药可救了?”


    摄羽寒语气轻缓但很冷漠。


    杀手再次回忆了一下刺柏时的场景,嘴上立刻笃定:“确定,主人不用担心。”


    摄羽寒勾了勾嘴角,搁下茶杯:“多亏了舒妃的提点,除了那个绊脚石,皇弟便是无所不能的了。”


    “对了,皇弟那边有找到南塞国的王子吗?”


    “没有。”


    摄羽寒冷哼一声:“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国都灭了,也不知道还能逃到哪儿,若是让我抓到他绝对让他尝尝什么是皮开肉绽的滋味!”


    这个杀手跟在摄羽寒身边多年,当然是清楚自己主人的性情。


    自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女人,做起事情来狠毒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


    以前他不敢惹怒这个祖宗,所以有些事情他一直也没有问出来,但是现在他却想问出来了哪怕会惹怒她。


    “主人,属下一直有件事情想问您。”


    摄羽寒高傲的丢了一字:“说。”


    杀手咕隆了一下喉咙,先是浅礼,后是开口:“南塞国明明没有违背盟约,主人为什么要去横插一脚。属下认为如果南塞国和塔玛国盟约达成,说不定国富安定指日可待。”


    出乎意料的,摄羽寒并没有发火,而是平静的道:“作为一个姐姐,我这是在帮助皇弟揽皇权,这天下是他的,理应所有人都该臣服于他,他不该有软肋,也不该有盟约,这是好事。”


    摄羽寒自信的语气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那里炫耀。


    杀手无言以对了,人都有恻隐之心,杀一个人他倒是不在意,可是灭一国人他认为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可那又怎么办,这可是他的主人。


    摄羽寒吩咐道:“你下去,等那个奴才死了再来告诉我。”


    杀手领了意刚准备出去,谁料脚步刚跨到门槛,一把锋利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摄幽郁从门那边走出来,露出一张来自地狱恶魔的脸。


    杀手先是一愣,而后被摄幽郁威胁着重新折返回了屋子。


    摄羽寒看见这一幕,神情立马凝重了起来,她走到他们那里,皱眉道:“皇弟这是干什么?”


    摄幽郁脸色极度难看,二话不说的就把这个杀手一剑毙命,鲜红的血液溅到了他的侧脸上,目前的他尤其血腥可怖。


    “啊!”摄羽寒被吓到了,捂嘴叫了一声。


    摄幽郁寒冷的神情令她觉得可怕,从前都是她欺负皇弟,而现在她竟然第一次有了惧怕面前这个人的感觉,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她的眼前,她无法不相信这是事实。


    她惊恐的看了一眼摄幽郁,那寒冷如剑的神情似乎让她迅速跌入冰窟,但依旧强装镇定:“你,你怎么能?!”


    一滴鲜红的血从剑锋边缘滑到了地上,他反过来质问她:“皇姐杀人的时候手抖吗?”


    摄幽郁可怕的目光看了过去,寒碜的勾了勾嘴角:“皇姐这计谋真是令皇弟好生佩服,亿万子民对你来说就是一群无足轻重的蝼蚁,想杀就杀,不得不说皇姐这潜藏得够深啊。”


    “皇姐这是为你好!”摄羽寒心里侥幸自己为他做的事,语气稍微有点理直气壮,但嗓音却因为摄幽郁身上的强大威压而感到微颤。


    “呵!”摄幽郁一把掐住她的脖颈,眼神狠辣道:“为孤好?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设计让孤灭了南塞国,再是伤害孤的人?哪一样你是为孤好?!虚伪至极自以为是!”


    “咳咳咳咳咳……”


    摄羽寒被掐得脸色通红,原本就妖艳的妆容现在瞧着却有些扭曲。


    摄羽寒气笑道:“你敢杀了我吗?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摄幽郁,是你自己蠢到被我利用,事到如今竟把错误怪到别人身上!到底谁更虚伪!”


    摄幽郁眼神幽暗,唇齿发寒:“胡言乱语!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就算你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偿还你身上的罪孽!”


    “来人!”摄幽郁一把甩开她,摄羽寒狠狠的撞到了地上“将她给孤关进罪人营,永世不得出半步!”


    摄羽寒咬着下嘴唇,发颤道:“你怎么敢?!竟敢把我关在那种地方?!”


    所谓罪人营,便是穷凶极恶之人进入的地方,各色人物都有,凡是在里面完全忏悔完之后方能出营重新做人。


    按理来说,摄羽寒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理应处死,但他可不会让她如此轻松的死去,他要让她尝尝人间地狱的感觉,直到死都不能将她放出来。


    外面来人将她拖了出去,摄羽寒高声诅咒:“摄幽郁,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注定孤独一生,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


    心情沉重的摄幽郁去了大殿上,他一人坐在皇座上,眼神疲惫的望着下方空荡荡的殿屿。


    他这半生都在为了百姓奔波,塔玛国在他有序的治理下越来越好,听到百姓们对他的爱戴以及热烈的欢呼声,他承认自己很高兴。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会沾染上无辜子民的鲜血,那可是一国的人,全都葬送在了他的手上。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0】


    一想到那些在战场上挣扎到最后却又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南塞国百姓们,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仿佛有无数尸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摄羽寒罪孽深重,不可原谅,那么他就是帮凶。


    他将自己的脊背压得很低很低,长发落到了肩前,遮住了他的眼睛,恰好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划过咬紧的嘴角,仿佛在祭奠那些无辜阴灵。


    然而柏时自摄幽郁离开金昭殿半柱香之后,才悠悠的醒来,他拖起沉重病弱的身体下了榻,稍微跌宕的走到了屏风后面,穿起了衣服。


    他一推开门便看到余自兢兢业业的守在这里。


    余自看到他那一张惨白的脸,立刻就慌了:“哎哟,你怎么起来了?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可不得了嘞!快回去躺着!”


    柏时并没有听他的话折返回去,而是走了出来将金昭殿的殿门轻轻关上了,他笑道:“余公公不必担心,奴想父母了想去祭奠祭奠他们,不知这皇宫里可有什么地方让奴能安静的烧烧纸?”


    少年的语气像是濒死的鱼儿,这让余自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我陪你,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又要挨骂了。”


    柏时缓慢的摇了摇头:“不必了,多谢余公公的好意,奴想自己一个人去。”


    余自还是很担心,如今柏时的身体宛如风中残烛,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担不起后果。


    他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还想安然度过晚年。


    “可是……”


    柏时立刻打断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奴知道余公公担心什么,你陪着陛下多年,他不会忍心动你,况且奴是一介男子,可不是女子那般娇弱,放心吧。”


    柏时说得不无道理,余自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妥协了:“北边有一处荒芜的院落,平时无人去那里,你且去吧,切记早去早回。”


    “嗯,多谢余公公!”


    柏时笑得灿烂。


    余自看着那张笑容,心里暖暖的,可不禁叹息:“这样一个人,上天怎么就舍得收他呢……”


    离开后的柏时去西厢房拿了早先准备好的阴纸和火盆,然后便耐着寒风去了北边的荒芜院落。


    他推开院门,瞧见的是一处萧条的景象,面前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而掉落了许多废木板在地上,无人打扫的院落已经杂草丛生,但是这些杂草已经焉了吧唧,毫无生机,就像柏时的身体那样。


    钩吻的毒素在渐渐残噬他的身体,假以时日他也会如这座院落一样变得萧条,没有任何生机。


    柏时叹了口气,将火盆放了下来,然后自己就在火盆面前跪坐着,背对院门口。


    一祸:“大佬,摄幽郁已经知道了真相。”


    “我知道。”柏时放下阴纸,意有所指的道:“所以我在准备下一步。”


    根据宿主最近的举动,一祸大胆猜测:“让他知道原主的身份?”


    “还不耐。”柏时对他肯定的眨了眨笑眼“这种时候正适合趁热打铁,让他对我的愧疚更上一层楼,继而达到收取好感度的目的。”


    柏时继续道:“这幅身体时日无多了,不抓紧的话我可就回不去了。”


    其实一祸可以改变原主的生命,让他活下来,但是它不能,这里也是一个小世界,它有自己的运行规律,所以它不能去改变,否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寒风凛冽,萧瑟的吹打着少年病白的皮肤,少年在寒风中冻得嘴唇发紫,不知是不是因为寒风刺激到了少年的身体,所以少年咳嗽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唇,不咳了的时候,他拿下手,清晰的看见手掌心淌了点黑红的血液,这是中毒过后血液的该有现象。


    一祸看着就着急:“大佬,我可以延续原主身体的活长,但是不能过多插手原主的生命。”


    柏时用纸擦了手,放进胸口的衣服里:“我知道,但你也不必费心,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 。”


    “不过……”柏时的脸一下黑了“那狗皇帝怎么还没来,老子都快冻死了。”


    “应该快了吧。”


    一祸的目光看向了那扇年久失修的门,轻声喃喃。


    ……


    摄幽郁在大殿之上待了很久很久才回到金昭殿。


    余自远远的就瞧见摄幽郁难看疲惫的脸色,弄得他心里开始几度咯噔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要是陛下知道柏时出去了真的如少年所说不会惩罚他吗。


    余自紧张的攥着手,等摄幽郁走近了他才颔礼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摄幽郁却说:“……南塞国是无辜的,是皇姐从中作梗才导致他们灭亡。”


    这沉重的嗓音,这眼底浓浓的黑影,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余自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


    他小心翼翼的说:“那陛下打算杀了她吗?”


    摄幽郁:“……”


    “他怎么样了?醒了吗?”


    摄幽郁的目光忽然落到烛光摇曳的屋子里,沉重的眼神很快踱上了一层暖色。


    余自避免不了这个话题,所以实话实说了:“他醒了,目前正在陛下您儿时最喜欢的那个院落里祭奠父母。”


    “什么?!”摄幽郁立刻高喝,语气微怒:“他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让他出去?!”


    “是他自己不让奴才陪同,况且祭奠他的父母奴才确实不好在场。”


    余自依旧如实禀告。


    原以为摄幽郁会给他定个失守之罪什么的,直到眼前忽然一阵风闪过,摄幽郁就不见了踪影。


    余自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情况紧急,摄幽郁也懒得去给余自定罪,他目前最担心的是柏时的身体。


    摄幽郁宛如一道闪电,几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那个院落,刚要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柏时虚弱的嗓音,鬼使神差的悬停住了手。


    他透过门缝看了进去,少年坐在那里,正在往里面丢阴纸,他听到少年说:“父王,母后,你们在天上过得好吗?”


    摄幽郁的身体一僵。


    父王?!


    母后?!


    这称呼……难道少年欺骗了他?!


    少年其实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1】


    少年继续往火盆里扔阴纸,暗黄色的火焰倒影着少年痛苦的神情。


    “父王,你曾经总是教导孩儿要爱护自己的子民,要拥有一颗善良宽容的心,这样才能不负民望。母亲也托梦说叫我不要报仇,要活出自己的样子,如今我……做到了,你们开心吗?”


    或许是被这火焰灼烧得眼睛疼,少年红了眼眶,眼泪顺着下睫毛滴落下来,他自嘲道:“可是孩儿真的很痛苦,你们知道吗?身为你们最爱的儿子,身为南塞国子民最敬仰的王子,我让你们失望了,不仅如此孩儿竟还爱上了灭国仇人,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我承认在看到摄幽郁将塔玛国治理得很好的情况下,我动摇了,我就想着如果真的杀了他,塔玛国怎么办,那些与我国仇恨无关的子民怎么办,所以孩儿做了一件你们期望又违背我意愿的事情,说来,我这个王子真是失败。”


    少年突然笑了,像是要解脱了,对着繁星点点的天空道:“父王母后,孩儿要来找你们了,到时候你们可不能骂我,你们等等我,我真的很快就来找你们,好吗?”


    少年仰着头,一滴眼泪划过惨白的脸颊,划过将要解脱的笑唇。


    少年背后的门忽然被一股力道给推开,少年应声望去,看到的是一张情绪复杂的脸。


    柏时稍微踉跄的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冷酷道:“陛下都听到了吗?不过也好,早日结束这条残命,才是解脱。”


    柏时轻轻闭上了眼睛,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轻缓道:“动手吧,陛下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来吧。”


    彼时寒风四射,地上的残枝断叶被大风吹的乱飞凤舞,两人的屹立在寒风中,衣袍猎猎的咆哮着。


    摄幽郁盯着柏时一副要赴死的解脱笑容,嘴角咬了咬,立马迎着寒风冲过去抱住那副风中残躯。


    柏时掺开眼眸,微微一愣。他感受到男人在狠狠的颤栗,不知是因为这风太过寒凉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柏时苦笑道:“陛下这是干什么?抱一个将死之人不好吧,万一沾染上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摄幽郁狠狠的收紧手上的力道,仿佛要将少年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他闷沉道:“……别说了……孤难受……”


    少年明明是他爱的人,他们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为什么……


    管他什么南塞国王子,管他什么使命,他只要他的少年好好活着。


    少年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在摄幽郁听到他是南塞国王子的时候,他内心是多么震惊且难受,仿佛堕入万丈深渊,仿佛血肉被撕扯。


    那种被刀割的顿疼真的太难受了,他这辈子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也是到知道真相的那个时候,他才清楚少年之前的某些反常举动,反常言语究竟是何意思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少年是南塞国王子,与他隔着一国之仇。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


    少年深皱了一下眉头,一把推开他。摄幽郁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柏时冷漠的吼道:“难受?!呵呵!你也有这一天?!真是可笑!当今陛下居然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宠臣而难受!真是天大的笑话!”


    “然而更可笑的是我!你知道吗?!报仇不能报,居然还喜欢上了灭国仇人!很可笑对吧!”


    少年边笑边哭,何其狼狈。


    “不,不是的……”摄幽郁痛苦的看着他,手在发抖“你别这样……”


    柏时突然不吼了,但依旧任由眼泪哗哗的流:“我知道陛下一直想杀我,你如今不愿杀我是想可怜我吗,可惜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反正我没几天可活,陛下也不必大费周章吊我的命,我不需要!”


    摄幽郁终于绷不住了,立刻上前捏着少年的双肩,沙哑道:“对不起,是孤错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别离开孤好吗……孤只有你了……”


    柏时嗤笑一声:“陛下说这话不觉得可笑?陛下莫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别……唔!”


    柏时话还未说完,摄幽郁就吻了上去,两人冰凉的嘴唇深触了一会儿才分开,摄幽郁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深情道:“对,孤喜欢上你了,孤爱你,所以能不能别放弃自己,求求你了,孤真的受不了你这个样子……”


    柏时:“……”


    柏时突然捧着摄幽郁的脸颊,一脸苦笑:“我们两个都是傻子……”


    随后,柏时便陷入了昏迷。


    摄幽郁接住柏时的身体,焦急的喊他:“阿柏!阿柏!你不要吓孤!”


    摄幽郁忐忑不安的用手去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便当即松了口气。忽然注意到柏时胸口的东西,他拿出来展开一看,那一滩黑红的血液淌在帕子中央,让摄幽郁的呼吸狠狠一窒。


    他当即抱起柏时,立刻奔向了黑夜。


    ……


    “陛下,他怕是活不过十日了。”


    摄幽郁暴躁的将案桌上的东西挥了一地,玻璃碰撞的声音尤其刺耳。


    摄幽郁怒吼:“滚!都给孤滚!”


    摄幽郁的气场实在太过可怕,这位太医巴不得立刻离开。


    然而躺在床上的柏时心里正在对一祸说:“十天啊,你说十天能不能凑齐20的好感度?”


    “可以的,我相信大佬。”


    一锅很相信他,毕竟大佬的手段他可是领教得满满当当。


    柏时弹了一下它的大脑,笑道:“真乖啊,儿砸!”


    一锅立刻就石化了。


    儿、儿砸?!


    呵呵,这位宿主可真调皮!


    “话说,一锅这个名字谁给你取的,有点儿符合我那位上司的风格。”


    “……当然是我主人取的。”


    “主人?创造这个系统的人?”


    一祸连连点头。


    “能见见他吗?”


    “……不能”


    “行吧,可惜了,可惜了,这么一位有智慧的人见不到真可惜,我还想和他探讨探讨呢。”


    柏时失望的撅了撅嘴。


    “大佬还是别想这儿想那儿,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用这剩下的几天赚满好感度。”


    “有理。”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2】


    柏时正与一祸在识海里有说有笑,身旁就忽然有了动静,摄幽郁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侧着身子深盯着少年惨白的侧颜。


    头一次摄幽郁躺在他身边没有对他动手动脚,反而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他,眼神灰暗无度,眼底的血红仿佛在昭告他的痛苦。


    在摄幽郁的注视下少年微微掺了掺眼尾,然后睁开了一点儿眼缝,金色的瞳孔里似乎蒙了一层尘埃,遮住了那熠熠生辉的亮瞳。


    摄幽郁注意到少年醒了,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迅速落寞了下去,主动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小心翼翼的说:“……你醒了?”


    柏时没有说话,甚至是没有侧头,更甚至是连眼睛都不曾动一下,亦不愿施舍给他一个表情,仿佛一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良久之后,柏时才愿意开口:“……陛下打算怎么做?还是不愿放过我吗?”


    摄幽郁的呼吸一窒,强笑道:“晚饭都没吃你肯定饿了吧,孤吩咐厨房做点儿好吃的。”


    柏时的刀子语在他心口上血淋淋的再剜上一次,他忍着剧痛避开这个话题。


    他不愿听到这些,也不愿与他争论。


    摄幽郁正想去吩咐,谁知少年忽然就拉住了他的手腕,把摄幽郁又扯躺了回来。


    柏时这才愿意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他死气沉沉的劝他:“陛下,何必呢,最后几日我只想远离我的灭国仇人,远离这个国家,好好的去过剩下的日子。”


    摄幽郁心中一痛,紧扣着他的手沙哑道:“南塞国的事情是孤的错,孤知道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更弥补不了那些无辜死去的英灵,孤可以把这条命赔给你们,但是孤只要你,你能不能为了孤留下来?能不能为了孤好好活下去?”


    现如今摄幽郁的恳求可以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真挚且痛苦。


    但是柏时却只听到了前半段便自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他有点儿震惊那个高高在上出尔反尔暴躁的君主居然在对他道歉,这让他有点儿受宠若惊。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摄幽郁的此番话有点儿可疑。


    事情反常必有妖。如果只是因为摄幽郁爱上他了就对他道歉,这不现实,毕竟当初他在两国邦交上出尔反尔的冷暴力是那么的果决。


    他曾一度以为,南塞国的灭亡是因为摄幽郁这个暴君喜欢出尔反尔喜欢残忍血腥,但是自从看到塔玛国的现状,他对他的认知有了一个新的阶层。


    没有人喜欢生活在战乱的朝代,摄幽郁就是清楚这一点才将塔玛国治理成一个美丽之国。


    再加上今日这番言语,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南塞国的灭亡究竟与摄幽郁有没有关系这件事情。


    不是他自信,而是摄幽郁的语气实在是太过真诚,悔改满满。


    他直觉告诉他,摄幽郁一定瞒着他事情。


    柏时从小就比较敏感,若是事情露出了一点点疑点,这会让他开始动摇当初给这件事情定下的满当当的决心。


    柏时闭了眼,淡道:“我饿了。”


    真相一览无遗之后,柏时就没有必要再假惺惺的喊他尊称,称自己为奴了。


    “好好好好好……孤立马去准备!”


    摄幽郁开心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跑去推开殿门,像个得了天大甜头的孩子,吩咐门外的余自:“来人,给孤准备红扒鱼翅,白扒通天翅,麻婆豆腐,酱香鱼,蟹粉狮子头,糖醋排骨……不不不……就准备一碗燕窝!”


    余自被摄幽郁的这兴奋头给吓了一跳,不过看到陛下终于有精神了他也跟着笑了:“是,陛下。”


    摄幽郁催促他年迈的步伐:“你快去快去!”


    这语气生怕把里头那位给饿着了。


    余自眉眼带笑的加快步伐离开了这里。


    余自没走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一声细微的轻笑,摄幽郁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看到少年在盯着这边,久违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摄幽郁的老脸一红。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


    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燕窝粥就呈了上来,摄幽郁一勺一勺的喂他,嘴上挂着浅度的幸福笑容,要不是因为男人笑了,少年都要以为男人成了一具僵尸。


    柏时很清楚,摄幽郁最近事情很多,不管是朝堂上对他不正当的议论还是他被自己无情的推开,这都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但是很多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尽管他有多不想看到摄幽郁这副鬼样子。


    而这都是因为他。


    柏时感到自责和心疼,但同时又觉得不该如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夹在其中真的很痛苦。


    他张口试探:“你恨南塞国对吗?”


    语气出奇的平静,一双桃花眼盯着他仿佛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刚递到柏时嘴边的勺子忽然停了下来,转瞬即逝间摄幽郁又踱上了笑颜,他转移话题:“再不吃粥就凉了。”


    柏时:“……”


    他在回避我的话题……


    如果是以前,摄幽郁必定会犹豫不决的回答是,但现在……


    摄幽郁,你果真有事情瞒着我。


    柏时这样想着,嘴巴就吃了勺子里的粥,突然接自己的话:“瞧我,你明明都屠了南塞国,怎么会不恨呢。”


    撂下这话后,他有意的瞥了一眼摄幽郁的表情,意料之中的看起来不是很好。


    摄幽郁将剩余的粥突然搁到柏时的手上,摸头哄道:“阿柏乖乖的将剩余的粥喝完,孤去处理点事。”


    柏时盯着他没有说话,摄幽郁也没有等他的回答就匆匆离开了,像是在逃避什么。


    柏时收回目光,垂眸落到那碗热粥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


    “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官员给遣送出宫!别让孤再看到他们!”


    夜晚,柏时刚刚拖着病弱的残躯步行到御书房门口准备窃听消息的时候忽然就听见里面传出了火冒三丈的声音。


    余自有些难堪的回答了摄幽郁:“可是他们要陛下给个交代,不然就在大殿长跪不起。”


    摄幽郁毫不留情的甩话:“他们要跪就跪!别管他们!”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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