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宿主是个美煞小O》 1、001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 哗啦啦。 锁链的声音回响在牢房里,风洱刚一接手这具身体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皮肉撕扯声。 眼皮抬起的瞬间猛然怼上一双恶狠狠的眼神,他手上拿着一根沾血了的皮鞭,对面的男人胸前有一条长长的划痕在慢慢溢出血,想来男人才刚结束一鞭。 沈哩拿着皮鞭愣在了当场。 阴暗的牢房,沾血的皮鞭,遍体鳞伤的男人,男人身上的锁链………… 他这是在鞭挞面前的男人!? 沈哩还没来得多做思考,大脑深处就传出一道轻快的机械声:“亲爱的宿主大大,欢迎来到吸血鬼与狼人的世界,我是你的专属系统,大佬可以叫我一锅 。” 沈哩明白了,敢情他已经死了,穿到一个人的身上,完成任务才能回去。 沈哩原是Omega高阶联合组织里的顶级特工,在一场任务里大意了,然后死在了炮弹的烟灰下,于是他就来到了这里。 只是………… 穿越的时候能不能换个地方,一睁眼就视血腥,虽然他没什么感触。 但是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沈哩不想与它多做什么废话,直奔主题:“如何才能回去?” 一锅说:“原主是卡斯顿家族的三少,叫卡斯顿.风洱,是一只吸血鬼,上有两个宠爱他的哥哥和父母。” “面前的男人是狼族的王子摩丝,也是大佬要攻略的对象,大佬要对他好,等到攻略好感值达到100后,大佬就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领意后,风洱便丢开皮鞭,单膝跪了下来,单手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心想长得还挺好看。 蓝宝石一样的瞳孔如星空一样美丽, 粽黑的短发巧如丝绸,轻抿合的薄唇很是性感。 男主角果然是独一无二的。 风洱怜悯的眼神迅速充满了眼眶。他原本就是一名特工,见惯了血腥暴力,对此毫无波澜,但是此刻为了任务也不得不装了。 摩丝像是看出来了什么,立刻漏出尖利的牙齿,嗷嗷嗷的看着他,深蓝色的瞳孔里燃烧着地狱般的怒火,锁链被他震得发响。 那样的怒火像是要把风洱给吞噬烧尽了,而他却如一台机器一样,自动屏蔽,也全然不在意。 风洱心里叹息。 把人折磨成这样,也是够狠的。 谁叫攻略对象是谁不好偏偏是前来求和,却被算计的狼族王子。 狼族与卡特王国之间的恩怨历来已久,以往的表面和平全是扮猪吃虎,但谁都知道其实这次的求和根本就是假意。 就摩丝这头蠢狼,还真信了。 殊不知被算计得满当当的。 卡特国王假意告知狼人族,说贵族王子会在这里体验一把我国的风俗民情,我国会好生招待他,暂不回族。 双方或许都知道这其中的深意,只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也是个刷好感度的好契机。 可不得利用利用一番。 不过,摩丝这副阶下囚的样子,他倒是觉得可怜。 沦为异国他乡的俘虏,真是飒眼。 至于为什么会被关在卡斯顿家族,那只能是吸血鬼比人类更有能力制服狼人。 他起身,欲准备解开了他身上繁重的锁链,却被一旁侍卫阻拦:“三少,不可!” 风洱并没有因为侍卫的这一席话而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头也不偏的对他说:“有什么事我承担,你下去吧。” “这……”侍卫欲言又止,担忧的眼神一直盯在风洱的动作上。 自求和招待宴上,狼族王子便被抓了起来。 如今帝国里谁人不知,这位狼族王子对帝国所有人恨之入骨,恨不能抽皮扒筋。 这要是把他放了,还不得完。 风洱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银冷的目光看向他,不容他拒绝的说:“退下!” 侍卫背脊爬上寒凉之感,脚步稍稍阑珊了一下,像是被吓到了,立刻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位三少似乎有点儿不一样了。 侍卫跑没影了之后,风洱才撤回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 摩丝身上的锁链被他解了个大半,眼看着就要解开了,风洱却歉疚般的开口了:“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对待你。” 摩丝咬着碎齿:“虚情假意!!!”眼里的怒火不降反升。 风洱却对此无动于衷,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后,锁链掉了地,意料之内的男人冲上来掐住了他细嫩的脖子,身上未干涸的血液滴到了风洱的衣服上。 “咳咳咳咳咳咳……”风洱感觉喉咙要掐断了,气血上涌到了脸颊。 【大佬,你这是在干什么?寻死吗?大佬可别忘了,大佬在这里死了现实生活中也会死去!】 风洱用脑电波回他:“我当然知道,只是不把自己置之死地又如何能绝地反击。这是战术,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你最懂,你最懂】 不得不说狼人的力气真的非常大,不过几秒的时间,风洱就开始头昏脑涨,眼花泪彪了。 能呼吸的空气愈发稀少,比身处高原地带还要难受千倍万倍。 但是原主明明是只吸血鬼,不知道是弱的不行还是强到爆表,面对摩丝这纯血的吸引竟无半分欲望。 拼着最后一点儿力气,他扯出了嘶哑的嗓音:“我们……做个……咳咳……交易……如何?” 此话一出,脖颈上的力道忽然小了一点儿。风洱来不及整理自己的呼吸,一口气说完:“我保你在帝国安然无恙,你放了我,如何?” 如鹰隼般的瞳孔似乎已被仇恨裹满,摩丝再次加紧了手上的力道,字字咬碎:“吸血鬼!该死!” “咳咳咳咳咳咳咳……”柔软的嘴唇陡然一裂,银色的瞳孔很是犀利,他激他:“杀我一个,你甘心?没有我保……全你,在帝国……你分分钟钟被灭,相信你明白这个……道理。” 摩丝没说话,也没停止手上的力气,眼神也冷得可怕,仿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魔,就要将他磨牙吮血。 “我明白你的苦楚,所以……”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去触摩丝冰凉的脸颊,努力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请相信我,好吗?” 摩丝发觉到脸上柔软的触感,恶心感立即涌上,立刻睁大了眼眸,抬手将风洱甩到了墙上。 “噗通”一声,风洱重重的从墙上砸到了地上,猛生咳嗽着,同时也闷吐出了一口血液。 风洱觉着胸腔里难受得紧,但眼下的情况却等不起他的缓解。 要尽快拿下他,不然摩丝又会发疯。 摩丝跪在那处,可能是双腿太久没有运动了,有些僵硬得起不来。 风洱踉跄着步伐走到他的面前,单手揉按着自己被掐得血红的脖颈,嘶哑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我不会伤害你。” 又说了一句催化:“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拿命做赌注。” “可笑!”摩丝龇牙咧嘴的笑了,嘴巴尽是嘲讽:“你居然叫我相信你这小人,空口白话谁不会说!虚伪至极!恶心!” 风洱飞快的皱了一下眉头:“既然如此,那便证明给你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02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 他迅速拉过摩丝的手,与自己对掌相抵,阖眼的瞬间,嘴里在碎碎念念什么。 没一会儿,这个仪式便结束了。摩丝看着自己手掌中心的红色契印,再一次掐上了他的脖颈,发狠道:“你是想奴役我!?” 风洱捏着他的手臂,眼眸被掐得含泪:“这是血奴契约没错,但是我转换了咒语。现在,你可以奴役我,如果有一天我食言了,你可以利用它杀了我。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 “什,什么?!”摩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手却慢慢的落了下来。 风洱觉得喉咙很痛很痛,这一次狠柔了一下脖颈,缓了一个呼吸的瞬间,才对摩丝信誓旦旦的说:“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摩丝猛的抬头,撞上了那一双银色的眼眸,那里面的真挚尽数落尽。 他看得不禁微愣。 【摩丝对风洱的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为10】 风洱的心里迅速松了一口气。 自这番生死对话后,摩丝对他的态度变了不少,不会动不动就对他动手。 摩丝身上的伤有些碍眼,风洱看不下去了,便去奴仆的房间讨了一件来,让他穿上。 不得不说,这一套上一件稍微得体一点儿的一件衣服,便将他衬得帅气。 而风洱的目光就像粘黏剂似的,叫人舍不得移不开视线。 看向摩丝的银瞳很是温柔可爱,大大的眼睛清澈透亮,宛如一汪不染杂俗的清泉,活像一只雪猫子。 摩丝这才注意到某种炽热的目光定在了自己的后脑勺,黑漆漆的牢房里他那如鹰隼般深邃的瞳孔看向了风洱。 摩丝皱了皱眉,嘴角起凉:“你干什么?” 一袭凉语猛然刺醒了他的大脑,他快速掺下了如羽毛般柔软的白羽,耳朵子踱上了绯红,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 “没,没怎么,你穿好了就,就随我出去吧。” 一个急呼的瞬间,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长靴,他听到头顶上男人的疑问语气传来:“你有什么打算?” 摩丝并不是做事不过脑子的狼人,相反,深陷舆论之地,他倒是处处小心翼翼。 这个说要保护自己的吸血鬼,看着既弱小可怜,仔细一窥就觉着他是一只金贵金丝雀,根本不适合参入权利纷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实力。 摩丝不知道他的计划,因此有些担忧:“你要怎么瞒过所有人将我护下?” 风洱应声抬头,上方落下的阴影让他喉咙一紧。摩丝的身体高大壮实,宛如一颗挺拔的松柏,这样看上去,他只能瞥见他那好看的下颚骨。 他声音有些温温软软:“偷天换日。” 四个字概述了他的计划,摩丝明白了,只是要去哪里找一个不让人怀疑的替身。 风洱看出了他的担忧:“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现在还是没法完全信任我,这样吧,我许你一个承诺,等时机成熟,我会想办法送你回狼族。” 摩丝盯着他,没言语,眼里淡淡的落寞涌了出来,如鹰隼一样的眼神像是在分析他话语中的真假。 风洱任由他盯着,没做出多少反应,唯一的就是嘴角一直挂着温柔如水的笑容,真诚至极。 一锅忍不住了崩了出来:“大佬,你怎么把攻略对象把外推?他走了,你怎么干任务?” 风洱在心里轻笑:“先哄住才是正紧事,等时机成熟怕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就算时机早熟了,我也依旧能够在短时间内虏获他的心,到时候他还能走得了吗。” “就算他对你动了情,也不能阻止他想回去的心愿啊,他的族人和你相比,大佬觉得他会选你吗?” “而且……”一锅实在是有些担忧:“他回去之后,说不定就会带着族人攻打这里,到时候又是死伤无数。” 风洱却是满嘴的不在乎它的想法,而是自视计策过人,必定会成功:“相信我,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而他也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良久,摩丝低缓的嗓音落了下来:“希望你说话算数。”嘴角带有一点点警告的韵味。 风洱突然展眉笑了。 自那以后,摩丝戴上了面具,以卡斯顿家族三少血奴的身份自居。 风洱叫一锅准备的假尸体,没叫他们起疑,但是原主的父亲却是有些信不过,反反复复的将那假尸体从内到外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 好歹,他没发觉出什么疑点。 之后,原主父亲便将这事上报给了帝国国王,原封不动的将风洱哄骗他的那一句话呈现给了国王。 说是狼族王子不甘此辱,在牢里自杀。 国王信了,举国上下将这一则消息封锁得严严实实,一点儿风吹草动也传不出去。 一时间,帝国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狼族前来求和之前的那一段时光。 只是,令摩丝没有想到的是,这位看似没有什么实力的吸血鬼竟真的将他护下了。 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五味杂陈。 风洱的所作所为他看在眼里,至于信不信也就有他自己知道,毕竟在他的身上有前车之鉴。 这说不定就是帝国的另一个计策。好让狼族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们,最后再一如之前的态度,只是会由之前杀几个人变成歼灭全族。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敢相信。 此刻摩丝正在厨房做饭。自从成为了风洱的血奴,他便担起了风洱的生活起居。 围着围裙的他像一个家庭主妇。 出神的间隙,风洱凑到了他的眼前,不小心吓了他一跳,刀子不小心划过了手指,血液流了出来。 风洱立刻抓住他的手,下意识的含在了嘴里,有什么丝滑的粘液在抚摸那一处伤痕。 摩丝立即睁大了眼睛,热呼呼黏腻腻的气息环绕在他指尖伤痕处,少年认真抚舔他伤痕的样子很是诱人,像一朵夜间绽放的玫瑰。 虽诱人但却带着刺。 摩丝的眉头皱成了川字,他火速抽出了手指,将附着在伤口处上白丝丝的粘液冲洗干净,低沉的嗓音带着怒气:“干什么!?” 殊不知,摩丝耳根子处的绯红已经延伸到了脖子。 风洱无辜的看着他,舔了舔殷红的嘴唇:“口水可以消毒。” 摩丝有些生气:“什么歪理!胡说八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03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 摩丝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说过口水可以消毒这一歪理,再说了,他一狼人愈合能力可是很强的。 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风洱看着他:“你生气了?” 摩丝回头看了人一眼。只此一眼他便当初愣住。 他仿佛看到那只吸血鬼顶着两只白绒绒的雪白大耳朵,大大的圆眼睛纯真无尽的看着他,这样一看像是在撒娇。 长成什么不好,偏偏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有点烦躁。 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烦躁的那一刻,喉头竟在不停的上下滑动。 像一只来回上下蹿的小猫。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摩丝没有说话。风洱知道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毕竟他现在也没有跟他熟到那种朋友的地步,所以柔声细语的哄着他。 “别生气好不好?我保证下次不这样了,行不行,原谅我好吗?” 风洱快速的眨巴着桃花眼,可爱纯真的气息迅速裹上了自身。 男人看着他,面上无动于衷,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小鹿乱撞了。 不知怎的,他竟别扭了来了一句:“没生气。” 少年面上大喜,兴致勃勃的去冰箱里拿了一包血袋,嘟着个小嘴甜滋滋的喝了起来。 摩丝:“……”有这么高兴? 猜不透。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做饭,却忽然闻到空气里有股淡淡的梅花味。 淡淡的清香不同于那些脂粉气息难闻,相反,这种味道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清逸淡雅。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陶醉了进去,不过他立刻脱身了出来,问一旁那只吸血鬼:“你没贴阻隔贴?” 少年停了嘴,伸出白皙娇嫩的手往后颈处一摸,忽然慌张的“啊!”了一身,便火速飞离了这里。 似只落荒而逃且极度害羞的小白猫。 一个成年Alpha对Omega的信息素是抵制不住的,尤其是尝到了一点儿之后便会回味无穷。 这阻隔贴不是被遗忘了,而是风洱故意不贴的。 计谋+身体诱惑才是最好的攻略道路。 他大步走在走廊上,随手将手中剩余血液的血包抛进了垃圾桶,一脸嫌弃:“番茄酱喝多了就是容易吐。” 现在,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原主为什么面对摩丝的纯血没有半分反应。 不是强大而是弱小至极,长期只喝番茄酱的原主导致身体机能退弱,进而对血的渴望越来越弱。 长期这样下去,原主会因为没有进食血液而渐渐萎靡。 而这一切的源头源于他的善心。 原主是个老善人了,即使是个吸血鬼,却从不愿意喝动物/人血,因为那会让他觉得愧疚。 别说是原主了,就算是他也不会愿意的。 好在他完成任务之后就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了,并不用因为不能很快完成任务而为原主的身体担忧。 风洱回屋子贴上了阻隔贴,便把还在厨房做饭的摩丝生拉硬拽的弄去了大街上。 摩丝非常不愿意去,但是在他的坚持下还是被拉去了。 某热闹街道。 宽大的街道走满了人山人海,各种特色美食琳琅满目,热情好客的商贩经营着自己的生意,热闹如潮的街道充满了人情味。 风洱拿着两串糖葫芦从人群中朝摩丝奔去。 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少年的银发和白皙的侧眼上,那样的少年仿佛一束光照进了男人的心里,胸腔里似有暖洋轻轻抚过。 男人的目光在那张脸上看了一会儿,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举着一串红艳欲滴的糖葫芦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眼神很是纯真。 男人没接过少年手中的糖葫芦,而是静静的站立在原地,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像是对它毫无兴趣欲望似的。 风洱见他无动于衷,疑惑了:“嗯?你怎么不要啊?不喜欢吗?” 摩丝随意的丢了一句:“太腻。” “腻?”少年果真信了他的话,自己吃了一个,满嘴溢出的甜味让他觉得心里满足“不会啊,甜度适中。” 少年似乎对他的话有了一个想法:“你是不是没吃过,才说腻的?狼族没有吗,你父母没有买给你吃过吗?” 提到“父母”这两个禁忌字眼,摩丝的瞳孔肉眼可见的踱上了几层寒霜,但却难以掩饰里面的悲伤。 风洱注意到他的神色,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而摩丝却懒得搭理他了,而是大步从他身边跨过使离。 风洱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受伤。 一锅看不下去了:“大佬,你干嘛惹火?小心引火上身。” 风洱心里含笑:“我乐意。” 一锅迅速翻了个白眼,再次入正题:“刚刚对象的神情有些不对,大佬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战术了?” 风洱心里笑着叹息:“我的对象缺爱怎么办。” 一锅:“???”疑问句生生被你说成了陈述句,还挺意味深长。 自古以来,狼族上下和谐,直到摩丝这一代,似乎什么都变了。 之前一祸说,其实摩丝在狼族并不受待见,就连他的生生父母也不喜欢他,即使他是狼族王子,拥有所有人都羡慕不来的身份。 然而这自然是有原因的,凡事狼王亲系血脉必须在特定时日觉醒血脉之力,那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狼族亲系,才有资格继承下一任的狼王。 相反,若是没有觉醒那血脉之力,反而会被厌弃。 而摩丝就是那个例外,他没有觉醒。 摩丝为什么会成为两族和平使,那是因为他是个弃子。 狼族真的不知道卡特王国的意图吗,送他来这里完全是为了想要他去死。 一个对狼族没有利用价值的狼一般都会被弃。 他狼族王子的身份其实已经名存实亡。 而摩丝其实对这一切也是一知半解,唯一最清楚的便是他的父母,他的子民不喜欢他,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要保护他们。 这和平使的重任他便就此答应了下来。 如果他知道他的族人,他的父母其实早就想要置他于死地,恐怕他会崩溃的吧。 明明他一心想要回去,可回去之后才发现一切都变了,应该会堕入更深的深渊吧。 一想到这里,风洱的心就揪着疼,不,是原主的心。 原主生来就是一个心软又极其善良的人,面对这种遭遇的摩丝,他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他重新挂上少年特有的朝气笑容,追赶着摩丝的步伐,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将另一串未动的糖葫芦塞到了他的手里:“吃一颗嘛,真的很甜的,一点儿也不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04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4】 糖葫芦握在他掌中,细细的竹签仿佛一掐便能断,只是上面鲜红欲滴的团子却很难激起人的欲望。 摩丝垂眸看着它,依旧没有过多的神情,也没有要打算去吃它。 风洱看着他又是那副神情,顿时不高兴了:“爱吃吃,不吃算了!”一把从他手里抢了过来,活像只发脾气的小白猫。 嘴上不停的叨叨:“我救了你,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还浪费我的钱,下次不会给你买了,哼!不识好歹的坏狼!” 嘟着个小红唇,似乎很是不满。 然而风洱不知道的是这一幕落尽他的眼底却添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他看见的是只极度委屈,又满脸不高兴的小白猫,邋瘪的白耳很是可爱。 情不自禁的,他笑出了声。 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竟是温柔至极。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为25】 “笑什么!?”风洱更气了,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像个河豚。 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好笑了。 他不过是想让摩丝吃串糖葫芦,就这么难吗。 他不理解。 这袭话宛如一把利剑刺穿了摩丝的大脑,他猛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什么,他愣在了原地。 他在干什么!?居然在笑?!而且还是在对一只吸血鬼?!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意识到这些之后,他立刻变回了之前冷漠的态度,仿佛在掩饰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风洱心里嫌弃,面上依旧不满着张小脸:“你看这男人,笑过就不认账了。” 一锅附和他:“就是,就是,不诚实。” 风洱不想再理他了,这只狼真的太可恶了,但是他还是心善的,知道摩丝没逛过帝国的街市,所以带着他逛了一圈便回程了。 回程的路上,在一处人少的街道那里,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男子,后面跟着几个皇家卫兵。 年轻男子拥有一头璀璨的金发和一双金色的瞳孔,身形欣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来视察的上帝。 对面的年轻男子一看见他就趾高气昂的来了句:“哟,这不是卡斯顿家族的三少吗,别来无恙啊。” 嘲讽的语气很是欠揍。 风洱拿出三少威风,倪着他:“我当是谁,原来是国王的唯一一个王子卡特.波尔图,公认的下一任国王,怎么,不在皇宫好好待着,出来作妖?” “你!”卡特.波尔图一会儿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一会儿寒碜的笑了:“你好得到哪里去,从小善良无比,又弱小,迟早有一天你会把自己葬送出去!” 风洱并没有被激怒,平静里带着自豪:“我有父亲和哥哥们保护我就够了,不像你天天身后跟着一群狗。” 卡特.波尔图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有了他们,你就能衣食无忧了。” “我还真就衣食无忧了,现在连国王都器重卡斯顿家族,你能拿我怎么办。”银眸犀利的看着他,好心提醒:“劝你别在这里动手,出了事你担不起。” 空气忽然静了一会儿,两声发自内心的“哈哈哈哈”的笑声洋溢在空气上方。 卡特.波尔图立刻跑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轻轻推开他,笑道:“小洱,嘴怎么这么毒舌啊,我一直都说不过你。” 风洱开心的笑了:“你还不是一样,就知道嘲讽我,咱俩谁也比不过谁,都一样。” 卡特.波尔图是原主唯一的好朋友,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他一直喜欢原主,但原主不知道。 卡特.波尔图忽然注意到风洱后面那个高大的男人,疑惑道:“他是?”有面具挡着他看不清面容,唯一能看清那双深邃的瞳孔很阴沉。 仿佛对他很有敌意。 “就一奴仆。”风洱板过卡特.波尔图的身子,搂着他的肩膀,往前面走,露出白齿问:“国王又派你出来干什么?” “我自请出来的,刚准备去找你,这不就遇上了。” 风洱笑眼嘻嘻的看着他:“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卡特.波尔图突然停下脚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皱眉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失忆了。” 风洱心虚的笑了笑:“当然没发烧,不是最近事情有点多嘛,我都给忘了,到底什么事啊?” 卡特.波尔图反手搂着他的肩膀,耐心的解释着:“你之前不是说想要看看玫瑰花嘛,但是因为卡斯顿家族的土地不好养活,所以我承诺你养在了皇宫里,今日便是找你去看的。” 风洱突然恍然大悟:“想起来了,确实是我说的。” 卡特.波尔图高他一截,收了在他肩膀处的手放在他的头顶上轻轻摸了摸,温柔道:“那我们走吧,顺便带你在皇宫好好转转。” 一想到皇宫,风洱的眼里就冒着金光,虽与波尔图青梅竹马,但他却从没去过那里,每次都是波尔图出来找他。 风洱本欲开口答应,却不料一旁的摩丝冷淡的说:“少爷,天晚了,家主该担心了。” 风洱回头看了他一眼,喉咙微窒。 那要吃人的眼神让他瞬间就不敢答应了,于是风洱婉拒了他。 天色确实已晚,波尔图也不好再挽留他,但是他需要一个小小的心灵抚慰,于是乎,他便拿走了之前摩丝不想吃的那串糖葫芦。 风洱倒是没有不舍得的给了他,于是便同摩丝一起打道回府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波尔图的眼神暗了暗。那眼神仿佛一把利刃悬在摩丝的脖子上。 夜晚的路上,摩丝忍不住开口了:“真的不腻?” “什么?”风洱没听清,软乎乎的嗓音顺着风一起荡在了摩丝的耳边。 摩丝再次耐心的开口了,不过这次声音有些小:“糖葫芦,真的好吃吗?”但风洱听清了。 少年踹着路上的石子,双手背在后面,眉眼带笑的询问他:“想吃了?” 他发现男人吃醋了,但却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 摩丝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倒是耳朵先害羞起来了,捏着的手有些不自在。 就是这样一个态度,让风洱非常不满意,之前他生气也是有理由的。 寒风刺着少年雪白娇嫩的肌肤,淡淡的红晕出现在了少年的肌肤上,远远的,他看见一处灯火。 他知道那是卡斯顿家族,他要到家了。 秉着寒风的凛冽,他听见浅浅的一声“嗯。”,少年愣了少顷,于是他眯起眼眸甜甜的笑了,额间碎发如柳条般的舞动着。 “下次一定给你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05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5】 第二日晌午的时候风洱才悠悠转醒,赤着雪足踩在雪貂绒上,同样颜色的地毯更加将少年的粉足渲染得娇嫩欲滴,如出水芙蓉。 他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奶白色的贵族服装,在镜子里往身上比了比,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套了上去。 许是这贵族服装稍稍独特了些,后面是纽扣的款式,但少年看起来很喜欢,只是手只扣到了两颗,再扣不到上面。 少年这才没有办法喊了一声:“来人。” 一直守在房门外的摩丝听见了之后,便轻轻推门而入,浅语:“怎么了?三……” 少。 摩丝微微愣住了。 摩丝眼里的少年很瘦很瘦,两个小小的肩胛骨突兀出来了很多,与其说是精致不如说是瘦弱,但也无法否认少年的皮肤的确白皙娇嫩。 仿佛那么轻轻一掐便红了。 他轻皱了一下眉心。 风洱沐浴在阳光里的脸转了过来,看见是摩丝进来了,忽然展开笑颜:“是你啊,我这扣子扣不到,你能帮帮我吗?” 风洱倒是不惊讶摩丝会出现在这里。 自上报狼族王子死讯之后,他的父母便出去旅游了,他的两个哥哥也在皇宫任职,平日里是不会回来住的,这偌大的卡斯顿家族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那些佣人了。 然而佣人是从来不会来少爷的房间,除了这位他亲自救下的摩丝。 摩丝终日里总是戴着面具,底下的佣人觉得他神秘,但不会阻止他干什么。 毕竟在所有佣人的眼里,那位神秘男人得到了三少的特权,他们没理由阻止,也不敢阻止。 少顷,摩丝便反应了过来,走到风洱的身后,修长的指节抬了起来,不知怎的忽然又停顿在了半空中。 如此近距离的看眼前这个少年,虽是吸血鬼但真的不如其他吸血鬼那样壮实,即使再不壮实也不会瘦弱成这样。 细白的脖颈仿佛一掐就断了,不堪摧折,如风中残烛。 那一刻,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他自己的眼底竟闪过一丝心疼。 等了许久的风洱发现身后始终没有动静,于是问他:“怎么了?” 摩丝微动了一下手指,这才为风洱一颗一颗的扣上扣子,他听到摩丝平静的说:“三少太瘦了。” 扣扣子的时候难免会与风洱有身体接触,他的手指一处一处的滑过少年的肌肤,少年的身体像鱼一样,很滑也很嫩。 比他想象中的触感还要好上很多。 摩丝又一次红了耳鬓。 风洱倒是笑了,有些幸灾乐祸:“你会关心我了,这是不是说明你相信我了?” 摩丝扣扣子手指顿了顿,没做过多的停留便完整的扣好了,他后退一步说:“这只是交易,无所谓相不相信。” 摩丝现在的神情仿佛一朝回到解放前。 少年失望的“哦。”了一声,便没在说话了,而是去鞋柜里拿了一双浅蓝色的大头鞋出来。 兀自坐在单人沙发上,准备自己穿,不料摩丝走了过来,拿过他手中的鞋子,单膝跪了下来,握起少年的粉足。 男人的手掌握着他的脚心,让他有些痒,少年顿时羞涩了起来,但却对他的行为不解:“你这是?” 摩丝没回答他,而是认认真真的为他穿上了鞋子,此时此刻的他们有点像王子为公主穿上水晶鞋。 穿好之后,摩丝去拿了一顶蓝色的圆帽,戴在风洱的头上。 风洱有些懵:“为什么要戴帽子?” 摩丝平静的说:“日头大。” 然后快速的转过了身,缓步离开,在门口那处,他说:“午饭准备好了。” 话一撂下便大步离开了。 风洱看着他有些匆匆离去的背影,渐渐笑了,他抱臂自语:“口是心非的男人。” 系统迅速附和:“确实。大佬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 今日的午餐似乎有点不一样。 浓烈的肉香味裹挟着饭的清香猛烈的袭入了风洱的嗅觉里。 银色的瞳孔里大放光彩,看着一桌美食粉红的嘴唇蠢蠢欲动。 以前,家族里的厨师只有一个,每日不是这些就是那些,他都快吃腻了。 今日倒是吊了一回他的胃口。 风洱准备起筷,忽然意识到一旁的今日主厨摩丝,便喊上他一起:“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周围上菜的佣人震惊了。 能与三少一起共进午餐是何等的殊荣,他们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碍眼了,便主动退下了。 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今日的主厨都还没动筷,他这个客人倒先动起了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摩丝拒绝了:“不用,我不饿。” 风洱再次询问:“真的不吃吗?” 摩丝点了点头。 风洱再次领了意之后,便不客气的吃上了,起初可能是觉得害羞吃得有些优雅,后来也许是被美食诱惑了,倒不顾及起这些了。 狼吞虎咽的他倒是可爱,若是彰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就是个大汉了。 饭后,风洱靠在背椅上揉搓着圆滚滚的小肚子,一脸的满足。 摩丝收拾完一切后便过来了。 风洱注意到渐近的脚步声,便开口说:“等会儿我要去皇宫一趟,你就待在这里吧。” 许是想到什么,摩丝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说:“去看玫瑰花。” “嗯。”风洱并未否认,也没去看摩丝那眼神“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听到“糖葫芦”三个字,他的眼神舒缓了一下,他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能不去吗?” “不能,这是我先提出来的,不能食言,况且我一直都想去皇宫看看,这个机会正好。” 摩丝紧了紧拳面。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0】 少年动了动白色的睫羽,跳下椅子,唇边带笑的看着他:“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摩丝没再说话,少年也没再回答,而是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才听见摩丝说:“能带上我一起去吗?” 风洱回眸,软糯糯的嗓音微微疑惑:“你想去?但是不安全。” “我知道。”摩丝转过身来朝少年的银瞳看了过去,平静如波的说:“我会好好戴上面具,请三少带上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06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6】 彼时艳阳高照,玫瑰花正盛。 玫瑰花园簇拥着一座皇室的白色凉亭,而凉亭的正下方坐着两个人,他们正在一饮一啄,对仗棋盘。 玫瑰花海的外围站着一道欣长的身影,阴冷的视线一直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看着像一只被冷落了的大灰狼,异常委屈。 风洱执起一枚棋子下在棋盘上,心里对系统说:“他看着是不是不太好?” 一锅远看了一下摩丝,说:“是不太好。可是大佬你这样做好吗?” 风洱不紧不慢的回答:“有的时候甜头太多了反而会让他觉得我除了他就没什么其他人了,适当的让他有危机感才更好攻略。” 一锅瞥了一嘴:“我总觉得大佬你在作死。” 风洱心里对系统寒碜的笑了笑,吓得一锅立马捂住了小嘴。 这位宿主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这让他很头疼啊。 今日的卡特.波图因格外的不一样,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很是温柔,尤其是面对风洱时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不禁暖进了他的心房。 那如柳条般的金发格外耀眼,狭长的金瞳虽然犀利,但却温柔如阳。 波图因垂着眼眸,修长白皙的骨节夹着棋子,伸手落子,他说:“小洱的棋艺越来越好了。” 风洱软着嗓子轻笑了一声:“阿谀奉承非你莫属了。” 波图因突然笑了:“哈哈,正经不过三秒。”这畅声大笑仿佛回到了他们上学时期。 “怎么样,我这满园子的玫瑰花是否合你意?” 风洱扭头看着这满园子的红色玫瑰,软风吹过,带来了独属于玫瑰花的芳香与独特,幽香醉人,有那么一瞬间风洱陶醉了进去。 风洱轻轻吸了吸鼻子,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我很喜欢,谢谢。” 波图因对风洱不是一般的好,从小风洱想要什么,波图因都会给他,不管是摘星星还摘月亮。 波图因倒也不会觉得烦,反倒兴致勃勃。 而这次也不过是他当初随口一句的话,竟被波图因用已承诺回馈,他心里不胜感激。 这满园子的玫瑰红皆是为他所种,一时间心里暖意上头。 额头忽然被弹了一下,风洱回过神来,揉按着被弹了红红的额头,有些委屈:“图图干什么啊?” 波图因支着个下颚看他,眼里的笑意仿佛很享受这种感觉,嘴角勾起:“小洱犯错了当然要受惩罚。” “嗯?”风洱不明白他指的什么事,于是把之前的对话都回忆了一遍,着实没找到自己犯错的理由。 波图因见这只可爱的吸血鬼依旧不明白,忽然委屈了脸:“好伤心啊,小洱居然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承诺。” 风洱心里疑惑。 承诺?什么承诺!? 就在风洱疑惑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画面。风洱这才想起来了。 从前风洱总是喜欢对他说“谢谢”这两个字,一次两次还好,只要叫的次数多了,波图因就会生气,于是后来就有了这个承诺。 如果风洱再对他说“谢谢”的话,波图因就会惩罚他。 那只可爱的吸血鬼立刻歉疚了:“我的错,图图能原谅我吗?” 波图因饶有兴趣的说:“好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原谅你这个糊涂猫。” 他尴尬的笑了笑。 一锅危机感上涌:“生气了,生气了,他生气了!” 风洱忽然听到脑海里某个系统在叽叽喳喳,于是偏头朝摩丝那里看了过去,陡然一笑。 原本阴沉的脸色一僵,他迅速撇过了头,耳朵子泛上了可爱的薄红。 正在想如何原谅那只糊涂猫的波图因注意到风洱的这一举动,神情沉了沉。 他说:“小洱,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 风洱将收回的视线落到那双稍稍冷漠的金瞳上,他装傻充愣:“哪儿不一样了?” 他语气浅淡:“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奴仆?小洱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伴侣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这后半句话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所认识的风洱除了他这一个男性朋友就没有其他的男性朋友了,他觉得自己在得到风洱爱的基础上是有很大机会的。 可是,那个仆人的出现好像打破了一切的现状。 他心里不仅有了危机感还有了满满的嫉妒。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像是原本被自己喂着长大的宠物突然有一天被别人给的一块糖就给勾走了。 “他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奴仆,他是我的血奴,我对他特别些有什么关系。” 风洱没有去询问波图因没有说出来的那后半句话,反而是切实的告诉他事实。 “血奴!?”波图因一下子震惊了,心里感到生气,胸腔里的怒火燃烧得旺盛;“小洱不是不愿找血奴吗!?为什么突然有了!?曾经我自荐你的血奴,小洱拒绝了,为什么如今却……?!” 波图因越想越气,他不甘心一个陌生人就这样入驻了他们之间。 风洱握上他的手背,软声安慰:“你是太子殿下也是未来的卡特国王,成为吸血鬼的血奴只会让你自降身份,成为笑柄。” 波图因甩开他的手,冷声怒语:“我从来都不在意这些!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连你也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到底哪点对你不好!?你说啊!!” 此时此刻此刻波图因仿佛一匹暴怒的野兽,张着獠牙怒齿。 风洱愣了愣。他心里胆寒,他从来没见过波图因这么生气过,也从没被他这样对待过。 一时间他竟觉得眼前的波图因不再是那个会时时刻刻对他好的波图因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还是说,波图因本来就是这样,只是那个导火线引燃了,他也就爆发了。 怒瞪少年的金瞳倒影着少年稍稍惊恐且讶异的神情,波图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他凶了少年,凶了那个他喜欢了多年的少年。 一阵无力感油然而生,他缓下怒气说:“抱歉,我需要冷静冷静。”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独留下还惊魂未定的少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07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7】 看着青梅竹马匆匆离去的背影,他眼里难掩落寞。 第一次,这么多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闹矛盾。 这时候他觉得无措极了。 肩膀被触了触,风洱回头看去,此刻他竟看不清眼前之人,雾蒙蒙的仿佛蒙了一层水雾。 摩丝愣住:“你,哭了?!” 风洱的小脸也呆住了,下意识的伸手去触脸颊,抹了一把湿湿滑滑的液体。 彼时,恰好一滴泪珠滑进他嘴里,他觉着好苦好苦………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好难受,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 这时候他的心里竟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他会失去这个好朋友吗? 看着这样的风洱,摩丝也皱了眉头,竟情不自禁的抬手拭去他脸颊上的泪珠。 这样的风洱倒是有一种别样的美,清纯可爱,他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骨子透着柔和但有的时候又会闹点小脾气。 有智慧,有自己的想法,又可爱,又娇小,同时也很善良,想让人放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风洱像是被摩丝这一小小的举动给惊到了,他避开摩丝的手指,转过头去自己胡乱的擦拭了一番。 这样狼狈的样子这么能让他看见,不能的。 他吸了吸鼻子,鼻音稍重的说:“走吧。” 他还想好好看看这个皇宫,还想去看看哥哥们,可不能这样狼狈。 皇宫很大,对于他这种没有来过皇宫的人找路是个天大的难题。 好在一路上都有下人,找哥哥们的同时可以看看皇宫的景致。 不过,回头一想,他还是觉得很气,图图居然丢下他一个人,同时心里又觉得委屈,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不过就是发了个善心救下摩丝,为了不让他杀他才立下血奴契约。 他想不出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不管怎么说,他不愿失去这么一个好朋友,得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摩丝跟在他后面,看着前面的少年苦恼的样子,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有其他的情绪,总之他觉得他不喜欢看见少年对其他人有不一样的情绪。 身体比意识先一步拉住了少年细白的手腕。风洱回眸,疑惑的说:“怎么了?” 摩丝良久没有说话,握着少年的手紧了紧,他说:“能不能别为了其他人哭?”摩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切实际的话。 觉着可笑至极。 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举动,他立马收了手,飞快的补充了一句:“别当真。” “好啊,我答应你。”风洱忽然暖心一笑。 “什么!?”摩丝震惊了。 他有点儿不敢相信少年居然就这么容易的答应了。 毕竟他跟风洱这短短相处的几天怎么可能比得过他跟波图因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 他没有那个资格,他们之间仅仅只有交易而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身和心皆不由他了。 “你真的答应了?!”他不敢去置信自己的耳朵,害怕是幻想的他还是想再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风洱点了点头,柔和的嗓音软软的:“图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因为这件小事就这么失去一个好朋友,他对我很重要。” 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这几个字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摩丝的脑子里,每想一次,脸色就难看一次。 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如淋彭婆大雨,将他的怒火和不甘浇了个透心凉。 “但是你也很重要,而且我只当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你就别不开心了。” 风洱踮起脚尖,将他额间的皱纹渐渐抚平。 砰砰砰的心跳声仿佛在胸腔里跳个不停,摩丝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离自己近在咫尺的脸上。 雪白的睫羽仿佛一柄蒲扇,又像一片漫天飞舞的雪花,与夏日里来的暖气撞了个满怀。 粉嫩的嘴唇看起来柔软至极,很是诱人。摩丝心动且幽深的目光不禁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会儿。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0】 风洱发现摩丝的身体有些僵硬,便问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摩丝反应过来,迅速后退了三步,有些羞涩的说:“没,没事。” 少年盯着摩丝看了一会儿,发现男人真的没事了之后才去找路。 虽然没有人带路,但他还是一路问到了哥哥们任职的地方。 此刻是午休的时间,他们并未在皇宫里面巡逻,而是在一处清净优雅的凉亭里站着休憩,两人有说有笑的在聊着什么。 周围是四通八达的道路,栽着些许鲜艳的花。 风洱远远的就看见他的两位哥哥,心绪便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让摩丝在这里侯着,然而他自己便绷着两条小腿跑了过去。 离得近了,他便喊了出来:“哥哥们!” 熟悉的嗓音让他们下意识的回了身,一个重重的力道恰巧撞到了他们的怀里。 风洱一手抱着大哥哥的腰,一手抱着二哥哥的腰,脸埋在他们俩的中间,甜甜的笑容溢了满脸。 而远处的摩丝瞧见这一幕迅速黑了脸,嘴角莫名的抽了抽。 这又是谁?!怎么他哪哪都沾了点情故,围着他转的Alpha男人还真不少! 还说什么我很重要,说什么要保护我,我看他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就是一个沾花惹草的人,处处留情。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冷了几个度。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还处在演戏阶段的风洱听到这个,忽然就懵了,他心底悄悄问一锅:“怎么回事!?还有减的?!” 一锅回答:“摩丝这种情况完全是基于没有安全感,你一会儿有个青梅竹马,一会儿又有两个男人,还对他说那种话,他肯定觉得你很渣,他不降低对你的好感度才叫奇怪嘞。” “啥?!他是眼瞎了!?还是脑子傻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乱降好感度??!看来是时候让他看看我到底渣不渣!” 他沈哩这辈子,不管是在自己的世界还是在任务世界都完全不可能与“渣”这个字扯上关系。 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居然这样揣测他,这让他非常生气。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08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8】 两个哥哥发现是自家的弟弟,迅速就踱上了笑颜,他们看着风洱异口同声的说:“小洱怎么来皇宫了?没有找不到路吧?” 风洱离开他们的怀抱迅速羞红了脸:“问的。” 卡斯顿.缪丝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小洱长大了,知道问路了。” 卡斯顿.缪丝是风洱的大哥哥,与父亲一样,同样拥有一头血红的长发和血红的瞳孔,看起来像红宝石,很是耀眼。 他的大哥哥不同于二哥哥卡斯顿. 竹时那样,大哥哥很有责任感,也成熟稳重。 而二哥哥则就比较风趣幽默,跟风洱一样是银色的头发,遗传于他们的母亲,只是瞳色却和父亲一样是血红色的。 然而风洱却是完完全全遗传到了母亲的基因,不管是发色还是瞳色都是一样的银色。 唯一不同的就是二哥哥的银发是长的,而他的则是短的。 竹时抱着自家弟弟蹭了蹭,打趣着:“我们小洱早就长大了,才不是找不到家的路痴,大哥不对。” 风洱连连点头:“对啊,对啊,我很聪明的。” 缪丝无奈的笑了笑:“是是是,我们家小洱啊早就成年了,只是怎么还没见小洱找到伴侣呢,依我看,太子殿下就不错还与你青梅竹马。” 风洱不同意了,嘟着个小嘴,很是不满:“才不可能,我跟他只是朋友,况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竹时愣了愣,忽然惊叫:“小洱,你,你居然有喜欢的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呢!” “快说说,是哪家的Alpha啊?”竹时的八卦心理迅速上线。 “他……”风洱羞红了脸,一想到摩丝那张帅气的脸,他的心都跳个不停,但是他不能说:“我不能说,他会有危险。” 缪丝有些不理解风洱话中的意思:“我们怎么可能伤害你喜欢的人,小洱放心告诉我们。” 竹时附和:“是啊,是啊,他可是个Alpha,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有危险。” 但尽管如此,风洱还是不想说,他不想拿那一点点可能性去堵全部,万一堵输了,可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哥哥们别说了,我不能说的。” 风洱还是固执己见。两位哥哥见他有难处便也没在逼问了,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竟然觉得风洱真的长大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一望就能看穿的小吸血鬼了,也不再是那个整日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喊哥哥的弟弟了。 会有自己的思量和秘密了。 他们高兴的同时又觉得很落寞。 缪丝抬手摸着他的软发,语气沉稳却宠溺:“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与我们诉说,我们永远是你的哥哥。” 风洱心里感动,眼眸忽然有些模糊:“嗯,谢谢哥哥们。” 缪丝说:“你们好好叙旧,我先去巡逻了。”说完便离开。 路过摩丝那里的时候,他不由得看了摩丝一眼,虽然他戴着面具缪丝看不清,但是此人却让他觉得,他与自家弟弟可能有点什么不一样的关系,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便擦肩而过了。 很快凉亭里就只剩下风洱和竹时两人了。 从小风洱就跟二哥哥熟悉些,在玩的这方面上他们两个的想法总是一致,然而大哥哥从小就不爱玩,性格也非常沉稳。 父亲也总是让他处理公务,感觉上来说,就是在培养下一任的卡斯顿家主。 但是就算是这样,风洱也没有不亲近大哥哥,只是相较起二哥哥来,大哥哥还是要逊色一点。 很多的事情,风洱也只与二哥哥说,与大哥哥说的少之又少。 竹时搂着他坐下,倒了一杯热水给他,说:“走了这么久,累了吧。” 二哥哥不说还好,这一说他还真感觉有些累了,于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 竹时嘟嚷个嘴唇:“整日在皇宫巡逻太无聊了,还是跟小洱在一起开心点,我真想直接辞了。” 满脸的不情愿写在脸上。 “哥哥别难过了,小洱会时常来看看你的。” 竹时瞬间就开心了,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讲讲你的大八卦。” 风洱笑而不语。是个人都清楚他说的大八卦是什么。 不就是他喜欢的Alpha与他之间的事情。 不过这有什么好听的啊。 竹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他说:“听父亲说,小洱终于有了一个血奴,是真的吗?” 风洱沉默着,并不否认。竹时发现提到那个血奴的时候风洱的神情有点不一样,仿佛春暖花开,暖阳四射。 竹时暗自捣鼓了一句,有点儿意思。 他面不改色的说:“可以见见吗?真是好奇究竟是怎样一个血奴竟让我多年不找血奴的弟弟破了例。”其实心里已经波涛汹涌了。 竹时是他最亲近的二哥哥,他倒是不介意告诉他,小脑袋想了想,便招手把那边的摩丝叫了过来。 摩丝并不知面前的人是谁,于是来了之后直接行礼,没说话。 竹时的打量目光落到这男人的全身,面上的八卦目光满当当的呈现了出来。 他起身,围绕着摩丝看了一圈,扶额沉思了之后,便夸赞了起来:“不错,只是为何戴面具?” 理智觉得这男人身上的气场有些可怕,感觉靠近他就像是靠近了一座冰山,冷嗖嗖的。 而且还总觉得这男人看他的眼神里有怒火,只是被很好的压制着。 风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面容丑陋,就怕摘下吓着别人。” “哦哦,这样啊。”竹时继续皱着眉目打量他,他内心总感觉看不透这个男人,要多观察观察才行。 风洱觉得恼火,他这二哥哥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起身,挤进了他们中间,将摩丝护在身后:“二哥哥,你别这样盯着他,他会害怕的。” 摩丝神色一僵。 二哥哥?! 竹时发现他这弟弟格外护着这个血奴,好像闻到了一丝酸臭味,但对他的话却不满意:“一个Alpha要是害怕了就不配成为Alpha。” “小洱也是,这么担心干嘛,哥哥还不是为你好,多看看总归是没有坏处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09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9】 话是这样说,可风洱还是觉得不喜欢别人总是盯着摩丝看,哪怕是自己的亲哥哥。 风洱催促他:“行啦,二哥哥快去巡逻吧,别耽搁了。” “行,哥哥走了,别太想我。”竹时与他做了个告别的招呼便离开了。 “他是你哥哥?亲的?”摩丝终于开口了。 “嗯。”风洱坐了下来将茶杯里剩余的温茶喝了个尽,抬眸看着这里的景致:“你要坐下来欣赏一下风景吗?” 摩丝没回答他,显然是不想坐下来欣赏,毕竟皇宫可是他被抓的地方,也是他厌恶的地方。 要不是因为风洱,他是怎么都不会来的。 “那,之前那个……”他还未说完,风洱便猜出了他的意图:“他是我大哥哥,我有两个哥哥。” 得知真相的摩丝后,突然发现尴尬落了一地,耳朵子又红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真是可悲。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0】 风洱心里开始吐槽了:“艹,这男人真是阴晴不定,性格也冷冷清清,要真是我我也不会喜欢他,我太难了。” 连一锅都受不了这男人的脾性了:“就是,大佬给你一个赞,这狗男人就不是个好东西!” 风洱内心emo完了后,抬头对摩丝就是一通的歉笑:“抱歉,不该那么问你的,明知道你不喜欢这里。” 摩丝心里暖意融融:“没事。” 风洱站起来,拉着摩丝的手腕就跑,他回眸一笑:“走吧,该兑现承诺了。” 摩丝愣了半晌。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禁止了,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那温柔可人的笑容已经溢满了摩丝满眼。 那一刻,他仿佛拥有了什么再也无法放弃的情愫。 风吹过他们薄红的脸颊,野草和艳花静了声,逆着旭日而笑的少年仿佛连接了男人的心,就那样成为了男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唯一的光。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5】 出了皇宫,风洱下马车去买了一串糖葫芦,回来便递给驾马车的摩丝。 风洱看着他吃了一颗进去,等他嚼了嚼才满眼放光的问:“腻吗?” 摩丝摇了摇头:“不腻,很甜。”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嗯,那就好,咱们回家吧。” “好。” 此刻,夕阳渐落,骨碌碌的马车行驶在落入余晖的街道上,带着余晖缓缓前进的马车给这街道洒满了美丽的景致。 风洱回去之后,喝了包“血袋”,淋了个浴便睡下了。 他一头懵到了天亮。 清晨的阳光总是那么刺眼又温和,弄得刚刚醒来的他睁不开眼睛,他似小猫一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便下床,自己穿了衣。 衣裳穿戴整齐后,他才下楼,刚走到一半便闻到香味,刺激得他一下子跑了起来,瞬间晨意全没。 他来到厨房,一眼瞧见摩丝拴着个围腰在那里煮饭,一副全民男神的样子,很难让人不心动啊。 风洱的唇角勾了勾,便闻着香味走了过去。 原主不会做饭,他自己也不会做饭。 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要么在组织吃饭要么在家点外卖,他很少做饭,就是做了也难吃得要死。 每一次他都要被自己做的饭熏吐。 家里也是冷冰冰,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人掌着屋里的灯做好饭等着他回去吃。 他除了组织里的那些没怎么讲过话朋友,便没有其他人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挺知心的好友。 来到这里之后,他切切实实的有了一种不一样的体验,风洱与他不一样,他有人疼有人爱更有人保护,而他这些都没有。 在那个世界里,他能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 这些是属于风洱的,不是他的。 但是他享受享受还是可以的吧。 摩丝的耳朵注意到身后软软的脚步声,便笑了:“早餐还没好,怎么不多睡会儿?” 风洱凑了过来,看见了一锅玫瑰粥,淡淡的玫瑰香夹杂着清列的饭香袭入了他的味蕾。 他阖眸闻了闻,然后抬起清澈的笑瞳说:“早睡早起身体好。” 摩丝用勺子在粥里面搅了一下,轻语:“你倒是道理多,粥等会儿才好,桌上有两封信,你看看。” “信?谁写的?” 摩丝扫了少年的嫩脸一眼,说:“一封是皇宫的,一封是外面的,具体是谁要看里面的落款才知道。” 风洱点了点头,这才不舍得的从粥里的香味脱身,去了大厅,在矮桌上他发现了那两封信。 信封上什么都没有。 他打开了其中的一封,看到里面的第一行字便知道是谁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在外游历的父母会“宝贝宝贝”的这样喊他,也没有其他人会这样喊了。 往下面看去才知道,原来是来询问他最近近况的。 看完后,他又打开了另一封信,第一行是——小洱,一日不见有没有想二哥哥啊,我可是想了,今日也要跟你的血奴好好相处喔! 字到这里就没有了,这油腻腻的口吻差点给他催吐。 说什么好好和摩丝相处,也不害臊。 风洱红了红脸。摩丝恰好端着粥出现,注意到风洱的不对劲,便问他:“怎么了?有事情?” 风洱回过神来便立刻尬笑了:“没事,父母担心我,就来信问一下。” 下一秒,风洱就将信收了起来,去房里写下了新的两封信,吩咐下人寄出去。 风洱这才回到了餐桌上,盛了一碗粥来喝,嘴里的粥还没喝下,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对摩丝说:“你也坐下来。” 摩丝再次拒绝:“不必,我不饿。” 这是摩丝第二次拒绝他的邀请。 风洱骨碌碌的喝下粥,放下碗,有些生气:“我都没见你吃过,你去哪儿吃的?” 他怀疑摩丝在骗他! 摩丝没说话,像是被这句话给问住了。 气得风洱直接盛了一碗递到他眼前,语气有些逼迫,但嗓音却软糯糯的,丝毫没有威慑力:“我看着你吃。” 摩丝本来不想接下这碗粥,但是看到少年那双银得纯澈的桃花眼时,便不舍得让那双眼睛染上其他颜色。 于是便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拉开贵椅落座了下来。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0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0】 风洱也迅速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斜支着个脑袋眉尾带笑的看着他。 摩丝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帅,不仅耐看还很招人目光,典型的国民男神。 那双欣长白皙的手不管干什么看起来都是那么漂亮,嘴唇也是,薄薄的,浅浅的粉色,不过分妖艳也不过分低俗。 身上的男性Alpha气息虽然带有霸道侵略性,但是对风洱却是有一种不同的温和。 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也是,不管什么时候风洱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蔷薇味,甜香馥郁,诱人至极。 很好闻。 顿时,摩丝感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盯尽了他全身,拿勺子的手顿了又落下,他没有去看少年如今是以何种神情在打量他的。 只能说他也不敢抬头去看。 有些东西藏于心底便好,拿出来了便是万劫不复。 他无法否认他对风洱有种冲动的好感,但也仅仅只是好感而已。 风洱说:“你在狼族会经常给你父母做饭吗?” 摩丝沉默了,眼底闪过一丝难过。 风洱很快的捕捉到了男人的那一丝情绪,觉得自己仿佛撞上了一个枪口,于是改口道:“你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去收拾吧。” 摩丝也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于是告诉他吃完了,便把粥拿去了厨房。 风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孤独,他开始若有所思了。 心里叹道:“还是不肯敞开心扉啊。” 一锅说:“大佬别担心,总有一天他会的。” 半刻钟后,摩丝从厨房里出来,放下手中的围腰,走到风洱的面前,平静的告诉他:“我得出去购点食物,你好好待在家里。” 风洱看着他,甜甜的笑了:“好,早去早回。” 摩丝这才安心的出门了,才刚刚走到卡斯顿家族的门口时他顿住了脚步,忽然柔和的笑了。 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耐。 一锅想不通宿主这又是干嘛,好好机会干嘛浪费:“宿主怎么不跟着去?可以趁此机会刷波好感度啊。” 风洱走进了自家大门前的凉亭,坐了下来,目光落在外面,悠闲的倒了杯茶来喝,唇角微勾:“某些人就要按捺不住了。” 一锅很是好奇宿主口中的是谁:“谁啊?” 风洱开始打哑谜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锅觉得他这个宿主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只要他能把任务放在心上,其他的都不重要。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风洱耐心的再倒了一杯茶轻轻抿喝,口里喃喃自语:“一,二,三” “三”字刚落下,外面就传来嘹亮的嗓音:“小洱!” 既熟悉又让人觉得心里难受。 风洱的神情一下子难受了起来,这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砸到了他的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昨日的那一幕至今还清晰的滑过他的眼前,他依旧无法相信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青梅竹马居然对他发火了。 而且还是一副他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有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母亲说过,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互相理解和包容,人之所以会有不同的情绪那是因为人总会经历不同的事情,会用一种不同的态度去对待不同的事情。 而波图因之所以会那样,他不可否认是因为他。 所以,其实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有什么是抵得过他们多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呢。 他不想失去他,所以愿意接受波图因的这种情绪也是必然的选择。 风洱重新挂上笑容,抬手朝这里火急火燎奔来的波图因挥了挥手,少年的嗓音在唇齿间:“图图!” 听到某人的呼喊,波图因终于顿下脚步,扭头看去,待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时,他似乎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跑了过去。 于是乎,一头栽近风洱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的锢着少年娇小的身躯,手上很大的力道仿佛要将他与自己的身体融合。 风洱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于是轻轻怕了拍他的后背,说:“没事,我原谅你了。” 波图因的身体先是一僵再是如蒲苇般轻轻颤曳,埋在风洱颈肩的嗓音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波图因的嗓音很沙哑,听得风洱心里难受,他继续抚摸他的后背,像摸小猫一样。 这样的动作他们持续了大半会儿才分开,然而分开的时候,风洱忽然注意到远处的另一道可怕的视线。 他看见远处的摩丝提着菜肴站在墙角处以可怕的目光盯着他,少年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体比意识先行一步,他刚刚退开一步,波图因就拉着他满嘴的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我真该死!” “你原谅我好吗?”波图因小心翼翼的开口,手一直紧紧抓着少年的手腕,像是害怕他逃走一样。 风洱回过神来,笑着言语:“我没生气,早就原谅你了。”等再次将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那个墙角时,那处已经空无人影。 他感觉自己又做了一件错事。 于是他又重新将目光移到波图因的脸上,轻轻挣脱开波图因的手,耸动的嘴唇欲言又止。 他深吸了一口气:“图图,你已经成年了,是否想过找个伴侣生活?” 波图因愣了愣,低垂的目光落在少年小巧粉红的脸上,忽然就没心没肺的笑了:“青春大好时光不好好玩一把,岂不辜负。再说了,小洱都没伴侣,我怎么可能会有。” 尤长的银色睫羽扇落而下,扑开一层阴影,少年没说话,他只是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风洱长这么大,也是明白人情世故的,自懂事起,他便知道波图因待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他感受得到波图因对他浓烈的爱意,但是他无法回应。 所以也一直没有拆穿他。 但是现在少年找到了专属于他的伴侣,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但他的心却是永不变的。 他明白的,如果不让波图因对他死心的话,对谁都不好。 事到如今,为了不让波图因陷得更深,所以经过短暂的大脑思考,他觉得还是应该与波图因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鼓起勇气说:“你喜欢我,对吗?” 波图因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原本上扬的嘴角缓缓下落到了谷底。 这次波图因看他的眼神倒是认真起来了,凌厉的眼神带着毁灭一切的决心,他嗓音低沉:“是,我从小都喜欢你,小洱,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所以小洱,你对我呢?”他期待的看着少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20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1】 这副满眼期待的模样,倒是叫人不忍拒绝。 可惜了,风洱虽然不忍拒绝他,但是还是得拒绝:“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波图因顿时如遭雷轰,身体仿佛有无数张利爪在拉着他往冰窟坠落,他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游鱼离了水便只能等死,而水没了鱼还能清澈如初。 不过分分钟的事情却觉得如此煎熬,那颗温热的心仿佛在滴血,快要驻起的城墙一轰而裂,最终溃不成军。 理智的大脑一下子短路,他紧紧抓着风洱的肩膀,发了疯似的吼:“为什么!?我们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我对你哪点不好?!你凭什么不能喜欢我?!” 少年肩膀发疼,他小声的喊了一声:“疼……” 波图因仿佛魔怔了,大脑直接过渡了这句话,这匹野兽终究还是没能控制自己伤害了心爱的猫。 他抓着他,手指仿佛野兽长长的指甲,将少年的血给掐了出来,染红了衣裳,他再次发狠:“小洱,你扪心自问!我哪点不值得你喜欢!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钱有钱!这些哪样满足不了你!” 少年软糯糯的说:“你错了,喜欢不是物质,而是真心。”清澈的桃花眼被肩膀上的疼痛弄得水波荡漾,眼尾发红。 “不是物质!?”波图因眯着可怕的金瞳看他“那你可曾给过我真心?!” 风洱全然不惧怕波图因的神情,反而对他说:“图图,你其实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觉得我应该属于你而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只有你这个朋友,你也只有我这个朋友,所以你认为我们应该成为伴侣,但是你错了。” “喜欢不是这样的,那是在互相尊重,互相吸引,互相帮助的前提下完成的,你对我完全做不到这些,你看,你现在就又凶我了。” 少年仰着脖子看他,语气坚定:“你应该好好想想你到底需要的是一个怎样的伴侣。” 听到这些的波图因不仅没能够理智化他,反而让他更暴怒了:“那你喜欢谁?!不会是那个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低贱血奴吧?!” 风洱一下子生气了,软软的嗓音带着警告:“注意你的措辞,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是低贱的。” 波图因突然扬声大笑,毫无半点情绪里面的笑容让人觉得可怕,眼前这个人仿佛是真的疯了。 风洱心疼的同时仿佛又觉得理所应当。 他自作自受。 波图因再次狠狠的捏住少年的肩膀,仿佛是故意的。 他心里侥幸觉得,若是少年疼了,可能就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少年闷闷吃痛。 波图因低头看着少年被自己的欺负的样子,心里既发疼又兴奋,他再次幽幽的询问少年:“所以,你真的喜欢那个血奴?!” 少年看着他。刺目冷漠的金瞳仿佛在告诉他,如果你不好好说话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 风洱的余光里骤然闯进一道暗处的阴影,心里顿时发笑,这是又回来了?正好!好戏即将上演! 他微不可察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抬眸信誓旦旦的说:“是,我喜欢他!” 暗处的那道阴影顿了再顿。 “所以,你别再这样了,他知道了会不高兴的,我也不会高兴的。”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60】 波图因看着被自己从小圈养到大的小白猫跟了别人,心里愈发不爽,如同火山爆发一样可怕。 波图因狠狠摇晃着少年的身体,语气激动:“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哪点不如那个低贱的血奴?!” 风洱被摇晃得脑袋有些晕。波图因摇晃得有些过了,不小心脱了手。 少年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往后倒,小脸蛋一下子惊恐了起来,紧抿着微白的小唇,紧闭着双眼。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后脑勺要开花了的时候,忽然落进一个温柔宽大的怀抱。 少年惊恐未定的摸了摸某人的胸膛,觉得自己没有危险了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眸。 映入眼帘是一张熟悉的面具,然而这面具后面那张帅气无比且让他心动不已的脸,他知道是谁。 那是他喜欢的人,可以当他伴侣的人。 摩丝看着怀里这只娇小的小白猫,眼底染上复杂的情绪。 对面,波图因却咽下气焰,关怀备至的询问风洱:“小洱,你,你没事吧?”然而双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他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差点就让小洱受伤了?! 他不想这样的?!明明是来道歉的,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看着心爱之人躺在别人的怀里,听着心爱之人说喜欢的人不是他,他真的真的很难受。 他不想的! 卡斯顿.风洱明明是他的!他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把他抢走! 他不甘心! 摩丝轻轻的搂着风洱,避开他受伤的肩膀,这一微小的动作仿佛彰显了他的温柔和爱护,冷冷的目光朝波图因瞥了过去,他寒气卓绝。 “太子殿下若是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 波图因狠狠的瞪了摩丝一眼,金瞳里隐含着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于是扭头就走。 不见波图因人影之后,摩丝便话也不说的将风洱打横抱了起来,朝少年的房间走去。 手上过于轻的重量让摩丝眉头一皱。 摩丝将少年轻轻的放坐在床沿上,然后去拿了一个医疗险过来,打开拿出一瓶药膏,再撕开一包棉签,拿出一支棉签沾上药膏。 摩丝的动作一气呵成,他绅士般的说:“把衣服拉开,我帮你上药。” 听到这个,少年竟有些羞涩,脸颊开始慢慢发烫,但也还是拉下了衣服,任由摩丝给自己上药。 冰冷的感觉触到了他红红的皮肤,很是舒服,他的力道很轻,也不会觉得疼,反而透凉透凉。 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但不管泼多少也无法泼灭他那鬓红的脸颊,耳畔。 摩丝认真的给他上药,出乎少年意料的来了一句:“少爷还是太瘦了。” 少年愣了愣。 这还是摩丝第一次私底下这样喊他,不是做什么表面功夫,而是真的想这样喊他。 这是不是说明,摩丝已经相信他认可他了。 但是比起这样的称呼,他还是喜欢摩丝叫他的名字来得亲密些。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之间更亲密了一点点。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2】 少年枕在自己的双膝上,笑容灿烂的看着摩丝为他认真擦药的侧颜,满脸幸福他竟在药膏冰凉的触感下渐渐睡去。 摩丝擦完药后,回头发现少年睡去了,模样异常乖巧,像只可爱的白猫,轻仆仆的呼吸似羽毛一样软绵绵的。 心动的频率似乎只在一瞬间。少年娇软的身体落到了摩丝幽深的蓝瞳里,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少年的身体上是那么柔和。 摩丝蹲在少年的面前,手指不自觉的碰了碰少年额间软软碎发,一路往下到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男人的眼睛盯着少年的诱唇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离得只有那么一厘的距离时,男人顿住了动作。 他快速起身,慌乱的逃离了这里。 他像是逃犯一样逃到了卫生间,把自己反锁到里面,打开水,摘下面具,生猛的把水冲到自己红得发烫的脸上,动作既快又粗鲁。 他用凉水浇了自己许久之后,便关了水,脚步踉跄到后面,烫热的背脊靠在冰凉的墙面上,慢慢往下滑。 大口大口喘动的呼吸洋溢在唇齿间,然后抬起一只手拨开自己额间的湿发,露出那双狭长且饱满欲望的深瞳。 他心里暗想。 要疯了,居然第一次在Omega面前发情………… 在狼族这么多年,就算有Omega接近他,可他始终提不起兴趣,也从没被哪个Omega影响过。 Alpha天生没有发情期,除了被Omega影响而产生的发情期。 第一次对一个Omega发情,第一次想将这个Omega占为己有。 他从来没这么疯狂的想要一个人。 少年的每一个样子,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个呼吸,都将是他为之疯狂的理由。 不久前,他听到少年说喜欢他。 他内心既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少年也同他一样。 难过的是,他迟早要回狼族,他与少年会分开,因为两族的恩怨或许他们注定不能成为彼此的伴侣。 …… 太子殿下卡特.波图因回到皇宫之后便大发雷霆,屋子里的书籍杯子被他摔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搞得外面来来往往的下人都落荒而逃。 然而刚刚巡逻到这里的卡斯顿. 竹时看到这一幕,便拉了个下人来问:“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右护卫安。”难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位婢女还能对他恭恭敬敬,大着胆子猜测:“可能是与您的弟弟发生了矛盾。太子殿下一大早上就去了卡斯顿家族,回来就这样了。” 竹时知了她的意便挥手让她下去了,他的目光落到了太子宫殿里,难得的皱了皱眉。 这是与小洱发生什么了?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的情况。 他心中好奇,于是偷偷摸摸的去了太子殿下门口,贴着耳朵偷听。 里面的波图因边砸东西边怒吼。 “那个血奴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喜欢他?!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你身边的我!?” 竹时的嘴角扬了扬。 果真是那个血奴,小洱你的秘密我可知道了。 “来人!”波图因在里面大声说话,连竹时都听出了他的满腔怒火。 竹时见势不妙,便迅速离开了这里躲到较远的地方,可看戏的目光一直盯着这里。 紧接着就是一个穿着黑色服装,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进了太子殿下的房间,他颔首:“殿下。” 波图因扎堆在乱糟糟的地上,敛了敛胸腔里火气,头也不回的对他吩咐:“给我好好查查那个血奴的来历。” “是。”于是他便出去了。 某处看好戏的竹时看见有个人急匆匆的从太子殿下房中出来时,不禁微愣。 先前他未看仔细,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这个男人。 暗卫?! 是什么大事居然要出动暗卫解决?! 竹时好奇的同时又觉得不妙。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且与小洱脱不了关系。 要不要告诉他,算了,等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了再告诉他。 然后竹时就继续巡逻去了。 风洱醒来之后已经是下午,天色还是大亮,只是踱上了一层淡淡的黄晕。 他觉得肚子有些饿,便下楼找吃的去了,餐桌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于是他才去厨房打开冰箱,满满的“血袋”让他觉得又恶心了起来。 一锅跳出来说:“大佬要继续装下去的,别嫌恶心。” 风洱无法反驳,因为确实如此,原主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还专门弄了个双层袋子,外面薄薄的一层是动物的血液,里面是番茄酱。 这样就不会被别人闻出来,原主可真是聪明,只是他真的不想喝这个了啊。 为什么原主会是一只吸血鬼,是就算了,偏偏还搞这么一出逼得他不得不持续下去。 他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腕,细的跟竹竿似的。 这身体倒是越来越弱了。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包“血袋”,关上冰箱门,边喝边走出厨房。 睡醒了之后,他便没了睡意,走到这偌大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乖巧喝“血袋”的样子很是可爱。 喝着喝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一旁打扫的女佣:“我的血奴去哪儿了?” 女佣停下手中的动作,面朝他行了个礼:“好像是在外面的菜园子里栽菜。” 风洱点了点头,便前往菜园子。 外面的日头不算大,用来在外面干点闲活也不会晒伤。 卡斯顿家族很大,里面的菜园子也不会太小。 摩丝在菜园子里已经待了整整一下午,前期在处理菜园子里面的杂草,后期便开始种植东西。 风洱踩着软土走进了菜园子,一眼便望见那道身影,他走进说:“这菜园子已经荒废很久了,你怎么会想着重新启用它?” 摩丝应声回眸:“外面的菜不新鲜,自己种的才新鲜。” 除了有这一个原因,其实他还有个私心。 他希望他离开这里的时候,风洱吃了他种的菜便会想起他。 一日三次,便好。 “咦?”风洱注意到他额头上的汗渍,下意识的走了过去,发现没什么东西可以帮他擦,便用自己的衣袖帮他擦汗。 他发现自己够不到,于是踮起脚尖,抬起袖子帮他擦汗:“你出汗了。” 摩丝愣了愣。任由少年的袖子在他额头上轻轻擦拭着,他感觉有点痒,但却笑不出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流到了心底。 暖洋洋的,一点儿也不灼烧。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3】 风洱擦完了之后,便笑眼咪咪的对他说:“好了。” 摩丝迅速扭头过去,继续干着栽菜的动作,过了半晌才听到他说:“……谢谢。” 逆着黄金余晖,男人薄红遍野的耳朵踱上了层光的暖色。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5】 迎着光的少年忽然笑了,他说:“需要我帮忙吗?” 少年的嗓音又甜又软又暖,就像急着把自己遮起来的夕阳。 时间随风而去,等所以的一切都弄好之后,已经是夜晚了。 他们此刻正在厨房洗手。 摩丝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条帕子递给风洱,于是自己又拿了一条轻轻的擦手,他说:“少爷去洗个澡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嗯嗯。”风洱软软的嗓音发了出来,顺手把帕子放在架子上,准备去浴室,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笑着对他说:“我想吃火锅。” 说完便飞叉叉的溜进了浴室。 摩丝在后面无奈的笑了笑,人感觉奶呼呼,但这口味非同一般啊 。 一溜烟冲进去的风洱,迅速打开了热水淋浴,不知是这热水太热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缘故,风洱的脸红红的,一脸春心荡漾。 一锅感受到宿主周围的粉红泡泡,不禁无语了:“大佬,你不会心动了吧。” 热热的水珠顺着风洱白皙娇嫩的皮肤滑了下去,他一口否定:“不,我是在羡慕原主,没有谁规定我不可以享受吧。” 一锅还是有点儿担心:“可别把自己玩脱了。” 系统还真是系统,对宿主的过往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了这便有些不忍心阻止宿主去享受,只是它担心,所以还是得出言提醒。 风洱抹了一把湿发,桃花眼里笑意卓绝:“我知分寸。” 一祸继续道:“只是,大佬真的确定原主的身体可以承受辣?” “不用担心。”风洱朝眨了一下眼尾,轻启唇瓣:“血液虽然才是吸血鬼最为重要的营养来源,但是从食物中也可以汲取营养,虽然不多。原主从小都没有沾过血液,不靠这些,他又怎么可能长得大。” “只是终究不能解决根源问题。”一锅明白他的话,忽然想到了什么:“要不大佬你牺牲牺牲,去找个人吸点儿血液?” 风洱狠敲一下一祸的机械头,忽然冷笑着:“你去试试?” “不了,不了。”一祸后退着摆手。 风洱没继续理它了,继续享受自己的淋浴。 谁料,一祸又瞥了瞥嘴,小声嘟嚷:“我还不是怕你任务没完成自己就先垮了。” 风洱:“……” 他再次瞥下眼眸,注意到风洱的身体。 瘦的跟竹竿似的。这么多年原主一直是靠番茄酱+食物渡过的,再这么下去,谁也保不准会出现什么问题。 原主太善良了,连他都觉得惋惜。 等这件事情在脑海里消散了之后,风洱已经洗好了澡,正前往西图澜娅餐厅。 火锅的辣味已经从西图澜娅餐厅传到了风洱的鼻腔里。 风洱眼里放光,迅速蹦着两条小细腿朝西图澜娅餐厅跑去。摩丝正在下菜的动作撞进了风洱的眼里。 风洱没在摩丝身上停留多久,一个耸动的嘴唇仿佛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跑到那里站着,直勾勾的盯着火锅。 火锅汤底红得发亮,汤底不断地咕嘟出泡泡,每一个泡泡炸开都像是一朵美丽的花在盛放。 少年望眼欲穿,口水都要滴到火锅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获得了什么绝世珍宝呢。 摩丝见他眼馋的模样,便笑了,顺手捞起油锅里刚刚下好的毛肚放到一旁的碗里,又继续下其他的东西:“尝尝味道如何?” 少年这就不客气了,毕竟自他来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吃过辣火锅了,嘴里甚是想念呢。 他夹起毛肚,吹了一口气,往嘴里搁,脆脆酥酥的嚼感很是美味,风洱阖眸嚼东西的样子像是吃到了什么绝世美味。 仿佛以前吃的那些都不算什么,只有这个才是最美味的。 风洱忍不住夸赞了他一句:“你的厨艺真好,要是能一直吃你做的东西就好了。” 少年无心的一句话,却让摩丝的眼底闪过一丝沉闷。 摩丝没理会他这句话,而是敛了自己的情绪,将下入的其他肉类放到了他的碗里。 风洱也没再说话了,而是继续享受他的美食,与其说是享受倒不如说是狼吞虎咽。 摩丝的厨艺太好,他的味蕾竟仿佛开了闸一样不停的让美食过,却怎么也填不满似的。 男人负责下菜/肉,少年负责吃。 这普通温馨的场面好不艳羡。 一来二去的,风洱将所有的菜食都一口不剩的吃完了,餐桌上已经被摩丝收拾干净了。 风洱坐在客厅里,觉着肚子很饱很饱,竟开始打嗝起来了,他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目光看向厨房。 他不希望摩丝看到,太丢人了。 风洱迅速倒了一杯水,极速的喝了下去才止住打嗝。 他站了起来,揉着自己圆润的肚子,他觉得胃里快要撑爆了,即便是站着。于是他走到了厨房门口,探出个小脑袋,红润的嘴唇欲言又止。 “那个……你等会儿有事吗?” 摩丝背着他轻轻笑了,其实他刚刚听到了少年的打嗝声:“最近在屋子里待着闷,少爷可以陪我出去夜走吗?” 风洱忐忑的小脸瞬间大喜:“好啊,你可不能反悔。” “嗯。” …… 夜风柔和,树叶被风抚摸得莎莎的作响,喧闹的人群自沸水中炸开,宛如亿万朵绚丽的烟花。 今晚的夜市格外的热闹。 卡特王国有一个自古以来的习俗,每当高挂圆月,人潮川流不息的时候便是情缘节。 所谓情缘节,便是在圆月之下的情愿树下虔诚祈祷自己未知的伴侣,缘分将会把他们紧系一起,从而遇到自己另一半。 至于真的会不会有,那便不得而知了,求个心安也人之常情。 风洱和摩丝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各个琳琅满目的商品占据了少年喜不胜喜的桃花眼。 他的目光在上面一一扫过,嘴角含着温柔的笑容。 心里却在对一锅说:“都说圆月之日狼人不都是应该要暴走吗?可我看摩丝一点儿事都没有。”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4】 一祸说:“他没有觉醒血脉之力,自然不会有每个月的暴走。” 风洱心里点了点头。于是扭头对摩丝笑着说:“还想不想回味一下糖葫芦的滋味?” 摩丝被他这笑容给击中了心脏,他轻轻“嗯”了一声。 风洱去买了两串糖葫芦回来,递给他一串,自己吃一串。 摩丝不经意间瞥向正在舔糖葫芦的风洱,少年粉红粉红的舌头很可爱,像只小猫一样。 糖葫芦吃多了会腻,偶尔吃一次没关系,但是男人眼里的那串糖葫芦却永吃不腻,甚至每每回想起来还能甜到人心里,回味无穷,甘甜清澈。 摩丝猝不及防的被少年拉住了手,然后奔跑了起来,他看到少年在五彩缤纷的灯光里对他回眸一笑:“我们去那边。” 摩丝心里暖意融融,竟下意识的扣住了少年纤细的手指。 他们穿行在人群,像对幸福的伴侣。 他们跑到了情缘树这里,避开其他求姻缘的人,来到最里面,风洱的银瞳里冒着情缘树的红色,耳边是由风吹来的铃铛响声。 风洱软软的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摩丝摇了摇头,他虽然不知道,但看周围人的做法大概也猜出了他们在干嘛。 风洱说:“情缘树,祈求姻缘用的,你觉得它真的有用吗?” 摩丝眼尾带笑,目光落在这些求姻缘的人身上,温柔的说:“求个心安罢了。” “也对,求个心安。”风洱看着摩丝,笑容灿烂:“那我们也来吧。” 摩丝倒是没有拒绝:“好。” 接下来,他们学着其他人闭眼,然后双手合十,心里默念着。 愿丝哥达成其所愿。 愿小洱永世喜乐,找到一个忠爱他的……伴侣。 风洱先睁开眼眸,目光侧落到摩丝的脸上,看到摩丝难过的神情后眉眼微微皱了。 等摩丝睁眼后,风洱才担忧的问他:“你刚刚脸色不好,是许了什么愿望?” 摩丝很快恢复了神色:“我没事,少爷可消完食了?” 风洱的脸色僵了僵。 原来他知道啊,真是太丢脸了。 但是即使是这种情况,也要装作若无其事,他笑着说:“嗯嗯,我们回去吧。” 他们离开这里不足百丈,前面便一哄而上来了人群,如洪水猛兽般将他们冲散了。 风洱被他们挤着后退,神色慌乱之中竟下意识的喊出了那个一直想喊的称呼:“丝哥!丝哥!丝哥!” 风洱伸着手想要抓住在人潮另一边着急喊他“小洱!”的摩丝。 在这种慌乱的时刻,摩丝竟也如此亲昵的喊他。 局面太过紧张,以至于他们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呼喊方式。 两人都尽力往对方那里靠近,两只手就要触碰到的时候,风洱忽然闻到了一股信息素的味道,是带有侵略性的情欲味道,是Alpha的味道。 居然是有Omega当众发情了吗!? 难怪会有这么多人想要跑,看来是都不愿意被影响。 因为这Alpha的信息素,风洱被影响到了,身上的燥热预示着他的发情期被影响提前了。 风洱看了一眼摩丝即将触碰到他的手,嘴角咬了咬,然后将手迅速收了回去,扭过头,反方向跑了。 摩丝看着他逃跑的身影怔愣了半晌,僵在半空中的手始终没有落下。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流失。 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抓住你了,为,为什么要跑!? 等摩丝的大脑机制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鼻腔里突然闻到一股带有极具发情味道的Omega信息素以及被这信息素而影响了的Alpha发情信息素。 摩丝立刻明白过来风洱的反常举动。 可恶!! 他大力拨开人群,朝风洱逃跑的地方追去。 那边,风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迎面吹来的风也安抚不了他体内暴躁的信息素。 一旁的Alpha闻到这信息素的时候,像是发了疯似的追了上去。 风洱还没意识到离自己较远的后面追了几个Alpha。 他逃到了无人且漆黑的甬道,躲到了一个废弃的马车后面,靠坐在那处的墙面。 错乱纷杂的红色信息素溢散在空气中,轻逸幽雅的梅花味信息素在周围狂乱躁动着,似一种夜里暗香,又似匹失控了的野兽。 少年紧紧的攥着胸口处衣裳,信息素的失控让他难受得面红耳赤,水光般的眼眸里氤氲着情欲,粗重的气息狠狠的喘着。 咬牙切齿的贝齿似乎在与这种狂乱对峙。 迷离的瞳孔仿佛要掉了泪珠,薄红的眼尾诱人得紧。 不多时,几个人影踱至了他的眼眶,少年看不清他们,只是本能的抬手朝他们求救。 “抑,制,剂……”少年艰难的开口,体内的燥热愈发强烈。 那几个男人不仅没有向他伸出援手,反而散发出不同味道的信息素来扰乱面前的少年。 少年觉得胸腔里充满了压制信息素的发情味,不同味道让他全身难受得紧。 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粗重的气息愈发强烈,他咬牙切齿的说:“你,你们!?” 少年带有情欲的银眸瞪着他们,可少年不知道的是他的这副面容不仅没有成功吓退面前的Alpha,反而让他们更有兴趣。 其中一个高大的Alpha红着脸,可耻的说:“这等货色真是诱人,不知道尝起来会不会也是这么美味。” 再来了一个微胖的油腻大叔,他垂涎欲滴的看着面前娇小玲珑的少年,对那个高大的Alpha说:“兄弟,你爽完了,让我们这些兄弟一个个来爽一下,怎么样?” 高大的Alpha舔了一下嘴角说:“好啊。” 紧接着,其他几个男人便退开了一点点距离让给这个高大的Alpha。 高大的Alpha一步一步的靠近少年,独属于他自己的压迫发情信息素袭入少年的后颈。 少年早就没有了力气,银眸也看不清眼前这个Alpha,只是觉得有股恶心自心底涌了上来,可耐他却无法反抗。 眼看着这个Alpha的手就要触碰到自己的身体,风洱几乎哀求哽咽:“不,不要,求求你了…………”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浮现的是,刚进组织的第六年,他出去做任务,不料在任务中出现了发情期,差点就被玷污,还好当时组织里的人及时赶到救了他。 不然他会崩溃的。 然而这件事情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永久的疙瘩。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5】 可是这一次没有谁会救他。 想到这里,少年的泪水如同剪不断的水,直刷刷的往下流。 高大的Alpha注意到少年这一诱人的模样,抬手摸上了少年的脸颊,嘴角淫秽:“哭什么,等会儿我会让你爽翻天!” Alpha将手探上少年又烫又细的脖颈,指腹摩擦了一次又一处,笑意浓郁的说:“这触感真tm软!” 少年没什么力气再说话了,眼泪一个劲的流,心里拒绝:“别碰我……” Alpha猛虎一样的淫笑看着少年,眼看着这个Alpha就要褪去少年的衣服,一个如猛虎的力道袭到了Alpha的肩膀,然后Alpha被轻松甩到了墙面上去。 摩丝将外衣脱了下来盖在少年身上,他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脸颊,温柔的笑了。 还好,赶上了。 他看见少年敞开的衣服,脸色顿时黑进地狱。 摩丝起身,迅速踱至Alpha面前,揪起他的领子就是一顿暴打,冷得让人发寒的气场让周围的其他Alpha迅速逃离了这里。 摩丝捏着Alpha的右手,眼珠亮得可怕,唇齿发寒:“是这只手碰的他?!” 高大的Alpha被打的鼻青脸肿,他觉得面前这个Alpha的威压仿佛一匹真正猛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摩丝懒得等他回话,“咔嚓!”一声,他的右手被摩丝徒手掰断。 “啊!!!!!”这个高大的Alpha痛苦的惨叫。 再次“咔嚓!”一声,这个Alpha的左手也被掰断了。 高大的Alpha再次惨叫了一声。 摩丝狠狠掐着他的脖颈,寒冷道:“你若是再敢碰他!我让你见阎王!” “唔……”风洱在朦胧中痛苦的呢喃了一声。 摩丝注意到自己的气息影响了少年,于是一把甩开手上这个恶心的东西,回到少年身边。 原先可怕的压迫信息素迅速被他转换成了温柔的安抚信息素。 摩丝抱起少年,慢慢的走出了漆黑的甬道。 少年被安抚信息素紧紧包裹住,一时间全身舒服了不少,心里不足的安全感瞬间被填满,但是发情期依旧没有下去。 少年朝摩丝的身体靠了靠。 摩丝的身体一僵。 卡斯顿家族。 摩丝将还处在发情期的少年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则去找抑制剂。 找了一圈他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抑制剂。 摩丝正准备出门去买抑制剂,忽然听到风洱软乎乎的嗓音:“……唔……难受……” 摩丝走了回去,给了他更多的安抚信息素,他单膝跪在床边握起风洱躺热的手,轻声安慰:“乖,等会儿就不难受了,我出去了一会儿,你乖乖等我回来。” “不要!” 风洱迅速起身,抱住摩丝,烫热的呼吸扫得摩丝的耳朵痒痒的。 “丝哥,你陪着我……”风洱软糯糯的嗓音在窥探男人的底线。 摩丝对于这个称呼愣了一许,然后耳畔染上了酡红。 强烈的梅花味信息素缠绕着摩丝的身体,他的内里有一团火正在燃烧,有一匹被锁链束缚的野狼在挣扎。 摩丝忍住喉间的欲望,推开少年,强装镇定道:“我去去就回。” 摩丝的力道并没有推开少年,少年反而更加紧的抱住了摩丝,眼神迷迷糊糊的,泛着水光氤氲,语气含糊不清:“丝哥,我难受,你帮帮我好吗……” “……少爷” 摩丝很是无奈,虽然他很想帮他,但是他知道不可以,他也知道他内里有一匹野狼正在挣扎想要出来,他目前还算控制得住,要是风洱再诱惑,他可就不敢保证了。 摩丝准备拉开少年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不料少年将他一拉,两人都迅速倒在了床上去。 风洱依旧圈着摩丝的脖颈,一刻也不肯松开,他眼尾泛红的看着男人,嗓音软糯:“丝哥,我真的好难受,你帮帮我好吗……” 少年这般诱人的模样落到了男人深邃的目光里,他喉间滑了滑,手掌紧了紧。 少年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模样,下意识的觉得等不了,于是双手一紧,少年的双唇吻上了男人薄凉的唇瓣。 摩丝愣了愣。 少年又烫又软又甜的唇瓣贴到了他的唇上,内里的那匹野狼似乎已经挣脱锁链的束缚跑了出来。 摩丝的眼眸微微发沉。少年的睫羽又长又软,很是诱人,男人眼底的火焰似乎要把少年尽数包裹。 男人迅速抬起手掌拖住少年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抵死缠绵了许久,男人才离开少年的唇瓣,男人幽深的看着身下意识不清眼尾发红的少年,抬手抚摸上那被自己亲得血红的唇瓣。 少顷,男人褪去少年的上衣,将他轻轻的抱起,张开獠牙,咬上了少年的后颈。 “唔……疼……”少年睫羽发颤,眼尾晶莹的泪珠要掉不掉。 …… 后半夜的时候,一道极速的身影掠过房顶上的砖瓦,如闪电一般进入了帝国皇宫的太子殿下屋里。 明亮的灯光下,波图因的手紧紧捏着手上的白纸,它皱裂得明显,浓烈的恨意仿佛要将那张纸撕碎。 波图因笑得发寒,嘴里沉沉的咬碎着那两个字:“摩丝!” 少顷,回头便对暗卫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 恶人的捕猎即将拉开帷幕。 第二日清晨,风洱醒了过来,他坐在床上大脑有些混乱。 他起身,去浴室里洗澡。 “嘶!”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他碰到了自己的后颈。他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的后颈那有一圈牙印,咬得还很深。 “艹,哪个狗咬我!?” 风洱有些气急败坏。 一锅无语了:“不是狗,是狼。” 风洱瞪着他:“什么意思?!” “咳!”一锅不好意思了“你忘了,昨天晚上你差点被其他Alpha玷污,摩丝赶到救了你,后来你就一个劲的诱惑他帮你,于是他临时标记了你。” “不过,他还是很绅士的,没有做到最后。” 一锅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某些香艳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幕幕掠过。 他脸色都快被岩浆淹没了。 滋味倒是不错。 然后他又找个理由为自己的想法开脱:“被信息素支配而已,我都不介意你介意啥。” 一祸:“……”我有说过我介意吗,大佬你就给我定了罪。 看你那一脸享受的表情,真想一巴掌呼过去。 风洱坏笑了一下。 “不过,这一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风洱洗完澡下去,发现餐桌上摆着早餐,却不见摩丝的人影。 他坐到餐桌上,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了下去,他问刚刚从外面进来的女佣:“血奴在菜园子里吗?” 女佣颔了礼,语气恭敬:“回三少,我刚刚从菜园子里路过,没看到您的血奴。” 他嗓音“嗯”一声,便吩咐女佣下去了,自己则安安静静的喝起了牛奶。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6】 十分钟后,哒哒哒的脚步声传入风洱的耳朵里,风洱看了过去,发现是摩丝,于是放下早餐,携着笑脸迅速迎了上去:“你回来啦,你去哪儿了?” 摩丝平静的说:“处理点事。” 风洱张着好奇的嘴巴问:“什么事啊?” 摩丝看着少年大大的桃花眼,顿道:“没什么。” 说完后,摩丝径直掠过少年,前往卫生间。 风洱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伤心,心里却BB他:“这男人竟然学会瞒着我事了,不对劲。” 一锅倒是看得透:“说不定是为你报仇去了。” 风洱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一锅心直口快:“系统的直觉。” 风洱:“……” 摩丝去卫生间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洗了手,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脱不掉的东西一样。 他完事后,用纸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水珠,一个抛物线残纸就入了娄,然后出了卫生间的门,发现风洱在对面等着他。 风洱朝他招了招手,眉眼带笑:“我想去马场,你能陪我去吗?” 摩丝看了风洱半晌,禽动的嘴唇仿佛有什么话要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还好吗?” “什么?”风洱似乎没听明白,但是一看摩丝那张担忧的脸就什么都明白了,他心胸开阔:“没事。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风洱见摩丝还是不肯松开眉头,于是便拉起他的手,笑容满面的道:“我真的没事,我现在就只想骑马。” 手掌里传来少年柔软温热的触感,只此瞬间,摩丝皱着的眉头便化开了。 摩丝回扣着少年的手,轻笑道:“走吧。” 一祸无语极了:“大佬你就是这么利用的?!” 风洱没理他。 头一次,风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摩丝牵着手走,而且还是十指相扣,这引来了不少人的艳羡目光。 风洱觉得害羞,想抽出手,不料抽不开,他听到摩丝稍稍低沉的嗓音:“少爷可不能再次走丢了。” 听到这句话,风洱就有些气鼓鼓了,又不是他想走丢的,那明明是因为人群的冲击力太大,要不是因为…… 其实仔细想想,要不是因为被Alpha信息素影响而突发情期,他也许早就拉住了摩丝的手,也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胸腔里的怒火就散了。 这确实是他的错。 谁知,这个时候,一旁陌生人之间的对话引起了风洱的注意。 一个女人坐在长椅上叭叭着:“我昨晚上可见着了。” 一个中年男人张着好奇的嘴巴八卦起来:“见着什么了?” “我跟你说。”女人凑了过去说:“就我隔壁不是住着几个关系好的Alpha吗,他们渣人渣语你也知,你可知就昨晚一个Omega就差点遭殃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遭殃,他们可是出了名的渣男,以前有多少Omega遭殃了我可都知道,可惜了。” 不料女人面上突然大喜:“你知道吗他们今天早上便进了医院,那打得可叫个惨,手脚残废,这下半辈子可得在病床上渡过了。” 男人瞬间喜出望外,一只脚站在长椅上很是傲气:“甭管他是谁,为民除害就是好人!” 女人笑着眼眸,竖起大拇指夸他:“对对对。” 不远处的风洱撅了撅嘴角,用脑电波传达给一锅:“我发现你还是有点儿用的。” 一锅抱着双臂,开始傲气了:“都跟你说了,系统的直觉不会错。” 风洱心里虚假的笑了笑。 “希望你一直保持这个直觉,否则你就等着我的拳头吧。” 一祸瞬间闭了嘴巴,觉得这个宿主可能有暴虐倾向。 皇家马场。 是卡特王国最大的马场,专供皇室血统以及高地位的皇家职员。 宿主大大一直想去马场,奈何在自己的世界因为任务太多而没有机会去,他觉得一个Omega骑马是一件非常帅气的事情。 Omega本身是一个很娇弱的动物,但是在他看来,性别特征并不能阻挡他想做的事。 他们很快换上了骑马专用服。这个时候马场的工作人员牵了一匹白色的良驹出来。 脾性温和,跟风洱差不多。 风洱踩着马踏坐了上去,摩丝牵着马驹,抬眸问道:“少爷骑过马吗?” 风洱却反问他:“你认为Omega骑马怎么样?” 摩丝笑了,看着风洱的眼睛仿佛在看一件绝世珍宝,他道:“Omega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只要少爷喜欢就好。” 风洱怔愣了一许,心里对一锅夸赞他:“这男人倒是脑子清晰,不错。” 少年突然笑了,独属于少年的朝气洋溢在笑颜上:“切,别小看我,我可是骑得很好。” 虽然宿主从来没有骑过马,但他自认为曾经为了做任务飞檐走壁,身手矫健了那么些年,骑个马也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摩丝依旧有些担心,但看着少年自信满满的模样倒不忍心说了。 他一直都知道,这位三少是自信既又可爱又具有智慧的吸血鬼。这样的少年又怎么不让男人为他心动呢。 少年让男人放开马绳。男人虽担忧但也还是放开了马绳,让少年独自放飞。 少年拉住疆绳,两个小腿狠夹了一下良驹的肚腹。 只听一声马嘶,宛若一阵旋风掠过,朝着马场中央呼啸着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摩丝的眼里。 摩丝望了过去,但见骑马的少年迎着太阳的光辉极速前进,少年发自内心的笑容如同这日光一样深深的照耀进了摩丝的心里,令人心醉神迷,心脏狂跳。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0】 这样迷人的少年仿佛驰骋疆场的英雄,挥洒汗水的同时有一种英姿飒爽的雄姿很好的彰显在他的身上。 在他的一生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与众不同的Omega,与那些艳俗的Omega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遥遥传来,他凝目望去,但见少年带着朝气蓬勃的笑容策马而来,行至他的面前时,少年勒马停住。 少年软软微喘的嗓音从上方落下:“怎么样?是不是不错?” 摩丝红了耳鬓,不可否认的“嗯”了一声。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7】 摩丝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于是跟风洱说:“我去给少爷买点水。”顺便吹吹凉风,冷静冷静。 摩丝走了之后,风洱骑着马驹再继续溜跑。 风洱骑在马驹上,笑容灿烂,对一锅说:“你说他刚刚是不是被我的英姿飒爽给迷住了?” 一锅:“……” “小洱!” 耳朵里忽然传入一道熟悉的男声,他停下马驹,应声回眸,看到来人的时候忽然愣住了,他只觉得此刻忽然涌出的心情异常复杂。 心里闷闷的。 波图因一身皇室正装朝他驾马而来,他的笑容同往日他们相处时一样,仿佛之前的那些事情从未发生。 离得近了,风洱才从那毫无渣滓的笑容中透析出他似乎真的释怀了,满脸全是歉意。 他听到波图因诚挚的道歉:“对不起啊,小洱,前几天是我不对,你要是还愿意原谅我,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 风洱看着他,没说话,大大的桃花眼像是在分析他话里的真假。 波图因见他没言语,觉得风洱还是不愿意原谅他,所以他便苦恼的挠了挠头,语气气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原谅我,果然一时冲动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啊,真的很对不起。” 波图因突然抬起金眸歉意浓郁的看着风洱平静的嫩脸:“以后我不会那样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你原谅我好吗?那你要是还不愿意原谅我的话,你可以打我,随便你怎么打,只要你消气了就好。” 说到这里波图因从后背拿出了一个稍大的竹竿呈到风洱的面前。 风洱看了长竹竿一眼,没在上面多做停留,而是眼神淡漠的看着他,道:“太子殿下整日都这么闲的吗。” 波图因:“……”眼神更受伤了。 风洱对他的态度让他的心凉了大半截。这分明就是没原谅他,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波图因才不会甘心从此与风洱保持这样的关系,他开口请求,语气根本不像是一个贵族该有的气度,反而低声下气。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伤了你,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你明明是那样的好,我为什么会……” 话至此处,波图因就哽了声,鼻息稍稍重了起来,豆大的金珠子自金瞳垂落。 风洱的表情顿住了。 堂堂帝国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居然愿意为了取得他的原谅掉金豆子?! 第一次,这是风洱第一次看到他哭…… 低声下气的样子真是不像从前的他。 看着可真不爽。风洱叹了一口气,恢复平常的语调:“行了行了,再哭就该叫人嚼舌根子了。” 波图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再次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他:“真是原谅我了吗?” 风洱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摸进他的发海里,朝气蓬勃:“嗯,原谅你了。” 波图因面上大喜,下意识的握住少年的软手,道:“太好了,谢谢小洱。”喜悦的泪珠掺在眼尾。 波图因顿感自己出格的举动,于是尴尬的收回了手,歉笑道:“不好意思,下意识就……” “没事。”风洱的嘴角撅了撅,忽然想到了什么,才转口问他:“你今日怎么也来马场?” 说到这个,波图因立刻就不高兴了:“最近烦心事太多就想着纵马放松放松,没想到会遇到小洱,不过这也说明我们的友谊不该绝于此。” 风洱明白他的烦心事里面有一件是关于他,所以也没再多问什么。 “我可是记得,小洱从来就没有来过马场,你马技这么好刚刚我可是看到了,没想到小洱身怀绝技却一直瞒着我,可不好哦。” 波图因突然说。 风洱心里虚笑着:“我怎么可能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他。” 为了绕过这个话题,风洱轻轻锤了一下波图因的肩膀,笑容锐利:“说那么多干什么,马场上才见真招!” “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便策马奔腾,一时间整个马场上尘土飞扬,谁都不愿意让着谁,独属于他们青春时光洋溢在他们真挚的笑容上。 一炷香后,俩少年下了马,此刻正在椅子上坐着喝水,汗渍打湿了他们的碎发,在耀阳下异彩纷呈。 波图因休憩了一会儿,便对风洱说:“小洱,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等会儿骑马的时候别摔下来。” 风洱心里一暖,不过这还离午时差点:“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不多玩会儿?” “不了。”波图因起身,目光望着前方的某处,嘴角轻轻一裂:“有事要去处理 ” “好吧。”他既然都说有事了,风洱又怎么好再挽留他,万一要是耽搁了什么重要的政事就不好了。 风洱看着波图因离去的背影竟有些微微的陶醉,道:“你说,这一款男人是不是也挺迷人的?” 宽大的背影,身高合适,温柔的语气,凌厉且耀眼的金瞳,高挺的鼻梁,稍薄的唇瓣。 这哪一样不是完美的。 一锅:“……”大佬你这是看谁都迷人。 不过话说回来,一锅好奇道:“大佬怎么这么快就原谅他了?” 陶醉的目光在他背影上停留了一盏茶的间隙,便收回了,他说:“他们青梅竹马怎么多年的感情可不是说断就断的,我可不能搅了他们的感情,这是不道德的。” “话说,这摩丝怎么还不回来?”风洱靠在摇椅上,闭了眼眸,准备小憩一会儿:“算了,我先小憩一会儿,顺便等他回来吧。” 说是小憩,但这小憩便小憩了几个时辰。 醒来之后,没发现摩丝的身影,便生气走了。 回到卡斯顿家族后,问了下人才知道摩丝早就回来了,这就让他更生气了。 不过一听到摩丝是带伤回来的,他就瞬间没了怒火,疾速跑到摩丝的房门前,用力的扣着门,语气焦急。 “你在里面吗?!你受伤了?!严重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开门让我看看?!” 里面无人应答,这让少年的心更加悬紧了起来,少年使出吃奶的力气扣着门。 “我不生气了!我不埋怨你没有来接我!!只要你开门让我看看就好!你听得到我说话吗?!不会是晕过去了吧?!你再不回答我就强行入门了!”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8】 风洱敲了没多会儿,便真的准备去找钥匙强行开门,而里面的人也许是害怕他真的强行入门,才在风洱刚刚离开的那半步间开了口:“少爷。” 风洱这才折了个小步子回来,继续敲门,他语气焦急:“你在啊!那你开门让我看看!!” “我没事,狼人的愈合能力强,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休息,少爷回去吧。” 房间里传来摩丝有气无力的嗓音,不知道是不是隔着一扇门的缘故,落在少年的耳朵里却是那么沙哑且让人心疼。 风洱眼眶都红了,他收回了敲门的手,小心翼翼的道:“那你能告诉发生了什么吗?” 良久里面才传来声音:“我想休息了,回去吧,今晚的晚餐已经帮少爷备好。” “那,那……”风洱额头抵着门板,语无伦次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不能强行闯入,只能说:“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喊我,我一直在。” 摩丝浅浅的“嗯”了一声便消了音,此刻走廊上又开始静谧无声,仿佛刚才对话不存在一样。 风洱担忧的看了几眼门,仿佛能透过这扇门窥见里面的那人似的,没多久他才踏着蜗牛爬的步伐缓缓离开。 没走几步,少年回了头,红红的眼眶看着像个被欺负的白猫儿,稍重的鼻音听着要哭了。 风洱又走了几步,又回了头。这次风洱多看了几眼那道门,才不舍的转头离开。 风洱回到房间后,一个轻巧的动作便倒入软床上,脸上喜悦。 一锅不满了:“大佬,你这是什么表情,幸灾乐祸?!” 风洱抱着臂,嘴角揉开一个不屑的笑容:“谁管他,这点悠闲时光不拿来好好睡一觉,都对不起我了。” 一锅的小脑瓜子顿时就不理解了。 “那你演刚刚那出干什么?” “这点程度还是要有的。”风洱说的理所当然,叫一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一锅给他打一剂预防针:“你就不怕一晚过后,一朝回到解放前?” 风洱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一点也不担心:“不可能。好了,你别打扰我了,今天太累了,我得好好睡一觉,明天又要去他眼前晃来晃去,可累了。” 一锅:“……”我看你乐在其中,根本不觉得累。 这边风洱睡得憨厚香甜,那边摩丝却因为风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风洱的真心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男人的屋子里没有开灯,因为天色还没完全黑,也不至于黑得彻底。 摩丝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在床沿上,对面窗户照射进来的暖暗光将他的脸衬得发黄,看着又有些惨白。 摩丝的呼吸有些微促,身上的少数地方渗着血液,甚至衣服都破了长长的裂口。 他埋着颈脊,从鬓发里透见那双深蓝色狭长眼眸,平静如波的眼神看着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什么都想了。 良久过后,他才缓缓闭上眼眸。 小洱,你究竟哪一面是真又哪一面是假………… 今日上午,摩丝忍着心下悸动去给风洱买水。 回去的时候,不料却被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堵在了一个无人烟的甬道,那群黑衣人上来就是二话不说的与摩丝动了手。 摩丝没办法,只能接招了。 那群黑衣人拿着剑对摩丝身体各处都割了一下,但却不伤及他的要害之处,仿佛就是在替谁出气一样,别样幼稚。 他们虽然比不上摩丝那样厉害,但是却在人数上占了优势。 摩丝也没对他他们出真招,因为他不想在这里惹上什么麻烦,况且他现在在这里就如同一只被碾死的蚂蚁,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命。 一个不注意,摩丝被一个黑衣人一脚踢到墙上,重重的砸了下来。 摩丝伤得倒是不重,还能从地上迅速爬起来,他眼神冷峻的看着对面那几个黑衣人:“你们什么人?!” 黑衣人领头走了出来,与摩丝隔空对望,语气平淡:“狼族王子摩丝,十几日前来和亲却被算计成为阶下囚,你说你真是可悲!” 听到这个,摩丝的眼神更加可怕了:“你们怎么会知道?!” 风洱明明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怎么会………… 对面的黑衣人首领忽然轻笑道:“你放心,我们不是你的敌人,相反我们是来帮你的,你知道卡斯顿家族的三少为什么救你吗?” 摩丝的眸子危险的闪了闪,宛若一道银刃。 “什么意思?!” 黑衣人首领继续道:“卡斯顿.风洱美名其曰,从小不收血奴,心底善良,聪慧可爱。但是你知道即使是这样的他也会心存目的吗,世人所看到的是他想让世人看到的,然而他其实对你早就目的不单纯了。” 黑衣人首领裂了裂嘴。 “你应该知道你的纯血对于吸血鬼来是多么大补的东西,他救下你,对你好,护着你是完完全全想让你甘心成为他的血奴。同为卡特王国的人,你觉得他会那么好心?你觉得你所看到的他是真正的他吗?” “你别忘了,将你打下牢狱的就是国王,而卡斯顿家族也出了不少的力,在求和宴上你不是亲眼看到过吸血鬼擒住了你的族人吗。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你居然还甘心进入卡斯顿.风洱为你精心布下的陷阱。” 黑衣人首领的语气开始嘲讽了。 “不知道该说你是心甘情愿还是傻不自知。” 摩丝:“……” 过往的一切仿佛因为黑衣人首领的这一些话而自动回溯着。 他开始有些动摇了。 一开始被逆转的血奴契约,会不会是他为了让他放下警惕心而故意那么做的? 后来各种各样的示好,会不会也是少年为了赢得他的信任而布下的温柔陷阱? 这么想来,他确实只看到少年只有他一个血奴,少年每一次喝的血袋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少年也从来没有向他讨要过血液,这会不会也是为了让他最后心甘情愿自动供血而精心布下的陷阱。 那个时候少年说喜欢他,会不会也是看见了他在那个角落而故意那么说的,他与卡特.波图因向他展示的一切矛盾会不会也是假的,就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的当一个低级的血奴,终身听命于他,臣服于他? 这未免太可笑。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19】 也太小题大做了,为了他一个阶下囚做这么多,就只为得到他的血液? 这真的很难让他相信。 摩丝斟酌了许久,最后还是理智大于黑衣人的口说无凭。 黑衣人首领盯着摩丝面具后面的那张脸,仿佛视其无物的看透了他的心思,嘴角上扬:“是真是假,明日自见分晓。” 撂下一句话,便闪身不见了,独留下摩丝一人在那里沉思。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摩丝已经到了马场,他抬头便望见风洱和波图因两人策马而欢的场景。 他们怎么会……?! 不是已经…… 为什么会在一起,还偏偏挑他不在的时候,为什么……?!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忽然出现黑衣人首领说过的一句话——你觉得你所看到的他是真正的他吗? 握着水瓶的手冒起了突兀的青筋,没一会儿水瓶就被他暴力捏破,水渍溅了一手,看着风洱阳光一样的笑容,他的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去,其中难掩悲伤。 他随意将破损的水瓶扔进了垃圾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不久前的事情仿佛一道道利刃剜着他的心口,如魔鬼一样占据他的大脑,久久挥之不去。 他微微掀开眼皮,露出一点点狭长的眼缝,里面深邃无尽,稍显无神。 这个时候,他尚不知道理智还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还能相信你吗? 塑日,风洱起来之后刚好看到摩丝端着早餐从厨房里出来,他穿着整齐,面无表情,完全不像是受伤人该有的样子。 风洱脸上担忧,缓着布子走了过去,还没张口说什么,摩丝就打断了他蠢蠢欲动的唇瓣:“少爷,该吃早餐了。” 他没有理会摩丝的这句话,而是继续自己想要说的,抬手就想要去查看他的伤势:“你,伤势如何?” 摩丝面无表情的避开了,后退到合适的距离,他冷淡道:“我没事,少爷还是先吃早餐吧,不必操心其他的事。” 看着摩丝离去的背影,他觉得自己的任务进度好像要白做了。 这个男人让他看不透,阴晴不定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一锅出现幸灾乐祸:“现在知道担心了?也不知道早干嘛去了,你就等着被冷落吧。” 风洱白了他一眼,便有些不耐烦了:“这男人前后接连瞒着我,现在又莫名对我疏离,真是不知好歹,我的好心权当喂了狗!” 风洱心里气愤,面上却很难过,如今他也没什么兴致吃东西,于是准备出去散散心。 一打开门,就与来人撞了个面,心里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波图因:“你怎么来了?” 波图因注意到风洱红红的眼眶,开始手足无措了:“小洱怎么哭了?别哭啊!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没谁。”风洱避开波图因的目光,余光里忽然瞥见一道人影,他迅速的瞥回了头,眼神难受,拉着波图因就往外走:“陪我出去走走。” 像是只想要逃离这个伤心之地的小白猫,眼神委屈极了。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风洱他心里竟有些开始后悔了。 他是不是不该那样揣测他………… 摩丝啊,摩丝,你可真是无可救药! 风过林梢,彼时他们正坐在一处幽静的长椅上。 周围密林遍布,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到了地上,像个筛糠子,也一如风洱如今的心情,糟糕透了。 他们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波图因看着风洱这样子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偏生风洱什么都不肯说,就这样坐着吹冷风。 这么短的时间里,波图因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他大概知道是谁惹他不快了。 波图因不想提他的伤心点,于是换着花样哄他开心或者转移注意力,他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地上攀爬的动物:“呀!,蚂蚁搬家,小洱你要踩着他们了!” 风洱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抬了脚,目光落到地上蚂蚁搬家的场景,语气慌乱:“抱歉抱歉,差点就踩到你们。” 波图因一直都知道风洱是多么的心善,他不愿伤害动物,哪怕是不小心踩着或伤害了他们也会难过半天。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转移一下风洱的注意力。 风洱可爱心爆棚了,嗓音如软泥:“你们好可爱,要是能摸摸就好了,可是你们好小,万一摸坏了就不好了,所以我就不摸了,你们好好搬家。” 风洱总是这样的可爱,与动物对话的方式也可爱,每一次波图因看见风洱这个样子的时候,都会心跳如擂,亦会情难自禁的带着一种温暖的笑容去看他。 波图因忽然道:“小洱,今晚我能住到卡斯顿家族吗?” “好啊。“风洱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搬家的小蚂蚁,似乎听到他说什么又似乎没听到,全凭下意识的举动。 在风洱看不到的地方,波图因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天将落幕的时候,风洱才回来,还带着波图因。 摩丝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回来,没事的时候处理处理菜园子,但心思早就飞到了风洱的身上。 不管自己着手在干什么,他都会时不时的看向大门处。 好不容易盼到风洱回来了,本来是想为今日上午的举动道个歉什么的,然而在看到波图因的时候,话就止在了喉咙,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风洱不在家里的一天,他想了很多,他为什么要因为一个陌生人的片面字词而恶意揣测一直都不曾伤害过他的风洱。 反倒是他,不仅伤害了风洱还因为陌生人的言语而开始不信任他。 他明明知道风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应该道歉,可是风洱为什么把波图因带回家,而且天色已经不早了,按理来说,波图因应该早就回去了。 难道是……留下来过夜?! 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很不舒服,异常的烦躁,想赶走他,把风洱圈在属于自己的牢笼里,这样风洱就不会随意干出他不高兴的事。 也只属于他!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0】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空气静默了很久,摩丝才开口问他:“少爷是准备带人回来过夜?”语气说不出的寒冷,带着一点点质问。 对于卡特.波图因,他没有用尊称太子殿下,而是用了“人”,这就说明他很不待见他,也不准备隐瞒或者含蓄的去表达称呼。 “跟你没关系。” 风洱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心情,一看到摩丝就控制不住了,一时气血上涌说了气话。 摩丝顿了顿,眼神受伤。风洱突如其来的疏离与冷漠让他心里仿佛被堵了一块大石头,又闷又痛。 波图因见气氛越发糟糕了,于是拉起风洱的手,眼尾含笑:“小洱,我们书房看看吧,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去书房,有时候看累了还会在那里睡着。” “好。”风洱看都不看摩丝一眼,便随着波图因去了二楼的书房。 独自站在他们后面的摩丝看起来很生气,尤其波图因那只碍眼的爪子,那番话让他感觉波图因是故意说出来讽刺他的。 他紧了紧拳面,最后还是决定悄悄跟了上去。 卡斯顿家族的书房很大,里面几乎可以众观来自五湖四海的事情,以及某些其他国家等。 书房里除了有书,最里层还有一张大床,桌椅板凳,沙发,热水食物等,这些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就像波图因刚刚说的那样,他们小时候看累了就会在那里睡觉,那张床便是如此作用。 风洱心情本来就不好,偏生拿书的时候不小心拿到了关于狼族的书籍,他的目光盯死在那个“狼”字上,眼神有些灰暗。 另一边的波图因注意到风洱没有将视线落在他这里,于是便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包粉末,倒入了香薰庐里。 然后去倒了一杯自己带来的果酒,狭长的眼尾有意无意的瞥了一下门沿处缝隙那儿的阴影,嘴角微倪。 向风洱走过去的同时故意拔高音量:“小洱,累了吧,喝点水。” 风洱赶忙放下这本书,接过那杯水,勉强的笑了:“谢谢。” 他喝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的,顿时心情就好了一个度:“这是什么啊,好好喝。” 波图因笑了:“这是果酒,可是我专门为你酿的。” “哇,你手艺真好。”风洱眼里大放光彩。 “小洱若是喜欢,我可以经常为你酿。” 风洱啄了啄下巴:“好啊,真的很好喝。”他忍不住喝完杯中果酒。 门外正在偷听的摩丝眉头皱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眼睛里的怒火和满天醋意溃堤而出。 要不是因为他为之前的事情觉得愧疚于风洱,觉得面上不宜冲动,不然早就冲进去带着风洱离开了。 而屋子里,早就被果酒的味道吸引的风洱已经将波图因带来的一瓶果酒硬生生干完了。 不过,果酒也是酒,整整干完一瓶不醉是不可能的。 此时风洱正醉意朦胧的趴在桌子上,嘴里咕隆咕隆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波图因看了一眼香熏庐,无色无味的白色烟雾因为时间的游走早就布满了整个书房。 波图因走了过去,将醉了的风洱抱了起来,随后将他安置在离门比较近的长沙发上,他顺势压了上去。 风洱醉酒的样子很迷人,脸蛋红扑扑的,像樱桃,大大的桃花眼氤氲着水波,眼尾会泛红,殷红有光泽的软唇仿佛压迫了波图因的最后一道防线。 风洱在心里兴奋:“艹,艹,他要干什么,不会是要对我上下其手吧!?我会不会因此贞洁不保啊?!” 一锅:“……贞洁不保的也不是你啊。”你看看这兴奋的劲儿,一点儿也不矜持。 “咳咳,我知道,可惜了原主。”风洱一想到果酒的滋味又开始陶醉了:“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你说我要不要把他收了。” 一锅好心提醒:“劝宿主别太渣,小心自焚。” “我……”风洱还没回答他,看到眼前的一幕便又开始兴奋了:“艹!他这是要亲我了吗!?” 一锅白眼翻上天了。 如风洱所看见的那样,波图因正准备亲他。 风洱迷迷糊糊中看到有一道身影压了下来,软软的触感落到了他的唇上,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没多久,那触感便起开了,波图因满意的舔了舔嘴角,于是便开始呼喊他:“小洱,小洱,醒醒,醒醒,你再不醒我可就不只是亲你这么简单了。” 波图因又一次眼尾有意无意的瞥了一下门沿下的阴影。 风洱这才悠悠的睁开眼睛,醉了的人理智总是不那么清晰,但风洱是吸血鬼,不见得不识眼前人, 他只是感觉头脑昏昏的,很不舒服。 “图图?你怎么在上面?”风洱平躺在沙发上,一睁眼便是波图因那张感觉比平常帅气了几倍的脸,这心脏也开始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 波图因摸上他的脸,奇怪的是风洱却没有推开他,他趁热打铁:“小洱,我知道上次你我吵架是演给血奴看的,我也知道你对他只是利用,只是……当时你拒绝我,真的让我很伤心,我想听你说我喜欢你,可以吗?” 不知道为什么,风洱觉得此时的波图因很温柔很温柔,像是春日里清风,夏日里的暖阳。 “……我喜欢你,我不喜欢血奴,我对他只是利用,无半分情意。” 他立刻抬手勾住波图因修长的脖颈。 他本想开口拒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口便变了,仿佛他的喉咙不再是他的,又或者说是有什么东西在控制他的语言行动。 风洱心里气炸了:“艹!这男人够心机!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他居然对我下药!?难怪我觉得果酒那么好喝!” 一锅坐等吃瓜:“我说过了,别太渣,小心自焚。” 波图因温柔的笑了:“我也是喜欢你,小洱。” “那么……”他抬手抚上风洱发红的唇瓣,扬唇轻笑:“小洱,你愿意把你的第一次给我吗?” 风洱的脑海里都快成岩浆火海了:“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等我清醒了我一定要亲手撕了他!!” “唉,宿主自求多福吧。” 风洱微微张开了唇瓣,仿佛在和什么东西较量,但最后还是他输了:“……我愿意。” 波图因笑了笑,便压身了下去。 而此时门外的摩丝早就怒火中烧,眼里的猛虎仿佛要气吞山河。 他心里冷笑。 卡斯顿.风洱,你好样的! 既然你这么喜欢依偎在男人的身下,不管是谁都行对吧,那我便让你知道我摩丝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狼!!! 【警告!警告!警告!】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转化为黑化值,由于摩丝对风洱恨之入骨,黑化值+10,当前黑化值80】 【请宿主尽快处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30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1】 第二日一大早,风洱从书房里醒来便怼上悬浮在他眼前的一个小小的机械身躯,他听见一锅冷淡的说:“大佬,您终于醒了?” 风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它为何忽然对他用上了敬称。 脑袋一个激灵,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赶忙检查自己的衣物,发现自己的衣物完好无损,才安心的吐了口气。 风洱语气感谢:“昨天真是谢谢你了,虽然你嘴上那么毒,可最后还敲晕了他。” “对了,昨天昏倒前,我好像听到系统发出了警告,后面是什么?” 风洱从床上坐了起来,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谁料一锅指着他说:“你完蛋了!”吓得风洱嘴里未咽下去的水差点儿没喷出来。 事到如今,风洱还是很镇定:“什么完蛋了?我干什么了?” “你自己看吧。” 一锅抬手一挥,空中便出现了一个智能透明面板,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昨晚系统给宿主的警告。 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风洱的眼里,只见他越往下看,瞳孔就收缩一分。 风洱有些不可置信:“什,什么!?昨晚他都听到了!?” 一锅非常肯定的点头:“听到了,而且清清楚楚。” “艹!”风洱胡乱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原本就被睡乱了的头发更加乱了:“完蛋!” 一锅道郑重其事的道:“大佬,你接下来要面临的可能是地狱级的痛苦,请你做好准备吧。” 风洱突然怒了:“准备个屁!” 他气势汹汹的走到昨晚沙发那里,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波图因瞬间就火气上涌,他狠狠踹了他几脚:“竟敢算计我!?活腻了是吧!?亏原主拿你当好朋友,你居然这样对他!原主也真是瞎了眼!交友不慎!” 气得风洱揪起他的领子,给他完璧无瑕的脸左补了一拳右补了一拳,上补了一拳下补了一拳。 发泄完了之后,风洱便双腿交叠,双臂交叉的坐在沙发上,生气的样子看着很可爱。 一锅在旁边咕隆一下口水,对大佬的举动它觉得宜少不宜多:“大佬消消气,这种男人咱以后不理他便是,何苦气坏了身子,当务之急还是该想想如何解决吧。” 风洱闭眼敛火:“你说得对,他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摩丝相信我。” 没过一会儿,波图因醒来了,他起身坐到风洱的旁边,发现自己全身的伤,便开始不解了:“小洱,我这是怎么了?” 风洱开始装傻充愣了:“不知道,我一醒来你就这个样子了,可能是我昨晚喝醉不小心踹了你。” 一提到昨晚,波图因就觉得莫名其妙,明明就快要吃到风洱,为什么忽然就晕了过去。 难道是我晕过去之后,小洱发了酒疯,然后就踹了我? “很抱歉,在这里我无法替你擦药,图图还是先回宫吧,小心感染。”风洱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图图能不能放二哥哥几天假啊,我很想他。” 竹时虽然是国王的护卫,但是若是由太子殿下出马,给人放个假不是什么难事。 波图因很干脆的答应了,之后他便拖着一身伤回到了皇宫。 这边风洱拿着果酒的空瓶子去了医药铺。 “医生,你真的确定这瓶子里的果酒没什么异样?” 医生将空瓶子还给了风洱,他语气尊敬:“我确定,三少,这里面只是普通的果酒。” 风洱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瓶。 看来问题不是出在果酒上,那昨天晚上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违背本心说出那些话。 结束这个思想的时候,风洱正巧站在卡斯顿家族的门口,欲进欲不进的脚步让一旁的一祸很是焦急。 一锅替他着急:“大佬,你还进不进了?” “我在想战术。” 一锅:“……”我信你个鬼,看你那一脸的不知所措。 风洱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就嘎吱一声的打开了,摩丝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风洱,显然没有什么表情。 他语气冷漠:“少爷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在这儿站着?不进去?” 风洱假笑着:“刚准备进去。” 心里BB他:“我这是丝毫听不出你在关心我啊,以前听见你叫我三少,我还能觉得你我亲近了不少,现在听你叫我三少却觉得你似乎在盘算着如何整我。” 摩丝点了点头,便从他身边大步跨过。 风洱喊住他:“你去哪儿?” 摩丝道:“买点东西。” 风洱好奇:“什么东西?” 摩丝:“……”他深深的看着他没说话,深蓝色的瞳孔里仿佛有匹野狼破防而出。 眼里不含感情,只有无尽的冷漠。 “少爷晚上就知道了。” 摩丝留下这一个钩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有得到答案的风洱,好奇的问了问一祸:“为什么偏偏晚上才告诉我,你说他是不是在想着如何整我?毕竟如今他对我恨之入骨,恨不能抽筋扒皮。” 一锅觉得大佬说得有理:“很有可能。大佬你先前就不该那么自信,这不,倒霉到自己头上了吧。” 风洱笑了笑,有些对未知挑战的疯狂:“他来什么我接什么,保证完成任务。” 一锅扯了扯嘴角:“大佬如何解决黑化值的问题?” “我有二哥哥这个帮手,不愁找不到波图因给我下药的证据,摩丝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没有证据他是不会相信的。” 风洱抱着手臂往菜园子里走。 一锅道:“大佬可以选择自己接近波图因啊,这样不是更好吗?” 风洱无奈的敲了敲一祸小脑瓜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其一,我不能再和波图因接近,否则摩丝的黑化值会更严重。其二,二哥哥有一副完好的吸血鬼身躯,出了事他逃的快。其三,我本不属于皇宫,去得频繁只会让人更加怀疑。” “大佬不愧是大佬,想得真周到。”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曾经叱咤风云于ABO世界的最强Omega特工,这还不能提现我缜密的计划吗。” 一锅小弟般的笑了:“以后我就跟着大佬混了,你可得好好对我。” “放心,只要你不在跟我怼着干,我供着你都没事。” 风洱撸了一下它头顶竖立着的那撮呆毛,笑容和善。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2】 一锅被他过于温柔的手法摸得想立马挖个洞钻进去。 大佬总想威胁宝宝怎么办,在线求助。 经过摩丝一段时间的细心打理,菜园子里的菜已经开了嫩绿小苗子,一个个瞧着很是可爱。 柔软细白的指节轻戳了戳小苗叶,细支摇曳了一下又轻轻弹了回来。 风洱看着这柔弱的小苗叶,笑了笑:“你们被照顾得真好,只是你们的主人正在跟我闹矛盾,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好。” “这日头正好。”风洱撸起袖子,拿起小铲子,在土里翻:“为你们松松土。” …… “没想到,这许久没在家,这菜园子都被翻新了出来,更没想到,这有生之年我居然还能看到家弟在松土。” 刚刚被通知回家修养几天的竹时回来没看见风洱的身影,便向佣人打听到他的下落。 没想到一来便见家弟蹲在一堆菜苗子里翻土除杂草,这一幕场景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风洱可是从小都没踏进过菜园子一步,更别提松土除草什么的粗活了。 风洱一听见熟悉的嗓音,便丢开小铲子,转身扑进他的怀里。 “二哥哥,你终于回来啦!好想你!” 竹时抬手轻轻回抱他,然后推开他,捏了捏他软软的脸颊,语气轻微荡漾:“二哥哥竟不知小洱喜欢栽菜了?” “不是啦,这是……”一想到接下来就要出口的那个名字,他脸上就没了笑意:“血奴栽的,我只是个帮手。” “噢?看来那个血奴在小洱心里真的很重要,二哥哥的直觉不会错的,小洱,你喜欢他对吗?” 竹时的八卦心理又上来了,眉眼不禁往上挑了挑。 问到这个问题,风洱就低着头没说话了,他背着身又蹲了下去,拿起铲子心不在焉的拨弄着土,神情很是低落。 “……我们没机会在一起了。” 竹时的笑意微微敛了一下,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小洱向他表白没?” 风洱摇了摇头。 竹时突然笑了,感觉不是什么大事,抬手搂着他的肩膀。 “去说呗,我看他对你应该也有点儿意思,应该不会被拒绝,就算被拒绝也不用担心,我帮你出谋划策,保证让你追到他。” 风洱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难过了,低垂的眼眸瞧着像是要哭了。 “不是,我做了一件蠢事让他不再相信我了,昨日…………” 从竹时认认真真听风洱徐徐道来的半个小时,竹时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继之前他看到暗卫从卡特.波图因的房间里出来再到风洱说的这次事件,他算是对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有了一个初步判断。 身在皇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除了皇家的无情冷漠,便只有风洱这么一个温情。 而自始至终他都只有风洱这么一个朋友,甚至是这么一个Omega,他想占有他,想得到他,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只是波图因的方法用错了,也或许是他根本不爱风洱,只是觉得风洱就该属于他,就像一个珍贵的物品一样。 他以前就知道卡特.波图因很极端,只是他展现出来的是经过他自己加工过后的假象温柔。 而这假象是他给风洱造的温柔乡,可惜他失算了,好在,这个傻弟弟未陷进去。 话都听到这个份上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风洱了。 “小洱,我想有件事情应该告诉你。” 未等风洱回答他便说了出来:“那日,你与太子殿下吵架后,太子殿下回到皇宫便召集了自己的暗卫,具体内容我并未听到,但是后来暗卫急匆匆出来,我猜应该是给了他什么任务,后来我也多次巡逻到太子殿下殿屿周围,但始终未果,直到太子殿下放我回来休假。” 风洱震惊得眼花都挤了回去:“什么?!你不早点说?!” 少年丢掉小铲子,声音发颤:“那他上次的伤会不会是……?!” 心里却平淡无波:“原来是波图因干的好事,难怪会受伤,不对,上次他受伤回来之后就对我态度冷漠,必定是暗卫说了些什么挑拨离间的话,昨日波图因留下来给我下药,又刚好让摩丝听见。” 他心里冷笑。 “看来这一切都是波图因的杰作,为了让我喜欢他而离间我和摩丝的关系,真是下得一手好算盘。” 一锅扶额思索,喃喃小语:“没看出来啊,平时看着人畜无害,狠起来这么可怕。” “真想把他打残。” 风洱的心里仿佛捏了一个大拳,欲挥霍而出,砸他脑门上。 一听到风洱想要动手,一锅就打了个哆嗦,它劝他:“大佬还是回了原世界再挺身而出吧。” 一锅也是了解过宿主的从前,宿主打起人来毫不留手,个个惨不忍睹,当然这只仅限于穷凶极恶之徒。 这还算好的,尤其是宿主用枪的时候,只要是确定要解决某个人,他二话不说就砰了出去。 虽然不至于死亡,但宿主那份果决冷伐却是令人望而生畏。 叫人靠近不得半分。 竹时见他有些激动,便软声安慰他:“原本是想等查清楚了再告诉你,很抱歉,没早点告诉你。” “不怪你。”风洱通情达理,其实这件事本身就不是竹时的错,要怪就怪波图因太狡猾了。 虽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是想要让摩丝相信他必须得拿出实质性的证据。 风洱想了想,还是决定:“二哥哥,你还是回去任职,顺便帮我拿到波图因对我下药的证据以及抓到那个暗卫。” “你太看得起你二哥哥我了吧。” 竹时觉得他有点儿异想天开,不过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想到风洱这个小没良心的弟弟找他是为了血奴的事情,他就有点儿伤心。 他捂着胸口,伤心的眼神看着有些假。 “小洱,哥哥这才回家半天都不到就又要被你赶回去,伤心死哥哥了。” 少年被他哭了吧唧的笑容逗笑了,眼尾掺着泪花,他忽然有了兴致去打趣:“哥哥又来了,以后也不知道哪个Omega瞎了眼会看上你。” 竹时狠狠揪了一下风洱的脸蛋,两个小手指印很快出现又很快消失。 “怎么说话滴,小心我不帮你了,你自个查去吧。”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3】 “我错了,我错了,求哥哥原谅。” 风洱眨巴着两个大大的桃花眼祈求的看着他。 竹时从小便对风洱的撒娇毫无抵抗力,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他揉了揉少年银发:“好啦,至少让我吃个午饭再走吧。” 风洱笑眼咪咪的点了点头,转头便扑进他的怀里,幸福的笑容溢了满脸 。 竹时吃了个午饭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皇宫,欲等待时机进太子殿下的寝殿和一举拿下暗卫。 另一边,风洱一直在等摩丝回来,可惜直到落幕,也没看到他半个身影。 彼时,他正坐在大门前的凉亭里,少年穿得不算多,寒风吹打过来的时候,他打了个喷嚏。 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大门那里,就像是在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视线里忽然跳进一道身影,少年兴奋的迎了上去,却不料猛然对上摩丝那双寒冷的眼神,他轻敛了笑容道:“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到底买什么去了?” 摩丝静静的看着他,眼神里毫无波澜,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少爷吃晚饭没有?” 少年摇头。 摩丝二话不说的就捏着风洱的手腕进去,然而少年的手腕比他想象中还有瘦弱,他眉头一皱。 摩丝将少年喂饱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少年觉得今日肯定又没什么收获,便回房间洗了个澡,正准备睡下的时候,门忽然被敲了敲。 风洱去开了门,看到来人时面上微惊:“你怎么……?!” 少年话还未说完,男人就大步横跨了进去,后腿一蹬门被关上,男人身上释放的信息素不再是温柔,而是具有一定侵略性的味道。 男人没有戴面具,英俊的脸庞露了出来。 少年被这信息素弄得腿软,差点栽地,摩丝一把圈住他的腰身将他抵在墙上。 少年脑子很懵,也不明白摩丝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他红唇耸动:“你为什么……唔……?!” 少年话还没说上,嘴唇就被堵上了。 疯狂而具有霸道的吻在少年又软又甜的唇瓣上来回摩擦,男人长驱直入进入少年的粉腔,少年的粉舌被搅得生疼。 偏生少年还对他无可奈何,身子软得只能依仗着摩丝的力气支撑着。 霸道的信息素紧紧缠绕着少年身上每一寸的肌肤,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融为一体。 少年眼尾含着泪珠,面上很是委屈,但又无法控制住自己滚烫的红脸。 殊不知此时此刻少年心里对摩丝的举动很是满意:“这男人技术这么好,真是棒棒哒!” 一锅无语了:“大佬能正经点吗,他是在干你,你居然还在幸灾乐祸!” 风洱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在原来的世界我空虚寂寞冷,来这里了还不让我好好享受享受。要是我早知道他是这样搞我,我就应该早点献身出去。” 一锅:“……” 直到风洱喘不过气,摩丝才放开他的唇,他指腹抚上少年娇艳欲滴的软唇,眼神幽深,语气低沉:“他这样亲过你吗?他标记你了吗?你们真的做过了吗?” 风洱被他亲得头昏脑涨,他亦不知道摩丝说的是谁,少年软软的回答:“……谁?” “卡特.波图因。” 摩丝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听到这里,少年才终于明白摩丝在说什么,昨日摩丝肯定在书房外听到了一切,难怪态度如此冷漠。 他这是吃醋了。 “没有。”少年圈上摩丝的脖颈,抬起水眸看着他“我们没有做过,他没有标记我,我……喜欢你。” 不知怎的,少年告了白。 许是害怕摩丝真的误会什么。 然而少年不知道的是,这一番真腔告白,落在摩丝的心里却是极度的可笑。 事到如今,他竟还不肯说实话。这让他更加气愤。 摩丝一把捏住少年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尽管少年看起来很疼,他也没准备收手,他冷笑。 “少爷,你还真是喜欢承欢在男人的身下,有太子殿下一个还不够,就准备猎我!少爷一副清纯无知,没想到内里却是这么的空虚寂寞!没有男人就不行?!” “不是……”少年被他捏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副哭哭唧唧的模样叫摩丝看了更加觉得他是在装。 少年软着嗓子说:“他对我下药……我不喜欢他……你相信我……” “下药?”摩丝嗤笑了一声,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不管是腰上还是下巴,少年都觉得全身疼痛“这么拙劣的借口,少爷也好意思开口,你们的把戏我早就看清了,既然如此少爷就该承担得起后果。” 风洱开始害怕了:“什么?!你要干什么?!” 摩丝如狼似虎的笑容挂在嘴边。 他凑近少年的耳边,低声说:“少爷谁都可以是吧,那不知少年是否能够承受得住我。” “刺啦!”一声,少年的浴衣被粗暴的扒开了,露出光滑娇嫩的肌肤,粉红的圆肩很是诱人。 少年微微瞪大了眼睛,里面布满了惊恐。 然而心里却在兴奋的催促他:“要开始了!要开始了!快让我好好体验一把!” 一锅:“……”黄色废料看不得,溜了溜了。 摩丝注意到少年身上并没有暧昧过的痕迹,有那么一瞬间他眉头皱了一下,不过也只是转瞬即逝。 摩丝摸上少年的后颈,倾身凑了过去,看见那处完好无损的时候,摩丝愣了愣。 怎么可能?!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消去了痕迹,消去了标记?! 毕竟他可是一只狡猾的吸血鬼。 一想到这个,摩丝便无所顾虑了,他张开獠牙,狠狠的咬了下去,血液渗了出来。 “啊!”少年痛苦的长叫了一声,脑袋下意识的想要钻进摩丝的怀里,他紧紧捏着摩丝的衣服,软声哀求。 “丝哥,好疼!能不能不标记了!求你了!真的好疼!我与图图真的没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你真的好坏!” 因为风洱求他,他本来都有些心软了,但一听到“图图”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像是理智崩了弦,再次狠狠的咬深了下去。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4】 这是来自一个Alpha对一个Omega极度的占有欲,此时此刻在摩丝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少年依偎在摩丝的怀里,因为后颈的剧烈疼痛导致少年的身体狠狠发颤,指节发白,汗渍也被逼了出来。 他闷闷的发声:“……唔……丝哥……疼……真的好疼……” 良久,摩丝的獠牙才从少年的后颈里拔出,连带着一丝血液。 摩丝的瞳孔很亮,像一匹黑夜里的雪狼。 他捧起少年的脸颊,发现少年哭了,眼底转瞬即逝的闪过一丝心疼,不过很快便可怕的盯着少年红得发烫的脸颊。 他轻柔的拂过少年脸颊上的泪痕,眼神暗沉,然后打横抱起少年的身躯,朝床那里大步踱去。 他将少年丢在床上,自己褪去衣裳,然后俯压了上去。 风洱心里发光:“艹!八块腹肌!真好看!这男人真帅!” 一锅:“……”肤浅的宿主,我不看我不看,怕煞了眼。 看见少年骨瘦如柴的身躯,摩丝下意识的说:“怎么吃了这么多还是这么瘦。” 风洱心里回答他:“不仅不会胖,还会会越来越瘦,看着这样一副身躯,你下得去嘴?!” “艹!还真下得去嘴!” 摩丝的吻落在少年细长的脖颈上,少年听见他说:“没事,我继续喂少爷直到胖为止。” 少年梅花味的信息素仿佛一个摸香甜的味道,使得摩丝更加急不可耐想要吃了他。 然而摩丝的蔷薇味信息素却让少年软得没有力气,即使他此时此刻面上不愿意被迫就范。 少年有气无力的说:“求你了,别……这样……” 摩丝轻吻少年身体的动作忽然顿住了,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只被自己欺负狠了的小白兔,他嘴角带笑:“他可以,我就不可以?少爷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床伴不就是这样,少爷觉得我会对你手下留情?少爷又不是我喜欢的人,何谈那些。” 少年的眼尾微微睁大了。 他这算是被拒绝了吗?他从未喜欢过自己,全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呵,真是可笑,少年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少年的眼尾滑落。 少年哭得异常凄美,摩丝的心底划过一丝疼痛。 摩丝紧了紧手指。 不能再被迷惑了,你清醒一点儿! 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敛下自己不该有的神色,抬手拿出一包蓝色的小袋子。 少年听到什么东西被撕开了,才缓缓睁开眼,在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他愣了,忽而笑了:“原来你是出去买这个了,你要是想要,我不会不给你的。” 摩丝的手顿了顿,目光朝少年看了过去,他愣了。 他看见少年在对他笑,但是眼神里没有了光,也没有了当初的少年朝气。 摩丝咬了咬牙,起身拿起地上的衣服便甩门而去。 然而摩丝的离去并没有让少年开心。他起身擦拭自己的泪水,换了种风格说:“这就走了?真可惜。” 一锅嗖的一下出现在空气里,撇嘴道:“怎么,大佬还希望他继续干你?” 风洱坐在床上回味摩丝完美的身材,口味都快流出来了。 “我倒是希望,可是他不给力啊。” 一锅:“……说得大佬还委屈上了似的,该难过的不该是被你伤害了的他吗。” “又不是我想那么做的。”风洱躺平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目光落在窗外的弯月上,轻启唇瓣:“不过自己背的锅还是得自己收拾。” 一锅开始欣慰了:“大佬有自知之明就好。” 鱼白翻肚的时候,摩丝正常的出现在了西图澜娅餐厅上,唯一不同的是桌上摆了一个透明玻璃杯和一把锋利的匕首。 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然而风洱盯着这两样看了许久,直到摩丝从厨房里出来,他才迅速收回了目光,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但是余光一直专注在那边。 摩丝并未看他半眼,而是拿起那匕首准备割破自己的手腕。 风洱立刻抓住了他拿匕首的手,焦急的问他:“你干什么?!” 摩丝没有挣脱少年的手,但也并未给他什么好脸色,他语气发寒:“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当初救下我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吗,嗯?” “不是!” 风洱大吼,嗓音原本就软的他斥怒起来丝毫没有威慑力。 他突然嗤笑:“对,不是,那应该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的成为你的血奴,你才甘心吧。” 摩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再说了,我们原本就是交易关系,我供血你保我无虞,送我回家。难道不是?” 风洱自己说过的话他怎么会不记得,他放了摩丝的手,背过身去说:“你要割就割,只不过我不会喝的。” 说完便上了楼。 在某个转角处,风洱突然咳嗽了起来,抬下手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滩血搁在掌心里。 一锅很担心:“大佬,这……” 风洱收起掌心,抹了一把自己嘴角的血渍,叹道:“无事。” 原主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不好的征兆,看来任务得尽快了。 皇宫。 太子殿下寝殿内。 暗卫推开殿门走了进去,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里面没人。 殿下没在?不是他吩咐我过来的吗? 突然,两道人影自左右两边迅速闪了出来,将手上的锁链捆了上去,将暗卫打了个措手不及。 暗卫冷淡无波的看着面前两人,冷笑:“左护卫?右护卫?你们这是干什么?” 竹时看见他就来气,一拳向他脸上招呼了过去,怒斥:“是不是你动了我弟弟的血奴?!老实说,太子殿下究竟给我弟弟下了什么药?!” 暗卫动了动刺痛发红的嘴角,朝竹时瞥去不羁的眼神:“右护卫这样可不好,要是让太子殿下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惩罚你。” 竹时全然不怕他的威胁,也最恨被别人威胁。 “太子殿下以为他自己很高尚?要不是因为小洱视他为最好的兄弟,我早就把他打残了,太子殿下对小洱做出那种事,作为哥哥的我怎么可能不为他出气。”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5】 竹时说着说着又要朝暗卫打过去,不料却被缪丝拦住了。 “大哥?” 竹时侧眸,疑惑他为什么拦着自己。 缪丝却对他说:“打架不能解决问题,交给我,你去找找这里有没有太子殿下给小洱下的那种药。” 竹时这才收了手,转身去翻墙倒柜。 缪丝还未开始说什么,暗卫就开始转头讽刺他:“右护卫且不说,怎么连左护卫也跟着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都说左护卫成熟稳重,从不屑于干这等事,怎么现在却变了?” 缪丝并没有因为暗卫这几句话被激怒,反而心无动摇,他掏出一把匕首,在暗卫的脖子上来回摩擦,他红眸发寒,道:“凡是伤害我弟弟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哈哈哈哈哈。”暗卫突然仰天大笑,寒碜得紧“好一个大哥!那你可知你弟弟血奴的身份呢。” “若是让国王知道你弟弟瞒报死讯,私藏罪犯,怕是你整个卡斯顿家族都将不得好过!” “什……”缪丝的话还未落下,不知道从哪里挥出来了一拳,重重的落在暗卫的脸上。 正在翻柜子的竹时,突然听到这个便再也忍不住火气,闪身了过来。 竹时气急败坏的揪着他的领子说:“什么不得好过?!什么私藏罪犯?!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有你好过的!” 缪丝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暗卫冷“呵”一声,嘴里咬着毒信子吐出来:“卡斯顿家族的三少窝藏罪犯狼族王子摩丝,当以重罚死刑处之。”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地动山摇又仿佛平静得可怕。 竹时连退两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真的?!血奴是狼族,王子?!” 他刻意加重了后面两个字的音节,因为他知道私藏罪犯是多么严重的事情,要是被发现了可能会株连九族。 不仅是他,就是一向成熟稳重的缪丝听到这个脸色也极其不好。 他们两个都没想到,那个一向天真,纯洁,可爱的弟弟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竹时坏笑了一下。 这也说明,我们卡斯顿家族的吸血鬼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对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的去得到或者豁出性命去保护。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暗卫看到他们并没有露出自己想象中的神情,突然慌神了:“你们,你们难道不怕被株连九族吗?!” 居然还能笑出来。 “怕?”竹时高傲的冷笑了,逼近他:“我卡斯顿.竹时的字典里从来都不带怕的,小洱愿意闯祸,我们就愿意替他料理后事。” “疯子!!”暗卫感觉他们不是人,也不是吸血鬼,就像是一群在死亡边缘上试探的疯子,恶魔。 缪丝拍了拍他,问他:“东西找到了吗?” 这么一问,他倒是想起来了还要找东西,不过,他朝暗卫落去可怕的目光。 暗卫被他盯得寒碜:“你,你要干什么?!别乱来,我可是属于太子殿下的!你不能碰我!” “你想哪儿去了。”竹时挑了挑眉骨“这么说,你喜欢太子殿下?可是你是个Alpha,你们是不可能的。” 暗卫恶狠狠的看着他。 竹时看着暗卫窘迫的模样,心里越发舒畅,侧对缪丝说:“大哥,帮我摁住他。” 暗卫看着他们蠢蠢欲动的手,语气开始慌乱了:“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别过来!” 两人一番搜身过后,从他身上搜出来了一包粉末,打开一看,竟是金色的粉末。 他瞳孔大缩,立刻捂住自己的口鼻,将粉末收了起来,揣进衣服口袋深处。 竹时和缪丝凝眼相视,异口同声的道:“禁药!!!” 竹时立刻去桌面上,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字,然后折起,用口哨唤来了一只鸽子,将信绑于它的脚上,然后放飞。 鸽子在空中一直飞,直到到了卡斯顿家族才落了地。 正在屋里摇椅上休憩的风洱听到鸽子的声音,便起身走到窗前,拿下了信,展信一看。 然后再默默的将纸撕碎扔进垃圾桶里,再次写上回信,让鸽子带了回去。 风洱坐在摇椅上看着鸽子远飞,嘴角缓缓上扬,他喃喃自语:“竟然是禁药,看来当日他应该是下在香薰炉里了,果酒不过是个掩饰罢了。” 一锅道:“那可是证据啊,大佬快去看看烧尽没?” “不用,二哥哥找到了备份,再说了应该也用不上,那种东西一打开就能迷惑吸血鬼。” “走,带上摩丝去看一场好戏。” 一锅提醒他:“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带他去,难道不会被怀疑?” 风洱笑了笑。 “我可不傻,自然是要引诱他看到真相,然后对我产生愧疚心理。” 风洱起身,拉开房间门,下了楼。 他去了大门前的凉亭那儿等待时机,没多久便看见摩丝从菜园子那边走过来。 风洱立刻小跑到女佣那里假装对她说:“血奴呢?” 佣人颔了个礼,道:“他去菜园子了。” 风洱点了点头,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如果他问起我来就说我去了皇宫,让他好好待在家。” “是,三少。” 风洱这才安心的跑了出去。 摩丝刚好看见他跑了出去,看样子很着急,似乎不想让他发现,风洱越是这样,摩丝就越想要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摩丝去问那个女佣:“少爷这是去哪儿?” 女佣含着微笑道:“少爷去皇宫了,说是让你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一听到皇宫这个尖锐的字眼,摩丝开始冷眼神了,寒冷的目光像是一座冰山,吓得女佣赶紧跑开了。 他紧了紧拳,大步跟了上去。 风洱一直在跑,也不好回头去看摩丝有没有跟上来,于是心里问一锅:“他跟上来没有?” “放心啦,跟得紧紧的。” 风洱的嘴角满意一笑,便没再去管后面那人了,而是继续朝着目的地跑。 摩丝发现风洱根本就不是去的皇宫,心里更怒火中烧了,他咬了咬牙,继续紧跟了上去。 风洱跑到了一个毫无人烟的甬道里,远远的他就瞧见前面有三个。 两个站着,一个跪着,跪着那个人身上锁满了铁链。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6】 风洱迈着步子走了过去,看见缪丝的时候忽然就有些忐忑了。 他记得他只告诉过二哥哥,为什么大哥哥也在这儿? 难道是二哥哥透露出去的?! 竹时耳朵子尖,听见愈近的脚步声时,视线看了过去,看见是风洱的时候面上大喜,他小跑了过去,搂着风洱的肩膀走向缪丝。 风洱不敢看缪丝,生怕被训斥。 然而不等风洱开口,缪丝就开口了,语气不温不火:“小洱,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你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看出来你二哥哥有事瞒着我,你们俩是不是永远不打算说出来?!” 明明是说风洱,到最后竟连他们两个一起说。 竹时被训得云里雾里的。 风洱低头认错:“我错了,大哥哥。” 缪丝叹了叹气,走近他,摸了摸他的软发,柔声道:“小洱你要清楚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发生什么事不要瞒着我们一个人解决,知道吗?” 风洱“嗯”了一声。 竹时看见他们终于解决完了,下一秒就开始活动活动手脚,活动活动脖子,他问风洱:“小洱,你要我们怎么收拾他?保证消你心头之恨。” 风洱拦住他,朝暗卫走近一步,冷眼道:“是你打了我的血奴?” 暗卫全然不畏惧这个吸血鬼,毕竟帝国谁人不知卡斯顿家族的三少是个弱小的吸血鬼,因为自身能力不足,不敢打人。 与他们这些整日提心吊胆的人不同,他完完全全是个在温坛泡着长大的娇贵之子。 暗卫高度自傲:“是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把我怎样?” 然而,下一秒,风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匕首架在暗卫的脖子上,风洱凑近他语气稍微疯狂:“伤他,该死!” “挑拨离间,该死!” “下药,该死!” 这一瞬间,暗卫竟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不同的气场,他看见风洱的眼睛带着冷漠的杀伐以及血腥。 这一席话,这一幕眼神看得竹时和缪丝都愣了,甚至是在暗地里看着这一切的摩丝。 暗卫竟有了些胆寒,道:“你……?!” 暗卫话未落下,肩膀上就传来剧烈的疼痛,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流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风洱,一出口便是:“疯子!都是一群疯子!!” 风洱嘴角发出冷笑:“你说我敢不敢?!”他搅动着手上的匕首,血肉撕扯的声音响在空中。 暗卫愣了几许,便大笑了:“真不知道殿下喜欢上你什么?他知道你可怕的一面吗,真不甘心啊,我为殿下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他还是喜欢你,可笑。” 说到这里,他竟开始喃喃自语,像个疯子一样:“他明明知道你不喜欢他,还要离间你和摩丝,更是对你下药,就为了听到那么一声喜欢,自始至终他都从未看过我一眼,我就像个笑话,哈哈。” 暗处里的摩丝听到这一番真相,震惊了,似乎再也抑制不住狂涌而出的情绪。 不知是愧疚还是极致痛苦。 看到明明不是这样的风洱却被他逼成这样的风洱,他仿佛堕入地狱,心疼难耐。 他昨晚还那样对他,那样伤害他,他真不是个人! 【恭喜宿主,摩丝黑化值转为好感度,当前摩丝对风洱好感度80】 风洱注意到某个字眼,眼神更冷:“摩丝?你在叫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血奴啊。”暗卫眼神疯狂看着他,嘴角上扬“你说,我要是抖出去他的身份,不仅是你们卡斯顿家族还是他都将被挫骨扬灰,想想就觉得畅快。” “你敢!” 风洱将匕首往他肩膀里深刺了下去。 暗卫刺激他:“我有什么不敢!除非你杀了我啊!” 暗卫真敢刺激,风洱真敢下手。 风洱拔出插在他肩膀上的匕首,准备往他胸口刺下。 竹时立刻抱起他,夺走他手上的匕首。 风洱挣扎着,血红的瞳孔很是可怕,他大声吼:“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竹时将匕首扔给缪丝,没办法了只好抬手捂住他的双眼,轻声安慰:“小洱,冷静点儿,乖,冷静,冷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洱才终于安静下来,但是竹时却感觉到自己手湿濡了。 他听到风洱带着重重的鼻音说:“他不死,死的就是摩丝,二哥哥,你让我杀了他好不好?” 竹时撤开手,将风洱的身子板了过来,看见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弟弟这幅模样,心里难受,他拭去风洱脸上的泪珠,说:“小洱,你听我说,狠揍他一顿还是可以的,但是杀了他,不可以。” 风洱哭得狠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光是想到他受伤……我,我就难受得想哭……我不求他能知道真相……但是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安无虞。” 竹时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小洱真傻,如果他不知道真相,那么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这样也没关系吗?” 风洱哽咽道:“没,没关系,我只要他好好的。” “噗呲!”忽然一道刺肉的声音传入他们的耳里。 他们回头一看,顿时震惊了。 竹时下意识脱口而出:“大哥,你……” 风洱喃喃自语:“大哥哥……” 他们看见缪丝将匕首刺入了暗卫的心口,血顺着匕首流下,湿红了暗卫的黑色衣服。 暗卫跪在那里垂着颗头,看样子已经咽了气。 缪丝扯出匕首,从怀里拿出帕子漫不经心擦拭着上面的血液,他异常平静的说:“无事了。” 竹时却有事,他语气急促:“大哥,你怎么能杀了他?!万一太子殿下查到我们头上就完了。” “你忘了吗?他们是人类,我们是吸血鬼,国王需要我们,况且只要太子殿下还喜欢小洱,他就不会说出去,再说了一介普通的暗卫能对太子殿下有多重要?” 缪丝这么一说,竹时的脑袋瞬间被点醒,确实一个暗卫不管是死了还是残了都与太子殿下无关。 再说了,暗卫本就是为了死而存在的。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7】 风洱走过去,握着缪丝的手感谢:“谢谢大哥哥。” 缪丝回握着他的手,笑容满面的道:“不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风洱心里感动,快速扑进缪丝的怀里,狠狠的啜泣,眼泪顺着脸颊掉到缪丝的衣服上。 他们从小便极少亲近,便是这一次也是风洱真心的为数不多的想要亲近他。 缪丝心里自然很开心,他面上挂彩,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便让竹时送他回去了,而他自己则留下来处理这具尸体。 竹时送他到了卡斯顿家族才离开,风洱走进去,冷风吹蚀着少年娇嫩的皮肤,刮得红了他也不觉得疼。 少年微微抬起眼眸,远方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定格住了,隔空对望的两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少顷,摩丝忽然笑了,他张开臂膀等着少年扑进来,他语气温柔:“欢迎回家,小洱。” 少年的脸色顿了又顿。 不知是这寒风刮得眼睛疼,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这一刻他竟然想大哭一场。 但是他一想到,其实摩丝并不喜欢他就又觉得胸口闷痛。 摩丝出奇的举动并没有让少年很开心,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他掺下睫羽,眼底扑下一片阴影,他朝摩丝那里走了过去,但是他并没有去拥抱摩丝,而是从旁走过。 谁料下一秒,少年的身体被一股力道扯了过去,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摩丝紧紧拥着他的手像一个导火线,至使少年再也抑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就那样,少年埋在他的怀里狠狠的哭了一场。 少年不知道哭了多久,摩丝也不知道这样抱着他眉头皱了多久。 直到少年哭累了,趴在他肩上睡着了,摩丝才将少年抱回房间,将他轻轻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 然后摩丝跪在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少年的脸颊上轻轻抚摸。 少年看起来很难过,就算是睡觉眼尾也流下了眼泪,摩丝用手指接住那一滴泪珠,心底的疼痛并不比他少。 甚至在他听到真相的那一刻,他的心宛如刀割。 那样疯狂又极度血腥的少年是他始料未及的,也是他从未见过的少年的一面,少年本不该是那样,是摩丝将他推上了那个风口。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又开始剧痛了。 他起身,在少年卷翘的睫羽那里落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动作极度温柔。 殊不知,在摩丝离开后,少年的嘴角开始缓缓上扬,然后睁开了湿眸。 他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我这眼泪都快酝酿干了。” 一锅竖起大拇指夸赞:“大佬,你今天的这番骚操作简直让我大开眼界,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说你不去当个演员真是屈才了。” 风洱坐了起来,换了个摇椅的位置躺,他左腿屈起,右手枕于脑后,望向外面的目光仿佛藏了许多心事,眼神灰暗无光。 他拉长音调:“演员啊,那是个多么遥远的梦,我这种人就只配做别人坚强的后盾。” 也就只有在这里,我才能享受原主带给我的被别人照顾的感觉。 一锅突然滑出了东北腔调:“你抑郁个啥子哟,生活如此多娇,应当及时享乐。” 阴沉焦郁的气氛迅速被一锅这一番油腔滑调活泼了起来。 风洱算是被他给逗笑了,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机器人系统这么可爱呢。 今日风洱演得太累了,需要休息,于是他笑了一盏茶的时间便睡去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 漆黑的天空像笼罩了一层偌大的黑布,深邃而可怖,唯独那高挂于黑幕上的星光点点是如此灿烂。 凉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它轻轻抚摸着风洱的脸颊,柔软的感觉如丝绸般顺滑,风洱觉得这风舒适,于是便多享受了一会儿。 风洱下了楼,发现大厅里空无一人,桌上也没有吃的,他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然后前往了厨房。 刚进入厨房就嗅到一股清淡的粥味,他走到灶台上,打开锅盖,发现了一碗玫瑰粥正温在热水里。 风洱肚子叫得厉害,哪里还顾得什么好吃不好吃,于是伸手就要将粥拿出来。 不料,指尖刚一触碰到碗的边缘,一股灼热的刺痛感袭上,他还没来得及将手往耳边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手将他的手放在凉水下面冲。 风洱看了过去,忽的怔愣住了。 风洱的手在凉水下冲了许久,才被摩丝握着检查伤口,他皱着眉头问他:“烫到没有?疼吗?” 风洱顿时反应过来,及时抽出了手,藏于身后,他眼眸下垂,似乎不敢看男人的脸,道:“……我没事。” 摩丝:“……”他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手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难受得紧,没多久他就缓缓降下了手,垂落在腿边。 风洱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宛如在他心上淋了一桶刀子。 摩丝不想和风洱这样下去了,但是心里又顾及着他迟早会离开这儿的想法,思来想去,他始终觉得与其现在给风洱希望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他希望。 免得到头来难过的是他自己。 “我饿了。”风洱忽然抬起眼眸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笑。 就是风洱这种明明心里难受但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更让摩丝心里愧疚心疼得难以自拔。 他默默的将粥拿了出来,温度吹得适中了才递给风洱。 风洱接过,几口便喝完了,放在灶台上对他说了声“谢谢”,便从冰箱里拿了一包“血袋”出去了,独留下摩丝在那儿黯然神伤。 风洱打开“血袋”边喝边出去吹风,路过一个假山的时候刚巧听到几个佣人在探讨关于狼人的事情,他没有完完全全听到内容,所以便直接去问了。 “狼人怎么了?” 风洱软软的带着疑惑的嗓音自假山后面传来,清晰的落入佣人的耳里。 佣人们纷纷回头,只见他们的少爷从假山的另一边出来,他们立刻就胆寒的跪下了。 “三少,安。”颤颤巍巍的声音自他们嘴里传来。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8】 他静静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不是不理解他们为何如此怕他。 卡斯顿家族有一条严格的规定,凡是佣人不得在背后议论任何人任何事,被发现了处以仗刑100。 风洱轻轻叹了一口气,对他们温柔的道:“你们不必如此害怕,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因此惩罚你们。” 他的话可信度高,毕竟谁人不知他们家这位三少很是善良,于是在跪的佣人便没那么怕了。 接着,一个女佣自告奋勇的说:“三少,其实我们在讨论关于狼人被抓的事情。” “狼人被抓?” 女佣点头继续道:“昨日有几个狼人在帝国外围鬼鬼祟祟的,国王知道后设法将他们抓住了,今日狼人游街,街上极其热闹。” 风洱点了点头,便吩咐他们下去了。 风洱小退一步,背脊靠在假山上,抱着臂若有所思。 凉风吹起他的额前碎发,月光袭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将他认真思考的模样衬得迷人。 就如这皎洁的月亮,即使身在黑暗却仍旧发光前行。 这个时候一锅并未打扰他的思路,见他嘴角含起了笑容,才开口询问:“大佬,你这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契机到了。” 风洱眼尾夹着笑意看了过去。 “什么契机?” “让他留下来的契机。” 风洱丢下这句既意味深长又不那么意味深长的话给一锅,然后便踏步缓离。 一锅飞了过去,依旧不理解:“什么留下来的契机?他不是一直在这儿?难道……” 这小脑袋瓜终于开窍了。 “大佬的意思是,找到了不让他回狼族的方法?!” 风洱敲了敲他的机械脑瓜壳,嘴角上扬:“还不算太笨。” 第二日,皇宫里面差人送来了一封邀请函。 风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打开这封邀请函,上面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 帝国太子殿下卡特.波图因亲自给他写的,说是让他午后去参加围狼盛宴,还特意提出一定要带上他的血奴。 这不就是想让他当场暴露自己的身份?好让他死那里,然后卡特.波图因就可以趁虚而入他心里。 算盘打得不错,但不管他怎么打,都在为风洱的契机添砖加瓦。 然而波图因最清楚的便只有一点。 身为狼族王子保护自己的子民义不容辞,也是他身为而王子的责任。 就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暴露自己的身份。 “大佬,要带他去吗?” “带啊,怎么不带。”风洱笑得有些凉“如果不让他亲自看到族人被蹂躏践踏,到后来知道真相的时候又怎么能够刻骨铭心,心如死灰呢 。” 风洱去菜园子里找到摩丝,看到摩丝精心照料菜的背影,他竟开始局促不安起来。 风洱酝酿了许久的气息,才鼓起勇气喊了摩丝:“摩丝,我有话对你说。” 听到风洱的嗓音,他心里大喜了起来,随手扔了铲子,大步走到风洱面前,温柔道:“什么事?” 最近,风洱一直在疏离他,今日他竟主动与他搭话,他心里异常开心,但是他又不能大幅度的表达出来,只能这样浅含笑容。 看着那笑容,风洱真不忍心告诉他,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便真的不说的,他浅浅呼了一口气,道:“你的族人被抓了。” “什么?” 摩丝的笑容瞬间僵住,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 午后是个艳阳高照的时节,刺得人晃眼。 皇家校场里,落座了许多早早就赶来看戏的各路贵族以及王公大臣。 偌大的校场中间,扎地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的狼人正愤怒不已的想要扯开这个笼子,凶恶的眼神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而铁笼子正对面上方的王座上,坐着一位头戴皇冠,身穿高贵金色帝服的男人,他的腰封上镶嵌着几十或者上百颗的红色小玛瑙,妖艳的红色如血液一样好看。 男人的面容有着几缕皱纹,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却丝毫没有被这皱纹给影响,反而可怖到让人琢磨不透。 此人正是当今帝国的国王卡特.波赛尔。 一只妥妥当当的老狐狸。 风洱带着摩丝从侧面走了过来,他们双双向国王行礼,异口同声。 “国王,安。” 波赛尔笑容满面的抬起搁在王座上的手说:“风洱,不必多礼。” 不等风洱再次开口,波赛尔就开始问他:“听说你的父母出去旅游了?” 风洱道:“是的,国王。” 波赛尔叹息:“真可惜,今日这精彩的盛宴他们看不到了。” 风洱听着这话,面上无任何波澜,心里冷笑我可半点儿听不出你真的很惋惜。 “对了。”波赛尔突然注意到风洱后面戴面具的男子:“你后面这位就是你收的血奴?” 风洱不否认。 “是的。” 顺带解释清楚:“他面容丑陋,所以才戴上面具。” 波赛尔:“……”一双老狐狸的审时度势盯着风洱风轻云淡的眼神。 气氛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没过多久,波赛尔就笑了,有点渗人:“你可真有趣,难怪波图因会如此喜欢你,前几天还跟我说想娶你,我当时就说还是要看你的意见。” 听到“娶”这个字,摩丝的神情就绷不住了,阴沉得可怕,还好有这个面具挡着,不然让国王看到了,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他本来心情就不是特别好,再加上这个,他就更生气了。 风洱再次捂胸浅礼,属于少年朝气蓬勃的声音洋溢在空气上方:“国王,我非常感谢太子殿下对我的厚爱,但是恕我直言,我不能答应他,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摩丝的身体僵了僵,耳鬓微微泛起了薄红。 波图因坐在国王的左边捏了捏手,神情寒冷的看着摩丝。 波赛尔突然笑了:“哈哈,有胆量,请入座吧。” 他们两人再次向国王行了礼,才到右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彼时,嘹亮的号角声被人吹响,意味着今日的围狼盛宴即将开始。 不多时,深林之王老虎被人从连接铁笼另一边的门放了出来。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29】 猛虎比狼人大了几倍,它踩着巨爪从笼子里出来,像是突然释放了野性,他凶猛且浑厚的嗷嗷嗷叫了几声,张着的巨齿獠牙像个血盆大口。 对面几个狼人咕隆着喉咙看着面前巨大的动物,瞳孔稍大的睁着,同时也很警惕。 不一会儿,猛虎忽然发起了进攻,几个狼人像是事先商量好的往四处逃窜,奔跑的速度不亚于风的速度。 但由于猛虎的巨大身躯几乎占尽了半大个笼子,这给狼人运动的速度空间局限了很多。 猛虎的尾巴像一根粗大的线,它四处挥舞,打到铁笼上也不觉得疼。 一个狼人逃窜的时候,速度由于太快脑子没反应过来,以至于迎面撞上那粗大的尾巴。 这个狼人瞬间滚落到地上,身上的剧烈疼痛导致他没有立刻起来,而这个间隙却给了猛虎的可乘之机。 它粗大的脚掌踩了上去,源源不断的血液自胸腔倒流到嘴里,喷涌而出。 这个狼人深知逃不过死亡的命运,拼着最后一口气大声咒骂王座上的那个人:“狗国王!不得好死!” “滋拉——”一声碎肉的声音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猛虎将狼人踩了个粉碎。 顿时,周围响起了激烈的掌声,让人可恨的笑容挂在脸上。 摩丝坐在那里,看见这一幕时,似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躁,欲要暴走。 风洱立刻握在他的手,小声说:“冷静,我会救下他们。” 手背上传来风洱的温度,这似一汪清泉将摩丝心中的怒火浇灭了些许,他也反手紧紧扣着少年的手指。 即使看不见摩丝的脸,波图因也知道他如今是多么的愤怒,他准备再舔一把火,彻底将他燃起来。 波图因自座位上起来,朝着波赛尔行礼:“父王,儿臣想射箭为各位助助兴。” “好,你且去。” 波赛尔倒是想看看,他这个儿子会带给他怎样的惊喜。 没过多久,一把金弓和几只金箭便呈了上来。 波图因站在露台上,拿起金弓,再拿起一根金箭架在上面,对准笼子里正在到处躲避猛虎的狼人。 犀利的金眼落在金箭,空气中的某点以及狼人身上,形成三点一线,少顷,箭发而一中。 其中一只狼人被金箭射中,因为疼痛而减缓了速度,猛虎的尾巴掺了过去,狼人便狠狠的撞在铁笼子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放下金弓的波图因笑了,视线微微后瞥到摩丝那里,眼尾含着冷笑。 摩丝紧了紧手,眼神如地狱恶魔一样向波图因那里夺去。 风洱感觉手指一疼,下意识的“唔……”了一声。 摩丝立刻反应回来,视线看了过来,只见少年的脸色有些惨白,他以为少年是被他捏疼的,于是松了手上的力道。 不料少年却想抽出手,摩丝下意识的抓住了,少年却对他笑了,示意他安心。 风洱这才抽离了手,起身对国王行礼说:“国王,今日的围狼盛宴确实精彩,但是这种好玩的怎么能一次性爽完,我建议先将他们关着,明日再来,国王觉得这样会不会更有趣?” 波赛尔想了想,确实有趣,于是便吩咐人将猛虎拉了回去。 这场盛宴到此结束。 校场上该散的散,该走的都差不多走光了,唯有摩丝和风洱,以及太子殿下还在这里。 摩丝的目光始终注视在那铁笼里面的族人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波图因将风洱喊到了另一边。 波图因还没说什么,风洱就先出了示警:“如果你是想说喜欢你这种话,那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波图因却笑了:“你们背着我杀了我的暗卫,难道我不该讨个说法?”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风洱警惕的看着他。 “小洱你不必紧张。”波图因靠近他,想要摸一摸他的头顶却被他避开了,他手一顿,忽然温柔的笑了:“我不是想以此来威胁你,我也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希望小洱你能看看我,而不只是看着那个狼族王子。” “是啊,你说得对。”风洱忽然苦笑了,留恋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摩丝身上“我以后都不会见到他了,他今晚就会离开,再也不会回来了。” 波图因有些激动的握着他的肩膀:“你说什么?!他真的会离开?!” 风洱慢慢的将视线移回他的脸上,眼神无光。 “真的,所以这一次你就不要再阻止他了。” “好好好好。”波图因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他只要带着他的族人离得远远的,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今晚劫狱的事情我到时候会找个由头跟父王说!” 风洱轻轻歪头笑了:“谢谢。” 心里头却在骂他:“切!狗男人!真好骗!” 风洱还没来得及将思绪从心里拉回来,自己的身体就被往另一边扯,猛然落入一个坚实的臂膀。 他听到摩丝在他头顶上寒道:“别碰他!” 谁知,这一次波图因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着离开了。 “你没事吧?” 摩丝低眸问他。 “没事。” 风洱从摩丝的怀里挣脱出来,后退一步,为他们两个拉好一段该有的距离。 摩丝:“……” 一炷香过后,他们回了卡斯顿家族。 就在风洱刚要进门的时候,他忽然顿住了脚步,回眸一笑:“恭喜你,今晚你可以带着你的族人回家了。” 摩丝愣住了。 回家?! 从待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他有想过回家,但是后来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如今真到了要回家时候,他却开始难受了。 “愣着干什么。”风洱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笑容灿烂的说:“听我说,今天晚上我会去劫狱,午夜的时候守卫松懈,你就在西门等着我,我会送你们出城,回族之后就别再出来了,也别来这里,我不想你再被抓住。” 摩丝沉默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风洱转身打了个哈欠,进了屋子上楼“我得好好积蓄一下精力,今天晚上是耗费力气的一个活儿。” 摩丝默默看着风洱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皱。 为什么你能这么淡然的看待我们的分离………… 小洱,你就这么想我离开吗…………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0】 时间过得尤其的快,天色落了深深的黑幕,风洱换了一身黑色的便服站在外面。 轻微的凉风习习而过,少年的银色碎发缓缓涌动着,大大的桃花眼喜悦且阳光,柔软的唇瓣有些过分上扬。 既觉得牵强又觉得真心。 这样的少年让人想要去迷恋,去沉沦。 穿着黑色便服的风洱,在这夜色里看起来如此的迷人,也异常的瘦弱,似乎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瘦了许多。 少年虽然一直在吃他做的食物,但是却一点儿也没有被喂胖。 风洱注意到摩丝难过的神情,突然跳到了他的面前,朝气蓬勃的说:“怎么啦,不会是舍不得了吧,难得啊,这一幕我可记下了,万一有机会再次遇到,我可是会好好嘲笑嘲笑你的。” 摩丝看着少年的脸庞,没说话。 “天色不早了。”风洱看了一眼天空,然后随手掏出一块金牌交到摩丝的手上“这是代表我身份的东西,如果回去的途中有人找你们麻烦,就亮出这个,只要是认识这个令牌的人都不敢轻易出手。” 然后吩咐他:“去西门等我吧,要戴上面具,知道吗?如果我午夜还没到西门的话,你就自己走吧,记住,不要留念。” 如风洱所说的,摩丝目前并没有戴上面具。 他紧紧地捏着这块令牌,等再次回神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然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甚至是这个黑夜里。 因为有了波图因的庇护,风洱前往校场的路上毫无阻碍,中途因为身体虚弱吐了一口血。 但这并未妨碍到他行动,他需要尽快救出摩丝的族人。 他到了校场后,发现周围无一人后才走近那个笼子。笼子里狼人听到动静后立刻醒了过来,其中一个狼人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谁?” 风洱站定在铁笼外面,自报家门:“卡斯顿家族,三少。” 听到这个,狼人忽然笑了,讽刺道:“怎么?还没玩够?晚上接着来?” 风洱平静道:“你们的狼族王子在西门等你们。” 狼人震惊了:“什么?!他真的没死?!”语气有些恶劣。 风洱凝眉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他还没死?” “呵,你以为狼王为什么派我们来,不就是为了确定他到底死没死,如若死了倒好,如若没死那就设法让他死,他的存在就是狼族的耻辱!” “你们?!为什么?!狼王为什么要置他于死地?!他明明那么想回家!” 风洱被气到了,但却不明白为什么。 狼人恶劣的嗤笑:“家?他不配成为我们的家人!一个无法觉醒血脉之力的狼人根本不配成为狼人!你以为狼王真的不知道卡特国王对狼族的憎恨吗,他就是知道才故意送他来当什么狗屁和平使,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让他去送死,他身为摩丝的父亲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因为他觉得会脏了他的手!” “什么?!”风洱不可置信的看着狼人讥笑的面庞。 真相竟是如此?! 如果他知道了会有多伤心,他想象不出…… 狼人又继续说:“狼王不希望他回去,更不想看到他,他根本不配成为狼王的儿子。” “你们!”风洱迅速扒到铁笼子上,怒语:“狼王为什么要如此定义自己的儿子?!不能觉醒血脉之力又不是他的错!他们可是血肉相连的亲人啊!” “啧!”狼人觉得可笑,那样一只低贱的狼怎么配“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为他说话,看来他已经成了你们的走狗,成了狼族叛徒!” “你们简直……?!” 风洱话未说出,胸口就猝不及防的遭了重重一击,身体被击打了出去。 但风洱的后背并未撞到什么尖锐的东西,反而撞上了一个软软的胸膛,他来不及去看是谁接住了他,就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液出来。 背后那人异常愤怒,身上的气场将面具震了个粉碎,露出那张极度可怕的脸庞。 狼人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庞震惊了,开始语无伦次:“你,你,你!” 怀里的少年还没看到那人的面庞便昏死了过去。 摩丝将少年抱起,踩着凝重的步伐逼向狼人,男人的深蓝色眸里散发着黑色的火焰,刮至眼尾。 男人身上可怕又寒冷的气场让狼人异常震惊,他喃喃自语:“血,血脉之力!你居然觉醒了?!” 摩丝冷语:“没想到狼族竟如此厌恶我的存在,更没想到父王竟如此算计我,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理由回去。” “不是不是不是。”狼人终于开始慌乱了“刚刚说的你别当真,要是狼王知道你回去必定会很开心。” “开心?!”摩丝的手指轻轻一抬,对面的几个狼人都被甩到铁笼上,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摩丝继续道:“他想要的不过是我的血脉之力罢了,而你们也不配成为我的族人!” 几个狼人软趴在地上,血液吐了满地,他们狼狈的求他。 “求求你,别杀我们,我们可是你的族人,你忍心吗?” “王子不是从小就立志要保护自己的族人吗?!求求你了!” 听到这个,摩丝就觉得可笑,所谓利用就只是利用,从来不会掺杂什么亲情。 他轻松的穿过铁笼,逼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的说:“从今往后,我不再是狼族王子,亦不再是你们的庇护神!” 男人浑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仿佛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魔,眼尾的火焰越发浓郁了起来,他准备杀了这些狼人。 忽然,怀里的小白猫靠近他胸口,痛苦呻吟着:“疼……” 摩丝的眉头皱了皱,几乎是瞬间全身的黑气被他收了回去,再次替换上温和的Alpha信息素。 果然,闻到信息素味道的小白猫终于不再皱着眉头喊疼了。 他温柔的笑了。 目光再次看向地上的狼人时却变得异常寒冷:“回去告诉狼王,他的儿子已死。” 离开之前,还不忘给他们打开铁笼。 他们逃了出去,而摩丝却抱着受了伤的风洱回到了卡斯顿家族。 小洱,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否则我死缠烂打也要逼你收下我。 小洱,我爱你。 【摩丝对风洱好感动+10,当前好感度90】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40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1】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了大地,东起的太阳赶了个早,清香的芬芳气息自皇宫里铺天盖地卷席。 皇宫里发生一件大事,狼人跑了,还留一地干涸的血迹。 卡特.波图因跑去跟国王解释了之后,这件事情才算是平息。 卡斯顿家族。 摩丝穿了便装出门,不料刚一转身就恰好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瞳孔。 与摩丝隔空对望的竹时平静的说:“狼族王子,我们聊聊。” 凉亭里。 “什么?!” 竹时一掌晴天霹雳拍在石桌上,一道裂痕出现在了石桌上,差点劈碎。 “小洱居然瞒着我去做怎么危险的事情?!还重伤昏迷不醒?!” 竹时气得差点没栽到地上去,脚步竟有些虚浮了,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神情非常生气。 他咬了咬碎齿,目光朝摩丝看了过去,他内心极其清楚这个狼人在小洱心里占了怎样重的位置,打坏了小洱会难过。 但是此时此刻他根本忍不住,所以他揪起他的领子,狠狠一拳垂了过去,差点打掉摩丝的面具,喝斥:“你怎么照顾他的?!居然让他为你的族人去犯险?!亏他还那么,那么……担心你在帝国的身份被发现,死活要杀了那个暗卫!!” 一时气急冲昏了头脑,他竟将答应风洱不说出去的真相说了一半出来。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些许真相后,内心竟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的错,我不该让他受伤。”摩丝任由竹时这样揪着他的领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模样异常窘迫:“所以后来我跟了去,还好我跟了去,不让他会受伤更严重,不然我也不会知道狼族其实早就想置我于死地。” 竹时的脑袋翁了一下,揪着他领子的手松了松,他错愕道:“什么叫早就想置你于死地?!” “狼王觉得我没有资格成为狼族的一部分,于是给我封了个和平使让我前来求和,但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我死在这儿,再也别出现在狼族。” 听到这个,不知为何竹时胸中的怒火竟消退大半,他松开摩丝。 究竟是有多恨自己的儿子才希望他死在异国他乡。 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他却能深刻体会到亲人在背后捅一刀的感觉是有多么痛苦。 这个时候,摩丝忽然在他面前双膝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他郑重其事的道:“请二少爷允许我永远留在小洱的身边。” 竹时居高临下的看了摩丝一眼,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既然那个傻小子不愿意将真相说出现,那就让我帮帮他吧,帮他探探这小子的心。 竹时坐在石凳上,漫不经心的喝起了茶,活像个老丈人。 他问他:“你又是以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的,以后陪在小洱身边的必定是他的伴侣,不会是你这个血奴。” 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我爱他,所以想要和他在一起,请二少爷成全。” 茶水里倒影着竹时勾起的嘴角。 傻弟弟,他也喜欢你,你知道了肯定很高兴吧。 “但是你的族人怎么办?你不回狼族了吗?” 竹时就是有些担心这个,要是摩丝还惦记着回狼族,那么就没资格和小洱在一起。 毕竟天各一方,后面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定,要是狼族有他更喜欢的人,那岂不是委屈了小洱。 他从小宠爱到大的弟弟,不允许被任何人欺负。 然而摩丝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我与狼族昨夜就已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我不再是狼族王子,只是小洱的伴侣。” 竹时愣了一下。 还算识趣。 竹时叹了口气,将摩丝从地上抚了起来,这要是让小洱看见了还说我欺负他。 “既然如此有些真相是该告诉你了,我知道你与小洱最近还闹着矛盾,但是事情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样。” 竹时解释的原因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摩丝就告诉他:“我知道他不是故意,我也知道他也喜欢我。” “当时我也在场。”摩丝忽然笑了,但眼底难掩愧疚“所以我知道一切。” 竹时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稍显调皮:“好小子啊!这么狡猾!话说你刚刚准备出去干什么?” 经竹时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了,他迅速敛了笑容,焦急的说:“昨夜一直到今天早上小洱高烧不退,伤口也难愈合,我试了什么办法都没用,我是准备去找医生回来看看。” “什么?!你不早点儿说?!这下可完了!”竹时内心焦灼,对他吩咐:“你回去看着小洱,我去请私人医生来!” “嗯。” 十分钟后,竹时带着私人医生来到风洱的房间。 私人医生在床榻边为风洱检查,摩丝和竹时站在一边干着急,双双挂着沉重的担忧。 私人医生检查完后,竟吓了一跳,手都开始抖了,他忽然怒斥:“怎么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按理来说,吸血鬼即使是受伤了也会慢慢愈合,不至于越来越严重!况且他受的伤也不重!” 竹时胸口迅速落了一块大石头,上前询问:“什么叫这么严重?!小洱到底怎么了?!” 私人医生推了推眼眶,起身看着他们,满脸凝重的询问:“三少平时都吃些什么,为什么严重缺乏营养,连自愈能力都下降了大半,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开始萎靡,如果出现吐血的情况,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进入强弩之末。” “什,什么?!“ 竹时连退数丈,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脸色极度惨白。 摩丝也是非常不好,整个人都像是堕入了冰窟。 竹时上前捏住私人医生的肩膀,张着赤红的眼眶问他:“什么叫进入了强弩之末?!你是说他没救了吗?!不可能!不可能的!” “二少爷请冷静。”私人医生平静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来回切换:“三少的饮食平时是谁在负责?” “是我。” 摩丝站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出口的声音竟在无声的颤抖。 “好,那你平常都给他吃些什么?” 摩丝道:“我一直注意到少爷很瘦,所以每一顿我都做的非常有营养。” 私人医生道:“那你可知吸血鬼最重要的营养来源是血液?” “……知道,他准备了很多血液,每日都会喝。” 私人医生听后,他开始单手磨砂着下巴,目光瞥到床上惨白瘦弱的少年身上,喃喃自语:“那怪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血液过期了?”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2】 私人医生想了想,于是吩咐摩丝将风洱平常喝的血液去拿了一袋来。 私人医生将血袋打开,凑近闻了闻,忽然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这哪是什么血液,明明就是番茄酱啊!” 摩丝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竹时一把抢过这包血袋,闻了闻,惊语:“真的!可是我平常闻到的都是血液的味道!怎么会是……?!” “二少爷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个血袋是双层的吗?外面他刷了一层动物的血液,是用来打掩饰的。” 私人医生顿了顿:“而且,我想他应该从小都开始瞒着你们这样做,难怪身体会这样。 ” 竹时依旧不敢相信小洱为什么要这么做,居然还瞒着他们瞒了这么久。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快被气昏了。 竹时沙哑的寻求:“有什么办法吗?” “有,只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准确来说应该是狼。” 私人医生推了一下眼镜,背手而立,不等竹时来问他,便兀自开口:“狼族王子,我们都知道狼族王子的血液是纯血,对吸血鬼来说是大补之物,但是以三少如今的身体状况,如果真的喝了纯血那么以后就只能喝纯血,若是喝了其他的血液三少的身体会产生排斥反应。但是还有一个弊端。” “什么弊端?” 摩丝终于开口了。 私人医生咳嗽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就是三少会极度依赖拥有纯血的那个人,时间久了会对纯血越来越渴望,甚至是再也离不开那个人。” 摩丝的耳鬓忽然就红了,脸色也暖了下来。 能救回来就好,依赖什么的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竹时看了摩丝一眼,沉重的心情也在渐渐消失。 这边不知道狼族王子其实还活着的私人医生正在绞尽脑汁保住三少性命的他,除了纯血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他拿出一根细细的银针,欲准备往他头顶上插,摩丝却忽然过来捏住他的手,语气着急:“你干什么?” “当然是唤醒他,怎么,你想他一直睡着?” “……他怕疼” 摩丝脱口而出,深深的视线落在少年惨白无血色的脸上。 私人医生突然笑了,收回了针,然后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瓶药给他:“这个可以缓解他的疼痛,估计晚上就可以醒过来,没有纯血虽然可惜,但是可以先找个普通的人血给他喝下,百利而无一害,他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 摩丝握着那个瓶子的手紧了紧,嘴上感谢。 “谢谢医生。” 私人医生走后,竹时走到床榻边跪下,抬手摸了摸风洱的软发:“傻弟弟,你怎么瞒了我们这么重要的事情,要是父亲和母亲知道了可不得气死,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想念那个善良可爱,会缠着我撒娇的弟弟了。” 他温柔的笑了笑,起身来到摩丝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嘱咐道:“交给你了,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请二少爷放心。”摩丝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我一定会让他好起来。” 天将落幕之际,风洱的确醒了过来,不过是被某个叽叽喳喳的系统给吵醒的。 他昏昏沉沉的睁开了眼睛,身体的疼痛让他无法动弹,他苦恼的说:“你一天不说话要死吗?” 一锅忽然扑进他的胸口,风洱被突如其来的重量砸得闷哼了一声。 “呜呜呜,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魂飞魄散了……” 风洱轻笑道:“你还会哭啊,真是可爱。” 一锅锤着他的胸口,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风洱想抬起手安慰一下这个哭唧唧的系统,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这幅身体像是到了强弩之末。 死神似乎要来收他了,他气息微弱道:“这副身体确实不行了,如果我真的消散于宇宙中,你记得去找下一任宿主。” 一锅眼尾掺着泪珠,忽然起来狠踹了他胸口一脚,风洱条件反射的抬手捂住胸口的疼痛,笑道:“艹!你都不能轻点!我还是个病人呢!” 一锅抱着臂,气鼓鼓的道:“你只是躺太久,身体僵硬了而已,别说得好像你真的要死了一样。” 回神过来的时候,风洱陡然意识到什么,他试着动了一下手,发现好像还能动,然后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脚刚一踩到地,忽然就软了,他猛得砸到了地上。 谁料,这个时候,有个人忽然闯了进来,发现地上的少年,大步踱了过来,将少年打横抱起,放入被窝里。 风洱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那个人就抱住了自己,少年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栗,他听见男人沙哑的嗓音:“你终于醒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有多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有多害怕你就这样丢下我……” “额……”风洱看着空中的一锅,用脑电波交流:“他怎么了?” “某人差点死了,某狼也差点担心你死了。” 风洱:“……”他笑眯眯的看着它,有点儿想抽它的冲动。 风洱狠狠的推开他,软软的质问他:“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都叫你离开了吗?!” 少年过分惨白的脸印落在摩丝的瞳孔里,浓浓的痛楚溢了出来,他说:“我不是狼族的人,以后我都会在这里陪着你。” “什么?!”风洱一下子气急到了嗓子眼,猛生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吐出来的血液沾湿了被褥。 摩丝迅速上前,扯过一旁的纸巾,擦拭少年嘴上的血渍,担心道:“怎么会这样?!居然真的吐血了!有多久了?!你告诉我?!” “不用你管!”风洱推开他,说着心痛且违背良心的话:“你还是快点离开!在这里待久了会有危险的!” 摩丝咬了咬牙,一把抱住少年乱动的身体,少年想要推开他,奈何男人一直不肯放开他,反而拥得更紧。 他眼眶赤红:“你才是狠心!你明明知道我要走了!为什么还表现得那么淡然?!就好像我不重要一样!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知道我有多想抛下我的族人留在你身边吗?!“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3】 风洱被摩丝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趴在摩丝的肩膀上慢慢的红了眼眶,然后眼泪就如掉了线珍珠,大把大把的哗哗流了下来。 他哽咽得厉害:“我,我也不想啊!可是,你是狼族王子,你有族人!有家人!我,我不能把你留下来!我,不能表现出来!我,我也很难过!呜呜呜……” 少年的眼泪就像刀子一样砸在他的心上,刺痛的感觉席卷全身。 他拖住少年的后脑勺,将他拥得更紧了,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一样。 “那你就要牢牢的抓住我,再也不放手知道吗?” 少年仍然拒绝:“我……不能……” 摩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轻轻推开少年,然后捧起少年的泪脸,温柔道:“小洱,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要是没听到我可以说到直到你听到为止,我想成为小洱的伴侣,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不要说出违心的话,尊重你的本心。” 突如其来的告白,致使少年哭得更猛了,像只小花猫,惶惶无措的。 摩丝温柔的看着少年,在他额头上落了一个吻,然后是红红的眼尾,再是布满泪痕的脸颊,最后是软甜且夹杂着咸咸泪水的红唇。 摩丝温柔且细腻的吻在少年的唇瓣上停留了许久才离开。 摩丝再次将少年拥进怀里,让他的耳朵贴近他的心口,沉炽道:“听到了吗?我的真心。” 风洱靠在他胸口边哭边点头,傻乎乎的模样看着甚是可爱,也让人心疼。 摩丝趁热打铁:“那你还要赶我走吗?”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想你走……” 少年紧紧抓着摩丝的衣服,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跑了似的。 对于少年的举动,摩丝满意的笑了,他继续问他:“那你喜欢我吗?想和我在一起吗?” 被问点子上了,这一次少年似乎不准备逃避,他圈住男人的腰身,整个人都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他软着鼻音道:“很喜欢,很喜欢,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摩丝轻轻“嗯”了一声,温柔的笑容像是夏日里的凉风,春天里的青草香。 没过多久,一根洁白紧实的手臂出现在了风洱的视线里,他抬头疑惑的问:“干什么?” 摩丝刮了刮他的小鼻梁,柔唇一笑。 “我身为你的血奴,自然要承担起喂饱主人的责任。” 风洱沉默了。 内心却在问某宝:“你说我要是拒绝了,他会不会强行让我喝,我可不想喝狼人的血。” 一锅风轻云淡的告诉他:“那你就接受啊,你接受了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滚。”风洱在心里嫌弃的给了他一锤。 “那个……我饿了……”风洱离开摩丝的怀抱,靠在后方立起来的软枕上,一本正经的转移话题:“我想吃你做的菜,你能现在去做吗?” 他发誓,他这一次绝对不是欲擒故纵,也不是为了什么任务,他是真真正正的不想。 摩丝:“……” 他抓住风洱的手,认真的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但是这关系到你的性命,小洱,听话行吗?” 风洱挣开他的手,将自己躲入被子里,裹成一个蚕蛹,他软软的道:“那个不好吃,你做的才好吃。” 摩丝叹了叹气,也不再继续劝他了,而是离开了这里。 风洱听见轻轻的关门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了一点点,对一锅说:“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他那么紧张干什么,再说了我马上就要完成任务离开了,根本不需要吸食血液。” 一锅只是笑笑:“……”大佬怎样都有理。 一炷香的时间,摩丝端着几碟美味的菜肴和一碗米饭走了进来,他搁在旁边的桌面上。 听见声音的风洱迅速起来,凑到美味的菜肴那里嗅味道,他以为会闻到很香很香的味道,可是什么也没闻到,他苦着脸说:“你厨艺是不是下降了,怎么什么味道都闻不到?” “怎么……”可能。摩丝好像忽然想到什么,没能把最后那两个字说出去,愣愣的眼神盯着少年的嫩脸。 他故意释放出了信息素的味道,他再次问少年:“你还能闻到其他的什么味道吗?” 听到摩丝这么说,少年果真在空气中嗅了嗅,依旧什么都没有闻到:“没有啊,我说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我闻到,我猜这个菜肯定很好吃。” 摩丝再次愣了。少年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菜在口中嚼了嚼,越嚼神情越古怪了起来:“怎么菜也没有味道,真的是厨艺下降了?没关系,就算你厨艺下降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风洱说得自己好像很大度似的,可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接连打击的言语似乎让摩丝坠入了无尽的冰窟。 他猛然起身,逃也逃似的跑了出去,他将门带上,然后自己则靠着门缓缓下坠,他神情难看。 怎么会?! 嗅觉,味觉都没有了?! 然而,正在里面继续吃无味饭菜的风洱非常疑惑摩丝为什么突然跑了:“他怎么了?是因为我说他厨艺下降,所以生气跑了?” 一锅道:“……也许是吧。” “唉,男人啊,真难啊。” 深夜的时候,一个黑影走近风洱的房间,他在风洱床榻前停留了一会儿,便俯身吻上了少年的唇。 没过多久,便轻轻离开了。 然而,风洱醒来的时候疑惑自己昨晚是不是梦游偷吃了什么东西了,嘴巴里甜甜的,而且直到他上餐桌吃早餐的时候,嘴里的甜味也依旧没有消退完全。 奇了怪了,昨晚他吃晚餐的时候什么都没有闻到,也没有吃到什么味道。 怎么今天早上,就可以了。 他想了想,目光看向一旁也正在和他一起吃早餐的摩丝。 看来他昨晚是故意整我的啊! 摩丝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视线看了过来,他看回去,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风洱心里冷冷的笑了,面容和善:“没事,特别好吃。嗯?你信息素的味道好浓啊,能不能收一收?” 摩丝看了少年一眼,忽然笑了:“好。”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4】 然而,更奇怪的是,后面接连几天早上起来,嘴巴里都有这种甜甜的味道。 说不上是讨厌,相反他到觉得有点儿喜欢这种味道。 只是,他完全搞不懂他梦游起来到底吃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 他觉得自己有点崩溃。 但是更让他崩溃的是,他,他居然长肉了?! 每天都能摸到他肚子上那团软软的肉,虽然有时候摸着摸着挺上头的,但是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近,连咳血都没有了,难道是上天眷顾原主,所以不忍心他就这样死去,悄悄帮了一把。 确实也不奇怪,连系统这种高端的智能东西都有了,会有其他更奇怪的也不奇怪。 风洱最近过得特别滋润,也很享受,每天除了与摩丝腻歪腻歪就是一起干些普通的事情。 比如一起照料菜园子,一起洗碗,一起逛街,有时候甚至还会一起睡觉。 当然睡觉这种事情,摩丝是比较害羞也不是很同意的,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就………… 所以是风洱一直缠着他要和他一起睡 ,每次睡觉风洱都是把男人抱的紧紧的,这非常考验男人的耐力。 最近,他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对摩丝的依赖程度好像上升了许多,只要看不到摩丝,他就开始找他,活像只被抛弃的小白猫。 宿主对自己的行为很不解,不,准确来说是对原主身体不解。 虽然这有利于他获取摩丝的好感度,但是他对摩丝过渡的黏腻却让他很烦恼。 为此,他还经常跟一祸吐槽是不是摩丝对他干了什么还是说对他下了什么药。 然而这一切的疑虑,在某一个晚上终于得到了答案。 啪脱! 厨房里传来了一声响翠的碎碗声。 闻声赶来的风洱恰好看到摩丝捡玻璃碎片被划伤了手指。 风洱跑过去,立刻抓住摩丝的手,视线定格在那道伤口上面,担心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该有多……?!”疼啊。 忽然一股香甜的味道席卷到少年的鼻腔里,银色纯净如水的瞳孔忽然变成了暗夜的红色。 他咕隆着喉咙,对血液的渴望几乎让少年疯狂。 他心里暗骂:“艹!怎么会这样?!之前明明对血液没有反应的?!难道是……?!” 少年想了个事情的始末出来,欲准备逃跑,忽然被男人禁锢在了怀里。 少年努力忍着对血液的渴望,他狠语:“你骗我!!!” 男人在少年耳边沉沉的低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我承受不起。” “可是怎么办,你喝也喝了,不能赖账。” 喉间的极度渴望像是一匹饥渴的野兽欲要冲破束缚出现磨牙吮血,他狠狠咬着下唇。 他心里谩骂到了十万八千里:“狗男人!要不是我不能出手!我早就揍暴你的狗头!让所有人看看你的真面目!!” 一锅出现讽刺他:“什么真面目!他不就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嘛!有必要这么激动?” 风洱气的说不出话了:“你!墙头草!你也不是好东西!” 摩丝注意到风洱的举动,用手扳开他的嘴巴,温柔道:“别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忍耐,想要多少都没关系,即使榨干我自己。” “尼……?!”嘴里撑着他上下牙齿的手指让风洱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嘘。”摩丝凑到他耳边,轻轻吻了吻,弄得少年耳朵泛红,性感的嗓音在少年耳边响起:“喝吧。” 风洱:“……” 他心里很快就妥协了:“算了,挣扎下去也没用,况且早就喝过了,这么甜美的血液不喝就是我傻。” 一锅:“……”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应该给大佬颁一个最佳心口不一奖。 刚刚是谁死活都不肯喝来着,打脸了吧。 风洱脸色难过的拿起摩丝的手,张开獠牙,一口扎了下去,恰好两滴晶莹的泪珠自眼尾滑落,滴到摩丝的手上。 摩丝温柔的笑了:“真乖。” 一盏茶的间隙,突然有一个女佣小跑到了厨房:“三少,外面……?!” 惊艳极其飒眼的一幕落到了女佣微惊的瞳孔里,女佣立刻就红了脸,慌乱的想要逃离。 咳咳咳,我不看,我不看! “站住。” 风洱略带平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让女佣转过来,女佣这才羞羞涩涩的转了过来,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分开了,而且两人看起来都有些慌乱,女佣看不见血奴的脸,但能看清他那薄红的耳鬓。 三少也是,瞧着也有些害羞,脸颊和耳朵都似梅花般酡红。 不知为何,女佣总有一种咱家少爷终于对某人心动了的欣慰感,然后脸上就挂起了笑容。 风洱清了清嗓子:“什么事?” 女佣道:“太子殿下来了,就在外面的凉亭等您。” 风洱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女佣领意退下后,风洱准备跟摩丝说一下,不料后背突然抵上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脯,耳边是摩丝吃醋的声音:“能不去吗?” 风洱任由摩丝这样圈住自己的腰肢,然后他后脑及整个身体都轻轻靠在摩丝身上,他抬手摸着摩丝的脸颊,语气软软的:“我去去就回,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你,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别样的情愫,况且经过你受伤那件事情之后,我跟他已经不可能回到以前的关系了。” 风洱劝人这一套倒是有点手段,没几句话就真的哄住摩丝放他去见波图因,可究竟有没有被劝住,只有摩丝自己才清楚。 他内心非常清楚,他不想放风洱去,更不想放他去见那些素未谋面的其他陌生男子,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若是少年真的被他禁锢在自己的牢笼里,那么少年不会开心的。 他也不会开心的。 他不希望见到一个全身散发着黑色气息的少年,他希望他的少年在那片泊蓝的天空里永远是那一颗最明亮最温暖会照亮他的太阳。 少年应该被世人所知晓,而不是只属于他的金丝雀。 他希望他的少年翱翔于风,不管飞向何方,终会飞回他的怀抱。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5】 凉亭。 风洱刚一走到凉亭,波图因就兴致勃勃的抱了上来,躲在暗处的摩丝忽然无声的发出冷嗖嗖的黑笑,心里赌气得像个小孩子似的。 不,还是不应该放任他,他就应该被禁锢在我身边才安全。 这样才不会被所有人觊觎。 风洱假笑的推开他,心里极度抗拒与他的接触:“你怎么来了?” 波图因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金色的邀请函放到他手里,笑颜嘻嘻的道:“当然是来送请帖的。” “你忘啦,今天是我的生日,以前每一次的生日你都我陪我渡过,虽然不是在皇宫,但我很开心,这一次我希望你可以参加我的生日宴。” 风洱默默的看了请柬一眼,转手推了回去,婉拒道:“不想去。”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曾视你为我最好的朋友,但是你却伤害我最爱的人,我不能容忍。” 一道晴天霹雳硬生生的劈到波图因的心上,他神情变得抑郁了,有些低声下气:“小洱,他都离开了,你们不可能再见面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不希望你现在给我答案,但是请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风洱脸色难看,心里却是期待满满:“嘿嘿,皇家盛宴,一定很棒,不去凑凑热闹可不行。” 一锅:“……” “行吧,今晚我会准时出席。”风洱的表情像是被迫接下的,他拿回请帖握在手上,对他笑道:“你先回去吧。” 波图因面上大喜,下意识的拉起风洱的手:“好好好,我等你,我有一个很大的惊喜给你。” 波图因走了之后,风洱才终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他用脑电波传达给一锅:“每次跟他相处我都觉得全身不自在,诶,不管了,不管了,今晚可得好好玩玩。” 一锅懒得搭理大佬这些废话:“其实大佬,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应该回你房间看看。” “嗯?我房间?怎么了?” 风洱追问了三遍,一祸也没告诉他,他房间怎么了。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那有可能是进贼了。 这让正义感爆棚的他怎能坐视不理,他一路跑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毫不犹豫的拧开门,他大声说:“是哪个贼胆肥了?!敢……?!”闯入我的房间。 话未说完,里面就伸出一只手将他拉了进去,少年的背被猛的摔到了门后背上,手上请柬被震到了地上,他背上发疼,眼睑微闭。 心里默默的“艹!”了一声。 少年还未看到面前之人的面容,嘴唇上就激灵的落下一个生猛的吻。 近距离的四目相对,少年的银瞳里是一片遂蓝的星空,很美丽,但摩丝眼里的怒火醋味似乎要把那片星空烧毁。 风洱心里一阵无语:“狼又吃醋了,又缺爱了。” “唔……”风洱突然觉得嘴里湿乎乎的,摩丝带有侵略性的舌头向风洱的嘴里长驱直入,黏糊糊的液体在两个唇舌间来回滑动,湿漉漉的感觉让少年有些难受,腿一下子都软了。 摩丝立刻扶住少年的身躯,另一只手拖住少年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湿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才结束。 少年被他亲得面红耳赤,眼神迷离,泪眼婆娑。 摩丝抬起手指,轻轻摩擦着被亲得殷红的嘴唇,眼神灰暗,他沉炽的嗓音传来:“小洱不乖,居然瞒了我事情。” 风洱被亲得头昏脑涨的,哪还知道摩丝究竟说的是什么,他气息软软:“什么事?” 心里却在暗骂他:“狗男人!居然敢这么亲我!气煞我也!” 摩丝唇角微勾,眼神可怕:“真的不说?那我可要继续这样亲你了。” 听到“继续”这两个字眼,风洱迅速回过神来,他抬眸道:“别,我告诉你,就是我跟他说你要回狼族了,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帮你,而且以后还不会伤害你,你别生我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少年的身体忽然被拥住了,他的脑袋被摩丝紧紧按在肩上,他深深的说:“别总是保护我,你也很重要。” 风洱叹了一口气,抱住摩丝的脊背,笑道:“不可能,谁叫你是我喜欢的Alpha,是我要相守一生的伴侣呢。” “那我们以后谁都不要瞒着谁,一起解决问题好吗?” 少年很干脆的答应了:“好呀!” 摩丝动了动唇瓣,把想说的终于出口了:“……我想永久标记你,可以吗?” 风洱愣了愣。 这一次摩丝没有很快的听到少年的回答,心里很是不安,他一想到波图因和风洱相处的时候,他就快要疯了,他想要少年永远只属于他,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逼迫少年,所以:“……算了,当我没说,你不必在意。” 然而下一秒,少年语出惊人:“可以。” 摩丝忽然就忍不住了,握住少年的肩膀,看着少年的脸庞,语气急促:“你说真的吗?!其实你不必这样!我不是想要逼迫你!你……?!” 很快,少年的食指就放在摩丝的唇上,封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少年深情满满的笑了:“我愿意被你完全标记,我不想你总是没有安全感,我想和你相守一生。” 这一刻,摩丝终于不再忍了,他张开獠牙,朝少年后颈上的腺体咬去,只见有什么蓝色的东西自摩丝的獠牙上注入了腺体。 “唔……”少年趴在摩丝的怀里,痛苦的呻吟了一声,眼尾含泪。 摩丝抽出獠牙,腺体那里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狼形图案。 摩丝闭上眼睛,轻而柔和的吻落到了少年的腺体上。 谢谢你,小洱。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93】 夜晚,去皇宫的路上。 摩丝架着马场正在前往皇宫。 “小洱,不要生气了。”摩丝的声音自外面传进了马车内。 风洱仍旧气鼓鼓的,两边鼓起的腮帮子像个包子,他说:“你回去我就不生气。” 摩丝轻笑一声:“小洱,你相信我,我不会被发现的。” “万一呢!”风洱突然大声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劲让所有人都相信你假死,又费了那么大的劲让波图因相信你走了,万一你这一去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戴着面具呢,我也会避着太子殿下,真的不会有事,不过,能听到小洱这么关心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摩丝说的极其真诚。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6】 “胡说!” 风洱更气了,靠在马车的角落独自生闷气。 摩丝道:“好了,要到皇宫了。” 然而坐在马车里面的风洱看似生气,其实心里却在在乎其他事情:“锅宝,最近这好感度怎么涨得这么慢?” 一锅握拳鼓励:“大佬再努力努力,就快了。” 风洱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到外面的月亮上:“行吧,左右也不差这点时间。” 马车缓缓驶入了皇宫,在离皇家盛宴的不远处停了下来,风洱踩着马踏走了下来,对摩丝吩咐:“你在儿等我。” “不行,我想跟你一起进去。” 风洱却软声威胁他:“不行,我答应你来这里已经是底线,如果你再得寸进尺,我们就分手吧。” 摩丝顿时一愣,神情落寞了一瞬,然后被迫乖乖的等在这里,可怜的像只流浪狗。 风洱叹了口气,踮起脚尖摸了摸摩丝的头发,笑容灿烂:“乖啦,回去奖励你。” 听到奖励,摩丝顿时就开心了,风洱这才安心的进入了宴会。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刚刚那一幕不小心落到了有心之人的眼里。 太子殿下的生日宴比风洱想象中的还要盛大精致。 前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各家皇亲国戚,王公大臣都来了。 吃喝的东西被摆在了两边,中间是跳舞的地方,他们每一个人的舞姿都非常棒,风洱眼里都冒出了金光。 但是让风洱最主要眼馋的不是这个,而是两边各种各样的美食。 他情不自禁的走到了美食那边去,拿起一个糕点就吃了起来,神情忽然古怪了一下。 一锅嫌弃他:“你看看你这样子,哪点像个宿主。” 风洱嘴角微翘:“你不懂,美食真的很让人有欲望,你要是能吃就知道了。” “小洱。” 忽然两道异口异声的声音从风洱后面传来。 风洱的手忽然顿住了,熟悉的嗓音让他眼眶一热。 风洱缓慢的转过稍稍僵硬的身体,映入眼帘的两张亲和的笑容,他下意识的叫了出来:“父亲,母亲,小洱好想你们!” 风洱一下子飞奔到他们怀里,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卡斯顿.微温柔的抱着风洱:“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风洱笑着哽咽道:“母亲,我就是开心。” 不仅是原主开心,就连宿主见到他们似乎都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父母一样。 宿主已经有多久没去墓园看他的父母,他已经记不清了。 卡斯顿.微抚去风洱眼角的泪珠,笑道:“父亲和母亲也是,很想你。” 风洱离开她的怀抱,问他们:“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到这个,卡斯顿.微才想起来:“是太子殿下发请帖说,要我们赶回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会,怎么,小洱不知道?” 风洱很真诚的摇了摇头,心里开始对波图因有了一点点好感度:“这次做得还算不讨人厌。” 卡斯顿.雀寒突然开口了:“对了小洱,我听竹时说,你有了喜欢的人而且还是你的血奴对吗?” 风洱的脸忽然红了,点了点头:“嗯,他现在就在外面,但是父亲我真的很喜欢他,希望你不要阻止我们。” 卡斯顿.雀寒无奈摇了一下头,抬手摸了风洱的头发,慈父般的笑了:“小洱的喜欢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重要,有时间带他过来我们看看。” 风洱开心的点了点头。 然而不远处的波图因拿着酒杯朝他们走了过来,笑容缱绻:“怎么样,小洱可还喜欢这个惊喜?” 风洱闻声看了过去,忽然笑了:“喜欢,多谢太子殿下。” 对于风洱突如其来的陌生称呼让波图因愣在了当场,雀寒和微的神情也微不可查的古怪一下。 两人相视的眼神里,仿佛察觉出了他们俩的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原因,不能贸然问。 这个时候,一个男暗卫走了过来,在波图因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的神情就360度大转变。 波图因礼貌的告别了他们,于是离开了宴会。 风洱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原样。 风洱心里正庆幸着呢:“走了好,看着就不自在,还是我的美食重要。” 风洱的父母和他聊了一会儿便去跳两人舞了。 这边,风洱继续去享受他的美食了,他把这里的美食每一样都尝了一遍,但是很奇怪,越吃越感觉食之无味,他开始想念摩丝的手艺了。 这里的美食分明看着吃着都非常好吃,但是他却无法提上兴趣,难道是因为摩丝纯血血液的缘故。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那血液,风洱对他更为依赖了,这也不是没可能。 美食无法勾起他的欲望了,他就浅尝起了一旁的果汁,觉得味道不错,就多喝了一点儿。 觉得有些困了,就去一旁的休息区小憩。 谁知还没休憩多久,一锅忽然在他脑袋里闹了起来,语气甚是着急:“大佬大佬!别睡了!再睡摩丝就危险了!” 风洱觉得一祸在跟他开玩笑,继续躺憩:“你在说什么,他就在外面,我告诉你这招没用。” 对于宿主的无动于衷,一锅更加来气了,他化出小小的机械形体,一脚狠狠的踹在风洱胸口上,差点把风洱肚子里的食物踹吐。 一祸说:“我说真的,刚刚那个太子殿下出去就是为了抓摩丝,他用你的名义将摩丝骗去了国王那里,摩丝为了你一直被打,他明明都那么厉害了,但是却甘愿被打。” “什么?!”风洱的神情开始凝重了,一锅比他更担心的神情让少年终于相信了,他快速冲出了宴会,咬着牙齿:“那个傻子!位置在哪儿?” “东边的宫殿里。” 风洱飞毛腿一样的速度跑到了那里,他一掌推开紧闭的宫殿大门,入目的是三个人。 一个正坐在王座上看着突如其来的他,一个正站着拿着沾血的铁鞭子皱眉看着他,一个正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深邃的目光落到他那里。 “风洱?” 波赛尔看向他。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7】 风洱一步步的走到了摩丝旁边,眼神痛苦,可见摩丝却一直在微不可查的对他摇头。 似乎在告诉他,不要做傻事。 风洱看了一眼他满身的鞭痕和掉在一旁碎了的面具,紧了紧手,然后朝国王行礼,他语气冷漠:“国王,安。” 波赛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手搁在下巴,语气寒冷且高尚:“你来得正好,当初你们卡斯顿家族说,他因为不甘屈辱而自杀,如今还活着,这又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解释解释。” 风洱手心里开始出汗了,准备出言解释,不料波图因插话了进来:“父王,我刚刚都说过了,不怪他们,是狼族王子太过狡猾了,连他们都骗过了,狼族王子今日潜入皇宫恐怕就是为了杀您,父王还是尽快杀了他吧。” 风洱倒是理解波图因的目的,一方面他不希望牵连卡斯顿家族,另一方面又希望摩丝快点死,这样就没有人能打扰他们了。 不过,风洱又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他做了这么久才得到90%的好感度,要是任务对象死了,他可就回不去了。 波赛尔没理他,狐狸一样的目光一直在风洱的身上打转,他再次平静的问他:“风洱,是这样吗?” 空气忽然静默得可怕。 风洱突然笑了,抬起狭长的眼睛,嘴角寒凉:“没错,不过是太子殿下太敏感了,他是我带进皇宫的,我保证他不可能杀得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我们早已经缔结了血奴契约。” “是吗。”波赛尔毫不意外风洱的回答,审时度势的眼神也没有多相信他的回答“那假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洱道:“国王也知道狼族王子真的很狡猾,当初的假死的确骗过了我,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并且阻止了他逃跑,这才强行与他结下血奴契约。” 风洱突然跪了下来,单手抬起摩丝的下巴,笑容浓郁且冷漠的看着他:“狼族王子拥有所有人都没有的纯血,对吸血鬼来说是大补之物,这么一个好东西杀了未免可惜,留下他不仅可以壮大我们卡斯顿家族也是为了壮大帝国的实力。” 摩丝:“……” 波赛尔语气不再尖锐了,似乎有了一点点相信:“确实是这样,但是没必要瞒报,你应该知道欺君罔上有多严重。” 风洱嘴角卷得有希望疯狂,笑眼靡靡的盯着摩丝,丝毫没有感情可言:“卡斯顿家族怎么可能知错还犯错,不想告诉国王是害怕狼王知道了率军前来,二是觉得,这样一个宝贝如果我不多管着点儿,恐怕就跑了,看他每日在我面前挣扎,我就觉得兴奋,所以还请国王将他赐予我。” 摩丝的脑子里一下子过滤了其他的话,只剩下“宝贝”这两个字,撩得他耳朵红了。 他深刻觉得,今晚的风洱格外不一样,特别撩人。 波赛尔静默了几许,他在这个吸血鬼眼里看到了别样的疯狂和冷漠。 传闻都说卡斯顿家族的三少,善良,可爱,充满率真。 但是,如今看来,传闻也不尽然。 卡斯顿.风洱这个吸血鬼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善良” 波赛尔叹了口气,终是妥协了:“由着你吧。” 风洱心里开心,顿时起身又朝波赛尔行了个大礼:“多谢国王。”然后便带着浑身是伤的摩丝离开了。 然而卡特.波图因却不甘心,还想要再说点什么,却被波赛尔抬手阻止了:“父王老了,也累了,他只要是为帝国好,想干什么就由着他去吧,波图因,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不要太过在意,今晚的事情不要传出去。” 波图因咬了咬牙,闷声答应了:“是,父王。” 在某种程度上,摩丝没死确实可以很大力度的帮助帝国提升实力。 波赛尔也不是不顾自己子民安危的国王,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就是防御力。 所以即使风洱在某些理由上真的是在哄骗他,他也不会去追究。 摩丝伤得比较重,但狼人的自愈能力还不错,所以他们回到卡斯顿家族后,摩丝身上的伤算是好了大半。 小些许伤口不足为虑,但是风洱偏偏不放心,硬是要为他上药,摩丝拗不过只好任由风洱为其上药。 但是,今天的事情让摩丝非常生气。 虽说最后还是完美收官,但万一,万一风洱的坦白让他自己出了什么事,他可是会疯的! 摩丝忽然抓住风洱上药的手,少年正在为摩丝的肩上擦伤口,对摩丝突如其来的举动有些疑惑:“怎么了?” “小洱,你今天太让我生气了,你知不知道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摩丝饱含怒意的眼神盯着他,非但没有让少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觉得无关紧要。 他故作轻松道:“我当什么事,原来是这个,当时听说你被带走了,我想都没想都跑去了,再说了以我的聪明才智还不是完美收官,根本没什么事,别生气了。” 少年无所谓自己处于危险的态度让摩丝更加生气,他咬了咬牙,一把将少年扯进自己的怀里,狠咬了一口少年完美的锁骨。 少年发出一声痛哼:“唔……” 心里对他很是不满:“这狗男人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一祸叹口气:“自作自受。” 摩丝松了口,一排圆圆的牙印出现在了风洱的锁骨处,他再次抱紧少年娇小的身体,眼眶发红,嗓音低沉:“我真的害怕你揽下所有事情,害怕你受伤,那种感觉像是要窒息了。”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方。” 摩丝这恳求的语气倒是让风洱的心也跟着疼,风洱抱住摩丝的腰,软声告诉他:“我早就说过了,我们是伴侣,这种无理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因为我们不会再经历这样的事情。” 摩丝微微错愕:“什么?!” 风洱松开摩丝,起身将手背在后面,温柔的笑容似乎沐浴在阳光里:“秘密,明日你就知道了。” 少年眉眼弯弯的笑容让摩丝的心漏跳了几拍。 【摩丝对风洱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95】 吸血鬼与狼人血奴【38】 风洱让摩丝在房间里休息,留下一个悬念让他独自冥想。 他下了楼,将下面凝重气氛尽收眼底。 风洱的父母自在宴会上看见他匆匆跑离之后,出去寻找多次无果,便准备回家等他,可最后人是等回来了,但是却看到本来已经死去的狼族王子被风洱扶着进房间,直到现在才出来。 此时此刻,他们的脸色看着有些不好。 风洱忐忑不安的走到了他们的面前,低垂着头,怯懦道:“父亲,母亲……” 雀寒语气凝重的质问他:“怎么回事?!” 卡斯顿.微立刻劝雀寒:“你别吓着孩子。” 下一秒,卡斯顿.微就拉起风洱稍稍颤栗的手,温柔道:“小洱,母亲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骗我们说狼族王子自杀?” 风洱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雀寒黑黑的脸,才张口解释:“因为他无辜,我想救他,他虽然是狼族王子但却不受所有人的待见,甚至是他的父母都不喜欢他,他们都希望他死。” 卡斯顿.微是个心胸宽广又善良的人,听到这个她多少有些同情:“但是小洱不怕惹火上身吗,甚至是因为他一个人牵连整个卡斯顿家族。” “不会。”风洱连忙摇头,信誓旦旦的说:“我都计划好了,就算被发现了我也会一人承担,不会牵连卡斯顿家族。” 卡斯顿.微欣慰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软发:“竹时说得果然没错,小洱真的长大了,也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是非常值得鼓励的。” 风洱小心翼翼问他:“我瞒着你们救了他,母亲不生气吗?” 卡斯顿.微道:“怎么会生气,我们卡斯顿家族的每一只吸血鬼都不应该是胆小怯懦之辈,你想要什么就勇敢的去要,母亲和父亲永远都会支持自己的儿子。” “可是,父亲他……” 风洱又一次看了雀寒,父亲在旁边一直黑着脸不说话,这让风洱心里很是不好受。 卡斯顿.微看出了他的顾虑,握拳锤了雀寒的胸口一次,差点没把白沫给锤出来 ,她笑容和善的看着他:“阿寒,竹时不是早就告诉我们了吗,闹什么别扭,你不会反对他们对吧?” 雀寒被她看得胆寒,立即收了黑脸,尴尬的道:“……自然不会,但是事先说明,要是那摩丝欺负了我儿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您放心,就算是我死了也绝不会辜负小洱。” 摩丝的嗓音自楼上传来,三人齐齐看去,只见摩丝顺着楼道走了下来,在他们面前行了一个最尊贵的礼仪。 风洱的父母:“……”看着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雀寒突然咳了一下,仿佛在为自己刚才的黑脸态度道歉,他尴尬的道:“你身上还有伤对吧,还是去休息吧。” “多谢您的关心。”他柔唇一笑,然后扣起少年纤细的手指,在他们面前真挚的承诺:“我想让你们知道,我对小洱不是一时兴起,我希望成为他此生唯一的伴侣,我发誓绝不会让他难过半分,也不会让他受一点儿伤,希望你们能相信我,如果我食言了,我任你们处置。” 少年迅速捂住他的唇,微微埋怨:“不许乱说。” 摩丝拿下他的手握在掌心里,温柔道:“没有胡说,我认真的。” 雀寒硬生生吃了一顿狗粮,心里在哭诉。 想当年我与微也是这般甜蜜无间,怎么如今却……唉,不提了不提了,微有了儿子就是忘了还有个丈夫啊。 所以说啊,要孩子还是不宜过早。 雀寒出口提醒:“那个,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着急要孩子或者永久标记。” 万一有了什么突发情况,儿子不喜欢他了还能另找伴侣。 风洱却硬生生丢了一个炸弹下来:“父亲,我已经被永久标记了,我这辈子非他不可,至于孩子我不想要,我想和他一起环游世界。” 摩丝的笑容忽然顿住了。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 然后,他眼眸温柔似水的笑了。 然而,雀寒的脸色顿时就铁青了起来。 这速度可想而知的快。 不过,雀寒突然反应过来他后半句话的意思:“环游世界?什么时候的事?” 风洱笑了,满眼都是对二人甜蜜旅游的期待:“明天吧,希望父亲和母亲同意。” 雀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有一种自家宝贝儿子被坏狼叼走了的心酸感。 卡斯顿.微却眯眼笑了:“你们安心去吧,母亲和父亲都会支持你们,记得多给我们写信,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早上你们还要出发呢。” 风洱开心的点了点。 鱼白翻肚的时候,雀寒和卡斯顿.微目送着他们缓缓使离马车。 不久后,他们的马车使出了帝国,迎着旭日的太阳前进。 摩丝在外面架马车,少年坐在他旁边,迎阳而笑的少年是那么的有朝气,少年抱着他的手臂,右手朝太阳伸出五指,微微张开。 少年大声吼道:“环游世界,我来了。” 摩丝看着少年的侧颜,温柔且深情的笑了。 【摩丝的对风洱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好感度满值,奖励开始发放,请问宿主是否脱离本世界? 】 脱离。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 “唔……” 柏时睁眼的第一幕便是红绸罗帐,碧丽堂皇的宫殿,淡淡的熏香味洒满了整间屋子。 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四周打量了一会儿,发现屋子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他想起身,身上突如其来的剧烈酸痛感让他又躺了回去,这疼痛感让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藤黄色的长发随意的铺散在床上,而且衣不蔽体,肌肤上绽开的青紫色吻痕几乎遍布全身,更可恶的是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往四处延伸。 这时,一个男人穿着V型白色里衣撩开红帘,轻缓的走了过来,坐在床榻上,冰冷沉沉的眼神盯着床上衣不蔽体的少年。 男人轻启唇瓣,语气寒凉:“醒了就说说你有什么目的?” 柏时捏了捏玉指,掩下眸中狠意,笑意横声:“陛下,我能有什么目的,无非就是对陛下一见钟情。” “是吗,一见钟情?”摄幽郁突然俯压而上,狠狠的捏着他的下巴,冷笑的目光落到少年散散发光的金瞳里,另一只手去掏枕头下面的匕首:“那孤怎不知,你的一见钟情就是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对孤下手呢。” 柏时被捏得下巴生疼,恰好金瞳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眼尾稍红,他软软的说:“误会,我感谢陛下还来不及,怎么会杀您呢,这匕首我是准备切水果来着,咳,您也知道那种事情猛了,总会口渴,昨晚要不是陛下缠着我,我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没吃到水果。” 摄幽郁眯了眯如墨汁一样黑的眸子,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但却觉得这只狐狸有点意思,他唇角微勾:“那倒是孤的错了?”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2】 他倒是没有想到在民间一家妓院里鬼使神差买的一只狐狸竟会这么合他胃口。 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其妙就想将他买回来,像是中毒了一样。 而且这名少年不仅长相合他的胃口,性格也软乎乎的,尤其是昨晚更是让他回味无穷,跟后宫那些只知道勾心斗角浓妆艳抹想尽办法勾引他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既然这只小狐狸愿意演,那他就陪他耗一耗也挺有趣。 毕竟,在这深墙大院里可找不到这么有趣的东西,曾日政文政文的也是枯燥乏味。 柏时笑意卓绝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摄幽郁:“不,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做什么都不会有错。” “倒是我,非常感激陛下将我买回来,那种地方待久了迟早被吃干抹净。” 摄幽郁丢开匕首,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少年的手腕,然后握住:“那就是说,你不介意被孤吃干抹净?” 柏时眉眼弯弯:“陛下是真龙天子,献给陛下不亏。” 摄幽郁突然笑了,不带任何感情的吻上了少年软红的唇瓣,片刻后离唇,然后解开少年手腕上的锁链,起身去到屏风后吩咐人进来更衣。 摄幽郁更衣完成后,才从屏风后从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少年:“你好好休息,没孤的允许不准出门半步。” 没等少年回答,摄幽郁便甩门而去。 然而只被解了手上铁链的少年,在他走之后开始口吐芬芳。 “狗皇帝!手上都解了为什么不解脚上!这什么恶趣味?!” 一锅着急慌张的道:“大佬大佬别生气,攻略任务对象耐心最重要。” 柏时一掌推开他,敛下火气:“我知道,让我撸撸。” 原主本是南塞国受万人敬仰的王子,智慧超群且善良的他是所有子民模范,他们都认为这位王子能够将他们的国家带上一个更好的道路。 然而,他的父王和母后为了国家持续更久的昌荣繁盛,有意与塔玛国建立礼仪邦交,塔玛国答应了。 但是他们遭塔玛国陷害,最终导致灭国,原主在那场灭国的灾难中有幸捡回一条残命,失去国家子民和父母的他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发誓要杀了塔玛国的皇帝,为国报仇。 曾经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沦落到封建底层的乞丐,但这并未使他丧失信心,心中那份滔天的仇恨一直在他胸腔里滋长。 他艰难的去到塔玛国,为了进宫他甘愿成为低贱的男妓,只为在他面前献舞一支。 因为自己是男人,他并不自信自己能够勾引到他,于是他在妓院的那些日子苦练身体的柔韧度,最后成功博得摄幽郁的欢心,让他买下自己,跟着进了皇宫。 原主本来是准备在他们共赴巫山云雨的时候,趁他不注意一举杀了他,可是中途不知道摄幽郁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紧紧的捏着他的双手狠干他,最终原主**晕了。 所谓的计划也没成功,于是就有了宿主的趁虚而入。 但是原主不知道的是,其实导致南塞国灭亡的最原始导火线根本不是摄幽郁,而是他那个皇姐搞的鬼,摄幽郁只是个被蒙骗了的命令人。 但是算起来,摄幽郁也是导致南塞国灭亡的最后一个推手。 摄幽郁虽然性情暴躁易怒,也容易炸毛,但绝不是那种置自己子民于水火的陛下。 谁不想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他也一样。 先皇驾崩那年,膝下育有一儿一女。摄幽郁因为从小沉默寡言的原因,父皇母后都不喜欢他,时常打骂他,甚至关小黑屋,这才养成了一种暴躁易怒的性情。 但是他最后还是被推上了这孤独又冰冷的皇位。 即使他拥有这种所有人都不喜欢的性情,但是这个国家还是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多年来不曾发生战乱。 但是朝中有许多人都是先皇的心腹,看不惯他的形式风格,即使国家被他治理得很好,因此朝中内患多,但是却无人敢正面惹他,只能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柏时躺在床上,翘起个二郎腿,其实仔细想想,这皇帝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摄幽郁从小都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爱,甚至是连他的皇姐都对他避之不及,看到他就像看到一坨屎一样,跟避瘟神似的。 先皇那样对待自己的儿子,最后还不是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这万丈深渊的皇位。 摄幽郁虽不想接受,但也没办法。 他一路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帝王最是无情这句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与其说帝位无情,倒不如说是那个皇位将所以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变得无情冷漠。 谁愿意一辈子被捆绑在皇位上,甚至是被困在这深墙大院里,摄幽郁的出生他自己没法选择,坐上皇位也是没法选。 但是,只要是他沈哩来了,不管是多么糟糕的人,他都能够解决。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 柏时自信的笑了,嘴唇杨得过分。 一锅敏锐的察觉出他的心思,憋嘴道:“大佬又开始自信满满了,小心自信葬场。” 柏时伸手弹了一下一祸的小脑袋,和善的笑了:“都不能对你大佬我自信点吗,白疼你了。” 一锅没搭理他,嘴角“切”了一声,居然开始摆谱起来了。 这时柏时觉得这位系统倒是越来越可爱了。 对着一祸笑的瞬间,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他问道:“锅宝,上个世界的最终奖励是什么?” 他当时听到那个系统通告后就晕了过去,这一睁眼面对的又是这种事情,他都没想起来。 现在既然想起来了就得好好问问。 一锅官方道:“大佬现在还没有权限知道奖励内容,我只能告诉大佬这奖励内容与您的隐线任务密切相关。” “隐线任务……”柏时倒是毫不意外,而是认真的问它:“隐线任务什么时候出现?” 一锅忽然笑了:“那要等到大佬攻略完所以对象之后。” “啥?!攻略完六个世界的任务对象之后?!” 柏时脸色顿时难看了。 那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一祸再一次点了点头,坐实了柏时心里的震惊面上的难受,但是柏时一下子就恢复了神色,叹道:“既然如此,还是抓紧时间搞好当下吧。” 柏时依旧不死心。 摄幽郁晚上才回来,拿了一套下人的衣服甩他脸上,冰冷的腔调仿佛生人勿近:“以后,你就当孤的贴身宠臣。” 宠、宠臣?! 柏时心里都黑了,哪怕吐槽一万遍也不够抵消摄幽郁对他干的事。 昨晚吃干抹净就算了,隔天晚上还丢给他一个低微的宠臣官位?! 说得好听点是宠臣,说得难听点是太监。 如果不是顶着原主的身体,他早就揍他个百八十回了。 柏时假装欣欣然接收了:“但是陛下不给奴才解脚镣,奴才如何穿呢。” 摄幽郁冰冷的瞥了一眼少年的脚,他从小到大头一次见到还有男人的脚如女子那般细嫩娇红,粉红的玉足毫无瑕疵,晶莹剔透。 甚至比女子的足还要娇嫩,触感也出奇的柔软,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男子。 经柏时这么一说,摄幽郁才终于解开他脚镣,让他去穿衣服。 少顷,少年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身深蓝色的宠臣服装将少年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 同样颜色的官帽顶在少年的头上,帽子上的缨从帽顶一路延伸到少年的下颚处被系了起来。 摄幽郁看了一眼少年的模样,复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依旧语气不近人:“穿好就出去。” 柏时这才乖乖的退下了,殊不知看见少年那种模样的摄幽郁却红了耳鬓。 出去后的柏时,在轻轻掩上门的那一刻满意的笑了。 他转过身去,张开臂膀,舒心的畅吸了一口空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一整天都待在屋子里,闷死了。” 柏时悠闲的做起了扩胸运动,手臂拉伸,腿部拉伸,这一个流程做下来整个人神清气爽了不少。 “是谁在哪儿?不怕陛下责罚吗?!” 柏时正觉得神清气爽呢,突然一道略带责备意味的中年男嗓自右侧传了过来。 柏时看了过去,突然颔礼道:“余公公。” 余自,是摄幽郁身边最得力的助手,自摄幽郁小的时候陪伴他到现在,算是半个父亲,也是在这暗潮汹涌的皇宫里唯一值得摄幽郁信任的人。 余自走近了才发现这位少年有些熟悉,好像是昨天陛下自民间买回来的一名男妓,真是没想到陛下居然给他封了个官,虽然职位不高,但也是陛下第一次破天荒这么做了。 陛下自小便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从妓院带男妓回来更是对先皇的大不敬之罪,也是枉顾人伦。 要是让其他大臣知道了,陛下恐怕又得遭罪了。 余自自然得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他语气软了下来:“前半夜,你就在外面守着吧,西厢房是你平时的住处。” “好。”柏时微微一笑“余公公,陛下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我想明天早上做给他吃,我就是想感谢感谢陛下。” 余自看了他一眼,并未打算说什么,而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警告道:“陛下虽然将你赎回来,但不代表你能过多干涉陛下的私生活,可明白了?” 柏时失望的点了点头。 余自见他没在继续追问了,随意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柏时见他走了,便在殿门前坐下,单腿曲起,目光落到皎洁的悬月上,右嘴角勾起:“这皇宫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一祸白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大佬居然还想着玩,不抓紧时间赚好感度,还在这悠哉赏月。 没等一祸吐槽他,柏时就嘴角含笑的说了出来:“我知道啦,自然是宫外,这地方简直就是囚笼。” 看一祸脸色黑的说不出话来,他突然“噗嗤”的笑了,觉得还是不要拿这个逗它了,不过偶然逗逗还挺有趣,要是多了就过犹不及了。 他弹了一下一祸小呆瓜:“谁愿意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是可以我也想早点儿回去。” 提到“回去”这两个字眼,柏时肉眼可见的落寞了许多。 一祸注意到他的情绪,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大佬……” 柏时笑了笑,掩下眸中抑郁,对它灵动的眨了一下右眼:“放心,我已经有了一个计策。” …… 天光大亮之际柏时醒了过来,脸蛋红扑扑的,看着有些憔悴,病态稍显。 一祸看着大佬这病态,忍不住说:“大佬,你说的就是生病?” 柏时点了点头,这才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忽然殿里传来摄幽郁的嗓音。 “来人。” 柏时推门而入,一眼望去发现摄幽郁正站在屏风后面,张着手臂,一副等着被伺候的尊贵姿态。 柏时走了过去,拿起龙袍仔细端量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并不会穿这种衣服,而且感觉好复杂,但是以南塞国王子的聪明才智,他琢磨了一会儿便服侍摄幽郁穿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50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3】 柏时弄好后面之后,便从摄幽郁的腋下钻了过去,贴近摄幽郁的胸前,将手上的腰封自他后面套了过来。 摄幽郁的身子一僵,少年凑近到跟前软乎乎的气息扑在了他的脸上,像是被狐狸爪子轻轻挠了一下,酥酥麻麻。 摄幽郁撇过头,红了耳廓,强装镇定的道:“……没想到你还会穿龙袍。” 一介男妓会服侍人穿龙袍,身份绝对不简单,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进宫究竟目的为何,小狐狸让孤看看你的手段吧。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动+5,当前好感度7】 柏时继续为他围腰封,然后从旁边拿了一块玉佩配了上去,平静道:“平日里闲来无事,多看了些书籍罢了。” “是吗?你当真只是一名男妓?” 摄幽郁低瞥了少年一眼,以试探性性的口吻问了出来,其实心里也没指望他会回答,平日里闲来无聊逗逗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也无伤大雅。 少年的脖颈又长又细,还很白,上面还有他昨晚留下的青紫色痕迹,他眼神灰暗的看了一眼。 少年的手顿了顿,脸色微微惨白了起来,但他很快又恢复平淡的神情,将系玉佩的最后一个动作弄好,然后退开一个奴对陛下该有的距离。 柏时笑得灿烂,仿佛是在掩饰眸底深处的浓烈狠意:“陛下还真猜对了,我原本不是一名男妓。” 摄幽郁轻微挑了挑眉骨。 这就准备坦白了? 他继续道:“奴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想通过科举考试进朝当官,奈何娘亲和爹爹因病去世,奴日渐颓废,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去妓院里糟践自己,但是可能因为奴看着就死气沉沉的,没人点奴,奴本来以为奴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那里,直到陛下的出现,奴适才觉得原来这世间也不是一点儿美好都没有,于是我就想进宫陪在陛下身边,还好陛下真的买下了奴。” 摄幽郁盯着少年的金瞳看,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一点点惊慌,奈何什么都没有,少年说得很坚定,但说到父母那里的时候,少年肉眼可见的很难过。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摄幽郁突然靠近他,一手圈过少年如细柳般的腰肢,一手轻挑起少年的下颚,嘴角含笑:“这么说,孤还真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摄幽郁的触碰让少年感到不适,他悄悄的捏了捏指节,差没扣出血来,然而少年却温柔的笑了:“自然。” 摄幽郁的神情暗了暗。这张脸可真是诱惑人。 然后,摄幽郁的唇便覆了上去,直到少年喘不过气了,摄幽郁才放开他,对他冷漠的道:“陪孤上朝。” 柏时愣了:“奴可以去吗?” 摄幽郁却道:“孤说可以就可以。” 柏时顿时笑了,那样的笑容像是沐浴在阳光里的太阳,耀眼不伤人。 摄幽郁鬼使神差的盯着这样迷人的少年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后,立刻转过身去,轻咳道:“走吧。” 柏时软软的“嗯”了一声,然而在摄幽郁看不到的后面,少年却露出了极其厌恶的神情,他狠狠擦拭自己的嘴,仿佛上面沾了极其讨厌的东西一样。 …… “陛下,臣昨日抓到几名南塞国余孽,请陛下定夺。” 说话的这个年轻男子是陛下的金吾卫大将军燕之尧,专门掌管军事防御方面的内容。 摄幽郁坐在皇坐上,懒散的看着下面的燕之尧,道:“问出南塞国王子的下落,如果不说就杀了吧。” 随后目光有意的左瞥了一眼柏时,眉头忽然一皱。 他怎么了? 柏时原本就因为昨晚着了凉,脑袋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听见这一个坏消息,气血一下子上涌了起来,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表现出什么,所以一直在忍。 他其实也一直知道,只要上了朝堂这个地方,难免会听到关于母国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当真的听到的时候心里竟会如此难过,他真想直接在这里杀了这个暴君。 “陛下,陛下?” 半晌后,余自的嗓音传了过来,舍幽郁忽然反应过来,看着他:“怎么了?” 余自笑着说:“刚刚大臣都叫您好几声了,说是让您早日为皇家诞下子嗣。” 摄幽郁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看的诸位大臣胆战心惊:“这件事情孤不是说过不许再提了吗?你们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袋?” 其中一位老臣耐着害怕,出来谏言:“陛下,臣等多次提及这件事情,陛下一再逃避,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尽管陛下现在不碰后宫的娘娘们,迟早也要让他们诞下子嗣。” 摄幽郁“嗖”的一下起身,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怒喝道:“是孤叫你们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孤的吗?!况且这是孤的私事,轮不到你们插手!!要是再敢提,孤不介意让你们体验一下牢狱生活!!” 说完便愤怒的甩袖离开,柏时和余自立刻跟了上去,独留下一众大臣在那儿窃窃私语。 摄幽郁气愤的快步走在走廊上,脸黑得可怕。 起先柏时还能追赶着摄幽郁脚步走,后来就感觉头越发昏昏沉沉,眼前视不清物,脚步也开始虚浮,视线迷迷糊糊的看着摄幽郁离他越来越远,他呢喃了一句:“陛下……” 然后便倒入一片黑暗。 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他发现自己躺在昨夜的那张床上,亦是陛下的寝宫里。 柏时依旧感觉自己身上有气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歪过头,脸色忽然顿了顿。 摄幽郁趴在案桌上睡着了。 他艰难着虚浮的步子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里狠意四起,他抬起手掌,隔空掐着他的脖子。 他心里忽然蒙生了一个念头,先下只有摄幽郁和他两个人在房间,不正是杀他的好时机。 但是他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现在或许还不是好时机,所以这个念头又被他自己狠狠压了下去。 他咬了咬牙,然后收回了手,拿起旁边的毛毯子盖在摄幽郁的背上,然后又回到了床上躺着,他裹着被子,病态的咳嗽了几声。 然而就在柏时回到床上的时候,摄幽郁睁开了眼睛,里面深邃无比,透不清隐含了什么。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4】 半夜的时候,摄幽郁走到柏时的床前,看着少年熟睡的模样,黑夜中他的眸子闪了闪,嘴角斜勾。 小狐狸,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露出你的狐狸尾巴呢,真是期待。 天光乍破之际,柏时才悠悠转醒。 “醒了就喝药。” 柏时还未醒完全,就被突如其来的冰冷嗓音给吓醒了,他立刻反应过来,猛然起身,磕头而落。 “奴该死,奴才不应该睡在陛下的龙床上,请陛下责罚。” 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握拳的手指在发抖。摄幽郁踏着轻缓的步子迈了过来,语气轻笑:“有哪个奴才是跪在床上认错的?” 柏时立刻反应过来,欲下床,谁料一只手指抵着了他的脑袋,他说:“小狐狸别闹腾了,还有点烧,先喝药。” 摄幽郁没由来的温柔和耐心,让柏时登时愣大了桃花眼,鬼使神差的他竟又乖乖的背靠回立起来的枕头。 摄幽郁将药递给了他,柏时接了过来,药水倒影着他欲哭无泪的脸,眼眶微红,他软哑道:“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关心奴了……以前娘亲在的时候总是会哄奴开心,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只可惜娘亲和爹爹都不在了,这世上只剩奴一个人了。” 少顷,一滴泪珠顺着少年的脸颊滴在了药水里,荡起微微涟漪。 摄幽郁:“……” “你可以把孤当做你的亲人。” 摄幽郁坐了下来,看着少年哭哭唧唧的模样竟鬼使神差的说了这句绝不可能由他亲口说出来的言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捏了捏指节。 真是疯了! 少年愣了,忽然抬起眼睑不可置信的盯着摄幽郁,下意识的道:“陛下,您……” 摄幽郁迅速改了口:“你当孤没说。” “哦。”柏时失望掺下了眼尾,低声问他:“陛下明明那么勤政爱民,为什么要屠了南塞国,这跟暴君又有什么区别。” 摄幽郁皱了一下眉,语气寒冷:“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为什么又会觉得孤勤政爱民?” 摄幽郁的一袭冷语将柏时毫无防备的心一下子浇了个透,柏时意识到自己不仅失态,还差点暴露。 他笑笑说:“塔玛国被陛下治理得这么好,这足以说明陛下勤政爱民,但是陛下有没有想过南塞国也想让国家繁荣昌盛,不希望有战争。” 摄幽郁:“……”狭长的眼眸盯着他,审时度势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都看个透。 柏时毫不畏惧的看着那双瞳孔:“奴不是想干涉什么,只是在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已。” 柏时说得理所当然,纯真的笑容里看不出半点假意。 摄幽郁突然叹了口气,起身背道:“你倒是胆子大,不怕孤降罪于你?” “自然不怕,奴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计后果。” 摄幽郁背着他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摄幽郁才娓娓道来:“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认为是对的就能去做的。” 柏时却笑道:“奴不知道陛下经历过什么,但是奴看到的是陛下将塔玛国治理得很好,这便是陛下能够拿出来炫耀的资本。”然而被子下面的手指差点被自己抠破。 有那么瞬间摄幽郁被这句话给愣住了。 他从小便不讨父母的喜欢,不管他想要干什么在他们的眼里都是错,没人能够理解他,甚至没人想和他做朋友,就连这个皇位都是父皇撒手人寰他被迫接手的。 他的父皇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到底想不想要这个皇位,而他却连拒绝的资本都没有,因为他不接手会被所有人诟病不尊重父皇,但是他接手了还是会被人嚼舌根子。 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是先皇的心腹,知道摄幽郁从小就不受先皇待见,因此他们也不喜欢他。 做足表面功夫是他们擅长的领域,因为他们看到了摄幽郁做出的成绩,所以才没敢当面撕破脸皮,毕竟这个国家没有他不行。 他从来没体会过真正的父爱母爱,也没体会过其他什么情意,但是面前这个少年却让他打心眼里觉得有种暖流在胸口徘徊不去。 那种感觉是他生平第一次得到。 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了一种想将这只小狐狸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7】 半晌,摄幽郁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淡道:“再不喝,药就凉了 ” 柏时反应过来,一口闷了下去,许是喝的急了,不仅洒出来了一点儿,还咳嗽了起来。 “蠢。”摄幽郁丢下一个字,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凑近少年,为他擦拭嘴边的药渍。 摄幽郁近距离的呼吸扑在少年的脸上,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心脏不该的小鹿乱撞起来。 柏时立刻退开数迟,拿起被子将自己裹在床角,他狠狠捂住自己跳动的心脏,贝齿发狠似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丝丝血液流了出来。 柏时!你简直是对南塞国大不敬!你怎么能对杀父仇人心动?! 然后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道:“抱歉,陛下,奴恐怕还得借用陛下的龙床了。” 摄幽郁嘴角勾了勾,收回帕子放入怀里,然后轻步离开。 害羞的小狐狸真可爱。 …… 柏时这一睡便睡到了夜晚,在被子里醒来的时候恰好听见摄幽郁与余自在讨论什么紧急的事情。 摄幽郁双腿盘在矮桌下面,单手支着额头,看着甚是疲惫:“派人去解决没?” 余自焦急道:“派了,但是都没有用,这次的江南水患连下了几天的暴雨,百姓们居住的房子有的被水冲毁,没来得及做防御的百姓都因此死了。” 摄幽郁修长的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思虑了许久才道:“派燕之尧去疏散余下的百姓,将他们安顿好,然后将那些死了的百姓埋葬。” “是,陛下”余自领了他的意“但是陛下,那些淹没江南的水一直未褪去,也许后面还会下暴雨,陛下,这件事情……” 摄幽郁摆了摆手,疲惫道:“先解决孤刚刚说的,这件事情容孤再想想。”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5】 余自颔了颔手,目光忽然瞥去龙床上隆起的那一坨,慈父般的笑了。 摄幽郁注意到了余自的目光落在那儿,突然咳了咳,淡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出去。” “是。” 余自笑容满面的推门而出,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愉悦的笑了。 看来陛下的命中注定要来了。 躲在被子里睡觉的柏时将他们的对话毫无漏点的听进了耳朵里,他咬了咬牙。 心里筑起的层层仇恨似乎开始动摇了。 百姓何辜,如果他真的为了报亡国之仇杀了摄幽郁,那塔玛国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南塞国。 先皇膝下只有他一个儿子,然而当今陛下的后宫虽然嫔妃众多,但是陛下却从未碰过他们,导致膝下无子。 那么摄幽郁真的死在了他的剑下的话,难不成要让女称帝?! 自古以来,从未有此先例,也不会有人允许这样极大的错误出现。 摄幽郁身上背负着深重的罪孽,但他却将自己的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康。 扪心自问,这样一位明君,他不忍。 但是柏时再怎么善良,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不报亡国之仇。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情烦躁,恨意四起,他真的要杀了摄幽郁吗? 那可是他的故乡,他的父王母后还有他最亲爱的子民都死在了那场残酷的战争中,他们至今尸骨未寒,他却在这儿犹豫要不要杀摄幽郁,真是不孝! 至今,他都还能清晰的感知到他们当时的痛苦以及对塔玛国的狠! 为了让他活下去复仇,他们以血肉之躯筑起了他向上爬要踩的尸骨,柏时的背后是所有子民对他的期待,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要带他们回家!为他们报仇! 所以,摄幽郁非杀不可! 胸腔里的怒火仿佛一个在缓缓充气的气球,他埋在被褥里,眼眶赤红,身躯发抖。 父王,母后,阿柏想你们了…… 你们还好吗………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怎么在发抖?难道是做恶梦了?” 摄幽郁疑惑的嗓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柏时忽然顿时登大了眼眸,努力挤出泪水,然后闭上了眼眸。 下一秒,摄幽郁掀开了柏时的被褥,忽然微愣,他发现少年在哭,神情看着极其难受。 不知为何,摄幽郁竟开始不忍了起来,不知不觉手就搭上了少年那一头柔软的长发,他僵硬的哄着:“乖,别哭了,不管是什么恶魔,孤都会将他赶走。” 这一刻,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看少年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且深情。 摄幽郁这一安慰,少年果真安稳了不少,呼吸开始变慢慢平缓。 很奇怪,柏时竟然在摄幽郁的安慰中渐渐睡着了,梦中,他仿佛看到他的母亲在床榻前给他讲睡前故事,他听到母后笑着跟他说:“阿柏,你太累了,你的心中不应该只有仇恨,若是可以,母亲不希望你报仇,只开开心心的做自己便好。” 他看到自己在哭着使尽摇头:“不,母后,等我报完仇我就来陪你们,你们等等我好吗……” 母后在笑,在摇头,在否定他的话,但是母后却说不出话来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母后在慢慢消散,可他却无能为力,怎么抓也抓不住,他跪坐在床上放声哭泣。 …… 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眶是湿润的,他咬了咬唇,差点就要大声哭出来,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处境。 他坚强的抹去了眼泪,起身去到屏风后面穿衣,未曾注意到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穿好衣服后,他从屏风后面出来,猛然撞上摄幽郁那双深邃的黑眸子。 少年意识到什么,立刻红了脸,想要夺路而跑。 摄幽郁却轻笑道:“跑什么?你身上哪点儿孤没见过?” 柏时刹住脚步,转了过来,低着脑袋,语无伦次道:“对,对不起,陛下,奴错了,奴不该不行礼,也不该一直睡在陛下的龙床上。” “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摄幽郁单掌支着个下颚,眉眼带笑的看着少年羞涩的模样:“你不是喜欢孤吗,睡在孤的床上不应该高兴吗。” 柏时羞羞涩涩的不敢说话,摄幽郁也不准备再闹他了,于是道:“过来,给孤研磨。” “是。” 他小声的说了一句,便走了过去,跪在矮桌旁,拿起墨碇开始专注研磨。 摄幽郁看了少年还未褪红的脸颊一眼,嘴角微勾,然后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水,开始批阅奏折。 摄幽郁批着批着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拿着毛笔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柏时注意到摄幽郁的苦恼,然后胆大包天的瞥了一眼奏折,柏时自小视力极好,只要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他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柏时复又掺下眼尾,软着嗓子道:“陛下,其实江南水患并不难解决。” “嗯?”摄幽郁抬起眸子,并没有要迁怒一个奴才干涉政事,反而对他的意见有些感兴趣:“你有办法?” 柏时继续低头研磨:“可以修筑堤坝,把江南围起来,这样水无法溢出,即使再发生天降暴雨也能解决,然后再修筑水渠,将水引渡到缺水的地方区县,解决各地缺水问题。” “不过,这一工程浩大,需要的人力资源非常多,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摄幽郁:“……” 他审时度势的盯着少年。他拥有这样一个清晰的头脑,从前当个男妓真是屈才了。 小狐狸果真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露出狐狸尾巴。 摄幽郁勾了勾嘴叫,无比认真的道:“可以试试。” 柏时立刻就慌神了,差点没抖落墨碇,他急切道:“奴只是随便说说,陛下不用顾及奴的想法,治理水患这么大的事,陛下应该慎重。” “你确实人微言轻,但是你的想法并非不可以采取,孤认为你的想法确实不错。” 摄幽郁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柏时因为被夸奖了,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6】 “来人。” 不一会儿,余自从外面走了进来,微微弯腰颔礼。 摄幽郁将命令传达下去:“因江南水患死伤惨重,为平水患修建堤坝,今召举国之力,凡是自愿加入堤坝队伍的百姓赏白银千两。” “是。” 余自接下了命令,退出殿门后命令下人敲响了铜钟,将此命令昭告天下。 一时间,民间热闹非凡,不少年轻男子加入堤坝队伍,有的上了中年的男子也自愿而入。 仅二个月的时间,江南堤坝完美建成,大规模的水被围在了里面,中途天降了几次暴雨,但这并未让那些百姓丧失信心。 修建水渠连接到缺水的地方县仅仅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运往这些地方的水都解决了不少当地的民生问题。 公元二千年,在当今陛下摄幽郁的有效治理下,江南水患被完美解决。 那天举国同庆。 摄幽郁携带着一众大臣站在高楼上听着下方百姓对他的跪地高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嘹亮尊敬的嗓音似乎传到了九天之上,南海之滨,地狱九层。 深深的震撼着亿万民百姓的心。 然而,看着这一切的柏时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摄幽郁是塔玛国的陛下,是国家的根基,是百姓的信仰,亦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君王。 他对南塞国狠心,却对自己的百姓善心。 真是可笑。 这三个月来,柏时一直在摄幽郁旁边为江南水患的事情出谋划策,他看见了不一样的摄幽郁。 为了百姓他累得不想说话,累得不想吃饭,累得还要承受大臣们对他各种各样的压迫,累得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天光未亮便起来处理政务。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每每想对他下手的时候,却又因为塔玛国的子民需要他而难以下手,最终到了现在都没有成功。 父王在世的时候也是这般想让自己的子民变得更好,想将国家治理得更好。 母亲,这一刻,我好像明白当初你在梦里告诉我的那句话。 你说,为自己而活,不要想着报仇。 而现在,我决定……不杀他了,但是他依旧是我的仇人。 母亲,这样你开心吗? 少年向着日光而笑,但这笑容里没有一点儿光,死气沉沉的。 摄幽郁在人潮的呼喊声中回头,朝柏时看了过去。 柏时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换了一个自然而向阳的笑容,然而这一次摄幽郁却没再对他冷着脸,而是回了一个温柔的笑给他。 像是对他的出谋划策给了一个肯定,也似是在夸奖他。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2】 …… 次日,如往常一样,摄幽郁批阅奏折,柏时在旁研磨。 空气太安静了,摄幽郁忍不住看了一眼,发现少年一直在低头认真研磨,不曾抬头看他,顿时,摄幽郁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摄幽郁忍不住问他:“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在西厢房那边有没有人欺负你?” 柏时平静的说,有点无视他的感觉:“奴很好,不劳陛下担心。” 摄幽郁皱了一下眉。 小狐狸怎么怪怪的,最近也不缠着孤了,也很少笑了,有点儿想念之前的小狐狸了。 一锅甚是为宿主着急:“任务对象都主动慰问大佬你了,大佬也不好好表示表示。” 搞什么忽然冷漠啊。 柏时心里皮笑,面上依然无动于衷:“小孩子懂什么,我这叫欲擒故纵,是时候该用原主的情绪钓着他了。” 一锅:“……” 它很想吐槽大佬几句。 有本事你把最难的数学题给我做一遍? 有本事你把所有化学公式给我背一遍? 有本事你把所有的黄色废料视频给我一次性看完? 有本事你把地球上所有的琐碎事情给我一个个叙述出来? 看看到底谁才是小孩子。 “舒妃到。”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余自的嗓音。 少顷,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只见来人着一身滚雪细沙流光长裙,梳了一个丛梳白叶发髻,戴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颈挂金碧莲花链,耳垂白玉,脚踩尖云鞋。 柏时起身,朝舒妃行了个礼便又继续研磨了。 舒空莲是陛下后宫中众多妃嫔中的一位,然而说起这位舒妃,当真努力。 当初为了能成为陛下的妃嫔她可是费了不少心血,然而真成了陛下的妃子才知不易。 舒妃很喜欢陛下,为了能得到陛下的注意,时常制造一些意外或者时机,就为了让陛下注意到她,可惜陛下始终不为所动。 但舒空莲也不会放弃,她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 这不,又来讨嫌了。 舒空莲走近了,才将手上食盒放在矮桌上,然后把糕点端出来,甜丝丝的道:“陛下~臣妾今日亲手为您做了份糕点,还请陛下尝尝。” 柏时差点没吐出来,这舒妃的口吻不是一般的油腻:“狗皇帝,恶心不死你!” 摄幽郁皱了皱眉头,将糕点推给柏时,淡道:“你吃了。” 柏时的动作顿了顿。 舒空莲凝了柏时一眼,靠近摄幽郁,柔软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身子也朝他靠了靠,软糯糯的道:“陛下~这是臣妾为您做的,他一介卑贱的奴才怎配吃,陛下尝尝吧,不然误了口感就不好吃了。” 柏时附和她:“舒妃说得对,奴还是不在这里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谁料摄幽郁忽然沉沉的叫住他:“孤叫你走了吗?。” 柏时顿了顿身体,然后便乖乖的跪坐下来,没看他们分毫。 摄幽郁坐在原处未动,冰冷的视线落到柏时的脸颊上,不知为何少年平静无波的样子让他内心极其烦躁。 他的右手肘忽然抵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他脸色一沉,出言警告旁边的舒空莲:“舒妃还是尽快回去,别让孤再说第二遍。” 舒空莲的笑容立刻降了下去,阴沉的视线没由来的在柏时那里瞥了一眼,然后胸含怨气的颔礼离开。 再然后,摄幽郁便叫人将这盘糕点拿去扔掉了。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7】 空气一下静得可怕,偏生柏时还未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继续研着自己的墨。 直到手腕上传来狠狠的力道,柏时这才孤疑的抬起头,恰好对上摄幽郁一双阴沉的眼睛。 “怎么了?陛……唔……!?” 手腕处被捏得忽然剧痛了起来,柏时轻颤了颤眼尾,听到摄幽郁说:“你不是喜欢孤吗?!为什么刚刚无动于衷?!” 话刚刚落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定是昏了头,嘴上不听使唤,才那样说的。 打从一开始他内心比谁都清楚这只小狐狸满嘴谎话,他只是觉着有趣才耐着性子陪他玩玩。 相处下来才发现这只小狐狸似乎比想象中还要能说会道,懂宫中规矩,偶尔还会逾举,善良,懂得治理国家。 如果说他真的是因为看书得来的这些,他是万万不信的。 且不说这个,就刚刚的举动摄幽郁就觉得自己莫不是魔怔了,居然质问一个满嘴谎话的人。 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只小狐狸却是他生平里第一次这样上心的人。 摄幽郁这才松开了少年的手腕,白皙娇嫩的手腕被他捏得青紫了一圈,摄幽郁心头微颤,竟下意识的说:“孤太激动了,你别在意。” 柏时愣了一下,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手腕上的疼痛了,他错愕道:“陛下这是在跟奴道歉?!” 他怕自己耳朵听错了,那个性情暴躁,冲动易怒的陛下居然在跟他道歉。 柏时在识海里戳了戳一祸:“看看,这可稀奇了。” 一祸不可否认了一嘴:“确实稀奇了,大佬有一套。” 摄幽郁红了耳廓,快速拿起奏折,佯装淡定:“继续研磨。” 柏时看了一眼摄幽郁手中的奏折,突然轻笑一声:“陛下拿反啦。” 此话一出,摄幽郁感觉自己尴尬掉了一地,迅速把奏折板正了过来。 …… 夜色正好。 柏时随意的躺在西厢房的床上,目光侧落到窗外的星空上,嘴角上扬:“我怀疑他早就情根深种了。” 一锅刚现身出来,立刻就给了他一个死鱼眼:“大佬还能不能再自恋点,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早就对你情根深种了。” “不情根深种他干嘛给了我一间单独的西厢房,他完全可以将我丢在奴才堆里,可是他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爱我不自知。” 柏时说得异常自信,一锅差点就信了。 “而且,夜色正好,独人住间,不是正适合他半夜偷偷摸摸来干点儿那啥吗。” 一祸:“……”合着大佬原来很期待干那种事情。 他真想把大佬那张嚣张的大嘴巴子给摁下去。 谁知下一秒,门就被“嘎吱”推开了。 柏时嘴角上扬:“哟,这就来了。” 一祸欲哭无泪:“……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啊。” 那道黑影逆着月光而入,关门的声音很轻,就连脚步的声音也异常的轻巧,仿佛是害怕惊醒了谁一样。 黑影径直走到了柏时的床边,在黑暗中撩开了幔帐。 黑影静默了许久,似乎在透过窗外洒进来的些许月色注视着床上睡着的人。 少年的呼吸很平缓,月光在少年精致的脸上踱上了一层浅浅的白光,那双长长的睫羽仿佛点缀着星光。 这样的少年很是可爱。 柏时等了许久也没到摄幽郁下手,所以忍不住戳了戳一锅,开始自我怀疑:“他怎么还不下手,难道我看起来这么没有诱惑力?” 一祸白了他一眼:“……我发现大佬总是在求欲。” “什么叫求欲?我这明明是在追求享受!不懂就别乱说话!”忽然被子露了一点风进来,他颅内兴奋:“来了!来了!少儿不宜,锅宝乖乖睡觉。” 一锅:“……”掉面子就算了,还要受大佬的压榨,锅锅难受了。然后它就立刻闪身消失了。 柏时正期待着摄幽郁对自己上下其手,却发现他只是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便是一阵冰凉的感觉触到自己青紫色的手腕上。 柏时立刻就泄气了,转头去戳了戳正在自闭的一锅的屁股:“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搁这儿给我擦药???真不想对我做点儿什么?” 一祸在那自闭画圈圈,语气委屈:“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欲求不满。” 柏时打趣它:“真生气啦,别生气了,我的好锅宝。” 一祸稚气的“哼”了一声,继续画自己的圈圈。 良久,一锅没听到大佬的声音,便转头去看,发现大佬早就巴结摄幽郁去了,一祸立马含了泪眼,耷拉着脸:“……不哄算了,俺到电影里找乐趣去。” …… “唔……” 柏时在睡梦中握紧了摄幽郁的手,恰好眼角滑过一滴眼泪,他梦呓道:“对不起,母亲父亲,我做不到了……你们很高兴的对吧……” 摄幽郁擦药的动作顿了顿,然后附身到少年的身边,抬手抚去少年眼角的泪珠,盯着少年痛苦的脸庞,眉头一皱。 到底是什么事,你不愿意去做…… 少年似乎感受到什么温柔的触感,立刻抓住摄幽郁的手贴紧自己的脸颊,呓语:“母亲,别走好不好……” 自闭的一祸简直听不下去了。 好家伙,把摄幽郁当母亲,这让他听到了还不发怒于你。 然而事实总是与它的想法背道而驰,它干巴巴的看着摄幽郁上了床,将柏时捞进的怀里,温声安慰:“不走,乖乖睡觉。” 一锅脸色顿时铁青了。 一个敢演,一个还真的敢说,哼,妥妥的一对。 竖日。 柏时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重重的,压得他有点儿喘不过气,他的视线往旁边看了过去,一个英俊的脸映入眼睑。 柏时并不惊讶,毕竟他知道这位陛下对自己比对后宫那些莺莺燕燕的妃子要感兴趣得多,而且他们两个还那样过了,因此看到他并不意外。 阴暗的视线忽然落到摄幽郁的脖颈上,里面的滔天怒火似要将他烧个殆尽。 不由自主的,手搭上了那个脖颈,轻轻一握。 现在他如此毫无防备,要是下手会不会没人发现。 柏时这样想着,手却没有那么做。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8】 “你在干什么?” 摄幽郁的嗓音忽然从头顶处传了过来。 柏时的手忽然顿了顿,然后缩了下手指,转而摸上摄幽郁的喉结,温温软软的笑道:“陛下的喉结很好看。” 摄幽郁眯了眯眼,没说话。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柏时刚才握着他脖颈的感觉,还有之前柏时在枕头下藏着匕首,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这个宠臣想杀他。 可是没理由,摄幽郁查过他的背景,跟他之前说的是一样,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或许是他太敏感了。 柏时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焦急道:“快上早朝了吧,陛下还是尽快去,以免被人发现。”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怕被人发现孤宿在这里。” 摄幽郁回过神来,淡淡道。 “奴自然不怕,主要是怕陛下被人诟病,那样就不好了。” 少年立刻起身下了床,去到屏风后面快速换好了衣服,然后拿起摄幽郁的龙袍走出了屏风,道:“陛下,奴替你更衣。” 摄幽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下床让柏时为他更衣。 然后,柏时便随着摄幽郁一起去上了早朝。 摄幽郁坐在龙椅上,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南塞国王子的事情。 燕之尧走到正殿中央,颔礼道:“回陛下,尚未找到,近期不知为何民间出现了许多关于南塞国王子的画像,每一个都不一样。” 摄幽郁捏了捏手指,眼神寒冷得可怕:“恐怕你手里那张也是假的,难怪这么久了都找不到,真是好计谋。” 摄幽郁嗤笑道:“估计是有人在保护他,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着复仇吗,不自量力。不论花费多少时间,务必给孤找到他。” “是。” …… 早朝过后,摄幽郁在金昭殿里批阅奏折,而柏时却去找了余自。 “余公公。” 柏时在金昭殿的殿外找到了余自。 余自看见他就展露笑容,忍不住八卦一下:“是你啊,最近跟陛下相处得还好吗?” “还好。” 柏时眯眼笑了笑。 “那就好。”余自忍不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有些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陛下啊,从小就苦,没人关心他,我希望,你能带给陛下幸福,也希望你能永远陪在陛下身边。” 人老了,就是容易想起一些往事。 然而柏时却说:“陛下后宫嫔妃众多,也不缺奴才,少奴一个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那可是大事,陛下对你比对旁人是不一样的,你应该能感受到。” 柏时不可否认,只不过有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柏时转移话题道:“余公公,奴想出宫一趟。” 余自看了一眼金昭殿里面正在认真批阅奏折的摄幽郁,回头问他:“你可与陛下说了?” “没。”柏时摇头道:“陛下日理万机,奴不想打扰他,如果陛下问起来就说奴为父母祈愿去了。” 柏时这么一说,余自才忽然想起来,今日是人间的上元节,应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柏时……唉,让他去留个念想也好。 柏时叹笑道:“去吧。” “多谢余公公。” 柏时说完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余自却回头看着金昭殿里面的那个人,长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一次陛下是否会去太后那里。 …… 这边,柏时出了宫便开始放飞自我。 柏时穿梭在人潮里,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各色美食都被他尽收眼底。 “这上元节还真是热闹。” 柏时不由得对这里的热闹场景说了一句。 一锅像个大佬似的坐在他肩膀上,视线环绕了一圈,眼里发光:“是啊。” “不与我闹了?” 柏时斜睨着肩膀上那只机械乖宝,想起昨日那被自己欺负的惨样,仍觉得意犹未尽。 “哼。”一祸忽然瞥过头,抱着手臂,一脸傲娇的模样“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柏时眯眼笑了:“是吗,那我还真要感谢你了。” “那可不。” 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倒叫柏时想当场欺负它了。 但是现在还是放它一马,好不容易出了宫,他可得好好玩玩,在宫里的那些日子他都快憋死了。 “话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不好攻略,这么久了才那么点好感度,真是难啊。” 柏时轻微叹了口气,正准备融入热闹的时候,手忽然被人拉住。 被人拉住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摄幽郁。 但又仔细想想,这个点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宫,所以会是谁? 柏时转过身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是却很好看。 面前的男人比他高了半个头,眼眶很长,凌厉的像把剑,不过比起摄幽郁还差点,眼珠子是墨色的,短头发也是墨色的,鼻梁高挺,嘴巴不厚不薄。 不过这张脸虽然看着陌生,但却残留着记忆里的些许痕迹。 直到他开口喊了一声“阿柏”,柏时才从记忆里寻找到那个早已消失了多年的儿时伴读。 渐渐的,柏时红了眼眶,呼吸开始微促起来。 然而颅内却在梳理面前之人的背景。 西斯寒,南塞国王子也是原主的儿时伴读。 西斯寒五岁那年,一场天降疫病带走了他爹娘的性命,自那以后他被接进宫里成为了原主的伴读,于是在后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唯一知心朋友。 在那之后的第五年,不知道为什么西斯寒留书一封自行远去。 直到今日重逢。 当初西斯寒的离去致使原主难过了好久才慢慢缓过来,原主喜欢西斯寒,这是原主自己稍稍长大了一点才明白的,但是却无法宣之于口。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西斯寒也喜欢原主,不然也不可能为了他甘愿成为原主唯一的死士。 但是时隔这么多年,他们早已不是当年人,或许西斯寒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可原主却早已在灭国之后成了一具只知道复仇的行尸走肉。 …… “所以,你是为了我才离开的?” 柏时坐在一个靠边窗的阁楼上,刚刚抿了一口茶搁下杯子,抬眸看了过去。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9】 提到当年离开的事情,西斯寒看着有些难过,但他似乎不准备瞒着他:“是,当年我并未远离,我在寒洞里面习武,为的就是保护你,可是当我从寒洞里面出来时看到的却是血流成河的南塞国,几乎所有人都死了,好在我并未在那些尸体中找到你,后来我沿路寻找你的踪迹。” 西斯寒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当我得知塔玛国的皇帝在下令追捕你时,我散播了你不同的样子到民间,这才混淆他,好在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就好 ” “死士……”柏时喃喃自语着这句话,眼眶微红,他忍不住质问他:“你明知道死士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要糟践自己的性命!” 西斯寒却笑了,温柔的目光落在柏时的脸上:“这不是糟践,这是我的荣耀,为你成为死士,我心甘情愿。” 柏时感动得没话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西斯寒的父母死后,他就成为了西斯寒活下去的唯一信仰。 但是他却从未把西斯寒对他的感情往那方面去想,而自己也从没奢望过跟他说,自己喜欢他。 “对了,阿柏现在住哪儿?” 西斯寒拿起茶杯,准备润喉。 柏时犹然顿了顿神色,握拳道:“伴于仇君侧。” 此话一出,天惊地裂,还未碰到嘴唇茶杯抖了一下,仔细想想他可能在开玩笑,怎么可能在仇人面前去晃悠。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柏时异常的肯定:“不是玩笑,当初灭国后,我孤身前往塔玛国报仇,可是当真的到了仇人身边的时候,我发现我无法下手,因为这里的百姓都拥戴他,塔玛国被他治理得很好,他算是一位……明君。” “呵,明君?!”西斯寒气的将茶杯捏碎了,漏掉的茶水溅他一手,握拳道:“如果他真是一位明君怎会灭了南塞国,所以说他只是在自己的国家扮演了一位明君而已。” 柏时突然搭上他的手,劝他:“我不打算报仇,你也不要私自出手,我放你自由,你自行离开吧。” “你在说什么?!”西斯寒反手握住他,急迫道:“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啊,我不可能丢下你自己走的。” 柏时没说话,倒是心情复杂了起来。 西斯寒说的对,他都不打算报仇了,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就心里不舒服。 难道是因为……摄幽郁?! 明明继续留在他身边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可他还是不愿意走。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因为摄幽郁?! 这天底下最可笑便是感情了。 他苦笑着告诉自己,对谁有感情都不能对摄幽郁有感情。 之后柏时依旧在劝他离开,可西斯寒这个人太过固执,最后赌气离开了。 柏时坐在那里,单手撑着下颚,目光落到阁楼下面的人潮里,叹道:“唉,真是痴情。” 一祸道:“是啊,连我都有点感动了,不过没事,大佬走了,原主就可以还给西斯寒了。” 柏时孤疑的眨了眨桃花眼,视线落在一祸那里:“什么意思?难道我走了,任务对象不会发现端倪,然后将原主囚禁起来吗?” 一祸敲了他一锤,脱口而出:“怎么会,大佬离开了,任务对象的灵魂心片也会离开。” 柏时轻轻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欸,等等,你刚才说任务对象的灵魂心片也会离开,是什么意思?” 一锅突然发现祸从口出,全身都成了雕塑,快要裂开了。 完球。 柏时戳了戳它,偌大的脸颊凑近一祸,眼睛审视着他:“说,别想瞒着我。” 一祸笑笑:“就,就字面上意思,大佬别纠结了。” “呵。”柏时突然眯眼,坏笑道:“那怎么行呢,如果你想被我揍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继续瞒着吧。” 它咕隆了一下喉咙,往往人在眯眼笑的和善时总是那么可怕,一锅还是头一次被宿主逼得不得不说出来。 它叹了口气:“大佬攻略六个世界的任务对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就是获得六块灵魂心片。” 柏时明白了:“那上个世界发放的奖励不会就是那个什么灵魂心片吧。” 一祸心里呵呵:“……”你可真聪明。 看一祸的表情,便知道柏时猜对了,继续追问:“那六个灵魂心片与隐藏线任务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别套路我了。” 一祸算是摸清了大佬的脑回路,可不会给他有机可乘的机会,要不然它没被大佬弄死,就要被开发者给销毁了。 柏时见他确实被自己逼得太紧,也不打算追问,毕竟他不是很喜欢强迫别人,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但是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好吧好吧,那换一个问题,照你所说,那任务对象的身体里岂不是有两个灵魂?而目前我所面对的那个灵魂就是我要攻略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等大佬把这个灵魂心片攻略完成后,那具身体里原本的灵魂就会回归原位,届时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他垂眸想了想,便起身离开。 一祸问他:“大佬准备去哪儿?” 柏时嘴角微勾:“当然是去等我的陛下啊。” 一祸浅浅“哦”了一声便消失了,它来到系统空间,对着面前超大的屏幕认错:“对不起,主人,我说漏嘴了。” 少顷,屏幕里传出稍微中年男性的嗓音,回荡在整个系统空间里。 “无事,他迟早会知道,下次千万注意别一时嘴快说了其他的出来,督促他尽快完成任务,我们都等着他尽快回来。” “是,主人。” 宫内,摄幽郁处理完政事已经天黑,适才想起柏时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问了余自才知道今日是上元佳节,柏时出宫为父母祈愿去了。 原本政事已经把他弄得异常疲惫,可是不知为何摄幽郁想出宫去找他,最后还真的独自一人出宫寻他去了。 …… 上元佳节,彩灯罩街,人潮川流不息,笑声不断,故家人团圆,吃圆祈愿。 夜里的人潮总是那么美好和五彩缤纷,暖意融融的洒满了整个京城。 北方河畔有一棵祈愿树,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用来祈愿的红绸条,远远看去,这树像是被裹上了一层红装,异常好看。 然而树下正站着一位少年,少年闭着眼睛,双手合在胸前,是在诚心许愿。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0】 “你的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会希望你过得开心。” 少年耳边传来熟悉的磁性嗓音,他顿开眼眸,看了过去,眸色微惊:“陛……公子怎么来了?!” 摄幽郁轻咳一声,盯着少年似太阳般温暖又纯澈的金色瞳孔说:“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没有没有,只是奴觉得公子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场合。” 柏时连忙摇头,急切道。 “是啊。”摄幽郁将目光落到树上飞扬起来的红绸子上,复又落到少年的脸上“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也许很多东西都在发生改变。” 柏时注视着他:“那公子现在是喜欢了吗?” 摄幽郁却笑着丢给他两个意味不明的字:“你猜。”略带调皮的韵味。 柏时面上没说话,心里却在呵呵呵的骂他:“闷骚的男人。” 彼时,一阵风刮过,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稳然落在了摄幽郁的后面。 燕之尧微微颔首道:“公子,余公公刚刚来报,说是太后因为您一直不宠幸后宫嫔妃的事情大发雷霆,目前正在找您。” 听到太后两个刺耳的字眼,摄幽郁的神情迅速厌恶了起来,但身上却在不可抑制的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 啪——!!! 太后一掌拍在尊椅上,差点没把茶杯里的水抖出来,布着些许褶皱的脸发着怒火,活像只母老虎。 “逆子!你是要气死母后才甘心!?你都继位多少年了!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像什么话!最近你的嫔妃缕缕向哀家反映,你从未踏入过后宫一步!你知道母后听到这个的时候有多失望吗!?” 摄幽郁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像只落水狗一样,话都不敢顶一句。 然而正在殿外偷听柏时心里在幸灾乐祸:“你也有今天,那叫一个爽啊!” 一锅翻起了白眼:“大佬,你明知道接下来他要经历什么,还不阻止?” 柏时却笑道:“阻止个球,这狗皇帝应该感谢我。” 一锅不明白了:“啥意思?” 柏时抱臂靠在殿门上,单脚尖立在地上,脚后跟靠在门上,嘴角上扬:“这可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进小黑屋了,而我不仅可以趁此机会刷波好感度,还能让摄幽郁整个人大改变。” 一锅点点头,平静道:“行,不管大佬如何计划,总之尽快刷满好感度就行。” …… “最先要不是舒妃来此反映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瞒着哀家一辈子!?” 舒空莲一直坐着太后旁边,未曾发言,见到太后气急了,才开口劝她:“太后莫气,其实这件事也并非全怪陛下。” 未等太后问她缘由,她又继续道:“前阵子陛下封了一个宠臣,听说陛下对他很好,都快赶上余公公了,还有之前臣妾给陛下做了一盘糕点,陛下不吃就赏给他了,臣妾怀疑是不是那个宠臣勾引了陛下,陛下才这样的。” 柏时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不仅为她说的话买单,还夸赞她说得好:“煽得好!”就差给她当场鼓掌了。 一祸:“……”大佬总喜欢找虐。 太后眯着眼睛,忍着怒火问摄幽郁:“是这样吗,陛下?” 摄幽郁咬了咬牙,尽管他花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抑制自己对太后的恐惧,但他仍旧不想牵扯柏时:“……没,没有。” 柏时简直为他的回答感到苦恼:“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思管我,真是傻子一个。” 太后听了他的回答很是不满意,儿子竟敢欺骗她的那种怒火又涌了上来,对其他人吩咐:“来人,把那个宠臣带来。” “是 。”下人的声音刚一落下,殿外就传来了一声少年软腻的嗓音:“太后娘娘不必找了。” 跪在地上发颤的摄幽郁听到这个声音神色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心里生气。 不是都叫你不要靠近这里吗,简直是不知死活! 柏时踏着轻缓的步伐走了进来,在太后的威压下跪了安:“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少年的后脑勺:“头抬起来。” 柏时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对上太后那一双带有威压的眼睛。太后审视了一下少年的脸,冷笑道:“有几分姿色,就算好男风也不该把主意打到陛下的身上,你可知扰乱皇家是死罪。” 柏时平静道:“奴知道,只是太后刚刚有一点说错了,奴并没有勾引陛下,陛下只是欣赏奴的才华,才稍微对奴不同了点,至于糕点一事,是陛下根本不喜欢吃糕点才推给奴才,试问,舒妃身为陛下的嫔妃连这点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陛下?” 舒空莲立刻就被激怒了:“贱奴才!你找死是不是?!” “奴不敢。”柏时朝舒空莲颔首道歉,语气平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舒妃这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叫奴刮目相看。” “你!”舒空莲气不过,于是软了声音以为向太后求救有用“太后,你看看这个奴才如此嚣张,不好好惩罚惩罚可不行。” 太后抬起手指,舒空莲立刻就不说话了,太后盯着柏时:“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柏时仰头注视着她:“奴只是实话实说,不想被冤枉罢了。” 太后突然笑了:“看着瘦瘦的,说起话来倒是伶牙俐齿。” 摄幽郁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舒空莲见太后松口了,立马就慌了:“太后娘娘,您……” 太后立马打断了舒空莲的话:“舒妃,你也该反思反思了,连陛下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舒妃是怎么当的?” 舒空莲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了,也不打算再继续僵持下去,所以说了一句“是,臣妾必当好好反省。”再行了个退礼,最后再瞪了一眼柏时,就负气离开了。 柏时心里鄙夷她:“切,幼稚!” 太后也不知怎么就信了这孩子的一面之词,也许是因为这个宠臣看着干干净净的,不会像是骗她的人,所以还是信了罢。 “来人,将陛下关进小黑屋,让他长长教训,三天后再放他出来。” 摄幽郁明明害怕,却仍然不敢吭一声,任由下人将他送进小黑屋。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1】 夜色寒凉,柏时拎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的走在皇宫里,在一个拐角他探出脑袋,观察周围有没有巡逻的侍卫。 一祸拍了拍自己的额角,语调无语:“大佬,别这么鬼鬼祟祟的,感觉像是要去偷人似的,还有你这大包小包的是准备去那儿住吗。” “你懂什么,任务对象要被关三天,肯定会饿的,而且你还真猜对了,我确实要在小黑屋待三天。” 柏时见周围无人,便轻巧利索的越过了各种矮墙,穿过几条走廊,如入无人之境,轻轻松松的来到了关摄幽郁的地方。 这个地方较为偏僻,算是离皇宫比较远,除了一间被上锁的屋子,其他什么也没有,平常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安静得可怕。 柏时几步走到窗户那里,用手拉了拉,发现已经被封了,没有从外面封,看来窗户都从里面被订上了木板。 真不是个母亲。 柏时朝一锅求助:“快用你的智慧大脑送我进去。” 一锅指了指上面:“大佬可以从房檐上跳进去。” “你傻呀你。”柏时狠敲了一下一祸的小脑呆瓜“我这么大个人从屋檐上跳进去可不得破一个大洞,不仅会被怀疑可能还会被处死,怎么,你希望我死?” 一祸连忙摆头:“没有没有,我希望大佬尽快完成任务。 柏时严肃道:“那还不快送我进去。” “哦哦。” 柏时被一祸送了进去,里面太黑以至于柏时不得不拿出火折子吹亮,很快一簇微光在黑暗里冒了出来,他边寻找边喊:“陛下?陛下?你在哪儿?” 他喊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一点儿动响,偏生这微光不能照到全部的黑暗,只能照亮一双鞋子的距离。 “嗯?” 正苦恼之际,身体忽然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他凑近火折子一看,发现是一个上了灰的木柜子。 不知为何,柏时突然冒出来他在古堡探魂的感觉,颇有一番刺激的感觉。 不过这种现实打败梦境的想法很快被他自己压了下去,他打开柜子,将手中的火折子往前移了一点,金色的瞳孔顿时微惊。 他看见那个坐于九五之尊位置上的天子靠在柜子最里面的角落发颤,模样极其狼狈。 时至今日,他都不敢相信这是摄幽郁。 柏时抬手欲触碰,谁料摄幽郁突然抬手将他狠狠推开了,柏时一个没站稳摔到了地上,手掌擦破了皮,火折子差点被他弄熄灭,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然而摄幽郁却将自己的头更加埋于双腿间,喃喃哽语:“不要打郁儿,郁儿会很听话的,郁儿会很听话的,母亲,求求您了……” 柏时:“……” 柏时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单膝跪在柜子面前,朝他伸出手,温柔的哄道:“陛下,奴不是母亲哦,不会打你,陛下看看奴就知道了。” 摄幽郁无动于衷。 柏时继续哄道:“陛下快出来吧,柜子里很闷的,要是闷坏了陛下怎么办,陛下听听奴的声音,是不是很熟悉?” 摄幽郁这才终于慢悠悠的抬起惊恐的眼眸,看向了柜外,映入眼帘的一道暗夜微光,以及在那微光下的那张笑得如太阳般温暖的面庞。 他沙哑的喊了一声:“阿,阿柏?” 柏时先是一愣,后是一笑:“是奴,陛下可以先出来吗?” 摄幽郁看了一眼面前的手,然后手颤颤巍巍的靠近那只手,再快要触碰到那只手的时候,摄幽郁忽然转换了策略,直接扑向柏时,将他按到了地上。 柏时背脊一痛。 艹!狗皇帝力气怎么这么大! 等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摄幽郁紧紧抱着他的腰,头贴紧他的胸口,身体在发颤。 他听到摄幽郁嘶哑的说:“从小父皇和母亲都不喜欢孤,就因为孤沉默寡言,觉得这样的性格不好,所以时常打骂孤,甚至关小黑屋。” “孤本无心朝政,但是父皇驾崩后他却硬生生的将皇位传给了孤,只因那时父皇膝下只有孤和两个皇姐,所以孤不得不接受。他们从未考虑过孤的感受,孤也从未将他们当做孤的亲人。” 柏时听了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他将火折子放在地上,一手摸着他的头,一手环抱住他的肩膀,眼神望进黑暗里,语气温和。 “奴父母去世的那段日子,奴也觉得孤苦无依,整日如同行尸走肉,心里想着的是去地府陪他们,可是奴知道有件事情奴必须去做,所以才没有轻易去死。” 柏时语气平缓:“奴之前就说过,塔玛国的繁荣昌盛是陛下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资本,陛下就是陛下,是真龙天子,是百姓的信仰,陛下不用委身于谁,也不用害怕太后。” “陛下长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陛下之前说过叫奴把陛下当做亲人,那么现在也请陛下将奴当做陛下的亲人吧。” 柏时感觉到摄幽郁的身子僵了僵,继续打加强针:“如今陛下才是这天下的主人,所有的东西都是陛下的,就算陛下忤逆太后,太后也不敢拿陛下怎么样,要是传出去陛下被一个女子弄成这副模样岂不是笑话,所以陛下不要害怕,这天下除了太后,所有人都将是您的后盾。” 摄幽郁再次紧了紧少年细软的腰肢,小声的呢喃:“那你也是孤的吗?” “什么?”柏时没听清。 “没事。”摄幽郁终于笑了,更加紧的拥着少年,破天荒的跟他说:“谢谢。”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37】 柏时吞了吞喉咙。 艹,口水都讲干了,才这么点好感度,男人这种生物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一刻钟之后,他们持续着这个姿势。 二刻钟之后,他们依旧持续着这个姿势。 …… 五刻钟之后,他们还持续着这个姿势。 柏时心里杂毛了。 艹!这狗皇帝躺上瘾了是吧?! 柏时都快血液不畅了,他终于忍不住推了推摄幽郁,轻咳道:“陛下,奴有些不舒服,陛下能先起来吗?”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2】 “他睡着了。” 一祸的一句真言真语劈头盖脸给他砸了下来。 柏时气道:“你不早说!” 一锅闪身出现,立刻怼了回去:“大佬也没问我啊,况且任务对象惊恐了这么久,是该累了,借他躺躺不成问题。” 柏时想锤它一拳,可耐手不得空,不知什么时候,摄幽郁已经抓住他的手进入梦乡,看起来睡得很安稳。 柏时只好说说嘴上功夫:“要你有何用!” 柏时挣扎了半个时辰才把摄幽郁把自己身上扒拉下去,将他安定在墙那里后,自己则去活动活动筋骨,然后上赶着去殴打一锅。 …… 摄幽郁被“美梦”惊醒了,发现自己手上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借着地上的火折子急切的环绕四周后,才在自己旁边不远处发现了那个重要的“东西”。 他立刻过去抱住了柏时,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沙哑道:“你别走……” 正在填饱肚子的柏时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鬼”在他后面对他下手,差点就出手了。 还好他反应得快,柏时摸了摸摄幽郁的脑袋,安慰道:“奴不走,陛下安心。” 摄幽郁脑子轰的一下清醒过来,红了耳鬓,他小声的说:“第一次有人摸孤的头。” 柏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举动,立刻收回了手,歉笑道:“陛下赎罪。” “……无罪” “陛下饿了吗?” 摄幽郁点了点头,像个乖乖崽。 柏时这才去包袱里捣腾食物:“奴知道陛下不喜欢吃糕点,所以专门带来了糖炒栗子,壳已经全剥了,陛下可以直接吃。” 捣腾了许久,终于捣腾出了一个袋子,他打开袋子,拿出来一颗递给摄幽郁,谁料,摄幽郁直接从他手上吃,嘴唇碰到他手指的那一刻,柏时的脸颊忽然红了起来。 仿佛一股电流悄悄的窜到他的心房里。 他下意识的推开摄幽郁,将糖炒栗子丢入他怀里,自己则背过去不敢看他,他软声道:“……陛下自己吃。” 摄幽郁抱着那袋糖炒栗子,背靠在墙面上,姿势随意,眼里含笑的盯着少年发红的耳鬓:“这是害羞了?” 柏时没说话,少年隐隐约约的将自己的手掐出了血。 他在恨自己为什么要对灭国仇人起了这样的反应。 摄幽郁注意到少年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蹙眉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柏时回过神来,立刻松了手,回眸笑道:“……没事” 摄幽郁:“……” 他想到柏时之前说的那番话:“什么事情是你必须去做的?” 柏时的笑容立马融了下去,但转瞬即逝:“没什么事啊,陛下还是快点吃吧。” 可少年不知道的是摄幽郁却很好的捕捉到了他那一点儿微妙的情绪,直觉告诉他,柏时口中的那件事情不简单。 摄幽郁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所以准备问点儿其他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太后可不会轻易放你进来。” 柏时立刻对他眨了眨眼尾,嘴角上扬:“山人自有妙计,陛下就别问了。” 摄幽郁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后面的那个包袱里:“你带这么多吃的,是准备陪孤渡过这三天?” “自然。” 摄幽郁却低眸笑了,用他听不到的声音说:“好像这次被关小黑屋也不那么可怕了。” “陛下又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吃你的东西吧。”摄幽郁忽然想到什么,佯装天子威严“余公公那个多嘴的家伙,回去可得好好惩罚他。” 柏时立刻慌了,连忙解释:“不怪他,是奴的错,不该擅自打听陛下的喜好,请陛下放过余公公。” 摄幽郁笑了笑没说话。柏时瞧见摄幽郁的笑容便知晓他是开玩笑的,心里的慌乱瞬间没影。 柏时陪摄幽郁待在这里的三天除了时常的亲亲抱抱,就只剩下开心了。 摄幽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曾经那么惧怕的地方渡过了一段开心的日子。 虽然短暂,但却让人难以忘怀。 摄幽郁出去的时候没有瞧见柏时的踪影,不知道小狐狸又是用了什么神秘的办法离开的。 这次出去,摄幽郁变了很多,不仅敢跟太后叫板了,而且还拿出了自己皇帝的威严去压迫太后,将她关进了先帝祠堂,弄得太后虽生气却不敢拿他怎么样。 这一次之后,他才发现这么久以来都是他自己太怯懦了。 所以从今往后,他发誓要活出不一样的自己,不再受人摆布。 柏时说得对,他是陛下,是这天下的主,从来都只有他摆布别人的份。 彼时,摄幽郁正心情愉悦的批阅着奏折,柏时如往常一样在旁研磨,他忍不住夸赞他:“陛下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霸气。” “是吗?”摄幽郁歪了一下头,唇角微勾“那你喜欢吗?” 柏时案桌下的手指捏了捏,才道:“……喜欢啊,陛下不论是何时都是最厉害的。” 这话夸的他心里愉悦。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38】 柏时在识海了戳了戳一锅:“舒妃来了吗?” “来了,在你说喜欢的时候就来了,现在气愤得紧。” 柏时心里笑了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火不够旺盛啊,还是得我来。” 一祸死鱼眼:“你就作死吧。” 柏时问他:“陛下累吗,要不让奴给您捏捏。” “好啊。”摄幽郁立马就答应了。 他倒是要看一看这只小狐狸的技术如何。 柏时搁下墨碇,去到摄幽郁的旁边,抬起细白的手指捏他的手臂,他笑道:“如何?” 摄幽郁不否认他的技术,身上的疲惫确实因为柏时的按摩舒缓了不少,他侧眸看少年,准备夸他的时候,忽然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少年是如此的迷人。 少年漂亮的锁骨露了出来,皮肤又白又嫩,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深邃的视线忽然落到少年诱人的粉唇上,喉头一滑。 身体里有股想法在躁动,虽然少年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但是少年依旧散发着让人意乱情迷的魅力。 摄幽郁忍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忍不了,所以一把将少年捞进了怀里,让少年坐在自己的胯部上,然后迅速吻上了少年的唇。 “唔……!” 摄幽郁霸道又强势的吻席卷着少年的口腔,黏腻的液体在两人唇舌间来回摩擦。 少年被亲得面红耳赤。直到少年喘不过气来了摄幽郁才舍得放开他。 柏时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迷迷糊糊的道:“陛下,你……!” 话还未说完,摄幽郁又立刻啃上了少年漂亮的锁骨,这让少年迅速清醒了过来,他软软的说:“陛下,疼……” 彼时,门外那道阴影默默的消失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60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3】 “唔……” 因为马车的抖动柏时迷迷糊糊的掀开了眼皮,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少年立刻慌乱了起来,他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被捆了起来,眼睛被黑布蒙上。 视不清光,只能感觉他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正在往某个地方前进。 半晌,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柏时被一股粗鲁的力道给拽出了马车,然后再拽到一间屋子里,将他狠狠的推在地上,最后扯下遮眼的黑布。 光线照得他刺眼,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这才视清了眼前的人,他毫不意外:“舒妃这是干什么?” 舒空莲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好一副尊主的架子,她口出恶言:“好一个贱奴!居然敢去勾引陛下!陛下岂是你可以亵渎的!” 柏时警惕道:“什么意思?” 舒空莲突然跪膝而落,翘起玉指紧捏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冷笑道:“这张脸果然是擅长蛊惑人心,连陛下都为你着了迷,明明是一介卑贱的奴才却能如此得陛下的心,真是该死!” 柏时咬牙切齿的道:“你……!” 尚未落下后面的字,柏时的嫩脸就被狠狠煽了一巴掌,留下了红色的血印子。 柏时被煽得猝不及防,僵住的脸忽然笑了,他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她,淡道:“都说舒妃温柔贤惠,可是在奴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善妒,善于伪装才是舒妃的本性吧。” “狗奴才!敢这样说本宫?!”舒空莲气的踹了他胸口一脚,少年闷闷吃痛“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昨日与陛下干的那些龌龊事!真是恶心!” 柏时没有被激怒,反而好笑的看着她:“舒妃敢说出去?” 舒空莲看着少年那一副嚣张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梗在喉咙里的话愣是半天卡不出来。 事关皇家颜面,舒空莲自然不敢说出去,她喜欢陛下这一点可是没变。 在柏时嚣张的注视之下,舒空莲又煽了他一巴掌,二个血淋淋的手印子对称在脸上甚是飒眼。 “狗奴才!胆敢再说一句本宫叫你生不如死!” 柏时轻轻“哦”了一声,没再开口说话了,然而这不仅没能让舒空莲消气,反而让她更加气愤,她吩咐人:“来人,给本宫教训教训这个狗奴才!记住别打死了!本宫可不想背负一条人命!” “是。” 舒空莲退了出去,几个粗壮的大汉扭着脖子围了上来。 …… 夜晚,柏时遍体鳞伤的躺在血泊里,少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咽气了。 要不是那双漂亮的金瞳还睁着,恐如一具死尸。 一祸迅速出现,瞧见宿主将自己折磨得惨兮兮的样子,心疼感迅速涌上了心头:“大,大佬,你还好吗?” 一祸想去触碰柏时,但又害怕大佬疼,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去触碰他。 不知道为什么,它总觉得大佬在找自虐,虽然这对好感度有一定的推动,但是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柏时动了动眸子,笑道:“我没事。”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 【+1】 【+1】 【+1】 【+1】 【当前好感度43】 柏时勾了勾生疼的嘴角,气息微弱:“狗皇帝知道的真慢啊。” …… “找到了吗?!” 摄幽郁站在一堆狼藉里发怒。 余自颤颤巍巍的道:“……没有。” 他从来没见过陛下为某个人如此动过怒,余自既觉得欣喜又觉得心疼。 摄幽郁想不明白自己,当他听到柏时不见了的时候,他立刻就慌了。 他想过两种可能,一是他逃了,二是他被抓了。 可是在这皇宫里,他又没得罪过谁,何来被抓,所以就剩下第一种可能。 一想到第一种可能他就觉得烦躁烦躁异常烦躁,抓心挠肝的难受。 为什么要逃?!他对他不够好吗?! 还是说他腻了?!想逃离这皇宫里的深墙大院?! 他咬了咬牙,狭长的眸子散发着寒冷的光芒,他冷声吩咐:“给孤召集所以金吾卫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余自的脸色僵硬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那个宠臣居然重要到要出动所有金吾卫,而且找不到还提头来见?! 但是余自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听命行事,可是当他准备接下这个命令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口道:“陛下,奴才有一件事情要禀告。” 摄幽郁极其不耐烦的丢了一字:“说。”要不是因为余自于他有自小的养育之恩,他恐怕早就将他轰出去了。 余自道:“昨日舒妃来过金昭殿。” 摄幽郁突然意识到什么,呵斥道:“你怎么不早说?!” “昨日陛下吩咐奴才不用当值,所以奴才也只是偶然路过发现的。” 摄幽郁想起来了,他按了按太阳穴,咽下火气:“抱歉,孤失态了。” 余自却慈父般的笑了:“奴才认为陛下这样才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摄幽郁愣了一下,然后甩袖前往舒空莲的寝宫。 “陛下驾到!” 正坐在化妆镜面前的舒空莲忽听此,立刻面上大喜,出去迎接。 “臣妾参见陛下。” 摄幽郁未看她一眼,而是径直坐到了上方,摄幽郁周身的寒冷气息让她心头一颤,她转过了身去,准备去他那儿:“陛下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摄幽郁冷语:“跪下!” “什……!?”么字还没出口,舒空莲都已经被摄幽郁那可怕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她立刻跪了下去,心慌道:“陛下恕罪。” 摄幽郁忽然将茶杯砸到舒空莲的额角上,一滴血液顺着脸颊滑下,舒空莲抬起手摸了摸,立即慌乱的磕头,求饶道:“陛下恕罪!臣妾做错什么了?!求陛下告知!” 摄幽郁看到她都来火气,直入正题:“把孤的人交出来!” 舒空莲磕头的动作顿了顿,瞳孔微扩,她猛的抬起头来,继续作死:“臣妾没有抓陛下的人!请陛下相信臣妾!” 摄幽郁眯了眯寒冷的眼睛,起身从余自的手上拿来了一根皮鞭,缓步靠近她。 “看来不好好招待一下孤的爱妃,爱妃是不会说的!”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4】 舒空莲看着这个皮鞭,立马狗爬似的姿势抓住了摄幽郁的衣摆,惶恐道:“臣妾真的没有抓陛下的人!求陛下不要这样对待臣妾!” 不等舒空莲再次开口,男人就狠狠的抽上了一鞭,舒空莲疼得缩在了地上,一道血淋淋的痕迹出现在她的背上,她口中呢喃:“陛下饶命……” 摄幽郁跪了下来,用皮鞭抬起她的下巴,再次耐心的问:“孤的人到底在哪儿?!” 起先还求救的可人儿,这下就原形毕露了,她讥笑道:“陛下敢这样对待臣妾,就不怕太后把陛下关起来吗?” “太后,呵。”摄幽郁语气寒凉“爱妃恐怕还不知道太后早就被孤关进先帝祠堂了,太后救不了你!爱妃还是乖乖说出他的下落,也好少受点苦。” 舒空莲震惊了:“什么?!” 她不敢相信那个一直害怕太后的陛下居然有一天会反将一军。 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舒空莲突然笑了,她还有一张底牌可以嚣张“堂堂九五之尊居然被一介贱奴迷得神魂颠倒,若是传出去陛下这皇位可还保得了?” 摄幽郁全然不畏惧这些,这皇位本来也不就是他想要的,没了正好,但是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他不好,所以他不敢赌。 摄幽郁凑近舒空莲的耳边,幽冷道:“孤突然想起来,爱妃的父亲是不是正重病缠身,你说孤要是给他一个痛快会不会更好?” 舒空莲紧了紧手指,眼神惊恐的盯着地面,她突然冷呵一声:“陛下真是好手段,要说狠毒恐怕臣妾还不如陛下,要是那个贱奴知道了陛下的这一面会不会逃呢,突然有点好奇了呢。” 摄幽郁:“……” 摄幽郁再次几鞭子给他抽了上去,皮肉撕扯的声音洋溢在空气上方。 舒空莲倒是能忍,整个过程都不带吭一声的。 舒空莲背上一片血红,她疼得蜷缩在地上。 摄幽郁垂着手上的血皮鞭,低垂着来自地狱般可怕的眼神:“他到底在哪儿?!如果再不说孤会叫你生不如死!你的父母也会不得好过!” 眼下这种紧迫的情况,舒空莲再不说自己小命没了不说,还会连累父母,她不能,她颤颤巍巍的道:“……东郊的木屋里。” 摄幽郁吩咐下去:“把舒妃关进冷宫,任何人不得探望。” 余自道:“是。” 摄幽郁丢下皮鞭立刻就如风般奔跑了出去。 …… “大佬别睡啊!” 一锅来来回回在他眼前晃悠,生怕他一睡过去就不醒来的慌乱。 柏时眼前迷糊,微弱道:“你别晃,晃得我头疼,我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休息。” “大佬不能死啊,呜呜呜……” 一祸立马就抽咽了起来。 柏时微笑道:“你咒我啊。” “都什么时候了,大佬还在开玩笑,你看看你这满身伤痕,要不是大佬还在跟我说话,我都以为大佬……” 那不吉祥的字眼它不敢说了,虽然他们时常互怼,但是一锅也不希望大佬就这样死去。 柏时有时候对它的智商真的是感到苦恼,都不知道那个小脑呆瓜里面装着什么,总是喜欢哭哭啼啼的,叫他欺负不起来。 柏时安慰道:“我自由分寸,锅宝乖乖的,不要哭了,我真的好困想睡一觉,别打扰我……” 柏时最后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一个身影冲进了门,焦急的喊他:“阿柏!” 然后便陷入一片昏天地暗。 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金昭殿里,他动了动手,发现触碰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低眸一看,原来是摄幽郁守着他睡着了。 彼时,他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意。 他觉得口渴,想起来去喝口水,稍微一动顿觉疼痛感席卷全身,不仅没喝到水还把摄幽郁给吵醒了。 看见他一醒来摄幽郁就开始问东问西,想触碰他的手在看到他身上的伤时立马收回了:“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疼不疼?起得来吗?需不需要喝水?要不要吃点东西?” 柏时被他这一通关心弄得一愣一愣的,愣是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忽然觉得这样的陛下有亿点点可爱。 但又想到自己来皇宫的目的,眼神立马暗淡了。 摄幽郁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以为他是疼,所以着急道:“你先忍耐一下,孤马上传唤太医。” 柏时阻止他:“不用了,陛下,奴不疼,奴就是想喝点水。” 摄幽郁听到这个,立刻去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他。 柏时接了过来喝下:“多谢陛下。” 摄幽郁注视着他,没说话。 少年的脸色惨白得像张白纸,还记得刚找到他的时候,少年就躺在一片血泊里,他怎么喊怀里的少年,少年都无动于衷,要不是探了少年的鼻息,他都以为少年…… 他真的无法想象少年死在他面前的样子,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少年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是那么重要了。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7,当前好感度50】 少年被他猝不及防的紧紧拥住了,注意到摄幽郁在发抖,于是回抱着他道:“奴没事,我们是彼此的亲人,奴不会丢下陛下一个人的。” 摄幽郁抱着他垂了垂眼睑。 亲人吗…… 摄幽郁沙哑道:“下次不许这么吓孤了,否则就把你关起来哪儿也不许去。” 柏时笑了笑,应了他:“好。“ “脸还疼吗?” “不疼。” 晚些时候,柏时吃了点粥便又睡下了,另一边,摄幽郁正小声的吩咐余自一些事情。 “陛下,您真的要这样做吗?她也算是陛下的妃子?” 摄幽郁冷笑:“她也算?此事不必再说,吩咐下去,将舒妃在阿柏身上做的所有原封不动的还给她,过一天再请太医,孤要让她的余生痛苦度日。” 余自:“是。” 陛下终于不再隐忍,锋芒毕露了。 摄幽郁回到床边,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熟睡的少年,然后轻跃上去,将少年轻轻拥入怀里,平静的渡过这个夜晚。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5】 鱼白翻肚的时候,柏时在摄幽郁怀里醒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在旁睡得安稳的男人,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识海里忽然意识到什么,最后将手蜷缩了回来。 他轻巧的扒开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静悄悄的下了床,去到屏风后面穿衣,然后离开了金昭殿。 柏时缓慢的走在走廊上,脸色不是特别好,想来是身上的伤口还未好完全。 恰好走来几个下人,他们在谈论着什么。 “你听说了吗?不知道是谁惹得陛下大怒,竟然将舒妃关进了冷宫!” “是吗,你仔细讲讲怎么回事?” “昨个儿晚上,不知道那冷宫发生了什么,惨叫声直到今早才结束,真是可怕,想想都寒碜。” 柏时扶着走廊上的圆柱子听完了所有:“……” 陛下…… 柏时突然苦笑了起来,继续往前面步履阑珊的走,走到西厢房的门口推门而入,缓慢的躺在床上,睁着双无神的金色瞳孔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柏时刚要闭眼休息,门忽然被一股生猛的力道给踹开了,柏时看了过去,只见摄幽郁穿着龙袍火急火燎的靠近他,携带着一身的压迫气息。 柏时还未来得及起身行礼,摄幽郁就抱住了他,嘴上斥责:“谁叫你回来的?!不知道身上还有伤吗?!” 摄幽郁忽然软了嗓音:“你知道孤醒来没看见你,有多害怕吗?孤以为你又被抓了,一点儿也不让孤省心。” 少年被他抱得脸红脖子粗的,他想推开摄幽郁,但发现他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怎么也扒拉不下来,只好妥协去轻拍着他背脊。 像哄孩子一样哄他:“陛下乖乖的哦,奴只是觉得一直待在陛下的寝宫不好,还是那句话奴不怕,只是怕陛下被世人诟病。” 被哄了的某“小孩”耳朵立刻踱上了薄红,他轻咳道:“咳,孤是真龙天子,谁敢议论孤。” 柏时笑着附和他:“是哦,陛下很厉害。” 柏时的话语像一盆冷水迅速浇灭了那片大火欲燎原的地界,摄幽郁轻轻推开少年,说:“你好好休息,孤去上朝,要是孤回来没看见你,你就等着被孤“惩罚”吧。” 柏时笑着点了点头。 摄幽郁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便上朝去了。 摄幽郁一走,柏时便活力满满,他一脚越下床榻,做起了体操运动。 一锅提醒他:“大佬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身体,毕竟之前……”伤得那么重。 一祸的眼神暗了暗。 柏时在它眼前打了一个响指:“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疼,但是再躺下去我觉得我可能真的要成干尸了,活动活动才是有利于伤口的恢复。” “歪理。” 一祸立即否决他的想法,满脸不相信。 柏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边做体操边叹气:“你知道以前我是怎么处理伤口的吗?” 一锅摇了摇头,有点儿好奇。 柏时道:“通常如果不是重大到危及生命的伤势,我都是自行在家里处理,然后倒头睡个几天,再运动运动,差不多就好了。 一锅:“……”这忍耐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啊。 柏时忽然想到什么,抬眸问它:“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任务对象长得与第一个世界的任务对象那么相似,而且连味道都一样,都是蔷薇味的,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虽然这个是体香。 一祸开始装起老熟成练的神秘老头,隔空抚摸起来胡子:“万事万物自有定律,大佬何必执着。” 柏时鄙夷了它一声:“不说就不说嘛,反正迟早会知道的。” 一锅倪了倪他,继续佯装老头:“男人就不能有体香了?” 柏时想了想:“这话倒是不错,可能是我多想了,毕竟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气味相同的人也多,可能这是缘分吧。” 一祸给他一个赞:“想通透就好。” …… 今日不知怎的,摄幽郁没听政,整个脑子里全是柏时的那句“陛下乖乖的哦”,想着想着时不时的还发出笑声。 诸位大臣看了愣是给整怕了。 那个常年冷着一张脸,总喜欢对他们发脾气的陛下居然破天荒的在他们面前笑了,而且还是那种极其温柔的笑容。 综合起来,他们都认为可能是后宫哪位嫔妃得了陛下的心,陛下这就是典型的身在朝堂,心在后宫。 他们之前还一直担忧陛下无子嗣,这下看来有着落了,知道这个他们也就沉下了心。 然而某位后宫“嫔妃”彼时正神采无光的瞅着天花板,躺着一动不动,脑海里的那道声音连续不断的传来。 【+0.1】 【+0.1】 【+0.1】 【+0.1】 【+0.1】 【+0.1】 【+0.1】 【+0.11】 【+0.01】 ………… 柏时躺尸一样的眼神盯着上面的某处:“说好的让我休息呢,这狗皇帝该不会是又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不务正业!” 一祸安慰他:“大佬大佬,别气,你看这总数记起来都2了呢,目前已经52了,不应该高兴的吗?” “高兴个屁!”柏时侧过身去,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脑子埋了进去,仿佛这样就能屏蔽识海里的声音一样“打扰老子好梦,给我把它关了,吵人!” “好,大佬可别后悔。” 柏时:“……” “算了,我忍忍。” 一祸噗嗤一声笑了。 傍晚的时候,一道饭香味唤醒了柏时,像是预示着什么,少年的肚子咕咕的叫了,柏时立刻起床奔跑到饭桌旁,似乎忽视了某人。 柏时凑近美食闻了闻,垂涎的口水差点没掉出来。 直到一双筷子出现在柏时的视线里,他才猛然抬头,与摄幽郁温柔的视线对上了。 他心慌意乱的迅速退离饭桌一尺之远,磕头道:“奴不知道陛下在这里,请陛下恕奴的失礼之罪。” 摄幽郁:“……”他递筷子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少顷缓缓放到对面的碗上。 摄幽郁淡道:“孤又不会吃了你,我们初遇时,你的那股子劲儿去哪儿。” 他已经有好久没看到那只胆大包天的小狐狸了。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6】 “过来坐下。” 摄幽郁淡淡的丢下这句话。 柏时起先还扭扭捏捏的要不要过去,但是一想到这是天子的命令便觉得不能违背,所以还是过去坐了下来。 “陛下天天往奴这里跑,不会耽搁陛下吗?” “身上的伤还疼吗?”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他们先是一愣,后是又一默契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不疼。” “不耽搁。” 两人四目相对间顿时笑了,暖意融融似乎洋溢在两人桃红的脸上。 卸了龙袍的陛下彼时看起来如同寻常男子般那样毫无威慑力,没多时,两人便开始秉烛夜谈。 …… 柏时抱着酒坛子,脸蛋红扑扑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迷离的目光看向对面依旧正襟危坐的摄幽郁,皱眉道:“陛下,你都不会醉的吗?” 摄幽郁笑道:“孤没喝多少,倒是你喝了一坛了还能说话,酒量还算不错。” “那可不。”柏时沾沾自喜“这可是当初他离开时练出来的。” 摄幽郁皱了皱眉,低沉道:“他是谁?” “他……”那双迷离的金瞳迅速低落了“他是奴的青梅竹马,是奴……最喜欢的人。” 是以前最喜欢的人,不过现在……他的目光忽然落到摄幽郁那里,他醉醺醺的瞧见摄幽郁阴沉着一张黑脸,茶杯被他狠狠捏碎,割伤了手指,血液渗了出来。 柏时立刻搭上他的手,软道:“陛下这是干什么?都流血了,很疼的。” 摄幽郁忽然起身,捏住少年的软热的脸颊,逼迫他看着自己,他冷沉道:“孤跟他,你最喜欢谁?” 柏时虽然醉了,但是还能思考,他顺着这话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陛下和他的性质不一样。” 摄幽郁醋笑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孤比不上他?!” 不知为何,少年的背后一阵寒凉,但少年没多想,而是认真的回答了他:“不是啊,你们各有千秋,都很厉害。” 摄幽郁的眸色更加暗了暗,粗暴的吻上了少年酒味的樱唇。 “唔……” 少年被他吻得狠了,开始锤打男人的胸口,想要推开他,然而男人却禁锢着少年的双手,继续唇舌交缠的狠吻,像是在宣泄内心极大的不满。 直到少年被他吻得快要断气了才放开少年,再次询问被他吻得扑朔迷离的少年:“你喜欢谁?” 柏时迷糊道:“奴喜欢……!” “算了,孤不想听。” 摄幽郁忽然将少年打横抱起,许是害怕听到不是自己期待的那个答案,所以打断了他,径直朝床那边走去。 然后将少年摔到了床上,自己则卸去了衣服,俯压上去,粗暴了扯开少年的衣服,开始了他的猛虎行为。 夜很长。 …… 柏时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尤其是那一处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样,生疼得紧 ,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色痕迹简直没法看。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位重刑犯。 柏时赤身裸体趴在床上,臀部那遮了块白布,张口就骂:“狗皇帝!居然对一个伤还未好的人下手!简直禽兽不如!” 一锅一副他自作孽不可活的模样:“谁叫大佬昨晚那么刺激他,他不干死你都算不错了。” “艹!你到底是哪边的?!” 柏时想揍他,奈何身体不由他,感觉像是爬了几十座山峰一样,累成狗。 柏时又休息了几个时辰才勉勉强强的可以起来,他穿好了衣服,往门那边走,意料之中,柏时连走路腿都在发抖。 他真想揍他祖宗十八代。 好不容易走到门边,打开门,却恰好看到余自站在那里,他轻微颔礼:“余公公怎么在儿?” 余自传达指令:“陛下说,这几日你不必去金昭殿伺候了。” 柏时面上和颜悦色的接受:“是。” 心里又是嫌弃又是感激,狗皇帝还知道让我休息?!哼,算他识趣。 余自离开后,柏时又躺回了床上。 一锅:“我认为他不一定是为了让你休息,而是在赌气吃醋。” 柏时嘴角含笑:“我知道,只是这可由不得他。” “大佬又在搞神秘了。” 一祸淡淡定定,对他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 夜晚降临得很快,柏时正在吃饭,突然一阵冷风吹打着窗户,少年动了动眸子,无所动作。 然后一抹黑影便闪在了他的面前,站定。 柏时搁下筷子,抬眸看去,笑道:“你怎么来了?上次我说的,你还没听进去吗?” 西斯寒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不想回答他罢了,他不客气的坐了下去,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瞥见少年脖子上青紫色的痕迹,急道:“那是什么?!” 柏时突然温柔的笑了:“如你所见,我与陛下已经在一起了。” 心里却在苦笑西斯寒,走吧,这里是个危险的地方,别在为我留在这个地方。 “什么?!”西斯寒咬了咬牙“他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能……?!” 柏时却说:“就当是我不孝吧,西斯寒,我早就不需要你了,自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起就不需要了。” 西斯寒震惊的看着他,他不敢相信曾经那个被万民敬仰的南塞国王子如果居然甘愿沦落到仇人的匍匐下。 他不愿相信,不敢相信,可柏时身上的痕迹却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实。 他开始自欺欺人:“是不是他逼迫你的?!我带你离开!我们好好生活!我们不去报仇!好吗?” 柏时却冷漠的丢给他一句:“太晚了,西斯寒。” 西斯寒的嘴唇颤了颤,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与柏时的距离好遥远,即使近在咫尺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的心在揪着疼。 他忽然起身,将头转了过去,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洁白贝齿咬了咬。 他沙哑道:“无论阿柏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听柏时说完“谢谢”他便头也不回的承着夜色离去。 …… 离去的西斯寒去了金昭殿。 他轻轻推开金昭殿的殿门,一脸冷漠的看着上面坐着的那个人。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7】 摄幽郁听到响声,目光从奏折上落到不请自来的陌生人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个陌生人男子对他似乎有着很大的敌意。 摄幽郁寒冷的眯了眯眼:“你是谁?谁允许你闯孤的寝宫?” 西斯寒裹挟着一身的寒气与压迫一步一步的靠近上面的摄幽郁,二话不说就拔剑劈去。 摄幽郁立刻躲开,闪到一边拿起剑架上的剑,挥剑抵了过去。 一时间,两人热火朝天的打了起来。 一番打斗过后,两人身上都有了些许伤痕,看来不分胜负,势均力敌。 摄幽郁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寒冷的盯着对面的男人:“打也打够了,再不说你是谁就别怪孤对你手下不留情。” 西斯寒苦笑了一下,自报身份但不祥报家门:“阿柏的朋友西斯寒。” 摄幽郁的脸色僵硬了一下,忽然回想起柏时昨晚说的那个青梅竹马,胸腔里的醋意顿时又涌了上来,冷道:“他的青梅竹马?” 西斯寒意外了一下:“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即使当年他不告而别,而柏时依旧将他当做自己的青梅竹马。 他笑了笑,这就够了。 摄幽郁顿时危机感上涌,心底强烈的占有欲毫不加掩饰的亮了出来:“你带不走他的,别痴心妄想。” “是啊。”西斯寒长叹一口气,眼神落寞“如果他能跟我走就好了,可他偏偏不愿意。” 摄幽郁拧了一下眉。 西斯寒突然嗤笑,满嘴尽是嘲讽:“可是那又如何,即使你是天子,你也配不上他,阿柏真是傻,居然看上你这种虚伪的人!” 摄幽郁愣了愣。 一个平民居然敢对当今陛下这样大言不惭,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发火不起来,任由自己的耳朵这样听着,嘴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有点疑惑他为什么说他虚伪,他怎么惹他了? 西斯寒看着那张脸就气愤,真想立马上去杀了他,但是如果真的动手了,柏时怎么办? 肯定会狠他的。他不想这样。 所以在走之前,摄幽郁丢了一句警告:“摄幽郁,如果你不好好对他,我就算是违背他的意愿也要杀了你!” 当夜,摄幽郁睡得既辗转难眠又心绪高涨。 …… 【+0.1】 【+0.5】 【+0.2】 【+0.1】 柏时惬意的侧躺在床上,单腿曲起,一只手支着太阳穴,一只手正往嘴里送葡萄,听着系统的播报,心里甚是满意。 【+0.2】 【+0.1】 【+0.4】 …… 【当前好感度55】 一锅道:“大佬这波骚操作不错。” 柏时毫不吝啬的肯定了自己:“那是。”然后一颗晶莹饱满的葡萄被他抛进嘴里,轻轻的咀嚼着。 柏时继续道:“接下来,恐怕就是那位皇姐的骚操作了。” 一祸瞥了他一眼:“大佬又知道了?” 柏时嘴角斜飞,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以我多年特工的经验所得,但别管来的是谁都将成为我任务的推动石。” “狗皇帝太难攻略了,这些人的出现刚刚好。” 一祸不理解了:“虽然南塞国的灭亡是她从中作梗,但是她不知道大佬的身份啊,没理由动大佬啊。” “你傻哟你。”一锅的脑袋被敲了敲“舒妃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以为她真的没留有后手,皇姐虽然不喜欢狗皇帝,但是她知道这个天下必须有他才能稳定,关于狗皇帝子嗣方面以及皇家颜面问题皇姐会更加关注,所以,我就成了皇姐砧板上的肉。” 一祸着急道:“那如果,她今晚派人来杀你,你不会真的要撞枪口上去吧,大佬别忘了上次的伤还没完全好。” “你猜。” 柏时比了一个枪的姿势,眼尾稍眨。 一锅:“……” “不管你了,爱干嘛干嘛,别把自己搞死了就行。” 一祸准备闪身离开,不料柏时忽然捏住他的身躯,和善道:“好好说话。” 一祸不想与他置气,叹道:“走了,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注意别玩得太过。” “这还差不多。” 柏时这才放开他,一祸立刻就凭空消失。 …… 夜晚,一道黑影轻悄悄的闯入了西厢房,黑衣人拿着银色匕首缓缓靠近床边,伸手撩起帘子,只见床上的少年睡得安稳。 黑衣人抬起匕首,月光照射进来在匕首上形成了一道亮光刺到了少年的眼皮上,少年疑惑的掀开了一点眼缝,恰好看见一柄匕首落下来。 少年的瞳孔忽然大睁,迅速滚到床里侧,黑衣人的匕首直接扎在了床板上,很快匕首被扯了起来。 少年缩在床角,惊恐的看着那个黑衣人:“你,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爬上床,缓缓靠近他,沉道:“死人不需要知道。” 看着黑衣人一步步的靠近,少年愈发害怕,他想往后面逃,却发现背已经抵到了床上的死角,这让少年更加恐惧。 少年用手挡在前面,蒙着泪眼哀求:“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了……” 黑衣人不顾少年的哀求,粗暴的钳制住他的双手,用匕首朝他心口处刺去。 “去找阎王爷求救吧!” 可黑衣人不知道的是少年在匕首快要刺中心脏的时候,身体微不可查的偏移了一下,手在黑暗中摸走黑衣人的令牌。 黑衣人瞧见匕首准确无误的插在了少年的胸口处,而后又猛得拔了起来,血液溅了出来。 然后便嫌弃的离开了。 少年软塌在床角那里,胸口泊泊的流着血液,湿濡了一片,少年的手紧紧捏着那块从黑衣人身上扯下来的令牌。 看着黑衣人在黑暗中离去的背影,气息微弱的呢喃了一句:“……蠢货” 然后便掺上了眼睑,落入一片无尽黑暗。 彼时凉风吹起纱帐,周围寂静无声到只能听见风飒飒的刺响,被黑暗笼罩的少年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无人问津,孤独且无助。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少年是被一阵怒骂声给吵醒的。 “滚!一群庸医!” “广招天下!如若有人能解钩吻!孤赏黄金万俩!” 太医们立刻麻溜的滚了出去,目前的摄幽郁太过吓人,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8】 金瞳里模模糊糊的倒映了一道欣长的身影,视线愈发清晰的时候,他瞧见男人异常疲惫和生气,柏时气息微弱的喊他:“陛下……” 本来正极度生气的摄幽郁听见少年微弱的呼喊时,立马踱了步子过去,原本怒语怒情的他很快就柔和了起来。 摄幽郁将少年冰冷的手包裹在手里暖着,蹙眉道:“你醒了?感觉如何?疼不疼?” 少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弱弱的问他:“我昏迷多久了?” 摄幽郁看到少年这幅惨样,心底忍不住加倍疼了起来,嘶哑道:“……五天。” “五天啊……”少年无神的目光在那里收了回来,被子下面的手依旧紧攥着那块令牌,看样子似乎不打算拿出来“……辛苦陛下照顾奴了,钩吻是天下至毒,没有解药的,陛下凶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摄幽郁心里咯噔了一下,紧攥住少年的手,笑着哄他:“一定会有解药的,孤不会放弃,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少年看着男人叫他不要放弃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明知无解药却还要挣扎,固执的与死神抗争。 这样为他着想的摄幽郁仿佛让他连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从前父母还在的时候对他也是这样关怀备至。 柏时不忍心了,不想对他说出那种话,不知道从什么起他就已经对摄幽郁不一样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不就是他吗。 这世道还真是可笑,恋上自己的灭国仇人,若是他真的死了,恐怕没脸去见父母。 柏时忽然笑了,轻轻的应了一声。 良久,燕之尧从外面进来,跪地道:“参见陛下。” 摄幽郁没打算放开少年的手,而是看了过去,冷气道:“找到了吗?” 燕之尧神情低缓,显然是没找到。 摄幽郁早就猜到有这种可能性,只是亲口听到还是觉得很愤怒,就差直接把人砍了。 若是真的让他找到是谁伤害了柏时,他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继续找!直到找到为止!” 燕之尧领了旨意却没有离开,摄幽郁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便开始不耐烦了:“有什么话直说。” 燕之尧神情难堪,却还是开了口:“陛下最近太过出格,许多大臣都忍不住猜测您与宠臣的关系,说您有……断袖之癖……” 燕之尧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但是等待着他的并不是一顿怒骂,而是摄幽郁的沉默。 燕之尧作为一个下属自然不敢过多干预陛下的私生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陛下真的对那个宠臣很不一样。 为了能够治好宠臣,居然愿意拿出黄金万两,史无前例都不带他这样的。 尽管陛下真的喜好男风,他也不是不能够理解,毕竟他跟在陛下身边多年,他从没有见过陛下笑过,直到这个宠臣的出现,陛下的面上才出现了笑容。 他不歧视男风,而喜欢是个人心向,所以他尊重陛下的一切选择。 摄幽郁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手里的那只手忽然紧了紧,感知到少年的意见,最后他屏退了燕之尧,还是没能将喉中的话说出来。 柏时拉过摄幽郁的手,将自己的脸颊枕在他的手背上,软热的呼吸轻飘飘的扫过他的肌肤,仿佛一阵痒意爬进摄幽郁的心底,一时间那颗心竟又悲痛了。 少年软声说:“陛下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少年枕在他手背上的模样,很是乖巧,那只狡猾的小狐狸一下子不闹腾了,这让摄幽郁心里异常不好受。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0】 摄幽郁掀了被子,挤进被窝里,将病弱的少年轻轻揽入怀里,下巴抵在少年的软发上,哄道:“说这么多话,累了吧,好好睡吧。” 少年紧靠着男人跳动的胸口,笑道:“陛下,你可知民间有一俗语,叫做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以前奴惜命得紧,现在却不同了。” 摄幽郁将少年搂紧了一分,沉眉道:别胡说,孤一定不会让阎王带你离开的,相信孤,千万别放弃。” 少年被这一腔真情流露给弄鼻酸了,眼眶发热道:“遇见陛下是福亦是祸。” 摄幽郁的身子一僵,恰好少年的眼尾流露出一滴眼泪,沾湿了男人胸前的一片衣襟。 少年的受伤已经让他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了。 再加上少年这一番不知为何的言语刺激在原本就剧痛的心脏上火上浇油,感觉快要撕裂成碎渣渣。 直到现在他才彻底的明白,为何看见少年受伤他会心疼得剧烈,为何听到少年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时候,他会那么难受那么不爽,甚至是疯狂到想要将少年永远禁锢到自己的身边。 让少年只看到他一个人便可以了。 原来不知在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深深的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少年,少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牵动着他的心。 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竟早已沦陷在少年的所有举动里。 遇到少年之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某个人沦陷,疯狂,魔怔,甚至是无法自拔,甘之如饴。 少年的到来仿佛一颗指引方向的暖阳,让那个孤寂了多年的九五之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少年是他的归属,不论如何男人都要保护少年。 如若归属毁了,那他也没必要活着了。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 摄幽郁搂着少年睡了一个下午,到了入夜的时候,男人才醒来,发现少年还在他怀里睡,他亲了亲少年的额间便起身。 谁料,摄幽郁的手臂忽然硌到什么硬硬的东西,然后手从被子里摸了出来,看到那块令牌的时候摄幽郁的神情立刻冷了下来。 他皱眉看了少年几许,然后轻轻下床离开了。 摄幽郁出了金昭殿。一直在这里当值的余自见到摄幽郁黑沉的脸给吓了一跳,他问道:“谁又惹陛下生气了?” 摄幽郁没说话,而是将手上的令牌给余自看了一眼,余自惊道:“这是专属的杀手令牌?!难道……?!”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9】 摄幽郁没让他继续说下来,而是收了令牌,吩咐他:“告诉金吾卫别找了,还有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金昭殿,孤去一趟桐坞殿。” 提到桐坞殿这个地方,摄幽郁的眼神肉眼可见的冷血了起来,甚至带着浓浓的厌恶。 “是。”余自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很识趣的没有多问。 桐坞殿是摄幽郁的皇姐摄羽寒的住处,自登基以来他从未踏入过桐坞殿一步,直到现在为了少年的事情他不得不去一趟,尽管他从小被自己的皇姐欺负到甚至有些惧怕他。 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不在惧怕任何事任何人了,除了害怕柏时的死。 摄幽郁刚准备踏入桐坞殿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出一男一女的声音。 摄羽寒坐在碧波霞椅上,纤纤玉指正端着茶杯轻吹抿喝,仪容精致,妆容浓郁的她端的是一副人上人的鄙夷姿态。 “确定他无药可救了?” 摄羽寒语气轻缓但很冷漠。 杀手再次回忆了一下刺柏时的场景,嘴上立刻笃定:“确定,主人不用担心。” 摄羽寒勾了勾嘴角,搁下茶杯:“多亏了舒妃的提点,除了那个绊脚石,皇弟便是无所不能的了。” “对了,皇弟那边有找到南塞国的王子吗?” “没有。” 摄羽寒冷哼一声:“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国都灭了,也不知道还能逃到哪儿,若是让我抓到他绝对让他尝尝什么是皮开肉绽的滋味!” 这个杀手跟在摄羽寒身边多年,当然是清楚自己主人的性情。 自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女人,做起事情来狠毒全然不顾别人的感受。 以前他不敢惹怒这个祖宗,所以有些事情他一直也没有问出来,但是现在他却想问出来了哪怕会惹怒她。 “主人,属下一直有件事情想问您。” 摄羽寒高傲的丢了一字:“说。” 杀手咕隆了一下喉咙,先是浅礼,后是开口:“南塞国明明没有违背盟约,主人为什么要去横插一脚。属下认为如果南塞国和塔玛国盟约达成,说不定国富安定指日可待。” 出乎意料的,摄羽寒并没有发火,而是平静的道:“作为一个姐姐,我这是在帮助皇弟揽皇权,这天下是他的,理应所有人都该臣服于他,他不该有软肋,也不该有盟约,这是好事。” 摄羽寒自信的语气像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在那里炫耀。 杀手无言以对了,人都有恻隐之心,杀一个人他倒是不在意,可是灭一国人他认为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可那又怎么办,这可是他的主人。 摄羽寒吩咐道:“你下去,等那个奴才死了再来告诉我。” 杀手领了意刚准备出去,谁料脚步刚跨到门槛,一把锋利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摄幽郁从门那边走出来,露出一张来自地狱恶魔的脸。 杀手先是一愣,而后被摄幽郁威胁着重新折返回了屋子。 摄羽寒看见这一幕,神情立马凝重了起来,她走到他们那里,皱眉道:“皇弟这是干什么?” 摄幽郁脸色极度难看,二话不说的就把这个杀手一剑毙命,鲜红的血液溅到了他的侧脸上,目前的他尤其血腥可怖。 “啊!”摄羽寒被吓到了,捂嘴叫了一声。 摄幽郁寒冷的神情令她觉得可怕,从前都是她欺负皇弟,而现在她竟然第一次有了惧怕面前这个人的感觉,她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了她的眼前,她无法不相信这是事实。 她惊恐的看了一眼摄幽郁,那寒冷如剑的神情似乎让她迅速跌入冰窟,但依旧强装镇定:“你,你怎么能?!” 一滴鲜红的血从剑锋边缘滑到了地上,他反过来质问她:“皇姐杀人的时候手抖吗?” 摄幽郁可怕的目光看了过去,寒碜的勾了勾嘴角:“皇姐这计谋真是令皇弟好生佩服,亿万子民对你来说就是一群无足轻重的蝼蚁,想杀就杀,不得不说皇姐这潜藏得够深啊。” “皇姐这是为你好!”摄羽寒心里侥幸自己为他做的事,语气稍微有点理直气壮,但嗓音却因为摄幽郁身上的强大威压而感到微颤。 “呵!”摄幽郁一把掐住她的脖颈,眼神狠辣道:“为孤好?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设计让孤灭了南塞国,再是伤害孤的人?哪一样你是为孤好?!虚伪至极自以为是!” “咳咳咳咳咳……” 摄羽寒被掐得脸色通红,原本就妖艳的妆容现在瞧着却有些扭曲。 摄羽寒气笑道:“你敢杀了我吗?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摄幽郁,是你自己蠢到被我利用,事到如今竟把错误怪到别人身上!到底谁更虚伪!” 摄幽郁眼神幽暗,唇齿发寒:“胡言乱语!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就算你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偿还你身上的罪孽!” “来人!”摄幽郁一把甩开她,摄羽寒狠狠的撞到了地上“将她给孤关进罪人营,永世不得出半步!” 摄羽寒咬着下嘴唇,发颤道:“你怎么敢?!竟敢把我关在那种地方?!” 所谓罪人营,便是穷凶极恶之人进入的地方,各色人物都有,凡是在里面完全忏悔完之后方能出营重新做人。 按理来说,摄羽寒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理应处死,但他可不会让她如此轻松的死去,他要让她尝尝人间地狱的感觉,直到死都不能将她放出来。 外面来人将她拖了出去,摄羽寒高声诅咒:“摄幽郁,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注定孤独一生,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哈……” 心情沉重的摄幽郁去了大殿上,他一人坐在皇座上,眼神疲惫的望着下方空荡荡的殿屿。 他这半生都在为了百姓奔波,塔玛国在他有序的治理下越来越好,听到百姓们对他的爱戴以及热烈的欢呼声,他承认自己很高兴。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会沾染上无辜子民的鲜血,那可是一国的人,全都葬送在了他的手上。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0】 一想到那些在战场上挣扎到最后却又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南塞国百姓们,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仿佛有无数尸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摄羽寒罪孽深重,不可原谅,那么他就是帮凶。 他将自己的脊背压得很低很低,长发落到了肩前,遮住了他的眼睛,恰好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划过咬紧的嘴角,仿佛在祭奠那些无辜阴灵。 然而柏时自摄幽郁离开金昭殿半柱香之后,才悠悠的醒来,他拖起沉重病弱的身体下了榻,稍微跌宕的走到了屏风后面,穿起了衣服。 他一推开门便看到余自兢兢业业的守在这里。 余自看到他那一张惨白的脸,立刻就慌了:“哎哟,你怎么起来了?要是让陛下知道了可不得了嘞!快回去躺着!” 柏时并没有听他的话折返回去,而是走了出来将金昭殿的殿门轻轻关上了,他笑道:“余公公不必担心,奴想父母了想去祭奠祭奠他们,不知这皇宫里可有什么地方让奴能安静的烧烧纸?” 少年的语气像是濒死的鱼儿,这让余自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我陪你,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我又要挨骂了。” 柏时缓慢的摇了摇头:“不必了,多谢余公公的好意,奴想自己一个人去。” 余自还是很担心,如今柏时的身体宛如风中残烛,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可担不起后果。 他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还想安然度过晚年。 “可是……” 柏时立刻打断他,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奴知道余公公担心什么,你陪着陛下多年,他不会忍心动你,况且奴是一介男子,可不是女子那般娇弱,放心吧。” 柏时说得不无道理,余自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妥协了:“北边有一处荒芜的院落,平时无人去那里,你且去吧,切记早去早回。” “嗯,多谢余公公!” 柏时笑得灿烂。 余自看着那张笑容,心里暖暖的,可不禁叹息:“这样一个人,上天怎么就舍得收他呢……” 离开后的柏时去西厢房拿了早先准备好的阴纸和火盆,然后便耐着寒风去了北边的荒芜院落。 他推开院门,瞧见的是一处萧条的景象,面前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而掉落了许多废木板在地上,无人打扫的院落已经杂草丛生,但是这些杂草已经焉了吧唧,毫无生机,就像柏时的身体那样。 钩吻的毒素在渐渐残噬他的身体,假以时日他也会如这座院落一样变得萧条,没有任何生机。 柏时叹了口气,将火盆放了下来,然后自己就在火盆面前跪坐着,背对院门口。 一祸:“大佬,摄幽郁已经知道了真相。” “我知道。”柏时放下阴纸,意有所指的道:“所以我在准备下一步。” 根据宿主最近的举动,一祸大胆猜测:“让他知道原主的身份?” “还不耐。”柏时对他肯定的眨了眨笑眼“这种时候正适合趁热打铁,让他对我的愧疚更上一层楼,继而达到收取好感度的目的。” 柏时继续道:“这幅身体时日无多了,不抓紧的话我可就回不去了。” 其实一祸可以改变原主的生命,让他活下来,但是它不能,这里也是一个小世界,它有自己的运行规律,所以它不能去改变,否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寒风凛冽,萧瑟的吹打着少年病白的皮肤,少年在寒风中冻得嘴唇发紫,不知是不是因为寒风刺激到了少年的身体,所以少年咳嗽了起来。 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唇,不咳了的时候,他拿下手,清晰的看见手掌心淌了点黑红的血液,这是中毒过后血液的该有现象。 一祸看着就着急:“大佬,我可以延续原主身体的活长,但是不能过多插手原主的生命。” 柏时用纸擦了手,放进胸口的衣服里:“我知道,但你也不必费心,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任务 。” “不过……”柏时的脸一下黑了“那狗皇帝怎么还没来,老子都快冻死了。” “应该快了吧。” 一祸的目光看向了那扇年久失修的门,轻声喃喃。 …… 摄幽郁在大殿之上待了很久很久才回到金昭殿。 余自远远的就瞧见摄幽郁难看疲惫的脸色,弄得他心里开始几度咯噔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要是陛下知道柏时出去了真的如少年所说不会惩罚他吗。 余自紧张的攥着手,等摄幽郁走近了他才颔礼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摄幽郁却说:“……南塞国是无辜的,是皇姐从中作梗才导致他们灭亡。” 这沉重的嗓音,这眼底浓浓的黑影,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余自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失恋了。 他小心翼翼的说:“那陛下打算杀了她吗?” 摄幽郁:“……” “他怎么样了?醒了吗?” 摄幽郁的目光忽然落到烛光摇曳的屋子里,沉重的眼神很快踱上了一层暖色。 余自避免不了这个话题,所以实话实说了:“他醒了,目前正在陛下您儿时最喜欢的那个院落里祭奠父母。” “什么?!”摄幽郁立刻高喝,语气微怒:“他这个样子,你怎么能让他出去?!” “是他自己不让奴才陪同,况且祭奠他的父母奴才确实不好在场。” 余自依旧如实禀告。 原以为摄幽郁会给他定个失守之罪什么的,直到眼前忽然一阵风闪过,摄幽郁就不见了踪影。 余自发自内心的笑了笑。 情况紧急,摄幽郁也懒得去给余自定罪,他目前最担心的是柏时的身体。 摄幽郁宛如一道闪电,几分钟的时间就赶到了那个院落,刚要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柏时虚弱的嗓音,鬼使神差的悬停住了手。 他透过门缝看了进去,少年坐在那里,正在往里面丢阴纸,他听到少年说:“父王,母后,你们在天上过得好吗?” 摄幽郁的身体一僵。 父王?! 母后?! 这称呼……难道少年欺骗了他?! 少年其实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1】 少年继续往火盆里扔阴纸,暗黄色的火焰倒影着少年痛苦的神情。 “父王,你曾经总是教导孩儿要爱护自己的子民,要拥有一颗善良宽容的心,这样才能不负民望。母亲也托梦说叫我不要报仇,要活出自己的样子,如今我……做到了,你们开心吗?” 或许是被这火焰灼烧得眼睛疼,少年红了眼眶,眼泪顺着下睫毛滴落下来,他自嘲道:“可是孩儿真的很痛苦,你们知道吗?身为你们最爱的儿子,身为南塞国子民最敬仰的王子,我让你们失望了,不仅如此孩儿竟还爱上了灭国仇人,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我承认在看到摄幽郁将塔玛国治理得很好的情况下,我动摇了,我就想着如果真的杀了他,塔玛国怎么办,那些与我国仇恨无关的子民怎么办,所以孩儿做了一件你们期望又违背我意愿的事情,说来,我这个王子真是失败。” 少年突然笑了,像是要解脱了,对着繁星点点的天空道:“父王母后,孩儿要来找你们了,到时候你们可不能骂我,你们等等我,我真的很快就来找你们,好吗?” 少年仰着头,一滴眼泪划过惨白的脸颊,划过将要解脱的笑唇。 少年背后的门忽然被一股力道给推开,少年应声望去,看到的是一张情绪复杂的脸。 柏时稍微踉跄的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冷酷道:“陛下都听到了吗?不过也好,早日结束这条残命,才是解脱。” 柏时轻轻闭上了眼睛,抬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轻缓道:“动手吧,陛下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来吧。” 彼时寒风四射,地上的残枝断叶被大风吹的乱飞凤舞,两人的屹立在寒风中,衣袍猎猎的咆哮着。 摄幽郁盯着柏时一副要赴死的解脱笑容,嘴角咬了咬,立马迎着寒风冲过去抱住那副风中残躯。 柏时掺开眼眸,微微一愣。他感受到男人在狠狠的颤栗,不知是因为这风太过寒凉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 柏时苦笑道:“陛下这是干什么?抱一个将死之人不好吧,万一沾染上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摄幽郁狠狠的收紧手上的力道,仿佛要将少年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他闷沉道:“……别说了……孤难受……” 少年明明是他爱的人,他们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为什么…… 管他什么南塞国王子,管他什么使命,他只要他的少年好好活着。 少年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在摄幽郁听到他是南塞国王子的时候,他内心是多么震惊且难受,仿佛堕入万丈深渊,仿佛血肉被撕扯。 那种被刀割的顿疼真的太难受了,他这辈子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也是到知道真相的那个时候,他才清楚少年之前的某些反常举动,反常言语究竟是何意思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少年是南塞国王子,与他隔着一国之仇。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0】 少年深皱了一下眉头,一把推开他。摄幽郁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柏时冷漠的吼道:“难受?!呵呵!你也有这一天?!真是可笑!当今陛下居然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宠臣而难受!真是天大的笑话!” “然而更可笑的是我!你知道吗?!报仇不能报,居然还喜欢上了灭国仇人!很可笑对吧!” 少年边笑边哭,何其狼狈。 “不,不是的……”摄幽郁痛苦的看着他,手在发抖“你别这样……” 柏时突然不吼了,但依旧任由眼泪哗哗的流:“我知道陛下一直想杀我,你如今不愿杀我是想可怜我吗,可惜我不需要你的可怜,反正我没几天可活,陛下也不必大费周章吊我的命,我不需要!” 摄幽郁终于绷不住了,立刻上前捏着少年的双肩,沙哑道:“对不起,是孤错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别离开孤好吗……孤只有你了……” 柏时嗤笑一声:“陛下说这话不觉得可笑?陛下莫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别……唔!” 柏时话还未说完,摄幽郁就吻了上去,两人冰凉的嘴唇深触了一会儿才分开,摄幽郁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深情道:“对,孤喜欢上你了,孤爱你,所以能不能别放弃自己,求求你了,孤真的受不了你这个样子……” 柏时:“……” 柏时突然捧着摄幽郁的脸颊,一脸苦笑:“我们两个都是傻子……” 随后,柏时便陷入了昏迷。 摄幽郁接住柏时的身体,焦急的喊他:“阿柏!阿柏!你不要吓孤!” 摄幽郁忐忑不安的用手去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便当即松了口气。忽然注意到柏时胸口的东西,他拿出来展开一看,那一滩黑红的血液淌在帕子中央,让摄幽郁的呼吸狠狠一窒。 他当即抱起柏时,立刻奔向了黑夜。 …… “陛下,他怕是活不过十日了。” 摄幽郁暴躁的将案桌上的东西挥了一地,玻璃碰撞的声音尤其刺耳。 摄幽郁怒吼:“滚!都给孤滚!” 摄幽郁的气场实在太过可怕,这位太医巴不得立刻离开。 然而躺在床上的柏时心里正在对一祸说:“十天啊,你说十天能不能凑齐20的好感度?” “可以的,我相信大佬。” 一锅很相信他,毕竟大佬的手段他可是领教得满满当当。 柏时弹了一下它的大脑,笑道:“真乖啊,儿砸!” 一锅立刻就石化了。 儿、儿砸?! 呵呵,这位宿主可真调皮! “话说,一锅这个名字谁给你取的,有点儿符合我那位上司的风格。” “……当然是我主人取的。” “主人?创造这个系统的人?” 一祸连连点头。 “能见见他吗?” “……不能” “行吧,可惜了,可惜了,这么一位有智慧的人见不到真可惜,我还想和他探讨探讨呢。” 柏时失望的撅了撅嘴。 “大佬还是别想这儿想那儿,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用这剩下的几天赚满好感度。” “有理。”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2】 柏时正与一祸在识海里有说有笑,身旁就忽然有了动静,摄幽郁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侧着身子深盯着少年惨白的侧颜。 头一次摄幽郁躺在他身边没有对他动手动脚,反而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他,眼神灰暗无度,眼底的血红仿佛在昭告他的痛苦。 在摄幽郁的注视下少年微微掺了掺眼尾,然后睁开了一点儿眼缝,金色的瞳孔里似乎蒙了一层尘埃,遮住了那熠熠生辉的亮瞳。 摄幽郁注意到少年醒了,脸上闪过一抹喜色,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迅速落寞了下去,主动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小心翼翼的说:“……你醒了?” 柏时没有说话,甚至是没有侧头,更甚至是连眼睛都不曾动一下,亦不愿施舍给他一个表情,仿佛一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 良久之后,柏时才愿意开口:“……陛下打算怎么做?还是不愿放过我吗?” 摄幽郁的呼吸一窒,强笑道:“晚饭都没吃你肯定饿了吧,孤吩咐厨房做点儿好吃的。” 柏时的刀子语在他心口上血淋淋的再剜上一次,他忍着剧痛避开这个话题。 他不愿听到这些,也不愿与他争论。 摄幽郁正想去吩咐,谁知少年忽然就拉住了他的手腕,把摄幽郁又扯躺了回来。 柏时这才愿意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他死气沉沉的劝他:“陛下,何必呢,最后几日我只想远离我的灭国仇人,远离这个国家,好好的去过剩下的日子。” 摄幽郁心中一痛,紧扣着他的手沙哑道:“南塞国的事情是孤的错,孤知道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更弥补不了那些无辜死去的英灵,孤可以把这条命赔给你们,但是孤只要你,你能不能为了孤留下来?能不能为了孤好好活下去?” 现如今摄幽郁的恳求可以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真挚且痛苦。 但是柏时却只听到了前半段便自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他有点儿震惊那个高高在上出尔反尔暴躁的君主居然在对他道歉,这让他有点儿受宠若惊。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摄幽郁的此番话有点儿可疑。 事情反常必有妖。如果只是因为摄幽郁爱上他了就对他道歉,这不现实,毕竟当初他在两国邦交上出尔反尔的冷暴力是那么的果决。 他曾一度以为,南塞国的灭亡是因为摄幽郁这个暴君喜欢出尔反尔喜欢残忍血腥,但是自从看到塔玛国的现状,他对他的认知有了一个新的阶层。 没有人喜欢生活在战乱的朝代,摄幽郁就是清楚这一点才将塔玛国治理成一个美丽之国。 再加上今日这番言语,这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南塞国的灭亡究竟与摄幽郁有没有关系这件事情。 不是他自信,而是摄幽郁的语气实在是太过真诚,悔改满满。 他直觉告诉他,摄幽郁一定瞒着他事情。 柏时从小就比较敏感,若是事情露出了一点点疑点,这会让他开始动摇当初给这件事情定下的满当当的决心。 柏时闭了眼,淡道:“我饿了。” 真相一览无遗之后,柏时就没有必要再假惺惺的喊他尊称,称自己为奴了。 “好好好好好……孤立马去准备!” 摄幽郁开心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跑去推开殿门,像个得了天大甜头的孩子,吩咐门外的余自:“来人,给孤准备红扒鱼翅,白扒通天翅,麻婆豆腐,酱香鱼,蟹粉狮子头,糖醋排骨……不不不……就准备一碗燕窝!” 余自被摄幽郁的这兴奋头给吓了一跳,不过看到陛下终于有精神了他也跟着笑了:“是,陛下。” 摄幽郁催促他年迈的步伐:“你快去快去!” 这语气生怕把里头那位给饿着了。 余自眉眼带笑的加快步伐离开了这里。 余自没走多久,房间里就传来一声细微的轻笑,摄幽郁往那边看了一眼,就看到少年在盯着这边,久违的笑容挂在了脸上。 摄幽郁的老脸一红。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 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燕窝粥就呈了上来,摄幽郁一勺一勺的喂他,嘴上挂着浅度的幸福笑容,要不是因为男人笑了,少年都要以为男人成了一具僵尸。 柏时很清楚,摄幽郁最近事情很多,不管是朝堂上对他不正当的议论还是他被自己无情的推开,这都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但是很多事情是没办法改变的,尽管他有多不想看到摄幽郁这副鬼样子。 而这都是因为他。 柏时感到自责和心疼,但同时又觉得不该如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夹在其中真的很痛苦。 他张口试探:“你恨南塞国对吗?” 语气出奇的平静,一双桃花眼盯着他仿佛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刚递到柏时嘴边的勺子忽然停了下来,转瞬即逝间摄幽郁又踱上了笑颜,他转移话题:“再不吃粥就凉了。” 柏时:“……” 他在回避我的话题…… 如果是以前,摄幽郁必定会犹豫不决的回答是,但现在…… 摄幽郁,你果真有事情瞒着我。 柏时这样想着,嘴巴就吃了勺子里的粥,突然接自己的话:“瞧我,你明明都屠了南塞国,怎么会不恨呢。” 撂下这话后,他有意的瞥了一眼摄幽郁的表情,意料之中的看起来不是很好。 摄幽郁将剩余的粥突然搁到柏时的手上,摸头哄道:“阿柏乖乖的将剩余的粥喝完,孤去处理点事。” 柏时盯着他没有说话,摄幽郁也没有等他的回答就匆匆离开了,像是在逃避什么。 柏时收回目光,垂眸落到那碗热粥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 “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官员给遣送出宫!别让孤再看到他们!” 夜晚,柏时刚刚拖着病弱的残躯步行到御书房门口准备窃听消息的时候忽然就听见里面传出了火冒三丈的声音。 余自有些难堪的回答了摄幽郁:“可是他们要陛下给个交代,不然就在大殿长跪不起。” 摄幽郁毫不留情的甩话:“他们要跪就跪!别管他们!”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70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3】 江山哪有他重要。 余自见陛下焦头烂额到极点,便识趣的准备退下。 “等一下。” 余自还未后退一步,闻声又朝台上那个天子行了礼。 摄幽郁欲言又止:“有,结果了吗?” 他明知大概率听到的肯定是无人可解钩吻这个毒,但还是要去撞撞运气,万一呢,他不能拿柏时的性命去赌。 意料之内的,余自神情落寞的摇了摇头,摄幽郁见状,便扶着桌沿挥手让他下去。 余自离开后,摄幽郁才突然软坐到冰冷的地上,仿佛一具没有骨头的身体,他一拳砸在地上,四个骨缝被破了皮,血渍沾到了地上。 摄幽郁看起来甚是疲惫,想来是最近的事情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坐在地上,佝偻着背脊,仿佛一具年迈的薄背,看着让人心疼。 自然,门外的柏时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在躲过余自之后,才从嘴里沾了点口水戳破一点窗户纸,从一个小缝看了进去。 小缝里面的摄幽郁看起来很不好,虽然柏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直觉告诉他,摄幽郁现在很痛苦。 柏时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难得开始反思:“我是不是逼得太狠了……” “大佬不是就喜欢让他痛苦吗?” 一祸这话有点调倪。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柏时有点气急败坏。 一祸歪了一下头,疑惑道:“难道不是?” 柏时想揍他,但是眼下不能,容易惊动某人,所以敛下火气小声的说:“是也不是,我这是在推动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顺便赚取好感度,你也没规定不能推动这里的剧情发展,况且你不觉得这样蛮有趣的吗。” 一祸顿时哑口无言,合着还不是喜欢别人痛苦。 宿主喜欢玩,它不是不知道,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柏时再次把目光投向洞口的时候,看到是一坨黑,他将眼睛凑到洞眼,默道:“谁挡着我了?” 柏时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背影,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摄幽郁!你是怎么照顾阿柏的?!” 只见西斯寒大步走到摄幽郁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朝他脸上狠狠的挥霍了几拳,摄幽郁的俊脸很快就青紫得厉害。 西斯寒凑近他,眼神狠辣道:“摄幽郁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灭了南塞国,如今又来祸害他!你安的什么心?!” 摄幽郁任由他这样打骂自己,在不还手的情况下对他道:“对不起,孤没想到也不是故意的,他与孤都坦白了,关于他的身份,孤全都知道了,但是孤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他,关于南塞国的事是孤的错……” 柏时的一只金色的桃花眼被框在洞口里,看的异常起劲,心里兴奋:“西斯寒厉害啊,啧啧,这摄幽郁被打成这个鬼样子了也不还手,真能忍。” 摄幽郁的这番自白让西斯寒愣了半晌,然后就是怒不打一处来,他顺势掐上他的脖颈,见他不反抗竟有些意外,寒道:“怎么?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不反抗?是良心发现想要赎罪还是说又是装的?” “孤的错,孤自己承担,只求孤死后,你能找到让阿柏活下去的办法,然后带他永远远离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摄幽郁苦笑了一下,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西斯寒:“……” 他轻轻“啧!”了一声,然后甩开摄幽郁,居高临下的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你身上背负的是数万人的生命,你一条命都不足够偿还,要不是因为杀了你阿柏会难过,我早就杀个你千百回了!” “你应该庆幸是他才让你有了一丝生机!” “是啊……”他依旧坐在冰冷的地上,垂着脖颈,长长的发丝落到前面挡住了他的脸,脑海里忽然出现少年如朝阳般的笑容,嗓音柔和:“他那么好,孤怎么会想要灭了他的国家呢,孤真是不可饶恕!罪大恶极!” 西斯寒皱起的眉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他觉得摄幽郁的言语有点点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但是现下他不想去思考这些,他只想见柏时:“他在哪儿?” 闻声过后,摄幽郁便急了:“你要干什么?!你要带他走吗?” “他到底在哪儿?!” 西斯寒不想回到他这个问题。 摄幽郁听不到回答更加慌乱,以至于他忘了自己乃是九五之尊,他狼狈的抓着西斯寒的衣摆,恳求道:“你不要带走他好不好?求求你了?孤真的不能没有他,孤江山可以不要,但是他……不能不要……” 柏时:“……” 他看了半天本以为能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但事实上好像越看越不好玩,他甩甩手走了。 “欸,欸,大佬怎么走了,不继续看戏了?” 柏时没说话,一股脑的往金昭殿的方向走。 最后在西斯寒的重复逼问下,摄幽郁终于告诉了柏时在金昭殿这个消息,只不过两人是一起去的。 到了金昭殿后,摄幽郁并没有进去,因为他在害怕。 西斯寒一进去就看见坐在床榻上的柏时,他走了过去,温柔道:“阿柏,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然而柏时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不客气:“你怎么来了,那天我说的话你权当耳旁风了?” “你说的话我哪敢儿不听,今日前来我就是想在最后问一句,阿柏,你依旧不愿离开吗?” 柏时知道他为何而来,但是他依旧是那句话:“不愿。” 他要查清楚导致南塞国灭亡的真正黑手,如果西斯寒早些来他也就答应他了,只可惜这一次他还是来晚了。 西斯寒明知是这种结果,却还是想要以此来讨嫌,因为他想再见他一面。 西斯寒强装镇定的笑了:“好,我知道了。” “我早已放你自由,你不必再为我的事情上心,你且去找一个你喜欢的人,好好过以后吧。” 柏时轻轻叹息,劝告他。 “……我知道了” 西斯寒撂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4】 忐忑不安站在外面的摄幽郁看见西斯寒脸色难看走了出来,冷倪了摄幽郁一眼便离开了。 他大概猜到柏时的答案了,嘴角微扬,他准备进去,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敛下笑容,最终还是静悄悄的离开了金昭殿,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 柏时趁余自陪摄幽郁上朝没空来管他的这个间隙,偷溜了出去。本想去大殿的外面偷听摄幽郁会与朝臣说些什么情报的他,却在路过凉亭的时候忽然听到两个剪花的婢女在窃窃私语的谈论什么。 他假装在旁边赏花,然而耳朵却竖得老高。 “长公主真的好可怜啊,居然被陛下永久的关进罪人营,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那个地方简直是人间炼狱!再怎么说她也是陛下的皇姐,这简直太大逆不道了。” “嘘!你小声点,陛下说了不许私下议论,尤其是在那个宠臣的面前,你可小声点吧,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知道了,知道了。唉,也不知道陛下究竟看上那个宠臣哪点了,这样护着他,朝堂上传的沸沸扬扬。话说,难道陛下真的好男风?” “陛下做什么决定是他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敢妄议尊主。还是好好干好自己的事,别惹火上身。” “知道了,今日又是累倒的一天,希望能早点干完吧。” 柏时:“……” 他悄悄的离开了。 在去大殿的路上,他认认真真的思考着刚才婢女间的对话。 不能让他知道? 摄幽郁与摄羽寒之间始终有着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到底是什么事才会让他对自己的皇姐赶尽杀绝…… 难不成……南塞国的灭亡与摄羽寒有关,而他为了保住摄羽寒才揽下所有的真相,就为了不让我杀摄羽寒?! 柏时刚刚走到大殿的外面,沉浸在思绪里的自己顿时就被殿里面的一个声音拉了回来。 殿内一位位高权重的官员勇于谏言:“陛下,如今皇宫里关于您的那些不好言论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陛下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有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官员领话,下面那些之前被摄幽郁震慑得不敢开口的官员似乎有了底气,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依我看,陛下一直逃避这个话题,恐怕是真的。” “是啊,我们这些老骨头差点就跪折在这大殿之上,陛下也不管管,看来是真的被迷惑到头了。宠臣危害江山社稷,危害陛下,理应杀了他。” 不知道是谁听见他们的对话,开始带头起哄:“请陛下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一时间朝堂上全是强劲有力的这三个字,摄幽郁脸色越发难看,一座火山就此爆发。 摄幽郁“嗖”的一下从龙座上站了起来,挥袍怒语:“给孤闭嘴!”仿佛都能听到袍子的挥舞声。 一声令下,朝堂上当即鸦雀无声。 摄幽郁道:“孤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评头论足了?!试问如果你们的家人被别人说三道四,你们会怎么样?!还有什么危害江山社稷,简直是无中生有!如若再让孤听到这些,别怪孤不念旧情,哪怕你们其中有些是先皇的人!孤也照杀不误!” 他们立刻噤了呼吸,无数张惊恐的脸都盯着上方那位恶魔,他们不是不知道摄幽郁的手段,只是从前几乎没怎么看到过这样的摄幽郁。 囚禁生母,将自己的皇姐打进罪人营,为了一个低贱的宠臣居然要杀了他们这些功臣。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谁都不想丢了性命,所以后来谁都没有再提及此事。 夜晚,柏时被摄幽郁抱在怀里睡着了,半夜的时候,柏时睁开了金瞳,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在衣架上的龙袍里摸走了一块金色的令牌。 有了这块令牌,一路过关斩将,柏时很快就来到了罪人营的大门前。 门口站了两个守卫,他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蒙了嘴巴,他被迫拖到了其他无人的地方。 柏时后手肘狠狠顶了一下那人的胸口,与他拉开了距离,在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方才错愕道:“阿寒?!你怎么在这儿?!难道说你一直跟着我?!” 西斯寒捂着胸口有些闷闷吃痛,笑道:“阿柏怎么这么大的力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没中毒呢。” 柏时:“……” “你不该来这儿的……”柏时沉默了一下,才落寞的垂下眼眸。 西斯寒突然捏住少年的双肩:“那你呢,来这儿干什么,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好好休息来这干什么?!你不知道罪人营很危险吗?!” “跟你没关系。” 柏时依旧不敢抬头看他,像是害怕被他看出来他来这儿的目的。 如果他猜想得没错,就算是拖着这幅已经踏入半个黄泉的身体也要为国报仇。 那个时候他也可以安心的去找父母了。 可西斯寒是无辜的,他不该为这件事情操心。 “你走吧。”柏时轻微的垂着背脊,无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良久,一道风闪过,吹乱了少年的鬓发,很快这里就只剩下少年一个人,他忽然抬眸望着星空,顿时就笑了。 寒风凛冽的吹起了少年垂于腰肢的软发,仿佛一根一根柳条在与夜色共舞。 拿着金色令牌的柏时,进入罪人营仿佛如陛下亲临,哪怕是穷凶极恶之人也不敢轻易对这个人出手。 罪人营还算比较大,各种刑具,各种苦力,各种人都有。这里的气氛让少年感到压抑,尤其是走在所有凶恶的目光下,他差点软腿跪地。 对于摄羽寒在这里的初步映像,他差不多已经有了个谱儿。 在官兵的带路下,柏时很快就找到了穿着破布衣服,在地上狼狈抓脏饭吃的昔日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今人人可欺的可怜人。 摄羽寒穿了一身破布,蓬头垢面的样子很是可怜,身上有些地方没遮住,肌肤上露出一些青紫色的痕迹以及血渍。 少年大概猜得出,她在这里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欺负,折辱,打骂,样样不落下。 这里当是一个真正的人间炼狱!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5】 看到这幅模样的摄羽寒,他谈不上多怜悯,倒是脑子很清晰。 摄幽郁将他关在这里受尽一辈子的折辱恐怕就是为了让她赎罪。 虽然他觉得没有必要再问那所谓的真相,但是如果不问心里好像有一份不安在隐隐作祟。 而且,摄幽郁又怎么会知道他失去亲人,失去子民的万般痛苦,摄羽寒所承受的远远不及他所承受的一半。 摄幽郁始终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他紧了紧手,红着眼眶背对着那个官兵道:“吩咐所有人不可靠近这里。” 官兵领了意之后,便挥手让所有人避开了这里。 柏时看了地上的那个人许久,才鼓足干劲道:“摄羽寒。” 摄羽寒听到这个声音先是顿了一下,而后是慢慢的回头对上那双金色的冷瞳,忽然就怒了,他脏兮兮的手狠狠抓着少年的衣服,面容扭曲。 “都是因为你!皇弟才这样对我!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明明都国破家亡了还来搅和别人的家庭!真是不要脸!” 柏时平静看着她,那双金瞳里无一丝慌乱。 他非常平静的问她:“南塞国是你设计灭的吗?” 少年没有一丝一毫的耐力去听她那些事情,他只想知道真相。 摄羽寒突然扭曲的笑了,泪水似倾盆大雨般的滑落。 “哈哈哈哈,怎么,皇弟竟没告诉你吗?!他那个蠢货,我这样做明明是为他好,他居然动不动都把我关进这里,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 “要是让我抓到南塞国余孽,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柏时嘴角上扬:“巧了,我就是你口中南塞国的余孽,而且还是你要找的那位王子。” “什么?!”摄羽寒睁着大眼睛,异常震惊的看着他。 柏时依旧很平静,他将摄羽寒一把推到地上,从长靴里抽出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寒凉道:“真是感谢你啊,让我知道了真相。” 她立刻踱上一张可怖的笑容:“知道了又如何?摄幽郁依旧脱不了关系,他就是灭了南塞国的那把刀。” 柏时沉默了。 他不可否认摄羽寒的话,但是自始至终都是摄幽郁被利用了。 柏时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摄羽寒突然来了一句:“皇弟,你来了!” 柏时下意识的慌乱了,回头去看,发现后面没有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而这个时候,摄羽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把匕首,正要刺中他的胸口,少年已经躲不及了。 本以为这次真的要死了,然而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道黑影挡在他的前面替他挡了那把匕首,黑影反手一剑刺进摄羽寒的胸口。 摄羽寒瞳孔睁大,立刻倒地咽气。 柏时惊恐的看了一眼黑影的面容,愣了愣,然后再是移动红红的赤瞳到西斯寒插着匕首的胸口上。 他缓缓的抬起颤抖的手,摸上他的胸口,想要为他止住流个不停的血液,慌乱的小手看起来手足无措,不管他怎么努力捂住哪些血液就是没有用。 眼泪先是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西斯寒后是抬手轻轻为他拭去眼泪,温柔道:“阿柏,别哭,我不喜欢看见你哭的样子,能笑笑吗?” 柏时难过得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暇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叫你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少年激动得吼了出来,就差挥手揍他了。 “别激动,小心毒火攻心。”西斯寒抓住少年血淋淋的手,捧起他痛苦的泪脸,温柔道:“阿柏,还记得我说过为你成为死士我心甘情愿吗,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依然不变,为你而死,是我最大的用处了,以后我不能保护你了,你的安危就要……靠他了。” 西斯寒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摄幽郁,他能感受得到摄幽郁是真是很爱很爱少年,再加上终于知道真相的他似乎也没那么狠他了。 总之这一世,他与柏时是终究不可能了。 只期盼来世能早点住进柏时的心里。 少年哭得狠了,声音便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西斯寒忽然仰望着星空:“国王,属下不负所望,终于护住了阿柏,也终于为南塞国报了血仇,我可以安心……来见你们……”了。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西斯寒的手就先从少年的脸上颓然而落,眼睛一闭,身体一倒便咽气了。 柏时将西斯寒未凉的身体抱在怀里,狠狠的哭泣,泪珠顺着少年的下颚滴到西斯寒的脸上,他哽咽道:“不要……我跟你走好不好……你醒醒啊……你醒了我就跟你离开这里……好不好……阿寒……” 少年仰天长啸的痛吼了一声,许是太过于激动导致少年狠狠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紧接着少年便倒入一片黑暗。 …… 昏迷期间,少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起初那个梦是开心的,后来不知怎的少年在梦里梦外都开始痛哭流涕。 最后少年是被痛苦叫醒,他睁开无神的瞳孔,这一刻眼前仿佛一一出现父王,母后,子民以及西斯寒的笑容,他听到他们似乎在喊他,少年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含着泪眼笑道:“阿柏很快就来陪你们了,你们等等我好吗……” 少年不知道又幻看到什么,忽然起身想要去抓住他们,急迫道:“你们别走,等等,阿柏真的很快就来了,别丢下我好吗,求求你们……” 谁料少年没跨出几步,就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背脊抵上一个温柔的胸膛,少年在挣扎,抱着他的那个人始终禁锢着他的双手,眼神看起来比少年还要痛苦。 摄幽郁挨近少年的耳鬓,嗓音异常沙哑:“阿柏别这样,你还有孤,你不是一个人,太医说你不能情绪激动,安静下来好吗……” 摄幽郁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沙哑,但异常的温柔。 少年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才慢慢安静下来,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后面那人紧紧裹住。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6】 时间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被发丝遮挡住的少年在时间里被安慰住了,半刻钟后,少年忽然抱着摄幽郁的手臂放声大哭了起来。 仿佛压抑许久的情绪如火山爆发般冲泄而出。 看着这样的少年,摄幽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苦,他想替少年分担,但是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将发颤狠哭的少年拥得更紧。 就像是冬天里两个相互取暖的人,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们。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 …… 离西斯寒的逝去已经有两日了,这两日里柏时的身体不仅虚弱到无法起来,笑容也没了,就连假笑也不愿意展露一个,甚至连吃饭也没胃口。 仅仅两天时间,少年看起来已经是皮包骨的状态,原本有着一点光的金瞳如今瞧着已经被黑暗淹没。 看着这样的少年摄幽郁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心底时时刻刻涌出的那种顿疼越发清晰,像刀子剜着疼。 广招神医的帖子也石沉大海,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完全没有办法的摄幽郁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少年一点一点被毒素吞没。 如果不是看见少年的胸口还在上下起伏,他都快要以为少年已经…… 那个残酷的字眼摄幽郁总是不愿意想或者说出来,直到现在他还觉得上天或许会眷顾这样好的少年,但是事实总是在打破他的幻想。 在逼迫他,告诉他,少年没救了!哪怕你耗尽所有精力也拉不回一个已经大半个身跨进地府的短命之人。 阎王要收,就算你一介人间帝王也无法阻止。 某一天,柏时很难得的主动找他搭了话,也终于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张口笑了:“陛下,你愿意娶我吗?” 那样凄美的笑容,那样不一样的询问,让摄幽郁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难过。 明明嫁娶是一件既幸福又开心的事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谈得上这些,摄幽郁本不该犹豫这么久,应该立刻就答应了他。 因为他很清楚他爱少年,想要娶他,想和他携手共度余生。 但是,怎么着也不该在这样的场面下进行。 踌躇了半天,摄幽郁最后还是不失所望的答应了少年的请求。 那一日,高堂红烛,屋内红绸落满,无人寂静,清风自窗外而来,荡起满屋红晕,汇聚成河,在无声柔扬。 不多时摄幽郁着了一身红装抱着同样红装素裹的柏时从内堂走出,缓缓步行到殿外。 今日的少年格外美艳,他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只觉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将少年放了下来,两人对着这天地拜了两拜,而后他们相互对拜。 只见他们山河拱手,为君一笑,如是颠簸生世亦无悔。 …… “我们终是成婚了。” 床榻上的少年背靠在摄幽郁的怀里,气息微弱的说。 摄幽郁紧紧裹着少年瘦弱的身躯,与他十指相扣,语气憧憬,但又难掩哀伤:“嗯,我们成婚了,孤知道你不喜欢待在皇宫,等你好了以后,孤为你在别的地方建一处世外桃源,到时孤也同你一起住,好吗?” “好 。” 柏时非常干脆的答应了。 “但是,你不能不顾朝堂,也不能意气用事。”柏时感觉眼皮子开始打架了,沉沉的感觉想睡觉“你等我好了,我们就一起……” “好,孤等你……但是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们还有正事没干,阿柏可不能睡……” 摄幽郁眼眶赤红,水雾慢慢氤氲了出来,他的嗓音又哑又沉,身体毫无征兆的发抖。 柏时嘴角微扬,笑道:“真的太困了……我保证……明天……一定……醒……”来。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少年就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握住摄幽郁的手也慢慢松开了,整个人都软软的躺在了他的怀里,无一点儿生气。 摄幽郁立刻握住那只松开的手,眼尾适时的滑过一滴眼泪,他将额头埋在少年的肩膀上,浑身颤栗,闷声自欺欺人:“好……孤等你……”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动100%】 【恭喜宿主好感度满值,奖励开始发放,请问宿主是否脱离本世界? 】 脱离。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 巴掌如刀刃般煽过脸庞,火辣辣的疼,少年下意识的抬起手摸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直愣愣的盯着面前身姿曼妙,浓妆艳抹的男子。 沈竹刚想说些什么,这名男子就硬生生打断了他,他口出狂言,满嘴嫉妒:“别以为你能贴身伺候宫主就能乘机上位!宫主喜欢的是我!你那些花花肠子还是趁早收起来!别拿出来恶心人!” 沈竹被他骂得一头雾水,现在不仅脸疼,还要被骂,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不过就是想给宫主做个糕点,以表达之前的赠药之恩,怎么就成了他口中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上位的小人?! 而且他能待在宫主身边这完完全全是靠他自己的实力得来的,他通过层层选拔一路杀到了宫主的身边。 虽然最后他并没有如愿成为宫主的贴身侍卫,而是成了一个不起眼的贴身杂卫。 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丧失信心。 他曾是一名游侠,行走于人世间,惩恶扬善皆有他的份儿,但是他却觉得很孤独,也觉得心中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他想要找到答案。 直到有一天,他的住持师父告诉他——善哉,善哉,徒儿且去枫寒宫寻找答案。 然后,他就来了这里。 不过,目前这状况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面前这个男人叫祁柳,是囚渊的地下情人。 沈竹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这枫寒宫的宫主不仅冷酷无情而且还有龙阳之好。 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不过囚渊的性取向是男,他虽然震惊但谈不上厌恶。 祁柳立刻打断他的思想:“我说话你听到没有?!要是下次再敢这样我不会放过你!” 沈竹:“……” 沈竹:“我没有想要取代你。” 沈竹实话实说,他不愿接受这屎盆子被乱扣在他头上,他这个人虽然蠢了点儿,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颠倒黑白他不接。 意料之中的,祁柳被激怒了,准备又一巴掌呼过去,但是沈竹这一次没有坐等挨打,而是握住他的手腕,反手给他煽了回去。 然而就在煽回去的瞬间,沈竹眼尖的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老茧以及非常灵活浑厚的脉搏,还没来得及思考,祁柳的怒骂声接踵而来。 这下祁柳被彻底激怒了,他捂着自己那张脸,维护的样子似乎把它看成宝贝一样,他指着他骂:“贱人!你居然敢打我?!谁给你的担子?!我可是宫主最疼爱的人!你……你就等着被打吧!” 祁柳说完就狼狈的溜走了,面对一个武力不错的杂卫他不能把他怎么办,只能让宫主来教训他。 沈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屑的“切!”了一声,嘴角缓扬。 话说,这幅身体倒是不错,仿佛回到了当特工时候的他。 沈竹在这里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去干活了。 没过半刻钟的时间,一道指令把他叫去了囚渊为祁柳劈的寝殿苑殿,意料之内的,祁柳朝囚渊告状了。 彼时,沈竹正跪在他们面前,低着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态度。 心里却嘲讽着他们:“这对狗男男看着果真般配。” 一锅:“……”大佬能否口下积德。 囚渊坐在上方宝座里,狭长的瞳孔瞥了他一眼,便冷声开口:“听说你欺负了阿柳?” 沈竹心里呵呵:“一口一个阿柳的,叫的可真亲密。” 他握拳抬眸,正想开口辩解,但当沈竹见到那张与前两个世界的任务对象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时,顿时愣住了。 虽然此人与前两次的任务对象有些相似,但气场却完全不一样,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是一种更为寒冷更为高尚的存在,仿佛生人勿近。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这男人确实长得好看,眼睛是红色的,如一颗闪耀的红宝石,长长的发丝如墨渍一样黑,身形万里挑一,欣长且帅气,比之前的攻略对象要耐看很多。 男人确实很有看头,但男人旁边那个油腻妖艳的货却给他恶心了回来,他语气恭敬:“回宫主,我并没有欺负他,是他先招惹我的。” 囚渊这个主人还没说话,祁柳倒开始颠倒黑白起来了:“你胡说!我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你先勾引宫主的!” 发现自己失态后,便立刻咽了声,拉了一下囚渊的衣袍,展出自己细白的手腕,上面有一圈紫印子,嘤嘤卖残:“宫主你看,这是他弄的,还有我这脸也是他打的,宫主可要为阿柳做主啊。” 囚渊低瞥几眼祁柳说的那些伤痕,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才抬眸注意到沈竹脸上的青紫色痕迹,面无表情的吩咐:“来人,将沈竹这个以下犯上的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几乎是瞬间,两个侍卫走进来把沈竹“请”了出去。祁柳看着沈竹气愤又不敢发怒的模样,别提多开心了。 沈竹被重大了五十大板之后就被拖回自己的房间,他趴在床榻上,屁股又疼又热的,这就让沈竹非常非常生气。 他谩骂道:“艹!真不是人!下手居然这么重!” 一祸附和他:“就是就是,一点脑子也没有。” 沈竹一拳砸在床上,愤怒道:“他何止是没脑子?!简直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魔头!为了那个小情人他可是什么都愿意做!” 沈竹骂得有些狠,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他“嘶!“了一声,狠笑道:“哼,就嘚瑟吧,看你能嘚瑟多久!” “大佬别气别气,小心伤口又扯了。” 沈竹听了这话后,忽然摸了摸一锅的头,笑道:“还是你乖,知道心疼我。” 然而,沈竹不知道的是,彼时的囚渊正在思考一件世纪大难题。 那就是,他想不明白,刚刚在苑殿与沈竹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不止是觉得他熟悉。 仿佛他们之间有一种隔着灵魂时空的羁绊,那样的感觉似乎已经隔着万千山河深深的印刻在他的灵魂上,再剔除不了。 一想到,沈竹正疼痛的躺在床榻上心里就有那么一点点不是滋味。 他想不明白这种超乎他理想的感觉,之前都没有,怎么如今却有了。 【囚渊对沈竹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 正屁股火辣辣疼的沈竹听到系统这一则播报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而后恢复正常神色。 倒也不奇怪,毕竟据他猜测的话,原主实力不仅不错,而且能成为囚渊的贴身杂卫这里面绝对少不了原主这一张脸的缘故。 原主长得蠢萌蠢萌的,与祁柳倒是有几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性格不一样,原主性格蠢萌,可爱,纯真,不爱耍心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 而祁柳却妖艳无度,喜欢耍心机,也不喜欢囚渊,只是看上了他的实力抱个大腿而已,妥妥的一个心机白莲。 沈竹趴着,轻微的叹了口气,对一祸说:“锅宝,来,帮你主人擦点药上去。” 一祸倒是没有拒绝,反而有君子风度的用块布条遮住了眼睛,拿了一旁的伤药为他擦屁股。 沈竹见状,有些无语,但也没有阻止,臀部冰冷的感觉让他觉得舒畅:“你主人的身体有这么难以下眼吗,竟要蒙上眼。” 一锅却认真的说:“我虽然是个机器人,但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 “哟~”沈竹嘴角挑倪它“咱家的锅宝这是要为谁守身如玉啊。” 一祸擦药的手因为这一番挑倪的话故意用了一点儿力,沈竹闷闷吃痛了一下,笑着妥协:“好好好,不说了。” …… 半夜,沈竹趴睡得正香,身体突然被一袭凉意唤醒了。 谁掀了他的背子? 他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在黑暗里扭头问道:“谁啊?” 床前的那道黑影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便挥手让他睡了过去,紧接着便抬手施法为少年的臀部疗伤。 没过多久,黑影的手一挥被子又重新盖回了少年的身上,然后便轻轻掩门离开,屋内又变得寂静起来,仿佛无人来过。 竖日,一道刺眼的光线照在少年的眼皮上,少年微微掺了掺睫羽,慢慢起身打了个哈欠,眼尾掉着点惺忪的泪花。 他去到屏风后面穿了一身普通的杂卫常服,腰封将少年细致的腰勾勒得好看,上衣刚好抵到膝盖,黑色的长靴被少年踩在脚底。 他穿好衣服刚从屏风后面出来,一祸就疑惑的问他:“你屁股好了?” 一锅这样一提醒,沈竹才反应过来扭了扭屁股,发现真的不疼了之后,惺忪的大脑才猛然想起来什么:“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我房间?” 一锅的呆毛轻轻摇曳:“那时我在休眠,不是很清楚。” “算了,懒得纠结。” 沈竹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朝外面走去。 …… “宫主安,您的早餐来啦。” 沈竹提着食盒给上方正在看书的囚渊行礼,然后踏着轻缓的步伐走了上去,将早餐拿了出来,摆放在他眼前。 沈竹看了囚渊俊美的侧眸一眼,笑着提醒:“宫主趁热吃吧。” 囚渊头也不瞥的道:“先放着。” “那怎么行。”沈竹胆大包天的拿走了囚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将早餐推至他的面前,眉眼弯弯的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囚渊怒了:“放肆!” 一介不起眼的下属竟敢管起他的事了,真是胆大包天! 沈竹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吼,给震慑得心颤,丝毫不委屈的小声咕隆:“您不吃,我还想吃呢。” “你说什……”么? 囚渊的冷眼倪了上去,听到他咕隆着什么心里越发冷漠,但在看到少年的那张脸时,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小男孩的身影,那男孩知错不改小声捣鼓他的模样仿佛与这面前之人隔着时光影影重合。 沈竹注意到囚渊出神的看着他,于是好奇的问他:“宫主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里在自我怀疑。 不应该啊,我来的时候可是好好洗了一把脸,而且身上还喷了点香水。 嗯?空气中什么味道?浅香浅甜的……蔷薇花味道…… 沈竹下意识去寻找味道的源头,最后在囚渊的身上寻到了,他鼻子凑得很近,纯真的笑容好像喜欢这味道,他说:“宫主身上也很香,真好闻。” 囚渊立刻反应过来,瞳孔稍微睁大,他一把推开少年,少年被这股狠狠的力道推到了地上,手掌擦破了点皮。 囚渊身上的黑气压爆满:“离本宫远点儿!” 沈竹全然没有因为囚渊这样对待他而生气,反而心里疑惑,反应好大,宫主这是不习惯别人的接近吗? 唉,宫主真孤独。 沈竹心里轻微的叹息,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走了几小步,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关心道:“宫主,再不吃就冷了,公事固然重要,但宫主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沈竹撂下这些后,便识趣的去打扫卫生了,他拿着帕子在离囚渊几尺的距离擦花瓶,擦柜子等。 在擦到第五个花瓶的时候,沈竹透过木柜方格望了过去,看见囚渊终于在吃早餐了,嘴角缓扬。 我们宫主好像有点点小傲娇,也有亿点点可爱。 两个时辰后,沈竹终于把这偌大的浴菡殿给打扫完毕,他走到囚渊后面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开始做运动体操。 他左扭扭右扭扭,上拉拉下拉拉,然而正当他拉得起劲的时候,囚渊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沈竹应声望了过去,发现囚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看着他了,他开始有点点小害羞,挠耳道:“运动啊,打扫这么大的地方很累的,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有好处,宫主要试试吗?我可以教你哦,真的很舒服的。” 囚渊盯着少年那副纯真又蠢萌的模样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来:“……不用。” 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打败那些人来到他身边的,以前真的没有被骗过吗。 他轻轻“哦”了一声。 少年的嗓音尤显青涩稚嫩,非常好听,仿佛给人淋上一抹春日里的轻风,夏日里的清凉,秋日里的清流,冬日里的雪沫。 被他这么一打扰,沈竹就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所以他走到囚渊的旁边收拾了餐具放进食盒,提在手上颔礼道:“宫主,我先退下了。” “嗯。”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 沈竹刚刚走到门口,就与迎面而来的祁柳撞了个对视,祁柳一看见他就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像是在跟他炫耀。 沈竹没理会他,而是扫了他一眼,就离开了,浴菡殿里面传出祁柳油腻甜蜜的口吻:“宫主,阿柳给你做了糕点,快尝尝~” 沈竹怀疑自己的耳朵快要被恶心失聪,于是捂住耳朵快速逃离了这里,那个声音听着就让他不爽。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发出这种嗓音,真是三观尽毁。 在未遇到祁柳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男人还能喜欢男人,甘愿为了喜欢的人装作娇羞的女子,光是想想就寒碜。 “喵~” 正夺路而奔的沈竹突然听到一声软绵绵的猫叫,他立刻刹住了步伐,朝声源处看去。 在绿叶充裕的大树下,蜷趴着一只白猫,身上看起来脏兮兮的,也很瘦弱,这很快勾起了沈竹的怜悯之心。 沈竹大步走过去,蹲了下去,纯真道:“好可爱的猫咪,你是迷路了吗?” 听到沈竹这样询问,好似这猫真的有灵性似的,再次“喵~”了一声,白猫起来了,它靠近沈竹的脚踝,脑袋在蹭那里,似乎在撒娇。 沈竹的可爱欲顿时爆满,它将白猫抱入怀里,抚慰道:“看你脏兮兮的应该是没人要了吧,以后我养你,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喵~”白猫在他怀里蹭了蹭,粉嫩的小舌头吐出来舔了一下他的手。 沈竹被它舔得痒酥酥的,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他说:“真可爱。” “你在这里干什么?” 背后忽然传来囚渊冰冷的腔调。 沈竹抱着猫应声回头,见到是囚渊先是浅行了个礼,后是微笑:“宫主,我想养只猫可以吗?” 完全忽视了囚渊旁边的祁柳。 囚渊没说话,只是盯着少年的脸看了几眼,还没等到囚渊回答的沈竹突然被祁柳惊恐的话给引去了目光。 祁柳躲在囚渊的后面,但却与他隔了一点点前后距离,他探出一个脑袋,惊恐且厌恶:“你!你!把它拿远点!” 沈竹可爱的歪了一下头,脑袋上顶着一个问号:“你怕它?” “总之你给我拿远点!”祁柳这次整个人都躲在了囚渊的后面,双手紧攥着他的衣服,囚渊到底是有多溺爱这个人才会容忍他这样,厌恶道:“猫毛又臭又恶心!拿远点!” 沈竹却低眸闻了白猫,抬眸解释给他听:“虽然现在是有点儿臭,不过洗洗就好啦,不信的话,我洗了之后拿来给你闻闻?” “不用了!你和你的猫离得远远的就行!” 沈竹摸着猫,不假思索的告诉他:“那可不行,我是宫主的贴身杂卫,我们可能会经常见面,除非你不经常来找宫主,那这样我们就不用经常见面啦。” 后半句话很好的把祁柳激怒了,他从囚渊后面钻了出来,看到那只脏兮兮的猫又嫌弃的缩了回去,他微怒:“你一个杂卫也敢这样大言不惭!不怕宫主惩罚你?!” 沈竹非常平静的回答他:“我说的是实话呀,宫主就算要惩罚我我也照说不误,而且,猫猫真的很可爱,你可以尝试摸摸看。” 沈竹说着,就抱着猫靠近祁柳,便走边说:“真的可爱,你摸摸嘛。” 祁柳立刻瞪大了眼睛,抬手推开沈竹,沈竹往后一个踉跄,立马稳正了身子,看了眼怀里乖巧的白猫一眼,轻轻吐了一口气:“还好,没摔着。” 他摸了摸白猫,咕隆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嘛,我喜欢就行了,是不是啊,猫咪。” 少年摸猫的样子仿佛如一抹沐浴在阳光里的枝叶,青涩且美好,长风吹过发鬓,荡起微微涟漪,背朝阳光的少年仿佛在发光。 囚渊盯着这样的少年看了许久,怔忡的眼神仿佛沉溺了进去,那样的少年仿佛逆流进时光,与某个男孩重叠。 囚渊脑海里的那个男孩曾经也在微笑着抚摸怀中小猫。 囚渊看了一会儿,便逼迫自己从那个回忆里脱身,他扶额咬唇,脸色难看。 这不是他,他早就死了。 祁柳突然对囚渊撒娇:“宫主,我们快走吧,阿柳不想待在这里。” 祁柳轻微点了点头,才放下手,朝沈竹瞥去冷淡的眼神:“你,跟着一起去。” “欸,可是我……”沈竹不想去当什么电灯泡,他还要给猫咪洗香香呢,可是囚渊的眼神像是在告诉他不容拒绝。 最后,即使祁柳很不喜欢他跟着他们,沈竹也不情不愿的跟了过去,毕竟囚渊的命令谁敢不从。 半刻钟后,他们下了山,步行在热闹的街市里。 沈竹跟在他们后面,就看见他们在前面撒狗粮,准确来说应该是祁柳单方面在向囚渊撒娇,而囚渊虽没推开他但也没做出过多的动作。 而且他们两个之间还隔了一点点距离,这点让他有点点疑惑。 祁柳不是他宠爱的男人吗,怎么会与他保持距离。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周围的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躲得远远的,看来囚渊大魔头这个身份已经流传到了很多地方。 沈竹跟着他们一路从南街逛到北街,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猫咪被他揣在胸口的衣领处,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全是囚渊给祁柳买的。 “大佬,你这免费劳动力做得不错嘛,连我都自愧不如。” 一锅悬浮在他旁边,抱着臂说。 汗渍打湿了沈竹的些许碎发,他嘴角微挑,用脑电波交流:“等会儿我就歇了。” “嗯?” “你以为没人会来找囚渊的麻烦吗,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这说明……” 沈竹还未说完,一锅就当即打断了他:“说明,他非常喜欢祁柳。” “……”沈竹死鱼眼“说明马上就会有人来除他了,而我到时挺身而出,肯定能赚点好感度。” “而且囚渊应该不喜欢祁柳,感觉就像是透着那张脸在看另一个人,当然原主也被列入其中。” 一祸道:“大佬怎么看出来的?大佬又没有恋爱经验。 ” 柏时有点微喘:“自然是靠观察,这么多年的特工可不是白当的。” “囚渊虽有一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但是只要我来了管他什么白月光,地下情人还是替身什么的,都得给我让出位置。” 沈竹笑得异常自信,全然不怕自己脱缰。 “嗯?”一祸已经见怪不怪了,它的视线忽然注意到前面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道:“大佬快看前面。” 沈竹顺着一祸的视线看了过去。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4】 他们对面出现了一群着蓝色服侍的人,个个冷眼相待于他们,尤其是那个领头的看起来嚣张跋扈得紧。 领头羊姜修趾高气昂的道:“大魔头!龟缩了这么久可算逮到你下山了!” 囚渊单手背在后面,全然不屑:“怎么?本宫不下山,桐山宗的弟子都寂寞了?” 沈竹心里呵呵倪笑,调皮。 姜修被气得不轻,指着他骂:“曹尼玛的!真是嚣张!我告诉你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此话一出,百丈之外的百姓开始应声附和他,仿佛一道惊雷劈到了囚渊的耳边。 囚渊一个沉沉的眼神,那些百姓迅速闭了嘴,皆以风一样的速度逃离了这里。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大对峙的阵营。 虽然囚渊这边看着人头比他们少,但气势却很足。 两边对峙的气氛异常凝重,突然沈竹将白猫递入囚渊的怀里,他朝气蓬勃的道:“宫主,帮我抱下猫。” 囚渊:“……”本宫的手怎么不听使唤了。 白猫:“……” 卸下所有东西后,沈竹终于可以安心干架了,他站在囚渊面前,毫不畏惧的看着对面的领头羊姜修,平静道:“跟我打吧。” 姜修突然哈哈大笑,满嘴嘲讽:“你?你算那根葱?也配跟我打!堂堂枫寒宫的宫主已经堕落到需要杂碎来保护的地步吗?” 沈竹睁着大大的桃花眼,双手叉腰道:“不对哦,是你这种杂碎才不配宫主出手,由我来再合适不过,你明白吗?” 囚渊:“……”这人说话的语气倒是和他有些像。 【囚渊对沈竹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7】 明白吗?明白吗?明白吗?这三个字盘桓在他脑海里了三遍,火焰欲焦灼而出。他算哪根葱居然敢教训起他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看来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姜修破口大怒:“明白你个球!所有人给我上!给我把他撕了!” 祁柳有些害怕的拉着囚渊的衣袖,佯装担心的说:“那个,你行吗,不行就算了。” 其实心里却巴不得他此次打斗中受伤,这样他就没法出现在他面前了。 沈竹却扭头说:“不行也得上啊,我们这些下人不就是应该为宫主走前锋吗,到是你,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免得被他们伤到。” 看似平平无奇的对话,实则暗流汹涌。 沈竹不是不清楚,祁柳就是想在囚渊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即是如此陪他演演倒也不为过,但是某个大魔头信不信就另当别论了。 眼看着对面的攻势已经朝他们步步逼近,沈竹的目光没在祁柳身上做过多的停留,而是一股脑的快速迎了上去,掌心燃气灵力被他一掌推出。 有几个弟子被这股力量击倒在地上,其他人闪得快,很好的躲过了这波攻势,他们继续朝沈竹那里袭去。 极速奔向对面的一个人和一波人像两道对峙的闪电,两相触碰交融时火热的打了起来。 …… 沈竹狼狈的拿着剑击晕这批弟子里的最后一个人,刹那间这里晕倒一片,最后就只剩下对面脸色铁青的姜修,他问对面的姜修:“怎么样?还来吗?” 姜修:“……”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囚渊遮住眼睛,似乎有点无语。 没救了。 祁柳:“……”承认实力很强,但是击晕算怎么回事,不是都该杀了吗? 姜修气急了:“一个杂碎竟敢如此戏弄我们?!假惺惺的好意谁稀罕!要杀就杀!桐山宗的弟子才不需要魔物手下留情!” 沈竹却和和气气的解释:“不是手下留情,只是不想生灵涂炭罢了,据我所知,宫主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枫寒宫里,从未作恶,不知为何你们都称他为大魔头,还嚷嚷着要除了他。” 姜修脸色更难看了,用手指着沈竹后面的囚渊,冷言冷语:“世人皆知,他是前任宫主的孽种,他父母犯的错必须要由他来还!” 沈竹却不认同他的观点:“你错了,宫主父母的错他们已经替世人偿还完了,当时的宫主或许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这样给他定了罪,这是不对的。” 听到沈竹这样说,囚渊先是一愣,在孩童时期有个小男孩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一想到这里囚渊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沈竹突然轻咳了两声,收回手中的剑,非常天真的开始教学了:“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上一课,听好……!” 沈竹的人生教学还没开头,对面的姜修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朝他劈过去一道灵力。 待沈竹反应过来时,已经躲不及了,这下他只好硬生生用胸膛接了那一掌灵力,沈竹被击倒在地上,轻“呃……”了一声,顿时喉咙一甜,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液。 他擦了嘴角的血渍,他听到对面怒声怒气的姜修对他说:“谁要听你教学!真是又天真又愚蠢!” 沈竹吃痛的咬着下唇想说些什么,但因为胸口的剧痛那些话又给咽了回去,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发现还没起到一半就又痛躺了回去,一口鲜血又给憋了出来。 他眼神尖锐的盯着姜修那嚣张的脸,然而下一秒姜修却在他的注视下又朝他劈了一道灵力。 这道灵力比刚才那道更猛,像是对他动了杀机。 沈竹的墨色瞳孔倒影着这道灵力越滚越大,在就要触碰到沈竹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另一道灵力将其击溃。 沈竹愣愣的看着面前囚渊的背影,不知为何看到那道背影时他忽然觉得安全感饱满,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囚渊不想与对面那个人多做废话,而是冷冷警告了一句:“回去告诉你们宗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手下留情。” 囚渊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盯了狼狈的少年一会儿,心底莫名其妙升起一丝心疼,他一手提起沈竹后颈的衣领,像是有意与他避开肢体接触,然后闪身离开了这里。 【囚渊对沈竹的好感动+5,当前好感度12】 祁柳见状,立刻慌乱的大喊起来:“宫主!你怎么能丢下阿柳?!” 彼时空气却传来囚渊的嗓音:“阿柳,你且自行会宫。” 听到这个的祁柳,忽然在原地气的跺脚,溢着满脸的嫉妒。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5】 囚渊回到枫寒宫的时候,沈竹已经在他怀里昏迷了过去,他将伤重的少年放在床榻上,蕴起掌中灵力从头到脚的给他疗伤。 手掌移动完全身之后,囚渊的眉头皱了一下。 封印? 他体内怎么会有封印?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沈竹轻微的呢喃了一句:“渊哥哥,疼……” 囚渊的手一顿,瞳孔大睁,震惊的视线落到少年苍白且冒着汗渍的小脸上,他凑近紧捏着少年的肩膀,有些疯狂的质问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少年仍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囚渊在质问他,只是本能的说:“疼……” 没有得到答案的囚渊立刻就泄了气,他抬手扶额,身子无力的滑落到床沿边坐下,他轻“呵”一声。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疯到已经开始幻听了吗,他早就死了,面前这个人不过是一个长相与他相似的人而已。 祁柳也是,他们都是。 这些都不是他,不是。 小远,我想你了…… 沈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晨晓时刻,躺了三天的身子起来时竟有些力不从心,身子骨稍微显软。 不过,好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愈合了。 他慢慢的坐起来,单手揉按着昏昏沉沉的太阳穴,眉头微锁。 “大佬,还好吗?” 沈竹沙哑道:“没事,这三天里我仿佛看到了原主小时候,但是不清晰。” “那就不要去想了,免得头疼。” 沈竹轻微点了点头,突然一股饭香袭入了他脆弱的味蕾,肚子仿佛在与饭香迎合,咕咕的叫了起来。 睡了三天沈竹也确实饿了,都到眼前了不吃可是傻子行为,他赤着粉足踩在冰冷的地上走了过去,坐在冷板凳上。 饭菜还飘着热气,看来是不久前送的,他夹了一个菜放入口中,咀嚼道:“算他有良心,知道我躺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可不是嘛,人家天天来给你疗伤,差人天天送换饭菜,真够贴心的。” 一锅都羡慕了,嘴里阴阳怪气的。 “这不是他英盖做的吗。” 沈竹说的理所当然,嘴里的饭菜还没咽下就又往嘴里塞菜,仿佛饿了好久。 一锅觉得他很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就在他吃的很起劲的时候,脚踝那里有什么东西蹭得他痒痒的,他垂眸一看,发现是他收养的那只白猫,但是已经被洗干净了。 他笑着将它抱入怀里,轻轻捏着猫咪粉红的耳廓,道:“是大魔头给你洗的吗,洗白了看着可爱多了,以后就叫你白白吧。” 白白蹭了他一下,软糯糯的发出一声猫叫,看样子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 沈竹喂饱了自己之后,给白白也喂了一点儿,然后抱着白白去了浴菡殿,一进殿中发现囚渊没有在里面,他疑惑了。 宫主去哪儿了?平日来的时候不都是在这里吗? 他将猫放了下来,摸着它的头道:“你在这儿玩会儿,不许弄坏这里的东西,不许调皮,知道吗?” 白白歪着头“喵~”了一声,沈竹稍微叹了口气。 猫能听懂就怪了。 少顷,沈竹从外面提了一桶水回来,刚放下水桶准备大扫除的时候,忽然发现屋内一片狼藉,画轴,纸,笔落了一地。 沈竹捏手,和善的笑道:“白白,你跑哪去了?快出来。” 白白小猫咪似乎真的很有灵性,它在一个桌角下面探出了小脑袋,大大的圆眼睛看着沈竹,浑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会经历什么。 沈竹一眼瞄到了它,然后他大步跨过去,把它抱起来,狠狠抽了几下它的屁股。 白白喵喵喵的叫了几声,小模样很是委屈。沈竹教训完了之后就把它放在自己的衣领兜里,然后便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待收拾到画轴的时候,他发现一张画敞开的铺到地上,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谁料只一眼,沈竹的眼前竟昏了一下。 待他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恍然注意到画轴上的小男孩竟与他小时候有那么八九分相似。 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怀疑这个小男孩会不会就是他,但是仔细一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相有相似的也不足为奇。 只是有一点儿好奇,囚渊为什么会收藏这种画,仿佛他与小男孩之间有点儿什么似的。 正深思之际,祁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沈竹,你想知道宫主去哪儿了吗?” 反应过来的沈竹立刻收了画轴,放进画筒里面,抬眸道:“你知道?” 祁柳笑道:“我当然知道,宫主每个月都会闭关几天,那几天里宫主他不吃不喝身体可是会垮的,身为宫主的贴身杂卫不该去照顾一下吗?” 沈竹想了一下。 他感觉这个祁柳似乎又在鳖什么坏水,但是宫主闭关那几天不吃不喝可不行,所以他问祁柳:“宫主在哪儿闭关?” “枫寒宫的后山上有一个溶寒洞,宫主就在里面。” 沈竹点了一下头:“稍后就去。” 听了满意的答案,祁柳这才离开了,在沈竹看不见的地方,祁柳的嘴角坏坏的勾了一下。 去吧,永远别回来了。 …… 溶寒洞山口。 他背着一大袋食物,怀里揣了只猫咪,就这样定定站在那里,似乎没有进洞的打算。 因为他发现洞口有结界,而且这结界不是一般的强,可能稍微一碰就会受伤,随时有可能命丧黄泉。 他就说嘛,祁柳怎么可能突然好心告知他囚渊的下落,原来搁这儿等着呢。 “大佬这幅模样忽然让我想起上个世界大佬也是大包小包的溜进小黑屋去找任务对象,有丢丢好笑。” 一锅差点儿笑了出来。 沈竹扭头瞪了他一眼,一锅顿时就闭了嘴。 沈竹轻轻叹了口气,凝气掌中灵力欲蓄势待发,呢喃自语:“要是让他在这里待个几天怕是没法刷好感度了,没办法了,谁叫他是我的任务对象,只能闯闯了。” 沈竹很快就蓄好了灵力,试探性的朝结界上劈去,然而想象中的回击并没有出现,那结界受了沈竹的一击只是轻微荡漾了一下就又恢复了原样。 一锅有些微愕:“这结界好像……不防你欸。”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6】 不仅是一祸,连沈竹都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不管是谁只要闯这结界都会被攻击,可是为什么却对他免疫。 他想了想,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所以干脆不管了,毕竟他的目的可不是去探究这些。 不管是bug,还是他或许有什么外挂都与他无关。 沈竹往肩上提了一下要落的包袱,大步朝结界那里走去,然而意料之中,他完好无缺的通过了结界,然后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 溶寒洞的甬道比较长,他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最里面,他发现最里面有个冰床,冰床上面冒着白色的冷烟,但是冰床上什么都没有,周围也是封闭式的,除了他走来的甬道。 直到现在,沈竹才开始怀疑祁柳是不是在骗他。 这种想法刚刚落下帷幕,眼尖的沈竹忽然瞥到冰床后面的一角黑色衣料。 其实不用过多猜测就知道是谁,毕竟在枫寒宫里除了那位宫主谁会时时刻刻每日每夜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沈竹放下肩上的包袱,眉眼弯弯的,准备全盘托出:“那个,宫主,你还在打坐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虽然我不请自来你可能会非常生气,但是为了宫主的身体我只好违背你的意愿了。” 空气寂静得如大海捞针。 沈竹开始局促不安了,他有丢丢害怕这是暴风雨的前奏,但他依旧领着胆子喊他:“宫主?你在听吗?” 依旧寂静无声。 两次没有得到回答的沈竹,只好准备过去一探究竟,他迈开不大不小的步伐朝那边走去,越过冰床来到后面,清澈的桃花眼看了下去。 在看到那一幕时,沈竹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蹲在他面前,看着囚渊俊美的侧眼,无声的笑了:“原来是睡着了,不过闭关期间还能睡觉的吗,以前师父打坐的时候都没有睡过觉呢。” 不知是沈竹自语的声音太大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囚渊掺了掺长长的睫毛,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沈竹的时候,歪头不解道:“你是谁?” 沈竹的笑容渐渐凝固,正要出口询问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声来自系统的播报。 【叮!】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对象的次人格,宿主需要主人格和次人格的好感度都达到100%,方能进入下一个世界】 【请宿主耐心攻略】 沈竹脸色都铁青了。 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 他没有耳背吧? 沈竹越想越崩溃,在脑海里狠戳一锅,一副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次人格是个什么鬼?” 一锅摊手道:“就你听到的那样呗,还请大佬尽快完成任务。” 听到这样的答案,他内心很不是滋味,他深吸了一口气,进入自我安慰中。 谁料,囚渊突然凑了过来,大大脸庞怼在咫尺之距,他继续问道:“你到底是谁啊?怎么会来这里?” 沈竹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凑近有些无措,他轻轻推开囚渊,问他:“我是沈竹,专门保护你的,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囚渊突然抱着双膝,低垂着头,像只落寞的小狗狗:“不知道,每次醒来都在这里。” 沈竹突然笑了,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安慰他,不料却被囚渊挡住了,他说:“别碰我,否则我的皮肤会发红。” “发红?”沈竹有些不理解他口中的发红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但是我却很深的记得自己只要被别人一触碰,皮肤就会发红发痒。” 沈竹立刻就明白了,难怪囚渊之前那么抗拒他的接近,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正神思之际,囚渊提头眨巴这两只黑亮的瞳孔,软声撒娇:“我饿了,你有吃的吗?” 一语击中沈竹的心房,沈竹的鼻血差点没流出来,这样的宫主也太可爱了,忍不住想摸他。 沈竹很快堙灭了自己荒唐的想法,去包袱里给他拿了吃的过来,一开始囚渊吃得安静,可能是在顾忌他这个外来人,后来不知怎的突然放开了吃。 沈竹听到囚渊说:“谢谢你。”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沈竹笑了一下,就去找一祸了。 “他这个次人格怎么来的?” “走火入魔。” “都说走火入魔衍生的是一个极度疯狂邪恶的人格,这次的任务对象居然给我衍生出了一个可爱的人格,真是没想到。” …… “我吃完了。” 沈竹靠坐在冰床上,居高临下的笑了:“记住,你叫囚渊。” “囚渊。”囚渊轻声喃喃这个名字。 “想出去体验一下吗?” 沈竹低眸问他。 “想!想!想!想!”囚渊突然兴奋的看着他,随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神情迅速低落了下去:“可是出不去。” 沈竹沉思了一下,展眉纯笑:“我有办法带你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次人格的囚渊太想出去了,为了这个他豪不犹豫的答应了下去,不管是什么条件。 …… “哇!” 囚渊站在结界外面,张开宽大的臂膀,享受着从远处吹来的清风,凉凉的清风被他吸入胸腔,他的笑容仿佛得了自由的海鸥一样,异常惹眼。 沈竹站在旁边,替他开心。 他也喜欢自由,喜欢遨游在天地间。 “我估计次人格应该很好攻略。” 一祸突然说话了。 沈竹不否认,视线落到囚渊孩童般的天真笑容上,用脑电波回答它:“现在的他宛如新生,不过,我怎么忽然有种养娃的感觉。” 他内心无奈的笑了笑。 享受完清风的囚渊突然蹦跶到他的面前,两眼发光,非常崇拜的看着他:“你好厉害啊。” 沈竹弯唇,实话实说:“不是我厉害哦,是你厉害,一点就通,这结界是你打破的,你才是最厉害的。” 小孩儿都喜欢被夸,就连宛如新生的囚渊也不列外,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囚渊确实很厉害。 主人格囚渊也许是因为担心次人格出去而闹出什么幺蛾子才设下了结界,这样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然而能打破这结界的也只有设下结界的本人。 而他应该也清楚次人格的性情,所以也并不担心他能出去。 囚渊突然开心的笑了,他啄木鸟一样的连连点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7】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5】 沈竹手一挥,上半张覆面出现在囚渊的脸上。 囚渊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面具,看着他道:“这是条件?” 沈竹抱着臂,圆圆的桃花眼落到囚渊的脸上:“对啊,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要听话的,任何时候都不准摘下。” “好。” 囚渊一口应下,眼里充满了对外界的好奇,就像是一个刚出生的新生儿,秉承着好奇与无知的本能想要去触碰这个世界。 …… 晨起的鸟儿总是那样兴奋,他们在枝头上嘎吱嘎吱的叫,声音清脆悦耳,树上的小鸟扑腾着小翅膀在树林中间来回萦绕,迎着清晨鸣得欢快。 囚渊和沈竹一前一后的走着,清风如海鸥的翅膀一样柔软,抚过沈竹脸颊时酥酥痒痒的,很舒服,少年的鬓发被风吹起,那些短碎的发丝在风中飘荡,宛如芦苇。 沈竹抱着白白,小巧欣长的手指在白白身上来回抚摸,然而淡淡的视线却落在前面囚渊这看看那看看这探索那探索的背影上。 看着这样的囚渊,他有了个想法:“锅宝,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你不想。” 一锅感觉大佬可能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沈竹却无视了它的话,按着想法说了出来:“我能本色出演吗?反正这个次人格什么也不懂。” “不能。”一祸出口否决,两手在自己胸前交叉了一下,正言道:“大佬不能崩人设,即使不是任务对象也不能,大佬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怀里的小猫咪被抚摸得舒服,舒心的喵了一声,沈竹还是不死心:“要是崩了会怎样?” “会崩坏这里的剧情,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判。” 一祸的脸色看起来很凝重,仿佛抹了几层厚重的墨汁。 沈竹垂眸想了想,突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立马抬手,非常可恨的道:“喂!大魔头!我早就想骂你了!你……噗!” 就在沈竹真的快要骂出口的时候,一锅一脚给他踹了过来,双手叉腰,气愤道:“人设!人设!大佬可真调皮!” 沈竹邪魅的摸了摸自己烫热的脸颊,诡异的笑了:“开个玩笑而已,不至于这么踹我吧,信不信我把你拆了。” 一锅完全不惧怕他,毕竟他可没有那个能力。 “你怎么了?” 就在不久前因为沈竹嗓音而回头的囚渊,隔空看见沈竹莫名其妙被什么东西踹飞了脸,在他看来其实那里除了沈竹什么都没有,但是他还是很担心那诡异的动作。 然而当他真的跑近了才注意到沈竹脸红了,看样子他刚才没看错,他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打了,但是他不知道是谁,只能担心的询问。 沈竹揉了揉自己烫烫的脸,安慰他:“我没事。” “是谁打的你?” 囚渊还是很好奇他刚刚看到的一切。 沈竹微不可查的倪了一锅半眼,蠢蠢的道:“不知道诶,可能哪个不长眼的蚊子撞到我了,确实够疼的。” 一锅:“……”蚊子本锅。 一锅懒得去计较什么,于是在沈竹的左肩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他俩的对话。 突然从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沈竹的耳朵稍微动了一下,墨色的眼珠子流转到眼尾,下意识的牵住了囚渊的手往草丛里面躲去。 沈竹躲在草丛的后面,大大的圆眼睛从杂草的缝隙中瞥了过去。 只见几十匹马驹踩着踏踏踏的马蹄声匆匆从眼前晃过,马背上载着的是穿红色弟子服的人,一眼望去仿佛几十个红色火球从眼前滚滚而过。 兰幽宗? 彼时沈竹心里一闪而过的便是这三个字。 沈竹轻轻皱了一下眉,心里问一锅:“这群人急匆匆的,是去干嘛?” 一祸翘起可爱的小二郎腿:“不知道诶,大佬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不过,这好像不关大佬的事吧。” 沈竹突然倪唇笑了:“万一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呢。” 一祸:“……” 两人对话的间隙,那些马驹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还未散去的浓浓尘埃在空气中婉转。 沈竹见他们已走,准备离开草丛的时候,身体忽被扯了回来,他疑惑的回头看着原地不动的囚渊,稚嫩道:“怎么了?” 囚渊低着头没有说话,沈竹就更不解这位大魔头又在闹什么,于是下意识顺着囚渊的目光看了下去,缓缓下落的视线瞥到两人牵手那里。 沈竹脑子一翁,忽然想起囚渊之前的话,立刻抽回了手,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忘了宫……你有肌肤敏感症,刚才的情况下实在是没多想,真的抱歉。” 囚渊依旧没说话,只见他一直怔愣愣的望着自己空空的手,良久他才开口:“……好像……没事……” “什么?”沈竹没听清,但是却满脸愧疚,仿佛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一样。 谁料下一秒,囚渊突然抓住沈竹的手,沈竹身体一惊,想要抽回手,可耐囚渊却握得很紧,看样子似乎是想要确认什么。 没办法,沈竹只好仍由他握着,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沈竹就这样被他握着,话也不说,也不能动,因此困意毫无征兆的袭来。 沈竹的眼皮子在打架,要不是囚渊突然大声说话,他都快睡过去了。 “真的没事!” 沈竹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泪眼:“什么没事?” “你看。”囚渊放开沈竹的手,将自己白皙结实的手臂露了出来,展现在他眼前,他两眼放光的看着沈竹:“没有发红,没有痒,我可以触碰你!” “啊,好事啊。”沈竹伸了个懒腰,反射弧较长的沈竹才反应过来囚渊在说什么,立刻睁大眼睛去看他的手臂,发现真的没有什么的时候,他也替他高兴:“太好了,恭喜你。” 心里却很疑惑这一切。 之前的结界,现在的触碰都于他免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囚渊与他之间曾经或许有点儿什么,不,是与原主。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8】 但是他的想法也许是错的,说不定在这个恰好的时机,囚渊的肌肤敏感症好了,可以触碰任何人。 囚渊幼童般一样的笑容挂在脸上,仿佛对这件事情真的特别开心。 面对这样的囚渊,沈竹心里觉得无奈,可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半分,于是朝阳心笑:“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囚渊却忽然揪住了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却又有点胆小的看着他,沈竹疑惑道:“怎么了?” 囚渊怯糯糯的盯着少年清澈纯真的桃花眼,生怕他不答应似的,过了良久,他才撒娇式的请求:“我…能牵着…你的…手吗?” 明明是宛如新生儿的他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悄悄脸红了。 沈竹头顶一砰,迅速炸出一朵蘑菇云,脸颊稍微踱上了薄红。 此时此刻,沈竹心里的可爱欲爆棚,仿佛对他的撒娇毫无抵抗力,心里只有一句:“太可爱了!” “大佬,矜持!矜持!” 一锅差点儿被沈竹冒出的大蘑菇云给挤出脑门,住在沈竹大脑里的它表示深感无语。 要说大佬实力强横,美艳卓绝,那么他的另一面便是对可爱的动物毫无抵抗力。 在大佬的世界里,他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人,是所有Alpha都争抢的完美Omega,他身上特有的信息素味道,以及实力的强横,完美的身材都是吸引其他Alpha的特性。 然而正是因为大佬的独来独往,所以对动物有了更强的爆棚欲,也许是因为想找个活体来充实自己的生活。 大佬虽然表面上总是挂着笑,但一锅却能隐隐感觉其实大佬并不是很开心,心里仿佛藏着什么无法诉之于口的伤痛。 兜兜转转,也许是一锅想错了,大佬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微笑抑郁症。 听到一锅的话语,他立刻敛了一下兴奋的气色,伸出手掌,轻咳道:“可以,牵吧。” 沈竹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囚渊这种行为,虽不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肌肤敏感症,但他却很清楚,一个人若是在黑暗里待久了,第一次接触到光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失去它的。 如今的囚渊就像是第一次得了块甜腻腻糖一样,初尝糖的美好,只愿以后都会它存在的想法。 囚渊还真是毫不犹疑的就牵住了那只温热的手,笑容灿烂的道:“你真好!竹哥哥!”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35】 竹,哥哥? 囚渊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让沈竹愣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恢复原主沈竹该有的纯真,他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突然胸有成竹的说:“哥哥保护弟弟天经地义,以后我保护你!” 囚渊疑惑的歪了一下头:“竹哥哥不是一直在保护我吗,这是我们见面时候你说的呀。” 听到这个,沈竹很显然的愣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什么哥哥弟弟的! 囚渊可是大魔头,认他做弟弟感觉自己的半条命都得搭进去。 他怎么能沉溺于这种美好的幻想中,却忘了面前这人的本质。 然而沈竹真正的想法却与这些天差地别:“收个小弟也不错,锅宝,我……!” 一锅捂住他的嘴:“不,你想都别想,保持人设。” 沈竹心里叹了口气,面容灿烂:“是,所以我会好好保护你。”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囚渊顿时就笑了,然后他俩手牵着手去了烨城,但沈竹为了避免遭人口舌,在进入烨城的时候松开了他的手。 因此囚渊还难过了好一阵儿,给他哄了好些时候才哄回来,为了弥补接下来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牵着手。 沈竹去买了一些蜜饯给他:“师父说过,人在吃甜的东西时会心情舒畅。” 囚渊把蜜饯抱在怀里,生怕被抢了似的,对它格外珍惜,眉眼带笑道:“嗯嗯嗯。” “竹哥哥还有师父吗?厉害吗?” 囚渊的眼里冒着光。 囚渊的可爱激起了他内心的波涛,他想摸男人的头,但是发现踮脚都不一定摸得到,而且这也身高差太违和了,所以最终还是没有摸头,只是笑着说:“师父他很厉害,不仅身份尊贵还通晓世间大道,而且灵力少有的高,他是一个妥妥的好师父。” 沈竹越说笑容越灿烂,仿佛隔着地域的界限都能够感受到沈竹到底有多喜欢他的师父。 然而囚渊却不高兴了,他耷拉了一张脸,稍显委屈:“竹哥哥很喜欢他吗?” 沈竹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竹哥哥喜欢我吗?” 沈竹愣了一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两人身边快速流动,形成无数张叠影。 彼时一位醉酒的中年大汉儿不小心撞了沈竹一下,他一个不稳,很好的栽到囚渊的怀里,囚渊也条件反射的抱住了他。 沈竹瞪大了眼睛,脸颊微红。囚渊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这样近距离的闻似乎更为明显。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如捣鼓一样大,致使沈竹当机的脑颅一下子回神过来。 沈竹像串弹簧,立刻从他身上弹开,用手当扇子扇,转移话题道:“哈哈,你有没有发现这天气很热?” 囚渊看了一下太阳还躲在云朵里的阴天,疑惑了:“不热啊,难道竹哥哥害羞了?” “开什么玩笑?”沈竹笑容灿烂,脸颊鬓红的否决他的话“不可能,我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害羞。 “可是,竹哥哥的症状和他们很像。” 囚渊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一对腻腻歪歪的情侣那里。 沈竹看了过去,脸顿时就僵硬了。 次人格简直不要太聪明。 等那对情侣腻歪离开后,沈竹才慢慢转回视线,重新落到囚渊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开始教学模式。 “你还是小孩子,不应该执着于这种情爱之事,等你的智力年龄成熟后才该考虑这些事情,知道了吗?” 也不知道囚渊听没听懂,就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沈竹松了口气,侥幸这件事情已经过去,然而刚卸下教学模范的他,忽然听囚渊仍然不肯放弃:“我还是想知道,竹哥哥喜欢我吗?” 沈竹的脸一如既往的又僵了,周围的空气顿时就不香了。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9】 “嗯?” 囚渊见他不动如山,好奇用手指戳了戳他稍显坚硬的脸颊,不解道:“竹哥哥卡壳了吗?真可爱呢。” “咦?” 沈竹顿时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敛下去的红晕又被囚渊无心的三言两语给撩拨起来。 一句实话,沈竹根本不想回答他这个荒唐的问题,尽管说者无意,但听则有意,再说了,对一个大魔头说喜欢他还要不要嘴巴了。 但是……沈竹的视线看了过去,仿佛在透过一张面具窥到里面的本质,这人长得很好看,笑容也很迷人,如果他不是前任宫主的孩子的话,应该会是亿万姑娘的梦中情人。 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沈竹。 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嘴角下撇了一点点,似乎有点儿失落,下一秒却又重新装上笑容:“走了这么久也饿了,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 沈竹带着他去了一家客栈,要了一个单独的隔帘小包间,叫小二满上一桌美味佳肴后,才开始兴致勃勃叭叭叭的给他介绍这些菜品。 沈竹指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这道菜,阳气道:“红烧蹄子,没吃过吧,你看他色泽金莹,肉质鲜美,味道杠杠的!” 复又指着红烧蹄子前面那道菜品:“板栗子鸡味道超级正宗,南来的北往的非点它不可。” 接下来他又指着左边那道菜品:“章鱼小丸子,别看它又少又小,但是它的味道称得上是‘丸中之王’,乃是极品珍馐!” 一锅简直看不下去了:“大佬,牛皮吹大了。” 沈竹不理他,继续自己的极致美味讲解。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沈竹终于花费口舌介绍完了桌子上所有的美味佳肴,每吹一道囚渊就眼冒金星,嘴馋的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沈竹讲累了,额头都冒出了虚汗,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补充自己口中丢失的水分。 补充水分的间隙,耳朵子尖的沈竹突然听到隔壁桌在谈论的内容。 “沈兄,今日可有一场热闹看头,待与我品完餐,一起去观摩观摩?” “不去不去,还是回家好好看书罢。” “沈兄这就无趣了,沈兄可知今日这场比武可是云集了桐山宗,兰幽宗,竹月宗,泽浣宗四大宗派的人,其中四大宗派的宗主为了要讨伐魔头囚渊,因此设下四位宗主比武,选出最厉害的那一个当领头人,进而歼灭枫寒宫一干人等。” “沈兄,可说这有趣还是无趣?” “有趣有趣,这歼灭魔头的事可不能漏我一份儿。” 透过晃动的珠帘,墨色的桃花眼尾微微上翘,饶有兴趣的韵味缱绻在眼眸里。 “锅宝,帮我看看这场热闹在哪里举行。” 一祸没有立刻帮他查,而是去全球数据库查阅了一下其他资料,然后再回来理智的告诉他。 “据全球数据库显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年轻人都在为钱奔波,为了响应号召,大佬也应该不浪费一分一秒的赚取好感度。” 沈竹用异常寒碜的脑电波连接它:“如果你不想要你这张嘴的话,我不介意你继续说下去。” 一锅愣了一下,面上镇定的催眠自己“我不怕”这三个字,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一锅被开发出来胆子就比较小,明知大佬说的是假话,却还是忍不住后怕。 果然啊,顶级特工的气场就是不一样。 它也是觉得自己牛,怼了大佬那么多次,他们的关系不仅没有疏远反而越来越亲近。 这就是人类的感情吗。 没等到一祸的回答,沈竹就忽然瞥到桌面上光溜溜的盘子,少年的下巴差点没被惊掉。 佩服! “好好吃啊!”囚渊抱着饱饱的肚子一脸满足的后靠在矮椅上。 沈竹看了过去,略微抽了抽嘴角:“……你,喜欢就好,要是有机会下次再带你尝尝其他的。” “好啊好啊!” 囚渊连忙点头。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0】 …… “这是哪儿?这里有好玩的吗?” 囚渊被沈竹带到了围满人山人海的擂台不远处,眼前很多人,但是他们站的那个位置不仅人少且不易招惹是非。 沈竹兴致勃勃的笑了:“当然是好玩的地方。” 囚渊看了上去,除了看到有人在擂台上你动我动的斗得有些激烈,就是下面的欢呼声之外,他也没觉得哪儿好玩啊。 一颗小小初入世的童心,全然不懂那上面的人在干什么,而且直觉告诉他那不好玩。 分析过后,他才斩钉截铁的说:“不好玩,我不喜欢这里,竹哥哥我们走吧。” 沈竹突然轻‘啊’了一声,歉疚道:“抱歉,我忘了你现在还不懂。” 为了安抚囚渊受伤的小心灵,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于是就去抓囚渊宽袍下的手,温柔道:“陪我看会儿可以吗?” 沈竹温柔且阳光的笑容倒影在囚渊的瞳孔里,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耳鬓不自觉染上薄红,他可爱的点了点头。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45】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沈竹本来以为有什么看头,可到最后才发现这四大宗主的招式都错漏百出,连他原身体一半的灵活度都没有,还想讨伐囚渊,怕不是羊入虎口。 偏生最后还真推荐出了领头人,就是桐山宗的宗主乾风盛。 沈竹就不解了:“锅宝,你说这修仙界几时这么堕落了,以前偶尔看小说的时候,那描写得一个比一个厉害,怎么一到这里就不灵验了。” “莫不是有什么副本或者卡了个什么Bug?” 一锅说:“大佬你想太多,每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不一样,很多东西自然就不一样。” “哦。”沈竹又想到了什么“那……” 一锅立刻打断了他,有点儿不耐烦:“大佬,我这正看着电视呢,刚好播到精彩部分,别打扰我。” “什么电视剧?” “最近新出的丧尸片。” 沈竹突然捂唇笑了:“胆子这么小,不怕被吓哭?” “你小看我?” 一锅瞪了他一眼。 “不敢不敢……” 他憋笑道。只是一想到,锅宝有可能被吓哭的样子真正很好笑。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0】 沈竹一只手捂着肚子,在憋笑发抖。 下一秒,囚渊就注意到他轻微的手抖,眉心一皱,紧扣了一下那只温软的手,担心道:“竹哥哥怎么了?不舒服吗?” “啊?”沈竹立刻反应过来,回头疑惑的看了囚渊一眼。 囚渊登时一愣。 他注意到少年的眼眶是红的,就连脸颊也是酡红的,囚渊立马就急了,手足无措的道:“竹,竹哥哥是哭了吗?难道是渊渊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一开始沈竹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直到他说“哭”,他就联想到了“红”再联想到了“笑”,立即就明白了他口中的话。 “我没哭,我就是看他们比武看的激动了些,别委屈了。” 沈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的吗?”囚渊拢拉着一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灰色大宽耳,瞧着可怜兮兮的。 沈竹的可爱欲又上来了,他这次狠狠的踮高脚尖,抚摸了一下他的额间,诚挚无比的点头:“真的!真的!开心一点哦!” 被他这么一安慰,囚渊立刻就不委屈了,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彼时一道风自后面袭来,少年的眼珠子往眼尾一斜,身体快速的闪开,他回头定睛一看,语气显淡:“姜修?” 桐山宗的大半弟子都在这里,遇到姜修也不足为奇,只是被他缠住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 姜修站在他们对面,手里捏着一把寒光金鳞的剑,以来者不善的语气说:“没想到你个杂碎也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次受的伤现在还疼着!我一定要讨回来!” 沈竹认真的说:“那是你自作自受,技不如人,建议你回去再练个几十年,虽然练了也渣。” 姜修嘴角抽了抽:“到底谁技不如人,上次被我打的滋味好受吗?” 沈竹还真开始思考他这句话了,没心没肺的笑了:“感觉还不错,建议你试试。” “你!” 姜修青筋暴起。 姜修气冲冲的间隙,沈竹突然感受到手被扯了一下,耳边传来囚渊不安的嗓音:“他好可怕,我们走好不好?” 沈竹紧扣了一下他的手,软声安慰:“安心,没事。” 沈竹虽然这样说,但心智不成熟的囚渊还是觉得不安,对面那人的模样仿佛要把他们吃了一样,好可怕。 一想到这里,囚渊往沈竹后面躲了躲。 沈竹注意到囚渊的动作,正准备再次安慰他的时候,姜修忽然“呵”了一声,视线落到两人紧扣的手那里,语气鄙夷:“你们是那种关系?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啊!” 沈竹歪头疑惑:“哪种关系?” “哈哈哈哈”看见沈竹的憨样,姜修突然捧腹大笑,令人可气“你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行吧,那我再好心好心给你透露一点儿,男妓你知道吧?” 沈竹立刻黑了脸,松开囚渊的手,逼近姜修,唇齿发寒:“你说谁是男妓?” 姜修全然不害怕,继续作死:“虽然你们不是,但你们满足肉体上的欢愉,跟卖身有什么区别,不仅行为可耻,还恶心。” 沈竹轻呵一声,把白白塞到囚渊手里之后便睨起闪闪的桃花眼,掌心缓慢的凝起灵流,一步一步走向他,稚气无害的说:“我以前看过一本名叫《道德修养》的书,内容可谓是非常不错,我觉得我该教教你该怎么说话才不得罪人。” 姜修紧捏着剑,上面开始流光寒气,他和善的暴突青筋:“求之不得!” 一时间,两人开始打得火热朝天,囚渊在旁边看得干着急,突然一股灵力落到他脚前,囚渊被吓到了,稍微搂紧了怀里的小猫咪,立刻躲去了石柱子后面,探个小头窥探。 这边,正打得火热朝天沈竹用脑电波联系一锅:“来个烟雾弹。” 一锅立刻调出面板,开始计算:“前两个世界大佬获得的任务积分点总数为2000,一个烟雾弹扣1050个积分点,大佬是否确认购买?” “购买。”沈竹二话不说就甩出这无关痛痒的两个字。 “收到,确认购买,购买完成,剩余950个积分点。” 睁眼的瞬间,一个不轻不重的绿色烟雾弹出现在了沈竹的手上,他悄悄拉开栓绳,朝地上扔去,不多时浓浓的白色烟雾迅速充满了周围。 姜修忽然就开始骂了起来:“艹!什么东西?!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杂碎,你给我滚出来!” 这边,沈竹早已带着囚渊离开了那里去了一个无人的巷道,根本听不到姜修辱骂他的言语,即使听不到但是他也猜得到,现在的姜修肯定特别气。 沈竹光是想想他那暴跳如雷的窘迫,就忍不住想笑。 “大佬,矜持,别忘了任务对象还在这里,保持人设。” “好好好好好。” 沈竹憋笑道。 然而下一秒,囚渊就拉住了他的手臂,担忧道:“竹哥哥,你受伤了……” 沈竹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血淋淋的剑痕,满嘴不在乎的说:“没事,以前在江湖上没少受伤,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可是……”囚渊眉头皱得更深了,黑亮委屈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竹哥哥会疼,渊渊会伤心……” “欸,欸,欸”看到囚渊可怜欲哭的小模样,沈竹立刻就手足无措了“别哭啊,我真没事,你看我还活蹦乱跳的。” 为了印证自己真的没事,沈竹在他眼前蹦跶了两圈,一不小心扯到伤口,脸色白了一下,但他忍了下去。 “看吧,我真的没事,也不是很疼。” 看见囚渊无动于衷,没有办法的沈竹只好拉着他的手撒娇:“好渊渊,别担忧了,我真的没事,只要能让渊渊消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囚渊被撩脸红了,无知的视线竟落到少年那粉嫩诱人的软唇上,他盯着那禽动的唇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身体愈发燥热,于是移开目光,才说:“……治伤。”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0】 “好。” 沈竹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1】 烨城有一家医馆很有名,名叫悬壶济世,里面坐镇了一位名医,多年来为烨城做出卓越贡献,救助了许多百姓,而且价钱适宜,因此深受烨城百姓的爱戴。 沈竹闻名而去,在治伤的瞬间算是领教了这位名医的“手段”,他不仅看出了名医的动作娴熟轻柔,而且给他用的伤药也是上等的药。 沈竹感谢他,给了他一笔大钱,但被名医婉拒,最后只收下了些许碎银。 沈竹抚摸着怀里的小猫咪,视线落到这欢声笑语里,顿时笑了,像是在为这烨城的百姓感到骄傲。 囚渊与他游走在喧闹的街上,看见沈竹眉眼带笑的视线落在这人潮里,他忍不住问了:“竹哥哥看起来很开心,是不是伤口一点儿也不疼了。” 沈竹收回视线,轻轻叹气:“是,不疼了。” 囚渊开心的笑了:“那,那位名医真的很不错。” 囚渊说着说着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旁边没人了,他回头看着发愣的沈竹道:“怎么了?” 沈竹没说话,也没分一点儿视线给囚渊,光是直直的盯着前面的某个人。 他看见了祁柳。 看见他倒不足为奇,主要是祁柳穿了一身从未穿过的素淡衣服去了男妓院。 见沈竹没说话,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了一名长相不错男子,不知为何心里莫名觉得闷闷。 他产生了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想法——希望沈竹的视线只停留在他身上。 囚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疯狂也很没有由头,所以就更没理由这样去做,囚渊还没说些什么,沈竹就拉着他去了客栈。 沈竹租了一间客房,叫囚渊乖乖休息,他有点儿事要去办。 囚渊侧躺在穿上,神情落寞。 他其实知道沈竹要去找谁,但就是抑制不住的难受,于是这样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另一边,沈竹出了客栈之后立刻前往了妓院。 沈竹不是没去过妓院,但这男妓院还是第一次来,一进门一大片煞眼的风景毫不犹豫的撞入了沈竹的眼里。 他立马捂住眼睛,脸颊稍红。 他张开拇指,稍稍掀开一点点眼皮,好巧不巧刚好看到两个男人在热情的拥吻,看起来缠绵得紧。 沈竹感觉自己要长针眼了。 果然还是不该来这里。 但是一想到祁柳来这里可能会做出出轨的举动,背叛宫主,似乎又觉得没什么好害羞的。 他拿下手,在一片情欲缠绵的气氛里上了楼,因为不知道祁柳在哪间房里,所以他只能一间一间的找。 不知道找了多久,他才在一间比较靠里的屋子外面听到祁柳的声音。 沈竹靠在门上,贴耳偷听。 “啊~柳哥~轻点~” 这名清秀的男妓赤裸着玉石般美丽的身体匍匐在祁柳的身下,一声声妖娆的呻吟叫得人心神荡漾。 就连门外偷听的沈竹都满脸通红。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男、男人之间还能行床笫之欢?! 想他纵横江湖数十载,竟也是孤陋寡闻了。 祁柳抚摸着男妓滚烫的背脊,舔着嘴角,眼神淫荡迷离:“还是你舒服,家里的那个一点儿也不识趣,当初被他赎出妓院,原本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却没想到那个人不仅不碰我还不允许我碰他,虽然他什么都给我买,但是老子也是个男人,也需要生理需求,搞得老子只能在这里来找愉快。” “我都甘愿做下面那一个,他还是不识趣,都别怪我找人了。” 贴门上的沈竹有些震惊。 原来祁柳也是一名男妓,最重要的是沈竹与囚渊根本没做过这种事情。 他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对,他摇了一下头,我为什么要松气。 囚渊确实不喜欢碰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碰他,怎么说呢,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与枫寒宫里面那张画轴里的男孩有关。 “柳哥~你快点~啊~” 祁柳嘴角上扬,狠狠动了一下下半身:“好。” “啊!” 男妓欢愉的呻吟搞得沈竹心里一颤一颤的,彼时,怀里的小猫探出了脑袋,疑惑的睁着圆圆的大眼睛。 沈竹将它按了回去,许是心颤导致声音有些大:“别闹。” “谁?”里面传来祁柳警惕的声音。 沈竹神色一晃,立刻逃离了这里。 他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顺便消化消化自己看见的新知识。 回去的时候他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囚渊这件事情。 如果囚渊知道祁柳背着自己出轨了其他男人,会不会伤心。 但是这种事情他一个杂卫又怎么能管得太宽,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等另一个囚渊出现时再说。 沈竹这样想着,推开了客栈房间的门,一眼望去,发现囚渊规矩的坐在床上,他关上门开口询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囚渊:“……” 沈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着喝了一口,便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出去太晚了,你不开心?” 沈竹说着就把白白从怀里抱了出来,再从最里面掏出一包东西,展开放在上面,笑道:“知道你不开心,我买了一包栗子糕,尝尝,味道可好了。” 囚渊盯着他在那儿自说自话,依旧无动于衷。 白白在桌面上伸了个懒腰,小小粉红的小舌头卷着尖尖的牙齿露了出来,然后它跳下了桌面,去蹭囚渊的脚踝。 沈竹忽然笑了,眯着清澈透明的桃花眼看了过去:“你看它多喜欢你。” 囚渊盯着那个笑容看了半晌,显愣,又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笑容,仿佛与记忆里的男孩重叠。 囚渊鬼使神差的抱起了白白,放在怀里轻轻抚摸,口吻稍柔:“它叫什么?” “白白。” “白白……” 囚渊呢喃着这个名字。 【主人格对沈竹好感度+8,当前好感度20】 沈竹的脸色顿了一下,立刻从板凳上移开屁股,拿起栗子糕,道:“我突然想起来宫主好像不喜欢吃甜食,我喜欢吃,我收下了。” 沈竹刚准备逃离,囚渊忽然冷道:“本宫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吃甜食?” 沈竹突然尴尬的笑了,又把栗子糕放回原位:“瞧我这记性,宫主请品尝。” 囚渊却说:“解释一下本宫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了什么?全部交代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2】 沈竹咕隆了一下喉咙,背脊冒出虚汗,他突然噗通一声双膝跪了下来,一副认错的姿态,大着嗓子说话:“宫主,我错了!” 囚渊寒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没说话,白白被他抚摸得舒服,伸了一个懒腰便浅浅睡去。 沈竹跪在地上,嗓音稍显慌乱:“先前祁柳跟我说宫主闭关了,然后我想着宫主闭关了之后也许会饿,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去了溶寒洞。” 沈竹突然竖起手指,义正言辞:“但我发誓绝对不会把宫主第二人格的事情说出去。” 囚渊眯了一下狭长深邃的墨瞳,寒冷的气息自周身散发出来。 “你怎么进入结界的?又与第二人格发生了什么?” 沈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叭叭叭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刻意避开了肌肤敏感症的事情。 囚渊耐心细致并且审时度势的听了半柱香的时间,少年再次把目光落到囚渊的脸上,登时一个激灵。 囚渊的脸色极其难看,冰冷无度,实则心里却难堪至极。 本宫乃是堂堂枫寒宫之主,怎么会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情,尤其还是在一个杂卫眼前,简直丢人现眼。 “宫主,这其实不丢人的。” 沈竹突然说。 “谁、谁丢人了?!”囚渊立马红了脸,语无伦次的道:“别、别乱说!这是、这是正常现象!” 沈竹笑容灿烂:“好好好,正常,正常。” 主人格也可爱。 被他这种毫无抵抗力的纯真笑容看着,囚渊心绪竟开始杂乱起来,心脏不受控制砰砰砰的跳动。 沈竹注意到囚渊红红的脸,发现逗得好像有些过了,所以他便独自退下了,留他一个独自消化的空间。 囚渊确实在房间消化了好久才恢复本色,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他忽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于是,他离开房间,下楼。 “这里,公子!” 坐在客栈角落的沈竹看见囚渊从楼上气度不凡的走下来,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囚渊扫了一眼那个璀璨的笑容,面不改色的走了过去,暗地里却红了耳鬓。 【主人格对沈竹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22】 沈竹瞧见囚渊坐了下来,突然看见他脸上的面具,顿时笑了,然后把一盘绿豆糕推给囚渊。 少年撑着下颚说:“尝尝?” 囚渊扫视了一眼,没有动作,而是直入正题:“溶寒洞的结界,你是怎么进去的?” 当初因为走火入魔衍生了第二人格,所以才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闭关一次,为的就是让两个不同的人格形成一个平等的出现时间,以免别人发现端倪。 而结界,也是囚渊为了不让第二人格出去外人也进不来而设下的,因此结界有很大的伤害力,凡事闯入的人不是伤残便是重伤致死。 而沈竹不仅完好无损的进去了还将他也带了出来。 纵观天下,能打开这个结界并且毫发无损的人几乎没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怀疑沈竹这个人也许不是表面上看着那样单纯。 他接近他会不会有什么目的。 沈竹毫不客气的拿了一块绿豆糕,小巧的咬了一口,咀嚼道:“就直接进去的啊,一般来说,结界不都是危险的吗,很奇怪,公子的结界对我没用,虽然我也找不到原因。” 沈竹纯挚,嚼东西嚼得嘴巴鼓鼓的模样尽数落在囚渊的邃眸里。 囚渊静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审视他话语里面有没有慌乱,但是很遗憾,除了认真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其他情绪。 白白一声软绵绵的猫叫忽然打破了囚渊的思绪,它从囚渊怀里跳到桌子上,低头嗅了嗅那盘绿豆糕,正准备吃的时候,身体忽然一轻。 这只满是疑问的猫咪,被沈竹抱了过去。 沈竹顺了顺猫咪的毛发,把自己吃剩下的给它,嘴上教育它:“那盘是宫……公子的,白白不能吃哦。” 枫寒宫:“……” 他现在恍然觉得之前的想法都有点不切实际,这样一个纯真又傻乎乎的少年怎么可能耍心机。 万一……他所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象呢。 “公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一直盯着我看。” 囚渊顿时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盯着少年看了许久。 “……没。”囚渊突然出口警告“不管这次是不是意外,本宫希望你别无二心。” “公子放心,如果我背叛了你就……”沈竹在脑海里寻找着适合的词语,绞尽脑汁才得出这么一句“就罚我永远不踏入枫寒宫一步,永远不出现在公子的眼前,否则公子……可以杀了我。” 囚渊:“……” 见囚渊没说话,就当他是认同了,于是又去撸猫去了。 他把脸埋在猫咪软乎乎的肚子上,笑容缱绻,满面桃花。 一祸“……”这人真的没点儿毛病吗。 囚渊皱了一下眉,沈竹与猫咪亲昵的举动竟让他有些看不下去,于是撇开目光,兀自拿起一块绿豆糕,浅咬了一口。 谁知刚入嘴里,一股甜腻腻软酥酥的嚼感让他顿时没了兴致,他丢开手里那一大块,冰冷的吐出两个字:“难吃。” 沈竹撸猫的动作顿了一下,突然说:“公子,如果你发现你喜欢的人出轨了别的人,你会怎么做?” “你问这个干什么?” 囚渊寒凉的视线盯了过去。 少顷,沈竹才开口:“没事,就随便问问。” 算了。 还是不要告诉他祁柳的事情,万一囚渊真的很喜欢祁柳,知道了这件事情应该会很伤心吧。 囚渊注意到他稍显落寞的神情,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只要一想到,祁柳被这样一个人喜欢着就羡慕,但同时内心竟也闷闷的,好像堵了一块石头,怎么挪也挪不开。 师父叫他来枫寒宫找答案,可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找到答案。 这样想着,他在心里给自己估了一个预期——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之内还没找到答案,就不找了吧。 继续他的游侠生活也不错,到时候与白白一起仗剑天涯,也是一桩美事。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3】 很快,他们就启程回枫寒宫。 连接枫寒宫的位置有一条很长的阶梯,多则一千阶,少则九百阶,一眼望去望不到尽头,只能看见一片薄薄的云雾笼罩在前方。 当初沈竹游走世间百态的时候,有幸听说过关于枫寒宫的前尘往事,也就是前任宫主的事迹。 前任宫主确实是一个妥妥的大魔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了许多错事,可后来他遇见了一个人美心善的女子,也就是现任宫主的母亲。 她的出现纠正了前任宫主的错误,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向全天下的人致歉就被四大宗门合力围剿而死,而他的夫人也因为殉情而死。 当时现场慌乱,没人知道他们的孩子死还是没死,只是自那场大战之后,那里就成了一处废墟。 那个时候的枫寒宫不叫枫寒宫,而是叫寒凌宫。 枫寒宫是囚渊回来后重新取的一个名字,可能是希望重新来过吧。 这么多年了,囚渊一直待在枫寒宫里,鲜少下山,也没有嚷嚷着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由此可见囚渊被他的父母从小灌输了善的理念。 前任宫主的死是为赎罪,囚渊理应非常清楚,因此他自己也非常理性,他不该在无辜之人身上撒气。 而现在的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世人冠上大魔头的头衔。 沈竹闭了闭眼,视线又重新落到前面孤寂的背影身上,以及他前面的冗长阶梯。 这道阶梯曾经染过无数鲜血,他仿佛能看到当年浴血奋战的人。 也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小小的囚渊在鲜血里哭喊着自己的父母。 那么小的他,这么多年到底是如何承受过来的,他无法想象。 心善的他在不知不觉间伸出了手想要去抱住那个孤寂的背影,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囚渊冰冷的嗓音从上方洒落:“你干什么?” 沈竹立马收回了手,汗津道:“没干什么,就想抱抱这舒服的风。” 囚渊轻轻叹了口气,悲伤的目光重新落回这几百千阶的阶梯上面。 “……你不用如此同情本宫,本宫不需要,早就习惯了的东西,已经没感觉了。” 沈竹不认可了,嘴角气鼓鼓的叉腰。 “怎么可能没感觉?!虽然宫主给我的感觉冰冷无情,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宫主只是擅长以此来伪装自己罢了,所以才不愿意将真实的自己完全展现出来!” “宫主应该知道你的第二人格很傻吧,与其说那是走火入魔导致的,倒不如说是那才是宫主真正的一面!虽然说那是有点儿傻,也不太可能完全符合宫主真正的一面,但是第二个人格算是激发出了宫主大半的真性情。” 囚渊眯了一下危险的眼眸,不咸不淡的说:“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揣度本宫?不怕掉脑袋?” 沈竹忽然笑了,一脸无所谓:“我若是怕就不会说了,我这个人虽然又傻又蠢了点。” “但是!我相信宫主不会滥杀无辜!” 沈竹非常自信的扬起下巴,看着有些憨憨。 囚渊盯着少年的笑容愣了一下,突然轻笑了一声,眼睛流转着昔日的温情:“你倒是第二个敢这样跟本宫说话的人……” 沈竹歪了一下脖子,孤疑道:“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 囚渊沉默了,眼底泛着苦楚。 时间过去了一盏茶,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在冷风的咆哮里站了许久。 沈竹以为他不想说,然而就在他打算放弃追问的时候,囚渊忽然开口了,只是那个声音前所未有的沙哑,仿佛承担了天塌下来的压力。 “他啊,早在多年前就死了,再也见不到了,本宫就连他的墓地在那儿都不知道,真是失败啊。” 囚渊说完,便独自走完这看不到尽头的长阶。 沈竹无所作为,就只是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前面那道孤落的背影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云雾缭绕里。 他只觉内心在无声的钝痛。 夜晚,沈竹随意的躺在房瓦上,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只手放在腹部那里,目光直直落在高挂的悬月上,看不出有什么别样的情绪。 “大佬的情绪值有所降低,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真的同情任务对象吧?” 一锅的嗓音突然跳脱到耳边。 沈竹语气平淡:“不知道,只是感受怪怪的。” “哪里怪?” 沈竹道:“其实在前面的任务对象里,除去原主的感受,我也有过这种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种感觉好像不是针对那个躯体,而是针对那副皮囊下的灵魂。” 一锅开始翘腿思索起来:“难道是……恋爱的感觉?” 沈竹死鱼眼,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虽然你大佬我没谈过恋爱,但是我很清楚恋爱是甜蜜的,而我的这种感觉更像是……痛苦。” 一祸滑稽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中的感同身受!” “因为任务对象的遭遇,所以你开始感到心酸!” 沈竹和善的看着它,拳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一祸汗津的后退:“大佬,暴力解决是不好的哦,这个陋习大佬要戒掉才行。” “呵。”沈竹放下蠢蠢欲动的手,眉眼带笑“让你跟着我确实是受苦了。” 一锅圆圆的眼睛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凑近啵了沈竹的脸一口,笑道:“不辛苦!” 沈竹嘴角微勾:“小鬼。” 一祸想起来什么:“对了,大佬为什么不把祁柳的事情告诉他,留着他不是多一个情敌吗?” “你以为囚渊很在乎祁柳?就算是知道了也无非是厌恶他顶着那样一张脸去干龌龊之事,之前早就说过我和祁柳都不过是因为长得像他的白月光才被允许待在他身边。” “而且祁柳暂时还不能下线,我还需要他给我做铺垫呢,以祁柳的嫉妒心知道我没死,肯定还会给我使绊子,那时候就得利用原主这张脸尽情发挥了。” 一祸疑惑:“可是祁柳也长得像他的白月光,大佬不怕被打压下去?” 沈竹嘴角上扬:“这你就不懂了,据种种迹象表明,囚渊的白月光应该是那种比较阳光,蠢萌的形象,不然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好感度,这倒是符合原主的性格。”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4】 “而祁柳性情矫柔造作,被囚渊带回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要是囚渊真的喜欢那样的性格,就不会到现在还是这样冰冷的对待他。” “由此可见,我这款,不,原主这款更符合他的胃口。” “所以,这就是突破点。” 一祸:“……”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 “宫主~您闭关的这段时间,阿柳可想您了,宫主有想阿柳吗?” 沈竹刚刚走到浴菡殿就听到这一身娇羞的嗓音,听得沈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正准备走到进去,不料刚刚到门口忽然看到一幕飒眼的场景。 祁柳正要准备吻他,仅仅一厘米的距离就要亲上了。 沈竹心里一闷,正准备离开,囚渊沉沉的嗓音适时的喊住了他:“站住。” 沈竹脚步一顿,提着食盒转了过来,视线再落到他们那里的时候,他们已经分开了,不知道亲没亲到。 他一想到囚渊深情吻祁柳的场景,心就莫名其妙的难受。 他缓了缓心情,重新踱上笑颜走了过去,颔礼道:“宫主,安。” 祁柳看见那张脸的时候,脸色肉眼可见的慢慢变难看了。 囚渊问他:“跑什么?” 沈竹露出洁白的玉齿:“这不是怕打扰到你们嘛。” “……” 囚渊轻皱了一下眉。 沈竹见气氛有些凝重,于是放下食盒,颔礼道:“宫主和祁公子趁热吃,我先退下了。” 说完,不等囚渊喊住他就立马离开,像只落荒而逃的小白兔。 沈竹一路小跑到瀑布那里才重新换上本色出演,他坐在瀑布外围的石头上,拿起一块石头往瀑布里面扔,语气兴奋:“bingo!” “大佬好像很高兴?” 沈竹嘴角扬得过分:“当然,等会儿有场好戏!” “什么好戏?说出来磕唠磕唠。” “你居然没死,真是命大!” 一锅的声音与另一道男桑同时响起。 沈竹嘴角浅勾,用脑电波回答一祸“等着看吧!”然后,沈竹转过身去,一眼对上祁柳厌恶发狠的眼神。 他佯装无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死,虽然我们之前有些恩怨,但是就你告诉我宫主在溶寒洞那件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个好朋友。” 祁柳哈哈大笑:“你真是天真,你以为我会主动把你推到宫主的身边?让你去不过是希望你死在结界之下,没想到连天都眷顾你!” “什么?!”沈竹颤动了一下瞳孔,一脸不相信。 他知道因为囚渊的缘故,祁柳一直看不惯他,但是他却没想到祁柳居然狠到想要了他的命。 祁柳怎么能心狠到这个地步。 沈竹咬唇道:“我自问没招惹你,你怎么能这样?!” “你待在宫主身边就是招惹了我,宫主是我一个人的,谁都别想抢走他!” 祁柳捏了一下拳头,一想到宫主身边会出现一个跟他抢风头的人就冒火,不仅如此,那张脸……他看到就嫉妒,想一刀划花。 沈竹却说:“我早就说过,我对宫主只是……主仆之情,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大的敌意。” 祁柳嘴上嘲讽:“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我祁柳纵横情场多年,难道还看不出你对宫主是什么感情吗?从一开始,我就看出了!” 沈竹身体一僵。 什么叫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与宫主第一次见面是在大殿之上,那是宫主亲自授予他职位的地方,他承认第一次见到宫主的时候,他惊艳了。 他没想到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好看的人。 但是,那仅仅只是仰慕而已,根本无所谓爱情的存在。 祁柳明明就是在乱说,不就是想要他死吗,好啊,看谁斗得过谁。 甭他游走世间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针对他的人,真是时运不济。 沈竹眼神犀利道:“祁公子,你不是真的喜欢宫主吧。” 祁柳异常自信高傲:“怎么会,我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不喜欢他。” 沈竹鼻音轻哼一声:“你的爱难道就是趁宫主不在,去青楼找乐子?” “胡说八道!” 祁柳面色一慌,声音怒吼。 他知道什么?!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祁柳这样安慰着自己。 沈竹原封不动的把祁柳对男妓说的话复述出来:“还是你舒服,家里的那个一点儿也不识趣,当初被他赎出妓院,原本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却没想到那个人不仅不碰我还不允许我碰他,虽然他什么都给我买,但是老子也是个男人,也需要生理需求,搞得老子只能在这里来找愉快。” “我都甘愿做下面那一个,他还是不识趣,就别怪我找人了。” 听完这两句熟悉的言语,祁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跌到了谷底,手在狠狠发抖。 祁柳震怒,嗓音很好的盖过了这涓涓细流的瀑布:“沈竹!!!你跟踪我?!!!” 沈竹连忙挥手,脸红道:“不不不,我是无意间看到的,本来不想说出来的,但是你都有杀我的心了,不搞点筹码可不行,你说是吧。” 话落的瞬间,沈竹异常无辜纯真的弯唇笑了。 祁柳发出桀桀的冷笑:“既然如此,你就去死吧!” 说完,祁柳在沈竹双眼之下幻化出了一把灵剑。 沈竹先是一愣,后是笑了:“你果然在隐瞒,如果让宫主知道了也许会很生气。” 第一次与祁柳见面时,他便注意到了祁柳手上的老茧以及浑厚的脉搏,那是只有会武功会灵力的人才该有的。 当时没来得及思考,后来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你死了,宫主什么都不会知道!” 祁柳拖起灵剑,正对着沈竹,轻轻的喊出一个字:“追。”灵剑便直抵沈竹那里。 沈竹一个灵活的旋转,飞入了瀑布中央。 灵剑像是有了意识一样,死死的追在沈竹屁股后面,沈竹幻化出实体剑与那把灵剑对峙了一会儿。 一盏茶的时间,沈竹与那把灵剑来来回回折腾了几十个回合,沈竹有些冒火了,脑袋里问一祸:“囚渊赏花呢?!怎么还没来?!” 据他算计,囚渊应该在他与灵剑打斗了一个来回时就应该在了。 一锅汗笑道:“确实早就来了,搁背后看戏呢。” 沈竹嘴角抽抽:“好啊,老奸巨猾!” 沈竹与灵剑再打了一个来回,在所有人都无法察觉出端倪的时候,沈竹被剑击中左肩,身体一重,狠狠掉入了瀑布里,炸出一个水花。 祁柳无声的寒笑。 很好,就这样淹死吧。 然而,祁柳耳边突然一阵风出现,他下意识的闭了眼睛,彼时一道黑色的身影钻入了瀑布。 等祁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见囚渊抱着昏迷不醒的沈竹从水里出来。 他脸色一慌,刚想解释什么,只见囚渊根本没空搭理他,径直从旁走过,像是在无视他一样。 祁柳咬了咬红唇,脸色青得难看。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5】 囚渊把沈竹带回了浴菡殿,将昏迷不醒的他轻轻放在大床上,看见那惨白的小脸,他心里竟有一丝心疼。 囚渊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用灵力把他湿漉漉的衣服烘干,再是为他治疗左肩上血淋淋的伤口。 少年的脸色过于惨白,即使有灵力缓缓抚慰他的伤口,也依旧皱着眉头,仿佛在做着恶梦。 然而此时此刻,沈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零星的不属于他的记忆。 他看到自己是以小孩子的形态走在高大的密林里,他在一颗树下发现了一只黑漆漆的瘦弱小猫,他听到自己对那小猫说:“猫咪,你怎么在这啊?是被遗弃了吗?要不我养你吧。” 沈竹正准备抱起这只可怜兮兮的小猫咪,忽然就被旁边的一股力道拉住了,他说:“小远,别碰它,它身上细菌太多,会弄脏你的。” 沈竹笑着看了过去,不顾那人的阻止将猫咪抱入怀里,道:“渊哥哥,没事的。” 沈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对面的小男孩是真的关心自己。 后来,这只黑漆漆瘦弱的小猫咪在他和渊哥哥的细心照料下渐渐回肉了,毛发也更软更好看,因此沈竹为它取名团子。 在沈竹成年的几个月后,沈竹忽然看到渊哥哥抱着他的身体狠声落泪,少年这才注意到原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捅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大骷髅。 而周围则是血流成河,几十具尸体将他们团团围住,斜上方站着一位身穿袈裟的和尚,沈竹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那是他的师父。 但很奇怪,他无论怎样擦亮自己的眼睛都看不清那个抱着他的小男孩,只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落了一滴又一滴珠子,砸得他脸蛋生疼。 沈竹抬起颤巍巍的手,擦拭他脸上的泪珠,气息微弱的道:“渊哥哥,别哭,我想看你笑,好吗?” 渊哥哥将沈竹的手贴紧自己的脸,连连点头,没过多久,渊哥哥就努力扯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大把大把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沈竹笑道:“真好看,以后多笑一笑好吗?不然没人会愿意跟你做朋友的。” 渊哥哥紧紧抱着他,摇头拒绝:“我不要,不其他人,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一定要坚持住,不要离开我……” 沈竹看着他说:“渊哥哥,这世上没有谁会永远陪着谁,你应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但是一定要记得,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要变成一个杀人的怪物,否则我就不跟你做朋友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别走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渊哥哥眼眶赤红,眼珠子一滴一滴的砸落。 梦里梦外,沈竹皆流着眼泪说渊哥哥,对不起…… 梦里的沈竹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从渊哥哥的脸上滑落,最终咽气在他的怀里。 看着怀里死去的人儿,他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仿佛这天下都该为他哭丧。 而梦外,囚渊听到那一句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激动的握着沈竹的肩膀,眼眶赤红:“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竹发出一声肩膀刺痛的闷哼,他梦呓道:“渊哥哥,疼……” 囚渊脸色难看。 这一次,他听到了,将那三个字隔着时间的长河再一次听在了耳里,但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说不出震惊与后怕。 他颤抖的摸上少年的脸颊,这无意识的动作仿佛已经忘记自己有肌肤敏感症的事情,他嗓音沙哑:“是,是你吗?我的小远……” 【主人格对沈竹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2】 他不敢置信,时至今日还能听到一声“渊哥哥……” 在小远死去的那段时日里,他痛苦万分,每当午夜梦回时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每个夜晚他都是含泪醒来。 他已经记不清在多少个时日,因为想要看到那个人而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仿佛这样就能够借着醉劲在幻镜里去见他一见,已了却自己内心的思念与痛苦。 后来,他信守承诺,不仅重新建立了当初的枫寒宫,也秉承着父母和小远的遗言,没有去报仇,而是终日在枫寒宫里惶惶度日。 他住在这里仿佛都忆起当初的血流成河,但是尽管如此,他依旧喜欢这里,不愿意迁往其他地方。 因为这里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家。 其实,他不否认沈竹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仿佛他们已经相识了很久很久,哪怕是岁月苍老,山河倾倒,也依旧忘不了的那个人。 不仅仅是他与小远的那一段儿时过往,而是在更早之前仿佛就认识了。 但是,小远,如果你还活着的话又为什么不来找我,又为什么不认我。 囚渊凑近沈竹,额头抵着额头,额间相触的瞬间一道蓝色的光芒自额间碰撞而出。 他在窥探沈竹的记忆。 少顷,囚渊睁开双眼,放开了少年,扶额落泪。 他脚步虚浮的离开了这里。 不是,他不是我的小远…… 小远,我真的好想你,你能来梦里见见我吗…… 囚渊离开这里之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谁也不见,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干,就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醒了又睡,反反复复浑浑噩噩的渡过了三天三夜。 某个夜晚,囚渊狼狈的坐在地上,拿起一坛酒灌了一遍又一遍,没过多久他已经喝光了一地酒坛子。 囚渊脸颊泛着红晕,眼底发青,漆黑的眼睛里赤红边野,往空气中抬头的瞬间,他仿佛看见一个阳光的小男孩在甜甜的喊他:“渊哥哥!”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个人:“小远,你可真狠心,时隔这么多年,你来我梦里的次数不过十次,我好想你,能不能每一晚都来我梦里说说话,喊我一声渊哥哥……” 就要触碰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虚影又迅速破碎而去,化成了一抹寂静。 囚渊苦涩的笑了笑,将旁边的画轴抱在怀里,再一次沉沉的睡去。 这一次,你会来吗? 没关系,多久,我都等你。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6】 沈竹醒来时,天色刚刚蒙亮,屋内空无一人,但安神的熏香一直点着,想来在他昏迷这段时间一直有人来。 沈竹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太阳穴,沙哑的声音回旋在空气上方。 “锅宝。” 一祸立刻闪身出来,看见少年的模样就猜到他要问什么了,于是不等他继续问就说了:“大佬昏迷了三天三夜,你身上有一半的伤是囚渊治好的,有一半是卧床养好的。” “什么!”沈竹暗自捏拳,和善的笑容挂在嘴边“他治都治了还不给我治好,亏我为了那10点好感度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狗男人还有没有点良心!” 一祸叹了一口气:“当时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好像是想起了他的白月光,看他当时的样子估计是把大佬当成白月光了,但是后来发现大佬并不是所以就离开了。” 提到白月光,沈竹立即就没了火气,因为他想到了一件被他抛之脑后的事情。 在他昏迷的这三天里,他梦到了许多事,全是原主孩提时期的事情,而且好巧不巧在原主那些零碎的记忆里还有另一个男孩子的身影。 他看到他们两个几乎形影不离,就像是橡皮糖似的,怎么扯也不扯不开的那种,原主干什么都会带着那个小男孩,他们两个还一起养了一只黑色的流浪猫,名叫团子。 一如之前那样,他看不清那个男孩子的长相,但这一次他却知道了原主喊那个男孩子“渊哥哥”,而且这次的反应比上一次来得要强烈的许多。 这不禁让一向聪明的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渊哥哥,囚渊…… 这两个人会不会是一个人,原主脑海里的零星记忆会不会与囚渊有关。 还有那张被放在浴菡殿里面的画轴,那上面的小孩与原主小时候可是极其相似,本质上能说是一模一样。 原主是否曾经忘记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竹这样想着,张口就来:“锅宝,查一下这个马甲有没有什么封印?” 根据大佬的命令,一锅立刻就去查了一下这个马甲,这不查还好,一查就大吃一惊:“原主的身体有封印!” 沈竹嘴角一勾:“果然!” 所以,原主忘掉的那段记忆99.99%与囚渊有关,而囚渊认为早已死去的白月光实际上就在眼前。 只是相见却无法相认。 哈,真是狗血的剧情。 什么替身上位,原来原主自己就是囚渊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难怪,溶寒洞的结界,囚渊的触碰都对他免疫,就连这些身外的东西都认出了他,而本人却认不出。 想来囚渊的肌肤敏感症应该是在原主当初假死后形成的,因为原主的死让囚渊形成了一种自我封闭从而导致这些东西的出现。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沈竹苦恼的摸了一把脸,但同时又很庆幸:“你说,这是什么思密达运气!让原主给撞上了!” 一祸歪头疑惑:“怎么了?大佬又想到了什么?原主体内的封印又是怎么回事?” 沈竹说:“心心念念死了那么久的白月光其实就在眼前,你说我现在跳出去说我当年没死,只是忘了你,他会不会把我当疯子给丢出去或许恼羞成怒。” 毕竟,在囚渊的认知里那个白月光早已死了,这是已成定局的事情,要是有个人突然跳出来大言不惭的说我就是小远,肯定会被追着打。 不仅如此,囚渊不容许任何人自认是他,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 祁柳和沈竹的出现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思恋白月光,他怕时间久了,连喜欢的人的面容都记不住了。 一祸明白了:“大佬的意思是,原主就是囚渊的白月光?可是他当年不是死了吗?” 沈竹嘴角稍勾:“那就要去问问原主的师父了。” 沈竹这样说着,就立刻呈打坐姿势坐好,说完就立刻闭眼运气。 没过多久,沈竹突然一口血闷出,他擦了一下嘴角:“看来,这封印很难解开,难道我还要再去惹堆祸事,让他们使劲往我身上招呼招呼才行?” 有了之前被打之后便有了这些记忆的前车之鉴,沈竹就有了这个想法。 一祸道:“大佬能不能不要再作死了,你身上可是肩负着重任,走点心。” “那行啊,你来,你把原主那段记忆塞我脑袋里面,我就不继续作死了。” 沈竹身体往后仰,无意间摆出一个妩媚的姿势,手指勾了勾。 一祸“咦~”了一身,看见那姿势他忍不住吐槽:“大佬,你说说你美得勾人心魄,煞得震退众人,想要任务对象的好感度不是勾勾手指就来吗。” 沈竹纠正它:“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囚渊只钟情于原主一人,哪怕再美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这不正好来了个这么重要的马甲,肯定要好好利用啊。” 一锅死鱼眼:“那当初是谁说,管他什么白月光还是替身什么的都得给你让出位置。” 沈竹解释道:“当时的情况不一样么,所以策略也就不一样。” “唉,不说了不说了,我得去混混白月光的眼熟了。” 沈竹下床,抱起在一旁玩球球的顽皮的小猫咪去了浴菡殿。 大老远的,沈竹就看见祁柳跪在浴菡殿的殿门前,少年缓缓靠近,被烈日暴晒的祁柳看起来异常惨白。 祁柳一看见他就踱上一层怒火:“你满意了!看见我这样你是不是特爽?!” 沈竹抚摸着怀里抵舔他脖颈的小猫咪,叹道:“祁公子,何必呢,你若从一开始就告诉宫主你会武功的事情,也不会这样了,要知道宫主最讨厌被别人背叛。” 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锅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大佬之前说的好戏就是暴露他武功的事情啊,真不愧是大佬,杠杠的!” 沈竹心里夸赞它:“小嘴可真甜~” 面上却不动声色:“祁公子,该做个人了。” 祁柳突然暴怒:“你TM才不是人!” 祁柳想起来揍他,却发现自己双腿已经跪得麻木,又重新跌了回去。 沈竹叹气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计较的人,咱俩的恩怨如果能一笔勾销自然是最好,你若是以后不找我麻烦,我可以在宫主面前替你求情,毕竟你是宫主喜欢的人,我想他不会太过于怎么样你。” “哈哈哈哈,喜欢?”祁柳突然锤地大笑可恨的眼泪哗哗流下:“这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在外人看来我在宫主面前尽得恩宠,可是私下里他连碰我一下都不愿意,眼里对我也无半点情意!我一直都知道宫主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而我只是恰好长得与他像罢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7】 “我们两个都是那人的替身!”祁柳重音落在这几个字上,一字一句都砸在沈竹的心上。 只有此刻他才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不是以前的闷痛而是切切实实的剧痛。 心上仿佛被人用刀剜了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好难受…… 沈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稍显惨白,怀里的猫咪仿佛感受到什么,开始用头蹭他的胸口,仿佛在安慰他一样。 祁柳注意到他的神情,心里头窃喜,嘴上嘲讽:“怎么?心痛了?只可惜我不心痛,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从未喜欢过他。” 沈竹心里“切”了一声。 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只是想要一个强大的庇护和财产的人。 而我就是你得到这些的绊脚石,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面上咬牙切齿:“你!” 沈竹被气的不轻,祁柳干什么什么不行,让别人生气这一点倒是行家。 沈竹懒得与他计较,于是敛下火气,用灵力束缚住他的双手双脚以及那叽叽喳喳让人生气的嘴。 祁柳瞪着他嗯嗯嗯个不停,直到沈竹冷眼说了一句“闭嘴!”他才安静下来。 沈竹放下白白让它自去玩耍,然后自己则去到浴菡殿的门前,推门而入,发现里面漆黑一片,轻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轻轻掩上门。 “你干嘛刺激他,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竹往里面走去,一掌凝起灵力往四面八方挥开,烛台燃起火焰,周围瞬间亮堂了起来。 “刺不刺激都一样,祁柳这种人无论怎么说都不可能迷途知返。” 沈竹发现外面没有囚渊的踪迹,于是往里面走,果然在床榻边的地上发现了醉醺醺的囚渊,嘴里还一直喊着:“小远,小远……” 沈竹避开地上的酒坛子,走了过去,单腿跪在他的面前,轻轻推了推他:“宫主?宫主?宫主?” 囚渊依旧不动,就那样紧紧抱着画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沈竹一个头两个大:“算了,他这个样子刷什么好感度。” 沈竹这样说着,就要去拿囚渊怀里的画轴,谁料,囚渊突然就醒了过来。 沈竹快速收手,寒碜道:“……宫主,你醒了?” 囚渊紧紧的抱着画轴,醉眼惺忪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起初还是模糊的,越到后面人就看得越清晰。 沈竹被他这样盯着有些不自在,于是乎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猛然看见囚渊丢开画轴,朝他扑了过来。 沈竹的背脊狠狠的砸在地上,心里谩骂:“艹!这狗男人太生猛了吧!骨头都快断了!” 沈竹还没从背脊上的一股剧痛里面脱身出来,腰部忽然被某人勒得生疼,少年面上抽搐,想一把推开他,可忽然听到囚渊极其沙哑的嗓音时,他顿住了。 囚渊烫热的呼吸扑在少年细嫩的脖颈处,他拼命呼吸少年身上的气息,急促道:“小远,小远,是你吗,你回来了吗,你终于入我梦了,我真的好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 沈竹妥协了,身体敞开在地上,任由囚渊这样抱着他,哪怕身上很疼,他轻轻道:“是啊,是我。” 男人的手又紧了几分,少年的腰都快被勒成竹竿了,也没什么动作。 沈竹说:“给我来一包迷药。” “抱歉,大佬,您目前的任务积分不足以购买迷药。” 沈竹生无可恋。 沈竹身上特别疼,想推又不能推开,万一一脚把他踹到墙上去,剧烈的疼痛让他酒醒了看见他在这里还被这样抱着,岂要不是完蛋。 毕竟囚渊现在对他的好感度还不足以让他信任他。 就在沈竹自我思考之际,囚渊撑了起来,一滴眼泪滴到了沈竹的脸上。 沈竹一愣,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真的让人特别想要怜惜他,他黑色乌亮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张泪脸。 那张泪脸看起来异常疲惫,红红的眼睛以及那眼底的青色肉眼可见的让人心疼,沈竹鬼使神差的摸上了他的脸,温柔道:“渊哥哥,我真的回来了……” 本以为一番安慰的话却让囚渊哭得更狠了,他的泪水仿佛大雨一样重重的砸在少年的脸上,心上。 囚渊抵着他的额头,像个孩子一样哽咽道:“小远,你死了,我知道的,但我总是期望着能在梦里见到你,这一次你是不是听到我的愿望所以来见我了,当初那伙人明明是冲着我来的,你为什么要替我挡,为什么,如果不挡你就不会,就不会……” 沈竹双手捧上他的脸颊,眼眸含泪:“因为你值得,还记得我以前说过要你以后多笑笑吗,我发现渊哥哥一点儿也不乖,你若是以后多笑一些,我一定回来好吗?” 沈竹想起梦里那句话,直接给照搬升华了出来,不过这甜腻腻的口吻差点没给他催吐。 囚渊满眼泪水盯着身下的可人:“真的吗?” 尽管他知道这是醉酒之后的梦境,尽管他知道这些都是善意的谎话,但他依旧愿意沉浸在里面,因为这是属于他和小远的美好梦境。 是梦境里为数不多的短暂交集。 “真的。” 沈竹笑着回答他,满脸纯澈真诚。 囚渊盯着身下有呼吸的少年,突然笑了。 这次的梦境好真实,好像是小远真的还活着一样,但是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也不过是个梦境罢了。 真正的小远早已在多年前死去,但是哪怕是梦境他也甘愿永远沉浸。 他低头亲了一下少年的额头,然后是眼睛,再是可爱的鼻子,他的手触上少年有温度柔软的粉唇,深深的道:“小远,哪怕这是梦我也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爱得情真意切,爱得滚烫如火。” “傻瓜,我也是。” 沈竹深情的回答了他。 囚渊脸色一愣。 在以往的梦境里,小远从来就不会这样说,从来都是他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永远都得不到任何只言片语的回答。 这一次,真实得过了。 囚渊粗暴的吻上少年柔软的唇瓣,少顷,囚渊一把扯开少年的衣服,细密而绵长的吻落在少年每一处的肌肤上。 这一夜,屋内酒气氤氲,吻如疾风暴雨,身如逆水行舟,囚渊势如破竹的进入那柔软的壁垒 ,两人紧紧痴缠不休。 小远,谢谢你给了我如此真实的一个梦境。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8】 沈竹醒过来时,只觉身体沉重如山,快要炸开了似的,尤其是那处火辣辣的疼。 沈竹咬牙切齿。 狗男人!简直禽兽! 沈竹趴在床上,全身上下只裹了一件遮臀的白色布匹,密密麻麻的红色痕迹遍布玉一样白皙的身体。 窗帘上铮铮作响的铃铛清脆悦耳,仿佛在窦骁昨夜的欢愉。 “竹哥哥,你身上这些红色的痕迹是什么呀?” 沈竹一个激灵,迅猛的转过了脑袋。 他看见,囚渊坐在地上,双手交叠在床榻上,脑袋搁在手臂上,大大的黑色眸子疑惑的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大珍宝一样。 尤为新鲜。 沈竹脸色铁青,羞耻的红晕迅速窜了上来,他宛如兔子一样飞快的躲到屏风后面,麻溜的穿好衣裳,再正了正神色,面不改色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沈竹走过去,轻咳道:“……你,你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就可以了。” 囚渊拉住他的手,嘟嚷道:“为什么?竹哥哥身上的红色的痕迹好多啊,感觉会很疼,那到底是什么呀?我也可以有吗?我也想帮你减轻痛苦。” 沈竹揉了一把他的额角,羞红道:“少儿不宜,你还小。” 沈竹这样说着,囚渊立马就估量了一下自己和他之间的身高,比高道:“我不小,我比竹哥哥还要高呢,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沈竹突然扶额,看起来异常苦恼。 囚渊注意到他的神情,内心一慌,手舞足蹈的道:“欸,竹哥哥哭了吗?我,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哭啊!” 沈竹猛然抬头,看到他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有点儿好笑。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格,比那主人格讨喜多了。 有点儿想让人把他放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一锅达咩道:“大佬,停止你龌龊的想法。” 沈竹不理会他,踮脚摸头道:“这种事情只能和喜欢的人做。” 囚渊想都没想,撒娇卖萌道:“那我喜欢竹哥哥,我能和你做吗?” 沈竹愣了一下。 沈竹突然想起,昨天祁柳说的那些话。 他和他都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而已,而昨晚也不过是昙花一现镜花水月罢了,他顿然苦笑。 沈竹抽出手,温柔道:“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囚渊手里空了,仿佛空到了心里,有些难受:“那竹哥哥呢?” “我……”沈竹嘴上喃喃,想起那个自己给自己制定半年的期限已经过了一半,却始终没有找到内心空缺的那份,就觉得苦闷,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吗? 他稍稍留恋且苦涩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是喜欢囚渊的吧,不然昨晚他也不会与他那样抵死缠绵,共赴巫山云雨。 不然也不可能想到自己要走心里就难受得紧,可是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他不仅没有找到心里那份空缺,还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囚渊的心里有别人,而那个人自始至终都不是他。 祁柳说的对,都是替身而已。 沈竹说:“我迟早会离开的,你会找到你喜欢的人,然后与他相伴一生。” 囚渊身体一僵,沉沉的刺痛感席卷而来,身上的每一寸肌肉仿佛都在抽痛。 这种感觉好难受,就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70】 身体比思想先行一步,囚渊从背后圈住了沈竹娇小的身体,沉沉的嗓音落在耳畔:“竹哥哥,你想去哪儿?” 沈竹心头一颤,他仿佛又听到另一个冰冷的他在耳边警告,背脊莫名爬上凉意,咕隆道:“你……” 沈竹话还未说完,囚渊就搁在他颈间放声哭泣,像是还没断奶一样:“竹哥哥,渊渊会很听话的,别丢下渊渊好吗……”!!! 沈竹怔愣了一下,随即扶额苦恼。 “那个……你先放开我好吗?” 沈竹被抱的有点儿难受。 这人不愧是世俗公认的魔头,力气也是一流的。 沈竹的这句话不仅没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反而适得其反的差点没被勒断气,囚渊在他耳边哽咽道:“不要,除非竹哥哥答应我不丢下我,答应我不离开我,我就放开你。” 沈竹叹了一口气。 他仿佛都能预见,囚渊耷拉着两个软乎乎的大宽耳在他肩上委屈。 他有什么办法呢,他不能放任自己的感情再继续发展下去。 头一次,他希望,囚渊的次人格如果也是那么冷漠就好了。 这样,他也不会在那种温存里面泥足深陷。 沈竹哄他:“好,我答应你。” 囚渊立刻摇起了大尾巴,张开了大宽耳,嘴上欣喜:“真的吗?真的吗?竹哥哥没骗我?” 沈竹在他禁锢的手臂圈子里转过身去,突然眉开眼笑:“嗯,不骗你,我们渊渊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囚渊激动的亲了一口少年的脸颊,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在少年的腰上。 沈竹当场愣住,脸上的热度蹭蹭的往上涨。 囚渊也忽然注意到少年诱人的面庞,激动的语气一下子蹿进了心房里。 砰砰砰的心跳声如打鼓一样在两人紧贴的胸膛之间来回徘徊,久久无法平静。 鬼使神差的,囚渊的视线忽然落到少年娇艳欲滴的软唇上,喉间吞咽了一下。少年的唇看起来很好看,亲起来好像很好亲的样子。 囚渊带着沉重急促的呼吸声缓缓靠近少年的唇瓣,在快要亲上去的间隙,沈竹猛然推开了他,一溜烟扒在房门上去。 他一手捂着发烫的脸颊,一手捂着剧烈跳动的胸口,眼尾红的彻底。 不能,不能这样…… 昨晚已经是个错误了,以后绝不能再犯,哪怕是对次人格也不能这样。 沈竹,你清醒一点儿! 他有喜欢的人,永远也不可能轮到你! 沈竹这样狠狠的敲打着自己激动的心,果然,在这种作用下,他真的开始慢慢平静。 “竹哥哥没事吧?” 囚渊红着脸走了过来,正欲触碰他却忽然被一股力道打开,囚渊愣了一下,脸上的热度慢慢消了下去。 沈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收手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9】 囚渊突然眉开眼笑的打断他:“我知道竹哥哥是害羞啦~不过,我真的好想亲一下竹哥哥的嘴唇,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囚渊渴望的视线落到沈竹诱人的嘴唇上。 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毫无征兆的被撩了起来,他佯装镇定道:“你还小。” “真的不可以吗?” 囚渊摇着尾巴耳朵,诚恳的祈求。 沈竹有一瞬间的心软,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太过贪婪,于是一口咬定:“不可以。” “好吧。” 囚渊哭唧唧的耷拉耳朵。 沈竹看了他一眼,他不想让他失望但是不能继续这个话题了,否则没完没了。 沈竹笑道:“好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 囚渊满血复活。 小孩子的心性就是单纯,没有得到那一样,再用其他的哄回来就是了,再简单不过。 沈竹拉开殿门,忽然注意到不远处跪着的祁柳。 他无声呐喊:“遭了,入戏太过,竟把这茬给忘了!” 彼时,远处跪着的祁柳忽然飞叉叉的移到他们面前,就在他移动的间隙,沈竹快速的扯下囚渊的手臂,凑近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便放开。 祁柳见状,气愤不已,见眼里的怒火快要冒出却被自己生生压了下去,磕头道:“宫主,求您你了我,阿柳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囚渊却摆着架子,低眸凝视着他:“念你是初犯,自行下山去。” 祁柳慌了,两条血膝盖当脚似的往前移了一步,因为他知道囚渊不喜欢他的触碰,所以他轻轻拉住囚渊的衣摆,像条哈巴狗似的。 “宫主,阿柳不想下山,阿柳想陪在宫主身边,哪怕你喜欢的并不是我,阿柳也还是想留下来。求求你了,让阿柳留下来吧。” 说到最后,祁柳恰好流下一滴宝贵的眼泪,瞧着惹人怜爱。 要不是沈竹知道祁柳的目的,差点儿就信了他惺惺作态的鬼话。 一祸在他识海里说:“这人究竟是怎么好意思还敢舔着脸巴结任务对象的。” 沈竹调皮道:“因为他脸皮厚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牺牲掉自己的尊严也在所不惜。” 一锅难得的轻轻叹了口气。 对于心智不成熟的囚渊来说,祁柳这一举动毫无意外让他觉得恶心,目前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沈竹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而且这人莫名让他觉得很假。 囚渊佯装镇定道:“你要本宫同你算一算青楼的账才肯离去吗?” 祁柳登时如坠冰窟,痛恨的眼神瞥到沈竹那里。偏生沈竹盯着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致使祁柳更加怨恨。 祁柳一个没忍住,当即震开身上的束缚,恶狠狠的朝沈竹那里扑了过去,手上携带着一股生猛的灵力。 囚渊眼疾手快的把沈竹揽入怀里,手握住祁柳的手腕,一个夹杂着灵流的手把他甩出了几丈远。 祁柳陂狠狠仍到地上,闷出一口血。 祁柳突然哈哈大笑,渗人得紧,他露出森森贝齿:“你们给我等着!今日耻辱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说完,便原地消失不见。 见祁柳终于离开,囚渊紧绷的精神才进入放松状态,他低眸向怀里的人要夸奖:“竹哥哥,渊渊做得好吗?” 沈竹挣脱开他的怀抱,欣慰道:“做得好。” 囚渊拉着他的手,撒娇道:“那渊渊要奖励。” “什么……!”奖励。 奖励这两个字还没出口,沈竹的视线忽然注意到囚渊红红的手,他立马反手握住那只手,急切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刚刚碰到他了?!” 囚渊却笑道:“只要竹哥哥没事就好。” “傻瓜。” 沈竹轻轻呢喃着,眼底流过一丝苦涩。 …… “痒……” 囚渊缩了缩手。沈竹紧拉住他的手,继续为他上药,哄道:“忍忍,很快就不痒了。” 他之前还有各种疑惑,或许他的肌肤敏感症已经好了,或许囚渊可以触碰所有人,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自始至终,囚渊能触碰的就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这是好是坏。 少顷,沈竹上好了药。 囚渊看着依旧红红痒痒的手,委屈顿时涌上了心头:“那个人好烦啊,一直缠着我,我都不认识他,还说什么喜欢,可我才不喜欢他,我只喜欢竹哥哥,只有竹哥哥能碰我,其他人都不准。” 沈竹轻笑一声。 这样的囚渊不让他心动都难啊。 囚渊的手痒得不行,他伸手想挠挠,却被沈竹制止:“不准挠,乖乖的。” “可是,我……” 囚渊委屈芭蕉的看着他。 面对这样的囚渊他真是毫无抵抗力,于是他起身来到囚渊的面前,捧起他的脸说:“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说完,便吻上了他的额头。 囚渊的身体一僵,温软的触感像是电流一样触到了他的心底,酥酥麻麻的。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5】 少顷,沈竹才离唇,满脸通红的他却面不改色的道:“别误会,我只是帮你转移注意力。” “竹哥哥,你……” 囚渊愣愣的盯着少年樱桃红一样的脸,饥渴的视线忽然落到少年诱人的粉唇上,眼里有股欲望欲要破壳而出。 囚渊咕隆了一下喉间,他一把扯过少年,少年一个没站稳,恰好跌入囚渊的怀里。 在少年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囚渊就拖着少年的后脑勺,顺势吻上了少年的唇。 囚渊眼神稍显灰暗。 竹哥哥的嘴唇……好甜好软…… 想一直亲下去…… 沈竹一时怔忡着,任由囚渊熟练的撬开自己的唇瓣,长驱直入的侵略口腔。 沈竹眼神开始迷离,眼尾开始发红,仿佛要被这唇舌痴缠弄得几经沉沦。 直到沈竹感受到屁股后面有什么东西硌着他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迅猛的从那个怀抱里脱身出来,夺门而逃。 沈竹一路逃跑到一个水池边,想都没想就跳了进去。 任由这冰冷的池水唤醒他的大脑。 他在干什么?! 不该如此的! 不该这样的!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0】 待沈竹完全清醒过来之后才从水里冒出来,全身都湿了个彻底,鬓发上的水滴顺着发丝滑到脸颊乃至喉间,整个人瞧着异常性感。 他抹了一把额间湿漉漉的碎发,再是将多余的水甩开,于是上了岸. 他坐在岸边,静静的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需要我帮大佬烘干衣服吗?” 看着这样的沈竹,一祸有些于心不忍。 沈竹轻轻道:“不用。” 一锅担忧道:“大佬会感冒的。” 沈竹笑道:“这是计划中的一环,让次人格对我产生怜悯。” 沈竹想到了什么:“据上次祁柳所说,囚渊应当是每个月才会切换一次人格,为什么这一次在一个月内切换了两次,这又是什么征兆?” 一祸同他一起并肩于岸边,理性分析。 “因为次人格对大佬好感度持续上涨的缘故导致次人格对想要见到大佬的渴望强烈了许多,所以频繁切换很正常。” 沈竹两手撑在后面的草坪上,身体往后倾斜,姿势随意:“那就是说,谁也不知道下次主人格什么时候出现?” 一锅点头:“是。” “知道了。” 沈竹轻声呢喃。 “大佬怎么兴致不高啊?” 一锅注意到他情绪有些低落,忍不住问了一嘴。 在一锅的眼里,大佬很少有兴致低落的时候,几乎每一次见他不是两人斗嘴就是两个笑颜嘻嘻的谈话。 沈竹叹气:“没什么。” “我就是想说你们这个NPC能不能走点心,这三个任务对象几乎长得差不多,怎么,你们系统是穷到连捏个NPC都做不到了吗?” 一锅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他是不帅吗?让大佬对他意见那么大?” “不……”沈竹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神低落“只是看着那张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强烈到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 一锅扫兴道:“那说明大佬是真的入戏了。” 沈竹和善的丢出一个“滚!”字。 一祸并没有被吓退,而是继续厚脸皮的道:“大佬会不会产生错觉了,大佬怎么确定这是你的感受而不是原主的感受,毕竟原主才是囚渊的白月光。” 沈竹顿时如释重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看来锅宝真的是越来越有用了。”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一锅死鱼眼:“……”我什么时候没用过。 解决完内心疑问过后,沈竹才离开这里回到浴菡殿,刚刚推开殿门看到里面坐着的那个人后,顿时戏精上演。 “抱歉啦,我刚刚被吓到了。” 一锅:“……”你要是被吓到我就去撞墙。 囚渊看见一身湿漉漉的他,立马迎了上来,担忧道:“竹哥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湿?” “我没事。” 沈竹浑然不在意。 囚渊却难受了,耷拉着两只大耳朵,歉疚得要哭了:“都是渊渊的错,渊渊不该亲竹哥哥的,那样的话竹哥哥也不会跑,更不会湿了,渊渊错了……” 一想到自己不久前的举动,简直懊恼得要死。 沈竹安慰道:“知错能改是好孩子,你下次不要再犯就行了。” 囚渊沉默了。 其实沈竹落荒而逃之后,囚渊就一直在屋中回味那抹甜软的嘴唇,就好像吃到了这世上最甜的食物。 其他的一切都因那抹甜黯然失色。 他不想放开那抹甜。 见囚渊久久不说话,他也不继续追问,毕竟他一介杂卫有什么资格要求那高高在上的宫主做什么呢。 沈竹随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往里面走去,把手上的食盒放在桌子上,纯澈道:“你不是饿了吗?我刚刚去厨房看了一眼,还好人家师父做好了,快来吃吧,保证合你胃口。” 谁料,食盒还没打开一半,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自己就腾空而起。 “欸?”沈竹疑惑了一下。清澈的视线看了上去。 “你干什么?”沈竹轻轻道,脸却不自在的红了。 囚渊听在耳里,却一句话也没给他,抱着他劲直往里面走,一把扒开少年湿漉漉的衣服,将他冰冷的身体放入热腾腾的浴桶里。 这个动作行云流水,但是不说话的他像个孩子似的在那儿兀自赌气。 被放入水里的沈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这水太烫还是这氛围太过暧昧,导致沈竹脸上的热度直线上升。 囚渊站在浴桶外面一动不动,直勾勾的视线一直盯着少年光滑细嫩的背脊,彼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暧昧的画面。 那是在一个夜晚,画面里的少年赤裸着身体被自己压在身下,眼尾泛红,水光一眼的黑瞳尤其迷人,时不时发出娇嗔呻吟。 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着了魔一样使尽干少年的身体,仿佛要把浓烈的欲望和思念尽数在少年身上展现出来。 那样的画面恍如昨夜。 而那样迷人的少年他从未见过。 这不禁让他想起那一个甜软的吻。 如果没有这些画面的引导,他恐怕永远也不会明白原来不知在何时,他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沈竹,不是普通的喜欢,而是想要和他做那种事情的喜欢。 囚渊的头顶立刻冒出火一般的云朵。 难道是那一个吻让他开始幻想那些不知名的羞耻画面?! 他开始用一句话催眠自己: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5】 这样说着,他悄悄移开脚步准备离开,可奈何却不小心撞到了屏风上面,把鼻血给撞了出来。 “嘶!” 沈竹听到动向,糯糯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没事。”囚渊快速说完这几个字,便一溜烟跑了。 沈竹听到没有了动静 ,于是微微回了头,发现后面空无一人,立刻回归本色,嘴角上扬:“害羞的小孩。” 沈竹这才放开了将手搭在浴桶两边,闭着眼睛享受热水的浸泡,畅然道:“真是舒服,好久没泡澡了,真想再去泡个温泉。” “据地图显示,方圆百里没有温泉,大佬的期望要落空了。” 沈竹和善道:“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扫兴。” 一锅很无辜:“没有啊,这是实话。” 沈竹懒得与它计较,当务之急还是享受享受泡澡的闲暇时光。 他将身体往下埋了埋,热腾腾的水过了他的肩膀,沈竹一脸享受的泡在那个合适的水位上。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1】 等沈竹泡完澡已经是夜晚,彼时繁星高挂于万丈黑幕中。 “吃完了吗?吃完了我就先离开了。” 沈竹正在准备离开,囚渊顾不上再去拿糕点的手就已经抢先抓住沈竹的手腕,凝眉道:“竹哥哥去哪儿?” “我……”沈竹正要说回房间,可耐当看到囚渊那张清纯无辜的脸时顿时想起了什么。 之前因为泡澡太舒服,以至于到现在沈竹都还沉浸在泡澡的愉悦里面,竟把囚渊目前正处于次人格的事情给抛之脑后。 囚渊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之前就想问了,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会在这儿?为什么那人喊我宫主?” 沈竹愣愣的盯着他,没说话。 是了,次人格根本不知道主人格的存在,也没有主人格的记忆,自然不知道这些。 然而主人格虽然知道次人格的存在,但却没有次人格的记忆。 这个次人格看着人畜无害的,怎么这么敏感,仿佛稍微有点儿苗头就能够给他掰扯出来。 果然啊,即使是次人格,有些本质上的东西也是不会改变的。 沈竹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他关于主人格的事情,但是如今看来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坏处。 毕竟他沈竹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也鲜少欺骗过别人,更别说去欺骗自己的顶头人。 沈竹重新坐了下去,抽回手,浅笑道:“我若是说了,你不能激动,更不能跟别人说这些事情。” 囚渊连连点头,将板凳朝他旁边挪了挪,乖巧的趴在桌子上,已经做好听故事的准备。 曾经那么单纯阳光的沈竹如今讲起话来竟有些惆怅:“其实你是……” 沈竹把主人格的事情悉数讲了出来,他没有去看囚渊在听这些的时候是出于什么样的表情去接受这些的。 然而,完事后,沈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蠢事,他后悔到了谷底。 为什么脑子一热就说了出来?! 万一主人格知道了把他抽筋拔骨怎么办?! 完啦! 沈竹啊,沈竹,你可真行! 一张哭丧的脸被他埋在手臂间,没有叫囚渊瞧见。 不过,仔细一想,囚渊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要人命的人,想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又想到,这好像性质不一样吧!!!—— 沈竹欲哭无泪。 “他,对竹哥哥好吗?” 沈竹无声呐喊着这些,忽然被囚渊的一席话给打断了,他抬头,没听清的疑惑道:“你说什么?” 囚渊再次说了一遍:“主人格会不会像我这样对竹哥哥好?” 沈竹愣了一下,而后突然笑了:“挺好的。”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他对竹哥哥并不好呢……” 囚渊注意到这灿烂笑容背后的微妙情绪波动。 沈竹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抬手搂着囚渊的肩膀,怡然道:“我与他只是主仆关系,他对我算是很好的了。” 如若他现在面对的是主人格,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搂上去。 但是他也不是说惧怕主人格的强大气场,毕竟他之前可是惹得主人格生过几次气,而哪一次在据理力争上他怯过场? 虽然也有过,但是他绝不是那种欺骗别人的人,除了之前没告诉主人格肌肤敏感症的事情,其他的可都是说了。 囚渊继续问:“那他出现了,我是不是就消失了?” “是,不过……!” 沈竹话还未说完,囚渊就抱着他孩子似的哭泣了起来。 囚渊蹭了他一胸口的眼泪,他哭唧唧的道:“我不要!我不要和竹哥哥分开!我不想再也见不到竹哥哥!竹哥哥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抢走!”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 顿时,一个大大的红色蘑菇云从沈竹头顶冒出。 什么叫他是他一个人的??? 也不害臊?! 囚渊根本不知道沈竹害羞的想法,只是一个劲的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的怀里哭,等到哭累了便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真的就像一个小孩儿一样。 沈竹叹了口气,把他安置到床上,正要离开之时,回眸看了一眼,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彼时高挂悬月,繁星点点,莫大的树枝挡住了整个悬月,只些许月光照射到石子路上。 沈竹从浴菡殿出来后,便走在蜿蜒的小石子上,走一步踹一颗石头,好似那石头挡着他路,踹一脚才觉得心情舒畅。 “月下散步,此时正适合来点儿吟诗作对,对酒当歌,谈谈人生理想。” 一锅竟也开始学习文人酸溜溜的话了。 沈竹噗嗤一笑,在月光的普照下少年的脸颊有些薄红:“那兄台可有酒?若是有那在下自愿与你对酒畅谈。” 一祸看着隔空出来的智能面板,上面有一句与一祸刚刚说的那句一模一样,而沈竹说的那一句却很好的与智能面板上的下一句对接上了。 一锅惊喜:“啊?大佬怎么知道下一句?难道你看过?” 沈竹嘴角柔和:“这都好几十年代的书了,你怎么才看啊?你知道当今社会都看点什么刺激的东西吗?” “什么?” 沈竹凑了过去,坏笑的声音在一祸耳边来回呢喃。 沈竹撤回了嘴,一锅顿时就脸红了,羞耻的指着他语无伦次的道:“你!你!你!你!思想不纯洁!满脑子黄色废料!” 一锅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大佬喜欢折磨人。 不过被这样调戏了还是有些搁不下面子。 沈竹看见它这个模样,嘴角翘的老高。 于是,耸肩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你去看一看当今小说的热搜榜单就知道了,再说了你看的那本根本就不能体现出他们之间的爱情,那是纯纯的兄弟情。” “你若是根据我推荐的这些去看,绝对让你大开眼界,从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要不要我推荐你几本?” 一锅打咩:“不用,大佬还是专注你的任务。” 沈竹兴致勃勃的轻笑一声,视线忽然降落到一祸的某私密处,假装替他难受:“这系统都不能再造一个吗,看看把我们锅宝憋屈得只能去小说里找安慰,真是太可怜了。” 一锅下意识的捂着某处,恼羞成怒:“大佬!”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2】 沈竹捂着肚子大笑,看它那快要炸毛的样子就不由得好笑。 气的一祸在他脸上踹了一脚,然后背着他独自生闷气去了。 大佬太可恶了!再也不要理他了!哼! 沈竹却扶着树根,捧腹憋笑,眼泪都给笑了出来:“我的锅宝怎么这么可爱,真是独一份!” 等到沈竹笑够了之后已经是十分钟后了,沈竹抹了一下眼角掉着的泪水,伸手去戳一锅圆润饱满可爱的小屁屁:“别气了,我的好锅宝。” 一锅挥开他的手,回眸给他一个黑漆漆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沈竹这才没继续戳它了,而是非常“真诚”的道歉:“我的好锅宝,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去崩人设了。” “你!” 一锅这才转过身来指着他,愣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最后才慢慢妥协。 一祸抱胸叹气道:“算了,谁叫你是我的宿主呢,再怎么样也得受着。” 沈竹眯眼笑道:“这就对嘛。” “其实大佬不把主人格的事情告诉次人格,好感度也是手到擒来。” 沈竹继续往前面走,幽凉的清风吹起少年的鬓发,他轻启唇瓣:“告诉了事情才有趣,而好感度也会来得更快。” “何以见得?” “你想啊,在次人格的世界里很简单,他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因为他没有主人格的记忆,也没有主人格与我相处的那些记忆,再凭借他对我的好感度,嫉妒感和害怕感肯定会上升,因此他不愿自己消失,也不愿离开我,这就促成了好感度的加速上升。” 一祸嘟嚷道:“明明可以用对次人格好来促进好感度,为什么偏偏要用这个?” 沈竹一脸无所谓的丢出一句:“我乐意。” 一锅:“……”我看你喜欢找虐。 …… 天光乍破之际,一道年轻的嗓音从外面传进了屋内:“沈杂卫,宫主叫你去浴菡殿。” 睡梦中的沈竹被吵醒了,他睡意朦胧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他慢吞吞的起床,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然后去洗了把脸,再是把自己的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才出门前往浴菡殿。 却忘了收拾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到了浴菡殿,他依旧像是没有睡醒的状态,迷迷糊糊向上方的囚渊行了个礼:“宫主,安。” 昨天晚上跟一锅畅谈了一些话题,导致睡得很晚。 囚渊看到他那一脸未醒的睡样和乱糟糟的头,刚准备出口就忽然注意到他后面的侍卫,于是吩咐道:“出去,关门。” “是。” 侍卫这才退出去把门带上。 “宫主有什么事?” 沈竹刚刚落下最后一个字,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自己就落入一个紧实有力的怀抱里,这快要窒息的感觉给他整醒了。 沈竹刚想推开他,就感到肩上一片湿濡,于是乎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仍由囚渊这样抱着自己哭泣以及委屈的哭诉。 “竹哥哥……你去哪儿了?渊渊一醒来没见到竹哥哥,好害怕……” “渊渊以为……以为……竹哥哥丢下渊渊了……” 沈竹倒是理解他,对于心智不成熟的次人格来说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身边没个熟悉的人自然害怕。 沈竹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不怕了,不怕了,竹哥哥在这里。” 他觉得他真得给自己弄个大奖,这纵横江湖数十年可从未这样安慰过一个人,更别说那个人是世俗公认的大魔头囚渊了。 一边对他有情愫,一边又有一种感觉自己是在养娃的心酸感是怎么回事。 囚渊突然哭得更厉害了:“渊渊会消失吗?会不会再也见不到竹哥哥了……呜呜呜……” 昨晚上,囚渊一直在做噩梦,梦里面全是沈竹和那个主人格在他面前恩爱无疑,而他则被沈竹当场抛下,弄得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抱着被子一直在发抖。 沈竹愣了一下。 难道是昨天的那些话吓到他了? 他温柔的笑道:“你不会消失的,相信我好吗?” “真的吗?” 沈竹轻轻推开他,用手去擦拭他眼角上的泪水,无比温柔的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我相信竹哥哥。” 囚渊立刻就笑了,他再次抱住沈竹。 沈竹没办法,只好无奈的笑了笑,倒也没推开他。 霎时,沈竹被腾空抱起,他小脸一红:“你干什么?” “睡觉啊。”囚渊无辜的说。 囚渊大步朝床那边走去,把沈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爬了上去,手圈住少年细软的腰,头放在少年的颈间处,闭眼道:“刚刚看竹哥哥好像没有睡好,渊渊陪竹哥哥一起睡,好不好?” 沈竹想拒绝也拒绝不了,这人的力气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好” 沈竹缓声答应,心里却在担忧另一件事。 任由这样发展下去真的好吗…… 他明明早就暗自告诉自己,不要再和他这样接触下去,否则最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可是,这怀抱真的好温暖,好想贪杯一次,一次就好…… …… 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送午餐的下人早已在外面候着。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囚渊就叫他们把菜呈了上来,下人还没有把菜摆完,囚渊就夹了一块新鲜饱满的肉笑眯眯的往沈竹嘴边送:“竹哥哥,吃。” 沈竹:“……” 下人摆菜的手一僵,盘子砸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围满了整间屋子。 下人的手开始抖了,立马跪地磕头。 我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会不会被杀头?! 惶恐的想法自心底油然而生。 囚渊却温柔的说:“没事,你下去吧。” 下人更害怕了,赶忙收拾了地上的玻璃渣子,屁滚尿流的滚了。 囚渊疑惑道:“他怎么了?” 不等沈竹回话,他突然想起来了:“昨天竹哥哥说主人格跟我完全是相反的性格,也难怪他会怕,那我如果帮他挽回一下形象可以吗?” 沈竹达咩:“不可以。” 囚渊却无害的笑了:“好的,我知道了,我吃完就去。”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3】 自那件事情过后,囚渊喊沈竹“竹哥哥”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枫寒宫。 不少人都开始议论起他们来,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议论的,但是从他们巴结沈竹的态度来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这件事情还算是好的,更让他们叹为观止的是,那位不近人情态度冷漠杀伐果决的囚渊居然开始帮下人干杂活,任沈竹怎么劝都没有用。 起初,那些下人还以为这是风雨欲来的前奏,毕竟在那些真正大魔头的面前,突然的示好必定不存什么好心思。 他们都是在枫寒宫干了几年的人了,多年来不曾有什么变动,一直好好的,然而就这件事情发生后。 他们的每一顿饭都在当做最后一顿饭来吃,是那种吃完就乖乖上路的决心。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逃,但是他们更清楚的是逃的下场恐怕会更严重,说不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他们没想到,二个月过去了,他们不仅没事而且囚渊也对他们越来越热情,凡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他都义不容辞的出现。 这也让不少人对他有了一个大大的改观,那些害怕他的下人都开始不怕他了,有时候还会与他唠嗑几句。 这是一个他们不曾见过的宫主,他们虽然不知道宫主为何这样,但是他们感受到了宫主的好,宫主的善心以及宫主的热情便够了。 这一切,沈竹都看在眼里,他为他感到欣慰,但同时又在想不知道等主人格出现的时候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他躺在树枝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时不时的注意到远方和囚渊有说有笑的下人那里,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大佬气馁什么呢,次人格的好感度已满,不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吗?” “是啊,开心,但是次人格出现得太久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沈竹勾了勾脚尖,调皮道:“论养娃之路结束了当老父亲的心酸感。” 一锅:“呃……” 一锅无言以对。 两个月的时间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用来养熟一个“娃”绰绰有余。 在这两个月里囚渊的孩童心性被抹去了不少,只不过仅限除沈竹以外的人员。 在沈竹面前,囚渊依旧是那副撒娇的模样,但是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比之前成熟了许多,很多事情也开始懂了。 起初囚渊对自己是枫寒宫宫主这个身份还陌生并且不情愿,后来在接触到人情世故之后渐渐的熟悉并且接纳了这个身份,并且也大致了解到世人对他的看法,总的来说应该是对主人格的看法。 因此在那之后,为了帮主人格挽回形象做了许多功课。 他确实很努力,也确实让枫寒宫所有的下人对他大有改观。 他做到了,但是让世人对他改观却很难很难,二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做得到。 那一次下山,他还没做出什么动作,那些百姓就像看到恶魔一样对他避之不及,没有办法的他自那以后就没有再下山了。 对于劝解世人对主人格看法这个想法来看落实不了了。 次人格没有主人格的冷漠无情以及那生人勿近的气场,相反他很好亲近,所以他才会愿意去帮助主人格,毕竟他们住在同一个身体里。 以前他觉得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是个体独立,但是现在懂了人情世故,次人格想明白了很多,他们其实是同一个,而他也不过是主人格衍生出来的一个人格罢了。 一祸叹了口气,飞身坐在他的腹部上,回答:“大佬也不过才27岁,谈父亲未免太早了,况且大佬连个恋人都没有,哪来的养娃心酸感。” 在宿主的过往使里面,一锅可是从未见过他有过一个恋人。 这还算好的,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宿主的22岁到27岁这5年间就是一张白纸,它看不见这五年宿主的经历。 但是它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它由主人创造,当然有些东西自然也由主人去设置。 只是它有点儿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让它看到这些,是怕自己告诉宿主吗。 尽管心里有疑问,但也不是它该去管的,它只是一串数据罢了,听从主人的任何指令是它生来的意义。 “恋人啊——”沈竹的目光没由来的落到湛蓝的天空里,眼底闪过一抹自己也没察觉的抑郁。 不知是触到了什么还是原主身体最近太过劳累的缘故,沈竹的心忽然疼了一下,他一个没躺稳,直接从树枝上掉落了下去。 沈竹怔愣着,仿佛还未意识到自己即将落地。 彼时,一道黑影踏着疾风而来,在沈竹快要落地的时候稳然接住了他,然后黑袍在风中浓涌翻滚,最后再是轻声踩地。 囚渊关切道:“竹哥哥,没事吧?” 沈竹稍稍移到了一下眼珠子,男人棱骨分明的下颚线以及英俊的脸庞悄无声息的撞入少年的桃花眼里。 囚渊的一缕青丝顺着清风刮过少年粉扑扑的脸,少年的心颤了颤,脸颊两侧红得彻底,他迅速脱离男人的怀抱,逃离了这里。 像极了害羞的小猫。 沈竹逃了老远才停下脚步,他一手扶着圆柱子,一手捂着跳得宛如擂鼓一样快狠的小心脏。 艹!艹!艹!艹!艹!别跳了! 我一定是疯了!居然如此垂涎他的美色!!! “大佬,你思想能不能正常点儿,大佬就没想过可能是对他动心了?” 沈竹一嘴巴子给他呼过去,斩钉截铁的道:“怎,怎么可能!我纯纯的!这么多年见我对哪个Alpha动过心!就连那美得惨绝人寰的陆零笙我都没动过心!怎么可能对他动心!” 一祸道:“大佬见过陆零笙?” 沈竹心虚道:“没,没见过。” 一祸耸了耸小肩:“那大佬怎么知道不会对他动心?” “我就是知道。”沈竹突然理直气壮了起来,未曾察觉后面有人靠近“以前做任务的时候,那些Omega一个劲的崇拜他,都说他不仅厉害还帅得一批,配得上Alpha高阶联合组织顶级特工的位置,以前我也想过要去找他一较高下的,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传言那样长得勾人心魄,但是后来……唉,可能时间太久想不起来了,反正最后没去成,这件事情就搁置了,也就渐渐淡忘了。”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4】 谁知,下一秒,一祸不知是怎么了,一个劲的对他眨眼睛。 沈竹疑惑道:“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一祸摇头摇头再三摇头,像是吃了摇头丸一样。 沈竹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后面猛然给他劈头盖脸的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竹哥哥?你在跟谁说话?欧米嘎是什么?埃尔法又是什么?你口中长得很帅男人又是谁?是我吗?” 沈竹身体一僵,然后扶额无奈。 他哪只耳朵听见这些故事跟他衔接得上?真是自恋。 一祸摇头:“不知道诶。” 沈竹踱上笑颜,转过身去一秒入戏:“对啊,我们宫主那可是帅得没话说,是个人都喜欢啊,至于欧米伽和阿尔法其实我家乡两种不同的花。” 囚渊一脸深情的问他:“那你喜欢我吗?” 次人格虽然成熟了不少,但却一直不喜欢以“本宫”自居,以前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因为那样会让他感觉与沈竹的距离很远。 “本宫”这个词肩负的是整个枫寒宫,而“我”这个词只是仅仅代表他个人,这会让他轻松很多。 而次人格的那句“你喜欢我吗?”在这两个月里已经对沈竹说了不下五十次,然而每一次沈竹不是逃走就是转移话题。 仿佛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对于沈竹的这种态度其实囚渊已经习惯,只是他还是想要知道,想要问到沈竹真正开口的那一天。 沈竹沉默了一瞬才笑颜嘻嘻的开口:“当然喜欢啊,不只是我还有枫寒宫里的所有人都喜欢宫主呢。” 囚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知他是在敷衍他,但还是打算陪他演下去。 “我知道了。竹哥哥饿了吗?” “嗯,去吃点儿东西吧,欸,说起来明天是宫主的生日对吧。” 囚渊点头道:“嗯,竹哥哥要送我什么吗?” 沈竹弯唇道:“嗯,今晚子时厨房不见不散。” “好。” …… 夜晚,子时厨房。 沈竹哼着曲儿在灶台上来来回回的忙活,他打开锅盖,将面下入翻腾的沸水里,然后用铁锅勺均匀的搞了几下。 “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佬居然下起面了,也不知道下来能不能吃。” 一祸叹了口气,看起来甚是担忧。 沈竹忽然竖起大锅勺,一副要揍人的模样,和善道:“你的嘴巴是不是欠揍了?” 虽然他厨艺不好,但是下一碗白水面还是可以的。 一祸汗津的摇头:“不不不,我嘴巴不欠揍,我就想问问大佬对主次人格融合是怎么计划的?” 沈竹收了大铁勺,继续缓慢的搅动锅里的面条:“前几天,我在一本书中看到关于两个不同人格的融合主要是看对方的接受度,在次人格的心里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主人格的存在并且认为自己和他就是一个人,我猜次人格应该会偶然看见主人格的某些事情,但是主人格却不一定想要接受次人格,所以他们融合不成。” 在这两个月与次人格相处的时间里,沈竹又无意间触发了次线任务,那就是融合主次人格。 为了这次的任务,沈竹可是天天给次人格灌输主人格的事情,利用次人格的好心去帮助并且接纳主人格。 “我本来还发愁怎么让主人格出来,看来不用发愁了。” “为什么?” 沈竹把下好的面条挑入碗里,把切好的葱花放在上面,再把碗放在温水里温着。 他屁股靠在灶台上,抱臂道:“还记得五个月前四大宗门比武的时候吗,他们当时选出桐山宗的宗主做为领头人剿魔,但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动作,我猜他们必定在筹备如何除掉囚渊,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假的话,明天应该就要迎来一场大战。” 他们都筹备了几个月了,也是时候出手了。 一祸不理解了:“但是这跟主人格有什么关系?” 沈竹勾唇道:“这可有大大的关系。他们必定有备而来,而明天必将是场恶战,原主的师父明天也肯定会到场,到时候认识原主师父的主人格囚渊必定会挣扎着出来,因为他迫切想要知道原主的墓地在哪儿,知道的这个的只有原主的师父了。” 这两个月来,沈竹暗地里调查过囚渊的童年时光,毕竟他如今没有原主完整的儿时记忆,有些东西要去查才能知道。 虽然查出来的东西零零散散的,但是东拼西凑他还是能想个大概出来。 当初枫寒宫被灭,年仅几岁的囚渊侥幸逃了出来,在逃亡的途中他遇见了原主, 原主带着这个孩子回到了寺庙,求着住持师父将他留了下来。 那个时候的原主不叫沈竹,而是叫小远,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却承载了一段简单质朴而又重要的童年。 他们养过一只小猫,叫团子,说起来在沈竹的梦境里出现过。 然而,好景不长,曾经剿灭过枫寒宫的人找了过来,原主为了救囚渊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的。 后来,住持师父将原主的尸体带走,从此再没有出现在囚渊的面前,而囚渊也回到了曾经的家,把那里重新建立,也就是如今的枫寒宫 等到囚渊再想去祭拜原主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住持师父,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那样的话也就无法知道原主的墓地在哪儿。 然而,再后来的囚渊从早到晚都在痛苦与悔恨中度日。 一直这样过了十几年。 沈竹将思路理一下继续道:“当然明天也将是真相大白的时候。” 明天,主人格将会知道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白月光其实还活着的事实,到时候主人格必定会嫉妒次人格与原主相处的时光,进而去接受次人格。 退而求其次的获得一个完整的自己,以及完整的沈竹。 这不仅可以达到提升好感度,还能完成次线任务。 一举两得的事情,多好啊。 一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点赞。 聪明的大佬确实有炫耀的资本。 沈竹叹气道:“但是一想到明天可能要见到一个老熟人就心烦啊。” “谁啊?” “还能是谁,就祁柳啊,当初他说过要回来报仇,势单力薄的他必定会随着这次的四大宗门一起回来。” 沈竹确实很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但是一想到之前祁柳被他玩弄得气炸还挺意犹未尽的。 正神思之际,门忽然嘎吱一声响了。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5】 毫无疑问,进门的是囚渊。 沈竹一看见人就笑了,几步迎了上去:“宫主,你来了。” “嗯嗯。”囚渊坐了下来,眉眼带笑“竹哥哥难道要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东西?但是我记得一个月前我缠着竹哥哥给我做好吃的,竹哥哥可是死活不愿意呢。” 沈竹挠头道:“那不是我厨艺不好嘛,唯一能拿的出来勉强可以吃的就只有面了。” 囚渊牵住少年的手,无比温柔的说:“不管竹哥哥做的有多难吃,渊渊一定会把它吃完。” 沈竹抽出手,尬笑道:“哈哈,是吗。” 囚渊知道沈竹在有意避开他的亲密举动,但是这是他的生日,他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不是他期待的那样。 囚渊起身,将少年搂入怀里。 少年起初愣了一下,再是想要挣扎着脱离那个温暖的怀抱。 囚渊怎会如他所愿,所以他把少年圈得更紧,烫热的呼吸扫在少年的耳边,他深情的道:“竹哥哥,我不小了,我已经懂了你口中的喜欢是什么。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想要一个生日礼物可以吗?” 沈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礼物?” 囚渊眼神缱绻:“还是那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吗?” 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只是一想到可能真的会听到那个答案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顿疼。 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喜欢你的时候,无疑是甜蜜的。 可是如果是单向喜欢的话,那样爱而不得的痛苦只能默默忍受。 “我……”沈竹欲言又止。 他贪念这个人格带给他的温存,甚至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但是他也清楚这不是他该得到的。 囚渊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早已深深镌刻在他心里。 如果让主人格知道次人格对他产生了超过主仆以外的情愫,主人格怕是会受不了。 况且他给自己制定的半年时间快要到了,与其给次人格希望倒不如伤他彻底,这样对谁都好。 沈竹咬唇道:“宫主,抱歉,我自始至终都把你当主人来对待,我们之间不可能会有那种感情。” 少年无所谓的神情落在那双被刺痛的瞳孔里,囚渊放开少年,低声呢喃了一句:“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在打扰竹哥哥了。” 囚渊撂下这句话后,便甩门而去,独自走在孤寂寒冷的夜色里。 当夜,下了一场久违的大雪,树枝被雪花覆盖,有些承受不住雪花压迫的树枝摔落在地,而树枝旁边的雪地里却有一直延伸到黑夜尽头的脚印。 那个孤独的人终究还是被抛弃了。 那碗热腾腾的面在天寒地冻里慢慢冷却,无人管它。 午夜钟声响起之际,沈竹的那句生日快乐终是没能传达到主角那里。 …… 因为昨晚的事情,沈竹不仅没休息好也没胆子去找囚渊,甚至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没法去干。 因为那势必会与囚渊见面。 然而不止是他,囚渊也没来找他。 自昨夜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 沈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飞上了枫寒宫最高的屋顶。 清风吹起他的软发,他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目光往山下眺望。 “大佬,他们还没来呢,你可以去补补觉,看你这黑眼圈像是被打了一样。” 沈竹坐了下来,任由这舒适的风拂过脸庞,微笑道:“做戏就要做全套。” 一祸不与他争辩:“好吧,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会来吗?这都午时了。” “相信我。”沈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子打架得厉害,像是一夜未睡。 一锅实在是不想看见大佬这幅模样,于是劝道:“要不大佬还是睡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 沈竹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他顺势趴了下去,也懒得去管什么戏不戏的,还是睡觉最重要。 在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嘱咐道:“等会儿叫我,呼——呼——呼——” 一锅:“……”好家伙。 …… “魔头,你不得好死!我们势必将你大削八块!暴尸荒野!” 然而,某熟睡的少年最后是被这一声怒骂给吵醒的。 他条件反射的起身,视线往下面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面已经围起了人山人海,两大黑白阵营如猛虎一样屹立对峙着。 沈竹立即转头盘问一祸:“不是叫你叫醒我吗?” 一锅很无辜啊:“我喊了啊,是大佬睡的太死了。” 沈竹轻轻叹了一口气,有点儿苦恼自己,他继续问它:“发展到哪了?” “他们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四大宗门一直在咄咄逼人,而囚渊的意思差不多就是想要和平解决,但是四大宗门根本不听他的,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囚渊是前任宫主的儿子,理应来说囚渊也难逃牵连,看架势,今日这场恶战很难避免了。” 沈竹轻微点了点头,足尖一跃,便轻巧的从屋顶上稳落到两分阵营的中间。 脚一沾地,沈竹就忍不住笑道:“好生热闹,这是在干什么,要不带我玩一个?” 沈竹还未等到对方的下话,一股灵力就将他扯着后退,低沉沙哑的嗓音环绕到了耳边:“别过去,危险。”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他心底一阵顿疼,眉头一皱,紧接着就是回眸一笑:“宫主放心,我没事。” 囚渊:“……” 不多时,桐山宗的宗主乾风盛开口说话了,厌恶的目光一直在他们暧昧的氛围上:“听祁柳公子说,魔头心里住着一位不可触碰的男恋人,今日一看果然,果然不管魔头干什么都让人觉得厌恶,不管是你还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本宗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免得祸害世人。” 沈竹怒了。 居然敢诋毁他们!真是好样的!你该庆幸现在面对你们的不是主人格,否则你们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他面容和善:“您若是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逼你开口。” 乾风盛讥笑道:“怎么?还怕被说吗?囚渊危害世人理应除去,然而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不过在为他的罪行再添上一笔罢了。” 彼时,姜修咬牙切齿的上来告沈竹的状:“师父,你一定要为徒儿杀了他!之前就是他三番两次的与徒儿过不去!” 乾风盛眯了一下危险的眼睛:“放心,师父定为你报仇。”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6】 沈竹:“……”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没准了,明明是他先挑衅大佬你的,还反过来污蔑大佬,真想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沈竹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视线下,嘴角上扬,用脑电波交流:“姜修这种人与祁柳算得上一个档次,过多废话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无视就好。” 沈竹一脸无所谓的回答姜修:“姜公子真的是锲而不舍啊,明明可以避免这些,为什么偏偏上赶着被我打,我建议你应该去看看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免得到时候连你师父都不认识了,那多可惜啊,你说是不是。” “你!”乾风盛拉住了姜修蠢蠢欲动的手,不然他差点就要使出自己的剑朝沈竹脖子上甩过去。 乾风盛小声的道:“退下。” 姜修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 祁柳突然开口了:“你们这对狗男男一起去阴曹地府恩爱吧!” 沈竹眯了一下眼睛,寒冷的气息吓得他有些不敢了,他汗津道:“你,你别嚣张!等会儿有你们好受的!” 沈竹轻轻笑了一声,来回走动,假装沉思:“乾宗主,你一口一个魔头的,倒不如你来说说那个魔头究竟干了什么危害你们的事情?” 周围瞬间安静得鸦雀无声,仿佛一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若是真要论起来,囚渊确实没做什么危害江湖的事情,相反,他在枫寒宫待的好好的,很少到人间晃悠。 这是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但是他身为前任宫主的儿子,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们可能都认为他父母的罪孽,作为儿子的来偿还再合适不过。 沈竹见他们一个个的不敢说话,于是抱臂嘟嚷道:“你们根本说不出来对吧,因为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危害世人的事情,他身为前任宫主的儿子,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试问,如果你们的儿子被这样对待,你们会坐得住吗,还是说会为天下除了他。” “这……” 在场的四大宗门弟子听了沈竹的这番真腔赤语,不少人都开始露出难为情的样子,在下面窃窃私语。 乾风盛忽然拔高音量:“少狡辩!他身为前任宫主的儿子理应为自己的父母承担过错,再说了,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危害世人,说不定他早就在背地里盘算如何灭了我们,这些年,他的势力一再扩大,我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绝对不能有一丁点的后患。” “我看小兄弟你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辈,如果你肯弃暗投明,我们不予计较,如果你不肯回头,那就别怪我们连你一起除掉。” “十恶不赦之辈?”沈竹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纯挚道:“我纵横江湖多年,十恶不赦的人看多了,但是没有哪一个是宫主这样的,要说十恶不赦恐怕非你们莫属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嘴上是除魔卫道,实际上你们或许比真正的魔头还要可怕吧。” 乾风盛青筋暴凸:“你简直不知好歹!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本宗主就要为世人先除了你!再去解决那魔头!” 沈竹毫无畏惧,耸肩道:“气势不错。”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沈竹疑惑的转过头,猛然撞上囚渊那双低沉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主人格,背脊发凉。 囚渊道:“竹哥哥,别惹他,他们不是好对付的。” 沈竹松了一口气,无所谓道:“我又不在乎。” “可我在乎。”囚渊凝眉“竹哥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活不下去。” 沈竹愣了一下。 囚渊握起他的手,靠近他的脸颊:“交给我好吗,你别管。” 对面的姜修突然“呸!”了一声,厌恶道:“恶心!” 沈竹一个激灵,立刻反应过来,抽开手,朝着囚渊笑道:“宫主,你说的什么胡话,我身为宫主的下属,自然该身先士卒,哪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囚渊沉默了。 下一秒,囚渊重新紧扣住少年的手,力道不容他拒绝,他深情的道:“是生是死,我们一起。” 沈竹愣了一下,突然叹气:“宫主你……何必呢。” 然而内心却无比兴奋:“狗男人什么时候怎么会撩拨了!” 一锅:“……” 乾风盛忽然举剑,音量扩到后面的千军万马里:“所有弟子听令,今日势必除了那魔头,为天下平乱。” “是!”浑厚庞大的嗓音洋溢在整座枫寒宫上方。 一时间,四大宗门以庞大水流的气势冲向了他们,口中高昂的吼道:“杀!杀!杀!” 沈竹稍微凝眉,松开囚渊的手,纵身迎了上去。 囚渊气急的喊了一声“竹哥哥!”也冲进了千军万马里。 紧接着,两大阵营的所有人混杂在一起,银刀剑戟挥舞得火热朝天,谁也不让谁的气势异常霸道逼人。 灰尘银光挥舞得漫天都是,一声声刺耳的剑击声以及滋滋滋的刺肉声混杂在一起,气氛异常庞大可怖。 半刻钟后。 战场上的人几乎已经精疲力尽,有的脱力倒地,有的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面目全非。 这偌大的地域里只见几个身影在那垂死挣扎,一方是沈竹和乾风盛,另一方是囚渊与其余剩下三个宗门的宗主。 沈竹拖着满身伤痕继续与乾风盛痴缠,刀剑相抵,难分你我。 乾风盛笑道:“没想到,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竟不输我,只可惜不是我方。” 沈竹道:“果然人老了就是喜欢感慨,事到如今,乾宗主惋惜又有什么用。” “是啊,确实没用了。” 乾风盛轻轻叹了一口气,掌心凝起一股灵力,直抵沈竹的胸口。 沈竹一个承受不住,身体被狠狠的击打到了地上,闷出了一口泊泊鲜血。 “竹哥哥!” 那边与其余宗主缠打的囚渊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想要过去,不料却被他们拦住了去路,囚渊没有办法只好解决完他们再去救沈竹。 竹哥哥,坚持住! 这边,沈竹刚刚吐完一口血,捂着剧痛的胸口挣扎着起身,却又疼痛难耐的倒了回去。 乾风盛悬在空中,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除了感慨就是感慨:“好好的一个奇才为什么偏偏要与魔为伍。”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7】 沈竹身上虽然剧痛难耐,但是面上却没有展露出半分的痛苦,反而故作轻松:“乾宗主怎么又开始了,真是死性不改。” 乾风盛用剑指着他:“本宗主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要护着那魔头?” 沈竹轻笑道:“你觉得呢。” 乾风盛闭了闭眼,神情惋惜。 沈竹的顾名思义不就是要护魔到底,既然如此就别怪他除魔卫道了。 二话不说,乾风盛就用剑凝出一个金色的光球,此球也名为吞噬金珠,是乾风盛所创的一个独门绝技,凡是灵力比乾风盛本人低下或者相当的人被此球击中必死无疑。 但是它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凝聚此球需耗费本人大量的灵力,而且只能使用一次。 用吞噬金珠来对付囚渊那是完全没有胜算的,但是对付他身边的心腹还是绰绰有余。 沈竹的桃花眼里倒影着金色的光芒,他用脑电波问一锅:“买一个瞬移符多少个积分点?” “大佬目前还剩950个积分点,由于大佬之前完成了次人格的100%好感度,所以系统赠送大佬1000个积分点,当前总积分点1950个,一个瞬移符需要1500个积分点,大佬是否确认购买?” 沈竹脸黑了:“你抢钱啊,这么贵?” 一锅特无辜:“系统规定,我也无法更改。” “大佬,再不购买就没时间了。” 沈竹反应过来:“购买。” 积分点哪有命重要,哪有回家重要。 “收到,确认购买,购买完成,剩余450个积分点。” 沈竹这下不怕了,只要乾风盛的吞噬金珠一下来,他就立马瞬移。 乾风盛看了一眼平静无波的沈竹,嘴角上扬,难得的夸赞了他:“好气魄!” 沈竹肆无忌惮的笑了:“少废话,要来就来,啰啰嗦嗦的。” 乾风盛虽然有点儿敬佩沈竹,甚至有种想把他纳入门下的想法,但是沈竹跟他们始终不是一个阵营,该除的时候心软不得,否则天下危矣。 很快,乾风盛的剑尖上就凝起了一个金色饱满的光球,一个“去”字出口,那光球仿佛听从主人的号令应声而去。 吞噬金珠在沈竹的眼睛里越滚越大,仿佛一个承载着火焰而来的太阳,欲要将少年烧成灰烬。 沈竹等待着时机使出瞬移符,然后意料之外的,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跳入了他的眼帘。 毫无意外,吞噬金珠打在了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上,一抹血渍溅到了沈竹的脸颊上。 他睁着大大的桃花眼看着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落在地上。 惊恐,怔忡布满了四肢百骸。 少年僵硬的身体稍稍往前移动了一点点,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去触碰那团被血渍裹满的小小身躯,泪珠不自觉划过脸颊。 少年麻木沙哑的喊出口:“白,白?!” 回应少年的是不停往外流的泊泊血液,曾经那么可爱的白色小猫如今已是血流不止,死尸一样躺在地上,仿佛咽了气。 刚刚碰到白白的毛发就似触电一样收回了手,少年忽然笑了,然而眼泪却一直在哗哗的流,怎么也止不住。 “白白,我是沈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你别睡过去啊……” 那只浑身雪白的小白如今却是被鲜血染红了全身,看着死气沉沉,就连胸口也不再上下起伏,就那样乖乖的趴在那里,像曾经许多次那样顽皮而又被少年训斥得乖巧。 乖巧的缩在他怀里委屈。 红色的景象冲斥着少年惊恐的眼睛,少年这次终于把那只染了血的白猫轻轻抱入怀里,动作尤其轻柔,生怕弄疼了它似的。 他轻轻抚摸那毛发,摸得满手都是血渍,他自欺欺人:“白白,这一次你怎么这么乖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训斥你就委屈上了,你乖乖醒来好不好,以后我不凶你了,你想怎么调皮捣蛋都行,只要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你说好不好?” 彼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细雨将地上的血渍慢慢冲走,少年也被淋湿了,少年的满脸被不知是雨还是泪水弄得模糊。 少年深深的佝偻着背脊,浑身发颤,嗓音哽咽。 猛的,少年的手一松,怀里的小猫滚在了地上,仍由雨水冲刷掉它身上的血渍。 不知道少年是想到了什么,他狠狠抱住剧痛的脑袋,冷汗不停的往外冒,身体也不停的在发抖。 红红的眼眶如烈焰焚烧一样,瞧着异常痛苦,有什么画面在他脑袋里窜出来。 某些破碎的画面在慢慢形成,在突然出现的记忆里,也有一只小猫,它浑身是血的被自己抱在怀里,因为那只小猫是黑色的,即使浑身是血也不怎么瞧得出来。 但是,他听到自己在哭,那时的感觉不亚于现在,甚至比现在更要痛苦。 他听到自己喊那只小猫:“团子……”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多的了,他越努力想脑袋越痛,就好像脑袋要被生生撕裂一样。 他狠狠按着自己剧痛的脑袋,咬牙切齿的呢喃了一句:“团子……团子……” 他惊恐的盯着地上,大大的桃花眼布满了红血丝。 为什么…… 为什么想不起来…… 到底忘记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 少年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仰天长吼了一声。 这声音很快就惊动了另一边的囚渊,他回头一看,看见的是一个跪在雨地里痛哭抱头的少年。 他心中一痛,顾不得什么只能丢下这三个人,迅速奔往少年那里。 而这三个人乘人之危,在囚渊的背后狠狠给了一击。 背后剧烈的击打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颤了颤,他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但他无法顾及这些,只好随意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加速赶往少年那里。 少年如今已经沉浸在痛苦且想不起的回忆里难以脱身,直到寒冷颤抖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柔宽大的怀里时,少年才安静了一分。 囚渊一拥住少年,就为这里的小片地域划了一个结界出来。 乾风盛见他们这落魄的模样,除了惋惜还是惋惜,他收了手,似乎打算让他们再最后说一会儿话。 他示意了其他三个伤得不轻的宗主,他们这才没有继续动手,给他们两人时间。 少年寻着本能的意识靠近那个温柔的怀抱,在记忆好像也有这么一个温柔的怀抱裹着他,哄他。 但是他看不清那个的面容,除了知道自己喊他“渊哥哥”,连他的全名都不记得。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8】 少年下意识的缩在囚渊怀里,手指紧紧捏着他的衣服,好像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了,寻着记忆里的本能,他说:“渊哥哥……团子……团子……死了……为什么……团子怎么死的……我一点儿也记不起来……连你的样貌……你的名字也记不住……” 少年趴在囚渊的怀里痛苦呻吟。 囚渊紧紧的抱住少年的身体,神色复杂,彼时脑海里竟闪过一个次人格没有的记忆名字。 小远…… 团子…… 囚渊头疼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是主人格想要出来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心里就万分的难受,他不想再也见不到他的竹哥哥,哪怕竹哥哥并不喜欢他,他也想永远陪在他身边。 尽管他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尽管他接受了主人格,他们存在于同一个身体里,但是他们各自的记忆并不相通,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其实还是两个不同的人。 所以,他使出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压迫住主人格想要出来的冲动。 囚渊紧紧禁锢住少年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沙哑道:“竹哥哥,我在这里,安静下来好吗?” 因为“竹哥哥”这个称呼,少年显然愣了一下:“你叫我竹哥哥?!” 少年猛然推开囚渊,捂着剧痛的脑袋流泪道:“渊哥哥不会这样叫我,你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囚渊心口一痛,倾身再次紧紧拥着少年的身体,不容他挣脱开,囚渊凑近他耳边说:“我是你的渊哥哥,小远,你听见了吗?” 次人格虽然没有主人格全部的记忆,但是从刚刚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来的那个名字,他大概也猜得到主人格与沈竹之间恐怕还有着一段没有被揭开的时光。 但是那段时光里没有他,一想到这里,胸口就无比的难受,像是被人用刀子剜着疼。 听到这个称呼,少年才终于乖乖的被囚渊环住,没有再挣扎了。 彼时天光乍现,细雨骤停,一位身披袈裟的和尚从光柱里面缓缓降落,那人浑身散发着金色耀眼的光芒,宛如天神莅临。 在场还没倒下的人见到那人时忽然跪地一片,众生齐喊:“恭迎国师!” 语气无比恭敬,仿佛在跪拜神邸。 可见此人的威望已经影响深远,足以让世人对他信服和崇拜。 囚渊在看到那个人时,脸色骤变,不久前才压下去的主人格冲动,现在仿佛已经压制不住,欲要冲破束缚而出。 囚渊强忍着那样的感觉,努力不让主人格出现,已经无暇去顾及怀里沈竹的突然起身奔往国师那里。 囚渊抱着疼痛的头在后面与主人格对峙,而沈竹却踉跄着步伐走到国师那里,在到了国师那里的时候,沈竹骤然跪落,红着眼眶喊他:“师父……团子它……死了……我好痛苦……什么都想不起来……师父……你帮帮徒儿好吗……求您了……” 如他所喊,和尚玄尘不仅是皇帝身边德高望重的国师也是沈竹的师父。 “师父”一词迅速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那些宗门弟子以及四大宗主立刻就慌神了,可见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沈竹居然是国师的弟子。 起先嚣张的所有人立马胆怯了下去,浑身发颤,仿佛是在害怕什么。 然而,这还算好的,尤其是囚渊那里早在听到“师父”一词的时候,理智迅速崩塌,次人格再也压制不住主人格的冲动宛如疾风暴雨一样冲破束缚而出。 恢复成主人格的囚渊在看到国师的时候,下意识的喊出了那个许久都不曾喊出的称谓:“大师……” 玄尘没有理会囚渊,而是扶着自家徒弟的肩膀让他起来:“起来,地上凉。” 沈竹固执的紧,不愿意起来,边哭边求:“师父……求求你了……帮帮徒儿好吗……徒儿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头好痛……或者或者……师父你那么厉害……救救团子好吗……求求您了……” 玄尘平静道:“乖徒儿,你神智不清,别说胡话了,快快起来。” 沈竹痛苦道:“师父,连您也不愿意帮我吗?” 玄尘轻轻叹了一口气,挥手让沈竹昏睡了过去,然而再一股灵力把沈竹从地上扯到了自己的手上,他低眸轻声道:“乖徒儿好好睡一觉吧,起来什么都好了。” 然而对面,囚渊复杂且痛苦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切换。 一切答案终将呼之欲出。 …… “他是谁?” 玄尘才将昏迷的沈竹放入床上,囚渊就迫不及待的问他。 沈竹昏迷前口中的师父,团子仿佛都在将那个不可能的答案推向可能的临界点上。 他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嗓音是如此的颤抖且沙哑。 玄尘看着面如白纸的囚渊反问他:“你觉得他是谁?” 囚渊不敢说出那个名字,他害怕到最后还是一场空欢喜。 但另一面他又无比的清楚,所有的疑点都在告诉他,他的小远……还活着这个事实。 所以即使哪怕最后真的是空欢喜一场,他还是不想错过那个有百分之八十可能性的答案。 他握拳道:“是……小远对吗……他是不是还活着?” 这一次玄尘沉默了,他眉间紧缩,懊悔的神情遍布全脸,他走到木凳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来喝。 玄尘喝的很急,完了一杯又来一杯,似乎在用这东西冲散那些懊悔。 但是不管怎么喝都没有用,那种懊悔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浓烈,仿佛早已扎根在他心底,拔除不了。 良久,玄尘才捏着空杯子说:“是我的错。” 囚渊登时跌入冰窟,喜悦感狂涌而出,这一次他身体颤栗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狠,这是喜悦的颤栗。 他捂着眼眸,一滴喜悦的泪珠划过脸颊,划过颤抖上扬的嘴角。 真的……真的是他……小远没死……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玄尘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那个答案,但从他的意思里囚渊很好的剖析出那个最终答案。 那将会是他后半生的喜悦。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9】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再次见到小远,他真的真的特别庆幸当初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不然他就会再次错过他。 原来之前那些对沈竹别样的情愫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连他的身体,他的灵力都先认出了他是小远。 可他竟没能第一眼就认出他。 但是还好,在他知道那个答案的时候沈竹还在这里。 还好,还好,还好。 玄尘没给他多余的时间去感伤曾经,喜悦当下就兀自开口了:“当初小远被我带回去之后,我发现他还有一口气,于是就花费了自己大半的灵力将他救了回来。那时的我尚且年轻性格又固执,我认为小远如果再接近你必定会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当时我使用了封印记忆的禁术,把关于你的一切全部封印起来,给他取了新的名字,并且让你以为小远死了,这样你们就不会再见面也不会再对彼此有什么牵挂。”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做错了,小远即使不再记得你但是他的心始终记得你,因此还为了找到心中那份空缺来求我,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上天要让你们注定纠缠在一起,那我也不强求你们见面,于是我叫他来了这里,后来的你也知道了。” 囚渊踉跄了一下,扶额苦笑。 原来,竟是这样吗? 他不记得我了…… 玄尘注意到他的痛苦,出言道:“如果当初我没有封印小远的记忆,你们或许早已经幸福的一起了。” 不过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追悔莫及都无济于事了,只恨当初自己那些不成熟的想法,害得徒儿如今这般痛苦。 “如果你恨我,可以打我一顿出气,我绝对不会还手。” 空气忽然安静得可怕,仿佛掉针可闻。 囚渊每呼吸一次都是痛的,他鼻头酸涩极了,异常痛楚的嗓音盘桓在空气上方:“我怎么会那样做,我感激大师都来不及,如果不是大师救了小远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玄尘有些意外他的大度。 玄尘忽然垂头叹息。 当初他真的大错特错。 曾经的他也如囚渊如今这般大吧,竟还没有他看得通透,妄为佛祖坐下人。 玄尘忽然道:“刚才你也听见了,我向所有人承诺把你封印在枫寒宫里,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世人的眼里,但是,我知你手无污渍,所以如果你想,我可以放你走,到时你变换容貌去哪儿都不是问题。” 囚渊立刻婉拒:“不必了,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走的,只希望大师带着宫内其他的人离开这里,让他们自去过好日子。” 不知想到了什么,囚渊回头看了一眼沈竹,握拳忍痛道:“把他也……带走吧。” 玄尘摇了摇头:“我清楚我徒儿的性情,我想他如今怕是不愿离开了,但是有些事他不知道,所以等他醒来你好好与他说说,切不可操之过急。” “……大师,难道禁术真的没法解除吗?” 他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凡是禁术之类的法术灵力都无法解除,但是他想大师这么厉害,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呢。 很遗憾,玄尘的神情打破了囚渊心存的最后一点儿希冀:“没有,任何人都无法解除,除了他自己。” “是吗。”囚渊落寞了,独自呢喃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他永远也不要想起来,这样就……很好。” 玄尘起身后把一个信封交到囚渊的手里:“待他醒了,把这个交给他。” 囚渊接住那个上面写着徒儿沈竹亲启的信封:“好。” 囚渊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和次人格融合在一起?” 玄尘笑了笑,挥手让他睡了过去,在囚渊进入虚空的时候,玄尘告诉他:“是主是次无差别,你需接纳他,方能获得完整的自己。” “切记,你们皆是同一人。” 次人格是他有一次走火入魔之后衍生出来的一个人格,他曾经一直以为他们是不同的,有很多次他都想除掉次人格,因为他一直觉得那不是他的一部分,而是魔性所为。 有想法是真,但没找到除掉他的办法也是真,因此一直到现在他都没能除掉次人格。 直到今日知道真相之后,他才特别在意次人格是如何与沈竹相处的,他不想缺席沈竹的每一个瞬间,所以他才提出要融合他们两个人格。 但是没想到,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感觉就像是一个灵魂分成了两个,现在他需要把两个灵魂融合成一个才能知道沈竹到底是怎么与次人格相处的。 囚渊走在虚空里,一眼望去全是黑暗,窥不见尽头。 这里寂静无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就连灵力也使不出,大师应该是把他送到了自己的识海里。 识海是一个虚无的空间,在这里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无法使出。 “你是主人格?” 突然,虚空里传出一声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嗓音。 主人格应声回头,发现在自己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光圈,而里面则站着与自己相同样貌,相同身高的人。 主人格曾经幻想过如果他能见到次人格,会不会马上提刀杀过去或者是愤恨他的存在。 从没像现在这样平静的看着次人格,甚至对次人格的出现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仿佛那是自己丢失了好久的东西。 是了,他想起来了,曾经的他也如次人格看起来那样纯真,可爱,爱撒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种性格被他丢弃了,再也找不到了。 是在父母死之后还是在小远死之后,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曾经丢弃了那么美好的自己,而沈竹又找回了他,该说是他们的缘分还未到尽头吗。 主人格走过去,抬起手掌,温柔的笑道:“我们一起守护他,好吗?” 次人格看了主人格半晌,才主动抬起手与主人格对掌,他灿烂一笑:“好啊。” 次人格话一落下,周围的黑暗迅速被白色光芒驱散,进而把他们包裹进一片亮堂堂的白色里面,消失不见。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0】 囚渊醒来之后,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替少年细心的擦拭额间的汗渍以及白皙的脖颈。 待为少年擦拭好之后,他才重新回到少年身边,紧握住他的手,靠在床边轻轻睡去。 小远,早点儿醒来吧,我有好多话想与你说。 【恭喜宿主完成次线任务,系统赠送2000个积分点,当前积分点2450个】 【由于主人格与次人格融合完成,所以当前囚渊对沈竹好感度为85,请宿主再接再厉】 …… 沈竹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直到手上忽然感受到什么温热的触感。 沈竹看了过去,顿时被睡在床榻边的囚渊吓了一跳,要不是因为捂着嘴巴差点儿就叫了出来。 宫,宫主怎么在这儿?! 怎么,怎么还拉着他的手?!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如果是主人格的话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所以目前主导这具身体的肯定是次人格。 不过,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之前的动乱是如何解决的,他记得白白为了救他死了,然后就唤醒了不属于他的一些破碎记忆。 那些记忆现在想想也依旧觉得头疼。 沈竹这样想着就要从囚渊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可发现怎么也抽不开,就好像生怕他逃了似的。 囚渊在睡梦中突然呢喃了一句:“小远,别走……” 沈竹神情抽痛。 小远…… 他是你喜欢的人对吧,原来是认错了才会这样拉着我的,我还在期待着什么呢,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囚渊并不喜欢他。 沈竹这才狠狠的抽出自己的手,下床逃离了这里。 当囚渊渐渐转醒的时候,发现床上已经没了人影,被褥里的温度也已经凉了。 “小远?” 囚渊立马就慌神了,疾速闪电般的找了出去。 然而另一边,慌忙逃出去的沈竹,以迅速的步伐在道路上奔走,泪水飞在后面。 跑到一处结界那里,沈竹突然停了下来,他抬手抹去自己的泪水,嘴角上扬:“哭可真累。” 一锅有一丢丢无语:“那你就别哭啊。” “那怎么行,戏就要演足才行,没有眼泪怎么勾起他的痛楚。” 沈竹厚脸皮道:“为了任务我可是什么都奉献出去了,系统可有什么奖励给我?” “没有。”一锅一锤定音。 “好吧好吧。”沈竹早就猜到了,只是想活跃活跃气氛罢了。 一锅忽然往沈竹后面看了一眼,担忧:“你说你这样跑出来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他会追出来的。” 沈竹完全不担心囚渊不会追出来找他这个可能性。 毕竟,如今枫寒宫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没有其他人了,如果囚渊失去了他,那他真的是一个人了。 囚渊是决不容许这样的可能性发生。 囚渊虽然说过让玄尘带他离开,但其实沈竹比谁都清楚囚渊其实并不想他离开,不然后面他应该死缠烂打也要让玄尘带着他离开,而不会那样轻易接受玄尘的说法。 说到底,囚渊还是有私心,而且很强烈,强烈到可以将他灼伤。 在原主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来看,囚渊有喜欢的人,但他知道那个人并不是他。 所以,原主根本不想留在这里,就像之前他给原主制定的半年期限,他感受得出那其实也是原主期望的,期望给自己留在这里的一个机会。 期望找到心里的那份空缺,也期望给那份不该的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如今这期限已经差不多到了,他也没必要再在这里讨嫌。 来到这个身体里的他必须要将故事演下去,而且还要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演下去。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之前已经完成任务的世界,亦或是后面还没有完成任务的世界,都是一样的。 单纯来说他只是一个故事推动人,本质上来说他或许只是个为了任务不得不去推动剧情的人。 剧情一旦崩坏,这个世界可能也会崩塌,所以他更不能崩人设。 他虽然有时候总是喜欢与一锅对着干,但其实他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他也不会乱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锅在他眼前晃了晃。 沈竹反应过来,坏笑道:“在想你以后的妻子是男还是女,或者说锅宝喜欢男机器人,那你们谁是1,谁是0,我觉得大概率你是O。” 一锅提着拳头,和善道:“大佬,你真的好皮喔!” 沈竹轻笑一声。 逗逗锅宝果然很有趣,至少在完成任务的道路上不会太过于寂寞。 沈竹正笑得欢呢,有什么急促的声音忽然传入少年的耳朵里,然后下一秒就恢复正色,他抬手触碰那结界,沉闷道:“我本来想着与宫主好好告别的,但还是算了。” 一锅本想说大佬怎么忽然感慨起来了,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转头去看,才发现原来是囚渊赶来了。 一锅不得不佩服,大佬入戏的速度是眨眼间。 要是给他颁一个最佳影帝奖都是贬低他了。 一祸很清楚接下来可能会看到一些飒眼的画面,所以非常识趣的消失了。 所以它把时间留给他们。 沈竹还没触碰到那个结界,身体就被一股灵力扯着往后退,然后背脊猛的撞上一个宽大的胸膛,再是后面伸出两只手将少年的身体紧紧锢在自己怀里。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囚渊烫热且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萦绕:“别走……我只有你了……” 沈竹愣了一下,他没有挣脱那个怀抱,而是靠在上面轻松的说:“宫主在说什么,什么只有我了,你还有宫内的一众仆人。” 沈竹装傻充愣根本不知道这宫内所有人被送下山的事情,毕竟在昏迷的那段时间,原主本来就不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本来不打算与宫主告别的,但是宫主你既然来了,我就说了吧。” 沈竹笑道:“其实我真的特别庆幸认识了宫主你,你的主人格虽然不太好相处,但是次人格却异常的反差萌,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宫主,好像只有我看到了,感觉像是一种殊荣,真的特别开心。” “我原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自己心中空缺的东西,但是没找到,所以留在这里只是在耗费我的时间罢了。” 不仅如此,我还害怕自己对你越来越情根深种,越来越离不开。 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自己,是必须要离开的啊。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1】 这样,我就会慢慢淡忘你。 也就不会越陷越深了。 囚渊却埋在他的颈肩,呼吸他身上的气息,沙哑道:“我不想你走,我已经接纳了次人格,我现在拥有你们相处时的记忆,我们其实是同一人。” 沈竹畅笑道:“是吗,真好,恭喜你了。” “宫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我们,我出不去,我也不再是宫主了,我只是你的……渊哥哥,留下来好吗?” 囚渊紧了紧少年的腰,眼里的恐惧生怕他逃了一样。 但是他又不能囚禁少年,只能这样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挽留少年。 之前是他错了,他不该让玄尘带他走的,他受不了。 还好,玄尘并没有带少年离开他身边。 沈竹显然愣了一下:“渊哥哥?宫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听到渊哥哥这个名字,他记得之前在梦里好像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少年不认识他,也不记得他们的从前,这无疑是在他的心口上洒下刀子,他之前还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宁愿他永远都不要想起来。 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希望少年能够想起他们的从前,但是他不想让少年痛苦。 哪怕自己的内心再渴望,他也不能那么做,更不能提及关于他们从前的一星半点,唯恐少年想起来。 缘分有时候真的很残酷,明明心爱之人就在眼前,相见却无法相认。 如果这是命中注定无法避免的,那他便受着也无妨。 左右,他的少年终是从鬼门关里回来了。 囚渊连呼吸都是痛的,沉沉的脑袋垂在少年小小的肩膀上,他沙哑的说:“抱歉,我可能真的认错人了,但是,你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太孤寂了,我不求你能永远陪着我,只求你能陪我一段时间就好,可以吗?” 囚渊真的太会拿捏,他清楚如果自己这样请求少年,少年会有起码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留下来。 在囚渊的记忆里,少年一直是一个善良纯真的人,也是一个可爱控,更是会对那些无家可归的动物起怜悯之心。 不然当初少年也不会一前一后收留他和那只黑色猫咪。 在遇到囚渊之后,少年也收留了一只白色的小猫。 这就是证明。 囚渊的这一招攻心确实让少年开始犹豫了。 少年喜欢囚渊,但是却又害怕自己在那段时间的相处中他会更加不愿意离开。 沈竹斟酌了一下,问他:“宫主为什么偏要让我留下来,如果宫主希望有个人陪在你身边最好的选择应该是宫主喜欢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为什么没有在宫主身边,但我能看得出,宫主你对他的感情根深蒂固,留着我不是最好的选择。” 囚渊顿时沉默了,如墨汁一样的长发散在肩前,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微咬唇瓣:“他……不记得我,也永远记不起我。” “啊?”沈竹怔忡着,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此刻沈竹真的觉得囚渊特别可怜,浓浓的怜悯之心迅速涌上心头。 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被世人追着喊打喊杀的只能龟缩在枫寒宫里。 明明心里有爱的人,而那个人却不记得他,这无疑是很痛苦的。 也许哪一天,宫主与喜欢的人相见,那人也只会如同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这样的话,宫主该有多伤心。 如今枫寒宫里面只有囚渊一人被结界困在这里,试问沈竹的心,他真的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毫无疑问,他真的不忍心。 少年好像忽然觉得之前的顾虑在陪伴囚渊来看,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越陷越深也没关系,只要能陪着他就好。 若是哪天,囚渊不需要他了,他再离开也不迟。 沈竹轻轻应了一句:“我答应你。” 囚渊轻微抖了抖,含泪开心的道:“谢谢……” 肩上的一片湿濡让沈竹有些手足无措,他笨拙的摸着他的脑袋安慰:“别哭了,我会留到你不需要我的那天再离开。” 囚渊紧了紧少年腰间的手,哽咽里带着坚定:“不会有那么一天。” 【囚渊对沈竹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 沈竹先是一愣,后是非常无奈的笑了笑。 果然,次人格一和主人格融合,连带着主人格都不那么冰冷了,甚至能在主人格身上看到次人格的可爱以及小孩子气。 这才是真正的宫主。 …… “不行!” 继这件事情之后的2个时辰里,沈竹想要下山购买食材,然而囚渊不同意了。 沈竹站在厨房里,看着这空空的一屋子,除了橱柜里还剩点儿的干面,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然而那个占有欲超强又害怕他借此机会离开的囚渊不让他下山,后面的时间该怎么过啊,难道真要龟缩到吃土? 他迅速摇走了自己荒唐的想法。 不行,不行,绝不能这样,食物可是人间美味,不吃可不行。 他转过身来看着小半边屁股坐在灶台上赌气的囚渊,好声好气的哄他:“宫主真的好幼稚哦!我真的被可爱到啦!” 囚渊更气了,居然说他可爱??!他堂堂……好吧,现在不是了。 他沉沉道:“别叫我宫主!” 沈竹歪头道:“那该叫什么?” “阿渊。” 囚渊想也不想的就甩出这两个字。 沈竹尴尬了:“这,这不太好吧。” 少年一度怀疑,这么亲密的称呼,他是认真的吗? 虽然少年也挺想这样喊的,不过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上下属关系,怎么能乱了称呼。 囚渊似乎看出来少年的想法,于是解释道:“我不是宫主,现如今我只是枫寒宫一个最为普通的人,和你一样,不分高低贵贱。” 说完这话之后,囚渊突然就不自在的脸红了:“我们可以先做朋友。” 囚渊想,既然他不记得他们的从前了,那便和他重新开始。 沈竹苦笑了。 朋友…… 宫主,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对你有着什么龌龊的想法。 “竹竹?你怎么了?” 囚渊注意到他不太好看的脸色,自己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2】 沈竹下意识的收起自己的情绪,笑道:“没事。” 而后话一落,少年又猛然意识到对面那人对他尤其亲密的称呼。 竹竹???! 少年小脸一红。 囚渊原本还担心他来着,看到他红红的小脸时,顿时就笑了,那笑容过分违规宠溺。 囚渊突然想起来什么,于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封递给少年,温柔道:“竹竹,这是大师走前留给你的。” 沈竹接过来,脸上的红晕渐褪:“师父有没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的?” 囚渊摇了摇头。 沈竹见状,霎时垂眸看着这封信,手指轻捏,把这封信捏出了小小的褶子。 他还深深的记得,他求师父时的痛楚,但他怎么也想不起当时说了什么,就好像是曾经有过一星半点儿痕迹的东西再次被人抹去了,但是那份感觉依旧强烈。 那是由什么东西引起的他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反正左右也想不起来,干脆不想了,过好当下才是正确的。 沈竹眼眸含笑的看过去:“阿渊,我想下山可以吗?” 囚渊渐渐浮上薄红,轻咳道:“嗯嗯,但是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来,否则我就算是遍体鳞伤也要冲破结界出去找你。” “好。” 沈竹会心一笑。 …… 梅雨季节初来临的时候,天空总是会撒下如同沙粒般细碎的雨点,伴随着凉风席卷而来,给天地间淋上一片清爽。 树枝上的绿色叶子沾满了密密麻麻的雨点,仿佛汗粒一样,细细密密的,风一吹,那雨点就滑落在地。 刚刚采购完食材的沈竹,天空就下起了细密的雨点,他背着满满的背篓往山上跑,在一处高大浓密的树下面躲了起来。 沈竹放下背篓,掺了掺身上的雨点,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滴,即便如此,沈竹的身上已经有点湿了。 倒霉如他,现在不仅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还因为下山的时候没多穿衣服而连连打喷嚏。 沈竹吸了吸鼻子,在这里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坐下来,抱着双臂等待雨的停歇。 “大佬,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要不要来碗姜汤,免得受凉了。” 一祸看到沈竹这样,有点点心酸。 沈竹有点哆嗦的道:“不用了,这雨来得正好。” “好吧。”一锅扶额无奈。 为任务献身的大佬后人值得学习。 大佬就是这样,在他的资料里面就算自己受了伤,生了病也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完,只要不死,大佬就不甚在意自己伤得有多重。 这种精神一祸理解,但要做到像大佬那样,简直难如登天。 后来,一锅没再说什么了,而是陪着沈竹等待雨停。 沈竹蜷缩在那一个小地方,瞧着有点可怜,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然而凑近了看,那只流浪猫的眼里丝毫没有想让人怜悯的神情,反而平淡。 随着雨点的越下越大,沈竹的脑袋就像是被这雨给敲醒了,猛然想起来什么,于是从怀里拿出那封被护得完好的信封。 毫无疑问,那是玄尘写给沈竹的。 一祸好奇的凑过来看,只看见上面写了徒儿沈竹亲启,然后再是看见沈竹打开了信封,露出里面的一张纸。 那张纸看起来有点点泛黄了,摸起来也有些粗糙,想来是玄尘在交给囚渊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许久了。 一祸从开头看到了末尾,看完的感想总之就两个字:“牛批!” 沈竹拿着信封,唇角勾起:“原主这师父算是开窍了。” 一锅只觉得原主的师父有点惺惺作态:“既然当初玄尘选择封印了原主的记忆,如今做这么一出怎么看都像是惺惺作态吧?” 一祸不擅长于去思考故事的背后逻辑,它只是遵循表面上能看到的去顺理出来。 沈竹笑了笑。 他没想到自己竟能摊上个这么可爱又蠢的系统,怎么办呢,谁叫他俩已经绑定了不能换。 不然他可能觉得自己早就换系统了。 但是仔细想想,留着一祸也挺好。 “玄尘曾经确实做错了,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在信里告诉原主所有的真相,封印原主记忆的虽然是禁术,但是就像信里写的要不要解开封印忆起曾经,全看徒儿的意见。” “玄尘就是因为觉得愧疚才全盘托出,而且原主已经不是小孩儿了有些事情是该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解开封印。” 一祸有点担心:“那大佬……要去解除封印吗?” 沈竹毫不犹豫:“要啊!我都能想象出如果是原主看到了这封信他必定会那样做的!” “可是,信里面说会很痛的……” 沈竹看了过去:“有什么关系,如果是真的爱一个人,哪怕承受再多的痛苦也不愿忘记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 那些记忆于原主而言必定是比他的命还要宝贵。 他无法丢失。 哪怕是禁术也不能阻止原主想要忆起他们曾经的那颗坚定的心。 沈竹抬起头,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雨点道:“看来,要找个时间去原主师父那里一趟了。” 这场梅雨下了足足有两三个时辰才渐渐停歇,沈竹这才重新背上背篓往山上走。 在快要看到枫寒宫的时候,沈竹忽然注意到结界里面正在焦急看向外面的囚渊。 沈竹当即停下了脚步,隔空看着不远处在来来回回着急走动的那个人,沈竹看着看着就笑了,一滴晶莹泪珠滚出眼眶。 原来,我要找的早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了,只是我认不出罢了。 阿渊,谢谢你留住了我,不然……我或许永远也找不到自己内心空缺的东西原来就是我们曾经的那段记忆。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老天对我又是幸运又是残忍。 幸运的是,我其实早就找到了,只是不自知。 残忍的是,为什么要到现在才告诉我所有的真相。 师父,如果你没有封印徒儿的记忆,我与他也不会分隔这么多年。 渊哥哥也不会痛苦渡过这些年。 “竹竹!你在那儿干什么呢?!还不快过来!万一等会儿又下雨了怎么办?!快过来!” 沈竹看了过去,囚渊在向他招手,沈竹顿时灿烂一笑,眼里掺着水花。 “来啦!”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3】 叩叩。 “竹竹,你洗完了吗?我给你做了姜汤。” 囚渊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少顷,里面传来少年青稚的嗓音:“进来。” 囚渊这才没有顾及的进去,但是进去才发现房间里没有少年的身影,于是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去了稍微透明的屏风上面。 烛光打在屏风上,上面倒影着浴桶以及少年坐在浴桶里仰头惬意享受的侧影,少年的下颚线很好看,没有一点弯折的地方,美丽的曲线折射在屏风上面。 一眼望去,他仿佛能幻想出少年诱人的唇瓣,雪白的肌肤上滚动着热腾腾的水珠,长长湿湿的发丝映衬出少年无比诱人的模样。 脑海里忽然涌现出某个晚上,身下的少年眼尾泛红,大大的桃花眼氤氲了层水雾,看着尤为情欲。 囚渊滑动了一下喉咙。 那天晚上…… 他原本以为那天晚上只是一个真实的梦,现在想起来,梦里烫热的触感,指尖温热的泪珠,甜美的唇仿佛不是假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那么真实的梦,他也没有想过会在梦里与他做那样的事情。 现在细究起来,那一晚说不定是真的。 很快,囚渊的脸上泛上了红红的颜色,少顷,他摇了摇头,催眠自己。 别想了,现在还不行。 沈竹良久都没有听到屏风后面的动静,于是疑惑道:“阿渊还在吗?” 囚渊立刻反应过来,把姜汤放在桌子上:“在在在,我把姜汤放你桌上了,你记得趁热喝,我先出去了。” 沈竹却说:“你过来帮我洗一下背,我洗不到。”???! 囚渊脸颊温度迅速上升,话都快说不出来了:“这……” “你不愿意?” 沈竹的声音隔着屏风传过来,稍微有点儿失望。 囚渊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我,我没有不愿意。” 沈竹的要求他永远都不可能拒绝,他只是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他做些什么吓到他了。 万一不小心刺激到他的记忆让他痛苦,那就不好了。 在囚渊看不见的地方,沈竹得意的勾了一下唇,少顷道:“那就进来呗,有什么可害羞的,以前也有人帮我洗过背。” 刚刚筑起的理智之强迅速溃败,囚渊终于站不住了,大步跨进屏风后面,软软的热气扑到他脸上,脸下意识的红了。 囚渊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双掌撑在浴桶上,把少年圈在两掌之间,阴黑的眼神往少年脸上探,沉道:“谁?” 沈竹有些被吓到了,盯着那双要吃人的眼睛,汗津道:“师父啊。” 囚渊:“!” 尴尬的红晕迅速覆盖了原本的薄红,他僵硬的道歉:“抱歉,我……” 沈竹眯眼笑了:“没事。那……你帮帮我?” 经过少年这么一提醒,囚渊才猛然注意到自己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像是粘在浴桶上了,久久没有移开。 然而,囚渊的视线在无意识中缓缓下移,越往下脸越红,喉间浓烈的渴望也越强烈,宛如一匹要脱缰的野马。 真切的见到少年的身体,那是比他想象中还要让他渴望的身体。 少年的身体很白,水光般的颜色摸起来应该特别滑也特别……软,尤其是少年胸前的那两点粉嫩得过分,仿佛一碰就血红了,那要是在这幅身体上吻上属于他的痕迹,少年会不会就属于他了。 【囚渊对沈竹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93】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一晚的魅惑痴缠,囚渊的头顶迅速炸了一朵鲜红的蘑菇云。 不久,手臂上触来温湿的触感,囚渊下意识的退开,捂着巨红的脸颊看少年。 沈竹悬在浴桶边缘的手僵了僵,他问他:“你怎么了?身上好烫!” “没事没事没事,你别管我!” 囚渊迅速转过身去,他原本想着应该要马上出去,但是那脚啊像是被订住了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没办法的囚渊只好在不看少年的情况下,独自解决现状。 囚渊那样说了之后,沈竹也会很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于是继续软泡在水里,边玩水边享受。 于是两人就这样度过了一阵子。 囚渊的心终于不再跳动,脸不红了的时候才敢面对少年,他扯了一旁的白色帕子,走到少年的后面,沾湿了水,轻轻的为少年擦拭后背。 灵力一动,囚渊的眼上就缠了一块白色的遮眼罩。 沈竹不用看都知道囚渊肯定遮了一块布在眼睛上。 毕竟不久前,囚渊就已经害羞得无法面对他了。 沈竹心里满意:“这男人还算绅士。” 一祸不否认:“嗯嗯。” 沈竹闭上了眼睛,惬意的享受囚渊的服侍,不忘说谢谢。 沈竹享受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囚渊炽热的嗓音从头顶上面落下来:“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在帮沈竹搓背的间隙,他真的在脑海里打了几万遍架,一直在问与不问之间来回犹豫。 虽然他觉得那晚是真的,但是也不过是他的猜测而已,觉得最好还是问问当事人。 但是那样羞耻的事情他怎么问得出口,问了万一不是真的,那可就糗大了。 然而,比起脸面还是真相更重要,他不想再向之前那样乖乖的接受他死了的结果,万一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讯息,得不偿失。 沈竹正玩着水,听到这个有点儿疑惑:“哪晚?” “就是你让次人格假装主人格应付祁柳那天的昨晚。” 囚渊有些脸红的说出来。 沈竹沉默了:“……那晚你喊小远,小远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沈竹这样问,其实就是想要试探试探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他曾经还吃囚渊白月光的醋,没想到吃到最后竟是在吃自己的醋。 闻声,囚渊手上的动作轻柔了起来,仿佛特别珍惜沈竹一样,他嗓音极其温柔:“嗯,小远是不一样的,他是我唯一喜欢的人,也是唯一的爱人,更是唯一能和我渡过余生的人。” 沈竹脸红的笑了:“有多喜欢?” “我……”囚渊突然反应过来沈竹在套他的话,于是掩饰道:“他不记得我,你别介意。” 沈竹却非常大度的说:“我不介意的。” 听到这些,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介意。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4】 是了,目前在囚渊的来看,沈竹不记得他们的从前,更不会记得他自己曾经叫小远,因此囚渊虽然很想让他想起来,但是他更不想让少年痛苦,所以这个话题他会避开与少年交谈。 也为了不让少年误会什么,所以更不能说。 但是囚渊没有想到的是,少年早已知道了,并且不久后就要找回那些记忆。 “啊啾——” 正思想之际,少年的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出来。 囚渊闻声,立刻扯过一旁的衣服,把少年裹着从浴桶里抱了出来,大步往外面走去。 少年的身体经不住冷热交替,随便泡一下就行了,再泡下去就该真的染风寒了。 这个事实也是在少年打上喷嚏之后,囚渊才顿时想起来的。 少年九岁那年,也是跟现在的情形差不多,少年淋了雨,浑身冰冷的骇人,一回来就泡在高温度的热水里,这一泡就是一整天,中途还加了几趟热水。 那时的囚渊以为少年这样做真的可以祛除体内寒气,一般来说确实可以,囚渊也任由少年继续这样下去,但是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少年染上了风寒。 当时囚渊被吓怕了,赶忙去请大夫来看诊,这一看才知道原来少年生来体质较弱,不能这样先冷后热的进行,否则必定染风寒。 自那次以后,囚渊就特别注意上了天气,每回要下雨的时候,他都会提醒少年带上雨伞,或者自己拿着雨伞跟着少年一起。 后来的多少日子里,少年再也没有染上风寒,这得归功于囚渊的上心。 囚渊把少年放了下来,自己端起姜汤往嘴边吹了吹,不烫了之后才递给少年喝。遮眼的白色布条已经被隐去。 沈竹捧着那碗姜汤往嘴里送,温温火火的感觉通过喉咙滑入胃里面,胸腔里的一股热流仿佛驱散了体内寒气,只剩下暖暖的感觉。 沈竹上瞥了一眼囚渊稍微凝重的眼神,那眼神他好久没见到了,之前一见到就有点儿给他吓了回去。 倒不是有多害怕,只是本能的反应。 沈竹搁下空碗,问了回去:“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看到少年的脸色红润了些,囚渊的脸色才缓和下来,温柔道:“没事,你好好休息,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 沈竹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直觉应该是与自己有关,不然也不会突然在他打完喷嚏之后就兀自把他抱了出来,而且也不问问他的意见。 强势得紧。 不过……沈竹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囚渊应该是为他好,他还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嗯,你也好好休息,晚安。” 囚渊脸红了:“晚安。” …… 沈竹的屋子方位特别好,晨晓的时候阳光从窗户溜进屋子里,轻轻的扑在沈竹白皙的侧颜上。 早晨的阳光不烫不温,烧灼不了少年娇嫩的肌肤,扑在鼻尖的风夹杂着一丝清凉的青草香和晨阳的味道。 尤其沁人,也容易唤醒人的睡意。 狭长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中微微掺了掺,而后睁开一条缝隙,露出惺忪的眼瞳,少年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起身。 少年的目光望去了窗外,柔唇一笑:“这天气真好,适合干点快乐的事情。” 一祸的眼睛散发着哀怨和不可置信:“你想干点什么开心的事情?!” 沈竹眨了一下眼尾:“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一祸:“……”我要是小孩,你就不会在我面前下钩子引起我的好奇。 咕咕咕咕—— 沈竹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淡道:“饿了。” 沈竹赤着粉足踩在冰凉的地上,刚刚走出一步,门就被人从外面敲了敲伴随着囚渊磁性的嗓音:“竹竹,你醒了吗?我做了早餐。” 沈竹走到凳子上坐下:“进来。” 外面的囚渊领了意之后才轻轻推门进来,刚好看见沈竹坐在那里喝水,囚渊端着丰盛的早餐走过去坐了下来。 囚渊才刚刚把热腾腾的燕窝粥推到少年的面前,少年恰好低咳了一声,从囚渊那个角度看过去,刚好有些病态的柔美。 囚渊担忧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竹笑笑:“好像有点小风寒,没事,我等会儿下山去弄点药。” 一锅:“……”信你就是傻。 囚渊的脸立刻拢拉了下去,满满的自责彰显在脸上。 都怪我,要是昨晚我早点想起来,竹竹也不会染上风寒。 沈竹注意到他难看的表情,便抬手摸了摸他额角的头发,软声安慰:“有什么好自责的,人的生老病死是常态,怪不得你,别自责啦,要是我以后磕着碰着你都这样,那还不得委屈死。” 沈竹的这一番安慰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囚渊拿下少年稍稍冰凉的手,放在手里暖着,沉道:“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受伤了。” 沈竹弯唇一笑:“好啊!” 囚渊这才肯露出笑容。 【囚渊对沈竹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4】 沈竹把囚渊做的早餐吃得一滴不剩,仿佛在吃世间美味一样,满心欢喜的模样尤为喜欢似的。 在结界那里,两人交流了一番,囚渊才依依不舍的把沈竹放下山去。 看着少年渐渐远行的背影,那个时候他开始渴望,如果自己能陪着他一起下山就好了。 下了山的少年,没有去医馆而是骑马即刻赶往了几公里外的玄和观。 那是师父在信中提到的他新建的一个道观,还说等他想清楚了就在那里碰面。 远远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少年手上的疆绳一扯,马儿一叫,马便在道观外面停下。 少年下了马,先是把马牵到马厩里面栓着,再是走入道观里面。 刚刚跨入道观的门槛,视线就注意到前面熟悉的背影,许久没见那道背影了,少年的眼眸竟有些湿润。 少年轻步走了过去,跪地而磕头:“徒儿沈竹拜见师父。” 玄尘正站在佛祖脚下燃香,听到这个声音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轻声开口:“你来了。”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5】 “看来徒儿已经想好自己该如何做了。” 玄尘把最后一只香点完,走过去将地上的沈竹抚了起来,发现他眼睛红红的,突然慈父般的笑了:“多大的人了,还学小时候哭啊。” 多久没有看到这张略显岁月痕迹的脸,沈竹又是感动又是高兴,眼里的泪水打转得越多,直到堆积不了的时候才滑出眼眶为其他眼泪腾出位置。 自有意识起他就跟在了玄尘的身边,成为了他的徒儿,然而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已超过师徒之情,甚至可以说是亲如父子。 沈竹敬他,爱他,把他当成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适才见到他才忍不住掉珠子。 他的师父很厉害,整个修真界再找不出第二个他,就连被世人称作魔头的囚渊也要逊色师父许多。 他师父啊就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也是沈竹最为亲最为敬爱的人。 “好啦。”玄尘拍了拍他的肩膀,宠溺道:“徒儿这次来,有让他知道吗?” 沈竹敛进眼泪,摇头道:“没有啊。” “徒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玄尘往前面走“跟我来吧。” 玄尘走到佛祖左边的门那里,转动了一下墙上的灯盏,面前厚重的大门慢慢打开,沈竹跟着玄尘走了进去,而后这门又缓慢合上。 门后面是一条漆黑的甬道,玄尘手一挥,延伸到黑暗深处墙上的油灯迅速亮了起来,周周看得清了。 前方的路虽然有灯盏照亮着,但是沈竹依旧看不到尽头,仿佛这条路很长似的。 哒哒哒的脚步声盘桓在四周,玄尘的声音自前面传来:“徒儿可听说过以毒攻毒?” 沈竹盯着那个背影:“听过听过,以前在江湖历练时我遇到过有人身重剧毒,大夫说需要以毒攻毒才有机会解了那毒,当时我还在想用毒药去攻毒药难道不会更严重吗?可是事实证明那人最后活了下来,而是似乎比以前还是健硕,由此徒儿就相信了。” 玄尘继续往前走,夸赞道:“不错,倒是没白历练。” “嘿嘿。” 被夸了,沈竹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好意思,全部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玄尘无声的笑了。 他这徒儿啊,从小就喜欢听夸,但是又很不好意思,这点倒是可爱。 有时候什么都不懂的他也呆萌呆萌的,时至今日那个从小追在他屁股后面喊师父的徒儿恍如昨日。 他很欣慰,徒儿长大了。 沈竹立即忆起方才那句话的精髓:“师父不会是想……?!” 玄尘平淡如水:“没错,虽然以禁术攻禁术史无前例,但是曾有记载有一个男子被种了禁术,他的好友为了救他,用了另一种禁术,好友的想法终究没有被辜负,男子最后被解救成功。” “不过此术风险极大,与攻毒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徒儿要做好准备。我没有在信中说明具体情况,如果徒儿害怕的话我们可以不解封印,现在走还来得及。” 玄尘适时停下脚步。 沈竹差点没撞上玄尘的背脊,沈竹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背,让他继续往前面走:“师父前一秒觉得我长大了,后一秒就觉得我又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徒儿怎么会承受不来。” 沈竹耸肩道:“再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那份空缺,如今寻到了我怎么可能会放弃,师父也太小看我啦。” 沈竹上去挽住他的手腕,与他并肩前行在烛光四射的甬道里。 “师父,放心吧,即使有再大的痛苦我都承受得住,因为那份记忆比我的命还重要,如果没有了它我活得可能人不人鬼不鬼了。” 玄尘叹了一口气,像曾经许多次那样摸了一下徒儿的软发,笑道:“嗯,不会后悔就好。” “当然不会嘞!嘻嘻” 沈竹靠在他的手臂上,眉眼弯弯的,尤其好看。 这条路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小。 相反,这里摆满了很多书籍,看封面都是那种非常年久的了,上面摸不到灰,看来师父时常待在这里看书。 书籍后面有一个水蓝的冰床,上面冒着冷烟,但却不觉得这里有多冷,许是烛光与冷气交接,抵了这里的寒冷。 沈竹从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书来看:“师父,你这些书都是什么时候收集的,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小时候师父也没带他来过这里,仿佛这里就是师父的秘密一样,要不是因为师父要帮他解封印,师父可能都不会带他来这里。 玄尘留念的目光落在这里的每一处上,仿佛有什么回忆即将来临:“这里是在我年少时就存在的,那个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书,我年少时有一个知己,他很喜欢看书,所以我为他收集了很多的书,想送他这个礼物。” “原本那一日我想送予他,但是他却告诉我要成婚了,所以最后没有送出去,我看着他与那貌美的女子成婚,生孩子,但是后来我那兄弟不知道惹上了什么人,最后和他的妻子双双被杀,等我赶到的时候,只看见被他们护在怀里的婴儿,我把那孩子带了回来,教他知识,教他习武。” “再后来,我查到了追杀他们的人,把他们一个个都杀了,我给他们报了仇,他们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沈竹听完之后,真想拿个东西封住自己的嘴巴,他怎么能让师父提起自己的伤心事,真是个坏嘴巴子。 但是话说回来,师父是喜欢那个知己吗?就像他喜欢阿渊那样。 “师父,你喜欢他吗?” 沈竹看着师父神伤的俊美模样,他的师父现在看起来虽然有点沧桑了,但是年少的俊美轮廓尤在沧海桑田里面透得清清楚楚。 他见过师父年轻时候的模样,那可是一张俊美的脸,尤其再配上那一头长长的秀发,叫人赞叹美艳绝伦。 只是后来,师父剃度了,他就再也看不见那头长长的秀发。 那个知己没喜欢上师父,是他没眼光。 玄尘沉默了良久才说:“……嗯,喜欢的。” “徒儿知道,我当初救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吗。” 沈竹摇头。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6】 “当初把他抱回来,我为他取名小远,是希望他能走得更远,后来小远捡回来一个男孩子求我收留他,我同意了,再后来小远为了救那个男孩子受了致命的重伤,我为了不让他再受伤,封印了他关于那个小男孩所有的记忆,再次给他取名沈竹。” 玄尘看了过去,发现少年瞳孔里有了震惊和欲要滚出来的眼泪。 玄尘继续道:“然后沈竹下山去历练,看尽了世间百态,但始终不懂情爱,总觉得自己缺少了什么东西,沈竹回来问我自己到底怎么了,我说让他去枫寒宫找答案,自那个时候起我就明白了,也许命运始终会让他们相遇相知相爱。” “然后,我就不再阻止了。” 沈竹显然泪湿的眼眶,而一连贯起来说的不就是他吗。 他曾经以为,他是没有爹娘的,他早就把师父当成自己的亲人,亦是父亲。 现在居然告诉他,原来他也有爹娘,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既然要瞒着,为什么不瞒到底,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残酷的事实。 虽然他的亲生父母没有陪他长大,但是他们生下了他就是对沈竹最大的恩惠。 沈竹不会恨他们,只是觉得心里酸酸的,眼泪汪汪的要掉下来。 玄尘走了过来,手轻轻搭在沈竹稍微颤抖的肩膀上:“徒儿,你就是他们的孩子。” 一会儿功夫,玄尘就把沈竹领去了他们灵位那里,他们的灵位落座于这件密室里面,是在最里面的密室。 他们的灵位被茶水糕点香烛供奉了起来,这里没有落一点儿灰,想是师父时常来替换这些东西。二十几年了,师父守着他们的灵位渡过了二十几年,这该是多么孤独。 漫长的岁月最是磨人,然而师父却将这些硬生生承受了下来,师父真的特别厉害呢。 眼前出现生身父母的灵位,沈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在那灵位面前跪了下去,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 “爹,娘,孩儿来看你了,这么多年了,你们在天上过得还好吗?” 沈竹抹了一把泪,又流了满脸的泪,哭得稀里哗啦的,像只小花猫。 “孩儿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看我现在可厉害了,一个能打十个呢,我还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相信你们应该会祝福我的。” 沈竹对着他们的灵位说了许多,每一句皆发自肺腑,听得玄尘都快落泪了,好在这么多年已经将玄尘的定力磨得够强。 说到最后,沈竹向他们重重磕了三个头才从地上起来,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回头对玄尘说:“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玄尘看了一眼沈竹父亲的灵位,那眼神极其留念,像是痴迷又像是诀别,半晌才不舍的收回视线:“现在。” 沈竹点了点头,跟着玄尘又重新回到被书籍堆满的屋子里,玄尘走到冰床那里,在上面盘腿而坐。 玄尘轻轻的说:“上来。” 沈竹乖乖的坐到玄尘的对面,同样盘腿而坐。 玄尘说:“闭上眼睛,我施法教你怎么做。” “是,师父。” 沈竹闭上了眼睛。 玄尘缓缓闭上狭长的眼睑,双指并拢在胸前挥舞了几下,手指似乎在走什么痕迹,看起来很高级。 一指终了,玄尘携着灵力隔空带起少年的手掌,最后与少年对掌相望,恰好玄尘开始从脚到头再到手慢慢出现了金色的光芒。 当金色光芒触碰到少年的手掌时,少年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细细密密的汗渍很快冒了出来,突然一股腥甜的血液自口腔涌出 。 玄尘提醒他:“别走神!” “是。”沈竹艰难的从口中掏出这个字。 少年双眼紧闭,原本蓬松的额间碎发已经完好的贴和这少年惨白的皮肤,金色光芒像是流水一样往少年手臂上爬。 少年感觉快要窒息了,大脑也疼痛无比,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破碎,沈竹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脑海里出现的模糊身影。 那个身影让他觉得亲切,他想要去抓住,但是奈何就算抓住了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看见那人在对他笑。 金色流光已经爬到少年的肩膀了,很快少年的脑海里已经快要看清那人的面容了,他只觉得就这代价已经足够让他窒息了。 彼时的少年就像是快要濒死的游鱼,离了水他又能活多久呢。 少年狠狠咬着惨白的下嘴唇,猩红的血液被咬了出来,给少年的嘴唇添上了一抹色彩。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色流光已经把少年全身上下裹了个遍,瞧着像个金雕塑。 少年极度痛苦的神情被挂在脸上,脑海里的那个小男孩已经渐渐清晰在视线里,看着那张踱过岁月的脸,许多破碎的记忆从眼前一一流过,最终形成一个完整记忆片段。 少年忆起了他们的从前。 彼时,少年无疑是开心的,即使忍着巨大的疼痛,少年的嘴角也在慢慢上扬。 少年正沉浸在那些熟悉快乐的回忆里,突然一股清冷的灵流爬上少年的四肢百骸,这是不同于之前那种感觉。???! 师父在干什么??! 少年想要抽回手,但是他发现自己的手像是被那灵流牵住了一样,怎么弄也弄不开,而且刚刚的疼痛也在因为那股灵流的输入减缓了不少。 师父在给我疗伤??! 不对! 这是师父的毕生功法以及灵力!! 师父!!! 沈竹仍然闭着眼睛,想要用自身的灵力把那功法和灵力抵挡回去,可是也许是少年的灵力不及对方,因此少年的阻止没能起多大作用。 少年的眉头都快皱到了谷底,玄尘也没有停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玄尘才慢慢滑下手掌,身体滚出了冰床,摔到了地上。 沈竹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睁眼看到地上的人时,沈竹立马滚也滚似的爬到了地上。 “师父!!!” 沈竹惶恐的抱起地上的玄尘,玄尘看起来已经快要咽气了,脸色惨白得如一具尸体,毫无血色。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7】 玄尘浑身散发着金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而去。 沈竹哭着说:“师父……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玄尘握着少年的手,气息微弱的道:“徒儿,使用禁术会有报应的,就算我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玄尘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到沈竹的手里,笑道:“这块令牌你拿着,从今往后你就是这密室的主人了,送给他的儿子也算是全了我当初想送给他的愿望。” 沈竹紧紧握着那块令牌,手掌捏出血了也不在意,少年哗哗哗的流泪,一直摇头道:“不要……师父不要……离开徒儿……” 玄尘却笑了:“徒儿别哭了,现在你继承了我的所有,已经算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了,没有人再敢欺负你,我会化做雨把世人对囚渊的记忆抹除,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以后好好和他一起生活吧。” “呜呜呜呜呜……” 沈竹的眼泪如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掉,仿佛永远也掉不完,他眼眸里积满了许多的泪水,他看不清眼前的人。 他想再看看他的师父,但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好像越来越看不清了。 玄尘笑道:“好好活着,不要辜负我和你父母的期望。我也要去找他……”了。 玄尘是笑着闭上了眼睛的,仿佛解脱了似的。 很快,玄尘从头到脚慢慢散成金色的颗粒,顺着风远去。 沈竹手里空了,他迅速弓着背脊,手捂着剧痛的胸口,眼泪落到地上成了一摊水,少年撕心裂肺的喊:“师父!!!!!” 同样的时间,枫寒宫的结界消失了。 天空迅速黑了下来,黑云拢聚,很快,整个天地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 …… 从古至今,这是修真界下的最大的一场彭婆大雨,本是白昼如今看起来却是黑夜,大雨淋在世间的各个角落,连人的一根头发都不放过。 彭婆大雨中,奔跑着急促的脚步,快到让人看不清,只见那些百姓该跑的跑,该收拾摊子的收拾摊子,该躲的躲,有的跑得急了摔倒了,但爬起来继续跑。 人杂交错的叠影中,只一人显得尤为突兀,少年身上什么遮的都没有,早已被雨水淋湿了个通透,黑夜雨雾里瞧不清少年的神情。 只能瞧见少年的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似的,哪怕有百姓跑得急没视清前面的人把少年撞倒了,他也丝毫没有感觉。 那百姓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然后便躲着雨大步跑开了。 少年被撞倒在地上,手指抓进地上的雨水里,眼神空洞的望着水影中不知是满脸泪还是满脸雨水的自己。 少年抬手往自己的脸上胡乱擦,他感觉自己眼睛热热的,脸上的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觉得自己心里真的好难受。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呜呜呜……” 不知道是不是少年的错觉,在地上的水洼里他看到了师父的面庞,师父在对他笑,亦在对他说:“徒儿,师父会化作雨陪伴在你身边,每年梅雨季节便是师父回来看你了,徒儿一定要好好活着。” “不要……” 少年将手伸进水洼里,想要抓住那个人,可奈何一伸进去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冰冷。 忽然,哒哒哒的脚步声伴随着沉重的呼喊声传到了少年的耳畔:“竹竹!” 少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个劲的在那水洼搅动,水都快被他扒拉没了也依旧没看到半个虚幻的人影。 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踩着水渍而来,紧接着,囚渊猛的把浑身湿透的少年揽入怀里,紧紧的锢在自己的余温里。 囚渊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少年耳边响起:“竹竹,我来了。” 沈竹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紧紧抓着囚渊背后的衣服,嗷嗷大哭:“师父……师父……他……魂飞魄散了……我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呜啊呜啊呜啊……” 囚渊闻声,眼里除了震惊只剩痛苦了。 你到底干嘛去了,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半个时辰前,囚渊还满心欢喜的在结界那里等待少年回归,谁料下一秒结界突然消失,天空黑云拢聚,瞬间下起磅礴大雨。 囚渊直觉会出什么事,所以根本顾不得什么跑下了山,因为太过着急不小心撞到一个人,那人盯着他道歉,那模样仿佛不认识他般。 那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下山的时候因为太着急忘了戴面具。 那些一路与他擦肩而过的人仿佛都不认识他一样,他来不及纠结那是怎么回事,他觉得好像出了什么大事,要快点找到少年。 然而就在不远处的地上看到少年狼狈的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他只觉得心口一痛,迅速冲过去抱住少年,给予他温暖。 囚渊听了少年的话,大概清楚玄尘已经不在世上了,他轻抚少年的头,软声安慰:“别哭了,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囚渊对沈竹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96】 这句话像是崩塌了少年最后一道防线,少年抱着囚渊放声大哭了起来,引来周围奔跑人的目光。 有个中年男人不忍心,走过来劝解他们,因为雨声太大,男人不得不拔高音量与他们说:“年轻人!有什么事回家解决!你们看这雨下得很大!赶紧回去吧!小心着凉了!” 囚渊转过来笑着对他说:“好!多谢提醒!” 中年男人这才放心的离开。 囚渊回头安慰怀里哭得狠的小花猫:“我们回家好不好?” 沈竹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囚渊的怀里,狠声哽咽的点头。 得了允许之后,囚渊这才将少年打横抱起,把颤抖的少年紧紧护在怀里,身体一闪,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枫寒宫。 囚渊抱着少年走到屏风后面,浴桶里面有热腾腾的水,他温声问少年:“我们暖一下身子好不好?” 沈竹带着重重鼻音软糯糯的“嗯”了一声。 囚渊轻轻褪去少年身上的湿衣服,把少年轻缓的放入热水里,于是自己则去给少年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在这里,然后囚渊就出了屏风,但却没有离开这间屋子,而是在外面守着。 沈竹在水里面泡了半个时辰才穿衣出来,他走到囚渊那里把他旁边放着的姜汤乖乖喝了,然后便什么也不说的走到床边,钻入被窝里。 囚渊:“……”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囚渊刚准备离开,少年的嗓音传了来:“渊哥哥,你陪陪我好吗?” 囚渊瞳孔大睁。 渊,渊哥哥?! 他想起来了吗?! 囚渊这样想着,脚步已经大步走到少年那里,隔着被子把少年捞入怀里,沙哑道:“你,忆起了吗?” 沈竹轻轻“嗯”了一声。 囚渊手指微颤,眼睛里蒙上一层喜悦的雾水,再次问他:“……痛苦吗?” 少年转过身来,将头埋入他的怀里,缓声说:“不疼。” 囚渊又将少年拥紧了几分,他知道的,少年在骗他,怎么可能不疼呢。 只是少年不愿意告诉他,那他便当做不知道吧。 囚渊深情的道:“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再不分离。” “好。” “我爱你,竹竹。” 沈竹嘴角上扬,撑起自己的手肘,俯身吻上了囚渊的唇,一滴眼泪顺着眼尾滑落。 我也是。 【囚渊对沈竹好感度+4,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好感度满值,奖励开始发放,请问宿主是否脱离本世界?】 脱离。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 水波荡漾的海岸线边,趴着一个美丽的少年,少年的鱼尾是海蓝色的,鳞片在夕阳下铮铮发亮。 小小可爱的浅蓝色耳鳍动了动,美丽的尾巴时不时在海里上下窜动,少年的笑容仿佛很享受这一刻。 彼时这个大海只有一条美丽的人鱼趴在海边,周围空无一人。 少年掀开浅蓝色的睫羽,露出一双海蓝色的桃花眼,少年的两边眼尾有几片鳞片,银蓝银蓝的很好看。 少年起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海边? 再是一道反光闪瞎了他的狗眼,他的视线往下面看,微讶道:“人鱼?!” “bingo!大佬这个世界的马甲是一条人鱼,名叫澜尾,主线任务是陪伴任务对象以及获得他的100%好感度。” 一祸闪身出来,悬空打了个响指。 “这尾巴倒是漂亮。” 澜尾轻轻的说着,尾巴上下挥舞了几下,掺得水花四溅,心情舒畅:“鱼的天性吗?我发现我很喜欢玩水。”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这鱼尾收的起来吗?” 任务对象是人,若是他那鱼尾收不回来,那怎么攻略任务对象。 一祸坐在礁石上,翘腿道:“可以的,要等到成年才可以,大佬现在300岁,320岁就可以了。” “啥?!” 澜尾的下巴都惊掉了,耿耿的一个雕塑立在那儿。 澜尾忍不住飚脏话:“艹!还要在这待20年??!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他忍不住吐槽,这破任务怎么越来越不人性化了,这是要折磨死人的节奏啊! 一祸用指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咳道:“矜持,矜持。” “20年而已,闭闭眼就过去了。” 澜尾气笑道:“说得好轻松哦!” “嗯?”澜尾突然听到身后踩沙子的脚步声,回头看见的是一个小男孩两眼放光的朝他走来:“小孩子?” 一祸迅速接他的话:“他是你的任务对象墨浴,也是流落在外的当朝皇子。” 澜尾脸色铁青:“好小……一个,感觉一掌就可以捏死。” 小男孩墨浴走近他,嗝巴巴的说:“好……好……漂亮……的尾巴……”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澜尾用脑电波与一锅交流:“他口吃?” 一锅有些头疼的道:“不是,他是看到你的尾巴太激动了。” “哦。” 墨浴试探性的再次靠近少年的尾巴,伸出跃跃欲试的小爪爪靠近那条美丽诱人的尾巴:“我,我可以摸摸吗?” 澜尾没有把尾巴移开,心里鄙夷:“哼,你手都摸上了,还问我可不可以摸。” 谁料下一秒,小男孩刚一触碰到他的尾巴,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窜到少年四肢百骸。 少年突然蜷缩了一下尾巴,眼尾泛红且有情欲的样子展露出来,还好墨浴只专注于摸他的尾巴,并未注意到少年现在尤为诱人情欲的模样。 艹!你摸得倒是开心! “人鱼的尾巴是不能给摸的。” 因为摸了会出事。 在人鱼族有一个规矩,凡是摸尾巴那人必须是自己的伴侣,否则不给摸。 但是,一锅之所以没有阻止的原因是因为大佬的伴侣肯定是任务对象。 毕竟要抓住一个人的心,获取好感度,必须让那人爱上自己。 澜尾心里吼他:“你不早说!” 澜尾捂住通红的脸颊,尾巴因为被人摸了,全身不仅变得奇怪还没有什么力气,就像是一摸就会进入情期那样。 少年软软的趴在礁石上,海蓝色的长发铺散在水面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墨浴越摸越起劲。 真是太过分了! 澜尾把全身最后仅剩的力气集中到自己的尾巴上,用力一甩,墨浴小小的身躯被甩出到沙滩上,手蹭破了点皮。 澜尾终于恢复了过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渐渐消褪,澜尾瞪了墨浴一眼,嘴角气鼓鼓的样子很是可爱。 墨浴愣愣的看着那张沐浴在夕阳西下的脸,脸颊的温度逐渐上升。 墨浴反应过来,起身慌忙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见人鱼很好奇,真的很对不起,摸了你的尾巴。” 墨浴低着头,不安的攥着自己的小手。 “我之前在书中看到,如果一个人摸了人鱼的尾巴,就必须要对他负责,你,你放心。” 墨浴红着小脸大声喊了出来:“我,我长大了,一定会娶你的!你等我!”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 然后,摸爬滚打的逃走了。 澜尾:“……” 一祸:“……” 澜尾语气平淡:“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小小年纪不学好。” 一锅尴尬的笑了几声:“在人鱼族是有这个习俗。” “哦哦,在这年头连小孩子都敢口出狂言了。” 澜尾懒得再想那些了,而是弓头潜入了海底。 以前作为人的时候他忙到没有时间去海族馆,哪怕是路过远远看一眼都没有时间,久而久之他也就渐渐淡忘了这个东西,甚至都没有再想起来过。 他渴望自由,他想去海族馆看是因为觉得大海是自由,能够看见大海里面的东西他觉得是身心舒畅。 没想到第一次看到海竟是这样亲近的去看,这里一草一木他都可以触碰到,就连大海的味道他都闻得到,是那种混杂着多做植物动物的味道,不腥,不难闻,倒有一种奇特的自由畅快之香。 澜尾在海底自由的游,仿佛终于挣脱了全身的枷锁和疲惫,无忧无虑的去游。 这一刻他不用再去想父母死时的惨状,不用去想当时的自己是有多么的痛苦,亦不用去想那些任务,那些疲惫,甚至是那些与居心叵测之人交道的恶心感。 在这里他只是他,只享受着大海赋予他的一切。 此刻,他是自由的,是畅快的。 他将拥抱这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丢弃那些糟心的事情,让自己心里空空的,尽情的去呼吸海的自由。 澜尾自由畅快的在海里游,速度快得发齐,周围的鱼虾都被迫让出了位置给它,少年在海水里打转,宛如一个旋风。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 少年坚定自信的眼神望着没有尽头的海水,视线落在那些红珊瑚,蓝藻、红藻、绿藻、螺旋藻、褐藻、珊瑚、海带上。 周围有游过的海绵、鲨鱼、水母、海马、金枪鱼、乌贼、章鱼、海龟、牡蛎、鲸鱼、鲍鱼、带鱼、白鲦鱼、压鲦鱼、红翅鱼、丁钩鱼、翻车鱼、海豚、海狮、螃蟹、海蛇等。 澜尾欢快的向他们打着招呼,然后路径一转冲出海面,在夕阳照耀下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少年的笑容阳光美丽灵动,甚是惹眼。 少年的鱼尾仿佛洒上了一层金粉,异常美丽。 …… 后面的几天,墨浴小男孩每日都会来海边偷偷看那条人鱼,许是上一次说出那种话太过害羞的缘故,导致小男孩不敢出现在少年面前,只能那样远远看一眼。 少年还是那样美丽,不管看多少次都不觉得腻,尤其是那条鱼尾若是夜里抱着睡觉别提多开心了。 “你看我几天了,不打算出来吗?” 一如之前躲在草丛后面偷偷看人鱼的墨浴被吓得脸红。 少年的嗓音很好听,带着大海的旋律,自由的豪爽,软而不腻,轻而不狂,是谓清新脱俗软软糯糯。 就是这样的声音悄悄爬进小男孩的心底,融化了一片。 传说人鱼只要一唱歌不仅能魅惑众人还拥有心灵治愈能力,一哭就掉珍珠,那凄美的样子更能惹起人的怜爱。 澜尾赤裸着上半身趴在礁石上看着草丛那边。拨开草丛,一个唯唯诺诺脸色红润的小男孩跨了出来。 这几天,澜尾每日都会来这,其实就是想再见见那个人类。 人鱼生活在海底,因为族里明令禁止不准上岸见人类,更别说身为人鱼族少主的他了,他们都说人类奸诈狡猾,为了自己的私心能做出很多过分的事情。 澜尾心性单纯,不信他们口中所言,所以偷偷上了岸,他确实见到了人类,而且还是一个小男孩,但是没想到的是小男孩一上来就摸他的尾巴。 鱼尾在未成亲之前是摸不得的,因为族里规矩除了自己的伴侣,其他人不能摸,因为人鱼的尾巴摸了容易导致人鱼发情。 他一开始的确很生气,以为这个小男孩对他图谋不轨,但是见到小男孩这几日的反应,他才清楚其实小男孩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喜欢他的尾巴而已。 他以为他找到了没有对人鱼图谋不轨的人类,所以想与他多多接触。 许是还顾及着上次的事情,墨浴不敢靠近他,但是眼睛却时不时的瞟他。 澜尾平静的问他:“……你叫什么?” 墨浴低着头,脸色潮红,不安分的两只脚尖并拢在一起:“墨,墨浴……” 澜尾单掌撑着下颚,忽然笑了:“可以叫你阿浴吗?” 墨浴愣了。 豆大的珠子落到松软的沙滩上,金莹的泪珠滚过脸颊,小男孩抬起头,一张泪脸稳然落入少年海蓝色的桃花眼里。 澜尾显愣,手足无措了起来:“别,别哭啊,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墨浴边擦眼睛边说:“我被霍姐养大,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也没有朋友,每次想爹娘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 “除了霍姐喊我阿浴,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我,我曾经期待过如果我爹娘在我身边,他们会不会也这样喊我,我们一家人可能永远都会特别幸福。” 澜尾:“……” 澜尾盯着小男孩笨拙擦眼睛的样子,什么都没有说。 他从小被父王宠在心尖上,族人也对他亲近如兄弟,没有为什么事情烦恼,从以前到现在他身边依旧围绕的是一片欢乐的天堂。 但是他也从未见过有个人类会在他面前哭诉自己的曾经,仿佛把他当做一个真心朋友,而他便是最好的倾听者。 但是少年没有那种遭遇,甚至听别人的故事都没有那种太多的感触,只是觉得这小男孩自小便承受了这么多,无法让人视而不见。 他鬼使神差的说:“要不,我当你的朋友?” 谁知小男孩忽然麻溜的跑到他面前,握起他的手,对他又是摇耳朵摇尾巴,好像一只兴奋的小灰狼:“真,真的吗?” 少年有点点被他的热情吓到了,强笑道:“嗯。” 这被坑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墨浴突然环住他的脖颈,笑容灿烂:“谢谢你!” “你这么漂亮,名字也一定很好听!” 他没有抱住小男孩,毕竟对人鱼族来说对一个只见面两次的人类就亲密到这种程度太过不妥。 但是他也没有推开小男孩,这小男孩比他小太多,可以算是他的弟弟,若是这样可以安慰他,便让他抱着也无妨。 澜尾轻轻的说:“澜尾。” “阿尾真好!” 墨浴喊了出来。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0】 澜尾慢慢红了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听人类这样喊他有点稀奇。 澜尾柔唇一笑。 墨浴松开他:“我,可以摸你的尾巴吗?” 澜尾脸色有些青了,斩钉截铁的道:“不可以。” 再让你摸,我可就要出事了。 墨浴委屈道:“真的不可以吗?” 澜尾反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想摸尾巴?” “因为漂亮,我喜欢,我也想把它珍藏起来,就像是把阿尾放在身边一样。” 墨浴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 澜尾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大哥,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这话怎么听着,感觉他像是对大佬的尾巴感兴趣而不是对大佬你这个人感兴趣。” 澜尾赞同它:“你说得对!感觉像个小变态似的。” “不过,他现在才八岁,正值童年时期,对好看的东西占有欲强了点也可以理解。” 一锅:“大佬,你还真是敢想啊。” 他这看起来可不只是点,而是强烈了不知多少,万一下一秒把这尾巴剁了当标本,看你还想不想得出来。 澜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才八岁的年纪尚可纠正。” 一锅:“看你表演。” 澜尾回到现实,握着他的肩膀义正言辞的说:“阿浴,喜欢不是这样的,喜欢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应该让它/他独自飞翔去展现自我,而不是私自占有它/他,知道吗?” 墨浴眨巴着两只清澈明亮的眼睛:“可是那样的话,他不会跑吗?”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 呃…… 这孩子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话的??! 还是族里的小人鱼崽崽可爱,只会对他撒娇。 此时此刻,他竟有些想念他们了。 澜尾像摸小人鱼崽崽一样摸墨浴的头发,笑道:“阿浴,你要知道,不管他跑不跑都是他的自由,你不应该那样禁锢一个自由之人,他不会开心的。” “不会开心吗……”墨浴低着两只大耳朵,委屈喃喃:“可是我只是想你陪着我而已,我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去珍视的东西,阿尾对我来说很重要。” 澜尾皱了一下眉。 暗自戳一祸去了:“说不过就打感情牌,小小年纪心机竟如此深沉,长大了还得了,谁能承受得起啊。” 一锅指了指他:“你啊。” “艹!会不会说话!” 一祸摊手道:“我又没说错,不管大佬承不承受得住都是必须要做任务的,再说了,以大佬的实力肯定承受得住。” 澜尾冷声呵呵:“就你最后一句说的好听点儿。” 被认可厉害了,澜尾的火气消了。 澜尾回到现实里去抱他:“嗯,不会离开你。” 墨浴一下子高兴了:“嗯!” 澜尾推开他说:“不过,我出不了海,只能你陪着我了。” 墨浴眉眼弯弯:“好啊!” …… 墨浴哼着小曲兴致勃勃的走在林间小石子路上,嘴上叼了根野尾巴草,时不时两条小短腿蹦跶蹦跶着。 墨浴居住的地方名为海村,因为距离海边比较近所以叫了这个名字,都说蔚蓝的大海受人喜爱,但是却几乎没有人去哪儿。 村里的小孩子只喜欢成团结对在村子里玩,大人们早出晚归锄土种田,为了维持生计更不可能去海边游玩。 所以,这海边算是成了墨浴的地方。 海边是他时常思念父母的地方,也是他和阿尾相遇的地方。 一想到那个地方有个属于他的人鱼,每天都可以和他见面,心里就兴奋得不得了。 村里那些欺辱他的小孩子都被他抛之脑后,从此他的心里眼里就只剩下那条绝美惊艳的人鱼。 墨浴刚刚踏进人声鼎沸的村子里,一群气势汹汹的小男孩拦住了他的去路,领头的小男孩语气高挑:“哟!这是去哪儿?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说出来给我们开心开心,你们说是不是啊?” 小弟在他后面异口同声的附和他:“是!”语气和领头的一样令人发狠。 墨浴眼神狠辣的瞪着对面那群可恶的人。 他从小便被他们欺负到现在,为了不在村子里惹事而牵连到霍姐,他从来都是任他们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这不代表他不敢还手。 这一群人在村子里嚣张跋扈惯了,逮着他就欺负,然而墨浴其实也习惯了,不过看见他们心里还是无法平静。 领头的那个男孩是隔壁隔壁家的孩子李迁,自他和霍姐来到这儿就将他们的底摸了个透,觉得他好欺负整天不是打就是骂,就算是霍姐知道这些事也没有替他讨回公道,因为霍姐只想平静的在这里生活,不想惹事。 而墨浴自然也从霍姐忍气吞声里面读懂了她的心思。 所以八年来,墨浴一直在忍气吞声。 李迁往墨浴后面看了去,嘲讽道:“那个方向,原来是大海,怎么,又去思念你那从未出现过的爹娘,你说你搞不搞笑,这么久了他们都不出现说不定就是死了,还想着。” “瞪什么瞪!老子说的是实话!不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野种!也配瞪我!也不看看自己那副模样!看着就倒胃口!” 李迁抱着双臂,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墨浴这种话听惯了,也懒得去搭理他们,随便瞪瞪就得了,他冷声开口:“让开。” 李迁脸皮厚的上前了一步:“我不让你待如何?” 剑拔弩张的气氛围绕在两人对视的眼神里。 墨浴很想揪着他的领子摁在地上狠狠的打并且警告他,再敢招惹我,我可以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 但是他知道那只是他的想象而已,他握了一下拳头而后松开:“不能如何。” 李迁突然指着他嘲笑:“哈哈哈哈哈,孬种!” “不会是被我们打怕了吧!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 李迁捧腹大笑,退开这里:“我不行了,你们开心开心吧。” 李迁退到后面兀自去笑之后,那些跟在他后面的小弟迅速围了上去,把形单影只的墨浴围在里面。 他们活动了手脚腕,然后一群人涌上去,对他又是打又是踢的,全程墨浴未吭一声未反抗一秒。 …… 等所有人爽完开心了之后已经是接近傍晚了。 墨浴遍体鳞伤的躺在村口的地上,狼狈的模样令人怜惜。 漫天耀眼的星星落满了那双黑色的瞳孔,里面仿佛踱满了宇宙级别的璀璨。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墨浴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剧痛的肚子,拖着阑珊的步伐走近黑夜里,形单影只的他慢慢被黑影吞噬。 墨浴推开嘎吱一声的木门,轻轻的对桌前正在放置菜肴的女人讲话:“霍姐,我回来了。” “阿浴回来了,饿了吧,快来吃饭。”霍依灵刚好放完一碟菜肴,转过来时愣住了“你,这是又被……??!” 墨浴轻描淡写的“嗯”一声,仿佛自己身上的伤无关紧要。 霍依灵神色痛苦:“你好好坐着,我去拿伤药。” 霍依灵拿着伤药出来,刚好看见仅有八岁的他孤独的坐在小板凳上,一声不吭的脱下沾着血肉的衣服,无关痛痒。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遭受了这些。 霍依灵心疼他。她走过去替墨浴清洗了伤口,再是为伤口撒上药,最后再为他松松的披上外衣,生怕扯动了伤口似的。 墨浴非常礼貌的道谢:“谢谢霍姐。” 虽然霍姐什么都不告诉他,哪怕这些都是为她承受的,他也不怨,因为是霍姐将他抚养长大,道谢是应该的。 霍依灵愣了一下。 这孩子太过于礼貌,她总是忍不住心疼。 霍依灵拉着他坐在饭桌上,自己也坐下来夹了一块肉放入他的碗里,温柔道:“吃饭吧。” “嗯。”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4】 这个夜晚墨浴睡得不安宁,他做了个前所未有的噩梦,他梦到他的母亲被父亲殴打,母亲全身都是伤口,还被父亲关禁闭。 母亲哭着在向他求救,可是他怎么也触碰不到母亲,也看不到他们的面容。 墨浴中途被吓醒了好几次,汗渍打湿了他的碎发,小男孩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惨白。 他透过窗户看到外面,仿佛遥望到那只美丽的人鱼在对他笑,一想到那个人那个笑容,心里的不安淡了几分。 后半夜,墨浴终于没有再做噩梦了。 墨浴第二天醒了个早,霍依灵早已经出去干活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墨浴一个人,他去了厨房,想做一盘红豆糕带给澜尾尝尝。 家里有红豆,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身高勾不着灶台,于是去拉了个板凳来站在上面,在清澈的凉水里耐心的洗着每一颗红豆…… 半个时辰后,一盘鲜艳如玫瑰色的红豆糕出炉,等它冷却了之后,墨浴再小心翼翼的把每一块放入牛皮纸中,用绳子精心裹好,准备提着出门。 不料,刚一开门就迎面怼上一双让人可恨的眼睛,墨浴见到那人眼里的笑意全无,冷道:“你来干什么?” 李迁低瞥了一眼他手上的糕点,语气讨揍:“这是给谁带的糕点,难道是祭奠你爹娘的,只可惜死了的人怎么吃得到,要不给我吧,我帮你解决如何?” 墨浴眼神灰暗:“滚!” 李迁却嘲讽他:“你也只会瞪瞪我的本事了。” 李迁去抢他手里的糕点,不料却被墨浴避开了,他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啃屎。 墨浴轻笑一声,提着糕点不予理会的离开。 李迁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模样让他心里异常气愤,他指着他的背气急败坏的道:“你给我站住!” 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面走。 李迁见状,哒哒哒的冲上去狠狠扯了一下墨浴的肩膀,手上的糕点摔到了地上,墨浴眼神一慌,准备去捡,不料糕点却被李迁一脚踩住。 看他吃鳖的样子,李迁心里大快:“碎都碎了还捡它干什么,你这模样还真是狼狈不堪,果然孬种就是孬种!” 墨浴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良久才发出令人齿寒的声音:“挪开!” 墨浴被欺负了这么些年,也听惯了他的这种语气,不过是虚张声势。李迁全然不害怕甚至还能更嚣张,他的脚在糕点上踩了踩,嘴角倪起:“我就不挪开,你能怎样?总不能杀了我吧。” 墨浴咬着下唇,眼里闪过一丝寒冷的光,宛如一把利剑。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迟早有一天我承受的定要你们百倍千倍的奉还! 李迁觉得欺负到他了便是心情舒畅,于是才愿意挪开脚步,得意的离开。 李迁离开之后,墨浴落在糕点上的视线迅速软了下去,他伸出颤抖的手把糕点护入怀里,仿佛在护着某样珍宝一样。 他低落的咕隆:“碎了,吃不了了……” …… “这日光浴真舒服啊,要是再来碗水果冰沙就更好了。” 澜尾躺在礁石上,尾巴落在水里。 海平面上的朝阳在迎着晨晓缓缓升起,温和柔暖的光线洒到少年赤裸的上半身。 少年的肌肤很白,白到反光,上面踱上了层暖光,温和无度。 礁石旁边放了一架小小的沙滩椅,一祸带着黑色墨镜惬意的躺在上面,与澜尾一起享受着日光浴。 一祸的小手指在空中一点,一碗可口的水果冰沙便出现在了澜尾的手里,澜尾嘴角上扬:“锅宝居然为我开小灶了,真稀奇。” 一祸:“……” 澜尾非常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一口冰沙入口,不硌嘴,化的合适,清凉的水滑入味蕾,尤其清爽。 一个冰镇水果入口,仿佛身处极地海洋世界,不冷不热的刚刚好,清爽而不油腻。 现在的天气不算太炎热也不算冷,水果冰沙不至于化得那么快,但冰沙外面的玻璃壁上却有冰冰凉凉的水汽,他们化成水留到澜尾欣长白软的指缝里,顺势滴入海里。 澜尾吃了几口便没吃了,长远的目光望到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唇齿轻轻开合:“你说,我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咱们还有没有机会像这样坐在一起惬意的洒日光浴。” 一锅煞气氛的来了一句:“大佬在想屁吃。” 澜尾曲指弹了一下一锅的脑门,和善道:“我发现你真的比我还皮。” 一锅不予计较,而是官方的告诉他:“任务最重要。” “切!”澜尾嘴角微微上扬“知道了,这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催我,没良心的东西。” 浴过一盏茶的时间。 “阿尾……” 刚刚结束互怼模式不久,正在闭眼享受日光浴的澜尾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渐渐睁开眼睛,然后自阳光里回头。 澜尾灿烂一笑:“你来啦!” “嗯?你怎么了?不开心吗?身上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伤口。” 澜尾注意到他低落的神情以及身上多出来的伤痕 。 墨浴没敢说话,也不敢看他,就那样背着手站在离他有点远的地方。 墨浴不想他看见身上的伤痕,他以为来之前已经遮得很好了,可以还是被看见了。 墨浴低声说:“我没事,阿尾不要看我,我就站这儿和你聊聊天。” 澜尾却不高兴了:“笨蛋阿浴,我们是朋友,你过来让我看看,不然我们就绝交。” 听到“绝交”这两个字,墨浴脑海里迅速闪过“不行!”,于是他慢慢挪动脚步走到了澜尾那里。 澜尾拉起他的小手,扯开衣服,看到了一块淤青,他顿时就伤心了,澜尾顾不得什么直接上嘴,用湿润的舌头舔那块淤青。 墨浴顿时就脸红得像猴屁股,湿润清凉的触感在他淤青那里来回摩擦,他错愕道:“阿尾,你,你,在,干什么?!” 嘴离开之后,少年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告诉他:“我的唾液可以治伤,恶心也忍着。” 殊不知,自少年说那句话的时候,小男孩的视线一直落在少年那殷红柔软的唇瓣上,渴望的小野兽在眼睛里打转。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5】 小男孩咕隆了一下喉咙,红着脸瞥过头。 今日,此时此刻,小男孩第一次有了想拥有的人,是任何人都无法染指他,阿尾各种各样的神情只有他一个人能见到的疯狂想法。 【墨浴对澜尾的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0】 人鱼的唾液果真很神奇,就那么舔了几下,墨浴手臂上的淤青几乎已经看不到了。 澜尾问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伤?” 墨浴反应过来,眼神闪躲:“没,没有。” 澜尾眯了一下眼眸,显然捕捉到了墨浴那一抹微妙的眼神。 澜尾知道他在骗他,他身上的淤青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多,究竟是谁打的他,澜尾已经没有心细去想了。 现下他只想治好墨浴身上的伤。 以前他还是条小人鱼的时候,在大海里学习游,总是磕着碰着,身上的淤青疼得他睡不了觉,更别说跟他们种族不同的人类了。 人类的抵制能力要比人鱼弱很多,疼痛也比人鱼高上不知多少倍。 澜尾真心把他当朋友当弟弟对待,见着他这个样子自然无法置之不理。 澜尾粗暴的扒开他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看他身上的淤青,一包东西从他胸口里掉了出来。 澜尾垂手去捡,摸到里面东西是碎的,好奇道:“这是什么?” 墨浴趁着他捡东西的瞬间,红着脸重新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看过去的时候,墨浴的衣服已经被穿好了,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 算了,等会儿拿点草药给他。 “没什么。” 墨浴不想让他看见那里面的东西,因为碎了无法承担起他做这个时的满心欢喜。 小男孩伸手去抢,澜尾麻溜的避开了并且以迅雷速度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是红色的,但是已经碎了。 也许因为碎得彻底,澜尾能闻到浓浓的香味,那种味道他形容不出来,毕竟他对人类的食物一概不知。 可对他来说特别的香味却把他的食欲勾得彻底,眼里发光道:“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墨浴见他满心欢喜的样子,不忍阻止他,于是轻轻的说:“我亲手做的红豆糕,可是已经碎了,阿尾还是不要吃了。” “那怎么可以呢,你亲手做的欸,阿浴的心意怎么能浪费呢。” 澜尾说着就已经拿起一小碎块糕点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眼尾带笑:“好吃!没想到人类的食物这么好吃!我都想一直待在岸上了!” 在海底生活的三百年除了吃海里的草类植物,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就差丢丢给他吃吐了。 墨浴眼神阴暗,低声嘟嚷:“那就永远待在儿,不要回去了。” “你说什么?” 只专注于吃美食的他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气音。 墨浴抬眸,灿烂一笑:“我说,阿尾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给你带。” 澜尾兴奋的点头:“好啊,等我可以幻化出双腿了,你一定要带我好好逛逛你们的世界。” 墨浴愣了:“阿尾可以幻化出双腿?!” 澜尾把他当真心朋友,觉着这些事情没有瞒着他的必要,既是朋友便不可隐瞒。 “嗯,还有20年我便成年了,到那时上岸不再是奢望,我们约定好哦!” 澜尾眉眼弯弯的伸出幺指。 墨浴嘴角上扬,也伸出幺指去勾他的幺指,两人就此达成约定,他韵味浓郁的道:“好,我一定带你好好走近我的世界。” 那可,真是太好了。 澜尾忽然想起来什么,把怀里剩下的红豆糕塞入墨浴的手里,对他说了一句:“你等着我。”便纵身跃入水里。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澜尾从水里冒了出来,湿哒哒的长发落在肩上,浅蓝色的瞳孔清澈透明,少年帅气的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拨弄了一下,一眼望去性感无比。 少年虽未成年,但已有成年男人的外形轮廓,少年看起来不猛状,甚至比女子看起来还要身段妖娆软溺。 墨浴就算是没有触碰到那具身体,也能想象出少年身体的触感应该是极度好的,甚至可能会让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澜尾轻呼了一声,拿着一株植物朝墨浴游了过去,然后把它塞入墨浴的手里,解释道:“这是蝶生草,拿回去冲碎敷在淤青上,明早就消了。” 墨浴拿着那株草神情有些低落,低声询问他:“阿尾怎么不用之前那个方法给我治?” 澜尾实话实说,脸却慢慢红了:“我这不是怕你嫌恶心嘛,万一你全身是伤,我的唾液岂不是要舔满你全身,黏糊糊的,你肯定不喜欢。” 一锅听的脸红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没!没!”墨浴猛然抬起头气焰十足不过两秒,在看到那张俊美的脸时噶然弱了声音“我没有讨厌……” 澜尾愣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嗯,你不讨厌。” “那,那不可以吗?” 墨浴再次脸红的询问他。 “什么?”澜尾起初还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结合他的脸红才意识到这小男孩的心思“不行的,哪怕是治伤这种事情也太过于亲密了,阿浴以后只能和自己的妻子做亲密的事情。” 墨浴却拉着他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阿尾就是我以后的妻子,我说过要娶阿尾的。” 澜尾笑了。 之前当他的这句话是玩笑,从未放在心上,现在也亦不会当真。 跨越种族的爱恋始终违背常理,况且澜尾对他也没有那种心思,只当他是弟弟一样对待。 但是墨浴现在还小,澜尾不想伤他的心,或许等他长大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阿浴,你身上的伤是从那里来的,你之前说你没有朋友,要么是你不愿意交要么就是他们不待见你,我想阿浴是属于后面那一种,我猜对了吗?” 澜尾没有明确的答应他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他,转移话题自是不想给一个小孩子希望或者难过。 墨浴点了点头,把一块碎碎的红豆糕喂到他嘴边:“他们欺负了我8年,要不是为了霍姐我早就不用受这窝囊气还回去了。”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6】 澜尾对于小男孩的举动愣了一下,于是便低头吃了下去,夸赞道:“阿浴这样做是个好孩子,可是我认为在以后的生活里如果还是这样被欺负,你肯定不会开心,我想阿浴可以试着和他好好谈谈。” 墨浴反问他:“谈不拢怎么办?” 澜尾在他眼里看不到一丝可以谈得来的希望,想来他们的矛盾早已不是用简单的手段可以解决的。 澜尾告诉他:“父王曾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手下留情,我想是这个道理,但是你要记得不能伤及性命,警告警告无伤大雅。” 墨浴笑了:“我知道了,谢谢阿尾,明天肯定给你带来好消息!” 说完便告别离开了。 澜尾目视着他跑开的背影,摇头叹息:“论带娃的心酸啊。” “我感觉等他长大了,有大佬好受的。” 一个8岁的小孩子即使再怎么隐藏心思也隐藏不住,就连一祸都看出了墨浴对大佬的某种特别的占有欲,很疯癫,只不过因为人太小还不足以让他展露出来。 澜尾又继续晒回他的日光浴:“说不定等不到他长大好感度就满值了。” “可是……”一锅还想说什么,澜尾立马就打断了它:“你之前说他是流落在外的皇子,说说怎么回事?” 澜尾又继续吃自己的水果冰沙,张着两只耳朵准备倾听任务对象的故事。 一锅浅浅看了一眼澜尾很享受的侧颜,继续躺回自己的沙滩椅上,推了推眼睛说:“墨浴从小出生在皇宫,因为他的母亲希望他远离纷争,不受朝堂暗箭的迫害,而当时的皇帝宠爱她,所以从墨浴生下来就被送回了他母亲的母村。 ” “墨浴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养育他长大的霍依灵是墨浴母亲的好友,但是却一直不愿意透露他的母亲是谁,去了哪儿。” “墨浴自那以后就生活在海村,村子里有一户人家是恶霸,而一直拿墨浴是野种欺负他的就是恶霸的儿子李迁,墨浴被欺负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但是没人敢出手帮他,因为他们都不想惹火上身,能得一个安身之地已是不易。” 澜尾闭着眼睛,轻轻的说:“难怪他会那样说,小小年纪也是不易。” 晨晓里的太阳已经上升到一半,日光耀眼夺目,洒在少年脸上的暖光更甚。 一祸突然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当然这都不重要,本次任务最重要的是墨浴回到皇宫之后,大佬对他的陪伴。” 澜尾狠掺了一下睫羽,似乎在宣示他的不满,侥幸道:“那万一还没等到他回到皇宫好感度就满了,怎么办?” “这就不需要大佬担心了,每个世界的任务,系统都会配备合适的时间点和计划表,该是大佬做的系统绝不会徇私让大佬提前完成。” 澜尾懒得再挣扎了:“行,那你仔细说说他什么时候回去,回去之后又遭遇了什么?” 一锅又继续自己的讲解小课堂。 “根据系统提供的线索,在墨浴18岁那年皇帝会派人接他回宫,他本以为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不曾想那却是一切噩梦的开端。” “墨浴回到皇宫后见到的是母亲的尸体,上面还有许多被鞭挞的痕迹,母子连心,就算墨浴不是在母亲的身边长大,见到此种情况亦不是好受的,了解到原委才知道,原来在他被送去海村的五年后,她母亲就失去了皇帝的宠爱,那时皇帝想接墨浴回来,但是墨浴的母亲一直在低声下气的求他,而皇帝虽然不再宠爱他的母亲了,但是碍着以前的情分也允了墨浴母亲的请求,都说人老珠黄,她一个人在冷黑的宫里渡过每个春夏秋冬,爱过,狠过,坚持过,也被打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十几年后某一天,皇帝终于再次踏入了墨浴母亲的寝宫,但是这一次皇帝来不是征求她的同意而是来告诉她,他的儿子必须接回来。” “她急了,拖着病重的身体再次求他,但是这一次皇帝并未施舍给她一个眼神,而是骂她不识趣。自皇帝走后,她就死于自己的寝殿。” “墨浴的母亲在宫里生活多年,宫里的无情冷漠,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她一直都希望她的儿子不要像她一样被困在这里,可是最后用一条性命仅仅只是换来了她的儿子18年宫外生活。” 听了这么多,澜尾终于睁开了眼睛:“我猜应该是皇帝膝下的其他儿子个个不学无术,不成器,所以才不得已召回墨浴。” “bingo!而且墨浴一回去就被封为太子殿下,帮助着皇帝处理朝堂的各种事情,母亲的死去,朝堂上的压迫,对皇帝的恨意导致墨浴性情大变。” 澜尾倒是同情他,但是这剧情太特么狗血了! 整整一个大无语挂脸上! 合着就是我陪他十年,等他回宫,再过十年,我才能去皇宫找他做任务。 倒是应承了一祸之前的那句话:“你先前说的对,恐怕以后有我好受的,不过最难受的肯定是他。” 话语流转到后半句,澜尾倒是难得露出同情的目光。 经历这么多事情,尽管这些都是NPC,再硬的心也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一锅看到他别样的情绪,提醒道:“大佬不要太入情了。” “知道啦!”澜尾笑着看了过去,抬手抚平它眉间的皱纹“看你这皱得都能夹个苍蝇了,怎么,是要准备抄一盘苍蝇肉吃吗。” 一锅死鱼眼:“……这个冷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哼!”澜尾调皮的探了一下一锅的额头,嘎嘣嘎嘣响。 澜尾突然抱起一锅。 一锅表示:“???” 墨浴凑近一张大脸,仔细的观察一祸的身体构造:“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你说我要是把你拆开,你能不能自己组合起来。” 一锅任他左看看右看看,上捏捏下捏捏,一下敲的一下掰的一下扯的,就整整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一祸很想告诉他,不,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7】 然而得了启示的墨浴今日回去也毫无疑问的被李迁带着昨日那群小弟拦住了。 只不过这次不是被拦在村子门口,而是被拦在了回去的半路。 彼时,他们正对峙在林间的蜿蜒小道上。 几只鸟儿从不同方向叽叽喳喳的飞出了树枝,冲向天空,像是在彰显着林间骇人的气势。 李迁抱着手臂,脚尖在地上来回起落,稍微不满意的语气:“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我还想着哥几个一起去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祭奠你母亲的,会不会对着大海痛哭流涕,真是期待。” 墨浴看见他们毫不畏惧,甚至比昨日看起来还要冷淡,他轻呵一声:“失望?” “肚子里的蛔虫都没你那么准,果然,被欺负久了连脑子也变得灵光了,还不快谢谢你李哥我赋予你的这种福利。” 李迁嘴角一裂,大拇指毫不吝啬的指着自己,好不得了的架势。 墨浴眯起危险的瞳孔,拇指倒立:“李哥?你也配?” 李迁瞬间被激怒,扭曲的视线落到那鄙视的拇指上,手背青筋暴凸:“妈的!你敢鄙视我!看我不把你打得爬不起来!全他妈给我上!” 墨浴嘴角上扬,迅速从腿部上拔出一把银色匕首,抵在胸前,唇齿发寒:“再敢上前一步,就死。” 墨浴其实早就摸清了他们的底细,他们每次打骂他的时候从来都是拳打脚踢,不敢拿出什么锋利的东西对付他。 毕竟,在小孩子看来再怎么坏也不敢闹出人命,哪怕是李迁的父亲恶霸本人。 他只是一直碍于霍姐的缘故,没敢出手而已,今日阿尾的那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警告警告也无伤大雅。 如今这时机正好,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不敢再欺负我。 以后在村子里也能好过些。 看到匕首,那群不过几岁的小弟立马停住了上前的步子,颤颤巍巍的回头看李迁,有一人欲言又止:“李哥,这……”还上吗。 他们这边的局势一度弱了下来,李迁看着他们也开始犹豫了,尤其是对上墨浴那双与平时不一样的眼神时,背脊顿时发凉:“你,你嚣张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敢下手?” “有什么不敢?”墨浴说着就往自己的手臂上刺出一条血痕,鲜红的血液滴了出来,带血的匕首被他拿在手里,仿佛吃人的恶魔。 李迁双腿发颤,眼底发青:“你!疯子!简直是个疯子!” “我们走,别再接近他,免得染上一身怪毛病!” 李迁刚要带着小弟走,墨浴就喊住了他,威胁道:“记住!以后别再来这里!否则我剁了你们!” 李迁已经被吓得不敢搭理他,听完这一席话之后,便领着小弟们一溜烟跑了。 看着他们逃窜的背影,他只有一句不屑:“真不经吓。” 他把匕首擦干净后放回原位,小步离开了这里。 墨浴回去之后,按照澜尾说的那样把蝶生草冲碎,然后敷在全身有淤青的地方,清清凉凉的,仿佛澜尾的嘴唇一样。 虽然墨浴没有亲过,但是他觉得阿尾的嘴唇应该像大海那样清爽甜软,一想到那嘴唇,墨浴的脸忍不住红了。 此时此刻,他竟开始期待长大了。 …… 入夜渐深,霍依灵回到了家里。 一股饭香味飘入了她的味蕾,刚进门就看到桌上摆了几道小菜及两碗白米饭,她以为自己走错门了,直到墨浴喊她进来吃饭,她才意识到原来是阿浴体恤她的辛苦才为她做了饭菜。 她不经感慨,阿浴小小年纪竟已经这么懂事了,若是她知道了必定很开心。 墨浴见她愣在门口,疑惑道:“霍姐,别愣着了,快来啊。” 霍依灵反应过来,感动道:“哦,好,就来。” 霍依灵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去,人上了一点点年纪就容易被一点小事感动,霍依灵就是那类人。 “欸,霍姐,你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怎么哭了?”墨浴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她。 霍依灵放下碗筷,接过来擦了擦,抬眸道:“阿浴,对不起啊,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 墨浴:“……” 墨浴自小便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自三岁那年问了一句自己的父母是谁没有得到答案后,便再也没有问过。 他虽年纪不大,但却能敏锐的猜出霍依灵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能说出来。 墨浴叼了一块菜放入嘴里咀嚼,佯装不在意:“嗐,我知道霍姐有难处,但是我没有怪霍姐,甚至感谢霍姐把我养大,霍姐也算是我的第二个娘,我感谢都来不及。” 霍依灵心里感动:“你娘希望你的一生都能够无忧无虑。” “既是她希望,孩儿自当遵守。” 墨浴脑海里顿时灵光乍现,随意扒了几口饭,便边往外跑边说:“霍姐吃完就睡,碗我回来再洗。” 霍依灵无奈的摇头:“这孩子啊这么晚了还往外跑,真是调皮,可能真的如你所说,他这一生也许真的能够无忧无虑吧。” 然而,调皮的墨浴去后院拿了一个很小的麻袋趁着天黑往山上跑,他拿着电筒在树林里走。 夜晚的林间总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般人早就吓跑了,就墨浴不仅没被吓跑还兴奋的寻找着什么。 一个草丛惨动得厉害,墨浴扒开草丛电筒照了过去,看见一条满身黑色条纹的小蛇。 他兴奋的寒笑:“找到你了。” 墨浴掐住蛇的七寸把他放入了麻袋,而后再往林间深处走。 半个时辰后,墨浴提着垒重的麻袋往山下走,去了李迁的家,他鬼鬼祟祟的躲在李迁屋子的窗外,伸出小脑袋轻轻推开窗户,然后松开绳子把口子对准窗户内侧,他手一抖,一袋蛇全部爬了出来。 墨浴嘻嘻嘻的离开了。 半夜的时候,李迁的惨叫声吵醒了全村子的人。 第二天,李迁家围满了人,大夫在里面为李迁看病。 墨浴为了看戏再次见到李迁的时候,他已经是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神异常惊恐的盯着屋顶,仿佛入魔了一样。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8】 他没料到李迁会被吓成这样,不过看他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以前被欺负的憋屈消了不少。 …… “哈哈哈哈,阿尾,你是没看见他那样子,真的太出气了。” 澜尾趴在礁石上,温柔道:“你开心就好。” “不过,他这个样子还能恢复吗?” 墨浴的手段虽然不狠辣,但是把人逼到这个份上也算牛逼了。 澜尾真的想给他一个大大的点赞。 一锅像是澜尾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忽然竖起大拇指,给墨浴一个点赞。 澜尾见状,笑它不错。 墨浴笑过了之后才意识到有样东西被自己抛之脑后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澜尾,脸红道:“这是我给阿尾重新做的红豆糕,你,尝尝。” 澜尾笑着接了过来。 这人的两幅面孔转变的真快。 澜尾乖乖的咬了一口红豆糕,小口小口吃的模样像只兔子,怪可爱的。 一块碎渣沾在少年殷红娇软的小唇上。 “别动。” “嗯?”澜尾疑惑的看了过去,只见墨浴的小手伸了过来,触碰到他的嘴唇,少年像是触电一样缩了缩。 墨浴眼疾手快的拿下那块碎渣,向怔忡的少年解释:“阿尾嘴上有东西。”顺便还把拿下来的碎渣给他看。 “……哦哦,谢谢!”澜尾继续吃自己的红豆糕。 然而,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墨浴沉默的掺下眼尾,不明意味的黑色亮瞳落到自己刚刚触碰到少年的手指上。 嘴唇好软。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5】 顿时,一块红豆糕入了小男孩的眼眸,他抬眸看见少年问他:“你吃吗?” 墨浴摇着头推回去:“不啦,本来就是给阿尾做的。” 澜尾见他总是这样对自己好,有点于心不忍,于是问他:“阿尾想要去海底看看吗?” 墨浴震惊:“可,可以吗?可是我不会水。” 墨浴这八年来很少得到快乐,似乎连得到这么一个笑容都是奢侈,可是自从遇见澜尾之后,小男孩的笑容渐渐多了。 澜尾笑了:“当然可以,礼尚往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墨浴顿时就不高兴了:“阿尾是想和我瞥清关系吗?” “欸?”澜尾知他误会了什么,连忙摇头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阿浴一直送我吃的有点不太好意思,所以我也想送你东西。” 澜尾心累,这小孩儿这么怎么敏感,沃这思想工作做的可真累。 墨浴高兴了:“好,那我们快快走吧!” 澜尾笑而不语。 艹! 紧接着,澜尾从脖子上摘下那颗碧蓝的避水珠挂到墨浴的脖子上,弯唇道:“有了避水珠,你就可以在海底自由行走了。” “避水珠……”墨浴拿起它对着天空一看,避水珠里面五光十色的光线很好看,闪闪发亮的样子就像阿尾的尾巴一样好看,不过还是阿尾的尾巴略胜一筹。“好神奇啊……” “阿尾真的舍得把它送我吗?” “不是送你是借你,等会儿是要还回来的。” 澜尾没料到他会这样想,避水珠对人来说是可以下水的好宝贝,有的人心怀鬼胎想借用避水珠找到人鱼族并且满足自己的私心。 父王说过避水珠不能随意赠人,哪怕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因为这世上最伤人的便是枕边之人的背叛。 澜尾一直谨遵父王的教诲,如今借阿浴避水珠下水已是最大的让步,送给他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人鱼族的少主,也是下一任的族长,绝不允许有一丢丢能够危害人鱼族的存在,因为可能那一点危害就足以要了整个人鱼族的性命。 澜尾拉起他的手,笑道:“好啦,我们走吧。” “嗯嗯!”墨浴很兴奋。 海底世界他从来没去过,曾经也未奢望自己能够下去,可是现在……他的目光看向正拉着他在海里游的澜尾……好像只要有了阿尾,什么不可能都变得有可能。 澜尾注意到左边热情的视线,于是侧头问他:“愣着干什么?” 墨浴眉眼弯弯:“阿尾好看啊!” 澜尾被夸得脸红,连带着眼尾两边漂亮的鱼鳞都不自觉的红了。 澜尾不再继续和他说话,而是带着他在这一片海域里游走。 大海的深邃比墨浴想象中还要博大。 冰凉的海水带着清香的海味,和阿尾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水很冰凉,但墨浴却并不觉得冷,甚至还有种美滋滋的心理。 海里的生物繁多,水母,章鱼,龙虾,海龟,海马,海蛇,海豚以及各种各样的鱼类等,这些生物都一一从墨浴旁边游过。 墨浴眼里放光,调皮的伸出一个小指头戳了戳一个透明的水母,水母可爱缩了缩,而后逃开。 墨浴噗嗤一声笑了,墨浴再戳了一下章鱼小宝宝,可爱的章鱼小宝宝瞪了他一眼,然后喷了他一脸墨汁,便趾高气昂的走了。 澜尾忍不住笑出了声:“阿浴,你真的好调皮啊!哈哈!” 墨浴抹干净自己脸上的墨汁,小男孩起初还有些不满少年在笑他,后来在看到少年那笑容时,心里顿时就软了:“就是啊,我可是调皮小霸王。” 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庞大的海龟游了过来,可是体型没有及时移开,耿当当的撞了小男孩,然后便径直离开。 墨浴肩膀有些疼,回头炸毛道:“你敢撞我?!信不信我把你煮了吃!” 澜尾声音稚嫩:“好啦,好啦,跟它计较什么。” “也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墨浴轻哼一声,便随着澜尾走了。 澜尾发现这小孩儿倒是有趣得紧,性子虽然调皮了些,嘴毒了些,但还是有善良的心在里面。 挺可爱的。 这个朋友没白交。 澜尾带着墨浴在这片海域里又转了几遍,带它看了许多稀奇的动物以及海里生长的那些植物。 有些植物似乎还通人性,缠着墨浴的小腿不让他走,墨浴起初对这植物还有点好奇,可是当他发现怎么弄也弄不开的时候就开始生气了。 最后还是澜尾出手,那植物才肯放墨浴离去。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9】 他们在海里转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候,彼时两人正坐在海底的一片红珊瑚里面,畅快的目光落在这些自由游动的生物上。 世界万千之大,最畅快自由的不过大海,天空。 大海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澜尾这么遨游着,只觉得以前那些孤寂和不开心迅速消失了,此时此刻眼里只剩下万千蓝海生物以及那个重要的人。 墨浴从来没有这么畅快:“阿尾,你生活的地方真好,我也想和你一起生活在这里。” 这样的话那些孤独是不是就不会再有了呢。 一只可爱的小海豚游过来钻入澜尾的怀里,许是同为海类生物,这小东西对他亲切得紧。 澜尾抱着小海豚摸了摸,再是亲了一下他的额角,眼神缱绻:“是啊,大海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家园,我喜欢这里,父王曾说我们是赋予给大海的珍宝,我想因为有了我们大海才会这样生机盎然,充满活力。” 墨浴看着那样诱人的少年,那一瞬间他愣了,少年的笑容仿佛与大海融为一体,好像他们少了谁都不行。 就像澜尾说的那样,人鱼的出现或许就是为了充实大海,也是为了他们的相遇。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这样一辈子孤独下去,但是澜尾的出现让他的生活里有了一束光,那才是他生命里难得的珍宝。 墨浴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原来阿尾的身份这么厉害啊!” 他想起阿尾在他面前提起两次“父王”这个称呼。 在人间,凡是帝王的儿子都该父皇。 而在人鱼族,喊父王的必定也是身份不低的人。 阿尾肯定是他父王的宝贝,不然怎么会生养得这般好,性子也这般洒脱,仿佛什么烦恼都没有一样。 阿尾仿佛就是为这大海生的一样。 美丽,阳光,自信,善良,可爱都是属于阿尾的优点。 墨浴双腿曲起,头枕在膝盖上,温柔的笑看着他。 不过,这样的阿尾是属于他的,谁也抢不走。 如果一定要有人来抢,他一定会把那人碎尸万段,叫他再也不敢。 澜尾没有抬眸去看墨浴,而是继续摸那可爱的海豚,小海豚被摸得舒服了,于是绕着澜尾转了两圈,便摇尾离去。 澜尾目送着小海豚咿唔咿唔的找朋友耍去了,轻笑道:“是呐,我是人鱼族的少主,是父王最喜欢的心肝宝贝哦。” 墨浴用他听不到嗓音喃喃:“你也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5】 “什么?”澜尾疑惑的看向他。 墨浴眉眼弯弯。 澜尾:“???” 这小子打什么哑谜呢?! 一祸摆头:“不知道。” 过了良久,墨浴才说:“阿尾,你住在大海的哪个地方啊,我能去看看吗?我想阿尾的家一定非常的好看。” 澜尾:“……” 澜尾突然笑了,起身张开臂膀,畅言道:“大海的每一处都是我的家。” 墨浴皱了一下眉,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声尤长清脆的海螺声骤然传到澜尾耳里。 澜尾敛起笑容,覆上凝重的神情。 看到澜尾的神情,墨浴没能将那句想说的话问出口,而是改问其他:“阿尾,怎么了?” 墨浴是人类,听不到人鱼族的海螺声。 墨浴还没得到回答,就见澜尾二话不说拉起自己的手腕往回游。 这一次,澜尾似乎没有刚才带他入海时的那种耐心细致,反而是以闪电般的速度往回走。 澜尾的尾巴摆动得很快,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岸上,一到岸上澜尾就扯掉了墨浴脖子上的避水珠重新挂回自己的脖子上。 因为有避水珠的缘故,墨浴的衣服并未打湿,墨浴很疑惑澜尾这种行为:“阿尾,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急。” 澜尾这次与他说话再没有之前的温柔:“我有事得回去一趟。” 墨浴急切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面?” “我……”澜尾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那海螺声接近了尾声,语调很是急促,澜尾咬了咬牙:“抱歉,我得先走了。” 澜尾刚刚撂下这句话,便纵身跃入水里,随着水波凶狠往前的痕迹慢慢变得小幅度波动,最后再是平静无波。 这个地方最终还是只剩下墨浴一个人了。 墨浴颤抖的跪在地上,两行泪水哗哗的流,痛苦的喃喃:“阿尾,你丢下我了吗?” “没关系……我等你……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肯定会的……会的……” 然而,这一次分别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竟是十年之久。 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只是对于墨浴来说这十年却是再煎熬,再痛苦不过。 自十年前那次分别,墨浴每日都会来海边,以前没有遇见澜尾的时候,他在这里思念父母,遇见澜尾之后,他在这里思念阿尾。 他在海边坐过了春夏秋冬,看过了大燕南飞,候鸟迁徙,山川变化,却唯独没有等回初见时那条令人沉浸的人鱼。 等待阿尾十年间,他无数次的想过当初阿尾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住在哪儿,为什么没有把避水珠赠予他,后来查阅典籍才明白原来阿尾自始至终都没有信任过他。 对于人鱼族来说人类是可怕,因为人类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对人鱼做出抽筋扒髓的事情。 墨浴是人类,理应来说,澜尾对他产生戒备心是正常的,可是他还是觉得难受,他喜欢的人把他当坏人来对待,这无疑是在他心口上剜了一刀。 他以为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只是没想到到头来都是他一个人把他们的感情当做珍宝。 还曾幻想过,等阿尾有了双腿之后,他们两人可以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过小日子。 他也想过,如果阿尾不喜欢他那就想办法让阿尾喜欢上他,反正不管怎么样阿尾必须待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准去。 可是,自十年前那一次的分别好像什么都打破了,他以为阿尾会回来的,可是他等了十年,阿尾都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让阿尾来不及与他道别就那样匆匆离去,但是他想只要阿尾还愿意出现在他面前跟他好好解释,他还是会愿意理他的。 哪怕阿尾对他自始至终都不信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0】 今日又这样惶惶的渡过了,墨浴坐在海边,太阳渐渐落到海平面以下,黄昏就那样毫无征兆的迎来了黑夜。 墨浴孤独的背影洒在沙滩上,没多久他便提着一份凉透了的红豆糕离开了这里。 繁星落满了黑色的夜幕,凉风习习的吹过平静的海面,,轻轻荡起一阵阵涟漪,海平面仿佛被洒了金粉,在黑夜浮沉下闪闪发亮。 渐渐的,平静无波的海面浅浅有了一点点波澜,再是狠狠澜了一波,最后再是一只头从水里冒出来。 少年将长长的头发往头顶一撩,圆润剔透的水珠自少年脸颊上滑落,再是滴入脖颈,最后再滑过光滑的胸膛,滴入海里。 少年烦躁的“艹!”一声。 “想我纵横特工界二十几年,居然被一个NPC困了十年,混蛋!要是以后传出去我还怎么树立威望!” 一祸抚摸着他的背脊:“大佬消消气,这里又不是现实世界,只要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自十年前回到南海之后,原主的父王大发雷霆,原因自然是因为被人发现到了岸上,于是乎,原主的父王就把原主困在自己的房间。 每日亲自看守,澜尾找到时机能够出去的时候,没想到啊外面竟有十几二十几层守卫等着他呢。 然后,就这样,澜尾每逃一次都会被抓回来一次,而且守卫会随着他逃跑的次数增加。 不仅如此,原主的父王还每日给他做思想教育,把他折磨得人不人鱼不鱼的,一祸真的替大佬感叹,真辛苦啊。 时间久了,大佬也就认栽了,在墨浴身边过也是十年在南海过还是十年,左右不过要等到墨浴18岁回到皇宫之后才能到任务的重点部分。 澜尾发现岸边没人,有了个想法,但气焰还是没法很快消下去:“他不会被接回宫了吧?!老子这么辛辛苦苦赶回来就见了个寂寞!!艹!艹!” 澜尾气的都快成喷火龙了。 为了自己能够随时上岸且不被逮回去,澜尾起码花了一年的功夫才说服父王可以让他游上岸边。 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离成年化尾还有十年就有点不耐烦了。 岂不是说他还要在水里待十年才能去找墨浴。 那个时候墨浴就28岁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他这条小人鱼。 而且更难的是,等他化腿了他还要去说服父王让他去人类世界,这可比这次这个说服难多了。 只会难如登天。 澜尾骂了半天终于不再骂了:“为了赶回来见他,给我整得都快虚脱了。” 澜尾游到以往趴的那个礁石上,躺着休息,胸腔里的火气始终难以消失。 一锅坐在澜尾上下起伏得厉害的胸腔上,开玩笑道:“大佬再气的话,这胸口就爆炸了哦。” 澜尾看着他,仿佛在说不会讲笑话就别讲。 澜尾闭上眼睛说:“你别说话,让我睡个觉消个火。” 被大佬这么一说,一锅果然不说话了,乖乖的趴在他的胸口上睡觉。 次日,太阳照常迎着晨曦升起。 清晨的味道总是带着股清香,夹杂着大海的味道,沁人心脾。 少年的鱼尾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依旧那么好看,少年睡得正憨,突然东西落地的“吧嗒!”声传入少年的耳朵里,他有点儿被吵醒了。 澜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一道欣长的少年身影,脑子不清晰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没被接回去啊?” 墨浴沉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性感:“接去哪儿?” 墨浴有点儿陌生成熟的嗓音仿佛一根刺一样刺醒了少年,他猛的睁大桃花眼,汗津的解释:“我,我是说我十年没出现了,你应该不会再来这里了吧。” 墨浴:“……” 墨浴低着头,少年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知道过了十年墨浴到底是这么看他的,但是在看到掉落到地上的那包红豆糕时,他瞬间就愣了。 阿浴长大了成年了,但是没有忘记他,他很高兴。 只是不知道,阿浴有没有记恨自己当初那样匆匆的离去。 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孤独给他一个人。 可是也不一定,这十年说不定阿浴交到了其他朋友呢。 澜尾重新踱上久违的笑颜:“阿浴,好久不见!” 墨浴无动于衷。 澜尾笑笑:“……这十年间阿浴长得愈发英气了,我想阿浴应该交了很多朋友吧,我想之前欺负你的那些人说不定倒成了你的小弟了。” 墨浴:“……” 一锅远远的看了墨浴一眼,猜测道:“他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是太久没见过于兴奋还是说真的不记得大佬了?” “看那样子不至于,喏,地上那包红豆糕不就证明他没忘么,我有种预感,接下来可能要发生大事。” 虽然看不清墨浴的神情,但他预感觉得他可能下一秒就要抱上来了。 一祸胡乱猜测:“大佬的意思是说,因为你之前什么都不说就匆匆离去,所以他记恨你,要报复你?” 澜尾头疼:“不是,跟你说不通。” 他以为一祸是傻,但没想到会傻到这个地步。 彼时,一阵疾风闪过,澜尾眼前晃过一道黑影,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都时候,自己就落入一个宽大紧实的怀抱里。 澜尾:“……” 澜尾眼尾上挑,看到没这不就来了。 一祸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墨浴紧紧拥着澜尾的上半身,身体发颤,嗓音沙哑:“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了……我好想你……” 澜尾显愣,下一秒便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解释道:“抱歉,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其实我是偷偷上岸来的。” “族里规定凡是人鱼不能上岸更不能接触人类,上一次是因为父王发现我偷跑出来了,所以我当时不得不尽快赶回去,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回去就是十年,真的对不起。” 墨浴紧紧抱着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眼尾含泪:“没关系,你回来就好。” 彼时,墨浴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回来了,就别想再离开了。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1】 虽然这样说了,但澜尾还是有些担心,这十年哪是一句没关系就能抵消的。 “你,这十年过得还好吗?” 刚刚不久前,他才设想他应该交了新的朋友,应该是开心的与他们一起玩耍着长大,但是在看到墨浴当前这个样子时,他不确信了。 如果墨浴真的交到了新的朋友,他不会抱着他颤抖,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甚至更不会露出那样孤独难受的神情。 知道这些后,他显然是愣住了,但是更多的是有种难以言喻的闷闷感。 “我,不好。”墨浴没有选择隐瞒自己这十年煎熬的生活,不过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有种撒娇卖萌的味道。 澜尾轻皱眉头。其实他早猜到他过得不好,但是没猜到他会说出来。 以他对人类的了解,越是不好的事情人类越是不愿意说不出来,反而会以其他话来搪塞或者转移话题,尤其在朋友,爱人之间最为合适。 他很高兴,墨浴说了出来,这说明墨浴很信任他,可是自己呢……一想到自己逃避过他的问题,就感觉像是辜负他的信任似的。 可是父王说过即使是再重要的朋友,再亲密的恋人都不能告状人鱼族的位置。 他赌不起。 抱歉了,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不过,我以我自己的名义起誓,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不会让你再次感受到孤独。 澜尾的拍背改换成了抱,少年狭长的眼睑稍稍落下,整个模样看起来诱人香甜:“那,以后我都陪着你,可好?” 墨浴的嘴角划过一抹狡黠:“求之不得。” 而后,眉眼弯弯的笑了:“阿尾,你对我真好!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少年脸色微愣。 一辈子???!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以后是要娶妻的,等我化腿之后我可以作为你的哥哥陪伴着你,反正阿浴也比我小,收个弟弟也不错。” 墨浴脸色难看了:“弟弟?” 墨浴突然轻呵一声:“好啊,那我这弟弟可要好好招待招待好久不见的‘哥哥’” 墨浴故意加重了‘哥哥’的音调,有点阴阳怪气,澜尾莫名发毛:“什,什么意思?” 小毛孩又在憋坏招。 “我是说……”墨浴放开澜尾,笑颜重启“想招待哥哥去家里坐坐,不知哥哥可否赏脸?” 澜尾:“……” 我要是信了你的邪我就不姓沈,去你家还不得被吃干抹净。 可是这人…… 澜尾开始仔细打量起面前容颜已长开的人。 这熟悉的脸,熟悉的感觉,真是闪瞎了我的眼睛。 要说这NPC长得不帅是不可能的,相反,他这张脸不管是之前三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都让我垂涎欲滴。 这系统弄了个附和我胃口的NPC。 可是每个世界都弄一个模样,系统都不会觉得我不会腻吗。 嘿嘿,这还真不会腻,挺上头的。 澜尾戏精上线:“可是……我这怎么去?” 墨浴嘴角上扬,从怀里掏出一株干燥的草递给他:“哥哥不用担心,这十年我翻遍了所有典籍为的就是想与哥哥一起走在陆地上,最后我才找到这个可以暂时幻化出双腿的化形草,不过这个草一天只能吃一株,否则会伤害人鱼的身体。” 澜尾震惊。 化形草??! 他知道化形草,它的确可以短暂的让人鱼化出双腿,但是这种草最是难得。 化形草喜水,生长在海底两万里,连人鱼想要得到都需要经历海水的压迫以及窒息的感觉才能摘到它。 更别说,人类需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才能摘到它。 但是人鱼族未经世事,安分守己,他们不想为了一株这样的草而让自己难受,所以没鱼会去摘它。 他们都认为成年之后自己能够随意幻化双腿才是最安全的保证,谁知道食用了化形草之后什么时候会变回去,万一在人类世界暴露了可不得了。 这种没有保证的东西,他们不会选择去尝试,而身为人鱼族少主的他更不会去尝试,而且还是吃了这个去他的家,去人类的世界,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是成年了,能够自行幻化双腿,他倒是没有多大的担忧,可是这个…… 澜尾欲言又止:“我……” 合着这十年来,你都是为了把我搞上床才不顾危险的去摘这个,我他妈,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一锅:“……”咱都是讲礼貌的人,不带这么飚的。 墨浴垂着两只大耳朵,低落道:“哥哥不愿意?” 澜尾看了他一眼,愧疚心理迅速涌上心头,他十年前就已经回避过他一次了,这次难道还要拒绝吗? 墨浴见他迟迟不答应,于是叹气妥协:“算了,看来哥哥不愿意光临寒舍,真是一片真心被辜负啊!” 澜尾慌神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墨浴凑近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瞳孔如狼似虎的盯着他:“那是怎样?哥哥不说出来我又怎么知道呢。” 澜尾心里BB他:“说话就说话,怼这么近干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 墨浴英俊的脸庞在少年海蓝色的瞳孔里放大,少年扇贝一样的耳朵无声的红了,他不自在的道:“摘化形草的时候,你……” 墨浴适时的打断他:“差点死了,当初为了化形草我每日都会下海一次,花了五六年的时间,我才可以到达海底两万里,摘了几十朵呢,虽然已经干了,但是效果依旧在。” 墨浴这心理战打得真好,果然,澜尾因为这个心里的愧疚感浓烈的起来了。 花了五六年就只摘了几十朵,而且还是为了不确定能不能回来的人鱼而摘的。 他都没有想过,万一他回不来了呢。 那阿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而且十年前他们不过才相识几天而已,墨浴就已经可以做到为之付出性命的地步,澜尾无法忽视这份真心 。 况且只有傻子才会这样。 如若澜尾真的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那他往后的生活应该会在愧疚中渡过。 澜尾从没想过,一个人类竟愿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澜尾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我随你去。”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2】 墨浴兴奋得再次拥抱他:“哥哥真好!” 然而这一次回去的路上,墨浴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还是那个林间小路,还是那个人,只是今日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人陪着他。 墨浴真的是长大了也长高了,就算是澜尾有了双腿也比他矮了一个头,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彰显出墨浴的高似的。 不过墨浴再怎么变,心性似乎还是未变,还是当初他初见时的那个小男孩。 十年光影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样貌,墨浴的脸上有还未褪的孩童稚气,也有初成年的少年气魄,一颦一笑似乎都牵动着小人鱼那颗跳动的心,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墨浴,不知为什么小人鱼竟悄悄红了脸。 脸上的温度渐渐上升,他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脸红。 为什么呢……但是这种暖心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墨浴的手突然摸上了额头,他听到墨浴担心的问他:“哥哥怎么了?脸这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澜尾退后一步,避开他躺热的手,佯装镇定:“人鱼不会发烧。” 墨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搂着他的肩往前走:“那便好。” 澜尾疑惑他的行为:“你搂着我干什么?我会走路。” 墨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是表现人类友谊的举动,说明咱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澜尾点头道:“哦哦。” 我信了你的鬼,借机揩油的狗男人! 很快,墨浴便领着澜尾到达了自己生活的地方。 整个海村的面积并不是特别大,但是也能容下几十户人家,澜尾还没走进去,一股喧哗热闹的声音从里面传了来。 每个人都辛勤劳作的干着自己的事,村里的小孩儿嬉戏打闹的模样倒让澜尾想起了人鱼崽崽,不过两者相比之下还是人鱼崽崽更可爱。 澜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不由得惊叹且欢喜。 他们走进去,穿过所有人的视线。 “阿浴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往常不都是要天黑回来吗?” 一打水妇人看见墨浴后展颜问候。 墨浴招手道:“张姨好!今日不同往日!领人来家里坐坐!” 前面一挑柴的张大爷插话进来:“新面孔的俊俏少年朗,海蓝色的长发倒是少见,阿浴这是领了个谁回来?” 墨浴嘴角上扬,颇有少年稚气:“张大爷您都七老八十,还挑呢,应该坐屋里享天年喏!” 张大爷道:“好小子,要不你帮我挑回去?” “我这忙着呢!”墨浴突然搂紧澜尾的肩膀,唇瓣无可察觉的擦过澜尾的额头“哥来了不得好好招待招待!下次吧!等我得空了就帮您!张大爷您也是不找个媳妇娶了,也好为您养老送终啊!“ 张大爷抄起柴棍就要打他,有点冒火:“你小子皮痒痒了是不是?!” 墨浴迅速躲在澜尾身后,皮笑道:“哪有啊!我这是实话实说,少生点气也好多活几年!” 墨浴虽然说得有些过分,但是却无半点对他不敬的意思,反倒体现出墨浴有多调皮。 “切,你小子……”张大爷的柴棍最终还是没有落下,一张虎脸迅速柔了“你张大爷这把老骨头了,哪还有精力去造娃哟,没等他出生我怕不是就是一杯黄土喏!” 墨浴昂首挺胸的说:“不娶也罢,到时候我来给你养老送终!保证您走得风风光光!” 张大爷心里暖意融融:“好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澜尾看见这活生生的一幕,也跟着笑了,谁料张大爷忽然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澜尾给吓了一跳:“这位小兄弟我跟你说,你既是那小子的哥就好好管管他,不然他调皮起来没完没了。” 澜尾还没说些什么,一只大手出现将他搂了过去,烫热的呼吸搁在耳边:“哥,你别听他瞎说,咱们回家!” 不等张大爷继续说下去,墨浴就搂着澜尾离开了。 张大爷见他们还未走远,于是大声道:“小伙子!记住我的话!” 澜尾身为人鱼,耳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这句话他清晰的听在了耳里,突然轻笑一声:“张大爷说得没错,这次见面你好像更调皮了,而且人缘似乎也好了不少。” 十年前,墨浴跟他说他很孤独,在村子里一个朋友都没有。 墨浴十年间的蜕变让他大开眼界。 墨浴突然凑近他的耳廓,烫热的呼吸自耳廓慢慢扫入心里,沉缓的声音传来:“那哥哥喜欢这样的我吗?” 澜尾脸颊一红,加快步伐往前面走:“快走吧,不然药效过了就麻烦了!” 看见澜尾鬓红的脸颊,墨浴满意一笑,手指朝左边指,好心提醒他:“哥,你走错方向了,这边。” 澜尾脚步一顿,转身掉头回来,往着墨浴说的那个方向走:“走吧。” 这男人不够撩,要是再多撩点儿,说不定咱就心动了。 一祸:“……”说谎也不打个草稿。 墨浴的家住得较为偏僻,这边跟那边相比似乎是两个世界,一边热闹如街市,一边安静如桃园。 这种不吵不闹的地方,澜尾也挺喜欢的。 刚要跨进墨浴的家,一个跟墨浴差不多大的少年猴精猴精的迎了上来:“墨哥,您回来了!昨日您说想吃野兔!我可是给您打来了!” 墨浴接过兔子,眉峰上挑:“辛苦你了,李迁。” 澜尾愣了一下。 李迁?! 是十年前一直欺负墨浴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这么看着憨憨的,难道是十年前被吓傻了? 墨浴招呼李迁回去之后,澜尾才抬眸询问他:“他果然成了你的小弟,不过怎么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墨浴趁他不注意牵起他的手,澜尾的手滑滑的软软的,被墨浴的大手包裹住。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40】 墨浴拉着他走进了家中院子:“十年前被吓傻了,后来我随意哄了几句便成了我小弟。” “哦哦。”澜尾跟着墨浴进了厨房。 墨浴家的厨房很小,厨具也很旧,不像人鱼族的厨房那样到处都是闪闪亮亮的。 墨浴松开他的手,去弄兔子:“霍姐晚上才回来,哥不用拘束,随便看看。” 澜尾很好奇其他地方:“我想去外面看看。” “嗯,不过不能走太远,怕找不到你。” “嗯。”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3】 走出了厨房后,澜尾差不多用几分钟的时间就把墨浴的家看了个大概。 整体来看,墨浴的家不算特别大,但在村子里算是比较大的。 澜尾走出了院子,忽然一声响亮的“墨嫂!”传到耳朵里。 澜尾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李迁坐在一颗树下逗猫,朝他招手的模样尤其的憨。 但是那声“墨嫂”应该不是喊他的吧,虽然他是人鱼,但是他也知道‘嫂’代表的是个女人,而他又不是女人,也不是墨浴的妻子。 但是澜尾还是鬼使神差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有没有其他人,发现周围没人之后,他才怀疑到自己身上。 他走了过去,说:“你在喊我?” “对呀!”李迁眉眼弯弯。 澜尾不解:“为什么喊我墨嫂?” 李迁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笑道:“因为我从未见过墨哥对一个人如此亲近,就连霍姐他都没这么亲近,我想你应该就是墨嫂了。” 澜尾坐了下来,他知李迁傻了,原谅他的无心之过:“你知道墨嫂代表着什么吗?而且我是个男子。” “我知道啊,墨嫂就是要与墨哥共度一生的妻子,但是没有谁规定男子不可以喜欢男子啊。” 李迁贼呼呼的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之后,才敢凑近澜尾的耳边说:“墨嫂,其实墨哥他喜欢看那种男男的香艳画本。” 澜尾脸红了:“什,什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人鱼族男男结合并不奇怪,因为有少数珍惜人鱼是雌雄同体的动物,他没有想到在人类竟也流行男男结合。 他这是一下子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阿浴居然喜欢男子! 澜尾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你怎么会知道,万一你的信息有误呢。” 毕竟李迁是个傻子。 李迁非常耿直:“因为墨哥邀请我和他一起看过,他还亲口说过喜欢男子。” 这次,澜尾的脸红的更彻底了。 什么?!还一起看过那种画本?! 没想到,阿浴小小年纪竟也……?! 罢了,毕竟年轻气盛,还正是少年时期,阿浴既然喜欢男子,也成年了,也该帮他找个喜欢的人了。 “你们在干什么?” 墨浴沉沉的嗓音自头顶上落下来。 澜尾抬眸一看,刚一触上那沉炽的眼神时就迅速心慌的低头。 奇怪,不就是知道了墨浴喜欢男孩子而已,我躲避什么。 李迁憨憨的说:“墨嫂和我聊天呢!墨哥要加入我们的阵营吗?” 听到“墨嫂”这个称呼,墨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下来。 澜尾轻咳一声:“李迁,别乱说话。” 下一秒,澜尾便起身问他:“兔子弄好了?” “嗯。” 澜尾回头道:“你跟我们一起吧。” 李迁歪头兴奋道:“咦?可以吗?!” 墨浴冷盯着李迁,一嘴拒绝:“你不许去!” 李迁迅速两眼泪汪汪:“墨哥不爱我了,嘤嘤嘤嘤~” 澜尾轻叹一声:“阿浴跟他置什么气,他这样子给你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赎了当初欺负你的罪。” 墨浴赌气道:“傻哥哥!” 我才不是因为那些才气,我是因为你们走太近才气。 真正的澜尾当然不知道他内心怎么想的,当然这幅身体里来自异世的那个灵魂可是将他的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澜尾回头笑了:“你与我们一起,不用管他。” 李迁高兴了,迅速起身挽住澜尾的手,小孩子的笑道:“还是墨嫂好!” 墨浴死死的盯着李迁的举动,炸毛道:“把你的手放开!” 李迁被吓到了,乖乖的松了手。 澜尾低笑一声。 这两个果然还是小孩子。 …… 夜幕降临的时候,霍依灵回来了,身上落了一身汗,跨进门看见站在院子里看星星的澜尾,愣了。 霍依灵警惕心迅速上来:“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院子里?” 澜尾刚对霍依灵浅礼完,墨浴就从屋子里走出来连带着磁性的声音:“霍姐!欢迎回家!” 墨浴一上去就给了霍依灵一个镂空的拥抱,随即马不停蹄的跳脱到澜尾旁边,笑道:“霍姐,他是我的朋友,我请他来家里坐坐客。” “朋友?”霍依灵打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的澜尾有些发毛。 心里却在说:“这女人够敏感,可惜我不是宫里派来的,唉,咱就是想普普通通做个任务,这又是被小孩儿图谋不轨又是被怀疑的,我可真难啊!” 一锅:“……大佬能不能把你的笑容去掉再来说这些,说不定我就信了。” 这小伙子白白净净的,长得一副勾人的面孔,穿的衣服也很普通,应该不是宫里派来的。 霍依灵去掉了一个嫌疑,但又给他安上了其他嫌疑。 阿浴十年来从未去过街市,这么会结识这么一个公子哥,而且这人看起来就是那种娇生惯养出来的,不是世家子弟就是王公贵族。 难道是皇帝后悔了,派个人暗地里想要把阿浴接回去? 澜尾突然说:“霍姐你好,我跟阿浴在海边认识,聊的来所以就交了个朋友,霍姐不用担心。” 霍依灵没说话,眉头倒皱得更紧。 阿浴?叫得这么亲密!? 这人似乎看出我在担忧什么所以才解释的? 看来此人不简单,不知道他对阿浴有没有其他想法,得找个时间好好探探。 霍依灵顿时展颜:“既是阿浴的朋友,就别站着了,外面寒气重,以免染了风寒。” 澜尾婉拒:“多谢好意,我想看看星空,霍姐自去忙。” 霍依灵笑笑:“好,阿浴就陪着他吧。” 星空?倒是一身子诗情画意。 霍依灵走了之后,墨浴才温柔的安慰:“哥别怕,霍姐没有坏心,对陌生人就是警惕了点。” 澜尾轻轻“嗯”了一声。 老子怕个毛线!别把我当娘们哄! 一锅直觉:“我感觉,霍依灵可能会找个时间试探试探你。” “那是自然,霍依灵是墨浴母亲的知己,自然对她的愿望上心,也绝对不会在没有墨浴母亲的同意下让朝堂的人把墨浴带回去。” 毕竟霍依灵对墨浴的母亲来说不仅仅是知己那么简单,其实两人的关系除了是知己就是唯命是从,霍依灵也可说是墨浴母亲手里最忠实的护卫。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4】 一锅担心:“但是,如果是皇帝的旨意呢。” “霍依灵也誓死不会让,除非皇帝假传墨浴母亲的旨意。” 澜尾一副看透一切得意的模样:“而且,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可能明天,可能后天,可能万天,总之绝不超过十天。 …… 趁着夜深人静之际,墨浴把澜尾送回了大海边,万幸的是澜尾并没有暴露。 那双白皙修长的腿一碰到水便化成了鱼尾,澜尾的鱼尾还是那样的美丽,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光,踱上了一层薄薄的光幕。 十年过去,墨浴长大了,而澜尾的面容却一如当初他们相见时那样美丽且诱人。 墨浴坐在海边,吹着凉凉的海风,轻轻呢喃:“哥哥的寿命有多少?” 澜尾依旧坐在那颗礁石上摆动着自己的尾巴,仿佛它已经成了他的专属位置:“1000岁左右。” “……”墨浴失落的视线看了过去,澜尾的侧颜很好看“真好。” “是啊。”澜尾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兀自发泄自己的情绪“人类寿命不过百岁,人鱼族却有千岁左右,这千年的时光谁又知道是好是坏呢。” 墨浴看了小会儿澜尾稍稍落寞的眼神,于是起身踩入水里,将澜尾一把揽入怀中,他沉沉的说:“阿尾余下的几百年时光我无法参与,只求参与阿尾百年时光。” 澜尾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道:“这……”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阿浴喜欢男人,难道他喜欢……我?! 墨浴紧紧拥着那个软软的身体,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而皱了眉,声音也变得有点沉:“难道我连预定阿尾百年时光的资格都没有吗?” 澜尾皱了一下眉。 百年时光已经算是人类生命的终点,往往陪着白头到老的都是自己的妻子,墨浴这样对他说,不免让澜尾怀疑墨浴是不是喜欢他。 可是人鱼和人类之间真的会有好结果吗? 罢了,这种事情以后再说,不管阿浴的想法如何,作为哥哥的我一定会尽可能纠正他并且帮他找到一个良配。 澜尾回抱着他:“可以。” “真的吗?”墨浴高兴的甩着大耳朵大尾巴,眼里放光“那我们约定好了!” “……嗯” 接下来的三天,澜尾几乎每天早上都同墨浴从海边去到他家,每一次的夜晚墨浴会亲自送他回去。 这三天内,墨浴带着澜尾做了许多事情。 第一天,墨浴亲自做了一个秋千,澜尾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直到墨浴推着他荡起来时,他觉得自己仿佛飞入空中,那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畅快淋漓。 第二天,澜尾喜欢吃红豆糕,墨浴想要亲自为他做但是被澜尾拒绝,因为他想自己做一次,在族里他未下过厨,来这里之前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有下厨的想法。 他觉得这很新奇,也想亲自为墨浴做一次红豆糕,所以那次的厨房被交给了澜尾,他没让墨浴在场,毕竟他不想让墨浴看到笨拙的自己,那会很傻。 所以,澜尾在厨房捣鼓了一上午的时间才灰头土脸的从厨房里出来,兴致不高。 然而墨浴却瞧见小人鱼满脸灰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最后墨浴还是把那难吃的红豆糕给一个不剩的咽了下去。 自那以后,澜尾再也没有下过厨房,都是等着墨浴做给自己吃。 第三天早上墨浴带他去捞鱼,那种被鱼蹭到脚肚上酥酥痒痒的感觉尤其舒服,仿佛什么疲惫都没有了,跟他在海里被所有海类生物围绕的感觉不一样。 这种好像更为新奇。 离海村五里开外的地方有一处野天泉,那个地方隐蔽也鲜少有人知道,尤其是到了夜晚更不会有什么人。 澜尾刚刚踏入温泉的时候仿佛浑身都酥软了,温暖的感觉在身体里乱窜,他开心得化出了鱼尾,在水里游过去游过来,上窜窜下窜窜。 他发现自己好像自从遇到墨浴之后,就接触了许多不同的新事物。 不仅如此,因为这几天叨扰海村的缘故,他渐渐发现这里的村民好像都特别善待于他,在这种氛围下,他也和这里的人渐渐熟络了起来。 见到会打招呼,会寒暄几句,会微笑,偶尔会开几句玩笑话,这种平凡而温柔的感觉是他既易得又难得的。 这几日,霍依灵暗地里找过他,因为担心澜尾是朝廷派来的所以言语上对他刺激了些,最后证实不是之后才态度对他好了起来。 霍依灵虽然警惕性强了些,但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锤定罪名的人。 那一刻他心里才笃定来人间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人间有好有坏,但是他想好人还是比坏人要多。 就像海村里面的每一个人一样,他们都是善良之人。 今日,澜尾照常被墨浴带进村子,但是他们刚进村子就发现村口驻守着官兵,看样子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澜尾跟着墨浴后面,暗自打了个哈欠,眼尾低瞥到官兵那里,心里道:“来得真快。” “经过这几天的不懈努力终于把好感度刷到了50,这一走就是十年,暂时又刷不到了,也不知道十年后的他有没有这么好刷好感度。” 十年后的他大抵跟现在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除了无尽的孤独和痛苦,应该什么都没有了……真是狗血的要死! 一锅坐他肩上,耸肩道:“大佬担心这些干什么,只要大佬出马没有什么搞不定的。” 澜尾就只是笑笑。 一祸颤了一下:“大佬别这样莫名其妙的笑,我害怕。” 这些官兵一路延伸到墨浴的家里,所有的村民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只有偶尔几只脑袋探出来看,不过没看多久又躲了回去,就像是害怕惹火上身。 他们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普通百姓,见到这么多官兵出现在村子自然害怕。 墨浴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着将军服的人站在他家院子里,周围也有不少官兵,墨浴显然很疑惑但同时又很警惕。 直到墨浴发现那将军面前,躺在地上遍体鳞伤宁死不屈的霍依灵时,立马急了,他大步跑过去,声音急促。 “霍姐!”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5】 墨浴跪在地上,把霍依灵的上半身拖起来,声音发颤:“霍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谁知霍依灵还没开口,那将军就抢先跪了下来,握拳道:“御林军萧灼风参见浴王!” 墨浴手一抖,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什么?浴王?我?” 这人在说什么,会不会认错了? 萧灼风坚定的说:“是的,您是浴王,属下奉命来接您回宫。” 墨浴盯着萧灼风好一会儿没敢说话,直到墨浴突然笑了:“开什么玩笑这位大哥,我怎么可能是浴王,我就一普通老百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且不说这个,霍姐的伤跟你有没有关系?” 墨浴虽然是一普通老百姓,但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惧怕的不敢说话甚至是不敢出来,相反此时此刻他很有底气的去质问面前这个人。 霍依灵是他亲近的人,要是真的是面前这个人伤的她,他一定不会放过他,哪怕他是皇帝的人。 萧灼风面不改色的道:“浴王恕罪,此人阻拦属下带您回宫,对她小以惩戒已是网开一面。” “小以惩戒?”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官,墨浴气得一脚把他踢到地上“你管遍体鳞伤叫小以惩戒?你是眼瞎吗?!你没有亲人吗?!” 萧灼风狠狠的摔了一跤,一旁的护卫准备上前干些什么时,萧灼风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萧灼风却再次起身,平静的道:“浴王是没有体会过朝廷的压迫才这么说,等浴王回宫之后便知道一条人命对朝廷来说远远比不上国家的繁荣重要。” “你……!”墨浴还想再骂他几句的,霍依灵出口阻止了他“阿浴你听我说……” 墨浴的眉眼一下子柔了下去:“霍姐你说,我听着……” 霍依灵脸色苍白,身上的多处剑伤在隐隐作痛,但她即使是忍着也要将真相说出。 “事到如今你的身世也瞒不住了,其实你的父亲是当今皇帝,母亲是贵妃,十八年前你刚刚生下,你的母亲为了让你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所以向皇帝讨了这个恩典,当时皇帝膝下并不是只有你一个皇子,而当时的皇帝又极其疼爱你母亲,所以皇帝答应将你送出宫来并且让我抚养你长大,看着你娶妻生子,美好的过完一生。” “你母亲一直都知道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快乐的,而那些不快乐的就让她承受了,你不要怪这些年你母亲没有陪在你身边,她是没办法。” 霍依灵刚刚落下最后一个字,墨浴就忍不住哭了,哽咽道:“我知道了,我不怪任何人,你们都是为我好……” 霍依灵抬手摸墨浴的头,温柔的笑了:“好孩子,霍姐跟你母亲不仅仅是知己,我忠于你的母亲,甚至可以豁出性命,霍姐同你母亲一样都希望你能够一生幸福安康,所以今日除非是我死否则绝不让他们带走你!” 霍依灵眼里透出的坚定让墨浴心里的愧疚和难受更甚。 他从小被霍依灵抚养长大,两人之间的感情早已达到了母子的关系,霍姐为他付出这么多,他从来就没有报答过什么。 今日霍姐居然又说除非她死绝不将他交出去这种话无疑是更让他内心崩溃。 如果贵妃是他无以为报的生母,那么霍姐便是他尊敬的养母,他们两个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所以他不能让霍姐为难,更不能让生母为难。 皇帝的指令无人敢反抗,除非是死。 墨浴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但是他可以决定自己的以后,他笑着说:“霍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们吧。” 霍依灵心里不安:“你要干什么?!” 墨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扭头冷漠的对萧灼风说:“跟你回去可以,只是我要你保证不再为难霍姐,甚至永远不可以有一个官兵进入这个村子。” 海村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地方,这里有不好的记忆,也有好的记忆,但这里是他的家,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萧灼风说:“可以。” 墨浴这下安心了:“霍姐,以后好好生活,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霍依灵紧紧捏着他的袖口:“你怎么能?!” 墨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霍姐,我是皇帝的儿子无法改变,这是我该面对的事情,无论如何逃避始终都会回到原点 。”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就好了,事实证明,我不是。” 霍依灵知道他是真的长大了,也真的可以承担起一切,可是朝廷那个把人推向孤寂又冷漠的地方,墨浴真的承受得起吗。 她甚至不敢想象,以后的墨浴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身上再也没有现在的一丁点影子了。 墨浴继续道:“我也想回去见见母亲,霍姐,希望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霍依灵愣了一下。 霍依灵其实明白他口中的再也不要见并不是不想见,而是他也不确定回到皇宫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既是墨浴亲口说要回去,她没有什么理由再阻止:“保重。” “嗯,保重。” 墨浴最后对他笑了一下,于是起身来到澜尾面前,刚想要说什么,澜尾就抢先说了出来:“十年后见,保重。” 听到澜尾的声音,墨浴瞬间就泪崩了,他紧紧抱着澜尾,哽咽道:“哥,你一定一定要来找我,如果你不来我就算是挖遍所有海域也要将你找出来!” 众人:“……” 澜尾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背脊,暗自把一枚闪亮的鳞片放入他的腰封里:“放心,我还找你当向导呢,肯定会来的。” 这霸道总裁语录可真是杠杠的! 只怕十年后的你也许就不会这样跟我说话了。 一锅道:“大佬这么确定?” 澜尾淫笑道:“那不废话,按照你之前跟我说的,十年后的他已经变得很极端,我要做好被体虐的准备了。” 一锅整整一个大无语:“体虐就体虐么,大佬干嘛笑得这么怪,似乎还很期待似的。” 澜尾对一锅的话就只是笑笑,意味复杂。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6】 墨浴跟澜尾说了几句话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同萧灼风离开。 澜尾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轻轻吐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仿佛如释重负。 澜尾想起霍依灵,然后把霍依灵扶进屋里,给了他一株药草便离开了。 澜尾没入海里,海面的浪花随着少年鱼尾的摆动越来越远。 “大祖宗终于走了,接下来的时间我要好好享受享受个人娱乐。” 一锅:“……”就享受吧。 十年后。 京师。 一匹快马冲进鼎沸的人群,马背上的人穿着官服,看着像是个开路先锋,口中叫嚣着:“尔等还不让开!” 百姓见状迅速让开了道路,奇奇跪地膜拜:“恭喜太子殿下大胜边塞匈奴!班师回朝!” 百姓们的高喝一时间响彻云霄,回声嘹亮。 一支马队骑着马匹进入城门,很快走在前士兵开路的百姓中央,一眼俯瞰皆是百姓对他的欢呼和爱戴,两边的百姓一路延伸到了看不到路的尽头。 而领头的太子殿下穿着银寒战袍,头戴银色盔甲,坐骑红鬃烈马,一身戎装鉄戈彰显了他的气度不凡。 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太子殿下似乎还未卸下杀伐之气,凌厉的眼神寒冷卓绝,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里的所有人斩杀殆尽,但又无不透露着深深孤寂。 两边皆跪地的百姓有一人戴着白色斗笠站在那里,显得尤为突兀,太子殿下很快注意到了他,因为那人戴斗笠的缘故没能注意到那人的面容,而是浅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个士兵走过去对他怒语:“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跪下!” 斗笠男子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磕头跪了下去。 一锅看了一眼已经骑马略过他们的太子殿下,疑惑道:“大佬怎么不去相认?” 澜尾捏着拳头,脸颊绯红的道:“艹!去个屁!你没看到那眼神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吗!谁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此事得从长计议!” 况且曾经的小屁孩长得这般男人了,这让他怎么把持得住。 一祸尴尬的说:“可是,大佬你脸红什么?不会是被他的英姿给迷到了吧?” 澜尾隔着斗笠狠狠瞪了他一眼:“滚!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一锅暗爽:“大佬这是口是心非了?我也承认现在的墨浴确实比以前男人了很多,可看大佬你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这皮肤连个太阳都晒不得。” 澜尾的呼吸扑在地上:“你懂个啥!我这才刚刚能化腿不久,长时间离开了水这身体自然受不得这烈日的暴晒。” 自几日前他能化了双腿之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跟父王说要来人类世界看看,这才好不容易说服了那老顽固,快马赶到这里,还要遭受烈日的暴晒,真是烦人。 太阳一晒,他那娇嫩水做的皮肤就要红起来,给他愁死了。 一锅毫不在意:“是是是,大佬都有理。” 突然肩膀被拍了拍,澜尾疑惑的看了上去,只听那姑娘说:“这位小哥还跪着呢,太子殿下都走远啰!” 澜尾这才注意到全场就他一个还在那跪着,一个个好笑的视线砸在他的身上,他尴尬掉了一地,迅速起身道谢:“多谢姑娘提醒。” 姑娘眉眼弯弯的说:“不客气嘞!”说便离开了。 澜尾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轻咳一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了这里。 根据一锅地图的显示,澜尾去了一家名叫居里美味的酒楼,多番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家酒楼的食物在京师是数一数二的美味。 澜尾正好饿了,那便来尝尝这家酒楼的饭菜是否如他们所说的那样美味至极。 澜尾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碟好菜。 店小二端着热茶走了进来,见澜尾坐在桌旁,才轻步走过去为他倒茶,热情的说:“客人先喝个热茶,您点的菜稍后便上来。” 澜尾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摘掉了这闷人的斗笠放在一旁。 澜尾的皮肤依旧跟以前一样白皙娇嫩,面容倒是张开了些,多了一点男子风度。 澜尾的浅蓝色头发在这里依旧很少见,几乎没有人拥有这样颜色的发丝,还有那美丽的瞳孔。这些比以前跟迷人了。 店小二见到那张面容时手一抖,茶壶落了地,清脆悦耳的碎瓷声在屋子里回荡。 澜尾以为是自己有着与这里不一样的发色瞳孔才让店小二震惊,然而下一秒店小二不仅朝他跪了,还语出惊人:“澜尾公子,可终于找到你了!” 澜尾微惊:“你认识我?” 完犊子,该不会是我上了哪个通缉榜吧! 我这一不偷二不抢的。 一锅扶额道:“……大佬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店小二恭敬的道:“太子殿下的暗卫遍布整个大陆,几日前太子殿下向全暗卫下达命令只要见到公子就立刻带公子去见他。” 澜尾假笑道:“是吗。” 内心极度无语,这是有多害怕我不去找他,竟然全大陆找我。 狗男人可真狠! 店小二道:“是的,澜尾公子,请你现在随我进宫去见太子殿下。” 澜尾笑道:“我能暂时不去吗?” 老子还没从长计议呢,去了可是羊入虎口。 一祸道:“大佬从长计议了依旧是羊入虎口,早去晚去都一样,反正都要刷好感度,再说了大佬不是早就想那啥他了吗,时机到了正好扑上去啊。” 一祸说得好现实,澜尾无法反驳。 澜尾的确馋他的身子,尤其是见到现在的他,那种感觉越发强烈,可是现在的墨浴他琢磨不透,必须得有几套应对方案才能更好的拿下他。 话是这样说,可人都找上门了如果不去就是抗旨,抗旨的下场就是死,他可不想回不去自己的世界。 算了,想他当了特工这么多年,还会惧怕一个NPC吗。 澜尾正想妥协说去,店小二突然开口:“可以,那请澜尾公子不要离开,属下这就去请太子殿下来见你。” 店小二出去之后便吩咐人守在房门前,生怕他逃了似的。 澜尾:“……” 艹!有必要吗?我要真想离开,有的是方法! 一祸贴心的道:“大佬随机应变吧,我想十年后的他对大佬应该不会太差劲,说不定还跟以前一样呢。” 澜尾的视线落到下面的人群里,淡道:“……希望吧。”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7】 夜晚,繁星高照,川流不息的人群灯火摇曳,街道两旁店摊肆立,稍黄的暖色灯光为这些打上一层薄薄的温暖。 此时人声鼎沸,几个小孩在人群中嬉戏大闹,百姓与商人之间的交易,男人为女人买发簪,众人围观杂耍的热闹景象被阁楼上的澜尾尽收眼底。 澜尾趴在窗边,羡慕的眼神落在下面,轻叹一声:“我能从这跳下去吗?如此热闹的街市不去逛逛可惜了。” 一锅坐在窗子上,摇晃着两条小短腿,无谓的道:“要是大佬不怕惊动百姓就跳吧。” 澜尾无聊到去戳一锅软软的屁股:“这都好十几个时辰,墨浴怎么还没来,不会是真把我给忘了吧。” “好无聊,也没有人陪我聊天。” 一锅回问他:“我不是人?” 澜尾怀疑的眼神看了过去,一锅瞬间反应过来:“好吧,我的确不是人,可是我都丢下我最爱看的电影来陪大佬了,你可知足吧。” 澜尾瘪嘴“切”了一声,目光又眷念的落到一对母子那里,眼里落尽阴郁和孤独。 那对母子看起来很幸福,母亲为孩子买好吃的,孩子回馈给母亲一个开心的吻。 一祸注意到他无神的瞳孔,有些微惊:“大佬……你看起来怪怪的。” 澜尾反应过来,浅蓝色的瞳孔重新踱上亮光和清澈,反问它:“怎么了?” 一祸皱了一下眉:“……没事,我有事要先回一趟,大佬别惹事。” 澜尾招手催促它,目光依旧在那对母子身上未曾离开分毫:“走吧,走吧,走吧,孩子大了留不住啊。” 一祸懒得与他计较,于是闪身消失了。 一祸回到系统空间,对着面前息屏的智能屏幕闭眼连接,待连接到电波之后,那屏幕亮了起来,但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一祸捂胸鞠躬:“主人。” “什么事?”依旧是那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听着既高尚又有点低沉。 “我觉得大佬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主人当初没有将大佬的全部资料以数据给我,所以我不知道大佬究竟有没有问题,但是我觉得我有好几次都察觉出了大佬的不对劲,身为大佬的系统我认为我有必要了解他的全部,这样才能更好的让他完成任务。” 良久,中年男人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这次变得严厉了些:“不是你该打听的就不要乱打听,你的任务只是督促他尽快完成任务,听明白了吗?” 一锅道:“……是” 与大佬做任务的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不少,想要了解大佬变成了它的渴望。 它身为一个系统本不该拥有人类的情感,但是与大佬待在一起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影响。 大佬对它来说算是第一个朋友了,可是它没办法决定自己不是被创造出来的一个机器。 它真正的主人自始至终都是创造他的人,主人的命令它无法拒绝。 这还是它第一次感受到失落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一祸消失在这里又回到了现实。 澜尾依旧趴在窗户那里,看见它的时候有点微微诧异:“不是有事吗?这么快就解决完了?” 一锅兴致缺缺:“没解决。” 澜尾突然摸着上了它的头,坏笑道:“乖儿砸,说说看,是什么事情啊?说不定你爸爸我能帮你解决。” 澜尾期待能看到一祸现象中与它互怼的样子,可是很显然这次并没有成功,一锅独自坐在那里,仿佛自闭了一样。 澜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轻轻撸立了一下它头顶上死气沉沉的蓝色呆毛,无比温柔的问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锅宝不可以说说吗?” 一锅虽然兴致不高,但对突如其来的温柔以待有点寒毛竖立,它一度怀疑大佬又在憋什么坏招,没好气的道:“干什么?没看到我现在不高兴吗,没空跟你玩。” 澜尾这次真的很无辜,他就是想套出一祸不高兴的理由而已:“这次我真的很无辜啊,我就是想知道你不高兴的理由而已,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澜尾再一次耐心的询问它:“到底什么事啊?说说呗。” 一祸突然注意到下面人群里极速奔跑的某道人影,冷气道:“没事,好好的做你的任务吧,我看电影去了。” “欸,欸”澜尾还没说什么一祸就消失了“做什么任务,人都还没来,走那么快干什么,一定有猫腻,下次一定得把你的嘴巴撬开。” 澜尾正准备喝个茶润润嗓子,谁料房门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开,澜尾还没来得及视清眼前奔过来的黑影是谁,就落入了一个紧实有力的怀抱里。 澜尾感觉自己快咽气了。 那人的嗓音踱过时间的河流再一次响在耳边,低沉且深邃:“哥!好久不见!我想你想得都快发疯了!”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60】 澜尾脸色通红,拍着他的背脊说:“我也是,阿浴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有点儿喘不过气了。” 是啊,确实想你的好感度。 二十年的煎熬终于熬出头了。 “不行!”墨浴依旧箍着他,但力道却放缓了一些,有点委屈的道:“又是一个十年不见,哥就不想我的吗?” 墨浴这么一松,澜尾终于可以喘过气了,既是如此也任由他抱着了:“想啊,你这十年过得还好吗?” 想个锤子! 墨浴没说话,倒是又紧紧抱住了他。 澜尾心里“艹!”了大无语。 这人只要戳中他的痛点,就要这样报复我吗! 墨浴低垂着眼眸:“哥还是以前那个哥,一点儿也没变。” 澜尾拍背道:“你也一样,还是以前那个小屁孩。” 客套话还是要说上的,说不定他现在的样子就是在装,根据锅宝给的信息现在的他不该是这个样子。 反正都在演,何不演个彻底。 墨浴:“……” 墨浴终于放开了少年,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红豆糕来,笑道:“抱歉,今晚有个庆祝晚宴,所以来晚了些。” “十年没有尝我的手艺,哥有没有想念啊?” 墨浴班师回朝的第一要务必然是皇帝庆祝此胜利,他很清楚,自然也不会怪他:“没关系,我知道。” 澜尾接过红豆糕,浅尝了一口,柔唇一笑:“还是那个味道……”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8】 墨浴眼里放光:“哥,你知道?” 墨浴忽然注意到少年后面衣架上的白色斗笠,脑海想起今日大街上那突兀的斗笠男子。 “原来,那个人是哥,真是的,我居然没有发现。” 墨浴漏出来的表情似乎在责怪自己。 墨浴突然拉起少年的手,眉眼带笑:“哥,我带你去看看京师的夜市有多热闹。” 澜尾会心一笑:“好。” …… 夜露深重,东宫的某一处杏华殿门口站着一位姣美的女子,哀默的眼神一直在门口处徘徊,仿佛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一个婢女拿着披衣走了过来,替那人披上,关切道:“太子妃,早日歇息吧,都这么晚了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来了。” 秦沐什么都没有说。 婢女小桃叹了口气,秦沐这痴痴等待的样子小桃见过无数次了:“自庆祝宫宴结束后,太子殿下就着急的出了宫,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太子妃还是早日歇息。” 秦沐道:“……他说过今晚会来的。” 秦沐的嗓音很温婉,是个男人听了都会对她产生爱惜之心。 小桃有些不甘心了:“娘娘,您何必这样呢,自您过门后太子殿下从未踏进过这里一步,可见太子殿下根本就没将您放在心上,要不是因为您是丞相府的小姐,太子殿下怎会娶您。” 小桃跟在秦沐身边好些年了,算是个非常忠心的婢女,自然见不得自家小姐受这不该受的窝囊气。 秦沐却温柔的笑了:“没关系,我相信日久生情。” “您真是傻!”小桃赌气“假如今晚太子殿下是出去见心上人呢,假如太子殿下将她带了回来,您还会这样一直等吗?” “不,不会的。” 秦沐这样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但手指却已掐出了血。 成为太子妃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很少见到太子殿下,也不曾见他有过其他女人,她想应该是没有的。 但是,万一呢,如何真的有她真的会坐以待毙吗。 不,她无法接受太子殿下被其他女人迷惑,如果那人真的出现了,她一定会想办法赶走她。 太子殿下,是她一个人的。 那年,皇帝寿宴,她一支惊艳舞献于朝堂之上,受众官以及皇子欢呼,独太子殿下一个未瞧她分毫未给予一个掌声,那时太子殿下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但犀利的眉峰却透弱了冰冷,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 秦沐顺势跳舞于太子殿下面前,四目相对时,她惊觉这男人竟生的如此好看,由此对他一见倾心。 几番相求于爹爹才让陛下劝得太子殿下不得不娶了她,虽然当时的手段残忍,但是她是真的喜欢太子殿下,想嫁他为妻。 一眼倾心,便是万劫不复。 …… “还是水里舒服!冰冰凉凉的!仿佛全身的疲惫都被冲走了!” 澜尾在水下面游得欢快,不管是在广阔的大海里还是在一片小小的水域里似乎都无法限制他的欢乐。 墨浴坐在海草里,缱绻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澜尾。 墨浴原本是想带他先去集市里面逛逛的,可耐这条小人鱼大概是太想念水了,所以先依着他来了这里。 时隔多年,他们又再一次携手同游于水底,这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然而,更让他开心的是。 今夜过后,这条小人鱼就会完完整整的只属于他。 他会把他圈养在他精心打造的地方里,那个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这条小人鱼。 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他兴奋不已。 怎么办呢,他已经越来越喜欢这条美丽的人鱼了,即使要用非常手段他也要把他留下来。 补充好身体的水分,褪去疲惫的澜尾发现墨浴盯着他出神,心里忍不住跟一祸说道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在想要如何把我圈养在后宫?” 一锅:“……你是有读心术吗?” “不是,经验而已,但是以原主的性格,如果墨浴真这么做了只会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远,我理解墨浴的经历,他好不容易想要与一个人携手白头,但是因为没人教他如何去爱一个人所以方法用错了。” 墨浴从出生起就被送到了海村,霍依灵的责任只不过是抚养他长大,墨浴体会到了亲情懂了亲情,但却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 所以,墨浴的情路只会让他自己遍体鳞伤,但即使那样他也不会对原主放手。 “大佬头头是道,我只能佩服。” 一祸掰掰手:“不耽搁您嘞,快点做任务去吧。” 澜尾嘴角上扬,漂亮的鱼尾在水里轻晃:“就知道催,有本事你去演一个试试,看你累不累。” 一锅道:“可惜我不能,行了,别嘴皮了,做不做任务了。” 澜尾还没开始下一句话,一祸就嗖的一下离开了。 澜尾脸黑了,小崽子! 澜尾缓了一下情绪,重新挂上笑容,慢慢朝墨浴那里飞了过去,接近他的时候还故意撩了头发。 人鱼就是一种美丽的生物,哪怕是在水里,长长的头发也不会裹成一坨,少年的头发仿佛发着光,随水飘散在后面。 少年的嘴唇在水里仿佛更为饱满有光泽,粉粉的颜色看起来很甜。 少年的身体也很美丽,皮肤光滑细腻,该白的地方白,该粉的地方粉,小小很是可爱,尤其是那锁骨,似乎都能养条小鱼。 少年诱人模样正中了男人的心房,即使在冰冷的水里泡着他依旧觉得身体燥热,仿佛一座火山要把这水煮烫。 男人狠狠咕哝了一下喉咙,脸颊两侧绯红遍野。 澜尾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于是加快游过去,冰凉的手指摸上他的脸颊,罪魁祸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浴怎么了?难道泡水里太久感冒了?”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少年,男人内里那股燥热就要抑制不住。 澜尾发现手掌的温度越来越烫,更加担心,拉着他的手就要上岸:“我们先上去。” 谁料,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少年的身体扯了回去,少年狠狠的跌入男人的怀里,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就倾身吻了下来。 澜尾瞪大眼睛:“!”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19 】 男人的吻很粗暴,仿佛一匹失控的野兽,狠狠撬开少年柔软的唇瓣长驱直入的肆虐那温湿的壁垒。 男人狭长的眼尾只余一缕眼缝,是深沉又迷恋的感觉。 果然,又甜又软…… 少年被吻得脸颊绯红,想要推开男人,可奈何自己的双手一直被男人禁锢着,而身体也没什么力气,仿佛一摊软泥仍由男人肆虐。 少年浑身在颤栗,生气又没办法推开他。 他一直都知道墨浴喜欢男人,他也怀疑过墨浴是不是喜欢自己,现在看来墨浴真的是喜欢自己。 但是,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墨浴只能当弟弟当兄弟不能当伴侣。 假设澜尾喜欢墨浴,他们也可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人鱼相恋在族里是禁止,如果让父王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他对墨浴也没有那种想法。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墨浴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少年,少年趁机推开他,游上了岸。 墨浴见状,快速追了上去。 河岸周围没什么人,澜尾一出水便穿着衣服大步离开。 因为有避水珠的缘故,墨浴是穿着衣服下的水,而且并未打湿。 墨浴大步上前拉住澜尾的手腕,歉疚道:“哥!你先听我解释!” 澜尾停下了脚步,并未回头,而是轻咬唇瓣说:“解释什么?解释你喜欢我?” 墨浴脸色一僵。 阿尾怎么知道的?! 不行,现在还不能把他逼得太紧,否则他逃了就麻烦了。 墨浴委屈道:“哥,你胡说什么呢,我只是不小心把哥当成另一个人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哥原谅我好吗?” 澜尾:“……” 装,接着装。 凉风习习而过,澜尾美丽的发丝随风而动,仿佛海面轻微滚动的波浪。 澜尾转过来,看过去的眼神明显暖了许多:“你说真的?” “嗯嗯嗯~”墨浴凑到他跟前,双眼真诚,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耳朵“比真金还真!” 澜尾轻轻叹了一口气:“原谅你了,下次不可这样。” 心里却在嫌弃他,这狗男人真的不傻吗。 一锅智慧小课堂开始:“恋爱中的情侣智商为O,可是正是因为大佬的出现让墨浴展现出了真正的一面,这个时间点在原剧情里面的他是非常极端冷漠的。” 澜尾打破它的想法:“什么展现,他明明是在装乖,可是以原主的性情偏偏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一锅平淡的“哦”了一声,丢给他一句“你都对,那就快点完成任务。”便没了声。 回到现实,墨浴开心的抱着少年的腰,在他胸前撒娇卖萌蹭蹭:“哥!你真好!” 澜尾笑了笑,回抱他。 没办法,谁叫墨浴是他在人类世界认识的最好的弟弟呢。 哪怕他犯了天大的事,澜尾也得宠着。 即使真的对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也没办法真的对他生气。 澜尾的心就是这样柔软。 澜尾拍拍他的背:“好啦,一国太子被看到这样,岂不是要被笑话。” 好在周围没人。 墨浴尾巴翘得老高,眼里放光:“不会有人看到的!哥就放心吧!” “好啦!走吧,我饿了。” “嗯!” 然而,澜尾他们一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哇!那就是主人喜欢的人吗?!真的好漂亮!” 白灼的声音比较稚嫩,性格也比较孩童阳光,与他一同在暗处偷窥自家主人的还有黑羽。 白灼,黑羽是墨浴的左膀右臂,而他们名义上是墨浴的侍卫,实际上则是他手里最厉害最受信任的暗卫,两人性格相反,成为暗卫已经有七八年了。 黑羽抱着手臂一直靠在后面的树上,全程面无表情的盯着白灼看八卦似的夸张表情。 黑羽上前遮住他的眼睛,搂着他往反方向离开,淡道:“别看了,再看就等着挨罚吧。” “你干嘛呀?别捂着我呀!”白灼拉开他的手,勾肩道:“我真的没想到,主人面对喜欢的人时简直就是个小孩子么,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主人这个样子,真没想到主人居然喜欢男子!” 黑羽比他高了一个头,被勾肩的时候差点摔地,听到这些话时,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目光瞥到白灼阳气的侧颜上:“……是啊,我也没想到。” …… 他们两人来到了热闹的夜市上,周围嘈杂的欢快声虽然吵的澜尾有些不舒服,但此情此景却让他有种温暖的感觉。 人类世界也没有那么危险么。 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游走在人群之中的他们显得很突兀,尤其是澜尾那一头浅蓝的长发以及那美丽可爱的容颜。 这吸引了不少姑娘炽热的视线,不少姑娘都跟他打招呼,澜尾也礼貌性回了他们招呼。 姑娘们被澜尾的笑容一击击中,皆围了上来,面色泛红。 “这位公子好生可爱!” “好可爱啊!太喜欢了!” “公子家中可有婚配?” “公子是异过人吗,怎得生的如此与众不同?” …… 澜尾挂着温柔的的微笑,对于姑娘们突如其来的爱慕有些手足无措。 天知道,墨浴看见如此招人喜爱的澜尾醋都快溢出来了。 气得墨浴直接从一旁的摊子上顺来一个白色狐狸面具,给少年戴了上去。 还不忘给姑娘们一个阴沉的眼神,吓得他们立刻就离开了。 澜尾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些姑娘已经被墨浴被吓跑了,他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疑惑道:“戴面具干什么?” 墨浴赌气道:“哥哥这张脸太受欢迎了!” 真想马上把你带回宫,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澜尾无奈笑笑:“怎么感觉过了十年还是这么小孩子。” 墨浴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意识狠狠捏住澜尾娇嫩的手腕,阴沉道:“我不小了,哥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子。” 澜尾未来得及看男人的脸色,只觉得手腕刺痛:“疼……放手……” 墨浴反应过来,立刻松了手,看见少年手腕被自己捏的红红的,眼神迅速染上了心疼,声音也软了不少:“抱歉,疼吗?” 墨浴前后转变太快也太大,少年虽然没怎么注意到,但直觉告诉他墨浴好像……不一样了。 少年下意识的抽回手,用衣袖遮了一下手腕,灿道:“好啦,我真的想看一看这里的夜市,你带我溜达溜达。”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30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0】 墨浴带着澜尾看了许多新奇的事物,比如杂耍,吐火球,猜灯谜,祈愿灯,卖萧,卖灯牌,卖走马灯等。 澜尾每看一处眼里都会有不一样的光彩,仿佛初见世界的婴儿一样,对着陆海万千有着好奇之心。 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是人鱼族不曾有过的, 三百多年了,澜尾在人鱼族一直生活得规规矩矩,就算有什么活动他也会觉得无趣,从未这般心绪起伏大过。 这一趟人间旅程走得值! 夜市,澜尾来来回回折腾了几遍也不觉得累,反倒是墨浴跟着他这么来来回回的走,脚都走疼了,但是一看到少年的笑容,好像这一切都值得。 终于,在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在一个普通的馄饨外摊上落座了下来。 不久,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馄饨上了桌,少年看着自己面前这一碗馄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闻到馄饨里面包的是猪肉+海鲜。 他没想过,海鲜还可以这样弄着吃。 少年咕哝了一下喉咙,拿起勺子先是小心翼翼的舀了一个,再是轻缓的放入嘴里慢慢拒绝。 浓而不腥的味道从馄饨里面溢了出来,少年眼里放光。 真好吃! 澜尾再也忍不住了,把剩余的馄饨几口扒拉完,连口汤都没剩下。 澜尾满足的揉着自己鼓鼓的肚子,视线看去了对面,才发现墨浴一直温柔缱绻的盯着他,面前的馄饨一口未动。 澜尾疑惑道:“你不吃吗?” 墨浴眉眼弯弯:“不吃。” 想吃你。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62】 澜尾灵头一闪:“你不久前在庆祝宴上应该吃了,应该吃不下了,那我……吃了可以吗,免得浪费。” 墨浴推了过去,温柔道:“可以。” 澜尾盯着那碗馄饨看了一眼,虽然他有点儿饱了,但是也不能浪费食物啊,于是他几口吧唧完了。 这下,少年的肚子可真圆鼓鼓了,像个球似的,可爱得紧。 墨浴支着下颚问他:“好吃吗?” 澜尾点点头。 墨浴继续道:“那我们回宫吧。” “嗯?”澜尾皱眉“我们回宫?阿浴是想带着我一起回宫?” 墨浴无害的笑道:“嗯,不可以吗?” 澜尾这次盯着他那纯真无害的笑容没说话了,脑海里忽然闪过父王警告他的话——尾宝,你初次去人类世界一定要提高警惕,尤其是皇宫,那个地方是个牢笼,虽然父王知道你也许不会跟皇宫里的人扯上什么关系,但是父王还是要跟你说一声,父王希望你好好的,所以你对人类不要投入太多感情,否则受伤的是你自己,切记! 父王叫他不要对人类投入太多感情,但是这好像不是他能决定的。 对于墨浴,他好像投了很多情感。 而去皇宫这件事情,还是听父王的,不要去了。 澜尾张口拒绝:“算了,我不想去。” “……哥”墨浴淡淡开口“哥还记得当初要陪我的约定吗?” 澜尾看着如今的他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墨浴明明在对他笑,但却觉得这笑容的背后仿佛是另一张骇人的面孔。 墨浴说的他都记得。 二十年两约。 一约,让墨浴带着澜尾走入人类世界。 二约,陪伴墨浴到入殓。 这两约是他们曾经亲自许下的,然而一约算是完成了,而二约也许他无法完成。 当时也不过是为了让墨浴安心才那样说的,真希望他不会当真。 澜尾不想伤他的心,但没办法:“虽然我没来过人类世界,但是我知道皇宫是个不会让人快乐的地方,朝堂纷争太多,勾心斗角太多,那里就是一个囚笼,而我只想过开心过自由的生活,不想被困,你应该明白。” 墨浴沉默了,原来的笑容渐渐没了弧度,一层薄薄冰浮了出来。 良久,墨浴才开口:“明白?明白哥要食言吗?” 墨浴如今的嗓音听着不像之前那样温柔,反而有些阴沉得寒冷。 少年自然也听出来他的不高兴,他不敢去看男人如今是怎样一副眼神去看自己的,他觉得如果看了他一定会被吓到。 不是少年胆子小,而是墨浴似乎真的变了,给他的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虽然还是在向他撒娇,但是……就是不对劲。 那副熟悉的面孔似乎藏着陌生的他。 “嘶!” 澜尾猛的抬眸,一眼撞见墨浴捂着头,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澜尾迅速起身来到他身边,凑近他面前担忧道:“怎么了?头疼吗?” 墨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抓着他的手,抬眸痛苦道:“哥,跟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 “先别说这个,我带你去医馆看看!” 澜尾准备抚他起来,不料却被墨浴抱住了,头紧贴着他的腹部,沉哑道:“没用的,哥让我抱抱就好了。” 澜尾担忧的看着他,什么都没说,一股好闻的蔷薇花味顺着凉风冲上他的鼻腔,是墨浴身上的。 半晌,背后传来小男童的声音:“娘,他们看起来好亲密呀,他们是情侣吗?” 澜尾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只见那小男孩指着他们问娘亲。 澜尾顿时就脸红了。 情侣?!小屁孩乱说什么呢?! 小男孩的娘亲笑了:“对呀,宝贝可不能对他们有歧视哦,不然他们会伤心的。” “嗯!”小男孩乖乖的点了头“那如果我以后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娘亲也会支持我吗?” “会的,只要宝贝喜欢就好。” “谢谢娘亲!” 小男孩被牵着离开了,但是澜尾还是能隐隐约约听见小男孩在说什么:“娘亲,那个漂亮哥哥刚才为什么脸红?” 小男孩的娘亲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哥哥听见宝贝说他们是情侣,所以害羞了。” 小男孩不理解:“害羞就一定是喜欢吗?” “不一定,但是面对喜欢的人一定会害羞的。” “知道了,娘亲!” 等那对母子走远了,澜尾才收回视线落到怀里的墨浴身上,渐渐出神。 害羞就是喜欢吗?! 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我喜欢阿浴吗?! 有这种可能性吗? 墨浴是弟弟,应该不会存在那种可能性。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1】 竖日,客栈。 经过昨晚那么一闹,澜尾已经没有心思去了解这里了,墨浴如今还躺在床上,他的头疾如何而来,澜尾什么都不知道。 墨浴醒了的时候已经是艳阳高照,他看见澜尾趴在窗户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墨浴起身:“哥……”墨浴嗓音沙哑,仿佛一个病人。 澜尾闻声,立即走了过去,坐在床榻边上,微蹙道:“阿浴醒了,怎么样,头还疼吗?” “疼……”墨浴顺势抱住他的腰,撒娇道:“要抱抱。” 澜尾轻轻叹气。如今他尚不舒服,澜尾不可能把他推开,于是回搂着他,温声道:“这样好些么?” 在澜尾看不见的地方,墨浴的嘴角划过一抹狡黠。 墨浴闭眼享受:“哥哥真好,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澜尾只当这是小孩子的戏言,未过多计较,他倒是有另一件事想要问他:“你的头疾是怎么回事?” 墨浴沉默了一会儿:“……还能怎么回事,当然是政务太多,熬夜多了才患上了头疾。” 他的语气过于平淡且还有些埋怨,听着尤为真实,澜尾也未起疑:“也不爱惜着自己,你父皇知道吗?” 提到父皇二字,怀里的墨浴显然僵了一下,这异常的举动落到澜尾的眼里,他问道:“怎么了?” 墨浴声音沉沉:“没事。”仿佛压抑着怒火。 澜尾:“……” 一祸凑近墨浴的脸问澜尾:“他脸色好难看,感觉要杀人了。” 澜尾心里呵呵:“你这不废话,墨浴的母亲被皇帝逼死,墨浴当然恨他入骨,我估计这狗男人肯定在盘算着篡夺皇位以及把如何他父皇踩在脚下的报仇快感。” “他都已经是太子殿下了,成为下一任皇帝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何必逼宫篡位。” “皇帝膝下并非只有他一个儿子,正是因为他那些个儿子不学无术所以太子殿下这个头衔就花落在墨浴的头上,但是这不代表皇位就一定是墨浴的了,你想啊,墨浴一被接回来就当上了太子,其他皇子还不得恨死他,肯定想要弄死他,但是墨浴他不仅聪明,而且这十年来丰功伟绩,还积攒了自己的势力,其他皇子再怎么样也得收敛一点儿,不会像以前那样明面上针对他。” “其他皇子不仅纨绔而且相互也不是很对付,但是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他们联合起来的实力不容小觑,想要对付一个从外面回归的皇子有的是手段,不过论起手段来,这十年里墨浴恐怕已经变得十分可怕,而皇位是一块被人觊觎的肥肉。” “估计他这头疾应该就是他母亲死后导致的,再加上朝堂上各种明争暗怼,身边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自然得被逼疯,而原主的出现也许恰好是他的良剂。” “墨浴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疯狂才是他现在的本色,现在对他来说篡夺皇帝最宝贵的皇位以及把他踩在脚下才会让他得到报仇的快感。” “墨浴在我面前装应该是想过得轻松一点儿,而且他也不想让我知道现在的他有多么的不堪。” “狗男人也是够傻的,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也不愿意说出来,你说他这性子随了谁。” 一祸想了想:“好像谁都不随,被逼的,皇宫果然容易把一个人逼疯,幸好咱是个系统,不用为这些操心。” 一祸真是庆幸自己不是皇宫中人。 澜尾嘿嘿道:“之前没觉着,现在想想这任务倒还挺刺激的!” 一祸瘪嘴道:“刺激个啥,刺激大佬找虐么?!” 它算是把大佬给摸透了,凡是找虐的事情大佬就会觉得刺激。 澜尾朝他眨了星星眼:“咱两意会意会就行,别说出来。” 一锅呵呵:“……” 澜尾开始酝酿情绪,然后迅速投入剧情中,用力回抱着他,轻声安慰:“不管阿浴这十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想只要有我的陪伴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墨浴脸色一喜,抬头道:“哥,哥的意思是愿意进宫了?” 澜尾温柔的摸他的头,像是在宠溺恋人一样:“嗯。” 闻声,墨浴心中喜不自胜,下意识在少年的脸颊上轻轻啵了一个。澜尾虽愣了但耳廓也红了,仿佛煮熟的烧鸡。 墨浴的亲吻让少年害羞,少年猛然想起昨夜那对母子的言语,关于“喜欢”二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澜尾迅速摇掉自己荒唐的想法,于是轻轻推开男人,背过身去,轻咳道:“……我去叫点食物,你等着我。” 墨浴坐在床上,笑意浓郁的盯着少年红红的耳鬓,直到少年出门瞧不见了身影才缓缓收回视线,摊开掌心再是一握。 阿尾,你逃不掉的! …… 澜尾随意点了几道名字听起来还不错的菜肴,这些菜肴摆上桌之后,澜尾才惊觉颜色鲜艳,香气四溢,有道是色香味俱全。 奔波这几日,澜尾从未进客栈吃过东西,因为他不是特别清楚人类是如何交换食物的,后来虽然知道,但没有货币,所以也就没吃。 饿了的时候,在没人的地方下水去摘点可以吃的草来吃。 澜尾眼中冒光,忽然一块粘腻的肉块被递到了他的嘴边,少年看了墨浴一眼,便一口吃了进去,肉块的美味果然不负所望,真的美味。 墨浴盯着他嚼嚼的样子,低声呢喃:“真可爱,什么时候可以吃到就好了……” 眸中仿佛有被压抑的万千欲望。 澜尾吃得正起劲,根本没听到墨浴的声音,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想要礼尚往来的缘故,澜尾也给墨浴夹了一块肉递到他嘴边。 墨浴愣了一下,随后吃了。 墨浴吃肉的动作很吸引少年的视线,粉红的舌头舔着嘴唇上剩下的油渍,之前没注意到他的嘴唇是如此的好看性感。 薄薄的,颜色浅淡,看着很好吃。 相较之下,桌上的食物仿佛都寡淡无味了。 澜尾脸色渐红。 澜尾感觉自己鼻血都要流出来了,与一锅脑电波交流:“锅宝,你说这狗男人是不是在诱惑我,艹!真的好想扑上去蹂躏他!” 一锅一度怀疑:“大佬确定不是被蹂躏的那个人?” 澜尾极度自信,鼻梁翘得老高:“要不是我愿意,之前的任务对象怎么可能骑到我头上来。” 一祸死鱼眼:“……” 显然不相信。 大佬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个攻的,明明在原来的世界就是个受O。 算了,算了,最近主人催任务也是催得紧,还是少打扰大佬为好,免得被主人骂。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2】 “懒得与大佬计较,我还是先撤了,再见。” 澜尾笑着与他掰掰。 “哥,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墨浴的声音再次将他拉回了现实。 澜尾的头脑清醒了过来,看见墨浴近在咫尺的脸,心脏猛然漏了半拍,他嗖的一下起身,走路时竟开始同手同脚起来。 墨浴见状,不由得宠溺一笑:“噗~哥怎么这么可爱!” 阿尾,你早晚得被我拿下。 澜尾本来想出去清醒一下心脏,谁料一开门就看见两个人贴在门上。 澜尾:“……” 白灼:“……” 黑羽:“……” 白灼起身,挠着耳朵装傻充愣:“哈哈,这不是主人的朋友么,好巧啊,你好,我叫白灼。” 白灼伸出了手。 澜尾没伸出手,显然是对于他们的出现有些尴尬。 少年在想,他们是墨浴的人?! 那岂不是全被他们听见了?! 这样想着,澜尾脸上的温度又上升了,像个红红桃子一样。 他当机似伸出手:“你,你,你好!” 谁料,澜尾的手还没跟白灼握上就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白灼往澜尾身后一看,只见墨浴黑着脸看他,白灼神色一慌,迅速收回了手,拱手微笑道:“参见主人。” 黑羽同样姿势:“参见主人。” 少顷的时间,澜尾又回了房间,但是这一次房间里有四个人,而澜尾脸上的热度早已褪了。 彼时房内鸦雀无声,气氛微妙。 墨浴的脸色不是很好,白灼和黑羽站着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出。 澜尾自然注意到了这微妙的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自然:“那个,你们好,我是阿浴的朋友澜尾,你们如何称呼?” 不久前那个搭话的人和他说了自己的名字,但是由于那时太过于出神导致没听进去,感觉有些愧疚。 阿浴?! 白灼和黑羽颅内一惊。 白灼盯着少年和善的笑容看了一眼。 这人居然那么亲密的叫主人,而且主人看起来也不反驳,看来主人喜欢他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若是以后不小心惹主人不快了,可以找主嫂说说情。 嘿嘿,打好关系是必要的了。 白灼拱礼道:“澜公子你好,我叫白灼,和旁边这位黑羽一样,都是主人的左膀右臂,也是主人最信任的暗卫。” 白灼和黑羽两个人是暗卫这件事情,除了墨浴本人以及其他暗卫知道外,就没人知道了,他们暗卫的身份是个秘密。 白灼能这么轻易的告诉澜尾,也是看在自家主人这颗万年铁树终于也有了喜欢的人的份上,而且从主人的态度上来看,主人也不反对他兀自告诉澜尾。 澜尾点了点头,侧眸道:“看来阿浴这是有信任的朋友了。” 朋友?! 白灼和黑羽迅速看了过去,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主人把我们当朋友?! 这是何等殊荣! 墨浴被他们盯得心慌,不管那两人的视线,直接跟澜尾说:“哥,我们现在就回宫,可以吗?” 澜尾眉眼带笑:“好。” 白灼和黑羽又是一大震惊。 哥?! 那个魔鬼居然也有喊哥的一天?! 这是什么情趣??! …… 回了东宫后,墨浴把澜尾带去了之前就为他打造好的海梧殿。 白灼和黑羽两人跟在后面,直到墨浴带着澜尾进了海梧殿,他们才没继续跟着了。 毕竟那个地方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进入,他们一直都知道。 白灼真的觉得自己的眼睛不是自己的了:“黑羽,你说我是不是看错了,主人居然叫澜公子 ‘哥?!’这是真的吗?” 黑羽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可爱,于是笑道:“真的,因为澜公子的出现让主人不一样了。” 白灼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冒光:“我觉得我发现了新大陆,主人终于有人性的这一天了,真是太好了!” 白灼为墨浴感到高兴。 自当初成为主人的手下,他从未见过主人那么开心的笑过,除了之前太子妃殿下在皇帝寿宴上献舞的时候主人笑过。 但是那不是对太子妃笑的,因为当时主人是低着头的,那个时候白灼就站在旁边因为好奇所以偷偷凑近看了一眼。 他看到一个五彩斑斓的鳞片被主人护在掌心中,姿势就像是护着珍宝一样。 那个笑容就像是对待现在的澜公子一样,想来那个鳞片应该是澜公子之前送与主人的。 澜公子的出现确实让主人开心了不少,但是谁又能确定主人和澜公子会一直这样开心下去呢。 毕竟宫中不似外面,什么尔虞我诈都有,尤其是主人已经娶了妻,要是让太子妃知道了澜公子的存在会不会针对他。 白灼一想到这就有点儿不开心了。 黑羽与白灼已经相伴多年,对于白灼突然的落寞他大概猜得出他在担忧什么,于是摸头安慰道:“别担心,主人与澜公子之间的事情我们无权干涉但是我们可以尽量不让他们受到伤害。” 白灼被安慰感动了,他一把抱住黑羽,脑袋在他胸前乱蹭,咕叽道:“黑羽,你怎么对我这么好,要是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那就……”黑羽紧紧抱着他,宠溺一笑“不要离开我。” 白灼吸了吸鼻子,挣脱开他的怀抱,真诚直男道:“好,我们两个给主人做一辈子的属下。” 黑羽脸色一裂:“……” 黑羽轻轻叹气。 小东西,你可是折腾死我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真是快忍不住了。 …… 海梧殿位于东宫里面,落址隐蔽不易被发现,占地面积大,里面的设施不仅齐全,还是用上好的白檀木制作,连器物用的都是玲珑白玉,和澜尾的气质很搭。 尤其是还有一个很大的水池子,里面的水很清澈,一闻就知道是大海的气味,里面还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些小鱼,感觉就像是为了让少年思想家乡才放的。 这里仿佛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澜尾一看到那个水池子就忍不住当场拖了衣服,跳入水里。 然而某鱼游得正欢快,完全不知道自己脱衣服的时候被墨浴看光了。 此刻的墨浴已是脸色潮红,喉咙干燥得紧,眼里滚烫的火焰烧得炽热,他感觉自己需要舒缓一下,而可以帮他舒缓的人正心无芥蒂的在池子里游。 虽然现在是把人带回来了,但是如今时机未到,他不能那样做,只能默默忍受一下。 澜尾从水里一头冒出,像曾经许多次那样性感的撩拨一下前面的湿发,任由水珠在身上滚动出诱人的轮廓,少年畅意道:“阿浴,你居然打了一个水池出来,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会跟你进宫?”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3】 墨浴看得惊呆了,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见少年这般诱人的样子,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他也是那样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几乎一眼沉沦。 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鼻孔里流出。澜尾微惊:“阿浴,你怎么流鼻血了?!” 墨浴反应过来,捂着鼻子说:“哥先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7】 说完,便立马溜了。 然而,墨浴离开后,澜尾再也忍不住笑了,眼泪都彪了出来。 “哈哈哈哈!居然流鼻血了,这么上火的吗?!哈哈哈!” “锅宝,你看见没?他真的流鼻血了!!哈哈!” 寂静无声。 “锅宝?”澜尾轻轻抚去眼角上的泪珠,笑声敛了些。 依旧没有响动。 澜尾轻轻叹了口气,视线落到四周,平静道:“这地方可真像个精致的笼子。” …… 夜晚的风总是那样温和,但却带点寒凉,殿中枫叶飒飒作响,一片昏黄凋零的叶片随风而落,最后被一只手掌接住。 澜尾站在枫叶树下,看着手掌中心的枫叶,垂落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 彼时,哒哒哒的脚步声传了来,墨浴提着食盒走到少年面前,拿起少年手中凋零的枫叶,丢在地上,担忧道:“外面寒凉,哥进去吧。” 澜尾看了一眼被墨浴丢弃的枫叶,淡道:“嗯。” 季节到了,枫叶尚且凋零,更别说在皇宫里待久的人了。 澜尾还是没有听父王的话,也不知道在皇宫里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怎样。 谁叫他心太软了,墨浴一撒娇他就很难拒绝。 墨浴是他上岸结识的第一个人类朋友,名义上他把墨浴当做自己的弟弟,所以他不想驳了他的面子,更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弟弟。 “哥想什么呢,菜趁热吃吧。” 墨浴给澜尾夹了一碗肉菜,看见他坐在对面发呆于是出言提醒。 澜尾反应过来,看到面前盆满钵满的一碗咕隆了一下喉咙,这是养猪呢,这么多! 澜尾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吃下,尬笑道:“挺好吃。” 墨浴轻微皱了一下眉。宫廷玉宴何止用挺好吃来形容,少年对外面的食物都可以夸得一句好吃!怎么到这里来就变成挺好吃了。 因为这一异常,墨浴猜出了他有心事,于是问:“哥自进宫后就心事重重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澜尾的脸色顿了一下:“没事,可能有点感慨宫中妃子的后半生就这样葬送在了这深强大院里。” 自被皇帝选中成为妃子之后,便是这笼中雀,想飞也飞不走。 即使财富自由,但或许永远也不会开心。 而和人的开心自由比起来,财富算得了什么。 墨浴看到少年有些伤神,比起感同身受但更多的是害怕少年后悔与他进了宫,他一直都知道少年长与大海,喜爱自由,这皇宫自是少年不愿意来的囚笼。 但是他不愿意放少年远去,他想少年永远待在他的身边,不求几百年,只求陪完墨浴百年入殓。 他爱少年,所以无论何种手段,少年都必须待在他的身边。 但墨浴或许不知道的是,人鱼虽然有一千年左右的生命,但是如果给人鱼的生命里加上污点,那么那条人鱼的一生将会痛苦度日,即使后来出了那个囚笼。 那个短暂的时光将会是人鱼一生的悲痛。 墨浴问他:“哥哥后悔进宫了吗?” 质问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但是那双黑瞳仿佛在告诉少年,想好了再回答。 而气氛却具有一定的危威胁性,少年自然感觉出了这些,墨浴是真的变了。 撒娇的外表下藏着一副被岁月打磨后的疯狂面孔,似乎只要稍不顺他的意,那副面孔就会毫无征兆的溢出来。 少年也不是那种愚笨的人,身为下一任的族长继承人,有些事情他还是看得出来的,墨浴没有在他面前展露不堪的自己,说明他不想打破如今的和谐局面。 既然墨浴不想,那他也当不知道吧,毕竟得一个人类弟弟不容易。 澜尾轻轻呼了一口气,舒心的笑了:“没有,毕竟我曾经答应过你要陪着你,自不能食言。” 墨浴瞬间开心的笑了,周围似乎冒了几朵绚烂的小红花:“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69】 “哥哥快吃吧,省的凉了。” 澜尾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淡道:“知道了,你也吃。” 墨浴嚼了几口:“对了哥,这几日我有些事要处理,没办法来你这儿了,但是哥不用担心,我会派人保护哥的安全。” “嗯。” …… “锅宝~锅宝~我的好锅宝~你咋不理我了呢~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生气了~” 澜尾刚刚吃完饭,好不容易等到墨浴走了,找到时机想好好与一祸聊聊天。 澜尾平躺在床上,一手拿着饭后糕点吃,一嘴软糯糯的撒娇喊一锅。 最近几日,一锅总是不出现也不与他说话,他觉得自己快憋死了,需要好好发泄发泄,而且他发誓今日还非得把一锅吵出来,否则彻夜不睡。 看谁耗得过谁。 良久没有动静,澜尾开始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呜呜呜~锅宝不理我好难受啊~锅宝你再不出来~我就……” 澜尾顺势在旁边茶杯里面沾了点水抹在眼尾上,哭哭唧唧的说:“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艹你妈,你要是再不出来,老子就崩人设去了~你不信就等着看吧~” 谁知,下一秒,一只硬邦邦的脚踩踹在澜尾的脸上,一祸头疼道:“行了,真是服了你了。” 澜尾见它终于出来了,也懒得再装了,于是一把抹去眼角的茶水,黑着脸质问:“你最近干什么不理我?谁惹着你了?如实回答。” 好久不见大佬这幅模样,但一见还是有点胆寒:“这不是怕打扰大佬做任务么。” 一祸躲着他确实有这么一个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主人说过叫它不要多管闲事,顾名思义就是除了任务之外其他的都不要与大佬有过多的接触。 澜尾起身凑近它,审时度势的盯着它:“真的是这样?” “当,当然是这样。”一祸被盯得全身不自在,眼神稍稍恍惚。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4】 一祸悄悄瞥了大佬一眼,于是触电般的移开视线,转而盯着其他东西,以此来掩饰自己。 少顷,澜尾又躺了回去,双臂枕在脑后面,平静道:“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你虽然是个机器人数据,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早已把你当我的朋友了,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你能成为我的朋友算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耀。” 一祸:“呃……” 这话说得,好像大佬是个皇帝似的。 但是一祸否认不了,其实自己也早已把大佬当成了朋友。 主人的命令确实是无法违背,但是谁又规定它不能主动询问大佬的状况。 主人虽然创造了它,但是在这些世界里面它才是主宰。 一祸飞身下来,躺在澜尾旁边,准备和盘托出:“其实是这样的……” 一祸一字不漏的把主人对他的警告全部说了出来,澜尾认真的听完了。 总结来说,就一句:“感觉你主人有点儿很无情啊,这都要限制,按理来说,系统应该要了解每一任宿主的情况和过往才能让宿主更好的做任务,你那主人倒像是害怕被发现什么,死活也不说出来。” 一祸说:“我的大脑里只有大佬一些的过往,而有些是空白的。” 它知道那些空白是主人设置了。 澜尾为了安慰一锅,非常大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锅宝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祸确实不客气:“大佬是不是有微笑抑郁症?” 澜尾的笑容瞬间僵硬,不知道因为这句话想到了什么眼里慢慢落尽了阴郁和无神。 一祸歪头看了大佬一眼,认为自己的猜测没错的回答:“我不是胡乱猜测的,跟着大佬经历过来,有的时候我或多或少也能发现大佬的不对劲,我查过全球数据库,大佬的这些症状足以证明大佬的病情。” “我之前以为我只是不知道大佬死之前的五年发生了什么,经过仔细一查,在大佬进入组织之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而之前我以为我所知道的那些就是大佬的全部,后来与大佬相处之后才知道大佬所经历的也许远远不止主人给我的那些信息。” 之前它没去细究是因为它只当这是任务,可是后来与大佬经历了这么多也有了友情,它自然想多了解了解大佬。 “我知道这都是主人故意不让我知道的,可能是怕我口误遮拦说出来刺激到大佬的伤心事。” 澜尾:“……” 他紧了紧拳面,没有控制好力道的他把手掌心抠破了血,他侧过身去,头埋在臂弯里,恰好一滴眼泪滑过脸颊。 他想着,反正任务完成以后就见不到锅宝了,把它当一个网友倾诉一下烦恼也没问题吧。 以前没人主动想要了解他,所以有些事他憋在心里谁也不愿说。 若是遇到了一个想倾听他烦恼的人也不错,就算它不是人也没关系。 “我从小父母双亡,他们在车祸中为了保护我去世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血泊里,我却没有办法救他们,没谁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当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变得强大,不要再让重要的人再在眼前消失,所以我努力努力再努力,最后终于被Omega联合组织的O总带了回去。” “母亲死前的遗愿是希望我能一直开心的活下去,所以我就每日笑啊笑,后来我发现自己不对劲,所以去了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微笑抑郁症,当时知道那个结果的时候我没多大感触,因为我感觉我跟以前差不多,所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后来,也就是你说的进入系统之前,那五年我其实一直在昏迷,但是我醒来之后睡不着觉,即使睡了也会被噩梦吓醒,我又去医院检查了一遍,结果真是出人意料啊,中度失眠重度微笑抑郁症。” 一祸震惊。 澜尾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父母的死会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后遗症,我以为时间久了这件事情也就淡忘了,但是他好像还深深镌刻在我的心里。” 一祸凝重的分析起来:“我感觉不太对劲,按理来说都十几年了不可能存在什么后遗症,医学上也无法解释这种情况。” 澜尾声音沙哑:“当时医生也像你这样否认我的观点,他还让我好好去查一查那五年我是不是真的在昏迷,但是O总是那样说的,我觉得他没理由骗我。” 一锅直觉告诉他:“我感觉O总可能是在骗你。” “而且全球数据库显示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伤昏迷五年,除非是植物人,大佬的情况疑点很多,有待调查。” “算了吧。”澜尾突然蹦起来,张着两只红红的大眼睛看它,嘴角挂笑“就这样也挺好。” 一祸不忍心:“大佬……” 澜尾突然拔高音量嘲讽:“况且你只是一个系统,没有权限是不可能知道的。” 一祸知道大佬就喜欢时不时的怼它几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它没心思与他斗嘴,看着他如今这模样只觉得心疼。 “大佬说得对,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任务,这些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澜尾挥挥手,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闭眼道:“说什么说,反正任务结束后我们也见不到了,我的事情就那样吧,你也管不了。” 如今大佬能睡着,应该是因为换了一个身体的缘故。 看着大佬入睡的侧颜,一锅轻轻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它就跟大佬说过自己是他的专属系统。 专属的顾名思义就是,只服侍大佬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主人为何要让它那样同大佬说,但是由此话猜测它自己应该只有这一个宿主。 哪怕任务结束,它也只属于大佬一个人,不会去督促其他宿主做任务。 大佬是第一个宿主也是最后一个宿主,无论如何它都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它不知道结束任务后是不是真的见不到大佬了,它只知道在任务期间它可以尽可能的满足大佬的需求。 作为大佬的朋友,它一定尽最大努力帮助大佬的病情。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5】 “这都五天了,也不知道墨浴在干啥,居然都不看来大佬。” 一祸这两日真的是快被压榨干了,昼夜不分的陪着大佬聊天,两天两夜未睡,大佬不仅不困如今还有心思修剪屋中花。 墨浴也是,两天都没出现了。 窗橱上放置了一盆血红的曼珠沙华,到了换季的时候这花凋零了一些,黄色的花瓣落入土壤里,澜尾拿着剪刀修剪了一下,顺便把土中枯萎花瓣捡起来丢开。 修剪过后,又是一朵美丽的曼珠沙华。 澜尾轻捏着它的叶片,轻启唇瓣:“你认为阻挡墨浴成功登上皇位的最大威胁是谁?” 一祸低眸沉思,一块由数据幻化出来的肉被它咬了几口:“……难道是其他皇子?大佬的意思是墨浴这几天都去处理他们去了?!” 如果真是,它只觉得背脊寒凉。 “没错。”澜尾侧过头去看它,忽然注意到它手上那块肉,开始不正经了:“锅宝,你进化啦?!你可以吃人类的食物了?!” 提到这个,一锅就来气:“大佬还好意思说,最近大佬天天被大鱼大肉伺候着,尤其是还要在我面前炫耀,我不能真吃还不能允许我数据一下,满足我的口腹之感!” 一祸生起气来就像只炸毛的小公鸡,真是可爱。 澜尾噗呲一声:“锅宝一如既往的可爱!” 一祸抱腹赌气:“哼!” “好啦~好啦~”澜尾摸摸它的头“锅宝这么委屈,那我只好尽快做任务来弥补弥补你。” 一祸歪头不理它。 澜尾也没继续嘴上安慰它,而是盯着曼珠沙华兀自道:“也许用不了多久宫里就会出现一片血雨腥风,这皇位就要易主了。” 嘎吱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白灼提着食盒走了进来,一看见澜尾就孩子般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镂空拥抱:“澜哥哥!我给你送早饭来了!” 澜尾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小灼,坐下吧。” 白灼是墨浴派来保护他安全的,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发现白灼这个人心性单纯,阳光灿烂,是一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不过这性格倒是跟小孩子一样,总是喜欢在他面前撒娇,跟墨浴差不多,不过墨浴可比他粘人多了。 而且白灼在撒娇中似乎带着尊敬,他也理解,毕竟他自己就是墨浴请来的贵客,他身为墨浴的属下自然要对主人的朋友礼貌一些。 而且白灼跟他相处时又很有分寸,不会做什么越界的事,虽然孩子心性但却明事理。 澜尾挺喜欢他的。 “嗯!” 白灼坐下,把早餐拿了出来,是一碗玫瑰清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不仅适合早上吃也很丰盛。 看到美食的澜尾同样忍不住了,于是舀了一口粥入口,玫瑰花的丝丝清香冲到了味蕾和鼻蕾,自喉管滑入胃里暖意融融。 前几日吃的就不是这些,今日这早餐倒是有所不同。 澜尾愠笑,道:“这粥很好喝。” “那当然,这可是主人亲自下厨做的!” 白灼替自家主人沾沾自喜。 澜尾眼里放光:“他回来了?!” “嗯,不过要处理些政务,所以叫我给澜哥哥送来。” 澜尾搁下勺子:“那我去找他。” “不可以!”白灼一时心急嘴快。 澜尾凝眉:“为什么?” 白灼解释道:“外面不安全,主人说澜哥哥不能离开这里。” 澜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阿浴,你真是长大了。 不过,我又岂是那种怕危险的人。 澜尾却信誓旦旦的说:“我不怕,小灼也不用担心他会迁怒于你,我会与他好好说。” 澜尾说完,便离开了。 白灼心知阻止不了,也跟了上去。 走出海梧殿之后,一锅在他旁边说:“墨浴是真的想要保护大佬才不让大佬出去的吗?” 澜尾用脑电波说:“不完全是,虽然现在局势紧张各种明争暗斗,但是以墨浴现在在朝堂上的实力他会没有能力保护我?他只不过是为了他的私心才这样说的,我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拿出来谁会不喜欢?” “但是我偏偏不想如他愿。” “大佬不怕作掉好感度?”一祸担忧“而且明明可以安心的等他来海梧殿,可以随便献殷勤来获得好感度,为什么偏要搅事情?” 澜尾真的想给它这个蠢脑袋来一锤说不定就聪明了:“不是你叫我保持人设?还是说你不需要我保持人设了?” “呃……”一锅尴尬了。 澜尾笑笑:“以原主的性格他就算入了宫也不可能一直在海梧殿待着,原主生平最不喜束缚,如果被囚禁了也许会给他造成一辈子的创伤。” 一祸自动封唇,它感觉它再回答一句就会损失自己的尊严,虽然他的尊严早已在大佬面前丢得体无完肤,但还得厚脸皮挣扎一下。 澜尾也不想再继续打击它了,于是继续往东宫主殿的方向走去。 东宫主殿与海梧殿似乎有很大一段距离,白灼带着澜尾走了好一阵依旧没到。 直到一个拐角与另一边迎面走来的人相互对上了,他们才停下步伐。 白灼看见面前的人,心道糟糕! 她怎么会在这儿?! 白灼微不可查的往后面澜尾那里瞥了一眼,于是抬手行礼:“属下参见太子妃!” 澜尾惊愣的视线看了过去。 被白灼尊称的太子妃瞧着很漂亮,举手投足之间温柔四射,皮肤白嫩光滑,面色红润,好一位姣美的太子妃。 小桃突然指着澜尾大声喊:“大胆!见到太子妃竟不行礼!” 澜尾立即反应过来,行礼道:“参见太子妃。” 秦沐柔唇一笑:“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白灼道:“属下多谢太子妃。” 秦沐打量的视线落到秦沐身上,虽看不出什么但感觉怪怪的:“白侍卫,他是?” 白灼道:“回太子妃,澜公子是太子请来的贵客。” “是吗。”秦沐盯着澜尾那双浅蓝色的眼睛以及那头同样颜色的头发看了少许,意味不明的高贵道:“澜公子生得比女子还要美艳,自当好好招待。” 秦沐最后对澜尾礼貌性的笑了一下,便擦肩离开了。 澜尾皱了一下眉头。 不知道是不是澜尾的错觉,这太子妃似乎对他有很大的敌意,语气虽轻但感觉另有深意。 而且,太子妃…… 原来墨浴早已有了理想的伴侣,可是……为什么会有点儿不开心。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6】 秦沐离开后,没几步路的路程就到了东宫主殿。 墨浴坐在上面看书,面色疲惫,眼底发青,想来是好些日没休息了,但是那认真的样子却有几分迷人。 白灼先是朝他行了个礼,再是走到墨浴旁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行礼退下,顺便把门轻轻带上了。 墨浴一看到澜尾,眉间抚去疲惫,神情自然带笑:“哥!” 墨浴大步走过来抱住澜尾,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因为顾及自己的重量会压到少年,所幸整个身子并未挂上去。 墨浴轻轻的说,想要讨赏:“哥,我好累,哥能不能给我点动力。” 五日不见,澜尾自是知道墨浴肯定去处理事情去了,但是没想到墨浴看起来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疲惫,连声音都有些哑了。 脑后一刺,澜尾注意到殿外冰冷的视线。 “女人真的是善妒的动物,大佬可得小心点。” 毫无意外,在殿外搓破窗户纸偷看的正是太子妃秦沐,之前会面时他就发觉了,秦沐这个人虽然表面上温和但其实若是有人觊觎了她的东西,她狠起来是要人命的。 澜尾嘴角划过一抹狡黠。 即是如此,你便好好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把你老公抢到手的。 放马过来吧。 只是令澜尾没有想到的是,墨浴居然娶了一个妻子,这即是变数也是阶梯。 秦沐的出现百利而无一害,要说唯一的害处可能就是老子要卖力演了。 澜尾抬手抚摸他的头顶,笑道:“辛苦了,你想要什么奖励?” 也就只有在澜尾面前墨浴才敢同小孩子一样要奖励。 墨浴轻轻推开他,满脸幸福的开花:“我想要哥哥亲我一下,可以吗?” 澜尾脸色微惊:“什,什么?!亲你?!” 少年白瓷一样的脸渐渐红了。 澜尾愣是没想到墨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墨浴眯眼笑了:“对,亲我一下!” 看见澜尾难为情得脸都红了,墨浴有些不开心了,头顶拢拉着两只大耳朵,嘟嚷道:“唉,哥哥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勉强,我还是继续工作去了,哥哥坐会儿就回去吧。” 墨浴刚要转身,澜尾就拉住了他,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事后澜尾低着红红的脖子,忍着剧烈的心跳不敢看他,道:“这样,可以吗?” 殿外的秦沐看见这一幕,手指都掐出了血,怒气冲冲的甩袖离开。 小桃跟在后面,也是气的不打一处来,待到没人的地方,小桃开始污言秽语的骂澜尾:“那澜公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敢勾引太子殿下!真是贱人!既然不把太子妃您放在眼里!” “肯定是因为那个贱人迷惑了太子,才没让太子来太子妃这里,也不知道那贱人勾引太子多久了!太子妃您可一定要好好惩罚惩罚那贱人!让他知道尊卑!” 秦沐一路上一句未说,饶是再温和的性子被触到了底线,狠起来也不是吃素的。 她此刻脸色绯红,被气得几经扭曲,似一匹在温水里的妒猴。 小桃跟着秦沐在转角处不见了踪影。 脸上温软的触感尤在,被亲了的墨浴愣在了当场,顿时心花怒放脸色薄红的抱着澜尾,深情道:“哥,我真的爱死你了!”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70】 说者有意,听则无意。 如果不是知道墨浴已经有了妻子,这番话听在耳里叫他想偏,不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之前心里的闷闷感竟瞬间化为乌有。 澜尾把墨浴当弟弟,自是在他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分。 澜尾平淡道:“嗯,我也是。” 墨浴故意引诱他:“也是什么?” 澜尾没想到他会反问,那两个字在这种氛围下说出来总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但是澜尾还是决定说出来:“也是……喜欢你。” 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脸又红了。 这合适的氛围,两人的动作,说这种话未免有些暧昧了,他突然想起太子妃,好像自己是不是与他过分亲昵了。 如果这场面被太子妃看到铁定误会,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做出这等事情。 哪怕是知己都没有他们这般亲密吧,这着实不太好。 澜尾推开他,老熟芭蕉的怕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你呀你,也不小了,注意影响。” 澜尾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来喝。 墨浴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注意什么?” 澜尾放下茶杯,看了过去:“你是有妻子的人了,切不可与其他人过分亲昵,明白吗?” “不明白。”墨浴立即否决,大步走过来跪落在少年面前,拉起少年的手,抬眸道:“我不爱她,又不是我想娶她的,我就只想要哥哥一个人。” 澜尾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爱自己的妻子,但是:“阿浴,你既娶了她便要好好对她,莫要伤了她的心。” 墨浴神情刺痛,为了不让少年看出来他枕在了少年的膝盖上,在那看不到的一角,除了眼神痛苦更多的是坚决。 “哥,你不明白的,当初我势力太弱,需要支持,为了得到丞相的帮助我不得已娶了她而已,哥,你别多想,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澜尾摸他的头发,叹气道:“好。 ” 一祸忍不住开口了:“他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不过那帮助应该是为了逼宫篡位,等篡位成功,我想墨浴就该休了她封我为后。” 一祸熟起拇指:“牛啊!” 澜尾舔着脸跟一祸说:“我呢!” “大佬也厉害,为了任务不断献艺,我决定了以后大佬就是我崇拜的偶像!” 一锅难得不怼他,还顺着他的话夸下去。 其实自从知道大佬的经历之后,一祸就鲜少和他对着干了,虽然大佬有的时候还是能让一锅气得炸毛,但是它一想到那些之后,这些气焰就没了。 因为大佬的渲染,它感觉自己渐渐有了人类的感情,全球数据库显示都说数据机器人不该拥有人类的情感,一旦发现会被摧毁,因为有了感情的机器人会不听主人的指令,会危害社会。 但是一锅身为系统,身为一串数据,它从来就没有想要危害社会的想法。 当个小弟跟着大佬混吃混喝的日子也是非常美妙的。 而且主人也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但是却没有摧毁他,想来主人虽然有时候不近人情但应该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澜尾鼻尖扬得老高,非常自豪:“这还差不多。”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7】 说时迟那时快,秦沐很快就向澜尾动手了,避开白灼的视线把澜尾私下请到了自己的宫里。 秦沐不是一个愿意等待时机出手的人,昨日秦沐回去后,就差人查了澜尾的背景,一普通人倒不会让她有危机感。 但是她又查到澜尾居然住在海梧殿,那个地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几年前墨浴打造完成之后,便成了东宫的禁地。 当时的秦沐自然不知道那里面被打造成什么样子,就算是后来入住了东宫也不知道,但是既然是禁地那铁定是对墨浴非常重要。 可是自从探查到澜尾住到了里面,她怒不可揭,那是一处可以居住的宫殿也就罢了,为什么一个外来没几天的普通人都比她这个正妃有资格进入那里。 她不甘心。袖袍下的青筋凸起,长长的指甲扣出了血,好似这样才能缓解她内心的怒火与嫉妒似的。 即使内心再生气,但脸上却被控制得很好,身为太子妃仪容姿态是非常重要的。 在一个普通人面前她可不能失了分寸。 秦沐坐在上方,终于开了尊口:“听说澜公子住在海梧殿?” 澜尾会心一笑:“是。” 澜尾的笑容太过耀眼,落到秦沐的眼里只会让她嫉妒感上升。 这人虽是男子,但却男生女相,仔细瞧上去甚至比女子还要美艳几分,也难怪太子会被他迷惑。 澜尾继续道:“不知太子妃叫我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沐道:“不知澜公子打算住在海梧殿多久,不出宫吗?” 秦沐一问出口,澜尾果然仔细想了想。 对于他自己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对于人类来说他住在这里的时间却是他们的一生,毕竟他答应过要陪着墨浴入殓,除非有什么重大变故,否则他是不会食言的。 澜尾脱口而出:“应该是百年吧。” 小桃气道:“什么?!你……!” 若不是秦沐挥手阻止了她,以小桃那沉不住的性子怕是要当场破口大骂。 事情闹大了,传到太子那里就不好收场了。 秦沐捏裙道:“澜公子可知能够陪伴彼此到老入殓的只有夫妻?” “知道。” 秦沐笑了一下似乎松了一口气:“澜公子应当是一个爱自由的人,为何就愿意困于宫中,而且太子有我,澜公子是男的,以后也会娶妻生子,留在宫中岂不是会蹉跎一生,得不偿失。” 要是秦沐知道澜尾是人鱼就不会这么说了,对人鱼来说这百年光景不过是过眼云烟,至于娶妻生子她就说错了。 少数珍贵的人鱼是雌雄同体,而澜尾便是那少数中的一个,自是不同担心娶妻的问题,因他自己就可以生育,只是还是要与心爱之人结合才能孕育人鱼宝宝。 而且这对刚刚成年不久的澜尾来说还是太早了。 在人类的年龄来说,他也不过才刚刚18,虽然他实际年龄已经有320岁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当哥哥当久了,在墨浴面前竟真有了哥哥的风范。 不过说到心爱之人……不知为何此刻却忽然想起墨浴。 他轻微摇了摇头,抬眸道:“这些都不需要太子妃担心,我与阿浴自小便认识,我拿他当弟弟,我与他有约在先自是不能食言。” “弟弟?!”小桃真的非常气“哥哥和弟弟会有那样亲密吗?” 小桃真的是气急了,不小心把昨天看到的那些抖了出来。 秦沐皱眉,偏头瞪了她一眼,小桃这才乖乖安分。 澜尾微惊:“你们……” “抱歉,昨日不是故意看到的。”秦沐突然起身盯着少年白瓷的面容“你真的不愿意离开吗?” 澜尾同样起身,走到中间,颔礼道:“不是不愿意,而是有约在先,恕我不能答应。我先告辞了。” 话落,便离开。 秦沐见状,再也抑制不住胸中怒火,咬唇:“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 “女人心海底针,我还记得大佬之前就被摄幽郁的妃子和姐姐整得命都快没了,还好当时任务完成了。” 离开了秦沐的宫殿后,澜尾坐在一个小池边逗鱼,心情似乎大好。 “她这次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也许会派人来解决我,我猜她这次与我交谈应该是给我最后一个机会,奈何我偏偏没有如她的愿,她怎会善罢甘休。” “有时候人却比不过一个人至纯至善的动物。” 一锅小小的脚掌踩在水池边的石头上,看着水中倒影的澜尾,问他:“大佬打算怎么办?” 澜尾嘴角邪勾:“顺其自然,不过墨浴本就不看好她,估计经过这次事件后秦沐在墨浴心里必定会大跌一个层次。” “怎么说?” 澜尾卖了一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身后突然传来白灼急促的嗓音:“澜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主人见你不在海梧殿都快疯了!” 澜尾转过身去,看见与白灼一同来寻他的还有黑羽,不过黑羽自始至终似乎对他对墨浴都是一个冷寂表情,好像也就只有在看着白灼的时候才会温柔许多。 黑羽虽然也来找他了,但是看见他的时候却只是浅浅行了一个礼,目光又重新聚集在白灼身上。 澜尾忍不住想。 黑羽对白灼…… 白灼不给澜尾思考的机会,走过来拉着他就疾步走,不等走出几步黑羽就拉住白灼拉住澜尾的那只手,皱眉道:“你拉什么拉,澜公子自己会走。” 白灼生气了:“你连这都要管!我喊他一声哥哥,拉一下怎么了,你这么小气小心没人嫁给你!” 黑羽嘴角轻微勾起一个弧度:“没了那你嫁我成么?!” 澜尾夹在中间甚是尴尬。 黑羽的说这句话的表情虽然很讨打但是眼睛里却有着无比的真诚和深情,只是白灼发觉不了而已。 没想到,黑羽居然喜欢白灼,只是当事人却不自知罢了,局外人却无比的清楚。 白灼心头一颤,脸红道:“你幼不幼稚!拿这种话来开玩笑!懒得跟你讲!” 白灼准备拉着澜尾离开,却不料澜尾自己脱离了白灼的手,对他们说:“行啦,走吧。” 澜尾往前走。 白灼回头朝黑羽气“哼!”了一声,便追了上去。 黑羽落后在后面,却是非常宠溺了笑了一下,最后也慢步跟了上去。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8】 澜尾刚一推开海梧殿的殿门,急促的脚步声就来了,眼前一个晃影,少年就被一个人抱住了,白灼和黑羽见状,便识趣的退下了。 墨浴似乎在害怕什么,抱少年抱得尤其紧,似乎要把他的骨头都勒断了的架势,少年也感觉到全身有点疼,且呼吸不过来,但并未说些什么,还不至于被人抱得晕倒。 人鱼族没有那么脆弱。 澜尾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怎么了?莫不是还没长大?” 澜尾这话有点好笑,墨浴却未放在心上,而是捏紧少年的腰,沉道:“哥,你去哪了?见不到你我会难受的,哥以后别让我见不到你好不好?” “……”在少年面前,墨浴似乎打算永远装成一个讨爱的小孩子,其实也同样,少年也不希望墨浴这样做,这样只会让少年觉得他这十年过得实在是不堪言语,以至于连澜尾都不敢说。 别看墨浴在他面前装得比小孩子还要小孩子,其实早就不能用小孩子定义他了。上一次说他小孩子,他眼神都变了,还将他的手捏的生疼。 澜尾道:“知道了,快放开吧,都被你抱疼了。” “啊?”墨浴听了,连忙放开,歉疚道:“我不是故意的。” 澜尾笑道:“多大点儿事,别在意。” 他只是在想要不要把秦沐暗地里找他的事情告诉墨浴,不过仔细一想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宫里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参与,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稍微沉重的心也可以掉下去了。 澜尾走进屋内,坐了下来,因为许久未喝水,又太口渴,所以不小心喝猛了给呛了几口出来。 墨浴见状,给他拍了拍背,追问道:“哥到底去哪了?” 澜尾缓过来了才道:“太子妃找我。” 墨浴闻声,凝眉道:“她找哥干什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澜尾道:“她想让我离开这里。” 秦沐的语句总结起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澜尾省略了那些对话,直接给总结。 “什么?!”墨浴显然愠怒了。 墨浴原本就没打算让澜尾见到秦沐,或者是让秦沐见到澜尾,而上次虽是个意外但却给这次的事情开了头。 墨浴虽未怎么接触秦沐这个人,但他有些地方还是很清楚的,秦沐心思细腻又极其喜欢他,自是见不得有人与他亲近。 而且别看秦沐这个人温婉,实际上若是有人碰了她的东西,自是不会放过。 他不让澜尾和秦沐见面,就是怕秦沐会使手段让澜尾离开或者伤害他,只是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见到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墨浴单膝跪地,握起少年的手,不安道:“哥答应她了吗?” 澜尾低眸看了一眼被墨浴握住的手,半晌道:“没有,我们早就有约在先,我又岂会是那种不守诺言的人,你放心。” 澜尾边说边抽回手。 墨浴手里空了,似乎感觉心里也空了,于是重新握起少年的手,笑道:“我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73】 澜尾这次没有抽回手,而是胡乱揉了一把他的软发,叹笑道:“你呀你!” 墨浴对少年极其依赖,又加上最近事情太多,导致墨浴没睡个好觉,于是墨浴便枕得少年的双腿深深睡去。 这一觉睡的着实很深,直到第二天夜晚墨浴才渐渐醒了来,他发现自己还枕在少年的腿上,而少年靠着床沿睡得很不安稳。 于是乎,墨浴起身把少年轻轻抱起,又轻轻放平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了上去。 看着少年乖巧的睡颜,他忍不住倾身吻了一下少年的额头,眼睛,鼻头,以及那温软的嘴唇。 在少年的唇瓣上停留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墨浴的笑容很温柔,仿佛是在看一件生命中最重要无法丢去的珍宝一样。 墨浴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然而就在墨浴离开后,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轻轻叹息:“唉。” 一祸道:“大佬叹什么气?” “怎么不多亲一下,可惜了。” 一祸嘴角裂开:“……” “去游个泳。”澜尾起身,大步走到池子那里,脱了衣服,做了一个跳板姿势,跃入水里,荡起一片偌大的涟漪,些许池水溅到岸边。 澜尾兴奋的在水里游了个两三圈,猛的冒出脑袋,游向池边,做了一个温泉享受的姿势,嘴角都快扬到眼尾了。 “果然还是水里舒服,畅快!”澜尾前嘴畅所欲言,鱼尾在水里掺了掺,后嘴就开始讽刺一祸“锅宝体验不了,真可惜了。” 一祸死鱼眼:“……”你当我想体验。 霎时,一柄利刃划破夜风直抵澜尾的背脊。少年耳朵子尖,轻微歪了一下头,躲过了那柄利刃,但脸颊未能幸免,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澜尾回头,只见一位身穿黑色衣服,带着黑色面罩的男子,男子像盯宝物一样盯着他,尤其是当那双眼神落到那条鱼尾上的时候,那种感觉愈发强烈,感觉像是被迷惑了一样。 黑衣男子一伸手,那柄锋利的剑又划破夜空回到了他手上。 澜尾警惕道:“什么人?” 黑衣男子步步逼近,口水欲滴:“没想到你竟然是人鱼。我原本是想杀了你,但是看在你全身是宝的份上,只要你肯乖乖跟我走就放了你。” 澜尾游着后退,直到背脊抵到对面冰凉的池边上才停下。道:“你也说了我全身是宝,跟你走下场还不是一样,无非是要晚点死罢了。” 黑衣男子道:“聪明的孩子,不,人鱼,我听说过人鱼的传说,但是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的存着人鱼,这下我终于可以长生不老了,哈哈哈哈。” 澜尾看着黑衣男子绕着池子缓步朝他走来,每走一步,澜尾的心就提升一下,他强忍害怕:“谁跟你说吃了人鱼可以长生不老的,这是谣言。” “谣不谣言的由不得你说了算。”黑衣男子手指轻轻摸着剑锋,仿佛下一秒就要朝着少年甩去“太子殿下藏着这么一个宝贝也不知道拿出来分享分享,既然如此我就顺走了,这夜深人静的反正也没人会知道。” 澜尾手脚发凉,自我安慰道:“是吗,说不定我一喊人就来了。”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29】 黑衣男子突然仰天大笑,森寒道:“我来时并未看见一个人,而且要怪就怪太子殿下,谁叫他把海梧殿建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小人鱼,自我安慰也要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 澜尾靠着池子边缘往相反的方向游,神情明明已经害怕到极致却还想着反抗。 一锅道:“大佬这次不会栽了吧?” 澜尾心道:“不会,所谓暗字,就是暗处的意思,黑衣男子来的时候自然见不到白灼,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一喊他就会立马出现。” 一锅放心了:“那就好。” 澜尾咬了咬贝齿:“你真的觉得你赢了吗?” “不然呢。”黑衣男子尤其的骄傲自信,继续朝少年步步逼近。 澜尾继续按着池子边缘游,黑衣男子继续朝在池子边缘追。 一锅不免觉得好笑:“你俩是在玩猫追老鼠么,噗哈哈哈!” 澜尾心里笑了:“对呀。” 谁知下一秒,一柄锋利的剑从对面飞过来,稳然落到澜尾旁边的泥土里,澜尾吓了一跳,终于没在再继续游了,只听黑衣男子警告道:“你要是再游,我就不知道那剑下一次会插在哪儿了。” 澜尾捏了捏拳,忽然仰天大喊:“阿灼,救命!” 黑衣男子见状,停下脚步捧腹大笑,嘲讽道:“哈哈哈,你是来搞笑的么,这偏僻的地方谁会听到,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谁料,话一落,一道黑影提着剑从天而降,在池子不远处昏昏欲睡的喊骂:“是哪个找死的敢伤我澜哥哥!给我滚出来!” 澜尾:“……”抱歉吵醒你了,阿灼。 一祸:“……”可爱。 黑衣男子:“……”还真有人??! 澜尾轻声喊他:“阿灼……”声音微微颤颤的,但却面露惊喜。 白灼闻声看去,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面前的景象,似乎还未注意到对面的黑衣男子,他走过去蹲下,微惊道:“澜哥哥,你这大晚上的泡凉水澡?!” 主人也不管管? 澜尾不知道该这么说:“我……” 想着如果给白灼看了自己的鱼尾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是墨浴信任的人。 当即,澜尾就把鱼尾从水里掺了出来。 亮闪闪的鱼尾悄然闯入白灼的黑瞳里,几乎是瞬间他的瞳孔猛然一缩,声音颤抖,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了:“这,这,这,这是,是鱼,鱼,鱼尾???!” 澜尾点头。 白灼确幸了之后,才敢眼里放光,惊艳道:“哇!好漂亮啊!澜哥哥你居然是鱼欸!!是能吃的那种鱼吗??!” 黑衣男子:“……”这么傻,看来不足为虑。 黑衣男子冷道:“你就算喊了个人来那又如何,照样护不了你,今晚,我要定你了!” 白灼闻声,脸色迅速就变了,起身警惕道:“你想干什么?!要是敢打澜哥哥的主意,我让你不得好死!” 黑衣男子手指一勾,剑回手,自负道:“小屁孩!大话说的太早了!” 看年纪,白灼虽然比黑衣男子小,但是这武功却不一定比黑衣男子弱,身为墨浴的暗卫是没那么好惹的。 白灼同样很自信:“是吗,那我们就见真招吧!” 只是,这自信到底谁能驾驭得住就不得而知了。 一盏茶之后,事实证明,白灼没有辜负这暗卫的名称,黑衣男子被他擒拿住了,并且被揍得人不人,鬼不鬼,胸口还被刺了一剑。 白灼的手臂同样也被黑衣男子划伤了。 黑衣男子的面罩早已取下,只是那张脸已经认不出轮廓了。 澜尾已经上岸穿好衣服,白灼拴住黑衣男子正等着澜尾过去处理。 澜尾走过去。白灼道:“澜哥哥,你是想煎了还是炸了。” 澜尾愣了一下,没想到白灼会这样说,毕竟以白灼的性格应当不会说出这种话才对。不过他也没心思去管,问黑衣男子:“谁派你来的?” 黑衣男子嘴角一裂,抬头道:“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澜尾犹豫了。尽管内心知道那也许是陷阱但还是将耳朵凑了过去。黑衣男子嘴角一裂,突然狠狠撞了澜尾一下,血渍蹭到了少年身上。 澜尾一个没稳住,摔了地,手擦破了皮,少年吃痛:“嘶!” 白灼见状,狠狠踢了黑衣人一脚,警告道:“老实点!”于是去抚了少年。 白灼道:“澜哥哥,还好吗?” 澜尾藏住自己的手,笑道:“没事。” 少年话语刚刚落下,就听见外面传来墨浴的嗓音:“哥!”听起来很急促。 看了过去,只见墨浴大步朝他奔过来,握着他的双肩道:“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一同前来的还有黑羽。而黑羽一来就去了白灼那里,同样关心的询问他,看见他手臂上的伤时,差点失控杀了黑衣男子,还好白灼拦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墨浴的那一刻,澜尾居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注意到少年胸前的血渍,凝语:“这是?!谁伤的?!” 澜尾还没来得及说,白灼就指了指他后面,抢先道:“主人,我已经抓住他了。” 墨浴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黑衣男子,眼里的冰冷仿佛能冻住一座山,寒道:“你,找死!” 黑衣男子背脊爬上寒意,他仿佛能在墨浴眼里看到自己即将被大卸八块。 之前早就听说过墨浴疯起来是恶魔,但是没想到竟会这么可怖。 因为墨浴的威压,周围的空气几经下降,刺得人肌肤涨痛。白灼凝眉道:“不好,主人要失控了!” 澜尾讶道:“什么?失控?” 澜尾很想问问白灼,但是现下的情况不容他有多余的时间去仔细问白灼其中缘由,于是大步上前抱住墨浴的腰。 墨浴却挣扎,瞳孔血红,疯了一般的吼道:“找死!我杀了你!” 澜尾使尽全力把墨浴往后面拉,对一旁较为慌乱的白灼大声道:“阿灼,带他下去。” “……是” 白灼其实有点担心澜尾能不能把失控的墨浴安抚下来,但是现下除了让澜尾去试试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和黑羽带着黑衣男子下去了。 澜尾放开墨浴的腰,转绕来到前面,双手摸着他的脸,安慰道:“阿浴,你看看我,我没事,冷静,冷静,冷静,好吗?” 澜尾的安慰似乎没什么用,墨浴不仅越发疯狂了,而且还开始头疼了起来,他捂着头在地上打滚。 澜尾见状,心里难受,迅速把墨浴紧入怀里,开始唱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0-140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0】 澜尾这一唱,池内的鱼儿都冒出了水面,听着澜尾的歌声,那些鱼儿竟欢快的游了起来,一时间整个水面满是鱼儿。 他们如同小海波涛,在池中欢呼雀跃,时不时的在池面跳跃。 少年紧紧拥着墨浴,蓝色的光芒将他们包围,一滴眼泪流下,成了一颗饱满晶莹的珍珠。在少年美丽的歌声中,墨浴渐渐安静了下来。 吴心虔诚,歌以疗慰,祝卿无病无灾,无痛无伤。 快点醒过来,阿浴。 …… 十年前的雨夜,刚被接回宫的墨浴来不及歇息就满心欢喜的去见自己的生母,推门而入,惊雷闪现,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血泊里的尸体。 那具尸体看起来很消瘦,身上有很多被鞭打的痕迹,除了旧伤也有新伤,衣服破烂得几乎可观血肉模糊。 墨浴的笑容被泪水代替,他踉跄着步伐走过去,将那具冰冷的尸体抱入怀里,一手轻轻抚摸上娘亲割破的手腕,那里已经干了,一手抱着娘亲的肩膀。 娘亲很轻,感觉一碰就会消散,所以墨浴尤其小心翼翼。 “娘……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一声惊雷划破天际,照亮了地上的血字,墨浴秉着剧痛的呼吸看了下去,那血字早已干了,那是娘亲写给他的三个字,别恨他。 当时的墨浴根本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义所在,只好看了一眼便抱着娘亲的尸体嗷嗷嗷大哭,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哭得这么撕心裂肺。 但是,不知道是哪里传来了歌声,让墨浴痛苦的心脏得到了一些安慰,那歌声很好听,仿佛一听就能为它沦陷。 这是他的生母,即使未抚养他长大,却也给了他一个美好的童年时光。 他的娘亲自始至终都在他身边,从未离开。 后来,他一度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直到看到澜尾给他的那枚鱼鳞才猛然醒悟。 自那以后,他去查了娘亲的这十八年。 不查还好,这一查他方知晓娘亲的那三个字到底指的谁。 是他的生父,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害死了他的母亲,也让墨浴被迫与澜尾分离。 原来在他被送去海村的五年后,娘亲就失去了父皇的宠爱,父皇想接他回来,但是娘亲一直在低声下气的求他,而父皇虽然不宠爱母亲了,但是碍着以前的情分也允了母亲的请求,都说人老珠黄,母亲一个人在冷黑的宫里渡过每个春夏秋冬,爱过,狠过,坚持过,也被打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直到十几年后某一天,父皇终于再次踏入了母亲的寝宫,但是这一次父皇来不是征求母亲的同意而是来告诉她,他的儿子必须接回来。 母亲急了,拖着病重的身体再次求他,但是这一次父皇并未施舍给她一个眼神,而是骂她不识趣。自父皇走后,母亲心如死灰,身如残烛,自杀于自己的寝殿。 不知道又是过了多少年,对皇帝的憎恨,朝堂的压迫,已经将他打磨成了一个恶魔,在他的身上早已看不出曾经的影子,连嘴角都不动一下,仿如行尸走肉。 如果不是澜尾的鱼鳞陪伴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歌声伴随着他不堪痛苦的十年回忆片段,每一夜他会伴歌入眠,那样他就不会被噩梦惊醒。 可梦醒了,那歌声也戛然而止。 往事如烟雾般在脑海里浮现,躺在水池子边的墨浴神情痛苦,眼角滑过一滴眼泪。 睁开眼时,里面一片荆棘血红,他缓慢起身,揉了揉发涨发沉的脑门。 他感觉身体好沉,但头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手边碰到什么东西,他看了过去:“哥?” 澜尾同样躺在他身边,只不过脸色看起来比墨浴还要苍白,就像是张白纸。 墨浴神色一慌,顾不得自己,立马抱起澜尾往屋子里快步走,慌乱道:“阿尾,你别吓我!” 澜尾被轻轻安置在床上,墨浴对外喊道:“来人,传太医!” 白灼推门而入,急道:“怎么了?!怎么了?!” 被白灼怎么一问,墨浴想到了什么,于是说:“不用传太医。” 澜尾是人鱼,他不知道该不该传人类的太医为他治疗,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墨浴跪在床边,握起少年冰冷的手抵在自己的额间,看起来很痛苦。 白灼:“主人……” 黑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特意避开他手臂上被自己包扎好的伤,道:“走吧……” 白灼闻声,半晌才随着黑羽离开。 白灼虽已离开房间,但却未离开这个地方,澜尾就像是他的哥哥,他无法做到心静:“你说,澜哥哥他不会有事吧?” 看到白灼这个样子,黑羽同样不好受。黑羽上前抱住他安慰:“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澜公子。” “嗯……”白灼窝在他怀里,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 墨浴在里面守了两天两夜,滴水未沾粒米未吃,而澜尾看起来丝毫没有好转,还是那样苍白。 时间越久他越害怕,害怕澜尾同母亲一样就这样去了,就留下他一个人在这冰冷的皇宫里。 墨浴浑身颤抖。握着少年的手一刻也不愿放开,就怕一放少年就离他而去。 “起开。”彼时,一道沉稳青苍的嗓音传到了墨浴的耳朵里。 墨浴回头去看,那人很陌生,不苍老也不年轻,但穿着却很雍容华贵,是大海的颜色,一身清新的海味笼罩整间屋子。 那人看向他的眼前很冰冷,而看着澜尾的时候温柔且伤神。直觉告诉墨浴,这人应该是来救澜尾的,而且看仪态看衣着,这人应当是人鱼族的族长澜庭,也就是澜尾的父王。 跪了太久,墨浴起来时腿麻木得紧,但是跟澜尾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澜庭越过墨浴走了过去,修长的指节摸上少年的脸,笑道:“傻孩子。” 转口不客气道:“请你出去!” 墨浴神情痛苦,转身走了出去。 墨浴出去后,澜庭便召唤出了权杖为少年治愈,权杖每扫过少年身体一处,少年的身体就散发出蓝色的光芒,直到光芒消失,少年的眼睑才微微动了动。 澜尾缓慢的睁开了眼睑,入眼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顿时眼眶湿润,虚弱道:“我是在梦里吗?居然梦见父王了……” 澜庭同样眼眶湿润,握起少年的手,笑道:“是父王,尾宝感觉好些了吗?”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1】 澜尾闻声,立马窜入澜庭的怀里,道:“好多了,多谢父王,我好想你啊,父王!” 澜庭摸头道:“父王也是。” 澜尾抬头撒娇道:“父王怎会来这里?” 澜庭道:“尾宝出事了,我这做父王的怎会置之不理。” 想起澜庭之前的那番劝告。澜尾歉疚道:“抱歉,父王,我还是来了这里,我对他不想食言。” 澜庭叹道:“尾宝喜欢他对吗?” 三百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澜尾能为一个人付出那么多,且不说那个人是个人类,就说澜尾对他特别的态度就很让人怀疑了。 “……”少年沉默了,而喜欢到底是怎样的呢“我不知道。” 澜庭叹道:“也罢。” 尾宝才成年不久,对于爱情这种复杂东西不明白很正常,如若那人类赤诚,也不是不可以废了那条族规。 澜庭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他希望他一切都好。 澜庭继续说:“其他的父王就不嘱咐了,唯有两点最是重要。” “一,如若尾宝觉得这里过着不开心就回人鱼族,那里永远是你的家。” “二,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尾宝切不可再燃烧自己的生命去唱歌了。” 澜尾半晌才道:“……好” 良久,澜庭才从屋子里出来。墨浴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道:“他,怎么样了?” 澜庭冷瞪了他一眼:“不可让他伤心。” 墨浴心中大喜:“好!” 阿尾的父王这是承认他了??!太好了!!! 我们在一起又少了一个阻碍! 澜庭走了之后,墨浴急迫的推门而入,看到倚在床头的少年,他面挂喜悦之色,大步走过去,拥抱道:“哥,你好了吗?你已经没事了吗?” 澜尾拍拍他的背,轻轻推开他,笑语:“我没事啦!” 看见少年的脸上又重新挂回笑彩,忍不住委屈了:“哥,你不要我了吗?” 澜尾愣了一下,揉头道:“怎么会呢,别胡思乱想。” “那哥告诉我,哥为什么会那样啊?我看着哥一直不醒来,我真的害怕极了,好怕哥就那样……就那样……” 那个不吉利的字,他怎么样也不愿意说出口,怕一说了就真的灵验了。 澜尾安慰道:“放心,我不过是没了几十年生命罢了,不重要。” 墨浴闻声,立刻握起少年的手,急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没了几十年生命?!哥!你必须全部交代出来!不然我就一直问到你说为止!” 墨浴实在是太过于霸道,此时就像只小狼狗。澜尾笑道:“当时,你失控了,我不得已唱歌来帮助你。” “歌声?”经过澜尾这么一提醒,他似乎才想起来,在之前的梦里他每时每刻都能听见某个人的歌声,那歌声摄入心魄,治愈力似乎很强,而他在梦里便是每每伴着歌声入眠否则便会被噩梦惊醒。 只是没想到,那歌声的来源竟是阿尾! “所以,哥就是以燃烧生命来唱歌?!” 先不说澜尾帮助他这件事情,光是少年去燃烧生命这件事就让他心里难受。 澜尾点头,轻松的笑容似乎并不把那丢失的几十年生命当做什么重要的东西。 感觉随时可抛弃似的,即使阿尾是人鱼,有着千年左右的生命,但他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墨浴只觉心口一疼,沙哑道:“哥,你真傻。”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3】 澜尾安慰他:“这有什么,哪怕我多燃烧几次也比你活的久。” 墨浴立马以指封唇,沉道:“哥,不许胡说,下次不许再这样,否则我就拿张布把你嘴巴封起来,看哥还唱不唱得了。” 不否认,在澜尾的帮助下墨浴的头疼好多了,但是他绝不允许少年再那样做。 澜尾噗嗤一声:“知道啦!” …… 墨浴出海梧殿没多久,秦沐就找上了门,像是专门来找他似的。 澜尾卧伤在床,不便行礼:“太子妃有什么事?” 秦沐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茶,露出来的尊贵似乎这里才本该是属于她的一样,末了竟抬头打量起着屋子,笑道:“这屋子果然精致大气。” 澜尾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你搞得的鬼,我上次就说了,我跟阿浴没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在这皇宫里能对他下杀手的,除了之前警告他的秦沐,不可能会是其他人。自是在这之前他也只见过秦沐这一个宫里地位高的人,除却墨浴。 阿浴是不可能的,那个傻子担心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杀他。 所以也就只剩下秦沐了。 秦沐看了过去,扬起尊口:“你很聪明,之前也确实是我冲动了,我道歉。” 澜尾:“??!” 秦沐眼睛下瞥,歉疚道:“我除了来跟你道歉,其实还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让你觉得我又是在警告你什么的,但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真的建议你离开太子。” “我虽与澜公子见过三次,但我能看得出澜公子不喜欢待在宫里,而且看澜公子那一副不谙世事的纯真模样,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待在一个恶魔疯子的身边吧。” “不然可能早就离开了,哪还管什么约定。” 澜尾道:“什么意思?” 秦沐道歉的态度太过真诚,少年有几分信了,对他的语气也没有那么不友好了。 “意思就是,太子是一个疯子,是一个恶魔,他失控起来说不定连自己身边的人都能杀,而且,你刚入宫还不知道吧,太子杀过很多人,早就不是当初他被接回宫之前的他了,澜公子难道没发现,太子在你面前的态度跟他对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吗。” “我不是在挑拨离间。太子他骗了你,为了把你留在宫里他隐瞒了所有。” “澜公子爱自由,也很善良,也许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血腥,那是非常可怕的,说不定在那些面前澜公子与太子的约定早已不重要了。” 秦沐起身,认真道:“澜公子,太子不适合你,不要把命搭在这里。” “如果澜公子不信,便去天牢看一眼吧,那里可以证明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沐话一撂下便缓步离开,独留下看不清情绪的澜尾一个人在那儿。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2】 澜尾说不上有多信任秦沐,而比起总想赶他走的秦沐,墨浴更让澜尾信任。 不过,秦沐有一点说得很对,澜尾从小便是生活在温水里,是个连血腥都没见过的人,他很难想象如果墨浴真的如秦沐说的那样,他又该如何面对。 而且秦沐今晚的态度似乎又不假,她是丞相之女,住在京师,肯定比他更要了解墨浴这十年来的一切。再三思量之下,澜尾还是去了天牢。 他想着,对不对的,还是要自己亲自去认证才知道。 他一路问了宫女才来到天牢外面,彼时躲在暗处。 天牢外围比他想象中还要渗人,正门大中央有一个龇牙咧嘴的雕塑虎头,上面刻意被画了几痕血条,门的两边燃烧着很大的篝火,轰隆轰隆的,宛如惊雷窜到心底,引人心颤。 少年吞咽一下喉咙,盯着那个虎头时仿佛深渊在凝望你,背脊阵阵发凉。门口有两个守卫,他们带着全罩式黑色面具,面具跟那虎头一个模样。 同样看了不舒服。 人鱼族就没有这样的地方,三百多年了,澜尾一直生活得非常美好。天牢是什么地方,他不是特别清楚,但是这些天他在海梧殿虽未得出去,但从白灼口中多多少少了解了皇宫的一些。 澜尾有点不敢进去,如果他真的看到秦沐口中的墨浴,那么再次面对他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尽管墨浴是他名义上的弟弟。 尽管他们有多亲密,那样血腥疯狂的一个人整日在他面前装调皮撒娇,这只会让少年觉得更渗人。 虽不知墨浴这十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更或者说从一开始墨浴就在欺骗他,隐瞒真实的自己。 一想到这,他就想起墨浴小时候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喜欢我的尾巴,想私自占有我,听着就像是想囚禁我。 有了前车之鉴,澜尾心里就会更加笃定墨浴一直在欺骗他,想囚禁他,想私自占有他。 而墨浴不让他出海梧殿,这会不会是借着保护自己的由头关着他,再则说如果是真的想保护他,为何不选择更为安全的方式呢,墨浴如果愿意放他离开重回大海才是最安全的。 澜尾原本就不想在这里待着。父王说的对,待在这里人总是快乐不起来的。 当初因为不知道墨浴是皇子,所以就心无旁骛的与他许下了承诺,而澜尾本就不是一个食言的人再加上他对人类世界也很好奇,所以他应了承诺。 有没有可能,墨浴从小时候见到他的那刻起就在想着要如何占有,甚至囚禁他。 父王说过,曾经有一条人鱼轻易相信了人类,而那人类却囚禁折辱人鱼,最后人鱼因为受不了那样的屈辱自杀而死。 当初他没有相信,因为他觉得墨浴是不一样的,不会这样对他,而现在他却有些…不确定了。 到底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还是从头到尾都是假。 阿浴,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澜尾摇了摇头。 这些还是未知数,等进去了之后或许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澜尾朝一左一右扔了石头,门口的守卫闻声迅速提高警惕走向声源处,澜尾趁着那个间隙身形一闪,快速溜了进去。 里面的道路左右均是牢房,是以小篝火燃起的光亮,少年缓步走在道路中央,牢房里面是漆黑的,根本视不清里面有没有被关着的人。 理论来说,天牢应当是里里外外都重兵把守,为的就是防止犯人逃出去以及有人来劫狱。 可就白灼之前说过,天牢是一个恐怖的地方,即使没有人把守,也没有犯人敢逃,因为这里的牢房打造得非常坚固,金属制作。 而且犯人若是真的敢逃,被捉到的下场恐怕会比现在惨几万倍。 突然一个人扒到牢房上,伸出骷髅手,嗓音幽哑:“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 澜尾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吓了一下,他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位瘦的皮包骨的女人正渴望的看着他,那架势感觉要把少年生吞活剥了似的。 澜尾没在这里这里久待,尽快往里面走,直到走了两盏茶的时候,某个地方传来熟悉又冰冷的嗓音。 “说,是谁派你来的?” 顺着声源处寻去,只见前面有一道敞开的厚重铁大门,少年悄悄探出了一双眼睛,定睛一看竟是微讶。 那道熟悉的声音是墨浴,墨浴正簸箕的坐在铁沙发椅上,一手捏着一颗葡萄往嘴里送,眼神冰冷的要冻死人,旁边站着白灼。 而墨浴的对面则有一个十字架,那黑衣男人被赤裸着上半身架在上面,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想来之前就行过刑,只不过黑衣男子牙口倒是紧,不肯说出幕后主使。 黑衣男子旁边是黑羽,似乎正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黑衣男子呸了一声。 墨浴道:“好得很,黑羽,剁他一只手。” 墨浴语气平淡,似乎觉得这是家常便饭。 黑羽领了意之后,去刑具展台上挑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准备砍下去的时候,墨浴叫停:“等下。” 墨浴起身,大步跨到黑羽那里,从他手里把匕首拿了过来,二话不说便把黑衣男子的手给硬生生剁了下来。 落在地上的手掌还在动。 “啊——!!!”黑衣男子惨叫连连。 澜尾瞳孔狠的一缩,迅速捂着口躲了回去,他悄无声息的滑坐到地上,浑身颤栗,眼睛里面布满了惊恐。 这样的阿浴,好陌生…… 尽管如此,澜尾也依旧想要知道墨浴接下来想要如何做,于是又看了回去。 墨浴拿着沾血的匕首在黑衣男子脸上拍了拍,冰冷道:“还不说吗?” 黑衣男子早先便注意到门口的衣角,呵呵道:“太子殿下恶魔的名声在宫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从未对哪个人好过,太子殿下把那样一条美丽的人鱼养在海梧殿,也不拿出来分享分享,真不是您的作风。” 墨浴脸色一黑,抬手又是切了黑衣男子的另一只手,灰暗道:“闭嘴!”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3】 黑衣男子硬生生的闷下痛楚,笑道:“太子殿下真的是好手段,也不知道您是如何将他骗来的,可否教教我?” “本宫叫你。”墨浴终于忍不住,大步踱到他面前,一刀插入他的肩膀,整张脸都黑了“闭嘴!” 这张表情没把黑衣人吓到,倒是把澜尾吓到了,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全是对他陌生的恐惧。 他心里默念,这才是真正的墨浴…… 难怪白灼之前会说出那种话,待在恶魔身边久了,恶魔的处事方法自然也会影响到他,他无法想象墨浴到底是有多么可怕才会影响一个人。 白灼是如此,那么黑羽也同样不例外。 黑衣男子嘴角流血,怼近墨浴那张地狱一般的脸,道:“嘴是我的,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如果让那人看见你现在这幅模样还不得被吓跑,真是想想都兴奋啊!”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墨浴眼睛一下子变红了,用力抽出匕首,在他身上乱刀砍,冰冷的重复:“闭嘴!闭嘴!闭嘴!…………” 黑衣男子尽管很疼,但也不惧怕,他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你简直是个疯子!恶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囚禁那条人鱼,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你隐瞒他真实的自己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得到他,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哦,对了,唯一区别或许就是,你,爱,他。” 墨浴像是疯了的恶鬼,越发狠厉的往他身上一刀一刀的招呼,血液流了满地。 “太子殿下,您说不定哪天就会失疯杀了他!哈哈哈,杀了自己的爱人真是兴奋!”黑衣男子凑近他耳边,轻轻沉语“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他!” 墨浴刀锋一转,便插到了他持续跳动的胸口上,一抹血渍溅到墨浴毫无血色的脸上,血液顺着刀刃泊泊流出。 “呃……我诅咒你……诅咒你……孤独终老……” 黑衣男子狠声咳出几口大血,轻轻垂了垂脑袋,眼睛要闭不闭,死到临头,他竟还笑得出口。 沐沐,机会一定要抓住,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祝你幸福……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脑海里与秦沐各种儿时过往以及成为她死士的回忆在走马观花的迅速掠过,直到咽气。 而墨浴却依旧没有放过黑衣男子,在他尸体上又狠狠扎了几刀,疯狂的手法中竟带着几丝兴奋。 彼时,白灼和黑羽相视点头。黑羽拿了一根铁链甩给白灼,两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失控的墨浴捆绑在了铁沙发上。 白灼叹道:“只要一提及澜哥哥,主人就会失控,唉,主人太苦了。” 白灼在感叹的须臾,黑羽的手就搭了上来,白灼瞪他:“你干嘛?” “累了,借我靠靠。”黑羽说着,脑袋就靠了过去。白灼手一推,未让他靠到,嫌弃道:“你什么都没干,累什么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趁机吃我豆腐,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找个姑娘。” 黑羽:“……” 然而,另一边,在白灼和黑羽困住墨浴的那一刻便夺路而逃,即使在这种惊恐的画面下他依旧有心思用石头引开门口的守卫跑了出去。 奔跑中的澜尾惊恐万分。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墨浴竟那般可怕,即使是没有失控,那感觉就足够让他害怕了,之前那些撒娇都是他装的,为的就是想让他安心留在这里,成为他的东西。 墨浴把他当什么了,是什么物品吗,想占有就占有,想囚禁就囚禁。 他也是半个人,也有尊严,墨浴凭什么这样做,就因为那可笑的爱吗。 阿浴,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突然一个石头绊倒了澜尾,膝盖磕到上面,血染红了那处衣料。 他双手撑在地上,此刻竟开始掉珍珠了,少年狠声抽噎,哭得梨花带雨:“父王,我想回家,这里好可怕,我不要待在这里了,父王,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他们都对我图谋不轨,就连阿浴也……是那样,父王,我什么都没有做,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就因为我是人鱼,长得漂亮吗。” “我有什么错,一个想吃了我,一个想让我成为他的私有物,我好难受啊,父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样,呜呜啊呜啊呜啊呜啊~” 在圆月下,大颗大颗的珍珠铺了满地,他们熠熠生辉。 今夜的月亮又圆又亮,月光树影下,有一少年埋地哭泣,一片叶子迎风而飞,辗转到少年的头顶上,仿佛一只手在安慰少年。 …… “澜公子,非常抱歉,没有太子殿下的吩咐,我不能放你出东宫。” 澜尾嗷嗷嗷哭了一大场后,决定回家,可是却在这里碰壁,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又不能去找墨浴。 他此刻就想回家,回到那舒适的海里,回到父王的怀抱,他想念父王,想念子民,也想念海里的生物。 总之不管去哪儿,他都不想待在这儿,更不想看见墨浴,他害怕了。 澜尾眼眶依旧赤红:“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吗?” 守卫恪尽职守:“不能,澜公子请回。” 澜尾沉默了。 直到他现在才发现除了在墨浴身边能够应有尽有就没有其他地方能够让他如意,感觉没了墨浴他就没办法了似的。 不过澜尾不会就此认命,他一定要出去,哪怕闯。 澜尾刚刚有这个想法并且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某个熟悉声音的传了来:“哥?你怎么在这儿?哥不是应该在休息吗?” 澜尾心底一慌,没回头也没说话。 没有得到回答,墨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问了守卫:“怎么回事?” 守卫如实回答:“澜公子想出去。” 墨浴笑了,走到澜尾旁边,道:“哥什么时候想出去跟我说,我会带你出去的。” “嗯?”墨浴忽然注意到少年膝盖那处沾血的衣料,神色迅速变了“哥这是怎么了?疼吗?” 墨浴欲要触碰少年,不料却被少年灵巧的躲开,那双手,那双眼睛,那张脸依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没办法做到让墨浴碰他。 一想到之前他还亲过那张脸,那双唇,就忍不住想吐。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4】 墨浴的手悬在空中,脸色稍变:“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不疼。” 少年的语气不温柔也不冰冷,说完这句话扭头就往海梧殿走。 少年前手推开门进去,墨浴后脚就跟了进来。 澜尾大步朝床走去,拿了被子将自己裹在里面,眼睛通红通红的,看着甚是委屈。 墨浴去柜子里拿了药和纱布,来到床前,温柔道:“哥,你把膝盖露出来我看看。” 澜尾没说话,反而将自己裹得更紧了,少年不敢看那张脸,浑身颤抖。 墨浴注意到他异常的举动,于是放下手中的东西,隔着被子把少年抱住,语气温柔似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哥可以和我说说吗?” 哪怕把自己全身裹住,澜尾还是能听到那温柔的声音,若是换做以前的他肯定会被这个假象所欺骗,可现在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之后再听到这个声音,只会觉得害怕,甚至想吐。 澜尾沙哑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墨浴愣了一下,劝解道:“哥,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憋着不好。” 澜尾狠狠推开墨浴,丢开身上的被子,下床,红着眼眶冰冷的说:“好啊,我想离开,你答应吗?” 墨浴:“……” “不能,唯独这个我不能答应,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 “哈哈哈哈”澜尾突然笑了,笑得墨浴心里发慌“果然,太子殿下还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做起事来丝毫不觉得有愧疚感,也不管别人怎么想。” 墨浴皱眉,想上前却被澜尾阻止了,他毫无感情的说:“别过来,我怕我忍不住断了我们最后的情分。” 墨浴登时如坠冰窟,颤声道:“哥,你在胡说什么,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哥,你说好吗?我害怕,你别这样。” 澜尾转过身去,咬唇道:“如果不是要放我离开,你就走吧,别来了,我不想看到你。” 墨浴趁机抱住少年,不容他挣脱开,哪怕少年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也不肯松手,他深深埋在少年的肩膀上,闷声道:“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别赶我好吗?” “我做错什么了?你说我改好吗?” “改?”澜尾觉得好笑,日积月累的习惯怎么可能说改就改,说不定又是一场欺骗,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了“你能保证永远不欺骗我吗?” 他曾以为墨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也永远不会欺骗他,现在看来他与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他本以为自己交到了一个与父王口中相反的人类,可是事实就是墨浴贪图他,竟妄想折了他的自由。 人鱼天生爱自由,性情至纯至性,被人类狡猾的面孔欺骗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要说后悔认识墨浴,其实不然,相反是墨浴让他知道了人类世界是多么五彩缤纷。 但墨浴错就错在不该欺骗他,不该如此残忍疯狂,澜尾不希望墨浴是那样的人。 他受不了。 墨浴抬起眼睛,盯着少年的侧颜有少许沉默:“……我什么时候欺骗过哥。” 澜尾低眸盯着地上,只觉心口密密麻麻的疼,似针扎一样,他说:“……如果我食言了,你会怎样?” 墨浴紧了紧手,把少年裹的更紧,生怕他逃了一样:“哥说过不会食言,你不会的,不会的。” 澜尾苦笑道:“算了吧,墨浴,以前的就当做戏言,你放我离开,不要让我更讨厌你。” 墨浴急的吼了起来,眼神特委屈:“哥!你说我改!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随便下定义,我在哥眼里到底是什么?!” “……你欺我瞒我,你残忍疯狂,你早已不是当初的你了,不,或许从始至终你都是在装。” 说这句话的时候少年竟开始颤抖,脑海里始终倒流着墨浴杀人的场景以及那些虚伪的撒娇,这些像是牛皮糖一样黏着他不放。 感受到少年的颤栗,墨浴的脸竟有些黑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沉幽:“你在怕我?” 澜尾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颤栗,被墨浴这样抱着始终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可又挣脱不了。 “你凭什么怕我!”墨浴迅速把少年板过来,狠捏着少年的肩膀,冷道:“你为什么怕我!我对你那么好!我那么爱你!你凭什么啊!你说啊!” 澜尾闷声吃痛,抬眸浅瞥了一下墨浴。 他的眼睛变红了,竟又失控了…… 不知道他疯起来会不会杀了我,必须赶紧安抚他。澜尾正准备开口唱歌,谁料墨浴竟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将他一把推到床上,倾身欺压上去。 他狠捏少年的下巴,红瞳里闪着冰冷刺骨的光芒:“阿尾,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要是再敢有逃跑的念头我不介意折断你的尾鳍!” 墨浴的手突然滑到少年的锁骨处,一把扯开他的衣服,张口咬了上去。 澜尾眼睛湿润,呜咽道:“不要……” 一圈红红的印子出现在少年雪白娇嫩的肌肤上。墨浴轻轻抚摸被自己标记的肌肤,疯狂道:“真好看,你说要是我现在就要了你,哥是不是就不会想着走了。” 澜尾瞳孔大惊,晶莹的水雾在眼里打转。他伸手想要推开墨浴,可还未触碰到他双手就被他禁锢住往自己头顶上拉。 澜尾盯着男人,眼里布满了恐惧,他从未这样哀求过谁:“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 墨浴冰冷的说:“晚了。”然后便吻上了少年的嘴唇,强势得嵌入少年湿软的口腔,与那抹红紧密交缠。 澜尾第一次感受到如此陌生的墨浴,身为人鱼族的他竟没有一点可以反驳的力气,只能任由墨浴对他为所欲为。 父王,我想回家了…… 澜尾空洞且痛苦的看着上方,红红的眼尾滑过一滴眼泪。 纱帐降落,月色浮沉下,两人身形如鬼魅,逆水行舟皆是万般汹涌波涛,一声声不停歇的喘息叫了一整夜,花开遍野,珍珠满床。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93】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5】 竖日,墨浴自昏昏沉沉中醒来,刚一起身谁知身体一滑,直接摔出了床滚到地上,墨浴下意识“嘶!”了一声。 意识被摔醒了后才意识到这是海梧殿,墨浴慢慢的起身,谁料脚底又是一滑,屁股跌坐到地上,地上的东西搁得屁股火辣辣的疼。 墨浴来不及去揉它,而是往地上一看,忽的震惊,水墨色的瞳孔倒映着满地的珍珠,颗颗晶莹剔透。 墨浴猛然意识到什么,视线突然转辗到床上,果然如他所想,床榻上全是珍珠,而被珍珠围满的少年竟是赤裸着身体趴在床上,双腿已经不知何时变成了鱼尾。 而少年瓷白的身体全是艳红以及青紫色的吻痕,嘴唇肿胀,面无血色,就像是一座供观赏的雕塑一样。 墨浴呼吸一窒,想起昨晚狂暴的自己,顿时愧疚感上涌。 虽然他早已在计划着如何一步步得到少年,可如今得到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满地的珍珠足以证明昨晚的少年被逼得有多么绝望。 而少年昨晚的那些话,似乎意有所指,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一想到这些就头疼,干脆不想了,毕竟眼下少年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曾经光鲜亮丽的鱼尾现在看起来竟是黯淡无光,似要枯竭一样。 墨浴心中一疼,缓慢起来,小心避开那些珍珠,拿过衣服裹在少年身上,然后抱起少年前往水池。 他赤脚下水,背靠在池边,将昏睡中的少年裹在怀里,情不自禁的吻了少年的额头,于是喃喃自语道:“对不起……” …… “大佬,大佬,快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澜尾挥开一祸,背往另一边侧,不耐烦道:“别吵老子,让我再睡会儿。” 一祸凑近澜尾的耳边,小声道:“确定不醒?大佬不是一直想见见主人吗?不醒就见不到哦。” 一祸这么一诱惑,澜尾果真醒了来,弹身兴奋道:“哪儿呢?!哪儿呢?” 谁知澜尾满心欢喜环视了一周,除了一祸就是一片无尽的蓝,澜尾意识到被骗了,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而是这里到底是哪里,两眼望去没有尽头,只得窥见一片蓝,仿佛广阔的天空。 澜尾疑惑:“这是哪?我现在不应该在床上吗?” 昨晚被墨浴干得那么狠,屁股应该很疼很疼很疼,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半分疼痛,还身处不知道是哪个旮旯地方。 澜尾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 难道他死了?这里是阴曹地府?! 一锅道:“这里是系统空间。” 补充道:“大佬没死,还好好活着,只不过被驱逐出了原主的身体。” 澜尾明白了,于是盘腿而坐,淡道:“怎么回事?” 一锅叹道:“原主的身与心都受到了任务对象的摧残,暂时承受不了大佬的灵魂。” 澜尾轻微点头,扶额道:“那现在情况如何?” 一锅小手一挥,一个智能显示框出现在澜尾眼前,一锅道:“大佬自己看吧。” 毫无疑问,框里的墨浴正带着澜尾在水里泡,恐怕墨浴以为澜尾泡一泡就会好,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墨浴的欺骗和强迫下,澜尾早就心如死灰了,如今连昏迷中澜尾的身体都在抗拒墨浴的触碰,可见这次的打击在澜尾心里和生理上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唉!”澜尾虽然在惋惜,但却听不出有丝毫的惋惜之感,仿佛在对什么意犹未尽“昨晚真是销魂,锅宝你知道吗,我昨晚摸到了他的腹肌,足足八块呢,手感杠杠的!我也好想有八块腹肌,可惜我再怎么练也只有四块腹肌,要是我不是Omega就好了,唉。” 澜尾说的是自己的身体。 一锅:“……”四块腹肌在Omega中已经足够让所有人羡慕了,更何况大佬的战斗力还是Omega中的佼佼者,能让Alpha都为之疯狂的人,叹气个啥。 我都还没叹呢,而且大佬那副模样一点儿也不逼真。 接下来的几天,澜尾一直都在系统空间渡过,即便如此澜尾对外界依旧了如指掌,他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墨浴的一举一动。 墨浴当真是爱惨了澜尾,他不仅日日夜夜抱着澜尾在水里泡,就连自己也未曾出过水池一步,滴水未沾,颗米未进。 他还吩咐白灼和黑羽守着外面,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可即便如此,澜尾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脸色还是那样没有血色。他有想过要不要去找澜尾的父王,但是又害怕他醒了之后就跟着他父王离开了,而他那个时候绝无半分可能留住少年。 所以,再三考虑之下,墨浴不打算去找澜尾的父王,心里想着你一辈子不醒,那我就抱着你在水中泡一辈子,这样也算是在一起了。 躲在显示框后面关注着这一切的澜尾边拿着游戏机玩游戏,边跟一锅唠嗑唠嗑,日子过得潇洒惬意。 一锅也拿着游戏机在玩,看到另一显示框上的自己又被大佬击杀了一回,平静道:“大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正一锅所说,这几日墨浴虽苛待自己,但却没有苛待澜尾,每日三顿墨浴嘴对嘴的喂少年,少年的身体几乎已经好了,但是心灵上的伤害始终都弥补不了。 澜尾操作游戏机遥控干行云流水,笑道:“墨浴那么对原主,再让他痛苦痛苦几日再回去。” “欸,对了,我有个事情想问你,既然我现在出来了,那原主的灵魂会不会出来掌握身体的主动权。” 一锅斩钉截铁:“不会,大佬的任务没完成,原主的灵魂是不可能回到身体的。” 澜尾道:“哦哦。” 一锅道:“大佬回去之后还是安于现状吗?” “那不废话,肯定要虐他个千百遍。” “那好感度?” “放心,我自有分寸。” 澜尾轻微嘲笑:“话说,为什么锅宝和我玩了这么久还是那么菜,要不咱俩还是换一个游戏吧,王者荣耀?和平精英?QQ飞车?欢乐斗地主?明日之后?穿越火线?选一个。” 一祸死鱼眼:“……不选” 澜尾脸皮贼厚:“好,那就和平精英,走起!” “……”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6】 又是三日过去,海梧殿内依旧毫无动静,白灼每日在殿外守着,一步也不敢进去,尽管他内心有多担心。 白灼靠在门沿上,眼底发青,想来也是许久没睡了。 黑羽自前面走过来:“去休息吧,这么守下去也不是办法。” 黑羽看见他疲惫的样子甚是担忧。 白灼沙哑道:“可是我很担心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走吧。”黑羽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带着走“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我只需要管好你就好了。” 白灼脸黑了:“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们同为主人的属下,关心关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黑羽轻轻叹气,摸头道:“笨蛋。” 这个笨蛋什么时候才能开窍,真难熬啊。 白灼气得怼他:“你才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 …… “艹!死锅宝!你敢踹我!?” 澜尾感觉灵魂一下上升,一下跌落,最后跌进一个紧实的怀抱。 一祸无辜的露出亮堂虎牙:“大佬还真在系统空间待上瘾了,我再不踹你回去,你还打算骗我多久?赶紧回去做你的任务!拜拜嘞您!” “艹!你给我滚过来!我保证不揍你!” 一祸滚的老远:“……”谁滚回来谁就是傻子。 澜尾气得身体轻微动了动。抱着他的墨浴感觉到什么,于是兴奋道:“阿尾!你终于肯醒了吗?我咳咳咳……咳咳咳……”太久没说话,一说就那么激动,导致喉咙缓不过来。 墨浴凑近少年,额头抵着额头,滑泪道:“阿尾……你醒来好不好……我太难受了……真的好难受……” 澜尾只感觉被抱得难以呼吸,然而心里却在窃喜:“我不在,狗男人这么空虚的么。” 澜尾控制尾巴稍微动了动,周围的水荡起一片小幅度的涟漪。墨浴看着那水,面上大喜,于是抬起脑袋去看少年。 果真,少年在墨浴喜悦的注视之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双眼睛里再没了光亮,看着异常空洞。墨浴的喜悦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心底涌上浓浓的痛楚。 他没想过这样的,没想过要摧毁那样一个光鲜亮丽的少年,可是他不愿放开少年。 墨浴紧紧抱着少年的身体,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是少年所受到的创世哪是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墨浴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他除了说对不起,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请罪了。 澜尾听在耳里,可却无言以对,他狠狠推开墨浴,游到池边,穿好衣服离开。 墨浴立马跟了上去,但却又很小心翼翼的保持了一段距离。 “你走。” 澜尾的声音像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人。墨浴心口一痛,但还是默默的离开了,走时还不忘说:“你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 “……” 嘎吱一声,门被带上了。 澜尾闭上眼睛,轻轻呼了一下:“真TM累,还是躺平舒服,锅宝,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去一次你那系统空间啊。” 说着便伸了懒腰,惬意的躺了下去,双手枕在脑后,翘着个二郎腿。 一祸出现:“想得美!” 澜尾嘴角上扬:“怎么不躲了?不怕我了?” “你出手的速度能比我消失的速度快么。” 一祸尤其自信。 澜尾笑道:“切!小样!” …… “澜哥哥!你怎么样…”了?! 刚刚才睡了几个小时的白灼一听黑羽说澜尾醒了,就马不停蹄的赶了来,门都快被他给推废了。 刚看到趴窗前的澜尾声音瞬间就戛然而止。 窗前的少年很是乖巧,像只小猫咪,不吵也不闹,就像是顺从,眼里面也没了从前的洒脱和阳光。 白灼从未见过这样的澜尾,把他当亲哥哥的白灼只觉得心口异常的难受。 他不知道澜哥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只知道这一切与主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不是要怪罪谁的意思,只是他们两人冷战到这个地步谁都不会开心。 澜尾逆着光回头,看见是白灼,突然笑了:“阿灼?你怎么来了?” 白灼心疼他,大步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忍着不哭泣:“澜哥哥还好吗?” 白灼摸着他的头,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这几日跟黑羽发展得怎么样了?” 即使他跟墨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他也想让白灼和黑羽这对有情人幸福。 提到黑羽,白灼莫名其妙的小声了:“我跟他能有什么发展,还不是跟以前一样,那人那么讨厌。” 澜尾反问他:“阿灼真的讨厌他吗?” 这倒是给白灼问住了:“我……” 其实仔细想想,那人虽然总是喜欢开他玩笑,但是对他却很好,好到让人沉浸,一想到这里,他的脸就莫名其妙的红了。 澜尾轻轻推开他,倒了一杯淡茶给他:“阿灼,你喜欢他吗?” 白灼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包住,语无伦次道:“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是个男的!澜哥哥怎么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话虽这样说,然而脸却烧得绯红。 澜尾看见他这窘迫不知所措的样子,顿时笑了:“喜不喜欢他得问你自己的心,阿灼,我不信你没有感觉出黑羽对你是什么感觉,其实你们相互喜欢,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不像我,呵,不说了,总之,阿灼,要是喜欢他就早点说出来,不然后悔一辈子,我希望你们幸福。” 看到澜尾痛苦的神情,白灼顿时就没什么心思去害什么羞:“澜哥哥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们是相互喜欢的?” 澜尾说的没错,他其实早就感受到了黑羽对他的不一样,只是一直在回避罢了,就像澜哥哥说的,难道真的要回避一辈子,然后再后悔一辈子?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黑羽应该也在等着他的答案。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孬种,什么都不敢去面对。 澜尾轻轻道:“身为局外人自然要比当事人看得通透。”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7】 白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澜哥哥,谢谢你。” “不过,就像澜哥哥说的,身为局外人的我也能感受到,主人是真的非常爱你,也非常离不开你,而澜哥哥你自然也早就喜欢上了主人,只是自己不知道。” 澜尾神情微顿。 白灼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知道喜欢是什么感受,我也知道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黑羽,只不过在害怕,所以才躲避这个问题,喜欢无非就是想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看不见他却想找到他,他受伤会很担心,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会吃醋,喜他所喜,爱他所爱。” 澜尾低着头沉默。 这就是喜欢吗…… 可惜,已经晚了,即便知道自己喜欢墨浴又能如何,他们回不到过去了。 白灼看了过去:“我不知道你和主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主人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脸上甚至连个笑容都没有,直到皇帝寿宴那一次,主人拿着你的鳞片在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主人笑,冷冰冰又疯狂的主人真的让人看了心疼,后来因为澜哥哥的出现主人脸上的笑容才多了,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主人竟也会对人撒娇,而这一切的功劳都是因为澜哥哥。” “澜哥哥可知十年前,主人被接回宫来看到的是他母亲的尸体。” 澜尾震惊道:“什么?!” 白灼对于澜尾的态度愣了一下。主人竟没告诉他吗。 白灼道:“我也是听说的,那个时候我和黑羽都不是主人身边的人。” “当年……” 白灼一字一句的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没落下一个细节,澜尾听得认真,先不管最近的糟心事,光是听到墨浴那些年未曾告诉他的事情只觉得难受。 是因为告诉了他会徒增烦恼吗…… “主人先是丧母之痛,再是亲兄弟打压,再是朝堂上的名争暗斗,后是对亲父的仇恨。这些都可以把一个完好的人变成恶魔。” “主人的头疾也是因此而来,不过因为有澜哥哥,主人的头疾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前主人犯病的时候都会疼得在地上打滚,还会握着你的鳞片喃喃呓语。” “主人孑然一身,失去了母亲,失去了父亲,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到头来也只有你了。” “澜哥哥,我不管你与主人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希望主人不再那么痛苦,主人他只有你,不能失去你。” 澜尾听了这么多,手上的杯子都快被自己捏碎了,痛苦道:“那他失控又是怎么回事?” 白灼挠头笑道:“这个呀,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主人每次失控好像都是因为澜哥哥,我想可能是因为主人把你看得比命还重要,所以失控是难免的,不过我相信有澜哥哥在,主人的失控是可以被解决的。” 澜尾小声呢喃:“唉,傻子。” 白灼道:“什么?” 澜尾笑道:“没什么,这天都黑了,快些回去,免得某人担心。” 白灼脸红了:“咳,知道了,我得空再来看澜哥哥。” “嗯。” 白灼起身,刚跨出房门一步,突然回头道:“澜哥哥,主人真的不能没有你。”转头就离开。 “……” 今夜的月色尤其亮堂,回去的小石子路被照得很清晰。 白灼正低头思考着要怎么跟黑羽告白这件世纪大难题,突然就撞上一堵肉墙,不耐烦道:“谁呀?!没看到前面有人吗?!打扰我……”思考。 看到那张脸时顿时就没了声音。 黑羽黑脸笑道:“你还知道回来?!这都三更半夜了?!我想着你是不是还打算在海梧殿就寝了?!” “哈?”白灼蒙圈了“我为什么要在那儿睡觉?不过就是说话晚了会儿,你至于么,再说了现在不还巳时,早着呢,你管这么多,小心没人嫁你。” “你怎知会没有?”黑羽逼近白灼,白灼的小心脏慌张得砰砰直跳“就算没有,孤独终老又有何妨。” 白灼胸中发闷。 孤独终老?亏他想得出来,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说,真是个傻瓜。 既然这样,还是要本大爷先开口。 白灼按着小鹿乱撞的心,软道:“没有的话,我嫁你成么?” 没了那你嫁我成么。这是黑羽之前随意对白灼说的一句,而那时其实只有黑羽自己一个人在认真罢了。 如今白灼说出这种话,黑羽没有多震惊,毕竟玩笑话而已,当不得真。 白灼的表情过于认真又过于害羞,要不是因为他知道白灼根本没有那个意识,他差点就信了。 “哈哈哈哈,白灼,你这样子看起来好逼真哦!” 白灼僵硬了:“……” md!我在认真跟你表白,你在跟我笑?!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白灼迅速扯过黑羽的肩膀,踮脚吻了上去,柔软的触感在四片唇瓣之间来回摩擦。 黑羽愣了。他无所动作,任由白灼对他的嘴唇为所欲为。 白灼离了唇,稍重的喘息声洋溢在周围,他捂着口鼻,脸烧的像夕阳红,道:“现在,你信了吗?” 黑羽深邃的盯着他没说话,眼里一点儿刚才的笑意都没有了。 白灼浅浅瞥了他一眼,随后又害羞的移开视线,咳道:“你,说句话。” 黑羽拿下他的手,捧起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无比认真的问他:“你认真的?” “嗯~” 黑羽又继续问:“你确定?” 白灼这下没耐心了,这么害羞的问题问一遍就够了,还要问多少遍。白灼推开他,气呼呼的离开:“爱信不信,走了!” 谁料,白灼没走出几步,黑羽就从后面抱住了他,烫热的呼吸在耳边徘徊:“我信,谢谢你,灼灼,我以为……我要等很久。” 白灼轻轻掺下眼尾,嘴角温柔:“不会了……” “嗯。” “那个,灼灼,我们能再亲一次吗?” 白灼小声埋怨:“这种事还需要问吗,笨蛋。” 黑羽眯眼笑了:“那就再也不问了。” 说完就板过白灼的下巴,轻轻吻了上去,黑羽的吻细密而绵长,仿佛极其珍视他,白灼被吻得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8】 然而,此时此刻,草丛后面正躲着一个偷看两人轻吻的某大佬。 一锅甚是无语:“大佬,你这样真的好吗。” 澜尾透过草丛的缝隙继续偷看,认真道:“你想那儿去了,我又不是偷窥狂,我只是来验收一下成果,看见他们在一起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澜尾说的不让人怀疑,确实他过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一祸头一次觉得大佬这次似乎没想看戏。 一祸道:“不看了?” 澜尾道:“再看,某宝就真的该以为我是偷窥狂了。” 澜尾看着天上的圆月,笑道:“这世间终于又多了一对有情人,真好。” 次日一大早,白灼便提着食盒走进海梧殿,刚巧看到澜尾在小拱桥上丢饲料喂鱼,白灼春光泛滥的走过去,招呼道:“澜哥哥,早安!” 澜尾丢下手中全部饲料,所有鱼围了过来,将饲料抢了个精光。澜尾看了过去,道:“阿灼这般开心,莫不是已经摊牌了?” “嗯!”白灼脸都快笑烂了“多亏澜哥哥的那一番话。澜哥哥饿了吧,我们先进去。” “好。” 澜尾看了一眼水里的游鱼,蓦然笑了。 春天来了,可这春天不是他的。 澜尾随他进了房,坐下道:“他怎么不亲自来?” 白灼舀粥的动作顿了一瞬,道:“主人最近在处理事情,离不开身。” 澜尾接过粥,道:“什么事?” 白灼尴尬的挠了挠头:“没有主人的命令我哪儿敢说,抱歉了。” 澜尾笑了,语气微微苦涩:“确实,他没必要同我说,是我多此一举了。” “不不不不不。”白灼怕他误会什么,赶忙解释“主人他没有那个意思,主人就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白灼心里哀叹。 主人虽然最近都在处理逼宫篡位一事,但也不是没有时间来看澜哥哥,只是主人似乎在顾忌着什么,不敢来。 每次来到这里都只是远远看一眼便走了,主人看起来很难过,他很想帮他们,但是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从下手。 若是问主人肯定不会说,但是问澜哥哥说不定会说。 白灼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澜哥哥,你和主人之间到底怎么了?我看见你们这个样子真的挺难受的,你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谁都帮不了,就算我现在知道他做的那些都是情非得已,但是我还是无法释怀。” 之前白灼告诉澜尾真相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明白了一切,他知道墨浴不是故意那样对他的,也不是非要杀人,只是被这皇宫给逼的,而那样一个人却只有他了。 他理解墨浴只有他,哪怕使出一些手段也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墨浴爱他不假,可是欺他辱他也不假,哪怕知道这些并非他本意,他也无法完全做到原谅。 澜尾道:“我与他之间的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天牢处刑黑衣男子那一天,我就在暗处。” “什么?!澜哥哥你居然?!” 白灼异常震惊。且不说天牢那个地方没有人有胆量敢闯,就澜哥哥没见过血腥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去到天牢,而且还刚好是黑衣男子处刑那日。 但这件事情,主人并未透露给澜哥哥给一个字,到底是谁告诉澜哥哥的,而那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想离间主人和澜哥哥?! 但是在这偌大的东宫里除了我,黑羽还有主人就只有太子妃知道澜哥哥的存在,难道这件事情是太子妃干的?! 其实那样一想,也想得通。太子妃爱慕主人,再加之主人对太子妃根本没有情意,而又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澜哥哥得了主人的另眼相待。 太子妃嫉妒澜哥哥,所以就想派人杀了澜哥哥,但是那黑衣男子看到澜哥哥是人鱼,所以想据为己有,但是最后还是没被得逞。 就说因为没得逞,太子妃与那黑衣男子早先便有了第二个计策,如果他被抓了,太子妃就会去海梧殿告知澜哥哥主人的事情,让澜哥哥不得不怀疑主人,进而来离间他们。 在太子妃看来,既然杀不成那便是离间他们让澜哥哥主动离开。 但是太子妃太低估主人对澜哥哥的占有欲,哪怕澜哥哥想离开,主人也绝不会让澜哥哥离开。 这样想来,一切都通了,要赶快告诉主人才行。 白灼突然起身道:“澜哥哥先用餐,我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需要向主人汇报。”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一祸好奇:“他去干什么?这么着急。” “如他所说,去禀报急事。” 澜尾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刚才白灼在这里他不能狼吞虎咽,这下他走了,澜尾再顾不得什么颜面,直接手拿包子大口大口的啃,再端粥,半碗半碗的往嘴里倒。 像个粗汉。 一祸一个眨眼间,澜尾就已经解决完这些食物,捧着胀鼓鼓的肚子软摊在椅子上。一祸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大佬……你有必要这么……粗鲁吗……” 澜尾道:“我这叫嗝~嗝~养精蓄锐,等着晚上的硬仗,我不吃饱嗝~怎么有精力演,嗝~” 一祸佩服了:“哈哈,你厉害,不过他到底禀告啥去了?” “他啊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喜欢,一点就通。秦沐就要离开这东宫了。” 一锅微讶:“难道,他是去禀告幕后主使去了?!” 澜尾摸头道:“不错,到时候谁还敢夹在我和墨浴的中间。” “我算算。”澜尾突然板起手指开始数数“距离,墨浴逼宫篡位登上帝位应该只剩三天了。你别看这里风平浪静的,实则外面说不定已经天地骤变。” 一祸点头道:“难道说墨浴今晚就会来,那大佬要准备原谅他吗?” 澜尾笑道:“原谅还不是时候,至少可以演得不那么狠了。” 澜尾突然怼近一祸,道“话说,我到底还能不能去你那系统空间啊,在这里累死累活的,还不如去你那里吃好玩好。” 一锅道:“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这次大佬能去系统空间完全是因为原主的身体无法承载大佬的灵魂才暂时让大佬去那里。” 澜尾叹道:“好吧好吧,真没用,真不知道造你那个人是不是脑子有坑,什么权限都不给你。” “倒也不是这样,有些基本权限我还是有的,只不过主人的用意岂是我能揣测的。” 澜尾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原主的身体既是雌雄同体,那上次跟墨浴那个了之后会不会怀上啊?” “不会的。” “那就好。”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39】 白灼将事情禀告给了墨浴之后,墨浴一气之下把秦沐打入了冷宫,并且永世不得出冷宫。 近日,墨浴正在为逼宫篡位做准备,秦沐被打入冷宫的事情未向丞相透露办分,毕竟他还需要丞相的势力,在这个紧要关头可不能失去。 当晚,墨浴一处理完事情就风尘仆仆的赶去海梧殿,身上携带了许多夜里的冷气,把屋子都降了温度。 澜尾听到推门声并不惊讶,也不回头,而是继续站在窗边抬眸赏月。 弯月纯洁如丝,温暖如春,可墨浴携来的寒气能将人灼伤。 澜尾轻轻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处理事情吗?” 语气没有以往的温柔,也没有特别的冷漠。 “我……”墨浴欲步又止,欲要触碰少年的手始终没有勇气抬起来“太子妃被我打入冷宫了,你以后不用担心她离间我们。” 澜尾嘴角稍扬,转过去的时候却尤然变得冷漠,眼里无丁点感情:“你将她打入冷宫干什么?她哪里惹你了?” 说到这个,墨浴就有些来气:“她企图离间我们,不该惩罚吗?!况且她自己也承认了!” 谁知道,白灼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他有多痛苦,就是因为秦沐他们之间才会变成这样,那种人就该受到惩罚。 “阿尾曾经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手下留情。我认为我没有做错!” 澜尾紧拳,失望道:“你错了,太子妃有没有离间我们你最清楚,难道说她说的那些都不是你,难道说你没杀过无辜之人,难道说你没有欺我辱我,难道说你明知道我喜欢自由却要利用我们的承诺来困住我,是,我的确不应该食言一开始我就没打算食言,但是你错就错在对我不坦诚,不仅如此仅还想让我做你一人的笼中雀,墨浴,我是个人!不是物品!不是你想关就关想骗就骗的!” 墨浴沉默不语,任由澜尾将他欺骗他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甩到他脸上,蚀骨到心里。 澜尾气得难受,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不忍心恨你,才一直这样为所欲为得寸进尺!” 墨浴震惊。 什么?! 阿尾喜,喜欢我?! 墨浴心中大喜,顾不得他们还在冷战期间,大步上前用力抱住少年,不可置信道:“你喜欢我?!你真的喜欢我吗?!这是真的吗?!阿尾!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是我幻听的对吧?!” 澜尾没有抬手抱住挂在自己身上的兴奋大狗狗,而是冷漠道:“喜欢又如何,一切都太晚了……” “不晚!不晚!”墨浴轻轻推开少年,兴奋道:“我错了!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来纠正我改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对待你了!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我保证!你原谅我好吗?” 澜尾挥开他的手,侧上前一步,与他比肩站定,道:“阿浴,迟来的原谅什么都不是。” “但……”澜尾话还未说完,墨浴就拉着他的手跪在他的面前,痛苦的哀求:“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发誓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对待你了,也不会欺你辱你了,你想去哪儿都可以,只要别离开我就行,我真的离不开你,需要你,爱你,不能没有你,阿尾,真的不要离开我好吗?” 澜尾大惊,心里竟有些苦涩。 一介贵族居然在向一个妖怪下跪道歉,并且还像条狗似的祈求我不要走! 如今的墨浴看起来真的是卑微到了骨子里,仿佛之前在天牢里看到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而是一个幻觉。 在其他人面前不近人情,在爱人面前简直是卑微如尘土。 阿浴,这世上还有谁比你更傻呢,我找不出第二个了。 凉风悄悄卷进屋子,吹起少年柳条般柔顺的长发,风将少年软软的声音带到墨浴的耳边:“阿浴,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但……!” 很和适宜的,少年的话又一次被打断了,墨浴紧紧握着少年的手不松开,心脏剧烈般疼痛,皱眉大声道:“我不要!阿尾,我们不能这样!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我不要这样,阿尾是我一个人的!哪也不许去!” 澜尾骨头都快被捏断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但心里的脸却黑成锅底。 艹!能不能听人把话讲完! 原本还想着给他一个甜头!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既是如此,我也没必要再多费口舌了。”澜尾狠狠的甩开他,转身大步离开。 墨浴心底一慌,赶快从地方爬起来,追上去狠狠抱住少年,一个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阿尾,别走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瞒着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告诉你,阿尾,求求你了……” 墨浴浑身颤栗,把怀中少年抱得尤其的紧,生怕他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似的。 澜尾轻轻叹气:“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澜尾转过身来,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终于好气的跟他说话了:“虽然我们不能回到从前,我也…很难原谅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但是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墨浴的眼泪顿了一下,突然憨憨的笑了:“真的吗?!阿尾没有骗我?!” 澜尾笑了:“自然。” 墨浴兴奋得抱着澜尾在原地转圈圈,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太好了!阿尾马上就是我的皇后了,阿尾开心吗?”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6,当前好感度99】 澜尾原本是开心的,可是这句话却让澜尾开始疑惑了:“皇后?阿浴要干什么?” 墨浴放下少年,握手道:“阿尾,以后我都不会骗你,我这就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 “什么?!逼宫篡位?!” 澜尾一掌拍桌,影帝迅速上线。 墨浴心疼的仔细着澜尾的手,道:“阿尾别生气,手疼吗?” 看着墨浴小心翼翼的样子,气血迅速降了,敛气道:“我知道你对你父皇心生怨恨,但是这样做未免不太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0-150 温柔极端太子&美丽可口小人鱼【40】 墨浴冷声呵呵:“那个老不死的那样对我母亲,我这样做都算是轻的,而且阿尾你不知道,这个地方要不是因为我守着早就被其他国家灭绝了,他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皇帝坐那位置上就是浪费,还不如让给更有才华的人去坐。” “他不是最珍惜自己的皇位吗,那我就让他看看它是如何一步步到我手里的。他曾经那样践踏我的母亲,我一定要让他加倍奉还!” 澜尾看着这样的他,未免心疼:“好,你去做吧,我支持你。” 事到如今,他有什么资格去阻止,皇帝对他母亲做的事连他这个外人都觉得可恨,更别说与他们有血缘关系的墨浴本人了。 如若能消他心头之恨,那尽管去做便是。 墨浴心里一暖:“谢谢阿尾。” 澜尾道:“不过我有三点要求。” “别说三点,就是百条千条我都答应。阿尾你说,我听着。” 澜尾竖立一指:“第一,逼宫篡位不可伤及无辜之人的性命。” “我答应。” 竖起第二指:“第二,你以后都要听我的,不可以欺我瞒我,更不可以限制我的自由。” “我答应。” 竖起第三指:“第三,事情结束后,休了太子妃,并且放她出宫。” “我答应。”墨浴抱住少年的腰,将脑袋搁在他胸前,语气温柔似水“我都答应,等我登上帝位第一条命令就是遣散后宫,从此以后便只有你一人。” 澜尾脸红了:“咳,这样是最好。” 澜尾随口一问:“万一以后老了,谁来继承你的位置。” 墨浴突然摸上少年的肚子,眉眼弯弯的笑了:“这不是有你么,也不知道上次过后有没有怀上。” “你,你怎么会知道?!” 人鱼族是雌性同体虽说也不是秘密,但却只有少数人才拥有雌雄同体的体质,墨浴怎么就那么确定他是雌雄同体?! “猜的。”墨浴坏笑“没想到还真给炸出来了,其实就算阿尾不是也没关系,我喜欢的是你,不过既然有那种体质就要好好利用起来。” 澜尾的身体突然一轻。墨浴将他打横抱起,径直往床那边走。 幔帐渐落,这个夜还很长。 “唔!你轻点~” “阿尾,你真美~” 时年一千三百年。 当朝太子携带几方势力逼宫篡位,皇帝不挣,主动退位让贤,被打入冷宫,了却残生。 竖日,太子墨浴荣登大宝,普天同庆,开国第一道指令便是遣散后宫众妃嫔,永远关闭后宫,封以澜尾为皇后,自此一人携白头。 开国年号,景浴。 …… “这东西怎么这么重啊?一点也不想戴头上,我记得上次成婚似乎都没有这么重。” 澜尾正一身红衣霞帔坐着梳妆台前,他早已遣散了宫女,此刻正自己为戴自己凤冠。 戴上去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不是他的了。 一锅:“忍忍就好了,就差一个好感度了,况且上次是你身体不好,摄幽郁才没有给你戴那么重的凤冠,而是按照凤冠样子打造了一个轻巧的出来。” “那他还真是细心。” 门外突然传来婢女声音:“澜公子,封后大典要开始了。” “知道啦!马上!” 一刻钟之后,澜尾穿着凤冠霞帔站在了大殿之外,待公公一声呼喊,澜尾才开始一步一步走进大殿。 这次的婚礼与上次的不同,大殿之上站满了许多人,每个人都是带着笑容在祝福他们。 殿中吹笛弹琴声响琼整座皇宫,阵仗之大,祝福绵长悠远。 澜尾一步一个脚印,这一切的美好都是踩着所有的心酸,痛苦,难过而过来的,长路尽头的那个人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耳边突然响起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那是澜庭的声音:“尾宝,莫要后悔。” “不会后悔。” 澜尾这几个字告诉澜庭之后,两人便都没了声音,澜尾专心致志的走向他的爱人,踏上台阶,眼睛里有层浅浅薄雾,笑容满面。 墨浴幸福的握起少年的手,温柔的说:“阿尾,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澜尾紧扣住他的手:“不会,我答应了你要陪你一生,岂能反悔。” “好。” 在所有人饱含祝福的目光之下,两人不拜天地,不拜父母,只拜彼此。 三拜礼成,普天同庆,深情一吻。 【墨浴对澜尾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好感度满值,奖励开始发放,请问宿主是否脱离本世界? 】 脱离。 穷奇崽崽好纯情!【1】 沈哩刚一接手这具身体,铺天盖地而来的就是一阵嘈杂,闹得耳膜一阵嗡嗡。 一片白茫茫亮堂堂之中,只见自己站在尊华的大殿中央,上座一脸严肃的天君,下站几排有序的各路神君神仙。 “昨个天降异象,黑云翻滚,雷声不断,恐有不得了的东西出世了!” “本神记得,上次天降祥瑞百鸟朝凤,七彩云天的时候还是古离神尊降世,如今再一晃眼当初那个小娃娃竟已是天界战神,了不得!” “这次天降异象出世的东西恐怕于世间不利,于苍生是祸!” “各位神君何须担心,如今天界有古离战神在,对付个刚出世的上古凶兽根本不是问题!” …… “战神,此事你怎么看?” 帝佑君尊口一开,大殿上迅速鸦雀无声了起来,众目光皆投向站在大殿中央的古离神尊天界战神白古离。 白古离着了一身清雅的白色长袍,与他目前清冷的气质相得益彰。 白古离拱手道:“天君,据本尊看应当教化。” 众神微愣,若是在场的除了白古离随意拉一个出来都不可能说教化一词,上古凶兽出世必将带来灾祸,应当在它还未长大时斩草除根才是上上策。 “这……”众神差点与白古离的意见当场反驳起来。 帝佑君抬手阻止他们,问白古离:“战神且说说原由。” 白古离道:“刚刚出世的上古凶兽就如同人间的孩童,还不懂什么善恶,若是教化得当将来必定是世间福泽。” 突然一神仙插嘴进来:“战神说的轻巧,上古凶兽讲究的就是一个‘凶’字,生来便是恶,谁又能保证不杀它它会不会反过来杀了我们,若是让它发展下去苍生危矣。” “退一万步来讲,如若真的如战神所说,在场的谁又敢愿意去教化它。” 白古离将他的话听在了耳里,却未予置评。他说得不无道理,但是在他的字典里能教化的就绝对不在造杀孽。 是上古凶兽又如何,只是从出身起就教化未必不能把它拖入正轨。 白古离眼神坚定:“天君,这件事情既是本尊提出,那自当由本尊去处理,本尊相信它一定可以改邪归正,若是真的教化不了,本尊定当亲手了结了它。” 帝佑君沉默了半晌,才扶额悠悠道来:“你们啊吵的吾头疼,这件事情就依战神的,谁也不许再有异议,否则关禁闭。” “是!”众神齐齐答应。 自这件事情结束后,白古离就踏上了寻找凶兽的路途。 此时正飞在云端,俯瞰众生。 “我这次的任务该不会是那个刚出生的凶兽崽崽吧。” 一锅道:“是的,大佬,你这次不仅要获得崽崽的100%好感度,而且为了维护小世界的秩序还要成功渡化崽崽进入正道。” 白古离兴致勃勃:“看来这次真的要走上养娃之路,想来也简单。” 一锅召唤出智能系统面板,提醒他:“大佬可不要太掉以轻心哦,据资料上显示如今的上古凶兽虽然还是崽崽的模样,但是也不好攻略,可能会搞得大佬手足无措。” “你会不会说的太难了。”不过嘛,他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任务,哪怕一锅这样提醒他,他不仅毫无退缩,那一脸的笑意看起来倒是兴奋。 “难不难的还不是我说了算。” “哎,不说了不说了,去寻找崽崽去啰!” 白古离刚一话落便加快了飞行的速度,据他灵力探索崽崽目前就是在不远处的佟华城里面。 然而,此时此刻那个佟华城正在发生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四脚的小黑兽搞得全城鸡犬不宁。 果铺首饰摊等卖东西的地方都被那个小东西踩得满地都是,整条大街看上去像是乱葬岗似的。 全城亦是乌烟瘴气。 该逃的逃,该喊的喊,改拿食物的拿食物,该不小心踩到果子的摔倒…… 白古离刚一踩地,一阵无语挂脸上。满地杂乱的东西看得他懵懵懂懂。 他从旁随手拉了一个男子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快走吧,昨个天降异象,生出了不好的东西,那东西正在祸害全城!” 白古离紧了紧男子的胳膊,一本正经的道:“可伤人性命了?” 男子急切道:“那倒是没有,就是搅得所有人无法做生意,但我们谁都无法保证那个东西会不会伤人性命,所以还是赶快卷铺盖跑路吧!公子也快些走吧!这细皮嫩肉的伤着了可不好!” 白古离嘴角抽抽。 细,细皮嫩肉?! 这个马甲堂堂一介战神,在别人眼里竟是细皮嫩肉?! 不给自己挣挣威风就不是我了! 白古离想着,手一挥,地上所有的东西都归了位。男子看呆,惊觉此人竟与那佟华道观画像上的神尊长得一模一样,一个噗通跪在白古离面前,磕头道:“神尊厉害!求神尊救救我们吧!” 刚刚那一幕不仅是这位男子看到了,周围其他再逃的人都看得一个不差,所有人皆跪下磕头,齐声呐喊:“求神尊救救我们!” 看见这心心念念的一幕,白古离心里窃喜,面上却无动于衷,清冷道:“你们不必担忧,本尊就是来抓那东西的!” “多谢神尊!”众人呐喊的声音似响穷彭蠡之滨。 闻声过后,寻着凶兽的气息往城内飞去,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黑黢黢的小东西在上蹿下跳弄得所有东西鸡飞狗跳。 白古离嘴角一笑:“小崽崽可真是顽皮呀。” 白古离手上一施法,那小东西就飞了起来,整整一个大问号顶在脑门上,再一踩落,小小的脚掌忽然踩上一个温软的东西。 白古离清冷的声音自上方洒落:“找到你了,没想到竟是上古凶兽穷奇。” 自古以来,便有四大凶兽,是以混沌,穷奇,饕餮,梼杌。 这四种凶兽由天地孕育,生来便有强大的魔气,是天界的死敌,也是人类的死敌。 顶着两个小角角的穷奇转过身了去,圆圆的眼睛落尽了那人的模样,穷奇瞬间看呆,小脸蛋竟破天荒的红了。 好,好漂亮的人嗷!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白古离见他不说话,且握在手里的身体越来越热,他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掌一烫,淡道:“发烧了。” 穷奇崽崽好纯情!【2】 穷奇立即从痴迷他美貌中反应过来,骤然露出尖锐的小虎牙,道:“嗷呜!别碰老子嗷!小心老子嗷呜杀了你!” 白古离一个响指,穷奇便被迫噤声被迫困住了手脚,穷奇大大的睁着怨恨的眼神。 “随我走。”白古离脚尖轻盈一跃便闪入万丈高空,后面是佟华城百姓的尊敬之声。 “恭送神尊!” …… “这就是……凶兽?!穷奇?!怎的这般可爱!” 白古离坐在一个凉亭里面,悠哉悠哉的喝茶。穷奇被捆绑在石桌上,旁边围满了神君仙僚。 穷奇凶神恶煞的看着周围的神仙,露出尖齿:“嗷呜!你们给老子滚开呜!小心老子杀了你们嗷呜!” 一语戳中各位神仙的萌点,他们忍不住上前去摸,各种语言都有。 “这,这,这太萌了!真的是凶兽吗?!简直可爱到爆!” “小凶兽!小崽崽!给我摸摸~” “我眼睛是不是瞎了!我怎么看见的是一只可爱的崽崽!啊啊啊!” “说好的凶兽呢!说好的危害苍生呢!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害人的凶兽!摸摸~” …… 白古离坐在旁边脑壳都快炸开了,这些神前一秒吼着闹着必须除了它,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脸比翻书还快! 白古离一把拎起穷奇,这才免遭了他们的毒手。淡道:“本尊带它回去,你们…随意。” 白古离走之前,他们还不忘满心欢喜的叮嘱他:“神尊一定要好好教育崽崽!” 白古离现在脑海里就只有一个“逃”字,那些人不管是吵起来还是兴奋起来都让他头疼。 一祸道:“大佬逃什么?” 白古离眼神示意:“听得头疼,还不如回去好好教育崽崽。” 一祸点头:“也是,他们简直太疯狂了!” 穷奇突然开始闹腾:“你他妈谁啊!为什么要抓老子嗷!信不信老子分分钟钟灭了你!” 白古离一手按住他乱动的身子,眼睑下瞥,淡道:“你这小崽崽能杀得了谁?还是乖乖听话。” 穷奇小脸黑了。 这人敢瞧不起他?! 白古离刚刚踏进自己的璃尘殿,怀里的小东西一个劲的窜飞了出去,一溜烟不知道跑哪儿去。 关上门,白古离一副全然不担心的模样走到上面跪坐了下来,竟闲情雅致的煮起茶来。 白古离边用镊子夹了茶叶放进小瓷壶里面,边对着这一座偌大的殿屿道:“小东西,你逃不出去的,本尊不介意陪你耗。” 小火燃起,咕噜咕噜的声音已在慢慢烹煮茶叶,白色的蒸汽烟雾盘桓在瓷盖上面,一缕淡淡的茶香怡然自得的飘了出来。 躲在暗处的穷奇闻声,突然闪了闪釉亮的黑瞳,然后身体一晃,黑影开始上蹿下跳,把屋里的东西捣腾的乱糟糟,东西噼里啪啦的落地声一个接一个的砸在白古离的耳边。 白古离坐定神闲,端的是哪怕天塌了也一丝不慌的神情。 没过多久,白古离的身后已是一片狼藉,数不清有多少东西碎在地上,也数不清那顽皮的小凶兽砸了多少个瓷瓶。 这个间隙,白古离已经喝起了淡茶,手指轻轻一挥,所有东西归回原位。 白古离在淡定中告诉他:“继续。本尊有的是耐心。” 这话怼的适宜,穷奇崽崽果然又开始砸东西,一神一兽这样来来回回,补补砸砸已经许久了。 等到穷奇终于肯出来见白古离的时候,已经是高挂悬月,繁星满天的时候了。 白古离呈着打坐姿势,缓缓睁开狭长的眼眸,一只凶巴巴的黑兽映入眼帘:“不继续了?” 白古离的嗓音清冷而高洁,仿佛一株不染尘俗的莲花。 穷奇四只爪爪冒出尖锐的指甲,眼冒怒火:“你到底什么时候放老子嗷离开呜!你是不是有病啊!有意思吗嗷?!亏老子还觉得你是个美人嗷!没想到中看不中用唔唔!” 白古离愣了一下。 美人?! 在天界,白古离的确是美中之美,喜欢他的神仙几乎都可以排到奈何桥了,然而他却一个都不喜欢,对每个人也很冷淡,也听过不少别人对他“美人”这个称呼。 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不过这一声“美人”叫的似乎有些不一样。 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但是无法形容这种感觉由何而来,可能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与神水火不容的凶兽这样赞美他,觉得稀奇罢了。 “中看不中用?”白古离平淡反问他“那你为何被本尊抓住却无任何反抗之力?” 穷奇被问住了,竟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啧!老子堂堂凶兽岂能由你摆布嗷!” 穷奇这样说着便张开小小的虎牙,吐了一口魔气出来。白古离手一伸,捏住了那团魔气,掌心蕴灵,魔气瞬间灰飞烟灭。 “虽然你与生俱来便魔气强大,但是你目前还小,这点魔气根本不足为虑。怎么,还要挣扎吗?” 穷奇眼睛凌厉:“你抓了老子又不杀老子唔!到底想干什么嗷!” 白古离不打算隐瞒:“教育你。” “啥?!”穷奇脸黑成锅底了,眼睛闪过一抹红色的狠厉“你有病嗷呜!老子与你无亲无故!你凭什么教育老子!老子不干了!现在就要走嗷!” 穷奇还没来得及启动脚步,身体就是一轻,然后便落入一只温热的手掌里,穷奇炸毛了:“你!唔……!” 白古离用手指抵住穷奇的小嘴,淡道:“就凭你打不过本尊,这理由够充分吗。” 嘴上温热的触感像是一个传感器,将那热度迅速过到穷奇的脸颊上,他呆呆的盯着白古离。 白古离真很美,是他见过最美的人。 银色的长发,银色的瞳孔,银色的睫毛像是绒绒雪花,高挺的鼻梁,淡红的嘴唇,优越的下颚线以及那俊美的锁骨都一样不差的倒映在那晶莹的黑瞳里。 穷奇流出了鼻血,迷迷糊糊的道:“嗷呜~好像会上火嗷~”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15】 白古离见状,只一句“上火了,该冲凉。”便完话了。 随即,白古离幻化出一个小浴盆,把上火的穷奇一抛。完事。 被冷水刺激回来的穷奇,立刻冒出水面,朝他发火:“嗷嗷嗷!老子杀了你!” 穷奇崽崽好纯情!【3】 因为白古离施了法的缘故,穷奇一直扑腾不出浴盆,边凶骂他,边扑腾。 白古离依旧心静如水,等见穷奇完全下火了之后才将他捞起,施法干了他的毛发,于是乎抱着他去了床上。 穷奇心中顿感不妙,四脚扑腾,警告道:“你要干什么唔!老子还是崽崽!不能这样嗷呜!” 白古离:“?” 白古离说出自己的想法:“别闹,睡觉。” 穷奇瞬间不闹了,任由白古离抱着自己入睡,与他闹腾了这么久,他着实也累了,穷奇蜷缩在他怀里,明明生气却又无法否认这怀抱确实很温暖。 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他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一出生的理念便是不让世间安宁。 但是现在,他觉得好像除了让世间不安宁外还可以做些其他有趣的事情,比如,让这份温暖只属于他。 这是一个荒唐的想法,也是他第一次有了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他好像真的想要这份温暖,不愿失去。 那种感觉就好像曾几何时拥有过,所以现在也想要一直拥有下去。 …… “呼呼呼呼呼~” 穷奇睡得正香,一股浓烈的美味佳肴味满当当窜入鼻孔,穷奇一下子睁开圆圆的大亮眼睛,脚掌一溜,便跳入桌子上。 口水一滑,差点滴到桌子上。 白古离道:“日上三竿才起来,真当本尊不计较?” 听到这个声音穷奇瞬间甩脸子,眼神瞪了过去:“谁叫你把老子困在这里嗷!自找的!” 白古离不想与他计较,妥协了:“罢了,当真是桀骜难驯。”白古离起身,去一旁闭目养神去了。 穷奇见状,没好气的问了一嘴:“你不吃嗷?” 白古离盘腿闭目:“不吃。” 穷奇突然理直气壮了起来:“那这些都是老子的嗷!你不能反悔!” 白古离不说话。 穷奇没准备便等他回答,便虎盆大口的将这些美食入了腹。他抱着圆鼓鼓的小肚皮四脚朝天的躺在桌上,小虎牙露出一脸享受。 “好好吃嗷!” 顿时,一记落桌的重音响在耳边,穷奇疑惑的看了过去,发现是几十本书简在他旁边,再看上那张清冷的面孔时,他脸黑了:“干什么?” “吃饱了就把这些书给本尊一只不落的看完。”语气不容拒绝“否则拔毛。” 白古离的话再一次惹怒穷奇,他跳起来踩在书简上,质问他:“凭什么!你抓老子就抓老子!凭什么还要老子看书!” 白古离重复道:“拔毛。” 穷奇咬牙切齿:“你!好!老子看!” 白古离知道怎么拿捏他,毛发对于凶兽来说很重要,虽然拔了还可以长,但是他秃毛那段时间可是尊严都没了。 穷奇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在白古离的威胁下,一神打坐,一兽看书,很快便到了夜晚。 白古离打坐结束,在离开璃尘殿的时候跟穷奇说:“本尊出去一趟,别偷懒。” 穷奇看了过去,白古离刚好离开,他丢开这一本书简,又拿了另一本书简继续看:“啧!全是大道理!头都大了嗷!” 白古离离开璃尘殿之后,去了圣吾殿,那是天界最高规格的地方,属于天君的住所。 “天君,万安。” 白古离拱礼。帝佑君坐在上方,即使已经是夜晚也没有褪衣,仍旧穿着尊袍,只是没戴天帝冠冕。 “起来吧,战神深夜前来有何事?” 白古离一手搁腹部,一手背后面,挺直腰板道:“如今穷奇已经抓到,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为虑,本尊想带他下界看世间百态,或许对教化他有很大作用。” 帝佑君搁下毛笔,将双手搭在大腿上,金瞳看了过去:“自你出生起便在为天界鞠躬尽瘁,不曾为自己考虑过什么,几百年来是吾欠缺了你的感受,你不懂红尘俗事,以后若是娶了妻也不会圆满,战神可以借此机会去体验一下人间百态,通晓世间真情。” 白古离不打算拒绝:“天君所言甚是。” 白古离并不是什么死脑筋,天君的那一席话其实也是他心中所想,几百年来,天界的伴侣越来越多,他看在眼里,但却不懂。 不懂这世间为何两人会相爱,为何一人愿为爱人放弃性命,也不懂那种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守护天界多年,从不去参与这些事情,成为战神不仅是因为他实力强,也是因为他无所顾忌,哪怕在除魔的过程中自己死了也没关系,毕竟没人会为他伤心。 他曾经想着就这样来时为天界鞠躬尽瘁,死时后人铭记。 这便是最好的了。 可是最近他有了另一种想法,他想去看看这世间的真情是如何演绎的,他不要求自己能看得多懂,只想踏遍凡尘,无憾终身。 在教化穷奇的过程中也可以让自己得有裨益,岂不是一举两得。 帝佑君有些惊讶他的话:“吾以为你会拒绝,毕竟你性子清冷,从不与人打交道,天界有什么宴席你也少有参与,像那种人海茫茫的凡世吾不觉得你会想去,如果是为了穷奇倒还好想,没想到你自己也想去,挺好的。” 白古离道:“天君如今所想确实是本尊曾经所想,但最近也许是因为穷奇的缘故改变了本尊的想法,反正都要去何不让自己尽兴一些。” “天君放心,此去一趟,本尊定会好好教育穷奇,就像之前所说如若他最后真的顽劣不堪,秉性难除,本尊会亲手杀了他,给所有神一个交代。” 帝佑君替他欣慰:“你这样想再好不过,希望你这一趟有所收获。” “会有的。虽然本尊去了人间但是如若天界有什么事情天君可休灵信一封告知于本尊,介时本尊会尽快赶回。” “知道了,可是明日出发?” 白古离淡道:“嗯。” 帝佑君想起来什么:“听说,那穷奇长相可爱,俘获了众神的芳心,可有此事?” 白古离如实禀告:“确有此事,他确实像个顽劣的孩子,长得确实……可爱,本尊觉得引他入正途应该不难。”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夸赞别人的一天!真是稀奇!看来穷奇的出现真的很和适宜!” 帝佑君的这句话仿佛在说听白古离夸别人就是一件史无前例的事情。 白古离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帝佑君嘻言笑语的这番话。 帝佑君笑够了之后,才郑重的说了一句:“保重。” “天君也是,保重。” 穷奇崽崽好纯情!【4】 天光一亮,白古离没多耽搁便带着穷奇去了凡间最近的佟华城。 天上一天,地下一月。 没想到两月过去,佟华城的百姓竟还记得他,不仅见到他笑颜嘻嘻打招呼,更离谱的是他的画像竟被一座道观供奉了起来,时不时的都有人来祭拜他,祈求保佑。 他们神仙虽然不吃香火,但是此举却是有益无害。 亲眼看到这座道观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尤其看到百姓祭拜他的时候更有种道不清的感觉。 不似讨厌,似有种神明被供奉被尊敬的优越感。 他是战神,守护天下苍生这是必然的,即使他们不这样做,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毕竟这天下他已守护了好几百年,此后亦不变。 怀里的崽崽瞧见百姓跪拜他画像的举动有些不解:“美人嗷!他们在干什么啊?你不生气吗?” 白古离低眸一瞥:“小崽崽,美人长美人短的,谁这样教你的,你应该叫我师父,明白了吗?” 穷奇赌气抱胸:“老子现在虽然是小崽崽喔,但是我很快就可以长大,只是需要一点点刺激而已!” 白古离语气平淡:“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依旧是小崽崽。” “身为你的师父,自然要教你为人处事之道,上次你调皮捣乱搞得佟华城乌烟瘴气,你应该去给全城人道歉,佟华道观的人流量比较多,你且去本尊的神像面前与他们道歉。” 穷奇撇头:“我才不去嘞!老子又没做错!” 闻声,白古离周围的温度瞬间冷了下来:“毛发不想要了?” “你!”气煞穷奇也,冷美人就只知道用这个威胁它,偏偏它还不能忤逆。穷奇瞪了他几眼,便跳到神像面前四脚站定。 穷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面跪拜的人见了他瞬间惊恐起来,颤道:“你,你是?!难道是来杀我们?!神尊救救我们!” 这些人朝他投去求救的眼神,白古离安慰他们:“你们莫怕,有本尊在它不敢做什么。” 白古离这么一安慰,这寺庙里的人安心了不少。穷奇呼了一口气,大声道:“所有人!给老子听着!两个月前的老子调皮捣蛋弄得这里不安宁!是我的错!希望你们能原谅我!我对你们绝无恶意!” 响彻云霄的声音足以让全城人听见。然而刚刚结束完这句话的穷奇崽崽顿时觉得好丢脸,它脸皮子薄,这种道歉更是生平仅有。 作为凶兽不去为祸世间,竟在这儿道歉简直有失老子的威压,它越想脸越红。 街上的百姓闻声皆是惊讶,目光奇奇的望向佟华道观。 “我没听错吧,之前那只凶兽在向我们道歉??!” “当然没有,咱们都听到了,没想到神尊竟收服了这凶兽,真是厉害!” “既然这样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它都道歉了,咱们也没理由不原谅他是不是。” 所有人应声附和:“是啊!是啊!是啊!” 杂乱无章的百姓声音回答了穷奇。 “原谅你了!” “下次莫在犯错!” “好好跟着神尊!” “小崽崽凶兽,我们都原谅你了!” 当然,所有人的声音组合起来具有庞大的响彻力道,佟华道观里面祭拜的人都听到了,自然穷奇也不例外。 穷奇:“……” 听到这些,穷奇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似乎也不赖,脸烫得不好意思的埋了下去。 白古离见状,竟是浅浅笑了。 此事结束之后,他们去了客栈,客栈老板为感谢白古离,给他们免除了住宿吃食的费用,而且老板还给了他们一间上好的房间,保证他们住的舒舒服服。 晚上,这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看装束应当是此地当差的父母官,看这男子竟是年轻帅气,完全想象不出他是掌管佟华城的父母官。 白古离招待他坐了下来:“不知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此人也不同他兜弯子,直接点明自己的身份说明自己的来意,语气带着几分敬畏:“本官肖川舟,是佟华城的父母官,深夜前来只是希望神尊能出手帮我们破一个案件。” 白古离自是不会拒绝,能让凡人找上他的必然是他们解决不了的:“请说。” 肖川舟轻轻叹气:“这件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当时本官去视察工作,却没想到一户人家却发生了命案,等本官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气绝,但是杀人凶手却在墙面上留下了血字,写的是,每日子时将一名男子打扮成新郎的模样,用花轿抬着进入血林枫,否则全城去死。” “本官本想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凶手,我们将那名男子抬去血林枫之后便埋伏在暗处等待凶手,可是没想到突然出现一股邪烟将那男子卷走,事后,那凶手杀了本官带去的人以此来警告本官。” “此事太过怪异,我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按照他的吩咐每晚子时送男子上山,到如今已经有三十多名男子被凶手带走。” “本官想着神尊那么厉害,肯定能解决这件事情。” 白古离思考了一会儿,才道:“难怪,本……我进入佟华城的时候发现一些妇道人家在县衙门口哭泣讨公道。但你应该是暗地里抓走那些男子的,那些妇人不知。” 肖川舟道:“神尊所言极是,若是明面上来,恐伤了和气,本官也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白古离点头平静道:“理解。这件事情恐怕是有什么邪祟在作怪,明日子时我穿上嫁衣,你们着人抬我上山,我且去会会那东西。” 肖川舟喜出望外,眼底的乌青越发明显:“那再好不过,多谢神尊了。” 肖川舟离开了,穷奇才跳上桌面,问他:“你真的要去嗷,不怕吗?” 白古离喝了一口淡茶:“有何可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同我一起去。” “哈?!”穷奇的尾巴炸了“你要去送死嗷!老子可不陪你去!我才不去!” 白古离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他真想在他白皙娇嫩的脸上一爪子抓下去,也想把他那嘴堵上。 明明看着是个美人,怎么一说话就能让他气个不停,自作主张教化他,自作主张成为他师父,天底下没人比他更脸皮厚了。 明明看起来那么好看。 白古离淡道:“这由不得你。” 穷奇崽崽好纯情!【5】 深夜,白古离睡不着便去屋顶赏星星。 “大佬真的打算管这破事?” 白古离的瞳孔里落满万千星河,尤其好看:“为何不去,这是身为一个特工的顶级素养,救人除祟这种事我还非做不可,让崽崽见见世道也好。” 一祸其实不大想让大佬管这种事情,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特别去阻止:“那大佬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头绪?” 白古离嘴角上扬:“花轿,新郎,我想这背后的邪祟说不定还是个娇俏的小女娘呢,想来是一个爱而不得的怨妇。” “这么肯定?” “猜测而已。” “……”一锅已经明白他的猜测大多数就是十有八九不离十了。 昼夜更替,凉风习习,风晓似鬼哭狼嚎,子时已到,红轿于血林枫,于几人抬着上山。 林中夜色寒凉,幽深空嚎,唯几缕脚步声显得格外突兀。 红轿子颠簸一路,白古离盖着盖头稳坐于轿子上,怀里抱着只隐去气息的黑色崽崽,修长指节在那小角上来回轻抚。 穷奇很讨厌被人摸角,但是又很享受舒服,小脸红扑扑的蹭他的手,稍有沉迷:“……唔……” 未及反应,白古离的手就已摸上了穷奇那软软的小屁股,白古离心中疑惑什么东西,这么软? 先前白古离一直在注意周围的情况,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如今感受到什么温软的东西,低眸一看,竟是脸色一红,迅速挪开了手。 谁料,穷奇立刻炸毛了毛似的,将白古离的手啃红了,事后还不忘吼他:“你手干嘛呢!玷污老子清白嗷!气煞我也!” 白古离轻咳道:“抱歉,没注意到。” 不过,手感挺好。 一想到这儿,白古离的心脏就莫名其妙开始小鹿乱撞。 这种破天荒的异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几百年了,天界那些娇俏女君他一个都没兴趣,性子也清冷,从未对哪个人动过心,没想到头一次竟栽在了一只小奶兽上。 传出去,有失体统。 轿子突然缓落,眉峰迅速凝起来,单手按下穷奇乱啃他手的虎牙,道:“安静。” 白古离掀开盖头下了轿子,那些抬轿子的人已经不见了。 周围阴气很重,天边忽然席卷一道黑色的风过来,白古离任由那风将他层层包围。 等再次能看见周围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原地了。这里是一间偌大的新房,红色遍布整个房间,房间内有一张大床,幔帐上的铃铛晃得响亮。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香甜的气味,香味很浓郁,像是在掩盖什么。 穷奇突然捂鼻嫌恶:“这什么味道嗷!好难闻喔!” 白古离突然反应过来。穷奇是天地出生的凶兽,对于气味可是异常灵敏,哪怕有什么掩盖,也逃不出他的鼻子。 白古离问他:“你闻到的是什么味道?” “极其重的香味,而且香味下面有很大的腐臭味,怨气极重。”穷奇有些担心“你真的能解决吗?” 白古离屏气凝神感受了一下。这里确实怨气极重,而且地质特殊压制着他的灵力,看来这次的东西有点棘手。 突然,一道幽亮的男声响了起来:“呵呵,那是小奶兽?没想到一介凡人竟得了灵宠,可惜他还太小不是我的对手,你把他带来这儿是给我填饱肚子的吗,哈哈哈。” 随即,一道黑烟飘到大红床边,化成一个美丽的男子,行为举止中妖娆无比,眼睛是碧蓝色,衣服是一件同白古离差不多的同款红服。 白古离脸色稍僵,心在呐喊:“男的??!什么怨妇??!这年头男的也能怨了吗?!” 一锅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怨男有点出乎意料了,道:“没什么不可能的,看他的样子估计是被某个男子伤了吧,死后怨气不散,形成厉鬼。” 白古离警惕道:“之前那些男子呢?被你怎么样了?” “呵,你小子胆量不错。”厉鬼突然一下瞬移到白古离眼前,抬起他的下巴,端详道:“是个美人,弄得我都不舍得吃了你,看你这么美的份上,我给你个恩典。取悦我然后再吃了你,怎么样?” 白古离紧拳瞬移。虽然这里的特殊地质压制了他的灵力,但是也并非完全使不出,但是此厉鬼难对付。 此地本就怨气冲天,再加上他吸收那些男子的精气,恐怕不是一般的厉鬼。 厉鬼见状,了然于心:“原来是个修士,怎么,你觉得你那点道行能杀得了我?可笑,没想到那个县衙居然如此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看来是时候去取佟华城百姓的性命了。” 厉鬼的眼睛闪得可怕。白古离道:“你休想!你之所以这般怨恨所有男子,是因为你曾经被男子伤害过,所以认为世间男子皆薄情,我说的对吗?” 白古离未来得及反应,厉鬼一下子窜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红眼道:“你懂什么?!我那么爱他!在大婚当天他居然想要杀了我?!还当着我的面与另一个女人成亲!呵呵,真是可笑!” 两行血泪自眼角缓缓落下。 白古离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通红,想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感觉要断气。穷奇一下子冲上来咬厉鬼的手:“老子的人!只有老子能欺负!你算什么东西嗷!” 厉鬼吃痛,狠狠甩开穷奇,穷奇被摔到墙上,再是重重落地,一口血喷出来。厉鬼心中愤恨,一道黑气劈了过去,正中穷奇。这下穷奇的血液喷涌而出,晕死了过去。 白古离见状,心中慌乱,一掌劈开厉鬼,用灵力把穷奇重新带入怀里,温柔的治疗着。 眼神狠厉:“你找死!”这是白古离第一次感受到愤怒,他也想不通,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崽崽,怎会让他如此生气。 白古离的那一掌似乎并未对厉鬼起到什么作用,倒叫厉鬼越来越对他感兴趣了:“如此清澈的灵力,我喜欢。” 白古离豪不意外自己没有伤到他,他只是需要一个间隙救回穷奇。灵力越高,这里的压制似乎也就越明显,他很清楚以自己如今的实力根本打不过他,但是本命剑可以。 随即他便召唤出来自己的本命剑—璃月 厉鬼吓得腿都软了:“璃月神剑?!你,你是古离神尊?!天界战神白古离?!” 穷奇崽崽好纯情!【6】 白古离提着璃月,眼冒蓝火,一步一步逼近厉鬼,然而之前嚣张跋扈的厉鬼瞬间弱了气势,连连后退。 哀求道:“别过来!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想死!” 白古离一步一脚印,声音嘹亮而寡淡:“厉鬼成形不容于世,你若不去投胎本尊送你一程,只不过在这儿之前本尊要向你讨回伤害崽崽的那份儿。” 敢伤老子的任务对象,你TM活腻了! 眼看着白古离就要逼近厉鬼了,突然一个纯澈的灵体降落在他们中央,灵体是一个俊美温婉的男子,朝白古离跪地道:“古离神尊,请不要伤害他,他做了许多错事,我亲自解决。” 白古离眯眼道:“你就是他的爱人?” “是。”宋尘章语气恭敬且温柔“这件事情错在我,不怪他。” 白古离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收回剑,折回到床上坐着看戏,不忘替穷奇疗伤。 宋尘章回头,瞧见的是满脸泪水,有些委屈的莫珏:“小章?是,是你吗?” 宋尘章摸上他的脸,额间相抵:“是我,抱歉,是我害了你。” “我本以为在成婚那日,我亲自出手断绝你的念想,爹爹他就不会杀你,没想到是我低估了这一切。” “其实我爹从未真正接纳过你,他答应我们成婚只不过是想在大婚之日杀了你,以此来断绝我的念想,恰好,我听见了爹爹计划,所以才在大婚当天亲自出了手,但是后来你虽然逃走了我也与其他人成了婚,爹爹他依旧不肯放过你。” “当我听到你死了之后,你可知道我有多难受,我受不了你独自一人走幽冥界,所以我也自杀来陪你,可是我没想到你根本就没去冥府投胎,而是为我成为了厉鬼,我想来见你的,但是我发现你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我就那样看着你在歧途上越走越远,直到古离神尊出现,我才受他灵力的影响能让你看见我。我一直陪在你身边,莫枭。” 听到真相的莫珏,终于忍不住大声痛哭出来:“你,你好傻……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一切……你可知我有多难受……” 宋尘章哭笑道:“抱歉,若有来生,我们还相爱,好吗?” “好,好,好,呜呜呜呜啊啊……” 白古离在一旁看得真切,他以前一直觉得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跨越生死的爱念吗,直到现在他才清楚的感知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你还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愿意于之付出罢了。 白古离竟下意识的摸了摸穷奇。这一举动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 宋尘章回头再次与白古离道谢:“多谢古离神尊手下留情,我相信,神尊与他之间定不会像我们这样。”视线忽然落到穷奇那里。 然后,便带着莫珏离开这里去往冥府投胎了。 莫珏离开后,这里便消失了,白古离重新回到了红色轿子那里,这里依旧怨气冲天,许是这血林枫的地底下有许多未超度的怨灵,正因为这些可能才导致莫珏成了厉鬼。 一道灵信飞往了天界,很快一抹幻影从云端上飞了下来,站定在白古离面前。 来人也是一位神,看见白古离之后,狗一样黏上去,兴奋道:“离离,我想死你了,你终于召唤我了,我好开心啊!” 白古离推开他:“行了,快用你的雨净化这里。” 正如白古离所说,面前的男子名叫枭煜,是天界的雨神,他的雨可以净化污秽,甚至可以超度他们前往冥府投胎。 枭煜的雨是非常宝贵的,与天界那位龙王不同,龙王是专门为人间布雨的,而雨神却是为除却世间污秽而施雨。 两人的雨有一个很明显的区别,龙王的雨是白色的,而枭煜的雨是金色的,是以涤荡世间一切污秽。 两人青梅竹马,然而,这样一个人却喜欢白古离,这一点白古离是清楚的。 毕竟枭煜这个人大大咧咧,喜欢把喜欢挂嘴巴,但是每次都追求他不成。 一炷香之后,枭煜完事,白古离也已经换回了原本的衣服。 “你这抱的是那只凶兽穷奇?”枭煜回头看见那只穷奇躺在他怀里,醋味上涌。 “嗯。” 枭煜指着他委屈:“他,他怎么能那么舒服躺你怀里?!我就不能,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我也要。” 白古离阻止他变身:“别别别,我可不想抱着两只。” …… 白古离下山之后,去了一趟府衙,告诉他们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那些死去的人却没有办法再活过来。最后衙役结案的结果就是失踪男子被妖怪吸了精气,好再神尊出手除了那邪祟。 可能有神尊的可信度在那些妇人眼中,之后他们便没再闹了,独自回去给自己丈夫准备墓穴去了。 穷奇已经伤好三天了,却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为此白古离还每日给他输送灵力,盼望他能早日醒来。 第四天,穷奇依旧没有醒过来,白古离静静在一旁打坐,枭煜出去买东西去了。 白古离打着打着,突然一道白光在屋中亮了起来,他动了动眼皮,睁眼时那白光消失不见,接踵而来的是原本在床上躺着的小崽崽忽然就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不知道什么原因,头上的角却没有隐去。 白古离:“……” 白古离依旧打坐,但视线却没从穷奇那里收回来。穷奇动了手指,随后睁开了眼睛,闷声:“唔……老子这是怎么了……脑袋昏昏沉沉的……” 迷糊之中注意到白古离的视线盯着他,不知为何瞬间不好意思,脸红道:“看什么看,老子才不是担心你才救你的!”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0】 白古离明了:“你身上的伤已经好了。” “哦哦。”穷奇脸红得像猴屁股,忽然察觉到什么,自己的脚,自己的手,震惊“老子这是?!化形了?!” 白古离平静如波:“嗯,许是你受了严重伤再加上我的灵力温养,才让你化了形。” “哈哈哈哈哈!”穷奇突然站起来大笑,许是还不太适应双腿直接栽到了地上“真是太好了!唔……” “噗~” 穷奇瞬间蹦跶起来“你笑啥笑!我……噗通!”又栽地了。 白古离嘴角不停上扬,起身去抚他到榻上坐着,道:“慢慢来,不着急。” 穷奇突然攥着他的衣角,耳红道:“你,你没受伤吧?” 白古离愣了,摸头道:“没有。” 白古离内心好不窃喜:“看到没,崽崽关心我啦!” 一祸:“……”就嘚瑟吧。 白古离脸色薄红,悄悄瞥开视线:“那个,你先穿衣服,这样恐会……着凉。” “呃……!”穷奇奇速往身下一瞥,发现自己光着膀子,脸色潮红,迅速溜到屏风后面,着急慌忙的变衣服:“嗷!嗷!老子都被看光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嗷!” 白古离会心一笑。 穷奇崽崽好纯情!【7】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枭煜提着东西从外面走进来,满面春风:“离离!我回来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烧鸡!” 没想到吧,平时看着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口味居然如此独特,是个人都不可能觉得烧鸡这种东西会与白古离扯上半毛钱关系。 枭煜与白古离青梅竹马,自然把他喜欢的东西摸了个透,而且在天界,与白古离唯一算得上亲近的朋友自然就是枭煜了。 那些女君还时常在下面磕他俩的狗粮,尽管他俩没什么都要被他们传得有什么了。 “嗯?”枭煜看到空空的床“小东西醒了?” 浓郁的烧鸡味丝丝窜入白古离的味蕾,过去一把抢过烧鸡,坐下扯开包装,看到那金黄的肥鸡,白古离当即扯了一个鸡腿来吃。 白古离吃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吃什么普通的食物呢。 “哈?!你说谁小东西?!”穷奇变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跳了出来,指着枭煜怨怨“还有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儿?!与美人什么关系?!” “美人?”枭煜不经意间看向吃得忘我的白古离,随后收回视线,笑道“呵呵,确实是个美人。” 枭煜走过去挑起他的下巴,眉眼上挑:“小东西,你这化形的速度让我有点惊叹,不过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这小东西着实有趣,难怪离离对他有些不一样,不过有趣归有趣。 “老子是你祖宗!”穷奇甩开下巴,露出尖齿。 枭煜眼神冰冷:“……”桀骜不驯的东西。 “即是如此,何不来切磋切磋。” 穷奇不惧:“谁怕你!来就来!” 两人一同变回了原身,开启了一场猛烈的决斗。 一盏茶后,白古离终于把那只烧鸡吃得渣儿都不剩,擦嘴过后才把注意力重新聚焦到屋子中。 然而屋内一片狼藉。 白古离:“……”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来!”白古离显然生气了。 两道黑影迅速窜到白古离面前,是一只不服气的穷奇以及一只雪白的九尾狐,他们皆低着头等待领罚,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是落汤鸡。 白古离起身,阴影笼罩了他们,低沉的嗓音自上方劈落:“你们两个从实招来!” 穷奇低着头,不敢说话,但心中却对枭煜万般不甘,他堂堂凶兽居然连一只狐狸都打不过,简直有失威望。 明明所有的妖怪和魔都该臣服于他,可偏偏枭煜不惧怕他。 枭煜厚脸皮的跳到白古离那里,白古离倒是接住了他,软绵绵的触感使他胸中的冷怒少了几分。枭煜蹭蹭撒娇:“离离,别生气啦,我只不过是与他切磋切磋,这不小心太过了而已,不是故意的 。” 穷奇顿时危机感满满,那是老子专属位置,他怎么敢! 蕴怒:“臭狐狸!你给老子下来!” 枭煜死抓着他不放,无辜道:“你怎么说话的,你看我们两个都受伤了,要不握手言和?” 穷奇咬牙切齿:“谁要跟你握手言和?!你霸占老子的位置就算了!还,还看不起老子?!老子可是凶兽!等老子长大了,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嗷!” 白古离冷瞪了过去,仿佛一柄利剑刺中他的心脏。穷奇眼神受伤,一副要哭的窘迫模样,掉头就跑了。 外面天色渐暗,不消半刻便下起了彭婆大雨,雨滴砸在瓦片上尤其脆耳。穷奇奔跑在湍急的人群里,泪水飞在后面,神情难受,冒雨乱跑。 嗷呜~老子才不需要你! 另一边,白古离丢开枭煜小狐狸,冷瞪道:“给我变回来。” “彭!”的一下,枭煜变回了人形,身上已然焕然一新,佯装无辜:“你瞪我也没用啊,是他自己要跑出去的哦。” 枭煜丝毫不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白古离其实心里明白:“你以为你就没有错了?你明知他还是一个崽崽,又未明白事理,你那么激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崽崽,明明已经是少年模样了。”枭煜小声喃喃。 白古离盯着他看了小会儿,顿时叹气,挥手开门:“出去,要么回天界要么自己要一间房。” 枭煜心情大好:“好嘞!只要离离不赶我啥都不是事!”枭煜麻溜的离开了,现在也不想讨喜欢的人的嫌。 烦人的东西终于走了。白古离卸下这沉重的伪装,一脚跨到床上,四肢大敞。 “哈呜!想睡觉了~” 一祸扭头看向外面:“这么大的雨,那小可怜也不知道躲雨没。” “铁定没躲雨,不让小崽崽受点苦他就觉得自己无法无天了。” 大佬说的在理。穷奇本就该好好教育,况且这也是大佬的任务之一。 “大佬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 “睡一觉吧。”白古离扯过被子开始呼呼的睡了“子时喊我……” “哦哦。” 子时很快便到了,外面依旧昏天暗地的下着大雨,没有一点儿要停歇的意思。穷奇垂着脑袋慢步在雨幕里,一个个路过的百姓看见他都知道他是谁,也停下脚步来劝他去躲雨,可奈何穷奇不为所动。 路过的百姓劝过了没劝动便也由他去了,于是低声叹气的离开了。 在雨里走了那么久,毛发早已湿透,气焰也被淋没了,尽管他之前赌气觉得不需要他,但现在还没出息的希望他来找自己。 为什么还不来……是真的不要我了吗……不是说要教化我吗…… 穷奇一想到这,眼里有绷不住的泪飚了出去。 美人的怀抱那么温暖,我,我不想失去……怎么办……呜呜呜哇呜哇呜哇…… 穷奇突然感受到什么。雨停了? 抬头的瞬间,一个熟悉的面庞猝不及防的闯入泪眼里,穷奇绷不住顿时嗷嗷大哭一场。 “呜哇呜哇呜哇~你怎么才来?!老子,老子等了你好久嗷呜……” 看到如此狼狈又依赖自己的穷奇,心里似乎有种闷闷的感觉,他弯腰抱起哭包穷奇,软声安慰:“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穷奇紧紧抓着白古离不放,似警告似依赖:“你以后不许抛下老子!不然老子就,就再也不理你了嗷!” “好。” 白古离撑着红色油纸伞,慢步在夜色撩人的雨幕里。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30】 穷奇崽崽好纯情!【8】 “唔……” 因为淋了几个小时的雨,穷奇发了高热,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说话。 枭煜看了一眼发高热的穷奇,回头舀了一碗粥给白古离,平静道:“他这是怎么回事?凶兽也会发烧?” 他倒真真是觉得头一遭,凶兽生而强大,被雨淋病了倒是稀奇。 但是他却一点儿也不后悔把穷奇气走那档子事儿。 但是比起这个,枭煜盯着白古离看了一眼。离离是否对这只凶兽太过于关心,至少在白古离的前半生中穷奇是第一个能让白古离这么关切的,就连枭煜这个青梅竹马也没得到过白古离的这些关切。 枭煜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倒是让穷奇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说不嫉妒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毕竟白古离是他唯一喜欢的人。 明明白古离才认识穷奇不过十天,竟也抵得过他们几百年的交情。穷奇在白古离眼里有点儿不一样。 “离离,你别忘了若是最后你并不能完全教化他的脾性,你可是要亲手杀掉他的。” 枭煜想从他脸上看到哪怕一丝的动容,但是没有,白古离的那张万年清冷的脸依旧不变,这点倒是让枭煜心里好受点。 白古离道:“我知道。” 穷奇脑子被烧的模糊,意识也不大清晰,但是那个刺心的字却被他听了进去。 穷奇不敢相信,他要杀我??! 穷奇想起来问个究竟,但是身体似乎很难受,一点儿动作也动不起来。 虽然他知道他们的初遇并不怎么待见彼此,在这些时日里他们也时常互怼,但是白古离在穷奇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位置。头一次听到白古离要杀他,心还是会痛,会失望。 也对,毕竟他本就是凶兽,对于苍生来说是危险的,白古离是天界的神,保护黎明百姓理所应当,杀他自是分内之事。 亏老子还觉得咱两可以当个朋友,没想到才降世几天就要身归混沌了,真是,讽刺! “但是。”白古离的声音拉回了所以人的思绪“我不会让那一天来临的,穷奇虽是上古凶兽,也注定生来险恶,但是在我看来他并不是这样,他只是孩子气大,也容易炸毛。” “我相信他一定会走上正途,受世人所敬仰。” 枭煜愣了,同样的穷奇也当场愣住。 穷奇没想到在白古离眼里自己镜是那样的好么,是他妄自菲薄了。脑子一下昏了,穷奇再次昏睡了过去。 老子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穷奇对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35】 白古离对穷奇特别的看法,让枭煜确实大吃一惊,没想到一只凶兽崽崽竟能得到如此高的评价。枭煜凝道:“离离真那样觉得?”醋味浓郁得可怕。 枭煜喜欢他,他也明白自己这样说可能会让枭煜难受伤心,不过事实就是如此,枭煜再怎么接受不了也得听着。 白古离无视道:“自是如此。”其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对崽崽的看法,几百年了,头一次他做出了对别人不一样的看法。 往年,他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懒得去评头论足,只一心埋没在苍生大道里,对于穷奇崽崽的出现他有点庆幸。 他既收了穷奇,就要教化他,此话一出,绝不食言。 天界战神古离神尊的胜誉名满天下,而在他的带领下,相信总有一天,穷奇会比他做得更好。 枭煜脸色沉得难看。白古离道:“枭煜,你该知道不管有没有穷奇的出现,我们都没可能。而我既收了他就要对他负责。” 此话一落,气氛沉默良久,枭煜一掌拍在桌子上,沉炽道:“白古离,你的上心总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也许是害怕听到其他痛心的话,话落转身甩门而去。 枭煜被气得不行,离开了客栈之后,没头没脑的跑到了林子里,一拳砸在树上,滴滴血液顺着树上的痕迹流下,坠入土里。 枭煜周生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吓得林中群鸟皆飞离了这里。 “心爱之人对别人上心,一定很难受吧,想得到他吗,本君可以帮你哦!” 一道响亮且幽深的男嗓自林中传到枭煜的耳中。枭煜闻声,警惕四周道:“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 “呵呵,本君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得到他吗?本君可以帮你。” 枭煜不相信他:“我凭什么相信你,有本事现身,躲在背后算什么!” “呵呵。”背后的声音幽幽一笑,随即一道黑烟出现在枭煜面前,化作一个男子模样。 男子一身黑色尊袍,额缀墨色火焰纹理,长长的黑发稍卷,脸色细纹稍显却仍不失风度,脚踩水墨长靴,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十足,却透露着怪异。 枭煜脸色大变,厉声道:“两百年前天界与魔界达成互不干扰,不伤害人类的协议。魔君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违反协议?” 夜佞疯却笑了:“雨神未免也太想当然了,本君只不过是想助你达成心愿,本君一没杀人二没触犯协议,何错之有?” 枭煜始终警惕,道:“魔族阴险狡诈,你让我如何相信?” 况且此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当初就是因为离离太厉害才让魔族签下协议。 如今夜佞疯突然提出帮他,很难让人不怀疑他的动机,毕竟魔族有多狠离离,他不是不知道。 如果想利用他接近白古离,他绝对不允许。 枭煜警惕得过了,然而夜佞疯却满脸真诚的说:“不管你信不信本君,本君都已经痛改前非了,本君只是不想看到这世上再多一个伤心之人,毕竟本君曾经也被伤得很深,那种滋味本君深有感触。” “雨神,本君看得出你很喜欢古离神尊,本君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而已,你想要他,本君可以帮你得到他。” “雨神你想想,一个天降凶兽轻而易举的就抢了你们多年的感情,你不嫉妒吗?说真的如果是本君,一定会想方设法抢回自己喜欢的人。” “凶兽本就是被世人所厌恶的存在,古离神尊想要教化他这自是好的,但是你要想万一最后那凶兽没被教化成功反咬一口呢,那到时候不仅是苍生危矣,而古离神尊说不定也会有危险,就算古离神尊是天界战神很厉害,但他也不是万能的。” “上古凶兽有多厉害,本君和你都心知肚明。” “我们可先下手为强,古离神尊那么在乎穷奇,我们可以慢慢对付他,到时候古离神尊就可以属于你了,如何,要合作吗?” 穷奇崽崽好纯情!【9】 两个时辰后,枭煜回到了客栈,但是却一直站在门前,没有进去,似乎在犹豫什么。 枭煜捏着手里的瓷瓶,脑海中浮现出夜佞疯的话——这是化魔丹,无色无味,你每日悄悄放在食物茶水里,可化去穷奇的力量,到时候没有了力量的他你可以任意宰割,介时就没人跟你抢古离神尊了。 忽然,门一开,枭煜眼疾手快的收起了瓶子,展露笑颜:“离离。” 白古离微讶道:“你,不生气了?” “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有多小气。”枭煜越过他走了进去,坐在桌前“放心,我没事了,以前确实是我太无理取闹,以后我不会了。对了,离离是要去干嘛?” 枭煜出去一趟果然想通了。白古离道:“都晌午了,去叫点吃的。” 枭煜挥挥手:“好,去吧。” 白古离离开后,枭煜才走到床边犹豫着要不要下药这个问题。穷奇还昏迷着,下了也不会有人看见,而且这东西对神仙凡人无效果,独独对魔有效果,就算白古离误吃也没事。 枭煜这样想着,神情坚定,最后还是把化魔丹抖落进茶壶里,拿起均匀一摇,随即又放回原处,最后规规整整的坐到桌前,装作无事发生。 少顷,店小二上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两人正气氛尴尬的吃着菜肴,床上的穷奇呜咽一声“渴……”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尽管两人之前因为感情吵了几嘴,后来枭煜又单方面的道歉,白古离虽然接受了,但是却感觉面对面吃饭尤其尴尬。以前枭煜也向他表白过,但是从未有过如今这样的心境。 是因为下了凡,看了一些人和事,渐渐的自己也沾染了些许烟火气息的缘故么。 白古离闻声,眉头稍稍一凝,立马欺身了过去,拿起旁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缓缓送入他嘴里。 穷奇喝的急不小心被呛到了:“咳咳咳咳咳……!” 白古离眼疾手快的用袖袍替他擦掉。 枭煜眼神暗沉:“……”看到茶水被穷奇喝了下去,脸色微微惨白,手指不自觉咯吱作响。 离离,我在你眼里就当真不如一个凶兽么…… 眼不见心为静,枭煜不想看他们如此亲密的姿态,于是低头狠戳碗里的饭菜。 昏迷了两天,穷奇终于渐渐转醒了过来,一睁眼便是一张绝美的脸庞,不自觉抚摸上去,迷糊笑了:“美人……” 白古离神情一冷,一把推开穷奇,然耳朵却没出息的红了。穷奇狠狠摔在了床上,迷糊劲儿给摔清醒了。 穷奇看着周围愣了半晌,尤其是触到白古离那双冰冷的眼神时,立刻就收回了视线,自圆其说:“老子感觉好多了,谢谢你嗷!”脸颊温度迅速上升。 这种自掉身份的言语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 狠戳饭菜的枭煜刹那间停了手,不明意味的视线看了过来,眯眼笑道:“凶兽也会道谢了,真是稀奇~” “看来离离的苦心没有白费。” 闻声,穷奇脸色难看,准备起身想与他再打一场,却被白古离抬手拦住,道:“枭煜,少说一句。” “哈哈,好啊,那我这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轻轻甩门而去。 穷奇没好气的跟白古离说:“他为什么还在这儿?!” 白古离按住他蠢蠢欲动的身子,淡道:“你为什么对他成见那么大?” 穷奇短时语塞,兀自低头赌气。 为什么对他成见那么大,他也不是特别清楚。 他不想看见美人身边出现其他崽崽,美人只要有他一个便够了,还有美人的怀抱也只属于他。 况且直觉告诉他,枭煜这个人有点儿危险,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穷奇胸中的危机感就上来了。 白古离见他兴致不高,于是摸头安慰:“好了,别生气了,你饿没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要!”穷奇抬头道。气归气,咱可不能苦了自己的肚子。 白古离柔唇一笑。看来还没气到饿着自己。穷奇抢到桌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穷奇一顿饱餐之后,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倒在太师椅上,打了几个饱嗝,满脸享受:“唔……好好吃喔……” 白古离坐在床榻边打坐,听到这个声音,未睁眼笑了,暗道:“挺好哄的。” 突然,阁楼下一片嘈杂。白古离缓缓睁开眼睛,下榻,来到窗前,往下一望。 只见下面有一个男子逮着人便啃,啃的那些人连声惨叫,周围的百姓吓得跑路。白古离准备跳跃而下,枭煜忽然出现,几招将那男子制服。 见男子被制服,那些跑路的百姓秉着呼吸又跑了回来,不知他们看到了什么,人群低头作呕,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恶心恐怖的东西。 白古离一跃而下,这才惊觉那些人的反应由何而来。原来给制服了的这名男子,面部器官模糊在一起形成了几十个血红的小眼睛,然而真正的脸却在颈部上面。 那张脸是软搭在上面,仿佛一坨肉,毫无生气,似有阵阵恶臭发出,将所有人熏得干呕不止,亦恐怖得掘地三尺也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传说有一种巫蛊之术,名叫眼镜脸,所谓眼镜脸,便是真的脸移位到颈部,而两个大眼睛却化成几十个小眼睛密密麻麻的遍布在整张脸上,尤其可怖。 这种巫蛊之术最是邪恶,被种蛊之人起初与常人无异,三天过后却会瞬间变成这个男子现如今的模样,丧失意识到他们要以生人为食,有时饿极了还会啃食同类。 如若一直未得到吃食的他们,最后会化作一滩烂泥,然而沾染上这种烂泥的健康人便会中毒,时间久了便会致死。 即使那人恐怖如斯,白古离依旧面不改色,道:“此人由何处来的?” 据他观察,佟华城应该没有中蛊之人,不然以他的实力不可能到现在才发现,想来这人应该是从其他地方跑来求救的,但是没想到发作的时间却大过了求救的时间。 一男子上前言语:“神尊,今日我上山挑材,看见过他,我看他跌跌宕宕的背影有些怪异,所以并未上前搭话,看他来的方向应该几十里外的玄阳镇。” “玄阳镇?”白古离沉思了一下,回头对枭煜说“枭煜,你把他处理了,我去查看一下有没有落网之鱼,顺便在这里布个结界。今夜我们就出发去玄阳镇。” 莫枭凝重点头,道:“好。”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0-160 穷奇崽崽好纯情!【10】 白古离在佟华城巡视了一圈,发现没有漏网之鱼了之后,才悬空为佟华城布了一个偌大的结果,把整个佟华城都笼罩了进去。 为了不让那些身中眼镜脸的人进入佟华城伤害百姓,他不得不在这里设下结界。 事闭后,白古离即刻返回了客栈,晚上的时候,枭煜处理好事情回来了。两人不敢耽搁,立马趁夜前往玄阳镇。 此刻高挂悬月,黑夜裹着凉风习习而过,两道黑色的剪影穿梭在层层云碟之中,如风驰电掣。 白古离更是心急如焚,表情却无半分情绪外泄,脚踩着璃月的他任由寒风凛冽的刺刮着他的皮肤,被弄得青紫了也丝毫没有感觉。 枭煜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尽管他知道白古离救人心切,但是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白古离更重要了。 白古离虽是神,虽是有功勋的战神,他自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但也是需要休息的。 枭煜不能放任他这样不辞辛苦的赶路,百姓固然重要,可于枭煜而言,不及他。枭煜拉住白古离的手腕,迫使他放慢了速度,道:“离离,我知你救人心切,但你不能让自己累着了,我会心疼的,况且就暂歇一晚上而已,玄阳镇的百姓应该不会沦落到人人中蛊乌烟瘴气的地步。” 白古离却不认同他:“你可知,救人若是晚了一分一秒便是罪恶,如果他们因为你救人迟到而丢失性命,可是得不偿失。” “与苍生而言,他们可是一分一秒都等不起。”凉风吹起白古离的鬓发,银瞳里尽是果决“我们生而为神,注定为苍生活为苍生亡,这是使命,你该明白了的。” 枭煜沉默着,表情竟如这夜色一样越来越难看,手却未松,气笑道:“苍生!苍生!你就知道苍生!你何尝为自己想过?!” 枭煜没有他那样的大义凛然,在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就是白古离,奈何白古离始终看不到他。 哪怕他付出那么多,但他也从未求过回报,他就是想要白古离的心里多分儿一点点的位置给他,连这…都是奢望。 “自己?”他第一次开始沉思这些,若是换做以前他想都不会想,更别说出神了,更别说下意识的去看怀里的穷奇。 穷奇同样看着白古离,他先前并未睡着,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插进去。 枭煜虽然讨厌归讨厌,但是他说的确实没错,白古离不该只是为了苍生而活也该为自己博一次。 看着这样固执的白古离,穷奇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像是一坨棉花堵住了似的,酸辣辣的难受。 连平日里的火气都消了些:“其实他说的没错,你不应该这样活着,人有七情六欲,就连你也不例外,美人,为自己活一次嗷!” 上古凶兽虽然生来穷凶极恶,但若是有人细心教导,归入正途也并非难事。 因为白古离的出现,他第一次懂的关心,懂的劝解,懂的难受心疼,懂的那样只为苍生付出不求回报的白古离。 这一切都是白古离给予他的。 枭煜没想到穷奇会有这样的想法,穷奇似乎慢慢变了。枭煜道:“离离,神不是万能的。” 听君几席话,白古离也并非不懂,只是他向来固执,没谁能劝得了他,哪怕是对他来说稍微有点儿不一样的穷奇。 他何尝不懂这些。白古离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震天的嘶吼自下面响彻了云霄。 两人相视一眼,迅速飞身了下去,稳步落在地面,此地漆黑无比观不到面貌,但听枫叶飒飒声,他们此刻应当处于一片树林当中。 怀里的穷奇动了动身体,跃入空中,俨然化成一个少年模样,不等白古离问他,便道:“咳,我这是起来活动活动嗷,不是怕你展不开手脚对付这些东西。” 白古离随意扫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 一锅道:“傲娇的小崽崽。” “就是。” 枭煜朝天空抛出一个光球,瞬间炸破,成百上千只银色蝴蝶飞向四周,照亮黑夜。 看清周围模样,白古离和枭煜皆是一惊。 血尸河??! 周围俨然是一副可怕的景象,血河里面漂流着许多尸体,面容恐怖,是以眼镜脸,而那些血河应该就是中蛊之人化作的肉泥,那些尸体应该是还未化作肉泥但即将化作肉泥。 之前不察,竟是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臭气熏天。 他们虽踩在血河里,但这些却对他们无用,只有普通人才会因为碰了这血泥而中毒。 穷奇倒是显得平静,突然脚踝一凉,低瞥了过去,原是一具断腿却还半死不活的中蛊之人,想来刚刚那声嘶叫是他发出的。 穷奇心中闪过一念,魔气一拉,那人的脖子被掐在了手里。 穷奇笑道:“痛苦吗?要不我帮你?”手指一紧,骨头断裂的声音传了来,穷奇一把丢开他,往身上随意擦了擦手。 回过神来的时候,两道灼热的视线刺得他背脊发凉,尤其是白古离的视线让他心慌,他不知该怎么解释,但又不想让他误会自己真的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眼的凶兽。 跟着白古离一路走来,看着那些普通人为了生活而努力的样子,他似乎也开始生了怜悯之心。 其实要是说白古离教了他什么,其实好像并没有教什么,主要就是让他看那些枯燥无味的书以及带他看世间百态,或许偶尔会说教他几句。 不过他还是很感谢白古离,毕竟如果不是他逼着他的话或许他也不会很快明白这些。 穷奇道:“我……” 白古离打断他。穷奇以为要被打了所以就莫名其妙乖乖闭了嘴听他说教:“你没做错,不过坏人是该严惩,但是好人切不可无辜生事端,明白了吗?” 穷奇乖巧点头:“嗯嗯嗷!” 事后,他猛然惊觉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老子要听他的??!不过被夸奖了咱还是很高兴的!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37】 白古离回头对枭煜道:“枭煜,你用你的雨先净化这里,我要先赶往玄阳镇,恐怕那里已经是昏天暗地了。” 尽管枭煜想同他一起走,但又心知不能不先解决当下的问题,于是道:“万事小心,我会尽快。” “嗯。” 穷奇崽崽好纯情!【11】 白古离奔驰在夜色里,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几倍,穷奇险些追不上他。 远远的,他就看见一座乌烟瘴气的城镇,虽然原本的天气就是黑云滚滚,但是此刻瞧上去,那个地方似乎更加阴森,两边的地域似乎彰显了不同的阵营。 恶臭味也随着耳边呼啸的风扑面而来,一阵阵哀嚎也愈发清晰浓烈。 白古离最后踩在一处高楼屋顶上,白袍猎猎咆哮,如滚滚长江东逝水。惊异的视线将全镇的血景尽收眼底。 层层叠叠的人影如同丧尸般将周围的物品啃食得稀碎,纵观整个玄阳镇皆是中蛊之人,各各东倒西歪,无数只小眼睛如同无底洞般深邃可怖。 见人皆啃是他们目前乃至死前的本能所为。 深黑巷子里,一个断了腿的普通男子连连后退,惊恐的眼神像是看到的恶魔似的。 那中蛊之人眼中的血液顺着黑紫的裂口滴到颈部上死寂的人脸上,继而滴到普通男子惨白的脸上。 普通男子心如捣鼓,本能的求救:“救命啊!救命!” 眼看着颈部上死寂的血盆大口将落,一柄寒光凛冽的剑贯迅速穿那人的身体,方又折回到白古离手中。 断腿的普通男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处于高楼的屋顶之上,惊魂未定之下,便听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穷奇,你带这位男子去东边的玄阳神庙。” 穷奇明白:“知道,那你呢?” 穷奇没有去问白古离为什么要这样,因为在来时,他也注意到了那座神庙,如若这里还有幸存的百姓,那玄阳神庙便是他们目前为止最好的憩地。 白古离道:“我去看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健康之人。” 话落,白古离便飞身离开了之里。同样的,穷奇提着这位男子往反方向走了。 为了防止中眼镜脸之人无意识的离开这里去残害其他人,白古离以神剑璃月为中心设下一个强大的结界。 看这场蛊疫的破坏力恐怕不一般,一般的结界也许困不住他们,没有办法的白古离只好出此下策。 离了神剑虽然他的实力会减弱些,但也只能这样。 另一边,穷奇带着断腿男子到了玄阳神庙,里面显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但观神庙外面干净,想来这里应该时常有人来祭拜,应该会有油灯。 穷奇轻轻一挥,周围瞬间光芒四射。果然,如他所想。 头一抬,猛然诧异。神庙中央坐落着一位神像,那神像他在熟悉不过,不就是与他天天会面的白古离么,只是为什么这里也有他的神像。 要说佟华城有白古离的画像他倒是不奇怪,毕竟白古离帮过他们。 难道白古离的威名真的已经大到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步么? 穷奇低头问那男子,语气不怎么好,在他看来除了白古离他不会再对谁有那样的好脾气:“老子问你,这神像是谁?”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方才惊魂未定之下双腿也巨疼,没顾得上跟他们道谢,如今就算是拖着双断腿也必须得感谢:“多谢仙君相……!”救。 头还没有磕下去,身体就被一股气息给移到一旁的软垫上,再是双腿似乎已经不那么疼了,男子心中甚喜,这才识趣的没做动作了,道:“多谢仙君!” “打住!”穷奇冰冷的眼神看了过去“老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是什么仙君,叫老子恩人就行。方才问你的问题速速道来,别拖拖拉拉,心烦。” “好的,恩人。”目光忽然投向那神像,炯炯有神,像是看神邸一样“两百年前,天魔大战导致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那时天界战神古离神尊出现制服了那魔界,并且与魔界签订互不干涉,不得伤害人类的协议,自那以后世人便记住了古离神尊,各地几乎都有神尊的道观,有的是画像有的是神像。” 穷奇算是明白了,敢情佟华道观应该是早就存在了的,只是白古离本人却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他曾经只知白古离是神仙却不知他是天界战神,而且威名远播。 穷奇露出尖齿,会心一笑。没想到美人竟那样厉害!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那场大战,他伤得重吗?” 男子道:“听祖辈说,天界和魔界都死伤惨重,如果不是因为古离神尊在,那场战役天界是不可能赢的,那场战役中古离神尊应当是受伤严重。” 不用说,那场战役中又有谁不是带着伤的,穷奇这话问得未免可笑。 白古离再怎么厉害,也不是铁打的身体,承受不住接连的伤害。穷奇其实明白,但还是鬼使神差的问了出去。 他现在竟有些后悔没早些出世,如若他早点儿遇到白古离,他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严重。 他用自己的功勋生命得了一个让后人永世铭记他的佳话,可是在他看来,他倒希望白古离不是什么天界战神不是什么神仙,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那样的话他肯定不会一心只想着苍生,让自己遍体鳞伤。 可是,那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遇见了…… 男子叫他:“恩人,你还在听吗?恩人?恩人?” 穷奇反应过来,只觉得头昏脑涨:“你继续说。” “看恩人的神情是不是有些为神尊伤心?其实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亦然,这两百年来我们都未曾见到过神尊,看恩人那么厉害,说不定努力努力飞升为神就可以见到神尊了。” 穷奇盘腿坐着,目光炯炯且伤神的盯着那神像不放:“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真的不好吗?” 凶兽自出世那天起,便是为毁灭世间所降,他从不懂得这世界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而那些普通人之间的交集,之间的欢声笑语,之间的温暖,之间的包容等真的那么重要吗。 降世的时候看到这些不确信,自从跟着白古离,好像有些东西已经在慢慢汇聚成一个确信的答案。 他似乎…开始留念世间了,不,准确来说他是留念某个神而已,他想与他在这世间创造更多的美好回忆。 爱他所爱,护他所护,喜他所喜,恨他所恨。这些别样的情愫对他来说割不掉了,像是剜刻在血肉里一样,这是拔不掉的剧毒。 穷奇崽崽好纯情!【12】 穷奇虽然那样说,但那男子却并未因为那些将他看成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而是笑道:“这个世界什么都有,但善良之人总是多于恶人,没有人愿意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谁都想过平淡的日子,然而总有些人手痒痒搞得所有人不安宁。” 世间千万事千万人都渴望着那一盏温茶,尝过方知不愿舍去。 如果有一盏温暖的灯愿意明亮世间,那便好好守护。 穷奇明白他所说的道理,道:“那若是有些人生来便是恶呢。” “恶人始终都是恶人,哪怕那人一开始是恶的但若是有改过之心,会有人原谅他的。”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穷奇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开了闸,一片光明袭卷而入,明亮四野。 这些话一直徘徊在他脑海里,等完全反应过来时,神庙内竟是一片哀嚎。 穷奇看了过去,庙内多了许多健康百姓,有些四肢健全,有些缺胳膊少腿,有些嗷嗷大哭,有些伤春悲秋,有的对白古离连声感谢。 他一看便望到了被这些人围在中间的神邸,瞬间面上大喜,复又肉眼可见的低沉下来,穷奇起身大步踱至那人面前,担忧道:“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受伤了?!” 纵眼一望,白古离的白袍上全是血渍,不晓得还以为他受了多严重的伤。 然而事实却是:“刚才与那些人纠缠得久了,是他们的血。” 穷奇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老子还以为你受伤了。” “你是?古离神尊?!”穷奇刚刚卸下担忧,那被他领回来的男子在他后面诧异的开口。 白古离闻声,扫了过去,是之前那位男子。道:“是我。”看到他那双血淋淋的断腿,他忍不住伤感“你可还好?” 两百年了,古离神尊又终于重现于世,男子感动得泪水淌流:“太好了,您终于出现了,相信有您的帮助,我们一定会渡过难关!” 白古离微愣,原来这些人对他的期待竟是那么大么,既然如此身为神的他又怎么会让他们失望呢。 “一定会的。”白古离的视线下意识上移,瞳孔陡然一缩。那是一座庞大的雕塑,每一笔刻痕都是精致,案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水果以及香烛。 而那雕塑是谁,他异常清楚,不就是自己么。白古离心里一凉,这又是搞哪样??! 一锅嚯嚯:“哟嚯~大佬,没想到这些人都在供奉你,有没有一种半截身子踏入坟墓的感觉。” 话落,一祸身体一抖,这么感觉周围有些凉? 此刻白古离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别人感觉不到,一锅倒是真真切切的体验了一把。 之前的佟华道观就算了,怎么这里还有,真是一刻也不让人安宁,虽然他知道古代祈求跪拜神邸一般都是这样的,但是在现代不就是死人才有资格得到香烛。 这些不知好歹的人居然这样对待你们的救命恩人,就不怕我一掌劈死你们。 得,我还真不会。 穷奇感觉到白古离有些不对劲,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了?” 闻声,白古离迅速敛去气息,淡道:“没事,这雕像怎么回事?” “哦,这个呀。”穷奇看了过去“这是他们为了铭记你而建立的神像,几乎每个地方都有,看来美人果真厉害。” 白古离脑内一惊雷闪过。 每个地方都有??! 厉害个球啊! 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那里这是拜祭死人的东西!不过仔细想想,他自己以前整日游走在危险的边缘,也算是半只脚踏入阎王殿了。 白古离心里气笑这是想让他提前感受一下香火的气息么,我可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柄小扇子,一祸拿着它正给大佬煽火:“大佬消消气,何必跟这些人计较,时代不同观念不同嘛。” “说的是呢,是我狭隘了。”尽管如此,白古离还是没能完全消气。 白古离回头道:“穷奇,去找些干柴。” “哦哦。”穷奇点头。 半个小时后,白古离终于安顿好了这些人,同时为他们治伤也耗费了不少灵力,额上汗渍不停的冒出。 白古离站在人群中央,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渍,转身走向穷奇那里。 穷奇一盏茶之前已经将干柴拾掇了回来,白古离先前就注意到穷奇在那里捣鼓干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到现在都没点燃。 白古离还没走到穷奇那里,就挥手让干柴燃了,穷奇被火星吓了一跳,回头瞧见白古离走来,道:“你那边完事了?” “嗯,你刚刚在干什么?”夜深了,天气也凉,就算是在庙里有这么多人也取不了暖,必须要干柴取暖才行,这里已经有人打哆嗦了,穷奇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还不燃火。 “没,没干什么。”穷奇把手藏在后面,掌心冒着零散的魔气。 刚才是老子眼花了吗,魔气竟然有一瞬间使不出来…… 穷奇都这样说了,白古离也不会怀疑什么,只当他是小孩子,也许在那儿玩干柴而已。 白古离在这里待了一小会儿,便打开庙门,跃上了屋顶,坐在屋檐上,抬眸瞧着弯月。 “我发现大佬很喜欢上屋顶,大佬是不是也要学别人上房揭瓦了。”一祸轻轻笑了一声,蕴含玩笑意味。 白古离没在意它的话,道:“我想这种事情一定与魔族脱不了干系。” 一祸歪了一下头,蓝色呆毛跟着歪了一下:“大佬怎么判断的?” 语气平淡:“你想啊,原主那么厉害,所有人都记得他的好,当初天魔大战的时候,把那魔族打压得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他们被迫签订协议,心里自然对天界恨之入骨尤其是对原主,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如今应该是到了他们报复的时候。” “魔族知道原主最在意的就是天下苍生,所以必定会毁了他所在意的东西,以消心头之恨,也许他们还想杀了原主,那样的话他们就会成为四界之主,霸凌所有人。” 白古离呵呵道:“算盘倒是打得好,可惜了。”他沈哩又岂会是那种任人宰割不还手的人,但是在这之前人设还是要保持好,且让他们先得意得意。 穷奇崽崽好纯情!【13】 “哇~大佬的脑子一如既往的好使!”一祸拍拍小手掌,马屁响的铛铛厉害“请允许我一直跟着大佬!” 白古离的实力尽管很厉害,那也只限于实力智慧上,对于那种把人家收做小弟揣在身边他从不屑于这样做,他一直独来独往,也不会需要什么人。 只是他现在有了想要收小弟的心思,但那也不可能跟一锅的主人对着干啊,他还没不要命到那种程度。 那人可以如此掌控他的生死,他造出一个可以穿梭在各个世界的一祸,这点就足够让他不会那么做,他倒不是怕,只是有点惜命而已。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便没有人会记得他的父母,他不能死去,再加上他父母最后遗愿就是希望他好好活下去,他更不能违背。 不仅如此,也为了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常常被Alpha欺负的Omega,更为了不让其他家庭像他一样如此痛苦的活着,他也要努力活下去。 他只是有点惜命而已,他有点感叹曾经的自己是否也像原主白古离这样,只一心为了他人不为自己而活。 就像是白古离不可能丢下苍生不顾,而他也不可能做到为了自己而活,也只有为了别人他似乎才能找到点自己存在的意义。 而他之所以选择去当特工,也有99%的这种含义在里面。 夜更深了,天地赋予大地的温度又降了许多,但他丝毫不觉得冷,还任由这寒风凛冽刺骨进衣缝里,全身都被这寒风包裹,似要筑起一层强大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没想过接近别人,只望这种厉害能够给予人帮助,带给他们欢乐与幸福。 白古离随手捏了一朵向日葵,握于掌心,喃喃道:“我父母曾希望我像这向日葵一样活的热烈而阳光,可我……好像让他们失望了。” 虽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不出有什么别样的情绪,但一祸却敏感的觉得大佬此刻应该很不好受。 往往哭不出来,表达不出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因为他们的心早已经被荆棘丛生的时间长河麻木的再也不知痛为何物。 世间百态,伤心了难过了发泄了就好,可大佬这个不咸不淡的样子只会让一祸更心疼。 一锅皱了皱小脸,靠近大佬,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安慰的样子尤其笨拙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动作太重又让伤心了。 一祸显得过于小心翼翼了,同样的,白古离心里其实也有点被安慰到,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只是破天荒的道谢:“谢谢,我没事。” 一祸的手顿了一下,没多久便移开了。他知道大佬或许真的没事了,它的举动倒显得它过于担心了。 一锅无奈的笑了笑,坐到他旁边,晃着两条小短腿,吐舌道:“不客气,我可是你的专属系统欸,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是是是。”白古离倒是没为它的自大打击他。 两人畅所欲言了小半会儿,忽听一道窸窸窣窣的踩瓦声在身后响起。白古离回头望去,只见穷奇一身黑色戎装走了过来,脸被寒风刮的有些红,像是冬日里裹着围巾探出来的小脑袋。 彼时,一道模糊的幻影从穷奇身后出现,似是放大版的他,比少年穷奇高了很多,肩膀也宽大,观其黑影轮廓,那人穿着现代的黑色大衣,裹着厚厚的围巾,敞开臂膀,似要等什么人飞扑进他的怀里。 白古离深知这阴影不是什么幻术,白古离看得有些入神了,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在看到阴影的时候眼底滑过一丝痛苦。 突然,心口一痛,白古离低着头脸色惨白。一锅注意到:“大佬怎么了?” “没事没事。”再抬头去看时,那阴影已然不见,只剩无尽的黑夜和冷风。 他觉得那人有些熟悉,尽管看不清面部轮廓,但那人的身影好像早已深深烙印在白古离的灵魂上。 白古离觉得奇怪,他在魂穿过来之前也没什么朋友啊,更别说有这样好看身形的朋友了。 白古离想了想,没想通便不想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穷奇已经坐在他旁边,拿着一只香喷喷的油纸包着的烧鸡。 香气毫不留情的窜到白古离的鼻息上,便是无意间闻一闻,白古离口水都要掉到了地上。 穷奇递过去,耳朵通红,像只害羞的小野猫:“老子,亲自烤的,你别别嫌弃。” 自从上次知道白古离喜欢吃烧鸡之后,他便开始着手学习烧鸡的制作方法,虽然中途有好几次都做得焦黑,但好在经过他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做出了鲜艳欲滴,色泽金黄的烧鸡。 他一点也不想看见美人吃别人给的东西,他想包揽白古离以后的三餐,直到永远。 顿了两秒,又道:“要是觉得不好吃,就丢了。” 然而白古离的注意力全然没在穷奇可爱的反应上,蠢蠢欲动的嘴联动着手一起上了,看到烧鸡之后,他那些什么形象迅速跑了个没影,此刻已是吃的兴奋,满嘴油光了。 也不知道到底谁像只小野猫。白古离一贯的作风便是清冷,唯有吃烧鸡的时候才会卸下那清冷的姿态展现出来不为人知的一面。 穷奇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样的白古离真的很可爱,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 嗷! 意识到这个想法,穷奇害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脸和脖子像猴屁股似的,纯情的可爱。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47】 尽管吃的忘我,啃完最后一个鸡腿也不忘擦嘴巴,那样的白古离很短暂出现了,又非常快速的回去了。 动物出来觅食再满载食物回去都没有他快。 白古离道:“谢谢你的烧鸡,很好吃!”尽管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但耳朵却悄悄翻起天边落日红。他不得不承认穷奇的烧鸡真的很好吃,比之前枭煜带给他的那一只好吃多了。 顿道:“手艺不错。” 被夸了的穷奇心花怒放,脸色红的如火山口的岩浆,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道:“那那那就好嗷!你若是喜欢我以后都给你做。” 穷奇崽崽好纯情!【14】 白古离沉默了。凉风连续不断的吹着两人,穷奇心里发烫,不是这凉风就可以浇灭的。 ‘以后’的顾名思义不就是说,我以后都会待在你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有。 白古离尽管很感动他那番话,但是他却知道不能被迷惑,穷奇现在在他身边是因为他必须教化,这是他自己要来的,必须负责到底。 可是真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穷奇还会在他身边吗,这种不切实际的话他不敢应下,但也不会拒绝的太明显。 只是心里还是隐隐的有点不好受,以后的穷奇不会在他身边。 穷奇的一片好心,他实在不想糟蹋,于是转移了话题:“去休息吧。” 穷奇到没听出其中有什么不对劲,道:“我还不困,我就是想说那些人你怎么解决?” 穷奇口中的那些人自然就是指‘中蛊之人’,那些人中蛊已深,就是拔除了蛊毒也很难活下来,既然如此那何不一开始就给他们一个痛快。 穷奇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问他要怎么处理,以白古离那以苍生为重的性子恐怕很难下定决心亲手处决他们。 更何况那些人还是无辜之人。 穷奇其实早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坚定的道:“如果你不愿动手,那我来吧。” 白古离怔忡着,此刻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而是深深的望进彼此,那一刻万千星辰陨落,周围寒风呼啸瞬间凝固,从此彼此的眼中再照不进其余。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交相辉映才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精致。 天边擦了白,空中偶尔几只迁徙的小鸟飞过。玄阳神庙里干柴剩了灰烬,劫后余生的人虽是呼呼大睡,但眉间却始终不肯松开。 他们个中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都被困在了玄阳镇里面,而且成了那副鬼样子,要人短时间内放下这些是不可能的。 他们醒了之后,白古离和穷奇刚好准备出门,一妇女喊住白古离,过来时已经跪下,祈求道:“神尊您神通广大,能不能帮我把我的丈夫救出来,我不能没有他啊!求求神尊了!” 这位妇女开了个头,其他人也顾不得什么了纷纷跪地磕头说,好一片泱泱之景。 “我的妻子也还在镇里面,神尊一并救了吧,虽然那婆娘总是与我顶嘴,但是我还是不能没有她啊!” “神尊!还有我的女儿!求你救救她!她一定很害怕!” “还有我!” “还有我!” …… 聒噪的声音窜入耳朵里,他只觉得头疼,亦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们,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明摆在眼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他偏偏无法下定那个残酷的决心。 他们都是无辜鲜活的生命,哪怕中了蛊毒,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从前从不会感到这般无力,以前他被凡人所需要着,而他也可以很好的救助于他们,可现在他只觉得头昏脑涨眼前发黑,心底也有无数个声音在告诉他。 你不是神尊吗?!那不是很厉害吗?!凭什么不救我们? 我们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如此对待我们?你不是我们的神!我们恨你! 去死吧!烂神! 白古离脚步踉跄了一下。穷奇轻轻扶住他虚浮的身体,尽管他现在还没有白古离高,也没有白古离那么有威慑力,但他还是想保护他。 穷奇上前一步,小小的身体将他护了个彻底:“闭嘴!再说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他救了你们,你们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而不是如此逼他!哪怕他是神也不是万能的!是你们自己没用护不了家人还指望他把坏事都揽下好事全留给你们!你们也不看看他为你们做了多少!” 周围的空气凝固得可怕,这些人怔怔的看着他们,很是痛苦。穷奇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听着,你们的家人朋友爱人全部都中蛊已深,哪怕拔除蛊毒也活不过一刻!” 穷奇说话就是如此,哪怕他们听不得也得将事实鲜血淋漓的掏出来给他们。 穷奇转身牵起白古离冰冷的手指,侧头,只余一缕可怕的眼神给他们:“你们最好死了那条心!” 白古离神思外游,等思绪缓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牵离了玄阳神庙,手掌里传来暖流,顺着手臂流到全身,驱散了那寒冷。 白古离抬眼,只见穷奇小小的背影在前面,气呼呼的拉着他离开那里,现在也不知道在往哪里走,好像迷路了。 穷奇停下脚步,看着面前成百上千的翠竹林,四下都有路,但却不知道哪里走才对,穷奇越斟酌越炸毛。 白古离心血来潮,想逗他一下:“崽崽,我们往哪里走。” ‘崽崽’一称呼伴随着那人突如其来温柔的嗓音落入穷奇的耳朵里,忽的身体一僵,胸腔里的某个东西好像要跳出来。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48】 他发现自己好像对‘崽崽’这个亲切的称呼没有什么抵抗力,尽管他如此害羞,也还是希望白古离能一直这样叫他。 见他可笑的僵在前面,白古离忍不住轻笑一声,连带着眉尾都弯弯的,异常好看。穷奇闻声,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恰好看见那一幕绝美笑容。 他感觉自己心跳更快了,已经听不见竹叶飞刮的声音,心里,眼里,耳里,嘴里以及全身上下皆在跳动,没有一刻消停,似乎也不准备消停。 穷奇脱口而出:“你,你笑了?真好看。”在他的印象里,白古离好像还是第一次豪不加掩饰的笑出声。 穷奇全身烧红,比之前任何一次的害羞脸红还要颜色深重。 白古离敛了笑容,看过去抬手就是一摸,饶是轻轻触到那大红的皮肤手背像是被刺了一样赶忙缩了回来。 白古离担心道:“你,又发烧了?” 鉴于穷奇之前的那一次发烧,白古离一致觉得穷奇这次应该也是发烧没跑了。 穷奇当即反应过来,这种窘迫的样子竟又一次被他看了去,心下觉得难堪,不管不顾的朝竹林深处没头没脑的跑了。 落后的白古离不理解他跑什么,如果是发烧了,像之前那样把他泡在凉水里应该就好了。 穷奇崽崽好纯情!【15】 白古离追了上去,发现穷奇早已跑没了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赶紧飞入高空纵观四野。 这一代全是竹林,起码有三、四十里,且生长旺盛,想来这里的土壤不错,被竹林环抱的地域有一处野生天泉,天泉不大不小,泉水清澈见底,还有野生游鱼在里面。 许是游鱼混淆了视线,他迟些才注意到泉水里有一抹熟悉的小黑影,定睛一看,那不就是穷奇的兽身吗。 白古离这下放心了,但也没过去,神的视力挺好,因为他注意到穷奇好像全身很红,似乎也很热,一直在水里扑腾个不停。 没过去的原因,是因为他清楚凉水应该可以帮他降热,于是找了个离泉水很近的地方坐了下来,等他降热完成。 等穷奇降热完成看见他时已经是晌午过后,穷奇这次降热比上一次花了很多时间,具体怎么回事白古离也没过多去问,而是领着穷奇回去了。 这被拉出来耽搁了不少时间,玄阳镇里面的那些也得尽快解决,昨晚穷奇说要替他去让那些行尸走肉的人安息。 白古离是没想到穷奇竟然会愿意为他做到那种份上,他感动的同时没明确答应他,毕竟他觉得穷奇还只是一个少年,这种事情还是让他做比较合适。 维护苍生本就是他的责任,尽管这次不得不将那些人渡化,他很清楚他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济于事。 他不得不这样做,哪怕内心有多么不愿意,为了更多人的生命,他必须出手。 玄阳神庙里,白古离对穷奇吩咐了几句,当即就准备离开,不料穷奇却拉住了他,炽热一笑:“我去吧,你待在这里。” 穷奇的眼神热烈而真诚,就像一束阳光照进他冷寂了几年的心,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心跳。 那种感觉热烈而经久,久到白古离花了很多时间都没能从那种眼神,那过剩的心跳里面反应过来,像是着魔。 凉风吹进神庙,也吹进了他的心,炽热跳动的心像是筑起了一层厚厚的茧,任他什么风吹雨打寒风暴雨都能完好的保持着他原先坚硬的外壳。 尽管昨晚白古离没答应他,现如今他还是自告奋勇的去了,那少年一样薄薄的身体卯足劲儿要挡在他前面,就好像白古离几百年的煎熬终于等来了他的全世界。 待白古离脱离了那种荒唐的感觉时,庙里只剩下一众百姓以及他自己。 “咳咳!大佬你可以了哈!人都走远了!别装了!看得我都想恋爱了!”一祸掐着嗓子说话。 白古离走出神庙,如释重负的笑了:“那就让你主人再造一个塞!” 这次一祸确实有种想恋爱的想法,但是恋爱很麻烦,在全球数据库里面它看到许多对情侣,大多数都是不尽人意,虽然也有看到恩爱的,但是它还是有些害怕,尽管它想。 事实上,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这是非常难得的。 一祸耸肩道:“唉,算嘞,忒麻烦,还是一人自在。” “确实。”白古离赞同它“分手,吵架样样不少,除非是对你特别深情又全心全意满心满眼只有你的人,否则还是别谈了,伤心又费力不讨好。” 一祸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大佬,见解真是独到。” 白古离笑了,随手在玄阳镇落了一个结界,便飞入云端。 “大佬这是干什么?” “去看看崽崽。” “哦。” 一盏茶的时间,白古离就到了玄阳镇,此刻正身处于高楼房顶上,随意施了个隐身决,叫人看不到他。 一晚的时间,玄阳镇已经成了血泊废墟,下面的人几乎都饥不择食的啃食同类,就像是在与狮子老虎博斗似的,谁也不愿意放过谁,哪怕自己身上的肉被对方啃去了些,也依旧不退缩。 他们寻着动物的本能活下去,但是他们如今依旧离骷髅没多远了。 一道小小快速的身影穿梭在他们之间,掌心魔气一冒,那些人便倒入血泊之中。 穷奇丝毫不觉得累,一路过关斩将,大杀四野,即便肮脏腥臭的血溅了他全身也不在意。 白古离在高处站着观望了些时候,才坐下抬腿搭在横梁上,变了串晶莹的葡萄出来吃,模样好不悠哉,像是边看电视变吃零食一样。 一祸见状,当即无语:“大佬,你这样真的好么,崽崽在下面帮你,你却在这里享受,良心不会痛的吗。” 白古离抛了一颗葡萄进嘴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无辜道:“他可是凶兽,要真正论起实力来,我啊望尘莫及。” 即便他现在还只是少年体态,实力依旧不容小觑,这件事情交给他妥妥的,白古离自然不担心。 “话是这样说,不过……”一锅一秒前就注意到下面的穷奇虽然实力不错,但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舒服“他看起来不太好,大佬真的不去帮他么。” “他不希望我去,那我坐着享受就好,安啦。”白古离拍拍它的小肩,示意它安心。 一祸自然是没有被安慰到,但看大佬真的很相信穷奇的样子,也没有再继续劝下去了。现在倒是想到了其他:“你的青梅竹马怎么还没来,这都一夜过去了,不会抛下你回天界去了吧。” 白古离手指一顿,手中葡萄差点滚落,哈哈道:“你不说我都把他给忘了。” “……” 白古离掐指一算:“他现在应该快到玄阳镇了。”说着,便随手解除了隐蔽。 穷奇一心扑在那些人身上,应是不会注意到他。 果然,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就看见枭煜匆匆赶来,看起来脸色有点苍白,想来是渡化那些人耗费了他不少灵力。 白古离道:“辛苦了。” 枭煜缓了口气,心领道:“这里什么情况?” 枭煜倒是尽职尽责。 白古离往下面看去,目光浅浅注视着那厮杀于血泊人群中的身影,道:“这些人活不了了,其余幸存的人被安置在玄阳神庙,而穷奇正在解决他们。” 枭煜看了一眼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又转辗回来盯着他温柔的眼神:“……” 穷奇崽崽好纯情!【16】 枭煜听了个明白,白古离不愿意亲自出手解决这些人,是因为他们是无辜的,而穷奇挡在他前面替他承了这些。 手指嘎吱作响。这样一来,穷奇在离离心中的位置恐怕会更上一层楼,他不得不佩服穷奇讨人欢心的手段,但是没关系等穷奇失去了魔气,他就可以除了他,到时候离离就是他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耳边,突然传来一祸疑惑的嗓音:“咦?他去哪儿?” 白古离没回答,但却看了过去。那个方向是竹林,难不成是要去天泉洗了澡再来见他?也对,身上那么多血,他肯定不想让我看见。 白古离侧头道:“虽然知道你先前渡化那些人耗费了一些灵力,但现下很很抱歉,这些人的渡化也要交给你了,不然成了怨灵就麻烦了。” “还有……”白古离的眼神突然变得哀伤了起来“你送他们入冥河的时候叫上我吧。” 枭煜见状,心口微闷:“他们不会怪你的,离离,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言谢。” “嗯。” 枭煜目送着他离开,眼神既深情又痛苦,像是在看一个永远也不会对他回头的人。 离离,自从穷奇出现后,你好像变了,不仅话多了,情绪也多了。 不过离离,迟早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 白古离落后了穷奇一段距离,等到了天泉旁边的时候,瞧见散落一地的衣服,而泉水里却无半个人影。 之前看到的鱼似乎也不见了,可能是被穷奇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泉水的平面有微微荡漾的波涛,这样看来某凶兽应该在水下面,他不用担心穷奇被水溺,于是在旁边盘腿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谁知,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滩水突然溅了他全身,白古离也不气,睁开眼睛望了过去。 只见一道白里透红的身体从水里冒了出来,那是还没长开的少年身体,一颗颗水滴从身体上滚落,小巧可爱的尾巴微微晃动,湿润的黑色短发顶着两只兽角,整个体态看上去虽显青涩稚嫩但却透露着雄性的美态。 心脏要跳到嗓子眼,白古离瓷白的脸渐红,莹润的视线像是被订住了,身体也竟开始微微发烫。??! 白古离思想猛然回游。 艹!老子竟对未成年有这样的想法?!真是禽兽啊! 一祸无语又头疼:“别禽兽了,你没看见他不对劲吗。” “嗯?”白古离听了它的话果真看了过去,瞳孔微微诧异。 除却刚才白古离看见的那些,穷奇身上有异样,不仅全身通红,而且喘息严重,就像是在中了媚毒。 穷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白古离出现在这里,出水没多久又下水了,与之前脸部发烫完全不一样,这次似乎严重很多。 白古离一度怀疑:“不会真的被撩熟了吧。” “应该不是。”一祸扶额缓缓道来,语气稍有凝重“我想可能是……发情了。” “啥?”白古离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发情?” “嗯,按理来说应该没那快发情才对,而现在种种迹象表示,我怀疑应该是大佬撩兽过度刺激到他了,但是发情过后他会完完全全长大。” 白古离道:“所以这发情就是一个瓶颈,渡过了就成年了?” “是这样,不过……”一锅忽然凑近白古离嘿嘿“大佬得帮他渡过情期,否则他会死。” 闻声,白古离没多震惊,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样:“我就知道,这俗套的剧情,一般事后就是被帮的人想要以身相许,帮的人只是出于好心,没其他意思。” “不过,你都这样说了……”白古离起身,褪去湿漉漉的衣服,光脚踩入水里,回眸一笑“我就勉为其难牺牲自己啰。” 语闭,白古离就窜入水底,清澈的水透露出他迷人的身段,双腿像鱼尾一样上下摆动着,环视了一圈才在一个靠岩石的角落发现了他。 穷奇倒是选了好位置为自己降温,但是看上去还是没什么用处。 穷奇蜷缩着身体,宛如一颗蛋。 白古离游了过去,冰冷湿润的手触到他的皮肤,瞬间又被刺了回来。 好烫! 没办法,白古离只好拉过穷奇的身体,低头吻了上去。穷奇的身体很烫,只感觉手快要被烤焦了,但这嘴唇却很温暖湿润。 穷奇感受到什么,睁开火山炙热一般的眼睛,心中疑惑。 美人怎么在这里,是错觉吗,但是这触感……好真实…… 穷奇脑袋很迷糊,不知不觉中手已经搭上了白古离的软腰,用力与自己发烫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另一只手拖住白古离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绵长的吻。 白古离睁大眼睛:“唔!” 只觉得身体快要被穷奇的身体烧得融化,一股燥热自胸腔涌出。穷奇的攻势很猛,不仅手上的力道很大,就连嘴巴也不放过,硬是要撬开他的贝齿,袭入他温软的壁垒,与那潜藏在里面的东西湿濡紧缠,一点也不给他退避三舍的机会。 白古离倒也没有逃避,也主动迎了上去,穷奇实在是太会了,白古离的身体已经开始软了。 穷奇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蔷薇味,很好闻,让人无尽沉沦。 穷奇紧箍着他,没让他掉下去。 …… 一番硬仗之后,只感觉身体都快散架了,私密处也火辣辣的疼,白古离真想骂他啊,可当看到事后穷奇的脸时,顿时就没了气焰。 白古离穿好衣服,盘腿坐在地上,道:“这熟悉的脸,熟悉的感觉。” 可不就是那张与前面世界攻略对象一样的脸么,虽然他很想吐槽系统是不是没钱开发其他NPC,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向一锅吐槽。 “大佬感觉如何呀?”一祸笑颜嘻嘻的看着他。 白古离一脸哀怨:“要不是为了帮他,我才不会……嘶!疼!”不小心扯动了屁股。 一祸捂嘴偷笑:“你们都这样了,大佬要不要直接同他在一起?”毕竟那样也可以赚取更高的好感度。 “当然不会。”一祸猜到他会这么说“对于现在的原主而言,即便对穷奇动了心,他也不会承认什么,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毕竟在他心里天下苍生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神与上古凶兽相恋乃是四界之罪。” 穷奇崽崽好纯情!【17】 自古以来,凶兽本就是罪恶的存在,若是有一天让所有人知道护他们的神与害他们的凶兽在一起了,他们必定接受不了,哪怕那只凶兽最后归入了正途。 不仅如此,而且还可能会让那神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那些人报复的对象。 “虽然天帝一直在鼓励原主去见识红尘俗世,但是要让他接受天界战神与一只凶兽在一起,那是很难的。” “照你这么说,穷奇在原主心里就真的那么不重要吗?” 白古离笑了:“不是不重要,而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穷奇在他心里其实已经排在了第一位。” …… “唔……” 穷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攥着谁的衣角,往上一看,心跳漏了半拍。 美人?!他怎么在这儿?? “醒了?”白古离正在打坐,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便睁开了眼,瞧见穷奇已经坐了起来。 之前还是少年体态的他坐着比他矮了一截,而现在完全长大的他坐起来足足比他高了一大截。现在看他都要抬起头看了,白古离觉得有点儿不适应。 穷奇意识到自己的视角有所不同,之前是抬头,现在是低头看白古离,猛然意识到什么,把自己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兴奋道:“老子这是?!长大了?!哈哈,太好了!” 穷奇又开始想不通了:“不过我是怎么渡过情期的?”他也清楚如若情期没有人帮他渡过他就会死,他本来打算就那样挨过去,是死是生听天由命的想法。 可是现在,白古离在这里,难道是?? 穷奇盯了过去,忽然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十几个吻痕,顿时就脸红了,下意识道:“我们难道……” 白古离表现得很平静:“你是我收的,我自然不会让你死。” “所以我们真的……那样了?!”穷奇兴奋的抓住他的胳膊,眼冒金星,脸颊却红得不成样子。 穷奇太过于热情激动了,白古离愣了一下,缓声道:“……嗯”耳廓悄悄红了。 穷奇听了,心里像是有万千朵花花冒了出来,突然变成凶兽的模样,在天泉周围上蹿下跳,用鸡飞狗跳来形容都不为过。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68】 穷奇从未想过会有一天,白古离会愿意与自己结合,而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白古离。 虽然他们的相遇并不怎么美好,而他也时常不喜欢白古离总是逼迫他做这儿做那儿的,但是相处之后才发现,白古离这个人其实就是面冷心热。 细究下来,其实美人对他很好,只是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些而已。 如果当初不是美人要收他,说不定他早就被众神围剿,说不定现在早已身归混沌,也不会有喜欢他这种奇妙的心情。 那是一种无法堙灭的欢喜与悸动,是他黑暗生命中唯一的美好。 这世间所有的喜与乐,他愿与他一起分享,一起尝。 半晌之后,穷奇又窜回白古离身边,化了人形,心潮澎湃的抱着白古离,道:“谢谢嗷!为了报答你我以身相许好不好!”像只小狗狗一样在他颈肩乱蹭。 白古离稍愣,忽然笑了,没怎么把那话当真,拍背道:“说什么胡话。” 穷奇轻轻推开他,心花怒放:“我没有说胡话,我喜欢你,想与你在一起!” 穷奇的语气太过认真,白古离只觉得呼吸一窒,少顷,他起身,主动与穷奇拉开一段距离。穷奇顶着一个大问号,但也没过去。 白古离道:“穷奇,你听清楚了,不管你对我什么感情都给我收好,我帮你只是因为我对你负责,没有其他多余的意思,我们之间不可能。”哪怕我确实对你心动过。 世人的偏见,神兽相恋的罪恶,你我承受不起。 他很感谢穷奇带给了他不同的体验,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就能在一起。 如果穷奇是神的话,他或许还能够同他一起搏一搏这世间的偏见,可他偏偏是一只上古凶兽,哪怕他要引他入正途。 不管是人还是神,对上古凶兽的恨意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是有例外,也只是少许的少数而已。 佟华城的百姓愿意原谅他,纯粹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穷奇是上古凶兽,即便他们口上叫他凶兽,那只是因为在他们看来那是一只很凶的小兽。 毕竟世界上的妖兽有相同之处,而降世也有些许相同的征兆出现,他们再怎么想也不会认为他是那只上古凶兽穷奇。 如若他真与他在一起了,而穷奇的身份又暴露了,那白古离面对的不仅仅是世道的偏见,还有所有人的追杀。 他想保护穷奇,不想让穷奇一辈子都只能苟且度日,所以只要他不与他在一起,一来他可以好好的对凡人隐瞒穷奇的身份,二来白古离自己也能好好的守护天下苍生,三来也能避免神兽相恋的罪恶。 白古离也能安心,不会总是提心吊胆,其实现在的关系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不是非要在一起才行。 肉眼可见的,穷奇的笑容渐渐凝固:“为什么?你难道不喜欢我吗?我难道没有魅力吗?你为什么不愿意与我在一起?” “穷奇。”白古离捏了捏手指“我对你只有师徒之情,没有那种感情,而且现在的相处方式才是最好的。” 穷奇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怕你不能再守护天下苍生,怕被世人所诟病,怕我的身份暴露。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些我们都是可以一起面对的!” 白古离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对,你说的没错,守护所有人是我的使命,我做不到丢下这些,但我也确实…不喜欢你。” 崽崽,哪怕你成功入了正途,但我们的立场世界依旧不同,让你归入正途,只是想保你一条命而已。 穷奇急了,大步过去,单膝跪地,握手真诚道:“我听话,我不害人,我与你一同守护天下苍生,到那时你能喜欢我吗?” 眼眶红了,连握着白古离的那只手都开始发抖,甚至冒虚汗。他有点害怕白古离的答案。 穷奇崽崽好纯情!【18】 白古离狠狠发愣,他想了所有的后果,就是没有想到穷奇会这般无所顾忌的回答他,现在他脑子竟是一片空白,找不出半句可以拒绝他的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彼时,一封灵信自远处唰唰的飞来,停在白古离眼前,上面出现几个金色的字—渡化魂灵已至冥河,速来! 真是一道及时雨。白古离抽离了手,对穷奇说:“我去趟冥界。”说完便飞身离开了。 穷奇来不及痛苦:“我也去!” 冥界,入轮回冥河。 全覆盖式的黑幕天边滑过几道零星的流星束,因为地质原因,冥界偶有出现这样的现象倒给这里增添一些色气,不至于那么可怖。 冥界常年黑色遍野,最让人兴起奋勇的除了冥河对岸天边的那点流星束,还有冥河,那是一片无尽的河畔,踩在上面如同一面镜子,脚下是万千星河,如同游鱼般游刃有余,亦不知是欢呼还是悲愤。 冥河旁边设有层层关卡,一道是对轮回簿名字,确认入轮回的人正确,二道是询问入轮回本人是否愿意忘却前尘进入冥河轮回凡人,反之则入畜生道,三道是否愿入冥河轮回之人饮下孟婆汤,四道是由专门的冥界护送卫将他们的灵魂送入冥河,万千星河便窜出水面,围绕那人缓缓下坠,来圆满此生,得一个新的开始。 四道关卡严格执行,不漏一点差错否则依法处理犯错之人。 此刻冥河河畔挤满了灵魂,他们像乖巧学子排队等候,等到了自己的时候便做出选择,是忘入冥河还是带着前一世的记忆入畜生道,皆可自由选择。 枭煜站在一处高石上,凝望着下面的一切。忽然旁边一道风掀起他的发丝,白古离轻落在枭煜旁边,穷奇落后于白古离一步,浓浓的视线未曾移开他后脑分毫。 “来了。”枭煜回头一笑,没注意到穷奇。 白古离点头,进入冥界之后那种浓烈的愧疚感在心头无尽翻涌,如今看到这些灵魂的时候,那种感觉愈发强烈。 他未曾亲自动手解决他们,但他此刻的心情却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自诩天下苍生,如今却不得不亲自给他们判下死刑。 不肖多想,那背后之人必是与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才如此这般算计,明知在他心里苍生比什么都重要,如今却要他亲自辜负他们。 几百年来,他恪尽职守守护道心,为的就是除祟除魔,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过着安宁的生活。 他只愿这天下海晏河清万象生平! 没错,这是他曾经半生所愿,也是以后半生所景,但这中间却出现了一些变故,而那变故就是穷奇,那变故也总能掀起他心中微微波涛。 白古离不愿去想这些了,觉着头疼,手指也跟着发凉,忽然一个响亮的男声在穷水之滨捣鼓所有人的心脏响起。 “古离神尊??!您是古离神尊吗?!”语气很激动,听不出是见到他的喜悦还是见到他的怨恨。 白古离也注意到了他,甚至是伴随着那声音投来的灼灼目光,宛如一片星海连天,却剜得他愧疚满满,手足无措。 他认了,是怨是恨,总得过那一遭:“我是,但我……”白古离本想着先道歉再接受他们的谩骂,可没想到,他们却跪倒一片,言语表达上皆是感谢他帮助脱离苦海。 那震天的声音响得白古离的心脏怦怦直跳,这是一种没由来的震惊与感动。他原本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他们的谩骂飞沫,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未曾怪罪于他,反而感谢于他。 是他狭隘了,低估了他们的承受能力,也低估了自己对他们积极的影响力。 活了几百年,护了他们几百年,还是第一次感受凡人对他的热情和感谢。 佟华道观,玄阳神庙亦或是其他他未曾去过某某道观,这一切都表示着他们对自己的尊敬与爱戴。 怪他,没有早些知道这些。 愧疚感渐渐被感动代替,心里的不适也被海水冲淡,一切归于平静。白古离抬手朝他们浅浅行礼示为感谢,眼里水雾弥漫,熏得他心里暖暖的。 这一趟凡间路途,没来错! 他好像懂得了很多,很多不同于之前的清冷情绪慢慢溢了出来,盛了满满一钵。 众魂见了,眼里微惊,行动比白古离还要迅速,齐齐将头深埋在地上,皆行了一个最大的礼仪回他。 白古离抬头时,却是惊讶胜于感动,手指轻轻一挥,众魂被那股灵力接待了起来,白古离拔高音量:“祝众卿前程似锦万事如意!” 他们笑着接受白古离的这句祝福之语,同样的那些即将进入生命终章和开始的魂灵们也祝福了白古离。 魂灵们是尊敬与感激多于礼尚往来。 白古离浅浅一笑,如今的笑容却是比以前多了一份温暖。 离白古离一步之遥的穷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心里也没好到哪里去,凡人虽然弱小,但却拥有他没有的温暖尊敬和爱护。 而这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在白古离眼里却是万分珍贵,这一刻,穷奇似乎终于明白了,白古离为何执意要守护这天下苍生。 白古离希望四海皆平,欢聚一堂,欢声笑语在内,这是温暖了彼此,也是温暖的世界。 虽简单平凡,却能造就海晏河清的景象,世界安乐,他才能心安。 穷奇看着白古离瓷白的侧脸想,既然你想守护这天下,那我便当你出鞘的利剑,同你一起守护这美好愿景。 在白古离另一边的枭煜轻轻拍了拍白古离的肩膀,笑道:“我说的没错吧,他们确实没怪你。” “嗯,这次还是……” 枭煜知道他又想说什么,迅速抬手阻止了:“离离,这样的话你别说了,该改口了,早就说过不必言谢,若是你真想谢的话,那以身相许吧,这个我接受。” 白古离将他的话当真了,他清楚枭煜对他什么心思,但他无法回应他,道:“以后不谢了。” 穷奇在旁边气呼呼的看着,枭煜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穷奇崽崽好纯情!【19】 一两个时臣了,进入冥河的灵魂才进行不到一半,后面还排着啷长一串,车水马龙是也,长江黄河是也,望不见尽头。 世间大多数人愿意忘却前尘进入轮回,他们或许不是不愿意保留那些记忆,而是希望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可是有少数人不愿意丢弃那些记忆甘愿入畜生道,想来那些记忆必定对他们弥足珍贵。 是畜生又如何,人的一生过得快,留下的回忆却很珍贵。 如果是白古离的话,他想他也不会愿意忘记那些珍贵的回忆,哪怕沦为不会说话的畜生,他可以寻找记忆中那人的转世然后就那样陪伴那人一生,直至老死也不悔。 白古离看着那些人,心里泛起一丝酸楚,一生也就这样到头了,有的人选择新生,有的人选择保留记忆堕入畜生道。 而有的人,炙热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白古离,穷奇上前一小步,低声喃喃:“美人……”若是以前的白古离他看不怎么透,可是现在他却看懂了一些。 他想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哪怕再不为人,再不能说话。可是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另一道老成又兴奋的声音在他们后面响起:“这不是古离神尊么!神尊大驾光临也不通知通知本府,叫本府亏待了您多不好啊!” 语气可真欠揍,就像是上赶着巴结的小狗,穷奇心里一阵不爽,他最烦那种带着不好目的巴结别人的人,尤其巴结的对象还是美人,这就更不爽了,穷奇没给那人什么好脸色,也没打算说话。 冥良简直就差把我巴结你写脸上,白古离身份地位仅次于天帝,上赶着来巴结他的除了讨好关系就是为了自己的地位,所有人都知道,谁若是与白古离关系好,白古离随便跟天君说几句,提高神位那不是简简单单。 白古离并未在意冥良的脸色,而是淡道:“原来是冥府,冥府的消息当真是灵通。” 白古离后半句话倒没有多大讽刺的意思,倒是冥良听了,笑意更加浓郁,猴精猴精的:“哪有哪有,神尊既是尊临也让本府尽尽地主之谊。” 冥良巴结的意思表现得倒是明显,然白古离不打算停留,随意扫了一下冥良,道:“冥府最近可是练功不顺,这脸色竟如此苍白。” 冥良表现得正常,但是那慌乱搓手的动作却是落在白古离的眼里,像是在隐藏什么,道:“实不相瞒,最近确实练功有些不顺利,不过也都是小事,不劳神尊挂心。” 白古离盯着他未说话,仿佛是在洞察他话语里的真假,盯得冥良也有些慌乱。 本是随意一问,也不曾打算停留,可是冥良的态度却有些让人怀疑。半晌道:“冥府如此盛情邀请,本尊只好去你那冥府看看。” 说真的,白古离倒是第一次来冥界。 冥界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森恐怖,相反冥界的道路上挂了走马灯,灯油是由特殊的燃料做成,颜色暖蓝,常年不灭,不失为一种增添气氛的好东西。 灯身干净,许是过段时间便会着人打理,路过的冥兵都很有礼貌的朝他们行礼,一个不落,冥界的秩序看起来很不错,地域广大管理起来其实也很费力,冥良倒是恪尽职守。 白古离他们一路被带到了冥界正殿,不知何时紧挨着正座的旁边多了几个矮座和座垫,座面上也摆了几道食物和一些水果。白古离心知肚明,冥良的速度倒是快。 冥良突然停下,让开一条道路,恭敬道:“神尊请上座。” 白古离不客气,也没说话,倒是几步走上阶梯,轻轻坐了上去,没有什么架子。穷奇和枭煜在白古离旁边一左一右的各自落座。 穷奇看到那些没吃过的食物便忍不住狼吞虎咽了起来,同时冥良拍了拍手掌,一位美丽黑色舞裙歌姬赤脚摇着响亮的铃铛缓慢入殿,衣服很漏,但该遮的地方都遮了。 歌姬身材不错,前凸后翘,扭得人心花怒放,绕是上面三人,一兽专注于吃,两神虽专注于看,但很面无表情,像是在看家常便饭一样。 然,各自心里却五花八门。 枭煜暗说无聊,哪有离离好看。 白古离灵魂砸砸嘴:“哟嚯~美女呀!在这几个世界里倒是第一次看见身材火辣的美女!可惜,并不能勾起我的兴趣,锅宝中意么。”白古离随口一问。 “我若是中意,大佬能把我实体化么。”一锅也是随意一答,两人都是开开玩笑,热热气氛。 歌姬胸挺得贼凸,屁股也扭得贼高,像是在极力吸引某人的注意,脚踝一转,一个圈两个圈三个圈,裙摆飞起,一阵花香浓烈铺展开来,再一回神的时候,歌姬已然来到穷奇面前,前扭扭后扭扭,左转转右转转,似是在极力吸引穷奇的注意力。 穷奇本来吃的好好的,闻到一股刺鼻的花香突然打了好长的喷嚏,飒了气氛。 好难闻,还是美人身上的清香闻着舒服,真想每晚都抱着美人入睡。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70】 穷奇根本没注意到歌姬在自己身边跳舞,也没注意到其他三道炽热的视线。本能的抬起头,只见一个舒服的纱纱甩到他的脸上,又是一个喷嚏打来,吸了吸鼻子,才看清原是一个雌性拿着头纱抚过他的脸颊。 穷奇没明白她在干什么,那香闻着好不舒服,道:“那个,你身上的香味能不能别散发了,老子打喷嚏得难受。” 歌姬顿了顿动作,一掌拍在他桌子上,问他:“我漂亮吗?” “啊?”穷奇虽不知她为何这样问,但也实话实说“挺好看的。” 歌姬有些发怒:“那你为什么不看我?还是说我身上哪点不吸引你?!” 穷奇之前一直对她无视,现在歌姬火气上来了,但是看到那张无比帅气的脸时,顿时消了一些气。 穷奇呆愣,脸颊霎时一热,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人对他有意思,不过他已经名兽有主了,道:“雌性,你很有吸引力,但你并不能吸引我,老子心里已经有人入驻了,而且非他不可。” 歌姬脸色一僵,雌性??!然后气鼓鼓的跑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0-170 穷奇崽崽好纯情!【20】 白古离面上平静无波,耳鬓薄红,心里却笑得合不拢嘴。 凶兽本就涉世未深,虽然懂得了一些道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把男和女分成了雄性和雌性,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确实能气死个人。 “哎哟~崽崽怎么这么可爱~纯情得要死~哈哈~” 一祸同样被逗笑了。 然而,枭煜的关注点并不与他们在同一个频道上,之前不曾注意过穷奇,现在看到穷奇似乎长大了,虽褪去之前的青涩,但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傻里傻气,心智并未怎么成熟。 他看到穷奇目前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夜佞疯不是说那东西能让穷奇失去魔气么为什么现在穷奇居然长大了?! 难道他骗我?! 想到这儿枭煜的手指捏得嘎吱嘎吱响,跟个麻将碰撞似的,久久消不下去。 冥良原本还准备了其他助兴的节目,可惜尴尬的结束在第一个节目上了,闹得所有人都没了兴致,以白古离原来的性子根本不会参加这种活动,来了就是给面子。 被穷奇那样一搅和更无甚欢喜了,不过穷奇那一腔真情直白却扰得他心绪紊乱,直到回了房间也没有停下。 他们三人的房间不算奢华,但也是上上房,在冥界一般用来招待贵客上的贵客,临近晌午的时候,下人分别给他们三人上了午餐。 这午餐看起来太过油腻又丰盛,白古离不是特别想吃,便也不吃了,留它在那里冷却,香味慢慢散去。 待到房门被叩响的时,外面那人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不等里面的人的指令,便推门进来了,看见一桌未动的美食,愣了一下,道:“美人怎么没吃,胃口不好么?” 穷奇虽没经常这样叫他,但白古离也没排斥这个称呼,穷奇就不打算改。白古离说:“不想吃。” “是太油腻了么?”看到那一层又一层的游光,穷奇好像明白了,也难怪冥良能把自己养胖,瞧着确实很油腻“这样饿着不行,美人,我们去一趟厨房吧,我做给你吃。” 白古离没说话,穷奇就当没拒绝。他确实没拒绝,他有点好奇穷奇的手艺。 穷奇借用厨房做了一碗清淡的小粥,放了点糖进去,才把热腾腾的粥搅拌好送到白古离面前。 白古离看着那一碗白花花的热粥,心里竟不知作何感谢,除了枭煜做过一次糕点给他,枭煜的厨艺其实也不错,但是他清楚枭煜对他的心思,所以后面便没再让枭煜给他做吃食。 如今,一碗热腾腾的粥摆在他面前,穷奇充满期待的面庞看着他,明知穷奇对他的心思也同枭煜一样,却不想让那张充满期待的脸失落。 他知道自己栽了,对方还是一只凶兽崽崽,有的时候偏生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白古离拿起勺子舀入口里,柔软的食物化在了嘴里,伴随着一点点甜滑入胃里,暖意在心头升腾。 常年一支独梅承受着雪花的压迫,经年累月都会如此,却不曾想终有暖阳升起,融化掉那负重的枷锁,解放自身,绽放美丽。 眼前雾蒙蒙一片,白古离竟有些看不清碗的轮廓,也不敢抬头,害怕穷奇看到自己的窘迫。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穷奇在白古离心里竟也占了那么重要的位分。穷奇性情单纯,他不想那些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他希望他是自由的,他也想守护穷奇的笑容直到永远。 所以,他很清楚,不管穷奇如何对他好,他都不可能接受他,因为很多事情他们承受不住,保持现在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刚好。 “好吃吗好吃吗好吃吗?”穷奇连续说出,嘴里的兴奋像是一个想要得到夸奖的孩子。 闻声,白古离缓了一下情绪,抬眸一笑,道:“好吃。” “太好了,你喜欢就好!”穷奇心花怒放,笑得脸颊泛起红晕“之前还担心你不满意我的厨艺,给我提心吊胆的,现在好了,美人若是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73】 白古离没说话,继续低头吃粥。一祸冒出来问他:“真的好吃吗?” “嗯,与之前世界任务对象的厨艺竟有七八分像。”白古离继续埋头苦干,心里却神游天外。 “这样啊,真想尝尝是不是真如大佬所说的那样美味。” 一碗白粥见了低,穷奇贤惠的收拾洗碗去了,穷奇心情似乎大好,洗碗都在哼着愉快的歌。 白古离盯着那样宽大的背影看了许久。如果他们不是什么神什么凶兽的话,或许这样一饮一啄,温情四溢便最好不过。 穷奇收拾完之后,才注意到白古离出神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穷奇走过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才让白古离回过神来。 穷奇问他:“美人在想什么?” 狭长的睫羽掺落半截,道:“没事。” 穷奇似乎并未注意到什么,继续追问:“那上次……”白古离适时打断他:“回去吧。” 白古离害怕他继续追问也害怕自己的答案,所以有些慌乱的走了,为了不让穷奇察觉出什么端倪,走路时与平常并无区别。 “……” 穷奇愣愣的落后于白古离十几步后才追上去,像只忠犬一样跟在他后面,落寞得像只小狗狗,白古离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白古离一路上心思沉重,本想早点回去休息的,但此刻却不知走到哪里来了,周围是高大的岩石,这里很荒凉,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路过这里,像是废弃了好久,空气中都有干燥的灰尘。 穷奇鼻子灵,除了闻到干燥的空气,好像还有一股腐臭味,道:“美人,空气里好像有股臭味,跟之前的尸腐味有点像。” 白古离并未怀疑穷奇的话,毕竟兽的鼻子很灵敏,其实不肖他说,白古离也闻到了一点点,也许是数量不像之前那么多,闻着不是很浓烈,稍不注意就很难发现这个异样。 寻着气味而去,他们进入了一个洞里,洞里空间狭窄,臭味浓烈了不少。 白古离捏了一个火焰,在看到那臭味来源时,顿住了。 穷奇他后面探出来,惊道:“这,这不是之前的歌姬吗?!” 穷奇崽崽好纯情!【21】 前后见到歌姬连半天都没有,是谁把她的尸体扔在这儿,又是谁想要杀她,这件事情发生在冥界,也不知冥良知不知晓这件事。 白古离靠近她,穷奇在后面拉住他,担忧道:“别去,万一危险呢?” “无妨。”白古离挣脱开他的手。白古离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不放,但心里还是悬着的,他紧紧的跟在后面,万一有什么变动他也好及时把白古离护住。 然而,事实证明,穷奇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白古离已经着手碰上歌姬的额头,并无什么事发生,道:“灵魂已没。” 这里什么线索都没有,周围虽有打斗的痕迹,但都不足以作为线索,显然,背后之人一定特意清理过,他本来想用审灵术问一问,不料连这都用不上了。 那人心机深沉,做事滴水不漏。 白古离起身,环视四周,恐有什么被他遗漏的线索,发现没什么之后才施法让歌姬腐坏的尸体化作黑点,消失于天地间。 尸体虽已消散,但洞中的腐臭味恐怕一时半会消散不了,白古离有点不喜欢这味道,于是走出了洞,甚至是离开了这个地方,去呼吸新鲜空气。 穷奇跟在后面问他:“美人有什么头绪吗?” 白古离摇头。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绕回了冥界正宫。 两人走在小石子路上,稀疏的光线洒在石板上,投影出浅淡的星光,两个冥兵迎面而来,朝他们行了礼,便从旁越过。 不出三步距离,其中一个冥兵说:“最近的怪事怎么那么多,唉。” “就是,扰得人心烦。” 白古离听见了,停步转身:“等一下。” 两个冥兵闻声,迅速转身跪地磕头,连嘴唇都开始隐隐发颤。他们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才让白古离叫住他们,除此之外,白古离战神的威严也足够摄人胆魄。 白古离见他们浑身颤栗,不敢说话的样子,明白他们也许是误会什么了,于是道:“先起来,不必害怕,本尊有事要问你们。” 两个冥兵相视一看,终于起来了,异口同声的道:“神尊请问。”显然没刚才那么害怕了。 白古离尽量不让自己吓到他们:“刚刚你们说,冥界发生了怪事,能否详细说说。” 两人没答,似乎在斟酌要不要说出来,突然其中一个冥兵开口道:“近几百年来,每日从凡间来到冥界的灵魂不相上下,可就在一个月前不知怎的,灵魂数量大大减少,冥魂册上有逝去灵魂记载,可是记载上的灵魂不知道去了哪儿了,怎么也找不到,可最近,灵魂数量又恢复了以往每日的数量。” 穷奇突然横插一嘴进来:“这么说,就是以前数量正确,一个月前数量减少,现在数量又正确?”穷奇虽然纯情了点,但脑子不笨,还是理得清楚冥兵口中的意思。 冥兵道:“是这样。” 穷奇继续道:“冥府知道吗?” “知道,可是……”冥兵欲言又止,想起之前冥府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冥府似乎有些敷衍。” 穷奇道:“怎么个敷衍法?” “我们上报了一次又一次,可冥府总是说管好我们该做的事,这件事情他自会查探,可是等很久这件事情也没有个着落,冥府看起来对这件事情似乎也毫不在乎,久而久之的我们也懒的上报了。” 穷奇道:“所以就搁置到了现在也没个结果?” “嗯。” “哦哦。”穷奇凑近白古离耳边低声说“冥府有问题。”直觉告诉他是这样的。 白古离让他们下去了,才说:“此事事关重大,冥府竟没有上报天君,看来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一开始见到冥良有些苍白的脸色,恐怕并不是练功叉了导致,后来歌姬的死,再到现在冥良对灵魂数量减少的敷衍态度。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冥良必定隐瞒了什么。 上报天君还是暂时不用,他想等查到了事情的真相再上报。 他本想找枭煜一起商量一下,可发现枭煜没在房间也不知道去哪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白古离只好同穷奇一起去探探冥良的口风。 一路上,穷奇都没同他说话,似乎心情欠佳,但哪怕如此,穷奇也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生怕跟丢了或者被别人抢走了。 白古离倒是知道他不开心的缘由,肯定又是因为枭煜,还没说什么,穷奇就委屈的开口了:“美人,你能不能别总找他,我也可以帮你的。” “我说过,我同你一起守护苍生,美人不信我吗?” 白古离停下脚步,回头去看他,只见穷奇冒出两只兽角阉巴巴的看着他,不仅委屈还醋意满满,看的白古离心里竟有种心酸。 白古离没说话,突然眼前一阵发黑,穷奇将他抵压在了墙上,烫热的呼吸扫过白古离的脸颊,他身体一顿,耳朵红润,近在咫尺的呼吸让白古离想起那日天泉,心脏开始猛跳,亦不敢抬头看他。 穷奇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发红的瓷白耳朵,喉间有一股燥热在蠢蠢欲动,沉炽道:“美人上次就回避了我的问题,这一次美人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答案。” “我……”白古离还是不敢抬头,他使劲抑制自己的情绪“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不可能。” 穷奇突然紧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白古离不想抬头就是害怕自己的心跳脸红被穷奇察觉,他是觉得既然不会答应他就没必要让他知道这些让他闹心。 而此刻自己的这幅狼狈模样落到了穷奇墨黑色的瞳孔里,穷奇眼中的自己满脸通红,眼尾薄红,眼睛泛着潋滟水光,嘴唇紧闭成一条线,本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然而却并没有成功。 白古离觉得有些羞耻,竟让穷奇看到自己也有情欲外泄的一天。 本想张口再次拒绝,穷奇似乎瞅准了时机,轻轻咬住了那温软的唇瓣,嘴唇上的触感很热很软,几乎要将他灼伤。 穷奇开始吻得细密又轻,没过几许,穷奇就开始使力狠吻,眼看着就要撬开那守在温热壁垒前面的贝齿,白古离突然狠咬了穷奇的嘴唇,丝丝血味在两人唇瓣间来回萦绕。 穷奇吃痛的退开了嘴唇,白古离狠狠推开他,擦了擦嘴巴,微喘着瞪了他一眼,没理他往前面走了。 穷奇捂着剧痛的嘴唇,眼神受伤的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自语:“美人……” 穷奇崽崽好纯情!【22】 穷奇脸皮自是贼厚,亲了他还要眼巴巴的贴上去,落后在白古离一丈的距离之外,虽很委屈但又怕美人厌弃他,所以不得不紧跟着他。 白古离胸中一股火焰始终消不下去,不可否认又极为羞耻的是他竟然很喜欢穷奇的亲吻,还幻想着两人再多亲会儿,他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中了烈毒。 今日这一遭,又勾起了天泉那日的…卧颈交缠温情四射,那一幕幕天雷勾地火身形如鬼魅在白古离脑海里挥之不去,宛如一条长蛇缠着他不放,撩得他心绪不宁,心脏乱跳。 “神尊?”冥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古离不答。 冥良继续喊他,似乎有些尴尬:“神尊?” 神情一顿,抬眸看去,神游天外的思绪终于被拉了回来。他想起来刚才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到了冥良的正殿也是左耳不进右耳不进的。 丢丢尴尬涌上心头,尤其是左边炽热的视线在盯着他,就感觉尤其的不自在,敛道:“冥府,本尊此次前来有事情想要问你。” 冥良挺着个大肚子,道:“神尊请说。” “今日听两个冥兵说,一个月前灵魂数量急剧减少然而最近却恢复了以往的数量,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提到这个,冥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落寞,叹道:“确实有这回事,本府查了一个月都没查到原因,也排查了冥界所有人都没有线索。” 冥良摸了一下额头似乎对这件事很头疼。 白古离本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其他异样,不知是不是他隐瞒得太好还是白古离疑心太多,冥良并未表露出其他反而看着很痛苦。 白古离道:“那为什么不上报天君,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 “本府也想过,但是几番思量下来还是想自己解决,毕竟这件事情发生在本府的地盘,不好麻烦天界的人帮忙。”说的好像很尽职尽责一样。 到底是想自己解决,还是害怕天界的神查出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白古离斟酌道:“既然如此,本尊愿助冥府查找线索。” 冥良突然笑了:“那再好不过。” …… 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尴尬的要死,最后还是穷奇打破了寂静:“…美人,你相信他说的么,反正老子是不太信的。” 白古离语气平淡:“是真是假,查了便知。” 穷奇“哦哦。”一声,停下步伐,看着白古离一步一步远离自己,穷奇说:“美人,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古离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少顷道:“你哪儿错了?” “我…不该强吻你的,对不起……”穷奇声若蚊蝇,嘴上这样说,面上却很意犹未尽。白古离捕捉到他那丁点儿声音,深吸一口气,捏拳道:“无妨,但是你别再把心思在我身上了。” 说完便离开了。穷奇在他转角那一刻大喊:“我不会放弃的!” 穷奇的固执令他闹心也头疼,接下来几天,穷奇天天在他眼前晃悠,不错过一分一秒,甚至连白古离需要什么他都能先一步帮他做到。 穷奇每日不重样的做美食,兴致勃勃的搁他眼前讨奖赏,每每离开时却焉了吧唧的,感觉像是没了生气一样。 白古离干什么,他都跟着,像个狗皮膏药,偏生白古离还无法狠下心来跟他说话,只能任由他做这做那,把自己搞得似位贤妻良母。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白古离在压榨他干苦力,不干就打的那种,毕竟穷奇干着干那的时候身上总会有点淤青,下人们看了更加证明他们自己的猜想,穷奇被虐待了。 他们还劝穷奇,然而穷奇自己却说甘愿如此,听得白古离心里愣不是个滋味。 穷奇的热心,白古离感觉自己招架不住了,他开始想躲着他了,但是还没来得及躲开第一次,穷奇就掐断了他的苗头。 穷奇用自己的血液炼化了一对银色的戒指,他死缠烂打的给白古离戴在了中指上,然后自己给自己也带上了,一旦这戒指被带上,它便开始发挥它的效果。 这对戒指是用来感应对方情绪和位置的好物,说白了就是心与心的连接。白古离起先还不知道这戒指的作用,直到他真正开始躲穷奇的时候才明白这戒指是用来干什么的。 他想把这戒指摘了,但是并不如意,这戒指坚硬无比,哪怕用璃月剑也斩不断。 时至今日,他后悔之前为什么要躲着他,不然也不会逼穷奇做出这个东西。 白古离总觉得像是被监视了一样,让他心里很不爽,他几次三番想让穷奇给他把这破玩意弄掉,但是穷奇却说戴上了就取不下来了,除非断了手指。 白古离没办法,只能妥协了。 这几日烦人的又岂止这一件事情,他自己在冥良那里揽下的事也没什么线索,枭煜也不见踪影。 没有一件是让他舒心的。与往常一样,穷奇兴致勃勃的提来了早餐,不等屋里的人允许或拒绝,直接进来,像是在进自己家一样,毫不谦虚。 白古离倒也习惯了他最近的所作所为,并未说些什么,想着既然躲不掉,那便受着吧,反正不管穷奇再怎么折腾,都不可能折腾到他同意。 穷奇兴奋的介绍菜品:“今天是玫瑰花粥,鲜嫩牛奶,鲜嫩肉包,快来尝尝!”他一碗一盘一杯的端出来放桌上。 白古离扫了食物一眼,过来坐下,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这些,一句话也没说。 穷奇支着个脑袋看着他安静乖巧的样子,心里暖意洋洋,脑袋周围花开遍野,笑得脸都烂了,问道:我们今天去哪里查线索嗷?” 不用看,白古离都知道穷奇现在是一副怎样心花怒放的面庞。平静道:“哪儿都不去。” 穷奇当即道:“也好,前几日肯定累着美人了,休息休息再查。” 说完,便去外面搬了一张移动床进来。白古离看着他将床摆在自己房间里,凝眉道:“你干什么?” 穷奇摆好床,拍拍手:“美人既然一天都不出去,那我肯定要贴身照顾啊,万一你需要捶腿捏肩喝水研磨,我这来来回回的多麻烦啊。” 白古离没说话,挥手把床变回了穷奇房间,道:“不用伺候。” 穷奇看到那处空了,心情也跟着落寞了:“好滴嗷,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穷奇依依不舍的走了几步,回头看他:“我真走了嗷。” 白古离看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真心觉着头疼,用灵力将他送了出去,关上门。看到那门砰的关上了,穷奇更是委屈和伤心,在外面待了半晌,才慢慢离开这里。 穷奇崽崽好纯情!【23】 冥界没有白昼,但时间上却跟凡间是一致的,白古离算准冥良不在房间,于是夜袭了他的房间。 处于隐身状态的白古离轻轻推开了房门,慢慢合上,虽然之前那番试探,冥良表现得没有破绽,但恰恰太过完美反而更有问题。 后来的几天,冥良也挺配合调查,他辗转了冥界大大小小的地方也问了冥兵,但都没找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古离在这里,那些灵魂才始终没有消失,就是怕他发生什么端倪。 除了冥良的房间。他就是思考到了这一点才夜探这里,如若冥良真的是让灵魂消失的人,这里肯定会有线索,即使有可能被处理过,但也应该会有遗漏的线索。 为了避免不让冥兵察觉人进来,他并未燃灯,只是开了光眼,让他可以如同猫一样在夜间视物。 他翻了案桌,翻了柜子,刚好翻到第二个柜子的时候,大门响了,有人推开了门,白古离一个闪身躲到了暗处,观察进来的是谁。 只见那黑影低着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轻轻带上门。白古离两眉一挤,心道那背影好熟悉…… 熟悉是真熟悉,黑影转过了身,白古离定睛一看,微微讶异,穷奇??!他来这里干什么?! 微微讶异之中,只见穷奇似乎也在翻找着什么,动作轻巧且没声音,似乎怕人发现所以他动作很快。 白古离暂时没打算出去,躲在暗处看看他想找什么,倒不是怀疑他背叛自己,就是突然来了好兴致,有点想捉弄他。 不过想归想,以白古离的性子自然不会那样做,他也要查找线索,不过就目前情况来看,只能等穷奇走了才能出去。他可不想在这黑黢黢的地方和他撞个正着,要是被他看见了,就相当于欺骗了穷奇。 毕竟今天早上是他自己说要休息的,如今要是在这儿撞见,穷奇指不定又要委屈了,他可不想看见那满脸委屈的样子,很闹心。 白古离刚刚结束这种想法,空气中忽然发出来一道幽灵般的死音:“有人吗……我在这里……救救我……救救我……” 原本只是普通的求救声,在这种氛围下却被升华了很多,落在穷奇耳里就像是幽灵来索魂一样可怖。白古离看见黑夜中的阴影显然吓了一跳,隐隐约约中似乎在发抖。 怕鬼?真是可爱~ 一祸却不以为然:“大佬确定他是怕鬼,而不是要出手?” 白古离没说话,抬眼看了过去,只见穷奇掌心有一团魔气在蠢蠢欲动。白古离心叫不好!迅速闪身到穷奇面前,握住他的手腕,淡道:“别打草惊蛇。” 话闭,只见穷奇呆愣的看着他,魔气已经收回,身上的颤栗却没有收回。 白古离心里嗤笑:“这可不就是怕鬼么~” “可惜不能逗逗他。” 一祸:“……” 募的,穷奇抱住了他,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怀里。隔着衣服传来了颤抖,白古离心知肚明他被吓到了,于是抬手轻拍他的背。 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白古离的安慰很有效果,没多久穷奇就不抖了,但也没说话。 “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们了……” 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也许是因为抱着白古离的缘故,穷奇这次并没有抖。 即是如此,白古离没安慰他了,他也要干正事,这声音的来源不好确定,也得赶快,不然冥良回来了就麻烦了。 轻轻推开穷奇,淡:“你在这里等我。” 穷奇拉住了他的袖袍。白古离注意到他炽热又依依不舍仿佛还有点害怕的样子还是让他拉着自己的袖袍跟着自己一起。 白古离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也不知道那声音从哪儿发出来的,正苦恼之际,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在这里……罐子……柜子旁边……罐子……” 闻声,白古离寻到柜子那边去,那是他刚刚躲着看戏的地方,果不其然,在柜子最深处发现了一个陶罐。这个地方隐蔽,不是特意去找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有个陶罐。 白古离拎起陶罐,道:“是你在说话?” “是,是,是……” 刚才没发觉,近了听这声音好像总觉得在哪儿听过,白古离一时没想起来,便也不追究了,于是带着陶罐回了自己的房间。 离开了那里,白古离将穷奇安置在旁边,不知道穷奇是不是还有些惊魂未定,虽一直盯着他但一句话没说。 白古离没时间去安慰他,毕竟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打开手上的陶罐,一个透明的形体从里面飘了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女子的模样。 白古离微惊:“你是之前的……歌姬??!” 歌姬微微颔首:“是我,神尊。” 白古离坐下,捏了捏鼻梁,似有些疲惫。肩上忽然传来舒服的力道,白古离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在给他捏肩。 白古离没说什么,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歌姬脸色难堪。白古离道:“不好说吗?” 歌姬道:“若是我说了,神尊可否让我安全堕入轮回?” 白古离想都没想就说了:“本尊保证。” 歌姬顿了一下,道:“神尊,若我说所有的异样都与冥府有关,您可否会信?” “继续说。” 白古离早就对冥良有所怀疑。 “在你们来冥界前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可是有一天我不小心看到冥府竟然在吞噬灵魂!” 白古离瞳孔大睁。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没有进入冥河的灵魂竟是这样消失的么!那开始见到冥良的面色不好,恐怕是吸收了太多灵魂,身体有些承受不了所有才会出现那种情况! 歌姬看了一眼白古离,继续道:“那个时候我本想逃,但却被他发现了,他本想吸收我的灵魂,但是…因为冥兵禀告说,神尊来了冥界,于是他不知为何突然就不杀我了,然后给了我一瓶香水,让我喷在身上接近您后面的那个人,说是成功了之后会放过我,但是事后,冥府言而无信,他把我带到一个无人的山谷想杀了我吸收我的灵魂,可是好在我的灵魂逃了出来。” 白古离手指嘎吱作响,难怪那个时候歌姬像是瞅准了目标似的接近穷奇,没想到冥良居然对穷奇有所图,还有那香水会不会对穷奇有什么坏处? 白古离道:“继续。” 穷奇崽崽好纯情!【24】 “逃出来之后,我本想直接来找神尊的,但是冥府派人一直在暗地里找我,我没有机会,我害怕被发现,所以我就转变了策略,我躲到了冥府的房间,藏进陶罐里,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打算搜集冥府的罪证,好在最后不负所望,我用留影石记录下了他吸收灵魂的过程,自那以后我一直在找机会出去可是没想到神尊您先行找来了。” 歌姬手指一动,一颗碧蓝色的小球从她手掌中心飞入白古离的掌心中。 白古离紧了紧那灵石,抬眸对她说:“多谢。” 歌姬笑道:“神尊客气了,这样一个残害生灵的冥府留着也是祸害,早日解决了好。” 白古离道:“对了,你可知冥府给你的香水有什么坏处?” 歌姬摇头:“不知,但我还存有一点儿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就要劳烦神尊自己去取了。” 白古离亲自把歌姬送入冥河之后,才向天界发出一道灵信连同留影石一起。 之后,白古离就去歌姬的房间里找到了那剩余的香水,拿回来后一直在观察那东西,穷奇本来是想留下来陪着他一起,但是白古离不让,因为不知道这香水的味道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所以硬是没让他留在自己房间里。 白古离闻了许久也没闻出什么端倪,毕竟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他收了起来,准备等冥良这件事情处理之后再回天界找医官看看。 没过多久,白古离就接到了天界对冥良的处罚令。他拿着这道指令和死皮赖脸要跟着他去的穷奇去了冥界正殿。 正在处理事物的冥良看见白古离,立马迎了上去,谁知冥良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到白古离冰冷的嗓音:“冥良,跪下听指。” 冥良突然兴奋了,以为是自己最近做的好白古离给他讨了封赏。 白古离见他跪下才开始宣读指令:“冥界冥良因一己私欲残害生灵妄想通过歪门邪道获得力量,吾大失所望,今削去神位,由战神带回,于噬神台处以魂飞魄散永不轮回之刑法。” 冥良顿时堕入冰窟,端的是神情难看,宛如地狱恶魔,身上的血管都在猛烈凸起,快要爆裂开来。 白古离收了指令,朝空中扔出留影石,一幕幕野心勃勃吸收灵魂的冥良在空中缓慢走过。 冥良抬眸望去,脸色极其难看。 白古离道:“罪神冥良,如今你可认罪?” “认罪?”冥良突然笑了,拍拍灰尘起身,语气嚣张“本府接管了冥界几百年,吃个灵魂提升功力没什么错吧!” 白古离眼神冰冷:“不知悔改!”并不想与他多说“本尊问你,那瓶香水闻了可有坏处?” 冥良笑得欠打:“你猜呀?神尊不是自诩聪明么。” 瞳孔冰冷一闪,白古离掐着他的脖子继续问:“说,你对本尊的人有什么目的?” 本尊的人?!穷奇小脸一红,盯着他稍稍狰狞俊美的侧颜想道,为他出气的美人很迷人嗷!好喜欢美人鸭!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78】 喉咙巨疼,呼吸都快卡在那里出不来,冥良努力扯了扯嘴角:“神尊先放了本府,本府再说。” 白古离斟酌了一下,于是把他狠狠甩到墙上,见他落地咳血,道:“说。” “说真的,神尊真的很厉害。”冥良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脖子,踉跄起身“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对神尊的人有目的不是本府而是另有其人,也许神尊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到他!哈哈!” 白古离眉头紧皱。 乘其不备,冥良迅速凝起一股巨大的灵力,朝白古离袭去。穷奇胸中一慌,当即抢了过去,挡在白古离面前。 一灵气一魔气在空中相互对峙,彼时难分你我,穷奇以来自地狱恶魔般的眼神看他,咬牙切齿的道:“你竟然敢伤他!去死!” 然而,事与愿违,纵使穷奇心中有再多怒火,有多想他死,他的魔气也不允许,他干巴巴的看着他使出的魔气越来越小,对方的灵力已经快要把他的魔气尽数吞灭。 闸门打开,对方比他大几倍的灵力在他眼里越来越近,穷奇只觉得双腿不听使唤了。 “崽崽!”白古离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没来得及替穷奇挡下那道攻击,仍由穷奇被他狠狠击中,当场晕死了过去。 当白古离再去寻找冥良的影子时,那处已经空了,只剩万千灰尘在周围回荡徘徊。 看见穷奇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嘴角流血,他只觉呼吸好疼,几百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撕心裂肺的痛苦,一滴眼泪滑过脸颊,狠咬着贝齿。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 在外面偷看了好久的枭煜终于离开了,他飞到冥界之外,只见魔君夜佞疯等在那里。 夜佞疯回头看见他阴狠的想杀了穷奇的模样,笑道:“怎么样?本君没有骗你吧,这段时间你暂时别现身了,本君会让你看一场好戏,到时候古离神尊便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嗯” …… “美人,美人,快躲开,危险,危险……” 穷奇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同一张没有血色的白纸,汗渍浸湿了皮肤。 白古离贴心的拧干帕子替他擦额头和脖子,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心也在细细密密的疼。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管我,傻不溜秋的。” 白古离叹了叹气。一锅凑近穷奇,忧心道:“他看起来好虚弱,伤的很重吗?” “这不是废话。”白古离把帕子扔进水里,替他把湿衣服脱下来,再是又拿起帕子擦拭他的身子,最后再给他换上干净衣服。 “如果他的魔气不是突然之间变小了,穷奇未必不是他的对手,虽然崽崽现在的魔气没有完全觉醒,但对付冥良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崽崽降世没有半年,就又是成型少年,又是发情期,又是完全成年,这提前得太早了,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再是香水,再是魔气变小,也许后面还会有什么等着他。” 一锅哀叹,总结一句就是:“崽崽真是个香饽饽,不然怎么总有东西往他身上招呼。” 穷奇崽崽好纯情!【25】 穷奇伤的挺重,在旁细心照料的白古离更是寸步不离,每每梦呓穷奇几乎都会说‘美人危险,快躲开!’‘美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你能不能看看我,接受我……’‘老子真他妈难受,美人你知道吗……’ 夜里浅睡时白古离总是会被穷奇的这几句话给弄醒,见他满头大汗眉头紧锁,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那种感觉好比一颗温热的心在冰水里泡了又泡,他不比穷奇好到哪里去。 如今冥界无主,穷奇又没醒来,他无法脱身回到天界去找医官,只能通过灵信把他唤来。 一盏茶后,一道白烟从外面飞进屋子,化成一个胡子头发花白的老人,虽老但却仙气卓绝,气色红润。 他朝坐在床边的白古离微微行礼:“古离神尊,安。” 白古离听见声音,喜形于色,后又想到什么,敛了敛笑容,道:“空桑医官不必客气,你帮他看看怎么回事?怎么还没醒来?” 司空桑虽老,但却没老糊涂啊,眼睛倒是灵光的捕捉到白古离那一瞬见到他的喜悦,还有那番话由此可以断定,榻上的男子于白古离必定有着重要的意义。 同为天界之人,司空桑自然也知道从前的白古离是怎样的,如今有一人让他喜悦,司空桑打从心底里高兴,也不会日后再见到白古离时他总是清冷的。 司空桑走过去,白古离让到旁边。司空桑替他把脉,随口一说:“没想到古离神尊竟也有在乎人的一天,不知是哪位神邸这么有幸?” 白古离答:“他是穷奇,自然上心。”说的理所当然,没人知道他其实有多想作为伴侣去关心他。 “什么?!”司空桑扭头看他,本是随口一问,不期待白古离会告诉他,听到榻上男子是穷奇,他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可是按理来说上古凶兽不该这么早成长,更别说长到成人状态。 这引起了司空桑的好奇,接下来他没同白古离说话了,而是专心致志的检查穷奇的身体,又是把脉,又是探灵,把所有能检查的都检查完了,他才面色难看的收回灵力。 脸色难看得如碳底。白古离见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样,沙哑道:“如何了?” 司空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塌上的穷奇,刚想开口又给吞了回去,看起来有些难开口。白古离更担心了,连一贯的清冷都懒得去维持了:“到底如何了?” 司空桑看见他慌乱的样子,表情竟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低头道:“他这种状态很难,有走火入魔的迹象,稍一推敲就会爆发,而且魔气也有壮大的趋势。” 白古离登时如坠冰窟,感觉呼吸都在密密麻麻的疼,如同一根根刺在扎着喉咙。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从手心变出一个瓶子递给司空桑:“看看这个。” 司空桑打开闻了一下,脸色震惊,迅速盖上:“这是…壮大魔气的筑魔草?!用它冶炼出来的香水可以让魔走火入魔,仅仅是闻到一点点就不得了了,心性清冷无杂念的人自然不会受它影响,可是穷奇…生来险恶,恐怕这个东西会让它走火入魔到不可控的地步,介时连神尊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是吸食之人不会立马发作,因为这东西是被人控制着的。” 白古离脸色惨白,什么?! 本是想让司空桑来看看穷奇为什么还没醒来顺便也让他看看从歌姬房间里拿到的香水,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结果。 然而这意味着什么两人皆心知肚明,如果不在穷奇还未入魔的时候杀了他,四界到时候恐怕就是一场浩劫! 现下不是谏言的好机会,但司空桑却不得不冒死说出自己的想法,跪下道:“请古离神尊杀了他,莫要让天下苍生陷入浩劫!” 白古离踉跄了一下步伐,跌坐到榻边,神色尤其痛苦,敛气道:“此事暂时不要告诉天君,若是真的没有办法,本尊会亲手…解决他。” “是。” 白古离已经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发现司空桑一走,他就再也压制不住了,从榻上缩跪在榻边狠狠哭泣。 第一次笑是为他,第一次出气也是为他,第一次哭还是为他,第一次心痛亦是为他,什么都是为他,白古离觉得自己是真的真的喜欢上了穷奇,还是那种即使要与天下为敌也要护下他的喜欢。 可是,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杀他,四界很有可能会陷入炼狱,可是杀了他,他自己一定会后悔一定会伤心难过,或许这一辈子他都找不到这样的穷奇了。 白古离跪在地上,慢慢的,慢慢的,弓下了身,他从来没觉得此时此刻像是有亿千斤重的东西砸在他背上,压得他窒息。 他颤抖的去摸索榻上那只冰冷的手,紧紧扣住,第一次主动牵穷奇的手竟是在他昏迷未醒的时候,真是…何其可笑。 如若穷奇现在醒着,见他如此主动,定会非常高兴,说不定还会到处炫耀,不,应该不会,穷奇不会让他难做,应该会抱他亲他,说不定还会更黏他。 白古离想着想着就笑了,那眼泪却不争气的唰唰直流,眼泪很轻,砸在手上不疼,但砸在心里却万般难受,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 他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跪落了多久,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离开了这里,脚步虚浮,像是一缕无意识的孤魂野鬼在飘荡。 冥良逃逸之后,冥界一盘散沙,这几日他也一直守着穷奇并没有心思去打理这些,虽然现在也更没什么心思,但是他不得不去整顿冥界。 几日整顿下来,白古离看起来更虚弱了,如果说之前是白里透红,那现在是白里透白,血色全无,半遮下的眼睑尽是黑青色。 他虚浮着步伐去了厨房,他想做一碗粥给穷奇,这几日没有去看他,也不知道醒了没有,若是看见这碗粥会不会很高兴。 没多久白古离就做好了,色泽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他尝了尝觉得有些淡了,于是多放了些盐进去搅拌,端走。 不知最近是不是太疲惫,觉得吃什么都寡淡无味。他推开殿门,目光望去床榻那里,空无一人的榻让他心头一震,手掌一抖,粥落了下去。 眼前黑影闪过,竟是穷奇光着膀子接住了即将摔落在地的粥,另一只手还拿着衣服,穷奇把粥放桌上,回来道:“美人,你怎么了?粥都能打翻。” 白古离看着他没说话,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是司空桑出尔反尔告诉了天君,然后天君派人来捉他去斩魔台,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穷奇崽崽好纯情!【26】 “没事。” 白古离这样说,脸却下意识低下了,他如今这幅窘迫的样子他不想叫他瞧见。 然而白古离心里想的却与事实不一样,穷奇不仅看见了,明显还很生气。白古离没看见自然不知道他很生气。 下一秒,下巴上传来轻微的痛感,穷奇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黑瞳里倒映着白古离憔悴的面庞,白古离隐隐看见那双黑瞳有气焰即将爆发。 白古离捏了捏手指,心里慌乱。 穷奇压着声音道:“你…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自他俩相识以来,穷奇还是第一次看见白古离这种模样,以前那张脸有着多数的清冷和少数的笑容,而现在这张脸除了一览无遗的憔悴连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这让穷奇有点儿恼火。 不论如何,也不应该这样不爱惜自己,神跟凡人就没什么不同,心同样是肉长的,身体也需要休息。他昏迷这段时间,白古离真的愈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道叫他看见了就不会难受吗? 白古离被迫盯着他看了小会儿,于是打开下巴上的手,上前坐到凳子上,忍道:“如今冥界无主,我不得不去暂代其职位,事情多了自然也就看起来不太好,你不用担心。” “什么叫不用担心?!”穷奇咬了咬下唇,大步踱过来,低头怒语:“你看看你这样子连死人都不如!老子把一颗真心掏给你,你却一刀一刀的往上插!你觉得老子不会难受是不是?!是,你为了你的大义你什么都可以干,我未曾阻止你!甚至还想着和你一起守护这天下,只是希望你可以分哪怕一丁点儿位置给我,我都会高兴几个月!” “可你呢!你不仅没有还逃避我!老子受了!老子不过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得到你心里的一点儿位置!可是你却连这些都不满足我!” 气血上涌,眼眶通红。他看着白古离无动于衷的侧颜,只是觉得心脏快要炸了一样疼,直到现在白古离也不愿意看他或者安慰他,还是在逃避。 他捂着刺痛的眼睛,突然跪下,握起白古离的手,此刻已经没了刚才的气焰:“美人,你看看我好不好?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你能不能看看我,哪怕安慰我一下也行,我真的好疼啊。” 原本筑起的坚硬城墙,如今已经崩塌得不成样,河水冲灌而入,淹了满城风雨。白古离已经忍不住了,如果说之前他还能坚定不移的拒绝穷奇,可现在他一点儿狠话也说不出来。 压在他身上的重但几乎让他窒息,所有人都在逼他做决定。 他想让天下安宁,想让穷奇安安稳稳的生活,希望所有人都认可穷奇,可是就连这些他都难以做到,他明明是所有人敬仰也是最厉害的战神,此时此刻他竟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他想抛下所有和穷奇在一起,他已经不想再顾及什么了,他已经让穷奇伤心了,他不想让他继续伤心下去乃至一辈子。 他的快乐来自于穷奇,如果这些事情里面能有一件事情快乐的那便是他主动给自己创造的。 承受所有又有何妨,他不想杀穷奇,不想让四界陷入困境,如果到时候穷奇真的入魔了,而且没办法换回理智的话,那他就以性命为祭,无论如何都必须拉回穷奇的理智。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能救他的办法。白古离低眸看了过去,眼睛湿润,饱含深情的吻了上去,仅仅几秒就让穷奇呆住了。 他说:“崽崽,对不起,我以前确实顾及了很多东西,我怕我们因为世人的偏见而难以维持这段感情,也怕我自己被你拖下深渊,但是现在我不想让你伤心了,我希望你的余生都快乐的,如果我现在说我喜欢你,爱你,还来得及吗?” 一腔真情炽语尽数灌入穷奇的耳朵里,他呆愣的盯着白古离因为说出这些话而害羞的脸,穷奇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听到这些了。 心里的苦楚慢慢被甜蜜代替,一罐又一罐的蜜糖袭入他的心脏。穷奇猛的抱住他的腰肢,兴奋的哽咽道:“来得及,来得及,什么时候都不晚,我也是,喜欢你,爱你入骨。美人,我们一辈子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白古离顿道:“……好,不过我们的关系要暂时保密。” “都听你的!”穷奇脸色酡红,兴奋得摇着凶兽尾巴“美人,我现在觉得好幸福嗷!”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88】 白古离轻轻摸他的软发,嘴角上扬:“你开心就好。” 穷奇笑得合不拢嘴,满脸全是幸福的火花,他抬起头道:“美人,想要亲亲。”然后撅起嘴巴。 白古离真是服了他了,给他一点儿甜头,他都能得寸进尺,没办法白古离只好低头吻了上去。 白古离本想浅啄一下便离开,不曾想后脑勺突然猛的被人往下一按,两人的这个吻从开始的浅尝到后来的猛烈。 对面亲他的攻势如猛兽般饥渴,哪怕亲得再狠辣也填满不了他眼里更深的欲望。 白古离只觉得被亲得头晕目眩,舌头都被弄疼了之后穷奇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离嘴之后还不忘诱惑的舔了舔嘴唇,道:“美人真甜。” 白古离脸颊一红,撇开视线,道:“饿了吧,这粥是我亲手做的。”也是第一次下厨。 穷奇当即坐下,端起那碗粥看,目光像是在看什么绝世珍宝一样,道:“是吗,那老子要一口不落的喝完。” 话落,穷奇就猛的喝了一口,嚼粥的嘴唇忽然一顿,脸色竟在隐忍下露出浅浅的扭曲。 味道好重! 白古离观察道:“怎么了?不好喝吗?” “没,没,没。”穷奇一口气闷完,那表情像是挤了一坨牛粪似的,隐忍道:“非常地美味!” 白古离没注意到什么,笑道:“那就好,其实厨房里还有,你要是喜欢我再去端来。” “这我自然是喜欢的,下次再喝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美人。” 白古离疑惑,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穷奇起身,来到白古离身边,将他打横抱起,走到床那里将其轻轻平放下,然后自己也躺下,把他捞入怀里。 “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别想其他的了。” 温暖的怀抱包裹着他,这几日的疲惫一下子窜了上来,眼皮子开始狠狠打架,他气音“嗯”了一下,便沉沉睡去。 穷奇崽崽好纯情!【27】 白古离醒来的时候,旁边是空的冰的,想来穷奇已经离开许久了。果然睡一觉神清气爽。 白古离伸了伸懒腰,道:“果然崽崽没让我失望。” “你故意的?” “对呀!”牵了牵褶皱的衣服“让他看到我疲惫的样子,逼他说出那些话,才好有一个契机让我有勇气同他在一起,虽然过程对崽崽来说痛苦了些,但是好在获得了好感度。” 冥界近期事物繁多,都没什么机会获得好感度,趁此契机还不好好捞一把好感度就不是他的风格。 一锅道:“其实说真的,崽崽真的无法避免入魔么,没什么办法帮他吗?” 白古离忽然瞥到桌子上的清粥,于是乎走过去坐下,闻着粥的清香肚子开始抗议,他吃了几口,才道:“你没看到司空桑的表情吗,一副没办法的样子,他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求我立刻杀了崽崽。他是四界最厉害的医官,他没办法这世界上就不会有人有办法了。” “我也不想在没有集齐好感度之前就嗝屁了,毕竟这一死可就无法复活了,机会只有一次,我不能浪费,所以在这之前我尽量集齐好感度离开。” “那万一……”一祸皱皱小眉毛。崽崽走火入魔,那么在这世上唯一能唤回他理智的也就只有大佬了,必要的时候也许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如果那样都不能拉回他的理智的话,那只能说明崽崽对大佬不够在乎,可是他们都相信崽崽,毕竟这好感度可不是骗人的。 白古离一口闷了碗里剩余的粥:“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崽崽。” 顾名思义前半段就是白古离相信自己能够在崽崽入魔之前集到很高的好感度,如若真的在集不满的情况下让崽崽入魔,他也相信崽崽对他的感情,他更相信自己若是付出生命就一定可以唤回他的理智,到时候在死之前说几句好听的,冲到100%好感度不是难事。 就跟第二个世界的结局一样就没问题。 反正策略都做好了,他不相信老天爷会收了他。 如今他相信崽崽已经被教化了,也是时候给他些职务了。 他起身,离开房间,飞身跃入空中,离开了冥界飞入云端。一锅惑道:“大佬这是要去天界?” “嗯,去给崽崽请个职位,虽然崽崽跟着我看了些凡尘俗事,也懂了不少,但是有些事情得让他自己实践才能出真理。” 一祸飞在他身边:“你要给他请什么职位?” 白古离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冥界之主啦,冥界来往的是各界的魂灵,身为冥界之主自然有权利看到他们的前世今生,崽崽感受多了,胸中感情多了,自然想好好保护这世界了。” “但是天君真的会把这职位给他吗?”崽崽毕竟是四大凶兽之一,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好的存在。 白古离知道它的顾虑,自信道:“放心啦,天君的肚量很宽大的,若是让他看到崽崽真心入正轨,而他也实力强横,天君自然会物尽其用,至于世人对崽崽的看法,我相信时间会证明。” 一道如闪电般快速的流星飞入天界,进入圣吾殿,白古离朝尊座上的人行礼:“天君,万安。” 帝佑君抬头看了过去,发现白古离脸上竟少了几分清冷,欣慰道:“许久不见,战神似乎变得不一样了,看来下凡是正确的选择。” “嗯。”白古离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仿佛浸泡在温水里的花瓣一样,暖呼呼的“确实不一样了。” 帝佑君被他这笑容看愣了,突然笑了:“甚好!甚好!不知战神此次前来所谓何事?”难以掩饰语气中的喜悦。 白古离道:“穷奇如今已经除了劣质本性,本尊希望冥界可以由穷奇接管。” “哦?”帝佑君注意到他提到穷奇的时候,眼里不一样的光芒,炙热而明亮“战神不怕他接管了冥界突然反水吗?” 白古离语气坚定:“本尊相信他。” “是吗。”帝佑君轻声细语,眼睑微眯“你?他?你们?战神,你对他是否过于上心了些。” 心里咯噔一下,被发现了吗?。白古离佯装镇定:“他是本尊教化的第一个,自然要上心,总不能一开头就失败吧,那岂不是辱没了战神的威严。” 帝佑君没说话,就那样盯着他看了半晌,那犀利的眼神宛如一面铜镜,仿佛要把他看透。 良久,才叹道:“不管战神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吾都相信你,只是有些事情望你做了不会后悔,做了便要承担后果,你知道吗?” 白古离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帝佑君的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你做什么吾都不会阻止你,也不会惩罚你,只是你要选择同穷奇一起,那便要做好应对世人偏见的准备。 白古离心里感动,他本以为若是天君知晓了说不定会惩罚他,或者杀了穷奇绝了他的念头,可是天君没有甚至还提醒他,他不知道该作何感谢。 帝佑君继续道:“吾相信你,相信你不会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其他的吾不管,只希望你不会丢下黎民百姓。” 听了这么多,白古离的手竟有些发抖,眼睛有些视不清人,他缓缓抬手作礼:“多谢天君。” 白古离替穷奇请到了神位,没在天界过多停留就立马回到了冥界,他有些担心,穷奇若是发现他不在屋子里不知道会不会急疯了。 一想到穷奇急不可耐的样子,就不由得好笑,心里涌起一股柔软。 他拿着金色的卷轴踏进屋子里,本以为能看到气鼓鼓的穷奇坐在凳子上,可惜屋内空无一人。这样看来穷奇应该没发现他离开了一下,心里竟松了一口气。 气还没松完,一双紧实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白古离,白古离被吓到了,耳边传来穷奇的哭腔:“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嗷~呜呜呜~” 白古离一抹柔软在心里升华,刚想开口说什么,穷奇就打断了他,语气强势又委屈:“你不能不要老子!你都答应和老子在一起了!你不能,你不能丢下我!我只有你!” 白古离噗嗤一笑,覆上穷奇微颤的手指,把他的四指缝隙填满,安慰道:“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去天界帮你请旨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穷奇眼尾掉着点泪花,亲了亲他雪白的耳廓,亲红了才住嘴。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惑道:“帮我请旨,请什么了?” 穷奇崽崽好纯情!【28】 白古离道:“好事情,崽崽你以后就是冥界之主了。” “什么??!”穷奇脸都裂了,放开他绕到前面来,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美人,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穷奇倒不是说不愿接管冥界,只是他一心扑在白古离身上,要是他真的接手了就不能和美人随时随地的粘腻在一起。 之前看美人太过疲惫,所以自作主张帮他处理了些事情,没想到美人居然先下手为强了,穷奇感觉自己都要哭了。 白古离摸摸他的头:“怎么了,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穷奇使尽摇头,一百万个不愿意写在脸上“我只想天天腻着美人,不想管那破事。” “美人,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太让我伤心了……” 穷奇这性子,白古离不是不清楚,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没有问他,穷奇实力不错,接管冥界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天天黏着他像什么样子。 给他点事做,让他早日成熟起来也很不错,虽然他可能觉得在自己面前穷奇永远都不会成熟,但没关系,他愿意宠着他,谁叫他摊上了一个又粘人又可爱的崽崽呢。 踮起脚尖,在穷奇嘴唇上轻轻一吻,离唇笑道:“不生气了,我这样做是为你好,我希望你能受世人敬仰,也希望因为你的出现让世人改变对凶兽的看法。” “可是,可是……”穷奇搂紧他的腰,紧贴自己的腹部“那样的话,我就不能天天看见美人了,我不想这样……” 穷奇的委屈模样长驱直入他柔软的心房,白古离轻微叹了叹气,没办法,自己让崽崽伤心了也得自己来哄:“只要你肯接管冥界,你想干什么我都奉陪怎么样?” “真的吗?!”穷奇兴奋的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个。 “嗯。”白古离总归是拿他没办法。 穷奇盯着他即深情又兴奋的吧啦:“那我要美人每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我,还要美人天天亲我,还要美人能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最最最重要的是美人不能和我提分手,更不能离开我。” 白古离噗嗤笑了:“我答应了。”随即主动吻上了穷奇温软的唇瓣。 穷奇闭了眼睛,两人深情吻着彼此的温度,彼此的味道。 崽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最后一个若是幸运的话,我肯定再也不会离开你。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3】 经过一夜的激烈碰撞,穷奇神清气爽精神倍棒,此刻坐在冥界事务殿处理公务,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白古离坐在一边看书,书简刚好挡住自己的脸,他瞥了穷奇一眼又一眼,感觉要吐血了,心里万般吐槽。 我艹!他还是人吗?!把老子的屁股折腾得半死不活! 一锅尴尬笑道:“大佬,请注意文明用语。” 白古离全脸哀怨:“我现在才发现,我这是在拿屁股赚好感度,偏偏赚忒慢,为什么就不能一夜冲满。” “你看看他再看看我,我现在腰酸背痛骨头几乎散架,他居然还那么精神,原主身为战神体能就那么差么,他不是人。” 一锅就只是笑笑:“别哀怨了,大佬不也爽到了吗。” 一语戳中心思,白古离尴尬的轻咳了几声。它还不知道大佬心思,大佬嘴上哀怨,但也不能否认大佬其实也爽到了。 中途,一个冥兵上来禀报了一些事情,穷奇与他交谈了一会儿便让他下去了,工作中的穷奇看起来很认真,要是不了解他的人恐怕还会觉得穷奇是一位不好亲近的人。 除了对白古离外,对其他人的表情都很平淡。穷奇第一天上任就已经有模有样了,白古离内心很欣慰。 不止这个,这一路走来,他看到穷奇有了很明显的改变,慢慢有了对世间的不忍不舍以及其他情愫,这些同样让白古离很高兴。 但是,他也同样很清楚现在的穷奇是因为他才改变,如果他身死魂消的结局无法改变,穷奇会不会又会变得冰冷无情甚至比刚刚降世的他还要痛恨世人。 白古离笑了又愁,愁了又叹。 不知何时穷奇已经到了他面前,将他的表情囊括入眼,在他发神的眼前挥了挥:“美人想什么呢?笑了又愁,愁了又叹。” 白古离回神过来,刚好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顿时笑了:“没什么,你处理完了?” “嗯,已经到晚饭时间了,我都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穷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有点儿但心白古离,总觉得他蛮了什么事,想问他又开不了口。 毕竟看白古离的样子似乎不太想多说,穷奇也不想多问了,在穷奇看来只要不是想离开他其他事大抵得不足为虑。 “好。”白古离缓慢起身,腿部忽然一软,穷奇迅速接住了他,心知肚明的脸红道:“那啥,美人还疼吗?” 白古离逞强的笑了笑。 明知故问,有本事你把裤子脱了,我来让你感受感受到底疼不疼! “还好,不过你下次要轻点。” 身体忽然一轻,白古离被穷奇打横抱起,白古离有些难为情,脸颊绯红。 穷奇眉眼带笑:“好呀,那下次美人不要勾引我才好!”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4】 白古离闻声,想起昨夜两人的激烈战斗,脸更红了。 呵呵,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明明是情欲到深处的自然现象。 穷奇盯着怀里的美人看了几眼,然后低头轻微噙住了那微微发烫的唇瓣,深尝了几口,才满意的离唇,然后舔了舔嘴唇,闪身去了厨房。 白古离被轻轻搁置在板凳上,穷奇笑着低头问他:“想吃什么?” 脸上的热度还未褪去,白古离不敢看他,于是低声说道:“你随意,我都可。” 穷奇想了想,会心一笑:“那就吃面吧!” 白古离点了点头,等白古离脸上褪去热度再去寻找那抹身影的时候,穷奇已经全身心投入到食物中了,心情很好还哼着小曲。 同样的,白古离心里也止不住的开心。他们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像民间的普通夫妻。 如果可以,他真想和穷奇这样一辈子安逸下去,抛去那些使命抛去那些偏见,就这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该多好。 今夜,他想更贪婪一点儿。 穷奇崽崽好纯情!【29】 不久,两碗热腾腾的白水面上了桌,穷奇坐下来递木筷给他。 白古离接过来尝了一口,夸他:“挺好吃的。” 好吃个屁!一嘴白水味! 穷奇敏锐的注意到‘挺’那个字,表情不开心了,但还是解释:“美人最近太过劳累,我怕你吃辣的身体受不了,所以就煮了白水面,不好意思嗷。” “没事。”白古离大度。崽崽那么关心他,他怎么着也得吃完,不能浪费他的心意。 穷奇瞬间开怀:“美人知道面条有什么寓意吗?” “什么?” 穷奇看了一眼两人碗里长长的面条,笑得温柔,如沐浴在春风里的绿叶:“你看面条那么长,我们吃了一定会长长久久,再不分离。” 白古离被逗笑了,这种寓意一般来自凡间,想来穷奇也学了一些他们的人情味。 白古离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一根都不能剩。” “嗯!” 今夜,两人在厨房那方小天地里面,欢声笑语的吃着面条,有时候气氛来了两人还会吃上一根,然后接吻。 一盏孤灯之下,温情照耀进彼此的心房,这一刻,他们是幸福且快乐的!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9】 第二日,穷奇同昨天一样在事务殿处理事情,白古离依旧在旁陪伴。 如此安逸又美好的日子却不知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雨。 少顷,地面突然开始震荡,白古离没做好心理准备头往桌角上撞去,一只手突然出现护住了他的头,手背撞桌角上,穷奇轻微‘嘶!’了一声。 白古离心急的拿起他的手,运灵治疗:“疼吗?” 穷奇憨憨的笑了:“你没事就好。” 两人在震荡中晃出蝶影,穷奇护着他没让他离开自己的怀抱。 一道灵信自天边飘来,白古离接住,定睛一看,眉头大皱。 上面写着天极海封印即将破裂,速速前往阻止万魔入世! 天极海里面封印着穷凶极恶的魔,一出来恐天地异变,而且里面的魔大多是白古离送进去的,这一出来必定要让白古离偿命! “怎么了?”穷奇看不见信中内容,直觉告诉他出了大事。 穷奇这么一问,白古离噎住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穷奇,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不想穷奇插手,但是这震荡肯定让穷奇怀疑了。 白古离不确定能不能骗到他。 穷奇见他犹豫不决面色沉重,恼了:“美人!别想骗我!也别想一个人去解决!” 穷奇倒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正中他的心思。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费口舌去骗他,毕竟天极海等不及。 “走吧。”白古离拉起他的手,一起飞入空中,迅速前往天极海。 天极海。 所谓天极海,就是一片海域,海域下面封印着魔,此时天地色变,天兵天将站在云端,集所有灵力往天极海封印里面灌入,阵仗之浩大。 衔接着黑幕天边而来的两人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接近天极海,白古离松开他的手,兀自加速前往。 穷奇来不及伤春悲秋,迅速追了上去。 近了,白古离才惊觉眼前的形式有多严重,天极海的封印不是裂了一条小口,而是裂了很多,到处都是裂口,密密麻麻的,仿佛轻轻一敲就碎了,脆弱不堪。 白古离二话不说就聚灵,一股强势又清纯的灵力汇入裂缝之处,天兵天将见状,势气大涨。 …… “你这是在干什么?!” 天极海边石头后面的枭煜很生气。 夜佞疯抱胸道:“本君这是帮你呀!”语气有些疯魔。 枭煜呵斥道:“你把天极海的封印弄成这个样子,是想要离离的辛苦白费吗?!你帮我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枭煜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被骗了!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发觉,夜佞疯本就是阴险狡诈的魔君,主动找他还不求回报的帮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他抚了抚额头,追悔莫及迅速挂脸上。 良久,莫枭抬眸冷冷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在骗我?!” 夜佞疯冷呵一声:“我骗你干什么,你看你喜欢的人那么努力的在修复封印,但其实他的灵力只会被里面的魔吸收,根本无用,到时候他灵力枯竭,再让他最在乎的人捅他一剑,这不就属于你了,而且也只永永远远属于你甚至不会反抗,多好啊是不是!” “什么?!”枭煜听了,只觉得头皮发麻,枭煜这个魔太疯狂了“你果然在骗我!你想要杀他!” 如今枭煜后悔到谷底,但却无法弥补了,如果得到他的代价是伤害他,那他宁愿永远也不要得到,他只是希望离离能够开心。 是他疯了,是他占有欲作祟,明明知道夜佞疯有多狠离离,却还是鬼迷心窍的被他骗了。 现在这样不是他想要的! 枭煜觉得心好疼,一想到白古离有可能身死魂消于天地间,就想杀了夜佞疯。 夜佞疯几步走近他,在他耳边恶魔低语:“现在意识到晚了,雨神,这样不好吗?” 枭煜恨得牙痒痒,一掌灵力击开他,可夜佞疯仅仅只是被击退了几步,既没有受伤也没有发怒。 他背手倪着黑幕天边的猎猎白袍之人,隐忍怒火。 “白古离天界战神,所有人的希望,没想到有一天也会沉溺在爱情里面,你说这可不可笑,你说,如果他所爱之人杀了他的话,他会不会心寒,本君可真是期待。” 枭煜捏拳:“你什么意思?” 猛然想起来:“难道是穷奇?!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 夜佞疯满眼笑意的盯着他:“怎么,你真以为那是什么化魔丹,穷奇乃是四大凶兽之一,生来便实力强横,在暴走状态下的他实力更甚,毁了四界也不在话下。” “本君心急,所以给他吃的是让身体快速成长的衍魔丹,后来又让冥良给他闻筑魔草制作好的香气,这两样加起来可谓是天作之合。” 夜佞疯简直是疯了,枭煜全身都在抖,毁了离离在乎的四界,又让他俩自相残杀,离离该有多痛苦! 穷奇崽崽好纯情!【30】 如果天极海里面的魔破封印而出,然后看到位列四大凶兽之一的穷奇,毫无疑问一定会俯首称臣,到时候穷奇再入魔的话,那这四界不就相当于是穷奇毁的。 全盛状态下的穷奇,就算是离离也根本不是对手。 他之前就看得出离离对穷奇有不一样的态度,现在说不定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夜佞疯分明在暗中观察他们,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要让离离喜欢的人毁了离离所在乎的东西。 夜佞疯想毁了他,也想杀了他。 如果穷奇真的入魔杀了离离,事后清醒过来肯定会崩溃,说不定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四界末日。 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能让离离有事,他要去告诉离离。 一旁的夜佞疯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用魔气绑住了他,告诉他:“你就与本君在这儿看好戏吧,保证精彩。” 枭煜凶神恶煞的倪了他一眼,刚想开口朝天上吼,嘴巴突然就不能说话了,枭煜的红眼瞪了过去,夜佞疯笑吟吟的看着他。 白古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朝天极海里面灌入的修补灵力一点儿用都没有,封印看起来不仅半点没有修复的迹象,甚至还感觉他的灵力像是投入了无底洞一样。 不仅如此,其他的灵力亦是如此,白古离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吃力。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来帮你。”穷奇上前说话,刚准备出手就被白古离一言打断:“别,你的魔气与里面的魔一脉相承,你一出手封印说不定立马破碎。” “可是,我,我……”穷奇看见白古离脸色渐渐苍白,心里难受“我想帮你。” 穷奇不想干看着,他也想帮帮美人。 白古离扫着他眉头大皱的脸,其实他都明白,半晌扯出一个笑容:“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坚持不了了就靠你保护我了。” “嗯……”穷奇阉妥妥的回答。 其实白古离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真的没法儿阻止万魔现世,那穷奇应该就是唯一可控制他们的人。 穷奇位列四大凶兽之一,不消多说,那是所有魔忌惮的对象,统称为魔中王者也不在话下。 准确来说,那些魔再怎么嚣张再怎么实力强横,见了穷奇还不是得乖乖卸下兵刃俯首称臣。 白古离自认为穷奇应该是被教化了,虽然他没使多少力,但他觉得他本人就是最大的力,如果真的无法避免他死的结局,他真心希望穷奇能够替他保住这天下。 形式依旧很严峻,已经有不少天兵天降倒下了。白古离手指都在颤抖,天极海似乎如无底洞一样在吸收他们的灵力。 脑中忽然明弦,白古离朝空中大喊:“所有人住手,保存灵力!” 还在继续坚持的天兵天将闻声毫不怀疑的停了手,坐云打坐养精蓄锐。 “哎呀呀,被发现了呢,不过又有什么用呢!”海边看戏的夜佞疯自语一声。 白古离也收了手,身体朝后踉跄,意料之中的穷奇扶住了他,苍白无血色的脸落入穷奇眼中,眼红的像是要哭了:“美人没事吧?你看起来好难受……” “我没事。”白古离安慰他,于是也缓缓坐了下来,闭眼打坐,丝丝灵力氤氲在他周围。 穷奇单膝跪在他面前,眼中尽是自责和心疼,他喃喃道:“对不起……” 白古离依旧打坐,话也听进了耳里,轻微开合:“崽崽不怪你,我休息休息就好了,只是没想到封印上竟被人动了手脚,灌输进去的灵力恐怕全被里面的魔吸收了,看来今日这场战争无法避免了。” 穷奇坚定道:“我会保护你的!” “好啊。”白古离不拒绝他,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无法拒绝,若是推开他又该伤心了。 “害,我怎么感觉看到了生离死别。”一锅在白古离脑海里说。 “你说的没错,避免不了了。” “离离……”枭煜微弱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白古离收了灵力,往后面看去,只见枭煜一身是血的站在那里,满脸愧疚。 白古离被穷奇扶着起了身,大步跨到他面前,焦急道:“你怎么回事?” 枭煜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直到一滴眼泪滴到白古离的手背上,他才愣住。 在他的印象里,枭煜这还是第一次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枭煜为什么一身伤的出现在他面前,但直觉告诉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还与目前的情况有关。 噗通一声,枭煜在他面前跪下,掩面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离离也不会受伤,更不会……不,你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死……” 一个刺心的死字清晰的落在白古离和穷奇耳中,两人都愣愣的看着他,余光瞥见瞬间发怒的穷奇,白古离抬手将他送出很远,用璃月划下一道结界。 穷奇在后面疯了一样的敲打,语气像是要把枭煜杀了:“你给我说清楚!什么要死了?!枭煜!!!” 白古离不管他,继续问枭煜:“你说,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啊。” 枭煜闻声,浑身开始颤抖,闷声道:“对不起,是魔君夜佞疯说可以帮我得到你,你也知道我喜欢你,看见你对穷奇那么上心,我就嫉妒,没想到居然害了你也害了穷奇更害了天下苍生。” 白古离心中闷痛。 “一开始夜佞疯给了我化魔丹,我想让穷奇变成一个普通人,然后杀了他,我觉得这样说不定你就可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以为是这样的,但是我错了,根本不是,那其实是衍魔丹,能让穷奇快速成长身体的丹药,而穷奇在魔界闻到的香味是筑魔草炼制的。” “这东西可以让穷奇魔气大涨甚至还可以控制穷奇暴走,夜佞疯想利用他毁了这四界也想杀了你,他想让你们自相残杀。” “夜佞疯知道穷奇对你来说很重要,知道你不忍心杀了他,所以他利用这一点让你们都痛苦。” “离离……”枭煜抓着他的衣袖,抬眸时满是泪水“杀了他吧,趁夜佞疯还没控制穷奇的时候杀了他……” 白古离就这样看着什么都不说,浑身难受,感觉像是在荆棘丛生里滚了又滚,满身血污。 “没想到居然栽在原主的青梅竹马身上。” “唉,大佬,现在怎么办,你真的要杀了穷奇吗?” “不,已经来不及了,夜佞疯在背后看到了一切,恐怕危机马上就要来了。” 白古离心里对一锅说完这句话,下面彭的一声落入所有人耳里,天地震荡,人之色变,像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一样。 白古离看了下去,并不意外。 封印破了,一个无底洞一样的漩涡在天极海中央轰轰旋转,紧接着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的魔飞了出来。 他们嗷嗷大笑,闻到了自由的味道,声音恐怖如斯。 “你待在这儿,我去看看。”白古离对枭煜说完转身去了穷奇那里,抬手解除了他的结界。 穷奇猛的冲过来,红着眼睛问他:“他跟你说什么了?!你告诉我!” 白古离听到那些话的时候,真的很痛苦,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早就想过了穷奇若是真的入魔了,那他真的希望自己的命可以换回他的理智。 他想赌一把,赌穷奇对他的心。 白古离看着看着就突然笑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温柔,而且傻乎乎。 穷奇见状,心中愈发不安,紧紧的抱着他,眼泪汪汪,道:“你说啊,别这样对我笑,我害怕……” “崽崽。”白古离轻声唤他“他就是胡说八道,他什么都没说,等这件事情结束我们隐居好吗。” “……好。”穷奇不停轻吻白古离的头发,眼泪止不住的流“我答应你,我全都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不要死。” “好。”白古离最后一次抱着他“崽崽,这些魔由你来处理吧,他们都会听你的。” “嗯。”穷奇明白他话中意思,也明白所有,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控制那些魔。 他不舍的松开他,道:“你等我,别乱跑。” 白古离笑着点头。 穷奇五步三回头,白古离三次在后面对他安心一笑,穷奇这才转身进入空中,变出真身,朝天空嗷呜一声,那些出来的魔见了他瞬间变脸,当即跪地呼喊。 “主人万岁!” 白古离看着穷奇,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 一锅心里发毛:“我说你俩能不能别怎么腻歪,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古离道:“你自己没对象就别酸了。” 一祸白眼:“说得好像崽崽真是你对象一样。” 白古离“切!”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惋惜这结局未免太过惨淡。 “哈哈哈哈——”空气中忽然出现一道幽默的笑声,叫人背脊发凉。 众神屏气凝神,伴随一道笑声出现的是一位着尊袍的男子。 周围瞬间砸开锅。 “魔君??!” “怎么会是魔君??!难道是想违反协议!!!” “这下怎么办?还不清楚穷奇是不是同我们一伙的!这次是不是要完!” 声音没落,求救的目光皆投向了白古离那里,然而白古离却没看他们,倒是认真的在看夜佞疯。 众神想着白古离也许有自己的想法,心倒是慢慢放了下来。 白古离确实是有想法,不过不是有想杀了夜佞疯的想法,而是站在那里等入魔的穷奇来杀他。 夜佞疯扫了天兵天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穷奇那里,此刻穷奇已经变回了人身。 夜佞疯笑道:“四大凶兽之一穷奇,本君命令你杀了白古离!” 穷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眼睛迅速被一股血红包裹,他僵硬的转过了身,往白古离那里速去。 白古离看着眼前空洞的他,笑了:“崽崽,我爱你。” 一语即落,穷奇的手毫不留情的袭进白古离的胸口,一点儿血溅到他的眼睛里,慢慢的穷奇恢复了意识,看清了眼前之人。 白古离在笑:“我爱你。” 【穷奇对白古离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好感度满值,奖励开始发放,请问宿主是否脱离本世界? 】 可以等儿吗,我想安慰安慰他。 可以。 两行血泪直直流下,他看了一眼被他贯穿的胸口,鲜红的血液泊泊的流出,双手抖如急流般快。 穷奇接住他的身体,一滴又一滴的血泪滴到白古离脸上,心痛道:“我,我,我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白古离摸上他冻手的脸,虚弱道:“崽崽,我不疼的,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相信你一定会走上正途,受世人所敬仰吗。” “记得……”穷奇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你要加油,不要让我失望,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不要太伤心,我会回来的,崽崽。” 穷奇紧紧抓着他的手,喉咙哑痛:“我相信你……” 走吧。 正在脱离本世界,即将进入最后一个任务世界,请宿主认真对待。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70-180 替身跑路啦!【1】 方米有一个喜欢的人。 那个人是S集团的总裁墨空泽,是位Alpha,信息素味道是蔷薇味。 传说他性格霸道冷漠,做事雷厉风行,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但被他包养的五年间,他也终于看透了那个人,对外他是不近人情,可对内却很温柔深情。 方米曾有幸得到过他这种对待,可是他知道这是假象,墨空泽不喜欢他,而是通过他这张脸在看其他人。 五年之间,他们上过许多床,但墨空泽从来没有亲吻过他的唇,炮友都不至于此。 方米尽管很伤心但也没有无理取闹,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什么都不是,他只是想再贪恋墨空泽的温暖,可连这…都是奢望。 墨空泽把他养在一间别墅里面,他下班就会去那里,有时候去得勤快,有时候两三个月都不会去一次。 方米是个Omega,会有每月一次的发情期。 墨空泽不在的时候,方米会打抑制剂熬过这段时间,但是医生却建议他不要打抑制剂,应该让你的Alpha伴侣帮你正常解决。 方米没有听,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五年,导致方米从每月一次的发情到每月两三次的发情期。 一次比一次难受,后面哪怕打了抑制剂似乎也不顶什么作用了。 方米没让墨空泽知道也没去主动联系他,因为他没有立场,他只是被包养的小情人,只是墨空泽用来睹物思人用的。 方米的工作是T酒吧的调酒师,五年前的那次相遇,导致方米对他一见钟情,那个时候的墨空泽在酒吧前台买醉,看起来很伤心。 就因为方米当时的那张脸,导致醉醺醺的墨空泽拉着他不放,还说什么:“你不走了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不要走好不好?” 方米稀里糊涂的被墨空泽拉去酒店开了房间,他们上了床,那是方米第一次看见动情的墨空泽,那样的好看,但是他知道这不是属于他的。 因为当时他的嘴里重复的喊着“沅沅”这个陌生的亲昵称呼。 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没了人,桌上却多了一纸协议,无限期的做他的情人,直到他腻了为止。 当然合同上也明确写着他可以单方面解除约定,这给足了方米起码的尊重,他豪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五年有过心酸,有过快乐,有过痛苦,什么都有过,却唯独没有感情。 方米捏着检查结果单坐在Omega诊室里面女医生的面前,垂头听训:“你的Alpha怎么不陪你来?这种情况他知道吗?” 女医生显然很生气,方米抬头支支吾吾的说:“我…没有Alpha。”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心脏好疼。 女医生愣了几许,敛了一下气焰:“你这种情况很严重,如果不找个Alpha来标记你稳定你的发情期,你的信息素会更加紊乱,甚至再也无法受孕。” “当然要标记的话,最好终身标记。” “我话撂这儿,就算你被Alpha标记,如果你的Alpha不定期安抚你体内的信息素,不上心你的情况,不调养你的身体,你这种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你应该知道Omega抑制剂虽然有控制发情的效果,但是长期打下去,对你身体没有好处,更何况你已经打了五年了,就像我刚才说的,现在来看,你已经有无法受孕的症状了。” 方米问她:“除了标记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Alpha帮助Omega解决发情期的生理需求也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症状,不过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一劳永逸必须终生标记,再加上Alpha的细心呵护调理,要想完全好必须要耐心对待。” “而且你的检查报告上明确写着,如果抑制剂对你没用了,那你又不去找Alpha,到时候你只能被发情期紊乱的信息素痛苦消耗而亡。” “建议你尽快找伴侣。” 方米心不在焉的走在医院走廊上,手里紧紧捏着检查报告单,突然额头撞上一堵肉墙,抬头去看,愣了。 墨空泽…… 墨空泽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身形笔直修长,肩膀高大,将方米整个人挡在阴影里面。 黑琥珀一样的眼睛盯着有些慌乱的方米,视线尤然落到他手上的报告单上,不咸不淡的问他:“生病了?” “嗯。”方米不打算以实相告,手往后藏了藏“小病,不用担心,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方米慌乱的大步离开了。墨空泽看着那背影,隐隐疑惑。 以前见了我,不是会露出兴高采烈的笑容么。方米今天这疏离的态度让他感觉有些烦躁。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方米去拿了药才出去,打了一辆出租车到墨空泽给他的那个别墅那里,下车之后,进了屋,一倒滚入柔软的沙发。 “爱而不得,甘愿自己打抑制剂也不愿让墨空泽帮他,因为他就是知道墨空泽不爱他,更不会帮他,在墨空泽眼里原主这张脸才是唯一的用处。” “这墨空泽也是渣,明明和自己的白月光没有断,就上赶着找个替身来睹物思人,真让我大开眼界。” 一锅坐在茶几上,叹道:“那大佬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方米嘴角上扬:“当然藏啊,这报告单藏得越深越好,等到墨空泽发现的时候,就算他不爱原主也会看在这五年的情分上帮原主。” “再怎么样,原主也是因为他才这样的,他肯定会有愧疚感。” “这次,我要走霸道总裁爱上我,替身小娇O心死跑路的套路,我想这一定很有趣,我一定要狠狠虐这个渣男,把原主搞成这个样子,等着我的报复吧!” 一锅觉得背脊发凉,差点被他的话弄嗝屁。 心里替墨空泽祈祷自求多福吧。 方米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手机里有一个置顶的人,备注名是亲爱的阿泽,他一脸不爽的把备注名换成了‘大渣男’ 方米这下看着舒服多了,一锅却在一旁咕隆:“幼稚。” 方米没搭理他,而是给‘大渣男’发了一条消息,你今天过来吗? 半晌,对方才回一个嗯字。 方米吐槽:“真是惜字如金,也不知道你对那个白月光是不是这样。” 吐槽完,就去应用商店下了一个和平精英,然后开始兴奋吃鸡。 一锅忽然道:“我发现大佬还是很善良的。” 方米玩的兴奋,嘴角都快扬到眼角了:“怎么说?” “上个世界你对崽崽说的那番我一定会回来的话,让我觉得你很善良。” 方米道:“那可不,毕竟也是与崽崽相处了一段时间,没有一点儿感情是不可能的,安慰安慰不成问题,毕竟对他来说原主就算他的全部,看见他伤心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啊。” “而且崽崽还那么可爱,简直是戳中了我的萌点。” 一锅笑笑。 替身跑路啦!【2】 夜晚,一阵气鸣声由远及近的传入方米耳中,方米脸上挂喜,把手上的汤勺放下,把火关小,风风火火的去开了门。 门外面是墨空泽,那目空一切的眼神依旧很熟悉,把拖鞋放他面前,笑道:“进来吧,马上就可以吃饭啦~” 墨空泽其实是有些疲惫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但听到这声甜甜的声音时,不知为何那些杂乱无章的情绪飞了老远。 一股浓郁的汤从厨房飘了来,他一边穿鞋一边问他:“炖的什么汤?闻着挺香的。” 方米被他问的一愣。 五年来这是他第一次问他炖的什么汤,以前墨空泽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问,而是吃了饭就拉着他干那种事。 偶尔也会在夜晚抱着他入睡,但很少,第二天都比他起得早,没有给他能醒来就看见他的机会。 寂静的房间里,一般都是方米找话说,墨空泽负责回答,但有些事墨空泽选择不回答。 就比如问到他有没有喜欢的人时,墨空泽就会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然后当晚就会狠狠的干他,弄得他几天下不了床。 墨空泽这样问他,他很高兴:“是你最喜欢的莲藕排骨汤,你每次来的时候我都给你顿了。” 墨空泽穿鞋的动作顿了一下,但转瞬即逝,道:“是吗,没怎么注意。”然后大步进了屋,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方米沉默了,他也不是第一次从墨空泽口中听到伤人的话,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关上门,去厨房看汤去了。 一锅在旁叹道:“追夫路漫漫啊。”可叹墨空泽以后的道路艰难。 方米拿起勺子在汤里搅了搅,呵道:“男人啊不能逼太紧,要让他意识到习惯我的陪伴才行,到时候甩起来才爽啊!” “咦!你个恶魔!”一祸这样评价他。 锅里的汤咕隆咕隆冒着小泡泡,厨房里汤味浓郁,方米凑近闻了闻,笑道:“果然很香。” 身体突然一个激灵,墨空泽从后面抱住了他,整个脑袋搁他肩膀上,看着那汤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米着实被吓了一跳,问他:“你怎么了?” 墨空泽没说话,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今日在医院看见方米对他有些疏离的态度他有些烦躁。 一天到晚都没能静下心来,直到现在与方米紧紧贴着,他才舒心些。 此刻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五年来与方米交流甚少,最多的交流就是在床上,像这样平常的从后面抱着他也是他第一次。 方米的眼睛很好看,是浅紫色,尤其是被欺负在床上的时候,那双眼睛饱含着情欲般的水雾,甚是勾人。 头发也很软,摸起来跟蛋糕似的,是大海一样的海蓝色,除了在床上的时候他会碰他的头发,其他时候一般不会接近他。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这偌大的房间里他鬼使神差的问了他一句:“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方米身体僵硬了一下,空气沉默良久,方米想说什么的时候,墨空泽突然放开他,道:“算了,不想知道了。”然后回到了客厅,躺了下去。 他真是疯了,怎么问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 这顿晚饭吃得很沉默。 其实方米想问他为什么去医院?生病了?受伤了?还是去探望谁? 可是一直到晚饭末尾,他都没有问出口,只因他没立场。 这个夜晚也与之前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墨空泽也许是太累了,没有拉着他干那种事情,就那样静静的抱着他入睡了。 方米醒来的时候,旁边是冰的,果然人早就走了,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 方米收拾了一下,便上班去了。 方米工作的地方是T酒吧,他是那里唯一的调酒师,此刻正一身黑白制服站在吧台前面,戴了双白色手套,一个高档的酒瓶子在手里摇了又摇。 不久,一杯颜色缤纷的果酒被他调制了出来,他将这酒推给面前的女人,职业微笑道:“这位小姐,您的薇娅冰果酒已好,请品尝。” 那女人却凑近他诱惑道:“小哥哥,你这么好看给个微信呗。” “抱歉,我没有微信。”方米没有被他诱惑到。女人听了,一口闷了果酒气呼呼的走了。 “哈哈哈,方米,你每次都用这套说辞,但还是有姑娘上赶着巴结你,但就算是这样你的魅力也能吸引更多的人来搭讪你,看得我嫉妒满满,你真的没有一个喜欢的吗,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男人声音从后面传来。方米回头去看,只见苏千旬抱臂斜靠在黑色墙面上,正笑意卓绝的看着他。 方米笑了:“老板,您就别开我玩笑了。” 如他所说,T酒吧的老板正是苏千旬,他是一个Alpha,没有爱人,洁身自好,性格很好,对方米也很好。 跟方米认识已经六年了,算是很好的朋友,工作的时候方米叫他老板,私底下的时候方米叫他千旬。 他一度认为,如果谁被苏千旬喜欢上了,那一定非常幸运的,也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他曾经想过,如果他一开始认识苏千旬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那一定很不错吧,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爱而不得。 可惜苏千旬就没长着一张能够让他一见钟情的脸。 苏千旬继续问他:“有喜欢的人吗?” “有,但是他不喜欢我。”方米苦涩的笑了一下,在暗夜缤纷的灯光下显得如此可怜又凄美。 苏千旬第一次见到方米的时候就觉得他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当时也对他颇有好感,相处下来才发现方米是个值得喜欢的对象。 苏千旬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不喜欢你是他没眼光,方米,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的人生还很长,你需要找到新的方向,新的生活,你的余生不该是痛苦,也该看看你身边的人,也许你会打开另一扇窗户。” 方米没被安慰到,他艰难的笑了笑:“……我会的。” 想要忘记谈何容易,他对墨空泽的感情早已刻入骨髓,拔除会非常非常的疼。 他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但是他想能维持一天是一天,他不想与墨空泽分开,哪怕与墨空泽相处并没有多少快乐。 他就是犯贱,不想放手。 苏千旬当然看出来他是在敷衍自己,也不想太逼迫于他,笑道:“等会儿午饭一起吃吧。” “好。” 下班后,他们去了一家普通的西图澜娅餐厅,虽是普通但服务却很周到,方米刚刚坐下不久,就猛然瞧见落地窗那里一个熟悉的面孔,对面是一个女人。 阿泽和一个女人?! 丝丝痛楚窜上心头,方米觉得呼吸都快喘不过来了。 苏千旬看到他苍白的脸色,担心道:“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没,没什么。”方米迅速收回视线,不去看他们,那样也许心里会好受点。 替身跑路啦!【3】 苏千旬还是有些担心,但没有多问:“你想吃什么?” 方米喝了一口又一口的凉水,心不在焉:“随便。” 一锅忍不住震惊:“豁!果然渣呀!又来一个!” 之前的任务对象都没他不要脸,没让一锅这样吐槽过。 方米这一顿饭吃的很心不在焉,本是苏千旬邀请他,但他却心思乱飞,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中途的时候,墨空泽恰好从他旁边路过,他们对视了一眼,方米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奈何墨空泽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并不在意他会与谁在一起。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墨空泽除了心里那个白月光之外,对谁都是不屑一顾,哪怕他们之间相处了五年,哪怕他们之间做过再亲密不过的事。 可实际上却感觉他们的距离很远很远,永远不可能相交在一条直线。 不过就是一顿普通的饭,却觉得吃得好难受,快喘不过气来。 回酒吧的路上,他们俩都没有说话,苏千旬看出他心情不好,没有那么不识趣的去戳他的痛处。 少顷,一个冰淇淋忽然被凑到眼前,方米没有接过,而是侧头看了过去。苏千旬笑着对他说:“听说吃甜的心情会变好哦!” 方米不开心的时候他似乎总能第一时间察觉,他默默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冰淇淋又甜又冰又软,滑入胃里很舒服。方米笑了。 “你终于笑了。”苏千旬同样也没刚才那么心里闷了。 他喜欢方米,自然也希望他能够开心,而不是一天到晚满脸愁容。 “谢谢。”方米小声的道谢,心情似乎真的好了些。 苏千旬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既然心情好了些就给我打起精神来好好工作,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员工接客的时候拉着一张脸。” “嗯。” 夜晚,T酒吧的换衣间。 方米从换衣间出来,把换下的制服放进衣柜里锁上。 苏千旬进来:“今日辛苦了,我送你回去早日休息吧。” “好。” 方米不会拒绝他,苏千旬也不是第一次送他回家了,每次都恰好和来别墅的墨空泽错过。 俩人一起一起出了T酒吧。 新鲜空气吸入胃里,方米觉得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道:“感觉今日比往常的顾客要多些。” 苏千旬双手插裤兜,与方米朝路边走:“是啊,对了,你的发情期是不是要到了,要不要休息几天再上班,你也不要总是打抑制剂对身体不好,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 苏千旬总是很温柔,尤其是对方米的时候,要说感受不到什么,是不可能的,他能感受到苏千旬对他明显的爱意,也对他很好。 方米虽然回应不了什么,但是也不拒绝,毕竟他还是方米的老板,笑了:“不用啦,我照常上班。” 如今他的发情期已经不稳定了,就像医生说的如果他再打抑制剂身体可能濒临崩溃。 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不想让别人标记他,所以他每日都会戴几只抑制剂。 抑制剂对他越来越没用了,所以他不得不加大剂量,哪怕他真的也许会死。 他已经陷入了名为墨空泽的陷阱,出不来了。 方米的强颜欢笑总是很让人心疼,他刚要抬手触摸方米的软发时,前面忽然响起冰冷的鸣笛声。 两人同时侧眸看去。 路边停泊着一辆迈巴赫,车外面靠着一个俊美的男人,男人抽着烟,眉头紧锁,正不明意味的盯着他俩。 方米当即眼里放光,大步跑了过去,肆笑道:“你怎么来了?” 在过去的五年里,墨空泽这还是第一次来他上班的地方。 墨空泽盯着方米的笑容看了一眼,掐灭烟头,抬眸看了过去。 苏千旬与他对上视线,走过来,礼貌性的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方米的老板。” 墨空泽不所动作,眼神却很犀利的刺了过去。 苏千旬有些稍微凝固,放下手,弯眼笑道:“方米,明天见。” 方米笑道:“明天见。” 墨空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那笑容让他莫名不爽,他把方米推入副驾驶,然后自己饶进驾驶座,一脚猛轰油门,车子扬长而去,余下一缕笔直车烟。 方米缩在副驾驶,紧紧握着安全带,车子正以极快的速度在马路上奔驰,方米有些害怕的看了过去,墨空泽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一祸出来道:“他怎么了?” “呵,吃醋了呗,我发现墨空泽比他自己现象中还要在乎我,却不自知。” “这就有意思了。” 一锅觉得大佬笑得不对劲:“你又要做什么妖?” “这狗男人,不,渣男,迟早有一天会把自己作死。” 方米任由他发了疯一样的开车,什么都没有说。 墨空泽觉得很烦躁,这车速如同他的烦躁一样来得快。 他一般不会有这种心情,但最近已经频频出现两次心情不佳,尤其是看到方米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方米不该用那样的笑容对别的男人,但是他又清楚方米不过是自己养的一个小情人。 他根本不会对方米有什么感情,连动容都不会有一分。 为什么最近感觉不一样,自从上次在医院感受到方米第一次对他有疏离的态度时,他最近的脾气就不太好了。 这种感觉让他异常不舒服,他不想有这种烦躁。 他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往右轻轻一转,车子在路边很快停了下来,挂到P挡,背脊往后深深靠在座椅上,掩面呼吸。 车子刚刚停下,方米还没缓过神来,但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墨空泽,他不经觉得他会不会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 方米往他的侧颜上看去,道:“你怎么了?” 良久,墨空泽沉沉的声音传到耳边:“你,有其他Alpha了?” “什么?”方米被问的稀里糊涂,后知后觉才想起来他在说谁“他只是我老板,我们没有关系,你相信我,我只喜欢你。” “真的?”墨空泽终于抬下手朝他看去。 方米道:“真的。” 墨空泽这次没说话,就那样浅淡的盯着少年的面庞,脸色也没之前那么可怕了,像是松了一口气。 替身跑路啦!【4】 他知道方米不会骗他,因为他从很久以前就感受到方米对他的热情与喜欢,是热烈而经久的爱意,即使是到了现在也依旧不变。 只是最近的他确实太容易被影响情绪,他觉得是不对的,但是又无法控制。 曾经他把方米当做一个替身床伴,现在似乎哪里变了味。 车子在别墅停下,一缕尾气在后面成一条笔直的纹路,两人下了车,进了别墅。 墨空泽连鞋都未换,直接进去坐在了沙发上,扯了扯领带,两条修长的手臂搭在后背的沙发上,鹰隼一样的视线在看玄关处换鞋的方米。 方米生的好看,不艳俗不妖娆,身段也好,尤其是肚子上的小肚腩,摸起来软乎乎的,很舒服。 以前入睡抱着他的时候总硌手,最近倒是把自己养胖了些。 方米换好了鞋,抬眸时,差点没把他魂吓出来。 我去!他那眼神简直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有吗。”一祸飞过去,近距离打量他的表情“好像是有点儿。” “自己坐上来。”空荡荡的客厅里,墨空泽的声音忽然响起。 墨空泽的身材是真的好,尤其搭配上那一身西装,那身段那腿部线条完美的被勾勒了出来。 方米也是真的有点馋他,视线渐渐往下移,定格在那根皮带上。 他想到了鱼水之欢的某些恶趣味! 一祸还待在墨空泽旁边,见了大佬的不明意味又有点危险的视线,脑袋里一根弦断裂:“大佬,你看哪儿呢?!” 话闭,一祸把自己眼睛蒙上。 “咳!没干啥,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玩的事情。”方米使用脑电波回答。 拉入现实,方米瞬间进入状态,疲惫的笑了:“今天太累了,不想做。” 方米的这句话使他始料未及,五年间,墨空泽有什么需求,方米都会双手双脚奉上,没有一次违背过他,他用的也顺心。 头一次方米的拒绝竟让他产生了一种握不住什么东西的感觉,这种感觉尤其不好受。 墨空泽没打算放过他,冷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墨空泽不知道的是,方米是真的很累,也没有心思做那种事情,第一次拒绝他他虽然也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但他有权利拒绝。 从前不拒绝,是因为方米爱墨空泽,所以对他提出所有要求,他都满足。 可是今日,他觉得有些累了,不只是身体累心也累,这几年,方米追在墨空泽的后面,没有哪怕一次是追上他的。 墨空泽不愿停下脚步,不愿等他,不愿给他一次回头,这些都是因为他方米不是墨空泽所爱。 挺可笑的,追着喜欢的人追了五年,可到头来还是输了。 他以前觉得只要自己对墨空泽很好很好很好,说不定有一天墨空泽会喜欢上自己。 可是事实证明,墨空泽是一个专情的人,他有喜欢的人,那么从此以后便会一直喜欢那个人。 当然,方米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不然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是那么喜欢墨空泽,情根深种难以自拔。 墨空泽的性情他是知道的,但凡得不到满足,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商场如此,情场亦是…如此。 他有时候就在想,墨空泽如果那么忘不掉那个人,那为什么不去找他。 是……因为已经死了吗,所有才想在他身上找寻那个人的影子。 不过想法终究是想法,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墨空泽一个人知道,他不愿提,方米也不会去问。 方米只觉得心脏密密麻麻的疼,这场契约关系是时候结束了,苏千旬说的对,他为墨空泽蹉跎了五年,人又有几个五年呢,说不定在以后的生活中他真的能遇到可以全心全意爱他的那个人。 但是他想再最后贪恋几天,就几天,他不贪心的。 反正这场契约关系,他有权利结束。 方米走过去,跨坐在他腿上,主动脱了衣服,露出白皙红润的身体。 墨空泽看在眼里,黑琥珀动了动,里面燃烧着万千欲望。他伸出手,一一滑过他的身体,勾唇道:“真乖。” 竖日,几束温暖的晨光自落地窗探进来,墨空泽动了动睫毛,手往旁边一模,顿感凉的空的,没人! 墨空泽当即发慌,旁边确实没人了,他掀开被子下了床,铛铛的快速下楼,客厅内也空无一人。 他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方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梦里的墨空泽也等到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个时候虽然他没有挽留方米但觉得心很疼,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明明梦里的场景一切都回归了正轨,明明合该如此,可是可是,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感觉心脏滴血一样的疼。 他在别墅里绕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影,心慌难耐之际,他无意间在餐桌上看到了一杯牛奶和一盘三明治,盘子下面压着一张便利贴。 上面写着,阿泽,早餐已备好,若是冷了就热一热,若是不喜欢就倒了吧,但是你胃不好,所以不可以不吃东西哦! 手指轻微一抖,墨空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最后把这些食物全吃完了。 方米晚上回来的时候,别墅里点着灯,他知道是谁,所以此时此刻他心里竟是有一点点喜悦。 以前他每次回来别墅里都是黑的,这一次终于亮了,是因为老天爷都于心不忍,所以才在最后几天给他一点儿甜头吗。 吱扭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方米走进来就去扫那人的身影,果然在沙发上看到着居家服的墨空泽,他正在认真的办公。 他戴了金丝眼镜,哪怕年纪已经快三十的他,却依旧很帅气。 此时此刻,方米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他会心一笑,然后换了鞋进屋。 他淡淡扫了一眼空无一物的餐桌,进了厨房,看了一眼干净的垃圾桶,竟又是一笑。 竟然全吃了吗…… 他去洗了个热澡,才回到客厅上坐着,很识趣的离他远些。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看墨空泽如此认真的样子,可能是在做什么重要的工作,因此没打扰他。 自个儿把耳机掏出来插入手机耳槽,然后戴上,点开和平精英,开始进入自己的玩耍模式。 替身跑路啦!【5】 两个小时过去,方米依旧玩的起劲,墨空泽已经完成了工作,看见方米激动的小脸,不由得好奇他在干什么于是绕到他后面去看。 顿时一愣,墨空泽虽说不怎么了解方米,但是却知道方米不喜欢玩游戏,因为曾经方米亲口说过,而五年来也从未见他玩过。 不知道方米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游戏。 沉迷于游戏中的方米与平日有些不一样,平日里的他总是笑嘻嘻的,还有点点胆小,可如今的他却多了一种激情澎湃,好像更令人着迷了。 墨空泽一时间竟看呆了,等到方米一局游戏成功结束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方米暗自‘耶’了一声,太过于沉迷游戏的方米也许是怕打扰到工作中的墨空泽,所以并未发声。 墨空泽把方米所有的动作看在眼里,连他都未曾意识到,方米突然展现出来的不一样竟让他耳朵红了。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5】 方米感觉自己的后脑勺有道灼热的呼吸,偏头去看,嘴唇刚好擦过对方的唇瓣,本是轻微到很难察觉的感受,此时此刻却感觉像是触电。 方米盯着那人看,脸颊渐渐红了,墨空泽也好不到哪儿去,刚触碰到时心脏漏跳一拍,转瞬即逝,无从察觉。 方米咕隆了一下喉咙。 艹!这狗渣男什么时候过来的?! “过来很久了,一直在盯着你看呢。” 其实一祸一直在旁边看戏呢,它就是想看看这渣男会不会被大佬无意识的举动给迷到,现在看来果然被迷到了。 方米瞪他:“你吃软饭的吗,不提醒我,他没发现什么端倪吧?” 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刚刚的举动好像有些过于激动了,都怪这该死的游戏! “没有没有,放心啦~” 听一锅这么说,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身体往后一弹,离开了那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轻轻抚摸自己的胸口,心中无语。 跳个毛啊!别跳了! 方米没在这里了,墨空泽同样也慢慢缓了过来,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玩游戏的?” 尽管心脏还是跳个不停,他仍能轻松入戏,眼神苦涩:“阿泽,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心想,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这个契机。 不知为何,墨空泽听到这一番话,呼吸竟有一瞬的凝固,他沉默了。 方米的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但他想不明白指的是什么,只是本能觉得那个答案他不想知道。 气氛一下子沉默到谷底,又一下子升温,方米笑了:“阿泽,其实游戏也挺好玩的,他可以帮助你卸掉烦恼,你也可以试试。” 墨空泽觉得他怪怪的,虽然在笑,但总觉得里面掩藏了更深的痛楚,当即拒绝:“我不需要。” “啊,是我多想了,阿泽每天那么忙,肯定没空,但是就算没有空,你也要注意身体。” 方米继续道:“我有些累了,我可以先上去休息吗?” 墨空泽道:“去吧。” 方米点了点头,便上楼了,独留墨空泽一个人在客厅。 墨空泽瘫坐在沙发上,仰天掩面。 手机忽然震动,墨空泽看都没看,便接听在了耳边,沙哑道:“喂?” “阿泽,我回国了,我们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是一道好听的男嗓。墨空泽听到这个声音时愣住了,缓了半天才缓过来,悠悠道来:“……好。” …… T酒吧每日来往的顾客络绎不绝,各种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方米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墨空泽,他旁边还跟了位男子。 他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因为是背对着他,他觉得可能是某个合作伙伴约这里谈事情。 他没去找他,也不敢去找他,毕竟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他俩看上去就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看起来都不搭。 他安心给客人调酒。 一个角落那里两人却在谈话。 墨空泽看着对面那张脸,痛苦渐渐蔓延上来:“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我……”沅池心里亦是不好受“对不起……” 方米长得与沅池有几分像,只是头发和眼睛颜色的不一样。 沅池的眼睛是金色的,发色是如暖阳一样的光芒,这种光芒曾经给了他欢乐,但也让他痛苦不已。 当年,沅池一声不吭的跑去国外,墨空泽找他找疯了,所有的渠道都联系了但依旧杳无音信。 墨空泽给他发了上百条消息,打了上百个电话,一直没有回音。 后来因为沅池的离去,墨空泽变得颓废了,整日借酒消愁,直到在T酒吧遇到和沅池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方米,意识不清的时候同他上了床,事后竟还鬼迷心窍的给他留下一纸协议。 他原没觉得方米会答应这荒唐的要求,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方米最后答应了。 说来可笑,墨空泽这五年一直在方米身上寻找沅池的影子,可是近几日,他也不知为何频频因为方米动情绪,满脑子都是方米,压根没想过沅池这个人。 如果说以前他把方米当替身,但是最近他好像有些动摇了这个想法。 是因为感觉握不住了吗? 墨空泽毫无痕迹的看了看吧台面前的那个人,心不在焉的道:“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当年一声不吭的出国,如今回来是想干什么?” 沅池知道墨空泽一直还在介意当初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办法,当年在事业和他之间,他选择了事业。 他也很痛苦,与墨空泽相恋的那四年是他最开心的日子,他一刻都忘不了,在国外每每想起的时候都是心疼难耐。 “我们没有分手。”沅池握着双手,汗渍都紧张出来,他想让墨空泽原谅他可是他知道很难,因为当初的阿泽一定很痛苦“我回来是想弥补你,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可是你得给我机会行不行?我向你保证,我这次就不走了。” “再说吧。”墨空泽拿起一杯酒灌了下去“说说你这几年在国外的情况吧。” 沅池见他态度没那么冷漠了,心中甚喜:“我成为了国外的首席设计师,出了很多作品,回国任职在爸爸的公司。” 墨空泽淡淡的说:“恭喜了。” 替身跑路啦!【6】 “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吗?”沅池看着他淡漠的表情,心里发疼。 如果不是他当初离开了,墨空泽也不会变成这样。 曾经的墨空泽比现在爱说话,爱笑,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的,不论如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嘴角弯都不会弯一下。 这样的墨空泽很陌生,然而却是沅池亲手造就的。 墨空泽想了想,道:“五日后我为你办场欢迎会。” “好!”沅池笑逐颜开。 夜晚的T酒吧,依旧明亮四野,人海茫茫,声音嘈杂,方米刚刚送走一位客人,苏千旬从后面过来:“五日后有一个游轮盛宴,宴会主人指名要你去。” “知道了。”方米不咸不淡的回答着,头也不回的擦拭着面前的酒杯。 苏千旬在后面说:“需要我一起吗?”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T酒吧需要你。” 苏千旬不死心:“那场盛宴是在晚上,我那天晚上不开不就行了,况且我也挺想去看看那游轮盛宴是怎样的。” “嗯…好吧” 很快便到了那场游轮盛宴,这几日墨空泽没来方米的别墅,方米也习以为常了。 只是最近墨空泽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以至于他觉得这几日墨空泽都会来他的别墅。 可惜,没来,也许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毕竟那天晚上的墨空泽看起来很忙,就连他回来了也没有看他一眼,以前都会随意扫他一眼。 但是好在,那天墨空泽并没有浪费他做的早餐,他很高兴。 游艇很大,晚风又凉又舒心,上面五彩缤纷的灯光打得美艳,像是过年时的张灯结彩。 游艇上人很多,各种歌舞,各种吃的,各种咖啡都有,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方米走上游艇,对旁边的苏千旬说:“果然是场盛宴,也不知道是谁那么有福气。” “是啊。”苏千旬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了“若是你想,我也可以为你办。” “哈哈。”方米尬笑,不做回答。 游轮的主人为方米这个调酒师专门劈了一出位置,在游轮大厅,方米换好衣服就去了那儿,而苏千旬就坐他后面玩手机,吧台挡着没人能看见他。 游轮大厅里歌舞升平,一对对璧人在大厅中央跳舞,舞步轻盈,如蛇一样轻快蜿蜒,丝丝密密的粉红气氛洋溢在里面。 方米绅士一样站在小吧台那里醒酒,动作优雅,笑容缱绻。 方米与这里看起来格格不入,像是一个优雅的王子,给这里增添了一抹高贵的气氛,然而总是有美丽的姑娘为王子着迷。 几个姑娘成团结队的过来了。方米见有人来,礼貌道:“请问几位,要喝什么?” 几个女生兴奋的‘啊啊啊!’了几声,眼睛里尽是对他颜值的爱慕,方米深觉尴尬,又是浅浅一笑。 方米本是没做什么,但这平淡的一笑又引得她们心潮澎湃,爱慕深沉。 几个女生推推嚷嚷的,最后把其中一个女生推了出来,那女生看起来有些唯唯诺诺,很是不好意思,脸羞得不敢看方米,小声道:“那个,你好,能加个微信吗?” 方米就知道是这样,作为调酒师的职业素养自然要齁住场,笑道:“不好意思,酒吧规定不能给顾客联系方式,不过我非常欢迎你们来T酒吧品酒。” 几个女生没要到微信自然不高兴,但是后面一句话却是给她们留了余地,于是都应下方米离开了。 后衣被轻轻扯了扯,方米转过身来,腰部轻轻靠在吧台边缘,说:“怎么了?” “你这次怎么转换策略了?” 方米道:“一个人好说,几个人就不太好对付,要是他们在这里闹就不好了,像这种颜控女生看见帅气的小哥哥就会去撩,不用在意他们。” “我发现,你好像有点儿变了。”苏千旬的眼睛在发光,好像很喜欢方米的改变。 以前方米都不会这样说话,好像是成长了不少。 方米稍稍沉默。 “其实你之前说的对,有些事情该放下就放下,抓着不放没什么好处。” 苏千旬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好,请给我们来两杯威士忌。” 身后突然传来男生的声音。方米转身去看,刚要开口说好请稍等,当即就给噎了回来。 那句话没能说出口,因为他看到了墨空泽以及旁边那个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生,两人看起来有些亲密。 不肖多说,方米就猜得到,面前笑容满面的男生应该就是他心心念念几年的沅池吧。 难怪最近几日他没有来,原来是沅池回来了,回到他身边了。 方米鼻头酸涩,一股沉闷的痛涌上喉咙,他忍不住想哭,但是他不能在这里出丑,于是强壮镇定的道:“…好的,请稍等。” 心道:“看来离开是时候了,老子不虐死你就不是人。” 一锅道:“加油!大佬!” 方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醒酒倒酒,明明就是几分钟的事情,他却觉得过了几个世纪,他将酒推给他们,强行扯出一个职业笑容:“请品尝。” “谢谢。”沅池感谢着喝了一口气“嗯!还不错!阿泽,你尝尝!” 墨空泽没说话,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浅淡的目光一直在方米身上,然而方米却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专注摇酒。 沅池见墨空泽的视线一直在方米身上就有些不满了,他狠狠拽了一下他,道:“阿泽!” 墨空泽反应过来,回头问他:“怎么了?” “尝酒!” “嗯好。”墨空泽拿起另一杯酒喝了一口,评价道:“不错。” 沅池笑了:“那我们出去吧,这里闷死个人。” “好。” 沅池拉着他走了,远远的方米就听见沅池说:“阿泽,谢谢你为我举办的盛宴,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视线突然有些恍惚。 原来…是你为他举办的盛宴…… 你让我叫你阿泽是不是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叫你的,你想在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这么多年了,我的付出竟是半点儿没有打动你,可笑至极! “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苏千旬刚刚一直在玩手机,没注意到这些,刚刚看完一篇文章就看见方米在发抖,有些担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方米撑在吧台边缘上,良久开口:“……没事” 替身跑路啦!【7】 这场游轮盛宴直到凌晨才结束,足以看得出墨空泽对沅池有多重视。 凌晨的城市会降温,车子在公路上匀速行驶,方米靠在窗户上不说话。 车内很温暖但却怎么也暖不了方米冷寂刺痛的心。 回想起游轮上他们两人跳舞的身影,作为替身他觉得很煎熬。 墨空泽在对沅池笑,那笑容很温柔,绕是他们相处了五年也从来没得到过这样的笑容。 所以说,墨空泽不是没有心,只是要对的人而已。 但是…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些…为什么要指定他来…明知道方米很喜欢墨空泽…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他…… 他不明白墨空泽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如果是想要看到他难受,那很好,他成功了。 墨空泽,你我之间该结束了。 方米蜷缩在窗户旁一片小小的天地,浑身轻颤,一滴滚烫的热泪滑过脸颊,重重的砸在软弱的心头上。 方米的样子很窘迫,那是苏千旬从未见过的样子,他一路上都很担心,又却不敢问,生怕让他更加难过。 明明来的时候开开心心的,怎么上了一趟游轮盛宴再回来时就开始难受了。 苏千旬不傻,猜的出他肯定在游轮上看到了什么于是心情欠佳,都怪他,如果他不只是在玩手机的话也不至于连他在难过些什么都不知道。 想安慰却无从开口。 车子很快在一家别墅外面停下,他看了眼还在出神的方米,酝酿了许久才开口:“方米,到了。” 方米起初不答。 “方米?” 这声方米终于让他有了反应,他慢慢看过来,眼睛竟是通红。苏千旬愣了,心疼道:“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可以跟我说吗?” 听到这番话,方米才深觉自己失态了,于是笑了,沙哑道:“千旬,你别问了,问就是没事,明天一定会是美好的。” “谢谢你送我回家。” 方米打开车门下去了,跟他招了招手才转身进入别墅。 黑夜里,方米的背影看起来孤独又顽强,好像是打定决心要去干一件大事的独裁者。 直到瞧不见那背影时,苏千旬才慢慢驱车离去。 别墅里打着灯,他知道是墨空泽在这里,他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着和嗓子,于是一口气推门而入,把鞋换了,见沙发上正在看书的墨空泽。 他笑了:“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在等我吗?” 墨空泽放下书,在他的笑容上打量了一会儿,呢喃道:“嗯,今日…辛苦你了。” 方米没被噎住,只是隐隐有种伤疤被揭开了的感觉。 他说:“不辛苦,听说那盛宴是你为一个朋友办的。” “嗯。”墨空泽盯着他看,也不知道在寻些什么“你……” 方米见他欲言又止,坐在他身边问他:“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吗?” 疑惑的小脸蛋落在黑琥珀的眼睛里,能看出来只有笑容和疑惑,半晌道:“没事。” 方米点点头,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你明天工作应该很多吧,早点休息。” “嗯。” 这天晚上,方米被抱着入睡,五年来的第一次见墨空泽抱得那么紧,方米被禁锢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的行为感觉很不安似的,不过方米不会往那方面自作多情。 他的怀抱总是那么温暖,让人舍不得,可是一旦缘分到头了,再不舍得也必须放手。 他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方米缩在墨空泽胸口上,拼命汲取那摸温度,他知道今晚过后再也不会有了。 他意识很清醒,但是这一晚方米格外的珍惜与他最后同床共枕温度相缠的时光。 短短几个小时确是他最后可以得到的东西,很快天光大亮,方米起来的时候墨空泽还没醒,可能是昨天睡太晚了还需要补觉。 方米在厨房热了牛奶,炸了煎蛋,弄了几个三明治搁桌上,然后在一些地方贴了几张便利条。 这里有他生活的痕迹,但是他不想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毕竟墨空泽真正喜欢的人已经回来了。 所以他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进了行李箱,虽然墨空泽把这栋别墅送给了他,但是他的东西并没有多少,一个行李箱箱足以。 他不要这别墅,只想孑然一身的走。 最后他把他们的协议撕碎,重新拿了一张纸留了几句话给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去,大佬你这样一走不要好感度了?” “要。”方米在手机上删除了墨空泽的手机号,拉黑了他的微信“只不过,这段时间我要报复这个渣男,好感度的事过些天,反正也是最后一个世界了,让我爽爽再说。” “嗯…好滴吧。”一锅劝不动他,不过大佬说的对,也不知道大佬的任务结束后还能不能与大佬见面。 唉。 墨空泽又做了一个噩梦,同样是看见方米离开了他,不过这次确是看见方米同一个女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他们还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在给他们当童子。 墨空泽无法挪动脚步眼睁睁的看着方米与那女子结婚,而他旁边则是站着沅池:“阿泽,你看方米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国外领证呀?” “不要,不要,不要……”墨空泽梦里梦外都重复的呢喃着这句话。 突然,眼睛猛睁,汗水浸湿了头发,脸色看起来竟是有些苍白。 他缓了缓气,于是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晌午了。 下意识摸了摸旁边,没人!墨空泽心漏跳一拍,当即下床下楼,看见桌上的早餐时,松了一口气。 上次方米也是给他留了早餐然后上班去了。 他预料之中的拿起盘子下面压着的便利条,上面是先生,早餐冷了就热,不要委屈了自己的身体。 先生?墨空泽突生不好的预感,立马欺去了厨房,在冰箱上也看见了便利条。 冰箱里有新鲜食材,先生饿了就自己做,工作很累,但是也不要忘记吃饭哦! 在跑去迅速跑去两人的卧房,衣柜上又是一张便利条。 衣柜里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了,分门别类,以后先生就不需要费力找了。 手指一抖,又跑去了厕所,镜子上也有一张便利条。 先生,家里已经打扫干净,放心住,若是隔几天脏了就请个保姆吧。 替身跑路啦!【8】 墨空泽双眼发黑,两手撑在洗漱台上,看见洗漱台上少了一个杯子牙刷,脑袋里的一根弦崩断。 他跑遍了所有房间,寻找方米的东西,可是没有,没有,那里都没有…… 最后,墨空泽无力的颓废在客厅沙发上。 他走了…… 这是什么感受,他本不该为一个替身难受,现在这是为什么? 难受之际,他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有字,是方米写的。 先生,我走了,请不要找我,我知道你的爱人回来了,所以请好好爱他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说真的,这五年来,我很开心因为留在了自己喜欢的人的身边,但是…我也很伤心,因为先生没有爱上我,每次来这里也很少与我说话,与我做的时候会难受,有时还会喊沅沅,我知道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我也知道我与他有几分相似。 我不介意先生把我当替身当了五年,因为我知道当初先生喜欢的人离开你时先生也肯定很难受,能帮助到先生我很荣幸,但是还是忍不住伤心呢。 五年的时光付出了就付出了,我想以后为自己而活,最后祝先生和自己喜欢的人长长久久! 手指发颤,纸落了地,他狠狠揪着自己的胸口,后知后觉的痛苦蔓延开来,他以前从不觉得方米能对自己有多大影响力,不过就是个替身。 时至今日,墨空泽仍旧不明白这份痛苦因何而生。 他慌慌忙忙的掏出手机,动作太快手机摔地,捡起来拨通方米的电话。 电话里面一直响,然而回应他的也一直是冷冰冰的机械声,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 他找到方米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上面却无情的显示发送失败,您还不是他(她)的好友。 墨空泽只觉得心脏跳的很快,神情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痛苦,他顿了许久,手机掉到硬邦邦的地上。 良久,手机响了,墨空泽没接,然后那边却始终频繁的打过来,墨空泽只好捡起来接了,沙哑道:“喂?” “你怎么了?”对方是沅池的声音。 “没事,什么事?”墨空泽瘫软在沙发上,一只手臂遮在眼睛上,只留一个紧抿的薄唇。 沅池又是生气又是撒娇的说:“阿泽,你昨天盛宴结束就立刻回去了,弄得我一晚上都没睡,对了,你昨晚那么急着走是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墨空泽沉默了良久,才道:“没什么事。” “那就好,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 墨空泽挂了电话,随意丢在旁边。 沅池的电话似乎提醒了他,他不该为方米的离去难受,他的爱人已经回来了,他应该同沅池在一起。 他与方米之间本就是契约关系何来感情,况且当初是他给了方米可以结束这段关系的机会,他在这儿伤春悲秋的干什么。 真是太荒唐了。 然而某某人此时此刻正在T酒吧欢快的干着工作,一身制服的他仍旧很吸引美女的欢迎,好感度已经蹭蹭的涨了10个数值,目前是35。 方米边擦酒瓶边说:“看来他已经发现了。” “大佬,容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删除了任务对象的所有联系方式,为什么不干脆换个工作,让他彻底找不到你。” “那样多没意思,要报复他就要在他眼前晃悠,要让他自己意识到已经喜欢上了我到没我不行的地步。 “若是现在真消失了,以他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不会怎么来找我的,时间久了好感度会渐渐下降,到时候没报复成连好感度也没了,得不偿失。” “这点好感度虽不至于掀起什么狂风暴雨,至少会让他心痒难耐。” “这种渣男,老子最是看不惯,到处留情又不负责,没揍他就不错了。” “知道了。”一祸点点头。 “这位先生你好!”吧台来了位男生。 一祸看了过去,嚯嚯道:“是任务对象的白月光,他来这里干什么?” 方米职业微笑:“这位顾客,你有什么需要?” 沅池递出一张金卡:“晚上我想包场这里。” 方米接过来:“好的,请问顾客是想办什么吗?我们可以帮你布置。” 沅池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鬓红,像是有点儿害羞:“我想跟一个人告白,我缺席了他的生活五年,以后我会弥补他再也不会缺席了。” “知道了,我们一定会为你布置一个浪漫的告白场地。” 沅池笑了:“谢谢!” 沅池走了之后,一祸才道:“你觉得任务对象会答应吗?” 方米非常笃定的说:“当然不会,他今日刚刚见证了我的离开,肯定正难受着呢,再加上他今晚肯定会看到我所以更没心情答应了。” “而且他们之间缺席了彼此生命五年,感情早已没当初那么炽热了,时间正在一点点磨灭墨空泽对沅池的感情。” “方米。”苏千旬突然在后面唤他。 方米回头道:“怎么了?老板。” “你昨晚……” 方米抢先一步:“我没事,昨晚确实挺难受的,不过我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 苏千旬看着他,只觉得万般心疼,走过去轻轻搂着他,安慰道:“小米,我一直在,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别憋着,对身体不好。” 方米愣在了当场。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方米,他能闻到方米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腊梅花味,很好闻,作为Alpha的他有些动情了。 “小米……”苏千旬轻轻唤他,烫热的呼吸喷在方米的腺体上。 清凉的雪松味毫无征兆的侵入方米的后颈,方米心跳开始加快,猛的推开苏千旬,双腿软的只能用手撑在吧台上。 他双眼发红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看着方米有些厌恶自己的样子,苏千旬顿感难受,压低声音道:“抱歉,我…有点失控了。” “对不起。”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Alpha的信息素尤其猛烈,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能撩起Omega的发情期,更何况还是处于发情期不稳定状态下的方米。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发情了,没办法,他去更衣室掏了几只抑制剂,冲到厕所里面把自己反锁了。 他坐在马桶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抑制剂一只又一只的往自己手臂上打,起初打的那几只效果并不大,方米又打了几只,终于稳定了下来。 方米深深佝偻着背脊,单手掩面,低骂一声。 一祸很担心:“大佬没事吧?” “还好,不用担心。” 替身跑路啦!【9】 方米从厕所出去后,瞧见苏千旬在外面招揽客人,发生了这种事他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知道苏千旬对他有意思,之前没有回避是因为苏千旬没有对他做出什么太过越举的动作,可是今日…… 苏千旬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哪怕释放的信息素也是极其温柔,Omega天生就对Alpha的信息素没有抵抗力,还好苏千旬并没有强迫他。 光是这点,他觉得他们俩还能继续共事下去。 发生了这种事,两人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尽管苏千旬想找他当面道歉来着,可方米却刻意在避开他,他需要一点点时间消化。 下午的时候,苏千旬就差人把告白的各种场所道具给买了回来,临近日落的时候T酒吧歇了店,工作人员在里面布置场景。 T酒吧占地面积比较大,包间多,但唯一适合告白的地方只有进大门的正殿,这里宽敞,座椅都被搬走了,温和的灯管挂在四周。 地上用玫瑰摆了一个心形,地上两边放着盆栽蔷薇花,这个告白场地虽然不是最好,但该有的都有,一个都没落下。 方米无精打采的趴在吧台上,看着这些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透露出伤心的眼神。 他没想到沅池的动作居然那么快竟是一刻也等不了,看来他离开是个正确的选择。 出神到就连苏千旬坐到他身边来了都没察觉,苏千旬手里摇着一杯蓝色妖姬,浅浅喝了一口:“方米,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方米心不在焉的“嗯”了一下。 苏千旬是真心实意的道歉,看方米那敷衍的态度就有些恼火,他知道之前是他的错,他也知道最近方米情绪不大好。 工作的时候也总是走神,不过还好因为他长得好看顾客并没有责怪,不然闹起来店里麻烦。 苏千旬板过他的肩膀,迫使他看着自己,蹙眉道:“你在听我说吗?” “我……”方米反应过来,扒拉开他的手,倒了一杯度数高的酒来喝,嗓音沙哑“听到了,原谅你。” “大佬真是好样的,明明听到了装作没听到,情绪酝酿得好。” 苏千旬道:“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替你分担。” 方米现在这幅模样真是让他不爽,但也很心疼。 方米喝得脸蛋红扑扑,微醺道:“我和他这次真的彻底断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他好喜欢他,可是他喜欢的人回来了,我不得不退出,在这场关系中我永远都是第三者,他也永远…不会喜欢我。” “你说,究竟是有多么喜欢一个人才会那么多年都忘不了他,明明也有人再那么奋力的喜欢着他,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回头看一眼,哪怕一眼也好啊……” “千旬,你说的对,人这辈子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不然受伤的永远是自己,而且啊还得不偿失,说不定我以后真的会遇到那个一辈子疼我爱我的人。” “可是……嗝……”方米打了一个酒嗝,一滴又一滴的泪水砸在吧台上,声音哽咽“可是……不是他……” “小米,你别这样……”苏千旬把他搂入怀中,轻声安慰“你失去了他,但是你还有我啊,还有其他朋友,还有父母,我们都会陪着你。” 一祸在旁边吧唧:“任务对象还没下班,大概还有三个小时到达这里。” “嗯,可以补个觉再看戏。” 方米眼睛通红,苦笑道:“父母?我没有父母,他们在我20岁那年就出车祸去世了,我也没有朋友,唯一的朋友只有你,我以为我对他很好很好,他说不定就会喜欢我,可是事实证明,那是妄想……” 方米说的多了情绪也浓郁的涌了出来,不受控制的难受。 他俩共事那么多年,为什么从未听方米提及自己的父母和朋友,没想到事实竟是这么残忍。 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到底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苏千旬想象不出来,光是这样他就觉得很难受,于是抱紧他,给予他温暖连同他父母那份。 他无法作为爱人给予他安全感和温暖,那么就让他作为朋友陪着他吧。 苏千旬不是那种愿意强迫别人的人,方米不喜欢他没关系,他可以在后面默默守护保护他就够了,他不奢求多的。 苏千旬轻轻拍着他发颤的背,皱眉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为止。” 苏千旬等着他回答。方米良久没有说话,情绪也软了下来,他低眸一看,竟是睡着了。 突然无奈的笑了,抬手擦去他眼角最后一点儿泪花,然后抱着他去了休息室,把他轻轻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上。 温柔的看了他几眼,便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S集团,总裁办公室。 叩叩。 “进来。” 一位着西装的男性拿着文件走了进来:“总裁,这份文件需要您签署一下。” 墨空泽头也不抬的在电脑键盘上敲打:“先放在着。” “是。”于尧搁下文件后还想说些什么“那个…总裁,海悦集团的少总沅池找您,是直接让他来您的办公室还是领去休息室。” 墨空泽手指一顿,抬头冷瞪:“于秘书,这种事情还需要问我?” 于尧心里咯噔,掌心冒汗:“是是是,总裁您那么日理万机,我把他领去休息室等您。” 跟墨空泽打交道,于尧感觉自己要被炒鱿鱼了,最近总裁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动不动就发脾气。 总裁以前不是很喜欢沅少吗,为什么现在连领办公室都领不进来了,难道时隔五年两人的感情变质了?! 这也不能怪总裁,要怪就怪当初沅少那么决绝,连我看了都心疼啊。 墨空泽见他还愣在这里,烦躁道:“还不走?” 于尧反应过来,说了一句“马上”然麻溜的滚了出去。 墨空泽处理好工作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这时天边泛起滚滚黑云,他疲惫的倒在椅子上,按了按鼻梁。 他最近事事不顺心,只能让工作把自己填满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替身跑路啦!【10】 方米走了之后,生活似乎都冷了,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去别墅。 尽管方米的所有东西都不在了,但那里始终有他的影子,他不想去,觉得压抑。 就算是狗养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方米走了,他是有些不习惯,但时间久了肯定能习惯的,更何况他真正喜欢的人已经回来了。 他拉开抽屉,想拿只笔去签文件,不料却看到了一张未裱的照片,拿起一看。 照片里是一个男孩,那男孩逆着光坐在窗台上,笑容如烈日般炽热,水光般的浅紫色瞳孔如万千星辰洒落。 他轻轻抚摸那男孩的脸颊,眼神很是眷念。 “阿泽,送给你,我的照片哦!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他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接了过来,更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放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也许是那沐浴在阳光里的笑容太让人没有抗拒力。 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如电流一样窜进身体,酥酥麻麻。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37】 他烦躁了扒了扒头发,把照片扔进垃圾桶,起身出去了。 正在冲泡咖啡的于尧见他出来,笑了:“总裁,您工作处理完了?” 墨空泽说:“去把里面的垃圾收拾一下,马上。” “哦哦。”于尧疑惑,又是谁惹总裁生气了,放下咖啡,准备进屋。 墨空泽突然叫住他:“算了,我自己回来处理。” “哦好。”于尧更疑惑了,一会儿一个样儿,总裁以前是这样吗。 墨空泽赶到休息室的时候,沅池正在玩游戏,精神头不错,似乎在跟人组队,嘴上吧啦吧啦个不停。 墨空泽道:“你也打游戏?” 他记得沅池以前,不,好像不知道他以前打没打过游戏。 “阿泽!”沅池看见他终于笑了。 于是跟队友说了几句便中途下线了,他走过去挽住墨空泽的手臂,道:“阿泽刚刚说也,难道还有谁喜欢打游戏吗?是阿泽的朋友吗?” 墨空泽抽出手:“没谁,不是说要一起吃晚饭?” 时隔五年,墨空泽竟有些难以接受沅池的亲近,如果此时此刻挽住他的是方米,他应该不会拒绝。 沅池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突然灿烂一笑:“是啊,在吃饭之前有一个惊喜给你。” 他没再接近墨空泽,他知道墨空泽还在怪他,不过,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们一定能回到从前恩爱的时光。 车子极速奔跑在夜色撩人的城市里,夹带着一缕无色无味的尾气停泊在地面停车场。 墨空泽下了车,便看到‘T酒吧’三个明晃晃的大字在那儿,轻微皱了皱眉。 沅池从主驾驶出来,走了过来,对他说:“走吧!”语气掩饰不住激动。 墨空泽道:“在这里?” “对,这个地方虽是酒吧,但很适合给你一个惊喜。” 沅池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红的低下了脑袋:“你先进去,我稍后就来。” “嗯。”墨空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进入T酒吧前他心情有些沉重,他在幻想能不能见到方米或者说已经辞职了。 以方米的性格,他删除了墨空泽的所有联系方式,这里应该也不会再待下去了。 进入酒吧幻想破灭,接踵而来的是另一个更为隆重的场合。 里面是黑的,只有中间闪着温柔的光芒,如万千灯火应入眼帘,前面摆了一个爱心,花瓣是玫瑰,旁边两排是蔷薇花。 他曾经为了追沅池也布置过告白的场地,如今这一出,他再怎么样也看得出沅池在干什么。 他们之前却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东西。 沅池消失了五年,墨空泽也痛苦了五年,但是好在那五年里有人陪着他,不至于让他那么难受。 说实话,看到这些的时候,墨空泽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毕竟他们曾经相爱过。 “阿泽。”沅池的声音从黑幕里传来。 墨空泽看了过去,只见沅池着了一身白色的礼服,手背在后面,面色红润的朝他走了过去,走进被玫瑰花堆积成爱心的圈子里。 两人在聚光灯下四目相望,墨空泽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情绪,沅池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良久,沅池温柔的说:“五年前一声不吭的消失是我的错,让你痛苦了五年也是我的错,我知道这难以弥补,可是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们并没有分手,但是我给你这个告白是想弥补你。” “当初你那么努力的追我,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很心动,出国五年我发展的很好,所以我才回国的,这次回国了就不走了,往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陪着你,弥补你,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结婚,余生我们都陪着彼此渡过好吗?”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可能有些晚了,但是如果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就不算晚。” 沅池突然单膝跪下,拿出一束红色玫瑰花,中间闪耀着一枚戒指,沅池笑了:“阿泽,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你还愿意原谅我吗?” 墨空泽看着沅池,不做任何反应。 “啪嚓!”总灯突然打开,原本黑暗的周围亮堂了起来,十几个工作人员站在那里。 他们原先秉着呼吸听,忽然拍掌欢呼“答应他!” 四下瞬间嘈杂。 当然,灯光一亮,墨空泽也看到了默默站在灯火阑珊处的方米,看起来与他们这方天地无法并交,像是一个局外人。 墨空泽就那样盯着方米。不知为什么看到方米还在这里,他心里竟有一丝喜悦。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40】 方米也看着他,瞧不出有什么情绪,募的一笑,唇语道:“先生,祝你幸福!” 墨空泽看懂了,没曾想心口竟是一痛,这种感觉他尤其熟悉,是当年沅池离开时的绝望与煎熬,虽然没有那么强烈,但也足够让他窒息。 他不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了方米。 想法很荒唐,他也不愿意相信。 怎么可能?他喜欢的是沅沅,方米不过是个替身。 墨空泽紧拳,收回了视线重新聚焦到沅池身上。 方米见了,竟是微微苦笑。 “他就是你喜欢的人,对吗?”苏千旬在他旁边说。 “对。”方米不打算隐瞒,他忍下心中剧痛转身“千旬,我们走吧。” 他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了,越看越怕自己当场绷不住情绪哭出来,到时候就难堪了。 “好。”苏千旬看了他们一眼,便同方米一起离开了这里。 很久,墨空泽才再次把视线投到那里,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阿泽?”沅池见他迟迟不回答自己,有些心急了。 闻声,墨空泽看过来,半晌才沙哑的说:“抱歉。” 于是,便大步离开了这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80-190 替身跑路啦!【11】 晚上,城市下了一场朦胧小雨,清新的空气挥洒着整座城市。 路边的水淅淅沥沥的滚进下水沟里,马路上车辆的鸣笛声打得响亮,正值夜晚小高峰。 T酒吧的一扇门把外面的声音隔绝了,里面很安静,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安静得像是棺材板。 如果够仔细,其实能够隐隐约约听到某包间里面传来歌声。 方米不够坚强,和墨空泽分开那么久再次见到本以为能够平常心对待,可是看到沅池朝他告白他又开始不争气的难受起来。 他阻止不了,他难受,他只能干看着,他没有立场,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都说酒能够忘忧,可是方米喝了几大瓶威士忌也不抵用,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麻痹自己的心他豁出性命也要去尝试。 喜欢一个人真的太痛苦了,尤其那个人不喜欢你的时候,你的付出就会石沉大海,永远也得不到一丁点儿回应。 桌上摆着几个空酒瓶和三瓶还未开封的威士忌,包间里的歌声被放得很大好像这样才能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方米脸颊喝得通红,明明已经喝了几瓶感觉意识还是那么清晰,他真想就此醉倒,那样他就暂时不会痛了。 明明心里很难受,但是他没有哭,只是一个劲儿的喝酒,想把自己灌醉。 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千旬一把夺过方米手里的酒瓶,愠怒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你不知道自己是个Omega吗?!一个失恋就让你颓废了?!你还是我认识的方米吗?!” 苏千旬的怒吼声在包间里响起,完整的盖过了歌声,这还是苏千旬第一次这么生气的朝他吼。 从来不发火,既温柔又体贴的苏千旬此时此刻竟也抑制不住胸中磅礴的情绪。 方米真的是有本事,他不过就出去吩咐几句话的瞬间就已经喝了这么多了。 他完全不知道方米这么能喝,可是再怎么难受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体,方米难受难道苏千旬不难受吗。 这么多年苏千旬没有喜欢过哪个Omega,第一个就偏偏是心属别人的Omega,该说他是运气不好还是老天爷在跟他开玩笑? 苏千旬的怒吼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Omega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又想去开一瓶新的威士忌,可他还没碰到瓶子,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在包间响起,弄得他心脏上下猛跳。 苏千旬把威士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酒水里的酒精味很快溢满屋子。 方米愣愣的看着他,眼睛痛苦,像是血液一样刺目。 意识有点儿被Alpha吓到了,苏千旬周身散发着某种压迫性的信息素,本能的,Omega全身微颤。 Omega天生惧怕Alpha的威压,与苏千旬成为朋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受他的威压。 还好苏千旬的威压并不浓烈,要不然方米可能会当场瘫软在地,呼吸难受。 苏千旬见状,眉间覆上一抹自责,迅速收了Alpha与生俱来的压迫信息素,关了歌曲,坐到方米旁边,与他隔了半个座位的距离。 苏千旬也不想这样,可是方米这样他很难不失控。 他知道方米深深爱着那个人,很难相忘,可是他想说的是你的生活里不只有他,你还有我,你不能因为他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我会心疼的。 酝酿了很久,这句话始终噎在喉咙,不敢出口,同样的,他也没有立场去这样安慰他。 他只是方米的朋友,就像那个人不爱方米,方米也同样没有立场去说什么。 包间里的空气有股浓烈的酒味,很久很久,苏千旬才说:“小米,忘了他,他不值得。” 方米看着他,感觉呼吸都是痛的,哽咽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抑制不住自己,我也想忘,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忘了他,好难啊……” 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种情难自禁无法自拔像是毒一样的地步,非方米莫属了。 苏千旬斟酌一下:“都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新的一段恋情,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鬼使神差的苏千旬这样说了,其实他是想帮助方米忘记那个人但…多多少少也有点儿自己的私心。 虽说乘人之危有点儿不太好,可是他想试试,说不定方米就同意了。 “呦呵~”一祸挑了半边眉“这乘人之危不似君子所为。” 方米听到了,但是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苏千旬其实也知道:“我等你想想,不用着急。” 苏千旬总是义无反顾的站在他身边,如果他当初喜欢上的是苏千旬,现在应该会很幸福。 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方米不做回答,醉得半边红的脸蛋被掩埋在掌心里,声音近乎呜咽,似小鱼儿的呻吟。 苏千旬叹了口气,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方米身上,软声道:“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晚好不好?” “嗯……”方米伸出手攥着苏千旬的衣服“谢谢……” 苏千旬摸了摸他的头,无奈的笑了:“客气了。” 店里有值夜班的工作人员,苏千旬吩咐他去把包间收拾,便带着方米出了酒吧。 包间确实很闷,人被那种情绪压着再加上周围环境影响不崩溃都算好的了,外面刚刚下了一场淅沥小雨,此刻雨停空气却比以往清新。 像是身处刚刚下过雨的翠竹林里,雨滴冲淡了所有的苦闷和酒熏,留下来的是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此刻空气吸入肺里,那种被针扎一样的痛被抚慰了些,方米跟在苏千旬后面像只乖巧的小猫,鼻头通红。 温度也降了不少,方米下意识把身上的衣服往中间拢了拢。 心不在焉的方米突然撞上苏千旬的后背,抬眸问他:“怎么……”了。 一祸道:“任务对象怎么来了?” ‘了’字还没出口,忽然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Omega怔忡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一次被狂风暴雨掀起,生猛的冲撞着那道安全墙。 安全墙很脆弱,刚刚筑起不久还没来得及为他固牢就又猝不及防的受到了刺激,虽然没有垮掉但也离崩碎差不了多远了。 替身跑路啦!【12】 好在方米的表情管理做得不错,没有露出任何一丝的痛苦。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醉得出了幻觉才在这里看见他。 现在墨空泽应该与沅池在一起的。 他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很多事要做,方米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只是不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成功让方米不好受。 直到苏千旬把他往后拉了拉,方米才真正意识到墨空泽是真的出现了。 他没敢去看他,只是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尽量做到平静。 墨空泽的目光一直跟随在方米的身上,看到他无所谓的态度,心里一坨火更是窝得难受。 鬼知道他是为什么要拒绝沅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为什么看见他跟苏千旬站在一起身上还披了他的衣服就想一拳挥过去。 墨空泽觉得自己真是疯得不清,不然心里为什么会这么不爽。 “方米,过来。”墨空泽轻轻开口,尽量压抑自己内心的怒火。 方米的手指顿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看他,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如果是在以前,他听了肯定会非常高兴,可是现在只会觉得既可笑又难受。 苏千旬把背后的Omega挡了半个多身子,没好气的跟他说:“墨总,你这就好笑了,此刻不去陪你喜欢的人来纠缠我们干什么。” 赫赫有名的S集团总裁墨空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苏千旬看起来不怎么问世事,实际上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墨空泽冷冷的瞥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呵。”苏千旬皮笑肉不笑“我们不仅是朋友还是上下级的关系,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倒是墨总,小米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上赶着巴结又有什么意思。” “墨总还是快点儿回去陪你的Omega,不然等急了可是要生气的。” 琥珀眼睛冰冷的闪了闪,墨空泽不想与这种人多做废话,于是看着方米说:“你还有东西在我那儿,不去拿?” 听到这个,方米终于有了动静,但是依旧似小猫一样躲在苏千旬后面寻求保护:“什么东西?” “照片,你给我的照片我不想要了,你拿走。” 方米想起来了,那是他的照片,当时就是想要墨空泽天天想着他所以给他的,可是现在他也不想要了。 “那你扔了吧。” 短短几个轻飘飘的字却如同千金重的石头砸他的心房上。 墨空泽捏拳,骨头在寒风里嘎吱作响:“确定不要了?那我扔了撕了烧了也没关系?” 墨空泽其实就是想要以此让他跟自己回去,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是他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心脏那么疼。 只是没想到方米会那样说:“不要了,随你处置。” 墨空泽现在才真的意识到,那个很爱很爱他的方米似乎真的与自己的生活擦不上边儿了。 胸口闷疼的感觉又一次强烈的涌了上来,寒风刺骨,却怎么也抵消不了这种感觉。 “好样的!”墨空泽冷冷丢下这一句话,便上车扬长而去,三秒的时间已不见踪影。 苏千旬见他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很奇怪,明明同为Alpha,两人身上的威压却是天差地别,墨空泽确实很强势,尽管没有释放信息素,也会让他有种可怕的危机感。 尽管如此他也不能退缩,因为他身后是方米,除非踏过他的尸体。 “走吧,我送你回去。”苏千旬回头看了他一眼。 “好。” 方米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套上浴袍,倒了杯红酒,坐到摇椅上,从落地窗俯瞰下去。 灯火通明的城市,鸣笛的车流,街边的行人无一不落在他的眼里。 从别墅搬离之后,方米就用自己的积蓄租了一个挺好的房子,位于市中心十楼,以方米的视线可以把下面看得清清楚楚。 抬头是黑呜呜的天空,低头是灯火绚烂的车流,挺好。 方米摇着红酒,在嘴里抿了一口。 “你还喝呢,也不怕酒精中毒死了!” 落地窗上倒映着方米红肿的眼睛,嘴角却不羁的放纵去勾:“那酒被我掺了水,喝不醉。” 手机叮咚一声,他拿起一看是苏千旬发来的消息,说是叫他休息几天再去上班。 这种情况下,苏千旬不管是身为老板还是朋友亦或是喜欢他的人,都理应照顾方米。 “有点儿意思。”一锅在落地窗前往下面看,眼里的光像没见过世面一样“那你会答应苏千旬的提议吗?” “这个嘛……”方米把手机丢一旁,玩味的声音拖得冗长“你猜啰!” “大佬……”一祸本想翻他一个死鱼眼,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话说,从这里看下去真的很不错欸!”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选的地段。” “那照片真的是大佬你吗?” “当然。” “那他扯照片干啥,难道想你回去?” 方米打了个响指:“binggo!他就是这个意思!” 一祸不理解:“但是任务对象是Alpha,又那么强势,干嘛不直接把你打晕带走偏要拐弯抹角?” “这你就不懂了。”方米迷之微笑“第一,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第二,是他当初给了我可以当毁约的机会。第三,他拉不下那个面子。第四,他即使心里知道忘不了我,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出手,因为横在我们之间的还有一个沅池。第五,狗渣男现在应该处于迷茫期,沅池和方米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又要怎么选择。” “一个是消失五年的半白月光,一个是陪伴五年的替身,要说谁更重要的话他也许都分不清,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二话不说的选择白月光,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可是堂堂总裁,强势的Alpha,若是低下头来求一个Omega回去,那可是要掉面子的,也许第二天头条上全是他的新闻。” “惊!S集团的总裁居然向一个Omega低头了,商业奇闻!”方米开始演绎新闻上可能出现的标题。 方米演的挺夸张,一祸看傻子一样的看他,同时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 这世上,若是一个人能将某个角色演的淋漓尽致毫无破绽,非大佬莫属了! 一锅掐指一算:“那我觉得迟早会有这一天。” “嘿~”方米玩弄了一下它的蓝色呆毛,眼尾上挑“锅宝!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不亏是我教出来的人。” 一锅双手叉腰,迷之自信:“嗯哼~”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 方米愣了一下:“怎么回事?他想什么了让好感度上升?” “管他想什么,这不是好事嘛。” “也是。”方米一口闷了杯里红酒。 替身跑路啦!【13】 今天T酒吧的业绩不是很好,方米一身黑白制服值岗于吧台前。 店里没几个人,无聊的方米只能以擦杯子打发时间。 往常大厅很热闹因此悬挂的液晶电视不会开,今日为了衬托店里的气氛开了电视,方米时不时都会看一眼。 液晶电视随意播放着,遇到有趣的片子顾客们会笑笑,遇到正经又好看的警片他们会认真看,一个片子一个样子,挺生动活泼的。 这个片子放完了,自动切换下一个片子,当前的片子是一则新闻,里面的女播报员认真讲述着内容。 昨夜十点半在立江大桥发生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车主以200多的超高车速全程行驶,与大桥上迎面来的车发生了剧烈碰撞,导致两个车主受伤严重,今已在医院救治。 据详细调查,其中一位车主驾驶的是一辆迈巴赫,正是S集团的总裁墨空泽,具体情况有待调查。 啪啦! 玻璃杯落地的声音刺耳的响起,方米僵硬在吧台前,抬头时几乎能听见自己脖子咔嚓的声音。 液晶显示器上,女播报员的背后是一座大桥,案发现场的那辆迈巴赫被撞得稀巴烂,隐隐约约能看见车里面的那人浑身是血。 眼前发黑,方米差点倒地,颤抖的手指抚着吧台边缘才勉强支撑住。 一锅心慌:“大,大佬你别抖啊!看得我心慌。” 方米努力按住自己发抖的双手,眼含泪水的瞪它:“不是我在抖!是原主的身体在控制不住的抖!真他妈难受!任务对象不会就此嗝屁了吧!” “应,应该不会……”一祸现在说话都没那么自信了。 方米按住自己剧痛的心脏,感受要窒息了,道:“什么叫应该?!我可不想永远待在这里!艹!” “昨晚的好感度……难道是他出车祸之后想见我,所以才有的?”方米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性。 原主的身体反应很强烈,搞得他的灵魂也受不住的难受,眼泪止不住的流,信息素都快失控了,为毛感觉好像在哪里体验过似的。 简直是撕心裂肺的疼! 方米咬了咬牙。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方米去掏,手一抖手机落地,他颤抖的捡起,贴近耳边,道:“喂?” 声音出口方米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是比破音了还要沙哑。 电话那头是一道男声,听着甚为疲惫:“请问是方米先生吗?” 方米说:“我是。” 对方没给方米一秒喘息时间:“方米先生你好,我是S集团总裁的秘书于尧。” 方米没说话,于尧却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很是凝重。 于尧道:“很唐突给你打了这个电话,我深感抱歉。” 方米突然说:“你…想说什么?” 这句话不是在催促于尧挂电话,就是很害怕听到关于墨空泽的事情。 “是这样的,由于总裁的手机里并未存你的手机号码,所有我自作主张查到了你的手机号码,这才给你打了过来。” “昨晚总裁在被送来医院救治之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想你一定对他很重要,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希望你能来医院看看他。” 于尧突然有气无力的浅笑了:“当然,这通电话不是逼迫你来的意思,这取决你自己。” 良久,方米才缓声开口:“他…现在怎么样了?” 于尧道:“你放心,总裁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刚刚不久前转入了普通病房,只是何时醒来还不知道。” 于尧听到电话里松了一口气。 于尧忍不住想再说几句:“其实昨晚总裁差点救不过来了,也许是老天保佑他,所以才让他渡过了难关。” “不只是昨晚,就连昏迷中的总裁也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也许是因为,他想要见你,所以才不愿意被死神带走。” “……”电话那头的方米沉默了。于尧正站在医院走廊上1130病房门口,下意识往病房里面的墨空泽看去。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总裁如此在乎一个人,就连当初对沅池的在意也不过如此。 说不定,方米先生是那个真正对的人。 电话里的方米结束了自己带来的寂静:“他……说什么了?” 于尧道:“总裁说,方米,跟我回家。” 方米再次说话竟是带着浓浓的哭腔:“我会去的 。” 于尧没机会开口,方米这端率先掐断了电话。 跌坐在吧台下面的方米紧紧捏着手机,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泪水,深深的松了一口大气,如释重负的笑了:“艹!吓得腿都软了!还好没事!我回家的愿望没有破灭!” 同样的,一祸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看见方米还在浑身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佬,你什么时候去医院?” “过会儿过会儿,等我缓缓。” 一个时辰之后,方米才勉强从地上起来,刚好苏千旬从另一边过来,本想叫他一起去吃午饭的,不曾想看见地上破碎的杯子以及方米狼狈的模样,顿时没了兴致。 他大步过来,扶住方米,忧道:“怎么回事?” “他…出车祸了,老板我能请几天假吗?”方米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这句话差点让苏千旬窒息,他本以为昨晚提出的那句试试说不定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现在看来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方米始终爱着墨空泽,听到他出车祸的信息,不仅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眼里对他的爱意未减半分,看起来只增不减。 苏千旬或许永远都没机会了。 苏千旬酸涩的说:“好,你想请多久都可以。 “谢谢。”方米撂下这两个字,便插肩而过,步伐有些虚浮的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千旬,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昨晚的提议。” 苏千旬没有回头去看他,他怕自己一看就舍不得放他离去,沙哑道:“我知道,你快去吧,他等着你。” 方米没说话,就那样静静盯着苏千旬宽大的背影看了会儿,说:“千旬,不必吊死在一颗树上,若是遇到合适的就在一起吧。”然后叹气走了。 这句话,是之前苏千旬安慰他用的,没想到时至今日竟反用到了自己身上,真是风水轮流转。 替身跑路啦!【14】 发在方米手机上的地址是市中心医院,1130病房。 方米一到达医院就马不停蹄的直奔医院,背影有些跌宕,在医院走廊上差点撞到人。 1130病房外面站着一个人,方米一眼就注意到了,是一位年轻的男子,应该是墨空泽的秘书于尧。 于尧看见方米急急忙忙的跑来,最后止步在自己面前,就知道这人应该是方米无疑了,恭敬道:“方先生,你真快。” 打电话接电话,不到两个小时就出现在了医院。 方米道:“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于尧笑了:“当然可以。” 他主动打开病房的门,等方米进去了才关上。 方米慢慢的走,步子如同蜗牛爬一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冷酷无情做事雷厉风行,名动商业界的墨空泽有一天也会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身上插着一些器械,氧气罩被套在嘴巴上,面容惨白的无一丝血色。 方米只觉得心都在滴血。 一锅飞过去打量他:“任务对象这样看着真有些不习惯。” “病房里没有人,大佬就别演戏了。” 方米的眼睛往后瞥了瞥,脑电波提醒它:“外面有人。” 从门上的长方形玻璃窗户可以看到于尧的背影,一祸点头道:“哦哦。” 说到演戏,其实他现在也没怎么演戏,心底的疼是真情实意的,是原主这具身体传达的信号。 墨空泽睡得很安详,若不是旁边的心电仪器还在上下浮动,若不是还能看到墨空泽的胸口在跳动,他差点就以为他死了。 接下来的两日,方米一直待在病房未曾离去,方米不敢动他,因为他身上插着冰冷的器械,只能小幅度的给他擦拭手,脖子以及润嘴唇。 墨空泽吃不了饭,所以医院给他输营养液,而方米的饭则是由于尧打来给他的。 每次方米都是在外面吃完才进来,怕味道太大影响到病房里的环境,不利于墨空泽休息。 有时候方米会打开窗户,让外面的清醒空气与里面的闷热空气进行交换,也会在窗户上放一盆绿植和一些花,让他们进行光合作用,可以让病房里看起来舒服一些。 有时候刮风进来,方米会关了窗户,替墨空泽掖好被子,不让他受凉。 到了晚上的时候,方米就在旁边的沙发将就着,半夜的时候还会听见墨空泽梦呓,嘴里依旧是那句“方米,跟我回去。” 墨空泽很执着,总是重复一句话,仿佛不做到不罢休那种。 方米每一次都听着,但每一次都站在月光洒进的漆黑屋子里没有应。 以前听到这句话,他会满心欢喜的跟他回家,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而照顾墨空泽只是出于以往的情分而已。 若说没有一点儿私心肯定是假的,方米忘不了他,但是他们不可能。 即使墨空泽还念着他,不过是因为习惯了多年的人走了,所以不适应罢了。 方米倒是庆幸沅池这段时日没有来,也许是因为工作缘故所以才没有来吧。 可是一时的不来不代表沅池永远不会来,这一点方米无比清楚。 这天早上,方米照常给墨空泽擦身子,刚擦到脖子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 方米朝上定睛一看,墨空泽睁开了眼睛,是半虚掩着,应是没有将眼前的人看清。 他说:“你回来了?” “不走了好不好?” 这句话是对沅池说的吧,因为他知道墨空泽一直爱着沅池,而沅池也刚回来不久。 墨空泽这样患得患失很正常,说不定连梦里都在祈求着沅池不要走。 方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抽出手却抽不开,方米心想病人的力气都这么大吗。 墨空泽眼前视不清物,微弱道:“答应我好不好?答应我好吗?我不想你走,你别走好不好?” 良久,方米才安慰的说:“好,我不走。” 闻声,墨空泽稍微松了手上的力道。 他趁机快速抽出手,发现手腕都青了一圈,方米有些无语:“这狗渣男怕真不是个变态,都伤成这样了力气还那么大。” 一祸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句:“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爱你个头!”方米幼稚的瞪了墨空泽一眼,喃喃自语“狗渣男倒是挺钟情,弄得我不想拆散他们了。” “……大佬,你可真善良。” 少顷,外面传来于尧的声音:“沅少,请稍后再来。” 沅池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满:“我日以继夜的赶完工作来看他,你居然拦着不让我进去,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秘书,你给我让开!” 于尧不生气:“沅少,请稍后再来。” 里面的方米听了,立即准备出去,走之前他似乎还听见墨空泽在说什么,但是他来不及搭理。 墨空泽迷糊自语:“方米,别走。” 方米打开门,迎面与门口两人对上视线,气氛很是尴尬。 沅池看了他一眼,觉得很是熟悉:“你是……T酒吧的调酒师?” “是。”方米微微一笑。 看见方米从墨空泽病房出来,心有怀疑和不满,语气没有之前好了:“你怎么在这儿?” “不瞒沅少,墨总之前救过我一命,所以我才来探望探望他。” 一锅在旁边说:“大佬这谎扯起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 沅池盯着他,方米真挚的笑容打消了他心中一大半怀疑,然后没说什么了,甩门进去了。 方米:“……” 于尧:“……” 一锅:“……” 于尧小声的说:“方先生,你为什么那样说?” 方米却露出苦涩的笑容:“墨总很喜欢沅少吧,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些事情肯定会不高兴的。” “刚刚我看见墨总有醒来的迹象,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于秘书,我来这里的事情不要告诉墨总,你就说一直是沅少在照顾他。” 于尧不理解:“为什么?” “我与他已经一刀两断了,没必要因为些事情让他烦心,于秘书就按照我说的话说给他听。” 医院这个地方总是不好,他上次在这里检查了自己的身体,这次又在这里看见病床上的墨空泽。 伤怀之地,方米不愿久待,与于尧说下那几句话就离开了。 于尧看着他的背影想,一刀两断……恐怕总裁不是这样想的。 替身跑路啦!【15】 请假几天,方米终于回到了就职岗位,自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他总是时不时在走神。 苏千旬有时看见了也什么都没说,他知道方米在想什么。 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之后,苏千旬就放弃了,就那样默默守护喜欢的人便好。 也许真像方米所说的那样总有一天他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而喜欢的人也喜欢他的。 夕阳渐落,黄昏将整个城市笼罩得金黄。 苏千旬刚刚招呼走一个顾客,回头发现吧台前空无一人,而空气中竟是散发着不浓不淡的信息素味道。 这种味道苏千旬再清楚不过,他曾经有幸闻到过,腊梅香气浓而清,艳而不俗,会使人感到幽香彻骨,心旷神怡。 苏千旬心脏跳得很快,脚还没来得及移动,店里就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谁家Omega发情了呀?信息素味道也太诱人了!” “草!这味道真他妈诱人!有点儿把持不住!” “哈哈哈,瞧你这点出息!你没见过Omega还是没操过Omega?!” 苏千旬在旁边站在,手指嘎吱一响,来自Alpha与生俱来的压迫信息素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那些顾客感受到压迫信息素之后,心口难受,边骂边离开。 很快店里就走空了,店门上被挂了暂停歇业。 苏千旬寻着信息素最浓深处走去,最后在卫生间里面找到了发情的方米。 卫生间里全是方米的腊梅信息素味道,而且很浓郁,绕是控制力再强的Alpha都受不住更别说是对喜欢的人。 曾经他闻到过一次,但是那次很淡,也许是因为打了抑制剂的缘故,但是今日为什么这么浓郁。 苏千旬忍不住心想,没打抑制剂吗? Alpha的本能在体内疯狂叫嚣,身体燥热难耐,他不敢去被反锁的卫生间门那里,害怕自己失控一拳砸了那门,然后标记里面的Omega。 因为Omega信息素的影响,苏千旬也受不住的释放了信息素。 然而里面正在疯狂往自己手臂上打抑制剂的方米闻到陌生的Alpha信息素,身体忽的一软,抑制剂落了地。 方米软趴在马桶上,站都站不起来,脸色潮红,微喘道:“谁…是谁在外面……” 苏千旬闻声,道:“是我,你还好吗?” 方米却压着声音说:“你出去!”声音有些愤怒又有些颤抖,像是在害怕他会突然踹门进来。 苏千旬很犹豫,他想问他,为什么不打抑制剂,为什么任由自己的信息素如此紊乱。 可是,他也清楚,他在这里只会影响里面的Omega,而方米显然对他的突如其来感到生气以及害怕。 没有办法的他终于出了卫生间,关了卫生间的门,有门将他俩隔绝,苏千旬终于没那么难受了。 可是方米依旧很难受,他还没缓过来刚刚Alpha入侵他后颈的信息素,身体还是软的不能动弹。 “大佬,你这样真的不会死吗?” “放心。”方米微微一笑“可能是抑制剂对身体没用了。” “那怎么办?”一祸很着急“你需要Alpha帮你缓解!让苏千旬帮你,不然大佬过不了这个坎!” 方米抬起发红的手指在它头上轻敲,道:“我有一计,你别担……”心。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方米就此晕了过去。 门外的苏千旬听见里面噗通一声,顾不得什么开门进去了,急切的敲门,大喊:“方米!你还好吗?方米!方米!” 里面始终无人应答,苏千旬觉得里面的Omega可能出事了,一脚踹门把上,锁受不住重力开了。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Omega诱人的信息素,方米晕倒在了地上全身通红,是发情欺严重的后果。 他赶忙抱起方米,却不经意间发现Omega的手臂全是针孔,新的孔还在滴血,旧的还在愈合,密密麻麻的甚是刺眼。 下意识的,苏千旬的视线落在垃圾桶里,里面是抑制剂,很多只,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来不及去想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先把方米送去医院。 到了医院,方米被推进了手术室,苏千旬终于安心了似的靠墙坐了下来,汗水大颗大颗的掉。 一个Beta女护士走过来叫他去处理一下自己的情况。 等自身的情况完全恢复到健康状态,方米已经被推出了手术室,目前已经在普通病房了。 苏千旬没有先去看他,他想去问问医生方米的情况,所以他去了Omega诊室。 “是谁的病人家属?”女医生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苏千旬道:“方米。” 女医生的手指顿了一下,目光看了过去:“你是他的…Alpha?” 苏千旬倒希望是:“不是,我是他的朋友,我就想问问为什么抑制剂对他没用?” 那么多拆封的抑制剂被搁在垃圾桶里,想猜不出来都难。 女医生明显叹了一口气:“很抱歉,如果你不是病人的Alpha,在没得到病人的允许我是不能将病人的情况告诉你。” 女医生倒是尽职尽责,苏千旬佩服她的同时又很失落:“严重吗?” 女医生没看他了,而是在电脑上继续敲打,道:“你作为他的朋友,我建议你让他尽快找个Alpha,当然必须的是那种全心全意爱他的人。” 女医生说到这个份上,苏千旬能感觉的出来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自然也不会再死缠烂打的追问,于是回了病房。 他坐在病床前,看起来有些疲惫。 很久没有注意过方米,他好像瘦了也变得更苍白了,手背上的青筋看起来很明显,针扎在手背上感觉像是只扎了一层薄薄的皮。 跟纱似的,感觉轻轻一扯就断。 与他每天见面,他竟没有发现方米的不对劲,真是失败,还说什么喜欢他。 苏千旬很自责,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也不至于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苍白的手指动了动。 疲惫自责的苏千旬注意到了,迅猛的抬头刚好看见方米睁开了眼皮。 苏千旬激动的笑了:“小米,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浓烈的消毒水味冲刺在鼻,方米觉得很难闻,周围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看见苏千旬又担心又激动的脸庞,他轻微扯了扯嘴角:“没事了,别担心。” 替身跑路啦!【16】 “你感觉还好吗?昨晚你突然晕倒在卫生间里,还有……”苏千旬想问他抑制剂的事情,但是又不确定他会不会说“我看见了垃圾桶里面的抑制剂,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打了那么多抑制剂却没用?” 苏千旬关心他,他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在想告诉还是不告诉,告诉了会让他担心不告诉只会让他更担心。 方米把他视为唯一的好朋友,这种痛苦的事情理应不告诉他,之前也没这个打算要告诉,可是经过昨晚那一遭苏千旬恐怕已经在怀疑他的病情了。 苏千旬很期待方米能够告诉他,可是方米的表情却很为难,感觉像是在说你越线了,解释道:“我不是想逼你告诉我,我只是很担心……” 方米一言不发,想要坐起来,苏千旬眼疾手快的给他摇起了病床,顺便垫了个枕头在他后背。 忧然又苦寂的视线落到外面,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良久才说:“你知道抑制剂无效症吗?” 少年的发音很轻很轻,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然而,听到这个的苏千旬却不淡定了,瞳孔迅猛缩小,呼吸窒了一倾。 抑制剂无效症他怎么会不清楚,医学上鉴定为最是残害Omega身体的病情,一旦得了这个病,重之无法生育或者死亡,轻之身体虚弱,比普通Omega还要不堪。 不管是哪一种都很难治愈,因为病情的开始是Omega长期打抑制剂导致的。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Alpha的细心照顾,最好是终生标记Omega,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提供信息素的安抚,哪怕榨干Alpha的信息素。 但是这种解决办法需要很久,有个三年五载都算是少的了。 难怪医生说必须要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Alpha。 苏千旬不知道方米打了多少年的抑制剂,但绝对绝对是很长很长了,不然方米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他现在真的好想杀了墨空泽! 即是不爱,为什么要把一个爱他入骨的Omega伤成这副模样。 他捏了捏拳,眼前竟是一片湿濡:“他知道吗?” 方米顿了一下,落下半截眼睑,阴影躺在卧蚕上,说:“他不知道,也没必要让他知道。” 他们之间早已没了任何关系,就算有关系也没必要让他知道,因为墨空泽不会在乎! “你为什么这么傻?!”苏千旬难受的吼了出来,他抓住方米冰冷的手,沉炽道:“让我帮你好吗?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你也一定会好起来的,好不好?” 这次他可不是趁虚而入,而是真的想要帮助方米。 一祸在旁边叹息:“你说他傻不傻呀。” 方米同样有些同情他,道:“傻又如何,不是他的始终都不是他的。” 现实里,方米扒拉开苏千旬的手,道:“不用,我不愿将就。” “那你就这样忍吗,你知不知道抑制剂已经对你没用了!难道下一次发情期你要挨过去吗?!有多么难受你知道吗?!” 方米安静的坐在病床上,皮肤泛着病态的白,道:“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帮我,就这样吧。” 能够帮我的已经是别人的了。 一祸差点被大佬的情绪感染到:“大佬这心死的表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在说临终遗言。” 方米无所谓的态度,苏千旬真是愈发来气,心里心外都难受至极,在这站了半晌便生气的甩门走了。 方米见他走了,终于拿了一个香蕉吃,道:“你别说我演得还不错哈!” “那是那是!”一祸恭维道。 “不过,在昏迷前你说的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感觉大佬是故意把病情透露给他的。” “聪明!我就是故意的!昨晚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我尚有一丝清醒,进手术室前我看见了拐角处的于尧,于尧肯定会把我进医院的事情告诉墨空泽,而墨空泽也肯定会派于尧请苏千旬去谈话。” “但是呢,苏千旬肯定不会把我的病情告诉墨空泽,说不定还会骂他一顿,这样一来墨空泽就会对我的病情产生怀疑,接下来再引导他知道我的病情,再对我产生愧疚心理,好感上升。” 方米咬了一口香蕉,吧唧吧唧的嚼。一祸道:“但是上次大佬不是叫于尧不要告诉墨空泽你去照顾他的事情吗?那这件事情于尧应该也不会告诉墨空泽吧?” “墨空泽什么人。”方米反问它,眉尾上挑。 “做事雷厉风行,性情冷漠。”一祸顿时恍然大悟“于尧跟在墨空泽身边多年,墨空泽肯定看得出于尧的心思,所以瞒不住。” “对。”方米眯眼摸了摸它的头。 …… “什么?!你再说一遍!” 三楼,1130病房,沅池刚刚接完水回来就听见病房里面传出墨空泽愤怒又焦急的声音,沅池捏着保温杯站在外面。 于尧发现自家总裁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但是他没办法,身为下属自然要满足总裁的需求:“昨晚,方先生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才结束,回来时见总裁已经睡下便没说。” 昨晚,于尧去二楼接水,不小心看见昏迷中的方米被推进了手术室。 他是个Beta自然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是看方米的症状应该是严重发情期。 震惊之余,墨空泽缓了缓呼吸:“他怎么了?” “严重发情期。” “没有打抑制剂吗?”墨空泽这句话像是在问方米又像是在问于尧。 “不知道。” “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Alpha。” “Alpha……”墨空泽低声喃喃,想起方米的老板,在他的印象里方米好像没什么朋友,唯一能算得上朋友的应该只有他的老板了。 墨空泽道:“把那个Alpha请来。” 于尧道:“总裁为什么不自己去问方先生,我想总裁去的话方先生应该会很高兴的。” 墨空泽瞪了他一眼。于尧吓得不敢再多问,立刻出去了,刚好门外偷听的沅池也躲到了其他地方。 他眼神阴鸷,方先生是阿泽的什么人?!阿泽居然那么在乎他! 沅池掏出手机,播了个电话,对方刚刚接通,沅池就迫不及待的说:“帮我查查墨总这五年里身边有没有什么人。” 1130病房内,墨空泽靠在枕头上,单手掩面。 他又何尝不想亲自去问,只是之前方米不让于尧告诉自己是他来照顾自己的,这足以说明方米并不想见到他,他只能这样。 替身跑路啦!【17】 墨空泽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自己也不明白,自从方米走后,他就心不在焉了,看见他和别的Alpha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是墨空泽迟来的在乎,他能感受到方米在他心里不一样了,不然之前为什么会拒绝心爱之人的告白。 心爱之人沅池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在乎沅池了。 他有时候就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变心了。 “阿泽。”沅池推门进来,把保温杯放在桌上,掏出手机点点“阿泽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莲藕排骨汤。墨空泽脑海里闪过这个东西,不知不觉中竟笑了。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5】 沅池愣了一下,这是他回来之后墨空泽第一次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墨空泽总是笑得很温柔,但是现在这个温柔却跟之前的不一样。 这个温柔看起来更像是沉溺与渴望。 而以前两人交往时墨空泽的温柔看起来也只是温柔,从前墨空泽很爱惜他,所以两人从未有过床榻之欢。 沅池多次诱惑他,墨空泽却总是温柔的对他说咱们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沅池心里堵着,墨空泽目前的笑容是在对谁笑的,是那个方先生吗。 沅池有些嫉妒,喊了他一声没应,于是轻轻握住了墨空泽的手,笑道:“阿泽,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墨空泽反应过来,见自己的手被沅池握着有点不自在,于是抽出了手。 “没想什么。” 沅池的表情微不可查的僵了一瞬,重新去抓墨空泽的手,笑了:“阿泽,我们分离五年了,你一直在怪我当初突然出国,但是我现在回来了我会弥补你的,你还爱我吗?” 空气骤然凝固,墨空泽平静的说:“当初你选择离开就该想到我们会有如今的情况,你觉得我们没有分手,实际上自从你出国了,我就已经认为我们分手了。” 他以前也觉得他们没有分手,只要把沅池找回来他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五年后的沅池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连所作所为都与五年前不一样。 不一样在他成熟了,有好的事业了,连性格都没以前那么活泼了,现在相处起来总有一种违和感,也许是因为他们分离了五年。 时间磨平了一切,也磨合了墨空泽对沅池的感情。 沅池道:“那,那我重新追你可以吗?只要我们还爱着彼此就一定可以回到从前,阿泽,自从我回来之后你就没有叫过我沅沅,我想你一直这样叫我,可以吗?” 墨空泽瞥了他一眼,叹道:“这几天一直在这里陪着我辛苦你了,你还有工作吧,先去处理,我已经没事了。” 说真的,五年后的墨空泽已经叫不出了。 没听到墨空泽那样喊他,心里自然失望,但沅池也不想把他逼太紧:“那阿泽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赶来。” “嗯。” 沅池走了没多久,病房门被敲响了,墨空泽看过去,是于尧打开门放苏千旬进来了。 苏千旬看起来很愤怒,直奔主题:“墨总叫我来有什么事?” 他也没想到墨空泽居然在这个医院,该说是什么孽缘。 之前苏千旬对墨空泽的印象没有这么恶劣,自从知道方米的病情是因为墨空泽而起的就恨不得宰了他。 墨空泽也不是很待见他:“他生什么病了?” “就是这个事?”苏千旬憋着一肚子火不能撒,他气墨空泽也气固执的方米“墨总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是你的心上人没有满足你?还是墨总的事情不够多?让你有心思想别的事情。” 被淋了一桶刀子,墨空泽心里很不好受,属于Alpha的压迫信息素在病房里散开,语气冰冷:“说还是不说?” 同为Alpha,苏千旬却被压迫得不敢动弹,尽管如此他还是不会妥协:“墨总,你已经跟方米没关系了,有什么资格问他的情况,你真是可笑,自己把他气跑了,如今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给谁看!” “我看了都恶心!” 什么优雅气质苏千旬全然不顾了,不能打,那也要把墨空泽说个狗血淋头。 墨空泽眯了眯眼眸,苏千旬被压迫得跪了地,他愤怒的看着他,发笑:“呵!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死了都不会告诉你!” “我才是他的Alpha!”苏千旬就是想气死他“你没资格!” 墨空泽胸口剧痛,眼神如冰锥一样刺了过去:“你们…在一起了?” 苏千旬被压迫得背脊都快裂了,艰难的从喉咙里突出一个字:“是!” 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墨空泽坐在病床上,身上的压迫信息素不停的散发出来,已经从门缝窜到了医院走廊上。 路过的医护人员有些是Alpha,有些是Omega,他们都被这信息素影响的当场倒在地上。 于尧见状,立刻明白了,大力推开门进去,发现地上跪着的人同样也很难受,再一抬眼,病床上的墨空泽看起来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于尧不知道总裁被怎么刺激了,不过这还是于尧第一次看见墨空泽失控。 五年前沅池走的时候,墨空泽都没这样过。 看来,苏千旬是真的触到了墨空泽的逆鳞。 于尧找到抑制剂给墨空泽打上,很久墨空泽才渐渐平复下来,苏千旬趁机溜了。 平静下来的墨空泽,靠在枕头上,空洞且痛苦的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沙哑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变心了。” “总裁,您与沅少分离五年,这五年内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作为一个外人我都看得出总裁真的没那么在乎沅少了,相反,时时刻刻想着方先生。” “当初沅少离开的时候,总裁都没失控,现如今却失控了,我想也许是因为方先生吧。” “总裁,您有没有想过您对沅少的感情或许只是感激之情,当初公司出现危机是沅少帮了您一把,后来沅少便缕缕对您示好,您也没反对还接受了,说不定总裁您真的把感激当成了爱情。” “总裁,喜欢一个人是对他有独占欲的,也是对他有欲望的,同样会为他吃醋,会关心他的一切,总裁您可以好好想想您对沅少是否有过这些。” 替身跑路啦!【18】 回想五年前和沅池交往的时候,他只是一心想对沅池好,想把他捧在手心里爱护,那些事情他都没想过,对沅池也没有什么欲望。 现在想来,他或许真的只是把沅池当弟弟一样宠爱,习惯了沅池对他的好,也习惯了沅池在他身边,所以沅池离开的时候才会难受。 可是那种难受与现在的难受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明白得太迟了。 【墨空泽对方米的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75】 …… “不是吧!不是吧!苏千旬被请去一趟好感度居然涨了这么多!墨空泽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 方米本来呢,正在刷微博看趣事,突然听到这则系统播报,很是震惊,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俺感觉他说不定被骂开窍了。”一祸一本正经的说。 “哎呦!我艹!哈哈哈哈!”方米笑得合不拢嘴,眼尾的泪花飚出来。 他算到了所有,万万没有算到墨空泽被骂一顿好感度居然蹭蹭蹭上涨,方米真的是觉得他牛了! 都说没有心肝的霸总,等到小娇受跑了之后,再被虐个凌迟个几百回方能回心转意,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多么爱他。 结果,结果,方米还没干什么墨空泽就要后悔了吗,方米简直不敢相信,要不是他是宿主能听到系统提示他还真觉得是自己幻听的。 不过方米可不会因为他悔过了就此原谅他,这种渣男把原主搞得那么狠以为一句“我错了,我爱你”就能够抵消曾经对原主的伤害的话就可太天真了。 以原主的性格,墨空泽只要低头认错原主可能就会原谅他甚至重新和他在一起。 可惜他不是原主,若不让墨空泽知道原主的重要性,恐怕得到后是不会珍惜的。 身为顶级特工,使命不就是惩奸除恶,把那些欺负Omega的渣男揍骂一顿才舒心。 方米身体里的灵魂有着顶级素养,抛开好感度不说,就自己的本职工作也不可能让他放弃虐渣男的机会。 方米抱着笑得酸痛的肚子,道:“我真心觉得任务对象有点好笑。” “这不好吗,用不了多久大佬就能回家了。” “好是好。”方米长舒一口气,仰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看天花板“只是在走之前还得让那个渣男悬崖勒马,回心转意才行。” 凌晨,医院。 夜晚的风萧瑟寂凉,撩得外面树叶飒飒作响,宛如海水波动,深邃又好听。 二楼的某一病房被扣了扣,没等里面的人说话,便兀自推门进去了,哒哒哒的皮鞋声响起。 很难得,深夜了,方米还没有睡觉,他坐在病床上,目光短浅的落到窗户外面。 听到开门的声音头也不回,他以为是苏千旬:“千旬,我说过了,不会同意的,这么晚早些回去休息吧。” “呃……大佬,不是他,是任务对象。”一祸在他耳边悄悄说。 方米语气恶劣又玩味:“他来干什么?这么晚了,难不成是想要夜袭我美丽的身体!现发现我根本没睡,所以失望了?” “不知道。”一祸听得脸都绿了“不过,大佬能停止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墨空泽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站在病床前打量床上瘦弱的Omega,白织灯打下的Alpha阴影把方米笼罩在里面。 他瘦了……再次见到方米脑海里就只剩这句话,之前他是挺生气的,想来质问方米是不是真的和你的老板在一起了,可是又不太敢。 本来想等他入睡再来看他,没想到病房里的灯却亮着。 他起先是不准备进去的,可是他看见门内的Omega一个人坐在病床上,默默望着外面,墨空泽觉得很难受,所以鬼使神差想的进去陪他。 方米见无人应答,终于收回视线看了过来,当看到那张日以继夜在脑海里出现的脸时,稍愣一许。 Alpha一身西装出现在他面前看来是已经好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问,冷漠道:“你没事了?” 墨空泽拉开凳子坐下,试探性的问他:“来看过我?” 他心里抽痛,方米如今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很想念以前的方米,以前的他不论什么时候目光总是聚集在他身上,一心为他,就连他因为沅池而生了胃病也记得好好的。 墨空泽每一次胃疼,方米都会格外照顾他,连一日三餐都要特别嘱咐,现在想来真的特别怀恋以前。 方米道:“各大媒体都在报道,我有时候也会刷到。” “是吗”墨空泽目光深沉的看着他。 “是。”方米肯定道,没有露出其他一丝无关冷漠的表情。 方米不是神,在喜欢之人面前做不到无心无情,但是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露出一分难过,他怕自己会绷不住当场哭出来。 他不想叫墨空泽瞧见自己还喜欢他,因为那是没有任何用的,只能给他增添讨厌自己的机会。 方米由前至后的冷漠态度深深扎在他心上,他觉得难受极了。 他与方米的五年他从来就是不屑一顾,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除了肉体上的满足还是肉体上的满足。 他曾经一直把方米当做替身,没想过方米的感受,只顾自己爽,现在想来那五年竟是满满的心酸。 他忍不住心疼方米究竟是如何在不喜欢自己的人身边待满五年还什么都不说,任劳任怨的。 只是因为那份爱吗,如果是这样,那他实在想象不出方米究竟有多爱他才会甘愿做到如此地步。 墨空泽突然佝偻着背脊,单手掩面,浓浓的自责与悔恨在心尖蔓延成一片草原。 墨空泽,你怎么能让他那样难受,你里外不是人! Alpha双肩颤抖,没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竟外泄了。 鼻尖嗅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方米当即捂住自己的鼻子,但是没有用,除了嗅觉,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还在入侵他后劲脆弱的腺体。 “唔……”方米难受得浑身颤抖,脸颊忍不住出现**,他说:“先生……别放信息素……我难受……” 他很喜欢墨空泽的信息素,是蔷薇味的,很好闻,以前两人的信息素总是会紧紧缠绕在一起密不可分。 可是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接受墨空泽的信息素,那只会让他难过。 替身跑路啦!【19】 墨空泽反应过来,抬眸看去,只见Omega双眼湿润的看着他,眼尾发红,情欲凸显,嘴唇红润饱满,不久前还是苍白的,如今看起来竟很诱人。 喉间一滑,墨空泽定定的看着Omega的样子,一时间沦陷了竟加大释放信息素去缠绕对方腊梅味的信息素。 墨空泽炙热又深沉的视线落在Omega的红唇上,回想五年,他好像从未吻过方米,因为他自己不爱他,所以从来不愿吻。 可是现在,他却想不顾一切的吻上去,Alpha独占Omega的本能在体内疯狂叫嚣,他想标记眼前的Omega。 他想尝尝那红唇的滋味…… 方米双眼猛睁,Alpha的信息素再度袭来,Omega只觉得浑身酥软,使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包成一个粽子,闷声道:“先生……” 一句先生,墨空泽终于回了理智,见把自己裹成粽子的Omega竟觉得有些可爱,以前怎么没觉得。 他轻声一笑,带着性感的气音,慢慢收了信息素。 凸起的被子被墨空泽轻轻拍了拍,语气温柔:“你现在好点了吗?” 方米裹在里面发抖,没有应墨空泽。墨空泽笑了笑,继续安慰:“你别害怕,现在没事了,你出来好不好,被子里很闷的,会被闷坏的。” “宝宝,别把自己闷坏了,我心疼。”墨空泽第一次喊他宝宝,喊完自己的耳鬓没出息的红了。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0】 粽子方米顿了一下,轻轻落下被子,只露出一双疑惑的眼睛,像只小猫一样叫人怜惜:“先生…叫我什么?” 墨空泽去抓被子里的手,温柔道:“你是宝宝,我的宝宝。” 曾经方米无数次幻想墨空泽可以亲昵的喊他,可是那五年里别说亲昵的称呼就连名字墨空泽也不愿意喊。 他曾经万般期待的却在现在听到,无尽的酸楚升上眼眸,他看不清墨空泽了,只觉得眼睛异常湿润。 墨空泽见他哭了,顿时就慌了,想去为他擦眼泪,不曾想方米却一把推开了他,大声吼:“先生!你别这样!有什么意思!我不想看见你!为什么你偏偏要出现在我眼前!是觉得我不难受吗?!先生,你没有…心……” 墨空泽如今这是在干什么,放着心上人不去哄,在这里来膈应他难受他有什么意义! 他不需要! “不,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 方米满脸泪水的看着他,只觉得好笑:“先生耍我有意思吗,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不爱你了,你也从来都不爱我,他回来了你不去他身边干什么,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走!” 方米觉得胸口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他以那份浓烈而炽热的爱意在他身边待了五年,什么都受了,如今他爱的人回来了,他也不会那么不要脸的当第三者。 他方米是胆小了点,可也不会任人欺辱。 墨空泽大步过去,把方米禁锢在怀里,深情而又痛苦:“不,我是真心的,我现在明白了,我其实不喜欢沅池,我是喜欢你的,爱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是真的…真的爱你。” 墨空泽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自己浓浓的爱意和悔恨传达给方米,可是方米却不要了……也不要他了…… 他将自己裹满冰刺,靠近他的人都会被扎的体无完肤,可哪怕是这样墨空泽也不愿放开他,即使浑身血污也无所畏惧。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用自己的温度暖化方米身上的刺,让他重新走进他心里,重新接受他。 带刺的Omega在那温柔的怀里挣扎,力气很大,可再大也大不过Alpha与生俱来的强势。 墨空泽的怀抱很温柔,跟以前一样,他以前多么渴望啊,渴望整天都溺在他怀里,可是现在方米真的觉得好痛苦。 即便墨空泽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迟来的深情与悔恨没用了…… 爱一个人的时候满心欢喜,狠一个人的时候冷心绝情。 方米不愿再爱了,Omega的力气与生俱来的小,跟Alpha比起来弱小至极,但现在不知是什么给了他勇气,竟可以大力推开Alpha,迅速抄起一旁的水果刀抵在脖子上,道:“别过来!” Omega浑身发抖,像只被埋没在雪地里猫咪,尤其可怜,眼睛也很红,红的能刺伤Alpha的心脏。 “好……”墨空泽主动退后,血红的眼睛充满了疲惫“我不过来,你别做傻事……” 墨空泽退到两丈之外的沙发上坐着,他汗津津的双手紧扣着,垂头丧气。 空气沉默了良久良久,方米也依旧持续着用刀抵脖子的行为,对墨空泽特别警惕,就怕一个松气Alpha就冲过来。 他曾经无时无刻都在想墨空泽可以主动抱他,可是每一次的主动都是床上,而那唯一一次从背后主动抱他的行为,还是在他煲汤的晚上。 他很喜欢被墨空泽抱着,因为很温暖,五年了墨空泽好像终于肯施舍给他拥抱了,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仅仅只是施舍,他还是觉得好开心。 不管是那天晚上还是现在,他都觉得好开心,可是在这上面的却是无尽的痛楚。 “咳咳,大佬真牛逼!”一祸突然说话了,这幕你追我逃的现场演绎看得它津津有味淋漓尽致。 “哼,我爽了。”把墨空泽弄的这么惨他真心觉得爽,不过这还不够。 方米道:“你怎么还不走,我说过了不想看见你。” 凉风习习吹来,携带着墨空泽低哑的嗓音:“你和他交往了?” “谁?”方米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警惕心没退。 “你的老板苏千旬。” 一祸抚摸下颚,语气玩味:“呀呵,这苏千旬也太不把大佬当回事了。” “正是机会。”方米浅浅一笑。 方米看着墨空泽,艰难的说:“是,我们交往了,我不爱你了,你别再来找我,出去。” 墨空泽心口一窒,他来之前还想着会不会是苏千旬骗他的,现在看来竟是真的。 猛的起身,朝方米走去几步,寒冷的气息在周身萦绕。 方米见状,拿着刀后退道:“你别过来!” 顿住,墨空泽抬起来一双雪狼般可怕的眼神看他,眼睛里寒冷刺骨。 Omega有些被吓到了,他从来没见过墨空泽这样生气。 墨空泽冷呵一声,幽沉道:“宝宝,你是我的,我不会放弃你,你永远别想逃开我!”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墨空泽走了,方米放下刀,嘴角邪恶:“真霸道!我喜欢!” 一祸:“……” 替身跑路啦!【20】 墨空泽出院两天了,这两天他几乎每天都会去方米的病房,还会亲自带饭给他,更甚者削苹果给他吃。 方米却对他很冷淡,这些他一点都没动。 曾经他期盼的如今却实现了,真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同样的,苏千旬也会来照顾他带吃的给他,方米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 吃了苏千旬的东西却不吃墨空泽的东西,这尽管让墨空泽很伤心,可是在方米面前他也不能明着与苏千旬对着干。 两人对视的时候多是剑拔弩张,方米其实知道两人不对付,但只要不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他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两天,方米的病房很‘热闹’。第三天,苏千旬没来,他发信息说T酒吧已经关业几天了,许多客户都不满想要投诉,所以苏千旬不得不重新开业,还叮嘱他好好吃饭,出院了他会来接他。 方米自是体谅老板,不来也没事,况且他的状况已经好多了。 只是住进医院这么久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病情会不会比以前更严重,所以在空闲时间他去找了医生。 墨空泽提着午饭来的时候,发现房中空无一人,心里咯噔跳,他以为他出院了当看到方米的衣服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去问了值班这个病房的护士,才知道方米不久前是去找医生了,他二话不说就去了那里。 刚准备敲门进去,忽听见里面传来方米的声音:“就真的没有其他解决办法了吗?” 顿在空中的手垂了下来,他背靠在门边的墙壁上,默默听着里面的对话。 女医生淡淡的说:“没有,医学上鉴定只有那一个办法才能让你痊愈,虽然时间上需要很久,但是这是唯一一个办法。” “方先生,你需要Alpha。” 方米笑容苦涩:“那如果我不想要呢。” 女医生愣了一下,这样的表情多半是被情伤了,道:“作为一个医生我无法替你做决定,但是你的情况已经比之前还要严重了,你也知道抑制剂对你没用了,不论你找不找Alpha,我都只能劝鉴于此。” “当然,你的情况有点特别,在医学上很罕见,你的病情已经加密了,如果没有得到你本人的同意,我们是不会泄密的,除却你的Alpha。”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亲耳听到自己的病情已经严重到无法使用抑制剂甚至没办法再生育了,还是很难过。 因为一个人不爱你的Alpha把自己搞成这样,方米,值得吗? 爸爸妈妈应该对我非常失望吧。 像是下了极大的勇气:“能打腺体休眠针吗?” 女医生稍许震惊,没想到眼前这位Omega愿意打腺体休眠针也不愿意找Alpha:“方先生,你知道腺体休眠针意味着什么吗?” 方米点点头,对自己的病症他之前上网查询了解决方法:“一旦打了腺体休眠针我将永远不再接受任何信息素。” “我不建议方先生进行这么极端的行为。”女医生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Omega在社会上是很珍贵的,非特殊情况医院不得给Omega打腺体休眠针,方先生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但是还不足以达到要求。” “我……”方米还想说什么,突然被人打断。 “我是他的Alpha。”墨空泽突然推门进来,嗓音强势却难掩失望和痛心。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方米的身子一震,抬眸时只见墨空泽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墨空泽道:“医生,不能打腺体休眠针,他到底生什么病了?抑制剂怎么会没用?” 女医生看了Alpha一眼没说话,再把目光落到眼前的Omega身上。 方米显然很震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然除了震惊还有很重的痛楚。 女医生没有告诉墨空泽,因为她看出来他们的关系似乎很破裂。 Alpha这个模样,Omega显然没告诉他,所以女医生也不能盲目的把方米病情的告诉他。 “他不是我的Alpha。”方米冷漠的丢下这句话就慌忙的逃走了。 墨空泽见女医生没有要说的意思,下意识咬了咬牙,于是追了出去。 Alpha的速度天生要比Omega快,所以他很快抓住了逃跑的Omega,强势的把他抱回了病房。 Omega被甩在病床上,Alpha狠狠捏住他的手腕,附身道:“宝宝,别挑战我的耐心。” 方米眼神狠鸷,偏头道:“滚!我不想看见你!” 墨空泽被他气得想要打人,可是眼前的Omega他又不能动手,只能发了狠似的捏Omega的细腕。 方米吃痛:“疼…你松手!” 墨空泽道:“你告诉我我就松。” 方米觉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哪怕这样他依旧很执拗:“先生,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儿吗。” 墨空泽眯了眯眼。方米道:“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别人,从前是我现在还是我,我都跟你没半点儿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喜欢的人明明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去他身边,我知道先生曾经被喜欢的人抛弃,但你也不能把气撒我身上,我不是出气筒,我陪了你五年到底是比不上你心里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语气竟有些哽咽::先生,放过我吧……” 墨空泽被戳到痛处,他说的不对,以前是他想错了,错把感激之情当做爱情,但是他现在明白了。 他爱方米。 墨空泽把头垂到他的颈窝里,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方米的温度了,此刻感受到竟有种想哭的冲动,道:“现在是你…不要我了……” “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我是真的爱你,我只是错把感激当成了爱情,你不能让我这一次错误都不能犯啊,我是总裁,在大众媒体面前我不能低头,可是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低头,是你让我明白了什么爱情。” “宝宝,我爱你,相信我好不好?” 一锅欣慰啊:“这任务对象终于肯向你低头了,不过这现场虐心看着还是很同情。” “呜呜呜……”方米忍不住哭泣“先生…你到底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我不敢相信了……” “这是要原谅的节奏了吗。”看得起劲的一祸在旁边自言自语。 墨空泽抬起脑袋,双手去捧哭红了小脸的Omega,满眼的温柔和心疼,安慰道:“爱你是真的,以后我都不会骗你,相信我好吗?” Omega哭得梨花带雨,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在Alpha眼里是有多么考验他的忍耐力。 以前怎么没发觉方米这么诱人这么可爱,好想把揉在怀里宠爱。 方米眼睛里全是水花,眼尾很红,两人烫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墨空泽咕隆一下喉咙,吻了Omega的额头,眼睛,鼻头,以及……从没吻过的现在却很渴望的嘴唇。 墨空泽浅浅眯了眯欲望蓬勃的眼睑,Omega的嘴唇又软又甜,让人沉迷。 Alpha开始是浅啄因为害怕吓到Omega,但看Omega没抗拒,所以渐渐的加深了这个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90-200 替身跑路啦!【21】 他虽然很想一直吻下去,也想撬开Omega的嘴唇,但是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又会把他吓跑,到时候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个绵长又甜腻的吻持续了十分钟才结束,Omege被吻得发懵,Alpha抵着他的额头说:“宝宝,我们标记好吗。”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85】 ‘标记’一词很快拉回了方米的思绪,他猛的推开Alpha,异常震惊刚才自己在干什么,怎么就被墨空泽几句甜言蜜语给迷住了。 方米啊,方米,你难道还要再被他伤害一次才肯罢休吗。 墨空泽爱那个人爱了五年,怎么可能一朝之间就觉得自己是爱错了人付错了情。 这段感情是他主动放弃的,不,应该说是这段包养关系是他主动放弃的。 墨空泽没做错什么,五年前的开始是他一厢情愿,现在的结束也是理所应当。 墨空泽上前,担心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你别过来。”方米抬起头说,眼里早已没了刚才的情欲“先生,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契约,何来感情,就算有也是我一厢情愿,如今这样结束再好不过。” 墨空泽急了:“是,一开始是契约,但是现在我想和你好好谈恋爱,我们之间不会再有这些东西了,我以后会好好爱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哪怕先生说的是真的又如何,我们已经结束了,我也不想再开始了,我们就这样吧。” 走吧,我一个病秧子不值得你爱护,先生,你应该拥有一个健康的Omega。 两人也真的是执拗,一个死活不答应一个死活不放手,看得一锅差点哭了。 “什么就这样?!”墨空泽大力抓住他的胳膊“我同意了吗?!宝宝,你不能这样对我!” “能不能别这样折磨我……”抓着Omega胳膊的手在抖,墨空泽轻轻靠在他肩膀上,声音哽咽。 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没在乎方米是他的错,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那么爱他也是他的错,没考虑方米的感受更是他的错,把方米一颗炙热爱他到心凌迟成这样还是他的错。 他只是想他们之间可以回到从前,不,应该是重新开始,从前对于方米来说是痛苦的。 那五年墨空泽对他不闻不问,只有自己有需求了才去找他。 墨空泽真的觉得自己是大错特错,把一个那么深爱自己的Omega推到了无尽深渊,满身创伤血污。 他想弥补这些年对方米的亏欠,除此之外以后乃至现在的墨空泽都想对方米很好很好很好…… 病房里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Alpha痛苦到极致懊悔的呜咽声。 他是高高在上的S集团总裁啊,那个冷酷不近人情的墨空泽!为什么会为了一个Omega低声下气。 最近,方米破天荒的见了不同模样的墨空泽,强势的,难受的,冷漠的,哀求的,哽咽的…… 这些方米看在眼里同时也很震惊痛苦。 这些都是为他一个人而有的情绪,Omega的鼻头又开始酸涩了,他认识的Alpha不该是这样的,而方米也不值得他如此。 他其实从来都没有恨过墨空泽,这几日他都看在眼里,墨空泽似乎真的回心转意了真的被他攻陷了真的会爱他了,可是现在的他却没资格了。 墨空泽是什么人,若是没有子嗣说不定会被送上各大新闻的头条被所有谩骂,而他也不确定墨空泽是不是真的可以全心全意爱他的那个人。 如今的方米只会是他的累赘,他有金钱和权利,要什么没有,就算要包养其他Omega也不在话下,其他Omega再不济都比他好。 至少是健康的,而他不仅很难生育了还落下一身的病,这么想想都是前者比较好吧。 方米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抱他,而是说:“先生,我从来都没有恨你,我们之间可以是上下级关系也可以是朋友关系,但唯独不能成为恋人。” “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唯一算得上珍贵的感情都丢的一干二净,先生好像也不能图我什么了,先生,回到他的身边吧,就算你发现自己根本不爱他了,但我想他应该是爱你的,不然又怎么会为了你回来,先生不能伤了我又伤了他,这样不好哦。” 方米此时此刻的语气竟是难得的温柔,腔调里带着一丝笑意。 几天了,墨空泽还是第一次听见方米这样跟他说话,但是不知为何这样的语气反而让他更难受了。 “你在说什么啊。”墨空泽抱住Omega瘦瘦的身体,出口的一字一句都在割他的喉壁“我跟他早就结束了,我现在只有你,也只爱你,宝宝,我知道你还爱我,别放弃好不好,你只要上前一步,我就会紧紧抓住你再也不放手,我们就别在折磨彼此了好不好?” 方米嘴角轻勾:“我想我可以放下的,我相信先生也可以的对不对,你可是总裁,不能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吧。” “不一样的,你知道这不一样的,你不能让我爱上你了又不要我了……”墨空泽紧紧锢着方米,生怕他逃了一样。 他现在真希望能回到之前,把之前的自己狠狠揍一顿,他怎么会伤害这么好的方米。 墨空泽总是这样不撒手,方米也觉得累了,不想同他说这些了:“先生,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那你……”墨空泽心里不安。 方米拍拍他的背:“以后再说。” 墨空泽舍不得放开他,于是在他脖子上轻轻吻了吻,有意无意的擦过他后颈的腺体,Omegam的身体明显一抖。 墨空泽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目光灼灼的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会来看你的。” “嗯,再见。”方米难得的与他做了拜拜的手势,墨空泽也僵硬的说了拜拜,便离开了。 “呼—”方米累倒在床上,眼神涣散“妈呀!累死个人!” 跟狗渣男讲话简直要废他半条命! “大佬这节奏是要准备原谅他了吗?” “怎么可能,至少也要等到他看到检测报告再强行标记我对我负责之后。” “检查报告不是在你家里吗?大佬是想引他到你家去?” “对呀,所以明天出院,让他找不到,所有的剧情必须合情合理才行,不然世界崩坏就不得了了。” “那是。” 替身跑路啦!【22】 晚上,海悦集团沅池办公室。 落地窗外灯红酒绿,绚烂多彩,而室内空气沉默的覆上了冰霜。 沅池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方米的详细资料,纸张都被他捏得生皱,他沉沉自语。 “方米!” 清晨初醒之际,方米办理了出院手续,提着装衣服的小包出了医院。 刚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苏千旬笑容满面的在向他招手。 清新空气吸入肺腑的那一刻,方米觉得身心都轻盈了不少,果然离开了医院人也没那么死气了。 方米走近苏千旬,苏千旬接过他手中的包放到了后备箱,然后站在主驾驶室外面对他说:“上车,我送你回去休息。” 方米笑道:“我已经好多了,不要小看我,我和你一起去T酒吧,最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店里应该很忙吧。” 方米的性格很固执,苏千旬很清楚,他都这样说了,苏千旬也不会再劝他。 车子匀速行驶在高架桥上,车内一片寂静,几次看方米,他都倚靠在窗边看外面,心情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常。 “你说。”方米突然说话了“我要不是Omega多好。” 不是Omega就不会生这样的病,不是Omega也许他与墨空泽也不会相遇,更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来生是个Beta,他就想那样安安静静的工作生活,谁也不要遇到,就交几个朋友或者交个同样是Beta的女朋友。 就那样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苏千旬这个朋友,他还是愿意交的,只不过初遇换要在换在地方就好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道:“我们都没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一帆风顺,上天让你失去了某些东西或许以后那些东西会加倍在你身上补偿回来。” “我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是现在你别东想西想的,我们可是要去上班的,要是被顾客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说不定会被举报。” 苏千旬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却引得方米笑了,苏千旬见状,也笑了,车内的气氛终于不那么生硬又尴尬了。 苏千旬确实帮助他很多,他无以为报,唯一能回报他的大概就是认真的在T酒吧工作以及成为他的好朋友。 刚到T酒吧的时候,里面坐满了人,看面孔都是老客户。 老客户见到方米的时候突然对他一通问候,方米被问的懵圈。 他还疑惑这些老客户是怎么知道他住院的事情,仔细想想应该是苏千旬告诉他们的。 不过听到这些陌生人那么关心自己,总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心里暖意洋洋。 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就像苏千旬说的也许他现在是失去了很多东西但是以后一定会补偿回来。 生活还得继续不是,不能因为那些糟心事影响了自己。 听老客户说,他们最近每天都会来T酒吧,因为想喝现场调制的酒,但是这里只有一位调酒师那就是方米。 所以他们每日都来,想来撞撞运气说不定哪日那吧台前面就站了人。 整个上午很忙,方米做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为了犒劳他们最近如此辛苦的等自己回来,所以今日老客户点的酒打七折。 老客户高兴坏了,一个劲的夸苏千旬,夸方米的手艺好,夸的确实名副其实。 在一片地方,方米调酒的手艺气质确实算得上是上等,再加上那一张好看的脸蛋更能吸引顾客前来。 沉浸在工作里的方米很迷人,苏千旬在不远处看了很久。 到了中午那些老客户才陆续的离开,方米在吧台前擦拭台面,听到门口的风铃一响知道是又有人进来了。 方米头也不抬的说:“现在打烊了,这位顾客请下午再来。” 顾客像是没听到一样,来到了吧台前,顾客熟悉的声音洒进方米的耳朵,不带一丝感情。 “方米,六年前父母车祸去世,此后一个人生活,在T酒吧就职于调酒师,五年前被阿泽包养,只因长相与阿泽心上人相似。” 擦桌子的手顿了一下,方米抬起浅紫色的眼睛,里面是沅池的面孔。他捏了捏手,没说话。 沅池凑近他仔细端详:“这么仔细一看确实和我挺像,就是那眼睛和发色不一样。” 一祸道:“他不会是来给大佬下马威的吧?” 方米看着他,以看顾客的职业姿态说:“沅少要喝酒请下午来。” 沅池嗤笑,胳膊肘撑在吧台上:“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阿泽包养你的事情本是秘密,一般人是查不到的,但是搁我这儿就不难查到。” 方米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想与你谈谈,就看你是否赏脸了。”沅池玩味一笑。 店里除了沅池已经没有其他顾客了,现下苏千旬还在后台,不能在这里谈只能去外面。 走之前方米给苏千旬发了消息,说是有事先走了。 初青咖啡店。 咖啡店算不上雍容华贵,就是青春气息浓郁,许多学生都会来这里买奶茶果汁。 虽是名为咖啡店,但代表的是这里主打咖啡,而不是不买其他的东西。 靠窗位置,一位女服务员上了两杯咖啡便下去了。 沅池拿着小铁勺在咖啡里面搅了搅,浅浅一喝,望向窗外的车流,才开口追忆往昔:“以前我和阿泽还在上学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阿泽喜欢喝咖啡,那一次我也喝了咖啡但是我觉得很苦,阿泽就去前台帮我拿了几块糖放里面,后来我喝着不苦了。” “大学毕业了几年才和阿泽交往,这几年我们也经常来这里,阿泽都不知道我要喝什么就去前台拿几块糖给我,可能习惯形成条件反射,但我很开心,其实我从上学时期就喜欢上他了。” “我们一起学习一起逃课一起玩耍,我也一直在对他好,直到阿泽成为总裁不久公司出现了危机,我帮他渡过了那个危机,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在一起后他很珍惜我,我想他也是爱我。” “但是他从来不碰我,我很伤心,后来我想发展事业所以跑去了国外,在国外那几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想阿泽,想给他打电话但是又怕我忍不住想回国找他。” “我现在有了事业,更成熟了,我想和他结婚,我也不怕咖啡苦了,有时候甚至还能喝上几杯呢。” 一个人讲着,一个人认真听着,尽管方米表面上很镇定,但在桌面下的手已经被自己掐出了血。 替身跑路啦!【23】 沅池终于把视线望向方米,郑重其事的说:“我真的很爱他,方米,我希望你能离开他。” 见方米无动于衷,于是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卡推到他面前:“很感谢你这五年陪伴在阿泽身边,但是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离开了,以后阿泽的身边只会是我。” 方米瞥了那张金卡一眼,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心口在隐隐发痛。 沅池把他看成什么了,当他是那种因为钱才留在墨空泽身边的人吗。 “不需要。”方米冷道:“沅少,你爱他是你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跟他之间早已一刀两断了,要想你的Alpha不去找其他Omega,沅少自己看好才是。” “那是。”沅池笑了“不喝吗?这里的咖啡虽然苦但是手艺不错。” 犹豫间,方米还是喝了一口,咖啡进入口中那一刻他差点哭出来,真的好苦啊…… 两人的谈话很快结束了,方米悠闲悠闲的走在玻璃桥上,下面是车流。 走了几步,他双手靠在玻璃桥的扶手上,停步在那里,目光浅淡的俯瞰下面的车流。 “真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清风拂面,把Omega耀眼的头发往后面吹起,圆圆的额头露出,纤长白皙的脖子棱骨分明,风探进短袖里把它轻微鼓起。 一祸坐在扶手上,晃着两条小腿:“一点儿预兆也没有。” “恐怕是在医院那段时间被发现的。” “打佬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方米轻轻一笑,仍由这柔软舒适的风拂过他的脸颊“你别看刚刚沅池态度对我还算不错,但其实若是让他发现我在他的警告之下还是跟墨空泽走在一起,那可就不得了,说不定就会从警告变成动手。” “我和墨空泽在一起是没办法改变的,届时我会让墨空泽看清楚沅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让墨空泽亲手了断他们之间的所有。” “如今的墨空泽对沅池的美好一直停留在五年前,如果让他知道五年后的沅池不仅会耍小手段还善妒,恐怕会对他大失所望,当然我还要让墨空泽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就没人那么爱他了。” 一祸道:“对了,你出医院这么久了,墨空泽还不知道吗?” “这个嘛。”方米嘴角勾起,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他在一祸面前晃了晃手机“这不就来了。” 话落,他掐灭了铃声。 “大佬为什么不接?” “我接了才奇怪,我和他现在没什么关系,以原主的性格是不会接的。”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方米听着烦,于是关机了,邪魅一笑:“让他着急着急又何妨。” 方米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就回去工作了,刚到门口就看见店门上挂着近日暂不开业,但门是可以打开的。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为什么挂上这个,方米不理解,于是推门进去,看见里面的景象万分震惊。 店内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残留着Al pha的压迫信息素,虽然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但是身为Omega的他却很灵敏的捕捉到了。 除了苏千旬的雪松味,还有另一股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蔷薇味信息素,正是墨空泽的。 震惊之余,苏千旬刚好从后台出来,脸上一青一紫,显然是被打了。 苏千旬看见愣在门口的方米,立马踱步了过去,急切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发信息叫你最近都不要来店里吗?” 某人因为墨空泽的持续打电话而关了机自然看不见苏千旬的消息。 方米不管这些,盯着他的伤口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事啊。”苏千旬想要掩饰“就与人发生了冲突,很快就好了,不用担心,倒是你最近不要出来了。” “你发生冲突我为什么不要出去,难道说你被打和店里这样与我有关?” 苏千旬温柔的笑了,脸上不带一丝慌乱:“不是,你不是才刚出院么,回家多休息休息。” “……” “这苏千旬还真是很喜欢原主呢。”一祸说。 方米叹气:“你不用骗我了,你当我闻不出Alpha的信息素味道吗,我知道是他。” “那你闻了有没有事?”苏千旬神色凝重,事到如今苏千旬在乎的还是方米。 “一点点不影响,只是他来这里干什么,你们在店里发生了什么?” 苏千旬深知瞒不住了:“你刚刚离开不久,墨空泽就找来了,他问我是不是把你藏起来了不仅出手还用信息素压迫我,我自然不能受他压迫所以同样释放压迫信息素,但是他的气场很强大,我始终不敌,而店的东西因为我们两人的信息素而破裂了。” 方米愣了一下,没想到墨空泽为了找到他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这狗渣男是不是有病!那么喜欢猜忌小心有一天掉成光头!”方米心里气炸了。 一锅笑了:“哈哈!” 一股想揍他的邪火在胸腔里升腾燎原,方米捏了捏手指:“千旬,我会去解决这件事情,现在我帮你一起收拾一下店里吧。” “这样子,几天都开不了业了。” 苏千旬却问他:“你想要怎么解决?去见他?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苏千旬同样也想不通,墨空泽明明有心上人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方米不放,是因为好玩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总之不管什么原因,苏千旬都不想方米再被墨空泽伤害了。 “千旬。”方米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这件事情只有我能解决,相信我好吗?” “嘶!”苏千旬激动的不小心抽动了嘴角的伤口。 方米低笑一声:“你上药没?” “上了上了……”被方米看到自己这么窘迫的样子有些难堪,耳朵都羞红了。 这么多年,他在方米面前一直维持着温柔体贴干净的样子,如今那种样子被打破有点尴尬。 见他耳朵难得的红了,方米想逗他一番:“那你耳朵红什么?难不成耳朵也被打红了?” “当然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们还是快点收拾收拾吧,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收拾完。” “嗯” 替身跑路啦!【24】 天边擦了黑,店内灯火通明,他们一下午的收拾店内终于看起来干净了,只是破碎的座椅需要重新去买。 方米在卫生间洗了把脸,额间碎发打湿了几缕,晶莹的水珠顺着下颚滑到Omega的脖子上,镜子里的他尤其性感。 Omega扯纸擦了擦自己的湿发和脖子,往纸篓里一抛,完美进去! 方米在镜子前仔细端详这张脸:“我发现原主这张脸还真好看,嫩嫩的,不过比起我的脸还是逊色了点。” “大佬就别自恋了。”一祸难.看。 方米不理他,满意的拨了拨额头处粘在一起的湿发,让它看起来自然一些。 苏千旬把他送回了家,还叮嘱他在家休息几天,反正最近店里也不开业。 方米没理由不答应,电梯停在10楼,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方米走了出去,往左边走了五米向右拐进,刚好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他家门口地上。 那人一身西装,头垂着,看起来很狼狈,坐在地上尤其可怜。 方米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一双鞋子入了墨空泽的视野,墨空泽抬头去看是方米。 他起身,二话不说就抱住了方米,浑身发抖,闷声道:“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出院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方米表情冷淡:“担心什么?担心我跑了?” 真想揍他! “忍住忍住,冲动是魔鬼呀!”一祸真怕他一个没忍住把任务对象给揍了。 “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墨空泽声音哽咽“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方米呵呵:“难受你就可以用信息素压迫我的朋友?难受你就可以把我工作的地方弄成那个样子?” 墨空泽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对不起……” 手掌悄悄放上墨空泽的胸前,大力的推开他,墨空泽踉跄一下,他在地上坐太久了,现下腿都是麻的。 方米瞪了他一眼,去开门,他进门想把门关上,不料墨空泽的手突然搭上门沿,弄的方米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最后还是让他进来了。 墨空泽坐在沙发上,打量这里的环境。 这里虽然没有他名下的房子好,但是这里全是方米的气息,他觉得很温暖。 之前送给方米的别墅他不要,连东西都搬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墨空泽每每回到那里的时候总是空荡荡的,午夜梦回的时候总能看到方米决绝离开他的背影。 那时候,不论他如何祈求梦里的方米,他就是不肯回头看他一眼,他觉得心似刀割般疼,头一次哭得那么厉害。 他自己都很震惊自己的举动,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比现象中还要爱方米。 进来这里之后,一股暖意将他包裹,他很喜欢这里,不,准确来说方米在哪里他就喜欢哪里。 “砰!”的一声,把盛热水的杯子砸在茶几上,抱胸道:“这里只有热水。” “没事没事。”墨空泽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捧起了玻璃杯,温度不烫不凉刚好下口,他一口闷了,眉眼弯弯的笑了“谢谢。”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87】 方米毫不留情:“你什么时候走?” “我饿了,你能不能帮我弄点吃的。”墨空泽转移话题,什么走不走的,他今晚就想待在这里。 要是可以,他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方米:“……” “你等着。”方米说了这一句话转身进了厨房。 墨空泽趁他没注意自己的时候,悄悄进了他的房间。 方米的房间比想象中还要朴素还要温暖。 房间不是很大,或许这种房间对于方米来说恰恰好吧,自己送给他的那栋别墅太大也太空寂。 以前墨空泽不去的时候,方米就是一个人在别墅里面,晚上一个人在大床上睡觉,墨空泽一想到这里心里就难受得呼吸不过来。 他真的知道错了,他也真的真的特别想念方米的体温,以前他会抱着他睡。 虽然不是经常,但是方米的温度真的很让人安心。 以后他不会让方米一个人独守空房,他会每晚都抱着他入睡,直到第二天早上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彼此。 方米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相框,是方米小时候脸蛋胖嘟嘟的但其实很瘦,笑起来很好看,他拿起来看,手指抚摸过他的脸颊,眼底尽是温柔。 “好可爱。”墨空泽忍不住说。 情难自禁的,他在那相框上温柔一吻,眉头不知何时紧皱了起来,一滴眼泪滑过脸颊滴到相框里小男孩的脸上。 “对不起……”他低声喃喃。 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说那么多对不起,第一次对一个人沉沦,第一次对一个有冲动,第一次对一个人霸道,第一次对一个人有欲望,第一次对一个人不想放手就算是死也不放手,皆因那个人是方米。 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他抱着相框躺进床上,蜷缩着身子,把那相框护在怀里,就像是护着方米一样,他不会再让他受伤了,再也不会了…… 第一次这么狼狈的躺在心爱之人的床上,墨空泽觉得自己真的栽了,栽在了名为方米的陷阱里。 五分钟后,墨空泽起来了,他把相框放回了原位,眼角鬓红。 Alpha无意间在桌上瞥到一张纸,上面写着检查报告,下面的内容被书砸着看不到。 心里咯噔一跳,他把那张纸抽出来定睛一看,异常震惊,沙哑自语:“确诊为抑制剂无效症,建议患者找Alpha进行终生标记,在Alpha细心的照顾下三年五载或能痊愈,反之终身不孕身体虚弱,在抑制剂没用的情况下且不找Alpha,会慢慢被紊乱的信息素痛苦消耗至死。” 手指发抖,他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医院看到方米的时候,方米的手藏在后面,还跟他说只是小病,难道那个时候就确诊了吗? 他看了一眼确诊日期,正是那日,那日他去探望商业上的朋友,没想到会在医院看见方米。 检查报告在他手里扑朔扑朔的抖,痛苦,懊悔,自责在心头迅速蔓延,他害怕的蹲在地上,手上的纸都快被他捏烂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独自承受………… 替身跑路啦!【25】 墨空泽不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只是没有人能让他放在心上而已,以前是沅池,可不久前才发现那只是感激之情。 现在才后知后觉明白,他真正爱的人其实是方米,是那个不论任何时候都会陪在自己身边的方米。 这检查报告无疑是要了墨空泽的命! 墨空泽爱他,不希望他受伤害,不希望他有任何病疼,为什么现在连死神都在跟他抢人,他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他自己吗,如果他以前多对方米上心一些,他也不至于会这样。 墨空泽,你真该死! 墨空泽蹲着地上,抱着头无声痛哭。 我错了,求求你们别带他走…… 脑海里一直重复着医生对方米说的的那句话——你也知道抑制剂对你没用了,你也知道抑制剂对你没用了,你也知道抑制剂对你没用了,你也知道抑制剂对你没用了……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标记方米,然后照顾好他,哪怕花个五年十年都没关系的,只要他能好,他能好……. 方米从厨房里端着面出来的时候,看见墨空泽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他说:“现在是晚上,我随便煮了一碗白水面,你将就吧,吃不惯倒了也无妨。” 墨空泽无动于衷,像个雕塑人一样。 “诺。”方米把面递给他,没看他一眼。 墨空泽没接,方米不得已看了过去,只见墨空泽手里捏着一张纸,纸被攥成一坨,但还有两个完好的字能看的清清楚楚,是检查。 顿时,方米心里发慌,把面放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展开一看,他怒了:“你怎么能随便进我的屋子?!你现在就给我离开!” “大佬故意的?” “嗯,这报告我早就放在那里了。” “噢噢 。”一祸眉毛上挑“那俺就坐等看戏啰,大佬尽情发挥不用在意我!” Omega气的发抖,生气的同时又感到害怕,害怕墨空泽看了这个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Alpha的双手被自己弄出了血,他不吵不闹看起来也是在强装镇定,额间碎发搭在眼前看不见有什么情绪在里面,唯一能瞧见的就是一张紧抿的薄唇,带着苍白。 “为什么不告诉我?”墨空泽问他。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Alpha。”方米冰冷的说,拳头在抖,既然要断那就断干净。 墨空泽,你不该浪费在我这里。 其实,在墨空泽前段时间对他做的一切他就已经心软了。 如果他还是健康的,他说不定会答应继续和墨空泽在一起,可是现在他不能,不能拖累他。 这种病只会是他的累赘。 墨空泽突然掩面笑了,一滴眼泪掉下来落入掌心。 他爱的Omega总是这样远离他,他承认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的错,可是他已经在尽力挽回了。 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对他的爱吗,如果他愿意我一定会用余生去爱他护他。 可是他…不愿意。 但是那又如何,方米,你逃不掉的! 墨空泽起身,一步步靠近方米,慢慢的释放温和信息素,他坚定的说:“宝宝,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而死。” Alpha的温和信息素迅速把方米全方位包裹,方米双腿发软,墨空泽把他扯进怀里,几缕温和的信息素窜入Omega的后颈,很快的Omega就被迫进入了发情期,腊梅味的信息素外溢出来。 同之前一样,两人的信息素一接触就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他们紧紧相缠,宛如两条蜿蜒曲折的蛇。 方米软软趴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热气,湿润的眼眸里带着冰冷的寒意,他说:“停手,不能这样……” 墨空泽脸色难看,手更紧的抱住那梦寐以求的身体:“为什么?” Alpha的信息素诱导得他不停的发抖,身体里的火窜的很快,他想推开Alpha,但是他没有一点儿力气,连站着都需要Alpha撑住他。 方米觉得有些羞耻,以前墨空泽不会逼迫他,因为每一次他都是自愿的,所以算不得是逼迫。 而这一次他很不愿意。 从Alpha身上传来的温度如岩浆般的烫,快要把他灼伤,被信息素影响的意识也有些不清晰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我病了,不能拖累你,你是高高在上的人,我只是一个微末又平凡的Omega,你这样不值得,你需要一个健康的Omega,而不是我……”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落入Alpha的耳朵里,他愣了。 他以为方米一直在记挂着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不原谅自己,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这样。 他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欢喜过,高大又强势的Alpha又一次哭了,眉头紧锁的是深深的爱意。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2】 “对不起……”墨空泽凑近他耳边低声说“我爱你,你不是累赘也不平凡,在我这里你就是需要被宠爱的宝宝,我会给你最好最好的爱,宝宝,让我标记你好不好?” 方米依旧拒绝:“不行,不行,不要……” Alpha说是在寻求意见,其实并不会听他的,尽管方米如何如何拒绝,他都知道是为什么。 所有方米担心的,墨空泽都会一一为他解决,他会给他十足的安全感。 他摸上Omega发红的后颈,因为发情期的Omega很敏感,所以被触碰腺体的那一刻他下意识抖了一下。 墨空泽凑近Omega的后颈,在腺体那里亲吻了一下,轻声说:“宝宝,别怕。” 紧接着,Alpha就咬上了Omega的腺体,蔷薇味的信息素通过牙齿进入方米的腺体里。 方米痛苦的呢喃:“唔……住手……好疼……”一滴晶莹的泪水自眼角滚落。 标记完成,墨空泽抽出牙齿,在腺体牙印那一圈吻了好几下,语气很是温柔:“不疼了,以后都不疼了……” 方米,终于属于他了。 今夜,是方米离开后,墨空泽过的最温暖安心的一夜,两人前半夜激战了一番,房间里洋溢着暧昧的气息,后半夜Alpha抱着Omega入睡了。 替身跑路啦!【26】 晨光入屋,室内还残留着两人昨夜的信息素气味,方米赤裸着身体趴在床上,身上全是被爱抚过的痕迹,只余臀部盖了被子。 方米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一祸,小小一祸坐在他面前,模样很认真在看他。 方米无语:“你干嘛?” “观赏战果。”一锅一本正经的说。 有时候一祸说话真的是非常非常欠揍,方米现在虽有那个心却没那个力气,他觉得骨头已经散架了,屁股也不是他的了。 身体像是被重力挤压了一样,不能动弹,不过墨空泽倒是有良心,不仅把房间清理了也帮他洗了身体。 不枉我如此努力。 “大佬,昨晚你是故意说的那番话吧?” “当然是故意,你以为我真的会被墨空泽的信息素弄迷糊?如若原主身体里的灵魂是他自己的自然意识不清晰,但要是我的话就不会被影响太多。” 一祸按照该有的思路说下去:“那接下来大佬是不是就该慢慢接受他了?” “差不多了吧。”方米说。 话闭,他艰难的爬起来,脚尖刚一碰地就软的滚到了地上,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赤裸的被爱抚过的身体完全露了出来,一锅没眼看,赶紧捂着眼睛。 “大,大佬还好吗?” “艹!”方米骂了一声,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摔这么大声音,墨空泽也不知道进来抱我!难道吃干抹净就跑了?!渣男!” 气的方米穿了一件高领黑色打底衫,长筒牛仔裤,把自己全方位包裹起来,然后去洗漱了一番。 去到客厅的时候,发现空无一人,方米更气了,果然是吃干抹净就跑了! 彼时肚子咕咕叫了,他去厨房看了一眼,在冰箱上发现了一张便利贴,是墨空泽的字迹。 宝宝,我去一趟医院,粥在锅里温着,起来记得吃,碗等我回来再洗,昨晚辛苦宝宝了。后面画了一个笑容。 方米噗嗤笑了,心里的邪火灭了大半,他在锅里拿了粥,没几口便喝完了,墨空泽的手艺不错,他很喜欢。 他主动把碗洗了,然后坐沙发上打游戏去了。 医院,Omega诊室。 墨空泽坐在医生面前说:“医生,上次我说我是他的Alpha是真的,我们已经标记了,我现在来就是想问问医生标记后有什么注意的地方吗?” 女医生看了过去,良久没有说话,似乎在辨析他话语里的真假。 “其实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医生管不了,但是我看得出来方先生很爱你,所以我就想跟你说几句,你既然标记了他就要对他负责,这世界上有很多那种不负责任的Alpha,把Omega强行标记后就不管了,让标记后的Omega因为得不到Alpha的信息素而非常痛苦。” 墨空泽捏拳,坚定的说:“我不会的,我只爱他一人。” 女医生叹了叹气:“上次你来的时候应该不知道他的病情,而这次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了。” “既然你们标记了,那我就说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也知道方先生现在的病情,一个月不仅发情三次或者五次而且每次发情信息素都是极其紊乱,也更渴望Alpha的信息素。” “标记后的Omega会更依赖Alpha,在Omega需要信息素的时候你必须在场安抚,哪怕是榨干你的信息素。” “嗯,好。”墨空泽认真的听,没有一丝不耐烦或者觉得这是麻烦的表情。 “方先生的这种病情需要漫长的治疗时间,三年五载,十年十五年都是有可能的,所以你需要耐心对待。” “嗯。” 女医生看着他说:“我能冒昧问一句,方先生为什么打五年的抑制剂吗?看你们之前那副样子像是认识了很久,在那之前你没有帮他解决发情期吗?” 墨空泽的呼吸噎住了,心口发疼,落寞道:“以前是我的错。” 墨空泽不愿多说,女医生也没有多问,毕竟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她能做的只是一个医生对一个病人的态度。 “Omega被标记之后,心灵会很脆弱,也许会时常想自己的Alpha会不会抛下自己找别人,尤其像方先生这样的比其他Omega还要敏感,所以你必须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我知道了。”墨空泽说。 “还有就是Omege被伤到,可能会哭会本能的依赖自己的Alpha,想要Alpha的安抚信息素,这个时候他们就像是小兔子受不得惊吓。” “在一般的Omega被终生标记之后,这种情况会持续差不多半年就结束了,但是方先生有病情在身,所以这种情况会持续很久,至于多久要看Alpha对Omega的爱护程度。” “抑制剂无效症最需要的就是信息素,所以Alpha要随时准备好自己的信息素以备安抚。” “在治愈方先生的这段时间,Alpha的最累的,所以能不能坚持就看你对他的爱了,想不想要他好起来。” “我知道了医生,我一定会让他好起来的。”墨空泽坚定不移的承诺。 墨空泽回到家里的时候,方米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看起来很开心。 Alpha也跟着笑了,在他身边坐下来,温柔道:“身体怎么样?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不需要。”方米语气不好,继续打他的游戏没看他“你离我远点儿。” 墨空泽知道他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在生气,无奈的笑了,拿过他的手机,把他揽入怀里,说:“昨晚是我的错,但是我没有后悔标记了你,这关系到你的身体健康,马虎不得,宝宝,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 怎么回事,好像被标记之后,总是想哭,尤其被墨空泽抱着的时候,想到以前的事总觉得很委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依赖吗。 方米不愿被这支配,但眼泪却不自觉流了下来,Alpha的体温很暖和,他想要一直感受着,以前渴望,被标记了之后更渴望,方米,你真是没出息。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又为什么要标记我?你以前看都不看我一眼,总是丢下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让我那么难过……” 替身跑路啦!【27】 怀里的Omega哭了,墨空泽听出来了,于是释放安抚信息素给他:“以前我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喜欢你的,伤害了你那么久对不起,但是以后我会好好爱你,我们好好在一起行不行?” Omega因为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在怀里抖成筛子。 墨空泽感受到,心口发闷,把Omega拥得更紧,像是要把自己和他融为一体。 方米没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泣,他之前都没怎么哭过,他其实现在也想和Alpha一刀两断,可是他已经被强行标记了,他没有办法离开他了。 Alpha给他造了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他哪怕折断自己的羽翼也逃不掉,被标记的Omega有一段时间很脆弱,就像现在只想依靠Alpah。 他们之间分不开了,既然逃不掉那就接受吧,说不定这一次Omega真的找回了他心爱的Alpha。 他们也许真的可以幸福一生。 “好。”方米哽咽的回答着Alpha的请求。 墨空泽心中万分欣喜,止不住的吻Omega的额角,把他抱得更紧。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95】 Alpha终于将他的Omega找了回来,那将会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际遇。 哭着哭着,怀里的Omega哭累了睡着了,墨空泽把方米抱到床上放下,自己也钻入被窝里拥着他入睡。 方米醒来已经是晚上了,他穿着拖鞋去了客厅,衣服有些邋遢,一个又粉又圆的肩膀露了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懵懵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爱。 客厅里开着灯但没人,Omega下意识的去寻找Alpha,最后在阳台上寻到了在打电话的Alpha。 他没有上前了,他听到了Alpha在处理公司的事情,神情看起来很不好。 十分钟后,墨空泽挂了电话,方米才进入阳台从后面抱住高大的Alpha,开心的闭着眼睛。 墨空泽感受到,回过身来把Omega抱入怀里,刚要说什么就看见Omega粉嫩嫩的肩膀,喉咙一滑耳鬓一红,将他的衣服拉上了,笑道:“睡饱了?” “嗯。”方米紧紧贴着Alpha,就像是普通情侣那样的腻歪,甜甜的“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你去吧,我没关系。” 墨空泽轻轻弹了一下方米的额头,道:“公司哪有你重要,你放心我哪儿都不去。” 方米知道他在乎自己,可是公司的事情也很重要,方米也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需要Alpha的人。 尽管被标记了本能的需要Alpha,但是他可以忍住。 以前可以忍受墨空泽几个月不来,那现在也照样可以忍受。 方米抬头看他,说:“泽哥,我真的没事,你去公司吧,万一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墨空泽对这个称呼愣了一下:“怎么不叫我阿泽了?” 方米咕哝道:“因为那是属于沅少对你称呼,我不想要。”浓浓的醋味在里面。 “哈哈哈哈。”墨空泽突然笑了,眼睛里竟有些湿润,他捧住Omega的小脸,在他嘴唇上猛亲了一会儿。 “宝宝,你真可爱。”墨空泽脸色红润“以后泽哥是你的专属称呼,好不好?” Omega被亲的脸色羞红:“好。”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97】 第二日,墨空泽把方米带到了公司。 回到两个小时前,两人还在家里吃早饭,饭后方米固执的要让墨空泽去公司,还拿不让他亲自己威胁他。 墨空泽开始慌了,哄了好一会儿都没哄好,他本来是想在家一直陪着方米,但是方米又很固执的让他去公司,思来想去有了一个两全之法,那就是带着方米一起去公司,反正方米最近不上班。 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再把方米一个人放在家里,一次也不行,他怕了,害怕方米万一在家需要信息素的时候又不肯跟自己说,一个人独自承受,那墨空泽受不了。 他很清楚方米的性格,以前方米需要什么的时候都从未跟自己说过,虽然那个时候墨空泽自己也没在乎过,但是想来他真的忽略了很多东西,比如方米的真心以及自己的真心。 只有把方米随时随地放在身边才能让他安心。 总裁办公室。 墨空泽坐在电脑面前认真工作,而方米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认真玩游戏,为了不吵到墨空泽工作所以关了静音。 门被敲了敲,墨空泽说了一个进字,于尧就推门进来了,下意识朝沙发那里瞥了一眼。 果然,方先生被带到了这里,看来总裁和方先生已经冰释前嫌了。 不过在这之前可给他折腾的够呛,总裁带着方先生进了总裁专用电梯,被员工看到,八卦之心迅速起来,仅仅一个小时,他俩的八卦就被传得满天飞。 于尧走一处,就有人问他那是不是总裁的心上人啊,各种问题全砸他身上。 于尧虽然觉得八九不离十吧,但是也不能乱说,万一不是呢,况且还有一个沅少。 所以于尧含糊含糊就跑了。 墨空泽见他盯着某人发呆,脸都黑了,拔高音量:“于助理,你的眼睛是不想要了?” 于尧反应过来,回头道:“想要想要。“ 看总裁这吃醋的模样,方先生坐定总裁夫人的位置了。 墨空泽说:“快点说完快点滚。” 这是要赶人。于尧犹豫道:“那个…就是,沅少来了,您要不要见一面?” 空气一度安静。 方米抬起眼睛看了过去。 墨空泽同样也看了过来,视线相撞那一刻,墨空泽想到了什么:“带上来。” “是。” 十分钟后,沅池被领进了总裁办公室。 墨空泽对于尧说:“下去吧。” 于尧下去之后,沅池才指着方米质问墨空泽:“阿泽,他怎么在这里?” 墨空泽毫不留情:“如你所见,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什么?!”沅池双掌拍在墨空泽的桌面上,气愤道:“阿泽,你不是爱我吗?!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他蛊惑你了或者威胁你了?!” 方米双腿盘在沙发上看戏,游戏已经关了手机被甩到了旁边,怀里抱着一盘水果,时不时的吃一块。 “我终于体会到看戏的心情是有多爽了。” 一锅与方米并肩而坐,道:“那是爽极了,你不知道我没事就看你和任务对象的戏份,心里既是万般感慨又是津津有味。” 替身跑路啦!【28】 沅池特别气急败坏,墨空泽却很冷静:“沅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你们都在一起了!阿泽,你不是一直爱我吗?!为什么?!还是说你一直在怪我当初离开了你!所以才和他在一起让我难受?!” 进公司后,他就听到公司里面在八卦墨空泽和一位不知姓名的男性,他不知道是谁,但是心里却难受又嫉妒,那个男人怎么能在阿泽身边! 现在知道那个男人是方米之后,心里的一团火更加抑制不住,他之前明明就跟方米谈过了,方米也说跟阿泽没有关系,为什么才过不久两人就在一起了! 他现在才渐渐明白方米或许是在骗他,他没想到方米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墨空泽本来最近就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沅池在这里对他闹就更心烦了“沅池,对不起,五年前我只是把对你的感激之情看成了爱情,我其实不爱你,现在我明白了什么是爱情,我爱他自然想和他在一起。” 沅池额头青筋暴起:“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一直是爱我的对不对?!” “不,我说的真的。”见沅池这个样子他同样也觉得对不起他“我无法作为恋人爱你,但是沅池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作为哥哥爱你。” 撑在桌面上的双手快要把玻璃抠烂,一滴又一滴的泪珠子砸在玻璃上,办公室里洋溢着沅池的哭腔。 他说:“阿泽,我好难受,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以前我被欺负哭了你都会替我出气会安慰我,你还会在我的咖啡里加糖,这些我都记得。” 墨空泽眉头一皱:“对不起……”若是五年前还不懂爱情的他自然会无条件安慰沅池,可是现在他该保护的该爱护的恋人是方米。 沅池哭成泪人,哭腔里带着狠厉:“阿泽,你真的好狠!” 离开之前,沅池阴狠的瞪了方米一下,方米得逞一笑,没让墨空泽看到。 “我感觉他接下来要对大佬出手了。” 方米吃了一个水果,心里洋洋得意:“那恨意我再熟悉不过,他想杀了我,放心,我会让他所爱之人亲手送他入狱。” 一锅叹道:“拿的起放得下才是王道,沅池,你就自求多福吧。” 方米与一祸聊天之际,墨空泽过来了,还在他脸颊上嘴唇上飞快亲了一口。 方米发愣,脸色渐红,扭头道:“你干什么?” 墨空泽乖乖仔一样往方米怀里靠,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怕你生气。” 方米摸了摸Alpha的头发,安慰道:“不会,我知道你爱我。” 墨空泽还是觉得不安:“可我还是怕。” “怕什么?” “怕你不要我,万一你不小心看到我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但其实那个人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而宝宝又不知道是,自己在那儿胡思乱想不来问我,然后伤心跑了,我找不到你很害怕。” 方米抱住Alpha,笑了:“那我不论是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就算我怀疑你了也会问你,但是你不要不耐烦就行。” 我们俩到底谁安抚谁呀,唉。 “谁知道呢。”一祸摇头。 “我不会的。”墨空泽飞快的承诺“我永远不会的,我会一直爱你,不论你问我什么我都愿意听你解释。” 方米眉眼弯弯,亲了亲Alpha的头顶,温柔道:“我的Alpha好像真的会爱我了。” 墨空泽认真的说:“那当然,我以后会更爱你的。” 这几日,墨空泽都会带着方米一起来公司,两人在办公室一起吃饭,墨空泽工作完了都会腻在他身上,每天都要亲他,尤其是嘴唇,一天不亲个二、三十次都不罢休,像只大狗狗一样粘人的紧。 方米也是拿他没办法,只能仍由他胡闹,不过自己也乐在其中,从前没实现的现在加倍实现了,他觉得很幸福。 白天墨空泽总是向他索要亲亲,但是到了夜晚墨空泽会无条件释放信息素到早上,只是为了让方米安心睡觉。 每天早上墨空泽看起来不太好,方米心知肚明但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就算说了墨空泽也不会答应,所以每天回家他都会给墨空泽炖他最喜欢的莲藕排骨汤。 墨空泽每次都会喝个干干净净,一点儿也不剩,看起来仿佛真的很喜欢很好吃一样。 别看方米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很正常,其实有时候真的很脆弱,感情就是突然一下子涌上来那种,就是因为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明明知道墨空泽没有背叛自己,但就是忍不住委屈。 到了晚上情绪就是容易爆发,那天晚上他哭得很厉害,墨空泽一直安慰他一直给他安抚信息素,直到后半夜方米才渐渐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方米双眼红肿,而墨空泽也是黑眼圈严重。 方米觉得自己是不是给他添麻烦了,一直给他道歉,墨空泽总是温柔的说没关系,没关系……还说他心甘情愿。 方米感动的哭了,被墨空泽哄好之后才和他一起去了公司,大概接近中午的时候,那个时候墨空泽很忙,但方米突然发情期了。 墨空泽闻到他的信息素味道后,立马丢了工作去安抚方米,帮助他发情期的生理需求。 方米才知道,肯定以及确定的知道,墨空泽会一直爱他到永远。 他再也不会怀疑他的Alpha了。 两天之后,方米终于复工了,店内被重新休整了一番,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华丽又高档。 方米穿着制服站在吧台前,那是调酒师的专属位置。 苏千旬在他后面的墙边靠着,温柔又苦涩的问他:“他标记你了?” 苏千旬同样是Alpha,自然能感受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方米刚与他见面的时候,他就闻到方米身上全是那人的信息素,而且很浓郁,像是在向别人宣誓这是我的Omega,别觊觎,否则后果自负。 墨空泽的信息素本来就比一般的Alpha要强大,也更能压制其他Alpha。 墨空泽不仅保护了他又不让其他Alpha觊觎他,真是醋王。 而且,方米看起来比之前的气色好多了。 方米回眸一笑:“是。” 苏千旬愣了一下,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即幸福又开心:“恭喜了。” “谢谢。” 替身跑路啦!【29】 晚上的时候,墨空泽发来了一条消息【宝宝我下班啦,正在接你的路上】 方米看着这条消息傻笑,仅仅只是只言片语却能激起心头最暖的东西。 目前店内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方米准备收拾收拾就出去等他,预估时间应该要不了多久就到了。 方米边笑边擦吧台,顿时一道男声在前方响起:“方先生,能请你谈谈吗?” 方米抬头看过去,是沅池。 方米道:“沅少,我想泽哥已经跟你说清楚了。” “不敢?”沅池冷冷发笑。 方米:“……” 他有什么不敢的,扔了帕子,没换衣服就同沅池一起上了车,车子发动的时候墨空泽刚好看见他们,于是驶车跟在后面。 墨空泽紧紧捏着方向盘,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宝宝怎么会跟沅池在一起? 沅池的车在匀速行驶,空气一片寂静,发动机的声音在车内小声的滚动。 方米打破寂静:“想去哪儿谈?” 发动机小轰一声,沅池踩了油门,速度比刚才快了一些。沅池眉头紧皱:“我真是没想到方先生竟然出尔反尔,前一秒跟我说和阿泽没关系,后一秒就在一起了,你的手段可真是高明。” 车子越来越快,方米的心在猛跳:“他不爱你。” 沅池面容扭曲,周围的物体在快速倒退:“他爱我的,他爱我!就是因为你勾引阿泽才让阿泽说出那种话!” “你说,要是你死了阿泽还会不会受你蛊惑呢!哈哈哈哈!” 脚掌猛踩油门,外面呼啸如雷电的风快要把前窗打破。 方米拉着扶手,紧挨着窗户边,大声吼他:“你疯了!你也会死!你不要命了!快停车!疯子!” 艹!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完全没想到他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报复!我以后他会直接绑架我! 我不会真的在最后一个世界里死了吧?! 方米没料到沅池居然是这么极端的人,哪怕搭上两条命也要阻止他俩在一起! “现,现在怎么办?”一祸也紧张了。 “哈哈哈哈,方米,你不是想和他在一起吗?!你死了就没法和他在一起了!” 沅池极端的魔性笑声萦绕在耳边,方米觉得这人是不是有那个啥精神疾病! 高架桥上,两辆车以很快的速度行驶,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墨空泽一掌拍在方向盘上,青筋暴起,狠道:“沅池!” “沅池!你快给我停下!艹!不要命了!你是不是有毛病!”方米情急之下维持不下原主的性子。 沅池在旁边发笑:“终于露出本性了,你这种人就不配留在阿泽身边!去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轮胎咔嚓一转,车身一晃,只见车子以很快的速度冲向大桥上的护栏,而下面是滔滔江水。 砰的一声天响,车子撞在了护栏上,上天眷顾车没有掉入江里,而是被护栏挡住,但护栏也被撞的粉碎,钢筋都断成几截嵌了出来。 安全气囊虽然护住了两人,但是由于车身受到巨大冲击,波及到了里面的人,两人被玻璃刮得浑身是血。 方米迷迷糊糊睁眼眼睛,呢喃一声:“不会真…栽了吧……” 眼睛一闭,方米晕了过去。 墨空泽的车子急刹停下,打开车门,迅速跑向冒烟的车子那里,他来到副驾驶位置外面,看见方米一身是血昏在里面。 明明只是一窗之隔,他却碰不到。 他着急的喊着方米,恐惧在心里蔓延:“宝宝!宝宝!宝宝!” 车门打不开,墨空泽只能徒手锤窗,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响起,他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倒流。 一拳又一拳的砸在车窗上,手背血流不止,疼痛在蔓延,都不及此时此刻的恐惧。 很快玻璃便碎了,墨空泽终于能碰到方米了,他捧住方米的脸,喊他:“宝宝!你醒醒!别睡好不好……” 彼时几辆警车和两辆救护车来了,他们拿出工具在车门上翘,没多时,车门被撬开了,墨空泽扯开安全带把浑身是血的人抱了出来:“宝宝,你别吓我……” “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是泽哥,宝宝,宝宝……” 方米被放上了救护车,墨空泽在旁边一路守护,方米的手很冰,怎么捂也捂不热,把他的手放嘴边哈气才有了点回暖。 方米全身是血,他害怕极了。 十分钟后,方米被送进了手术室,墨空泽狼狈的等在外面。 这个时候,苏千旬闻讯赶来,看见颓废坐在地上的墨空泽,一股气火冒上来,一把揪起他的领子,几拳给他招呼过去。 他说:“你就是这么保护他的?!混蛋!” 墨空泽任由他打骂自己,不还手,直到苏千旬打够了,墨空泽才沙哑的开口:“我没想到沅池会那样,我的错……” “如果我早一点到的话,他也就不会…上沅池的车…更不会出车祸了……” 墨空泽坐在地上,懊悔的抓自己的头发。 方米出了这样的事,苏千旬其实也难辞其咎,当时店里没有什么人了,若是他多注意方米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千旬没说话了,就那样盯着手术室里面。 凌晨的时候,手术室终于熄了灯,医生从里面出来。 两人见状,都迎了上来。 墨空泽神色疲惫:“他怎么样?” 苏千旬道:“怎么样了?医生?” 医生笑了:“家属请放心,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很快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太好了……”墨空泽松了一口气。 天光乍现的时候,方米被转入了普通病房,身上缠了绷带,还在昏迷之中。 沅池也同样在昏迷中,他伤的不重,在出车祸的时候他并未处于桥边,因为并没有被护栏的高度撞击给震伤。 仅仅两天时间,没人去看他,而他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警察。 警察向他询问了一些细节,而他也没有避之不谈,对自己做的事情倒是愿意承认,被带去警察局的时候他才看见心上人墨空泽。 墨空泽没说什么,就只是冰冷的看着他,像是很狠他一样。 沅池知道他是真的被恨了,进入警察局的时候留给他了一个曾经少年时期的笑容。 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墨空泽没在警察局多耽搁,很快便回到了医院陪方米。 方米还在床上躺着,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墨空泽白头细心照顾他,晚上就整夜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这样天天透支下去,墨空泽终于晕倒了,三天后才醒来,入眼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很刺鼻。 墨空泽稍微侧头一看,旁边有个女护士在帮自己换吊瓶。 女护士喜悦:“你醒了!下次别透支自己的信息素了,真的很危险。” 墨空泽不关心其他:“他…醒了吗?” “托先生这些天的细心照顾,醒了!”女护士在纸上写了几笔。 “欸?你去哪儿?!液还没输完呢!” 女护士写完东西,就看见墨空泽不要命的拔针,快步跑了出去。 墨空泽一路焦急的奔跑着,来到方米的病房时,快速打开门,脚步忽然愣在门口。 方米坐在床上,听见声音刚好回头看他,Omega笑了,张开双臂,墨空泽鼻头酸涩,大步过去扑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方米温柔的抚摸Alpha的头发:“液都没输完是不是就跑过来了?” 墨空泽沙哑道:“我害怕……” “这不是梦,对不对?” “不是。”方米捧住Alpha的脸,在他苍白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现在还觉得是梦吗?” 嘴唇上还残留着Omega的余温,Alpha知道这不是梦,他紧紧抱着他,耳朵贴近Omega的胸口,心脏的声音渐渐抚平他的慌乱和恐惧。 “宝宝,别离开我。” “好。” 【墨空泽对方米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100%】 【恭喜宿主好感度满值,奖励开始发放,请问宿主是否脱离本世界? 】 是。 —— 感谢各位宝子的陪伴,故事到这里已经写了六个世界了,受受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最后一个剧情点就是发生在受受的世界哦,大概也会有个五六万字吧!接下来的剧情也许会有点虐心,但是不管怎么虐心,最后结局一定会是he的。 受受的世界开启神秘人物。 神秘男子隆重登场,二话不说就抱着沈哩。 沈哩一拳砸在他肚子上,语气很不好:“你谁?” “宝宝,是我。”神秘男子脸色难看。 大家猜猜神秘男子到底是谁? 观众一:是受受喜欢的人,因为宝宝这个称呼不是一般人能叫的。 观众二:是受受喜欢的人,但却是前任,而曾经伤害过受受,所以受受冷言冷语。 观众三:只是一个爱慕受受的Alpha,使用老套的搭讪方式并未得到好果子。 观众四:咱们的受受那么厉害,管他是谁,胆敢这样叫他的都必须承受他的怒火。 神秘男子到底是谁,让我们跟随剧情一起揭晓答案吧! 【现实世界】完成隐藏线任务 方米身体里的灵魂飞到了系统空间。 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望无际的白,这里他之前来过,是锅宝带他来的,他当时还死活赖着不走,锅宝气的一脚把他踹了回去。 一祸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恭喜大佬完成所有主线任务,这是大佬每个世界发放的最终奖励。” 一个蓝色星空琉璃瓶出现在沈哩手中,里面还有六个碎片在散散发光,沈哩仔细端详:“这就是你之前说的灵魂心片?” “是的大佬,这与隐藏线任务密切相关。” 沈哩说:“行,你就别废话了,赶快让我去做隐藏线任务,别耽误我回去。” 一祸得令之后,在空中手一挥,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透明显示屏,内容正是在现实世界,好像是在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里面除了有几个大型机器,还有两张床,床上分别躺着他自己的身体和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身体。 那人长得很熟悉,跟六个世界里面的任务对象起码有95%相似度,但是这人却更帅,长相纯纯就是国民男神。 沈哩道:“这人是谁?” “他叫陆零笙,是Alpha高阶联合组织里的顶级特工,一年前在一场很棘手的任务中受伤严重命在旦夕,全球数据库显示大佬也参与了那场任务,当时大佬为了救他用了自己的特殊能力把他的一枚灵魂心片锁在了体内,不至于让他死。” “大佬的隐藏线任务就是把这六枚灵魂心片和他体内的那枚心片融合,让他醒过来。” “所以……”沈哩表示很生气,指着显示屏上面的男人质问它“我努力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救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听一锅口气,他俩一年前一起出过任务,不过一年后醒来不记得了,可能是因为在那场任务他也受伤严重,所以醒来就给忘了。 忘了没关系,因为他不觉得那记忆有多重要,可能是上级让他俩一起出任务而已。 他知道自己也许忘了不止这一件,但是过去的事情再回忆也没什么用,所以他也不会强求什么,最重要的是当下和未来。 可是,一祸现在告诉他,他干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陌生人,这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大概,也许,就是这样……”一祸的声音越说越小,顿时想到什么“大佬别气别气,在这场任务里大佬不是也玩的很开心嘛,再说了救人本来就是大佬的职责啊,不亏的。” “大佬,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沈哩被气昏了头,仔细回想起来确实如此,他为什么会在任务里走虐线剧情,第一是因为不想让小世界崩溃,第二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很舒服。 用其他外力的因素来麻痹自己的思想。 不是他自己有多变态,只是因为这样才能不让他去想以前的事情,他的病情,他的父母以及一个人在家里的孤寂,全都压在他心里,不能呼吸,每每到晚上的时候这种情绪爆发的很快。 为什么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他没有之前那么难受,是因为这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他自己的身体早已在岁月的摧毁下变得不堪一折。 他又为什么想回去,是因为那里才是他的家。 哪怕回去会再承受那些也没关系,他呀挺会装的,再以前都没人能看得出他的不对劲。 微笑抑郁症不就是这样来的吗,所有人都希望他开心,那他就会开心。 在进入系统之前,他几乎白天是一个样,晚上又是一个样,除了晚上有任务的时候才不会沉溺于那些消极的情绪中。 沈哩沈呼了一口气,认命了:“送我回去吧,回到自己的身体才能救他。” 一祸口中的特殊能力是为愈聚能力,对于所有破碎的东西都有用,这种能力很少有人知道。 一般能知道的,都是沈哩信任的人。 “好的好的。”一祸收了显示屏,很快这里又是白茫茫的一片,它笑着与他说再见:“大佬,再见。” 闻声,沈哩眼眸竟有些湿润,抬手去把玩它头顶上的蓝色呆毛,脚开始消失了:“锅宝,谢谢,再见。” 身体,脖子,嘴巴,脸相继消失在系统空间里。 Omega高阶联合组织,地下实验室。 沈哩睁开了狭长的墨蓝色眼睛,穹顶是黑的周围确是亮的,坐了起来,对面躺着陆零笙,在显示屏里面看和在现实看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凑近看这人长得更好看,不过这五官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不是因为他与任务对象长得像的缘故,而是另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手里捏着琉璃瓶,沈哩突然想起来要救他这回事,不多说,沈哩就打开了瓶盖,催动自身信息素的愈聚能力把瓶子里的心片推到他胸口融入。 六枚发亮的心片渐入胸口顺带着一缕信息素,心片在胸口发亮慢慢融合成一个完整的心脏。 事后,沈哩有点支撑不住,但好在成功了。 “这条命你可珍惜点儿。”沈哩友情提示。 他的特殊能力虽然好,但就是太耗费精力和信息素了,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就快站不住了。 沈哩在旁边坐了会儿,待恢复了一些之后才开始环视四周。 这才发现这里完全透视过去简直就是庞大的器械所! 他走到控制器那里,上面全是按钮,不下上百个,而抬头就是显示屏,显示屏里面的是一祸?! 沈哩有了一个想法,难道这里就是一祸主人居住的地方?! 不是吧! “你终于醒了。” 这声音何其耳熟,回头去看,果然是他的上司邵氢,也是Omega高阶组织的O总,掌管着组织里的一切。 邵氢虽然年纪比沈哩大,但保养的好,皮肤不错,身材也不错,审美也…还行。 沈哩看见他走过来,有个了大胆的猜测:“你不会就是创造一锅的人?!” “是。”邵氢不打算隐瞒。 沈哩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知道邵氢厉害,但应该没有厉害到造出这种高端设备而且还能让一个人的灵魂游走在其他世界收集东西。” 邵氢说:“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以地球现有的技术确实没有能力造出完美的机器。” 【现实世界】被算计 “所以……”沈哩诧异“我的总,你是怎么做到的?” “普罗森星球你知道吗,我与那里的王有点交情。”邵氢没有多说。 沈哩比赞:“绝了,厉害了我的总!” “你这人际关系居然都延伸到宇宙去了,佩服啊!” 不过这是一回事,陆零笙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救陆零笙,难道那陆零笙是什么国宝,居然要拿出这么好的设备不惜一切的去救他。 沈哩说:“O总,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去救陆零笙?” 邵氢斩钉截铁:“因为只有你能救回他。” 因为他只会爱上你,灵魂心片爱上你之后才会跟你回来。 “为什么?”沈哩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邵氢沉默了。 “你以后就知道了。”邵氢打哑谜。 “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邵氢还准备瞒着吗“总,你真是太不仗义了,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我与他之间真的有什么?” “不对!”他突然想到什么重要线索“你是不是一早就在计划着要让我救他,之前那场爆炸是不是你安排的?” 邵氢道:“是,这是你自己要救他的。” “不是。”沈哩觉着好笑“我自己要求自己死吗,我有那么无趣?” “小哩,你听我说。”邵氢看着他,怕他激动语气放轻了很多“我之前说你昏迷了五年,其实不是,你只昏迷了一年而已,你醒来之后忘了之前四年间的一些重要事情,在昏迷之前你说,一定要救他,不论付出任何代价。” 沈哩明白了:“所以你是因为我失忆了怕我不答应,所以才制造了那场爆炸让我命悬一线。” 所以从头到尾,这场救人的计划都是在被算计。 “是。”邵氢慌乱的抓着他的胳膊“但是你跟他……” “停!”沈哩甩开他的手,笑容已经没了“总,你应该告诉我的,不管我曾经跟他发生了什么,我又忘了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当这是我的任务。” “救人嘛肯定不能撒手的,如果你当时告诉我了,我不一定不会救他,但是我也不恨你这样做,毕竟我们俩相处了这么多年,关系早就不止是上下级了,我理解你。” “至于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忘掉的就忘了吧,我啊还是就这样在你手下干到老吧,你也别告诉我跟他的那些事,因为我都不记得,说了也无用。” 沈哩笑了笑,离开实验室之前,沈哩说:“走喽!有什么任务找我!我先回去休息休息!” 邵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冗长的一口气。 沈哩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裹了一身浴袍,此刻正是晚上,外面灯火通明。 沈哩站在落地窗前,抬头凝视窗前的自己。 许久不见自己这张脸竟觉得有些陌生,在小世界里仿佛过了好几年,在现实世界里却只过了半个月。 这座城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美,楼层点缀着灯,地面的车流跑成一条直线,很耀眼。 沈哩看了几眼,就睡觉去了。 半夜的时候,沈哩冒汗抓着被子,眉头紧缩,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黑不溜妞的气氛更是压抑。 梦里,小时候的沈哩和父母坐在车里,车子行驶在道路上,车内一片祥和。 他的母亲把他抱到腿上坐着,笑着问他:“宝贝,今天是你生日,你想吃什么?” 小小沈哩在空中比划一个大圈:“我要一个很大的蛋糕,还要吃母亲做的章鱼小丸子,糖醋排骨,萝卜排骨汤,还有还有,我想当一名优秀的演员!” 母亲轻轻揪了揪他的脸蛋:“好好好,都依你。” 不料下一秒,一辆大车因为车身太重,转弯的时候打急了,导致撞了一辆小车。 当初情况惨烈,小车损毁严重,车内两人严重受伤,小男孩被母亲护在怀里并没有多大伤害。 他们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小男孩在外面恍惚的等,好像还没从车祸中反应过来。 不久之后,医生出来告知小男孩抢救无效,他看着父母被盖上白布,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旁边一个劲的哭。 梦外的沈哩同样是泪流满面,慢慢的他睁开了通红的眼睛,坐起来,捂着撕裂巨疼般的心口。 他捂着头,沉沉的无声哭泣,过了一会儿,沈哩缓了过来,拿过一旁的药吃了才勉强睡到天亮。 睁眼的那一刻,眼里血红遍野,水雾弥漫。沈哩揉了揉发胀的眼眸。 “果然,回来之后心境都不一样了。” 沈哩无声笑了笑,去洗漱了一下,然后给自己唯一的好友也是队友楚江舟发了一条消息,然后随意套了一件衬衫长裤出门了。 …… “沈哥!半个月不见!有没有想我呀!” 楚江舟大声说,周围嘈杂的声音快要掩盖楚江舟的声音。 两人坐在台前喝酒,身后是烟雾迷乱灯光暗夜的场景,层层叠叠的人影在晃动,歌声很大,明明是青天白日,但他们在KTV里仿佛过着夜晚,在嗨皮! 玻璃里盛着果酒,沈哩仰头喝了一口,用手肘顶了一下楚江舟的胸膛,笑道:“想个锤子!怎么?你看不见我寂寞了?” “瞧沈哥说的。”楚江舟揉了揉胸膛“话说这半个月里,沈哥你到底干啥去了?难道是被派发了秘密任务?” 沈哩:“救人。” “谁?” “陆零笙。”沈哩平静的说出这个名字。 “陆哥?!”楚江舟震惊了“他不是成为植物人了吗?!没有心片的他是活不过来的!” 沈哩眉头一皱:“你认识他?” 楚江舟:“……” 楚江舟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 沈哩:“他名声很好?” “那当然啦,在A城谁不知道他,主要是你俩……”楚江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牵着鼻子走了“不对,沈哥,你怎么回事,别跟我说你失忆了,我可不信这种理由。” 沈哩:“忘了一些事情。” “卧槽!”楚江舟差点坐不住了“关于陆哥的事你不会全不记得了吧?”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记得也不影响。”沈哩这样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0-210 【现实世界】哩笙夫夫 “不是,哥,你不能这样想啊,要是让陆哥醒来知道了肯定很伤心。” “我跟他关系很好?他为什么要为我伤心?”话落,沈哩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算了,你不用说了,我不想知道。” 都怪这小子一惊一乍的,搞得我也提心吊胆。 楚江舟震惊的看着他,很多话堵在胸口却说不出口,他搂上沈哩的肩膀,安慰道:“害!沈哥别担心,总会想起来的。” 沈哩不说话。 沈哩刚闷下一口酒,就听见娇羞的女声在他旁边响起:“小哥哥,能加个微信吗?” 沈哩看过去,是一个女生,女生穿的比较露,在灯光的衬托下女子的脸更是酡红。 女生被盯的更害羞了。沈哩刚想开口,另一位女性过来笑着朝他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妹初来乍到A城,很多事情不知道。” 女性说完就把她拉走了,不远的距离沈哩听见那女性在训斥那女生:“你怎么敢勾搭他!要是让他家那位知道了你就等着被削吧!” 那女性的口气似乎很忌惮他家那位。 沈哩想了想,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家就剩他一个了更别说什么厉害的人了,怎么感觉全城的人都知道些什么。 沈哩问楚江舟:“我家那位是哪位?” “这个……”楚江舟顾忌他之前说的话“哥不是说不想知道吗?” 沈哩头疼:“我说的是不想知道关于陆零笙的事情,没说……难道这也与陆零笙有关?” “我说了你可别又怪我。” 原本他是不想知道的,可是怎么出来一趟感觉全世界都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这很难搞:“说。” “你跟陆哥是伴侣关系,A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你们的关系,他们都称你们为笙哩夫夫。” 沈哩嘴里的酒差点没喷出来,神情无语又难看:“啥?!我以为我跟他应该是普通战友,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呢!” 这失忆狗血梗怎么就发生在他身上来了。 沈哩接着问:“所以我们俩很相爱?” “对,你们相恋了四年。”当时的场景他想都不敢想“在一年前的那场任务中,陆哥为了保护你命悬一线,你为了不让陆哥失去所有心片,严重透支你的特殊能力,后来你就昏迷了一年才醒来,你醒来之后我在出任务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你,今天还是你醒来第一次见你。”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那么爱陆零笙,爱到可以为之付出性命的代价。 所以在昏迷前的沈哩应该是算到了自己可能会失忆所以才会对O总说下那番话的吗。 可是现在他完全没有关于陆零笙的记忆,而且听到这些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可能在心底最深处还是会不自觉的难受吧。 沈哩问他:“那场任务关于什么?” “哥,你不知道?” 沈哩不由得发笑:“关于他的一切我都忘了我怎么知道,你脑子是不是白长的?” “也是哈。”楚江舟挠了挠后颈,语气很尴尬。 楚江舟突然握起双手,认真讲了:“那是一场剿灭行动,在暗处有一个可怕的实验室,专门针对Alpha,他们拿Alpha做实验,当初我们本来找到了他们的老巢,可是因为陆哥严重受伤,再加上哥你也因为陆哥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和透支了特殊能力昏迷了过去。” “那场任务由你们两人主导,你们都倒下之后任务没有进行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所以现如今他们的老巢应该变了位置,再想找到很难了。” “真是禽兽不如!”沈哩听了很生气,正义感爆棚“这样的实验室就不该存在,放心,我们一定会销毁它。” “哥,你……”楚江舟有些担心他,毕竟之前陆哥的事情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万一在接触这个任务的过程中让他想起那个痛苦的回忆。 沈哩笑着问他:“我们身为特工的使命是什么?” “不求保家卫国,但求世人安康。” “这就对了。”沈哩拍拍他的肩膀“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晚上我向组织请命。” “……嗯。” 晚上,沈哩点了一份外卖,是秘制牛肉拌饭,他边吃边给O总去电话。 不久,电话接通了,沈哩开了免提放桌上,开始扒拉饭。 邵氢说:“小哩?” “是我。” “他还没醒。”邵氢以为沈哩是要问这个。 “我不是要问他,总,一年前的那场剿灭行动你还记得吗?” “你都知道了?恢复记忆了?那陆零笙……” 沈哩嘴里包着饭:“没有,是江舟告诉我的,不过不重要,我的目的是想重新开始那场剿灭行动,当年没有剿灭成功所以我要重新调查实验室的位置,这样的实验室留着是个祸害。”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倒是听见了一点窸窸窣窣的衣服声以及轻微的喘息。 沈哩眉头一皱:“总,你还在听吗?” “总?” 电话那头突然一阵噗通,似乎是某人被踹到了地上,邵氢终于说话了,只不过声音有点哑也有点喘:“你继续……” 沈哩坏笑道:“总,你是在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吗。” “A总!你可少折腾点我们总,坏了谁来管理组织。”沈哩朝麦克风大喊,心情不错。 玩的还挺刺激。 许禽是Alpha高阶联合组织的A总,掌管着组织里的一切,A总和O总的关系鲜少有人知道,其中知道的几乎只有他们信任又亲近的人。 许禽从地上爬起来,凑近手机说:“放心放心,你总身体好着呢!” 邵氢衣衫褴露的瞪了许禽一眼,裹好衣服去了阳台,对电话里的沈哩说:“你确实要去吗?” “总,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去,成为特工的使命就是要保护人,那个实验室残害了多少Alpha你不知道吗。” 电话里传来邵氢的叹息:“行,你想要怎么做?” “暂时由我一个人去打探,等我有了实验室具体的位置再通知你派人。” 邵氢说:“一个人太危险了,把楚江舟带上吧。” “嗯,对了总,你别总惯着A总,他会越来越得寸进尺的。”沈哩好心提醒他。 邵氢:“你自己的事都没解决还有心思操心我。” 沈哩扒完最后一口饭,说:”我能有什么事……嘟嘟嘟嘟……” 手机被挂断了,沈哩心知肚明的笑了:“A总也真是,醋劲真大。” 【现实世界】缺了他 他喝了一口汽水,打了个嗝,满意的笑了笑。 晚些时候,沈哩穿着家居服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润的滴水,手臂上和腿部上的肌肉线条流畅的完美且诱人。 坐床上随意擦了擦湿发,不滴水了之后丢开帕子,给楚江舟去了电。 刚刚接通,电话里传出嘈杂的声音:“江舟,你干嘛呢?那么吵?” 谁料那边传来一个女声:“宝贝,谁打来的电话呀。” 沈哩听到电话里的楚江舟对那女人说:“朋友,你自己玩我去外面。” 很快,嘈杂的声音没有了,沈哩忍不住八卦:“哟!女朋友呢!好看吗,给哥瞧瞧呗!” 楚江舟尴尬笑笑:“哥,你就别打趣我了,你也知道我是个Beta,能有个Omega喜欢我就不错了,关键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我。” 沈哩发笑:“你俩什么时候交上的,如实招来。” “当时他被Alpha欺负,差点就……”楚江舟的声音压低了很多“还好我及时赶到揍了Alpha,她对我一见钟情就喜欢上我了,我也挺喜欢她的。” 沈哩喝了一口汽水:“这就同居了,你小子速度真快。” 楚江舟嘿嘿一笑:“哥,O总批准你没有?” “你哥我出马就没有搞不定的事,放心,总还说让你跟我一起。” “就算不说,身为好战友好朋友也要去的呀。” 沈哩问他:“不怕你女朋友生气?” 电话里传来楚江舟自豪的嗓音:“我女朋友人美心善,才不会计较,这次的行动这么危险,不论如何我都必须跟着哥去。” “行。”沈哩知道拗不过他“你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沈哩去了阳台,吹着轻微的凉风,静静的听着他说:“明晚在天皇酒店有一场宴会,名流大咖都会去,不入流的小辈也会去,主办方的意思就是办一场普通的交流会不需要请柬,自愿前往,鱼龙混杂的地方最是容易下手。” “知道了。”沈哩点点头,手肘搭在横杆上,微微佝偻着性感的脊背。 “话说,哥,你一个人在家不会觉得寂寞吗,有没有觉得缺少点什么东西?” “你在内涵什么。”沈哩突然正言辞“给我好好休息,明天工作,知道吗?” “是!” 沈哩掐断了电话,看了夜景一眼,才转过身靠在横杆上,屋内很寂静,他还真觉得这屋子里缺了点什么。 一年前刚刚醒来回家的时候,看见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双人份的,他还疑惑这些东西哪来的,问了邵氢他说是之前有队友暂时住在你家。 可是他当时并没有完全信,因为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让队友住在他家,除非是楚江舟这样的朋友,而他只有楚江舟这个朋友,所以他一直没有想明白。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那些东西应该是陆零笙的,可是那些东西都被他扔了,因为当时并不知道是谁的,也不愿留在家里。 缺了什么,应该是缺了陆零笙这个人吧。 莫名的,他现在竟有些希望陆零笙可以早日醒来,除却内心那些酸酸的感受,主要还是陆零笙的命都是他救的,不醒可就辜负他了。 沈哩点燃了一根烟,在阳台上吸完才去漱了口,吃了药才入睡。 夜间沈哩又做了噩梦,早上醒来的时候大汗淋漓,满脸惊恐。 门被敲了敲,沈哩缓了小会儿就去开了门,门口是组织的专属快递员。 沈哩疑惑的接过快递,关了门,去沙发那里打开,里面是一只高端精致的耳机,成色雪白。 沈哩把耳机带耳朵上,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大佬,好久不见。” 沈哩微惊:“锅宝?” 自上次一别,他以为他们不会有机会见面了。 “是我!”一锅的语气很是激动。 “你怎么…?”沈哩想说什么,手机震动一下,低头一看,是邵氢发来的消息,赔礼,希望小哩满意。 邵氢这话说对了,沈哩确实满意,这礼物的确很贵重,所以他回了邵氢谢谢,我很满意。 沈哩问它:“你的身体呢?” “现实世界里我没有实体,就是一串数据被复制寄居在耳机里,耳机是我与大佬重要的联系渠道,大佬要好好保护哦。” Omega高阶联合组织,地下实验室。 躺在空床旁边的男人醒了过来,滔滔不绝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摩丝,摄幽郁,囚渊,墨浴,穷奇,墨空泽……以及陆零笙,沈哩…… 被这些记忆窜得有些懵,大脑机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直到邵氢的声音传来:“醒了?” 陆零笙应声侧眸看了上去,邵氢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面前:“O总?” “嗯,记忆是不是有些混乱?”邵氢问他。 陆零笙坐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确实如邵氢所说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邵氢坐了下来,静静的解说:“那些都是你,但你真正的名字是叫陆零笙,一年前在任务中你为了救小哩命悬一线,小哩他为了救你榨干了自己的信息素又因为你受伤痛苦万分所以昏迷了过去。” “一年后才醒来,他醒来之后我设计让他进入了巡回系统,当时你的六枚心片散落在其他地方,所以我让他去救你,好在不负所望。” 听他这么疏离,陆零笙确实没有那么混乱了:“所以每个世界和我在一起的人都是他?” “是。” 陆零笙笑着笑着就哭了:“真是傻瓜。” 邵氢拍拍他的肩膀,出声安慰:“不要伤心,你们现在都很好。” “我要去找他。”陆零笙坚定的说。 “欸,可是……”邵氢刚刚张口,陆零笙就急步离开了,没给他继续讲下去的机会。 邵氢:“怎么都不让人省心,你这样去可是会碰壁的,唉。” 夜晚,一辆黑色跑车停泊在天皇酒店,车门朝天缓缓打开,一只皮鞋从主驾驶位上踏出,关上门,沈哩一身西装革履从车头绕到副驾驶位。 楚江舟也从副驾驶位下来,穿的简单朴素,跟沈哩的西装革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江舟夸他:“哥,你这身西装绝了,真帅!” 沈哩满意的笑了笑:“走。” 楚江舟点点头,两人刚刚踏出第一步,一道男声从右边传来,焦急又深情:“宝宝!” 【现实世界】对象找上门了! 沈哩顿下脚步,往右边看去,眼前一道黑影掠来,沈哩来不及看清来人就被紧紧抱住了。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楚江舟看呆了,然后识趣的爬到一边去儿。 紧接着,沈哩一拳砸在陆零笙的肚子上,陆零笙吃痛后退,低头抱着自己的肚子。 沈哩语气不好:“你谁?” 这年头搭讪还真是让人觉得老土又不爽! “宝宝,是我。”陆零笙抬起头来,才刚醒来不久再加上被沈哩一拳锤在肚子上,此刻脸色有些难看。 沈哩这才看清了面前之人,之前陆零笙一直叫他宝宝吗,在任务里被叫宝宝还能接受因为他知道那不是在叫自己而是在叫原主。 可是现在这真的是在叫他,且不说没有和他的那些记忆,就说大庭广众之下叫他宝宝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他听着也有点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不是排斥,只是有种隐隐的心痛。 “你别这样叫我。”沈哩看着他说“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我现在没空。” 沈哩一反常态的语气把陆零笙吓到了,他上前拉着他的手,凝眉道:“你怎么了?我是陆零笙。” 沈哩扒拉开他的手,笑道:“我知道你是陆零笙,但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想说什么等我结束之后行吗?” 此时此刻,陆零笙觉得眼前的人竟没有以前熟悉了,倒不如说有点陌生,就像是刚刚认识的时候,态度陌生又疏离。 不,还是有点不同,初识的时候沈哩会对他笑还会喊他笙哥,语气也很自然,有时候还会同他勾肩搭背。 可是现在,陆零笙急道:“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哩看着他沉默了半晌。 陆零笙这人想必是爱惨了自己,他曾经经历过命悬一线,他不想再把他牵扯进来,不管有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沈哩灿烂一笑:“当然是去认识名人啰!朋友嘛多交些也没有坏处。” “好啦,你刚醒身体还没恢复,回去休息吧。” 沈哩说完就喊着楚江舟一起进去了。 陆零笙愣在原地,从前的沈哩根本不爱结识什么人,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变了,到底怎么了? 陆零笙拨通了邵氢的电话,很快那边响起了邵氢的声音:“碰壁了吧?” 陆零笙心里咯噔跳,怕听到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他怎么了?” “失忆了。” 什么?!陆零笙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有些站不稳,于是去墙边支撑了一下自己,良久,陆零笙沙哑的说:“怎么会这样……” 邵氢:“因为你当初差点死了这件事给了他巨大的刺激再加上当时他严重透支特殊能力去救你,导致他醒来之后就忘了。” “你应该知道他小时候父母车祸死亡然后他得了轻度微笑抑郁症,后来又因为你差点死了而得了中度失眠重度微笑抑郁症,这个结果是他醒来后自己去检查的,他当时并没有准备告诉我,但是组织有明确规定必须掌握所有特工的身体状况不然就退出组织,他不得已才上交的。” “平时看着没什么,其实他心里特别压抑,尤其是到了夜晚,陆零笙,只有你能帮他了,我不希望他伤害自己。” “对了,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小哩在穿梭六个世界里面选择的剧情线都是虐线剧情,他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知道他这样做觉得舒服,但是这不是好的解决办法。” 电话那头没说话,唯能够听见陆零笙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压抑在声线里的哽咽,邵氢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所以挂了电话。 陆零笙从墙壁上慢慢缩下,垂着头,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掉下来砸在地上也砸在心上,他觉得心脏好疼,像是被凌迟了几千遍。 所以在任务中他才选择虐线剧情攻略,明明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偏偏选择伤害自己的剧情线路走。 虽然知道为了不崩坏世界需要保持原主人设,但是剧情方面都是自由发挥,他可以自己选择的! 怎么会这样…… 天皇酒店十楼。 交流会鱼龙混杂,互相喝捧的声音环绕在这一层楼, 沈哩去旁边拿了一杯葡萄酒,轻微摇了摇,浅浅一喝搁手里摇玩:“这人山人海的那些人确实有可能有动机,就算Alpha被抓走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楚江舟小声在他耳边说:“我们去上面站着吧,这里观察不方便。” “嗯。” 上去之前,楚江舟顺走了几个小蛋糕和一盘水果。 很快,两人就来到十楼观台处,从这里望下去确实挺顺眼,下面人头攒动,气氛融洽。 沈哩看去旁边,突然笑了:“你是来吃的还是来做任务的?” 楚江舟嘴里包着水果,嚼着噶几噶几的响:“吃很重要,任务也很重要,不吃白不吃。” “哥吃吗?”楚江舟递给他一个小蛋糕。 任务很重要,但是不填饱肚子做起来没精力,沈哩接过来,舀着吃了一口,确实很甜,他舔了舔嘴巴,舌头上没有消化掉的被舔到了嘴唇上。 沈哩还想来一勺,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在他唇边摩擦,沈哩看了过去,是陆零笙,刚从自己唇边脱离过去的手被陆零笙舔了舔,性感欲爆棚。 陆零笙笑了:“很甜。” 沈哩脖子耳朵通红:“你,你怎么进来了?” 楚江舟见状,差点没被蛋糕噎到,主动离沈哩远了点,他可是还记得之前陆哥还没跟沈哥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当时时不时就对沈哥勾肩搭背,陆零笙总是瞪他而且还单独警告他。 自此,只要是陆零笙在,楚江舟都不敢和沈哩靠太近,怕被揍。 “保护你。”陆零笙盯着沈哩认真的说。 “哦。”沈哩突然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睛“眼睛怎么了?” 陆零笙:“没事。” 沈哩点点头,把视线重新落到下面的人群里。 “宝宝。”陆零笙轻轻唤他,去抓他的手。 “嗯?”沈哩下意识应了,却没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包裹着, 敏捷的视线在下面游走,小到一个扣指头的动作,大到整片人海。 陆零笙看着他的侧颜发出沉哑的嗓音:“我都知道了,你穿梭在六个世界做任务就是为了救我,我也记得每一个世界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 【现实世界】被轻薄了! 沈哩的视线终于被这段话拉了回来:“什么?” “你有那些记忆?”甚至没想到会听到这个。 跟随着心片回来的竟然还有记忆! 陆零笙紧了一下他的手,说:“对,我都有,为什么会爱上你是因为你的灵魂早就深刻在我的灵魂里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的灵魂都会第一时间认出你。” 不同语言的深情告白在这喧闹的环境里一字不漏的滚进沈哩的耳朵,他愣愣的看着陆零笙,心跳有点快。 耳机里一锅的声音出现了:“咳,大佬,十点钟方向的那名男子有点可疑。” 沈哩当即反应过来,拨开陆零笙的手,看了过去。 陆零笙悬在半空中的手指蜷曲一下:“……” 宝宝,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十点钟方向,一名黑色西装男子在红酒里下药,递给旁边的白色西装男子,男子接过后道谢然后一口喝了。 黑色西装男子阴了一下脸色,待白色西装男子喝完冲他礼貌笑的时候,那种表情已经被敛进肚子里。 白色西装男子突然感觉到头晕眼花,黑色西装男子扶住他警戒性的看了看周围,然后扶着他去到另一边的电梯。 如果真不是那黑色西装男子的表情太过阴鸷,沈哩差点就以为他是想上那白色西装男子才在酒里下药。 搭在铁杆上的手紧了一下,沈哩扭头对楚江舟说:“跟上。” 三人一路追到一楼,白色西装男子已然晕了过去,他被带上了一辆面包车。 沈哩赶紧坐到主驾驶位置,发动车子引擎,扬长而去,只留下一缕尾烟在后面。 面包车开的比平常速度要快。 为了不被前面之人发现被跟踪了,沈哩开在后面较远的距离,速度同样也不慢。 面包车开上高架桥之后速度被提了提,楚江舟坐在后排说:“怎么开这么快?不会被发现了吧?” “应该没有。”沈哩慢慢往下踩油门,速度越发快了,不过与前面的面包车还是保持着很适宜的一段距离。 旁边的陆零笙脸色就有些难看,这越来越快的速度让他想起最后一个世界沈哩在大桥上出事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真的被吓到,害怕沈哩就此…… 陆零笙下意识去抓沈哩的手,颤栗的感觉传到沈哩那里,沈哩没有看他,但知道陆零笙在害怕什么。 沈哩拍了拍陆零笙的手背,安慰他:“不会有事。” 显然没什么用,沈哩刚要撤回手认真追踪,陆零笙又猝不及防抓了过来,力道不容他拒绝。 沈哩没办法只好让他握着,一只手开车也不影响,毕竟可是有多年车验的老牌特工。 面包车很快停在一处偏僻的废弃工厂,沈哩的车于五分钟后赶到这里,面包车上已经熄了灯,看来人已经被带进去了。 楚江舟抢先下了车。沈哩解开安全带,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握着,而且陆零笙依旧一脸煞白,浑身颤栗,仿古跌入了恐惧的深渊。 沈哩板过他的脸,认真的说:“现在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 陆零笙的双眼终于有了聚焦,眼前的沈哩似乎在发光,心底的恐惧渐渐被驱散,一把拉过沈哩的脖子,张嘴吻了上去。 温的……真的没事…… 沈哩瞳孔放大,一把推开他,愠怒道:“得寸进尺!” 沈哩下了车,不等陆零笙就拉着楚江舟进了废弃工厂。 楚江舟笑眼眯眯的说:“哥,脸咋这么红呢,我也好想回去亲亲抱抱小娇娇呀!” 沈哩心里发气,但又找不到出气的人,他安慰陆零笙就不错了,没曾想那人还如此得寸进尺,轻薄于他。 就算那人是他以前的伴侣,但不能看在他不记得的份上收敛点吗,不对,我好像没对他说过我失忆的事情,保不齐O总说过。 一锅说:“这还是大佬吗,在做任务的时候不是挺希望和任务对象搞的么。” “那又不是我的身体当然没事,而且在现实里我可从没乱搞过。” “那还是说明大佬其实有那种想法的,只是害羞而已。” “不会说话就闭嘴!”沈哩被气笑。 楚江舟的肩膀被他捏疼,他忍痛道:“哥!哥!哥你别捏了!我肩膀疼!” 沈哩反应过来松开他的肩膀,伪善的笑了笑:“没事吧?” 楚江舟寒碜:“哥别这样笑,我害怕。” “你小子,还不快点去给我找人!” “是是是。”楚江舟立刻往前面跑去寻人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沈哩察觉却未留步:“笑什么?” 陆零笙几步走上去,与他平肩:“见过你那么多样子,还是觉得你这样更真实。” 沈哩没说话,兜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拿出来一看是楚江舟的消息,人在三楼,速来。 沈哩:“找到了。” 两人轻手轻脚的上了三楼,楚江舟躲在一道墙的后面看见他们,朝他们招手,他们轻步走过来。 楚江舟嘘了一下,指了指墙背面的人。 “老板,人给你带到了,你什么时候来拿,您看我的报酬是拿现金还是打卡呢。”黑色西装男子正在打电话。 这边好生好气,电话那头却是呵斥:“蠢货!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还想拿报酬下辈子吧!” 黑色西装男子愣了几秒,然后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妈的!!!”黑色西装男子紧紧捏着电话。 他朝空荡荡的周围喊:“竟敢跟踪老子!给老子出来!”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沈哩第一个出来,紧接着就是陆零笙和楚江舟。 刚刚还气势如洪的黑色西装男子看见对面有三个人瞬间慌乱如麻了起来,他拿匕首指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沈哩双手插裤兜里:“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你的老板?” 男子装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哩知道他害怕也没想吓他,毕竟目前只能顺着他查:“我并不想伤害你,只要你说出你的老板是谁我可以不追究。” “我凭什么告诉你们!”男子的语气非常警戒。 “刚刚你的老板明显已经发现你被我们跟踪了,你觉得你为他守口如瓶他就不会杀你吗?你太天真了。” 【现实世界】陷入痛苦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你们都一样狼子野心不择手段!” 楚江舟突然发话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明明是你被金钱迷惑替坏人办事还敢说我们!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楚江舟特看不惯这种人! 以一人之力对付三个人确实没有胜算,说不定投降可以保下一条小命,男子斟酌了一下,慢慢放下手臂:“你确定说话算数?” 沈哩:“确定。” “那他们呢!只有你一个人在说!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杀了我。” 沈哩突然笑了:“一个是对我忠心耿耿的兄弟,一个是…我的男朋友,你说他们会不会听我的?” 陆零笙耳朵红了。 楚江舟欲哭无泪,哥,不带这么撒狗粮的啊! 男子眼珠子在打量他们,他们三人的气氛太过怪异,尤其是沈哩和陆零笙,他们看上去明显很疏离,沈哩的笑容里面没有什么喜欢。 他不是很相信:“你怎么证明他是你男朋友?” 气氛一度凝固。 一锅嘿嘿一笑:“我怎么感觉大佬不是来抓人的而是来和陆零笙培养感情的。” 沈哩:“大哥,这是我家私事,你未免管的太宽。” 男子喝道:“你们根本就是在骗我,万一我说了,他们杀了我怎么办,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 “艹,你这人……!”沈哩想骂他,不料腰被人搂过,陆零笙的唇压了上来,绵长的吻着沈哩。 沈哩大脑宕机,脸颊发热,很快陆零笙离了唇,对他温柔一笑,扭头冷道:“现在信了吗?” 男子看得脸色通红:“咳,信了。” 沈哩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陆零笙就低头看他呆愣又脸红的样子忍不住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胸前,拥抱着他。 熟悉的体温顺着沈哩那里传过来,他轻轻嗅着沈哩身上因为脸红而淡淡散发出的玫瑰味信息素。 玫瑰浑身是刺,不容靠近,但它的味道却是如此沁人心脾,忍不住沉浸,哪怕遍体鳞伤也想要靠近,想要软化那一身的刺。 楚江舟觉得自己的天空已经灰暗了,以前每次见他俩撒狗粮都要被喂得撑破肚皮,明明现在有了女朋友却没机会在他们眼前炫耀,真的是命苦啊。 “大佬,你现在的心跳已经达到两百以上,建议冷静冷静。” 一锅的声音总是能及时拉回他的理智,沈哩迅速窜出他的怀抱,行动有些可爱。 “那个啥,你可以说了。”沈哩把头侧到楚江舟那边去,话语指向对面的男子。 陆零笙笑了笑。 男子说:“他是……!” 从外面忽然飞来一枚无声子弹正中男子胸口,男子很快倒在地上没了气。 三人都朝窗外看去,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有什么银色的东西正快速袭向他们。 “小心!”陆零笙发现是子弹,迅速把沈哩护入怀里,子弹擦过陆零笙的手臂。 对面天台上的男人在地上架了一把消音枪,刚出一枪,满含冷笑的目光落到陆零笙那里:“陆零笙,没想到你竟然死而复生了,简直就是极品!” …… “你没事吧?”陆零笙手臂很痛也在流血但他管不了那么多,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是沈哩。 沈哩没应答他,目光一直在陆零笙流血的手臂那里,惊恐道:“血……” 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他死了……” 沈哩睁着血红的眼睛,自动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声音陷入自己的记忆里。 记忆力,他看到有人为了救他被子弹命中胸口,流了很多血出来,沈哩抱着那人的身体,手一直按着他的胸口,可是怎么按都没用,那血一直流。 巨大的痛苦在心底蔓延,他看到自己的身子抖如塞子。 他看不清那人的容颜,只知道自己那时很难受,也知道自己哭成了个泪人。 “是谁……死了……为什么好难受……”沈哩流下眼泪。 陆零笙捧住他的脸,人的眼睛是空洞且无神的,心疼道:“宝宝,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沈哥不会陷入当年失去你的痛苦中了吧?!”楚江舟在一旁看着同样干着急。 陆零笙的神情僵了一下,紧紧抱住沈哩,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让你难过了,宝宝别哭好不好,我没死呢,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发誓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宝宝,你是我永远的宝宝,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一直到生命尽头,我爱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怀里的沈哩没了动静,先前还能感受到他的颤抖,但是现在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宝宝?”陆零笙看了下去,发现沈哩晕了过去。 陆零笙眉头紧锁,抱着他不撒手,对着楚江舟说:“你去看看他的手机还能不能打通那个电话。” 楚江舟点头,从地上捡起手机拨通了第一个号码打开免提,电话里传出官方冰冷的女声—很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背上那人跟我去医院。”陆零笙把沈哩打横抱起。 …… 竖日,沈哩醒了过来,入眼的是一片白茫茫,消毒水的味道冲刺在鼻,沈哩觉得脑袋有点昏有点疼。 怎么还打着点滴。 我怎么了? 他稍微撑起了身体就发现睡在自己床边的陆零笙,他眼底泛着乌青脸色也不是很好。 陆零笙睡眠很浅,旁边稍微有什么动静就醒了,他见人醒了瞬间露出了笑容,递给他一杯水。 “谢谢。”沈哩接过来喝了。 陆零笙问他:“还要吗?” 沈哩摇头,自己把杯子放下了:“我这是怎么了?” 陆零笙没说话,似乎在斟酌如何说。 沈哩盯着他:“别想骗我。” “医生说你受到了刺激,触发了失去记忆的开关。”陆零笙握住他的手。 那段记忆对于沈哩来说是痛苦的,陆零笙希望他恢复记忆的同时又不希望他恢复。 那四年是美好,可是那一次确实痛苦,他不想让沈哩恢复那一次痛苦的回忆,可是这样的话就连那四年的记忆都没法恢复了。 【现实世界】同居 他没法让沈哩不要继续当初的剿灭行动,因为这是沈哩乃至他自己的使命,那个实验室活动的如此猖獗,不除掉迟早祸害更多人。 沈哩是个固执的人,他自己不可能脱身出来,陆零笙同样也无法劝动他退出这个行动。 这个行动同当年一样危险,未来的路他不确定会怎样,但是他一定会陪在沈哩身边,任何时候。 沈哩:“你果然知道我失忆了。” 绝对是O总说的了。 “是,我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没了关于我的记忆,现在对我也很疏离,但是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同样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沈哩耳朵红了,他感觉自己天天听情话,耳朵都快怀孕了,明明在任务里做的得心应手,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像个纯情的小处男似的。 天天脸红,有没有点出息啊沈哩! 他以前觉得没必要恢复记忆,现在却有些好奇他们以前的事情了。 而现在陆零笙身上展现出来的影子…… 温柔摩丝,暴躁摄幽郁,冷漠可爱囚渊,极端墨浴,纯情穷奇,霸道墨空泽,在他身上真是展现的淋漓尽致,不亏是他的心片,哪一个都是他。 虽然有些还没有看到,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他,只是没有因为特定的事情展露出来而已。 陆零笙见他一直在笑心情也跟着好了:“怎么了?宝宝,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没什么。”沈哩稍微敛了笑意“我饿了。” 陆零笙愣了,他以为沈哩对他很疏离,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疏离。 陆零笙语气温柔:“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沈哩想了想:“那就…一碗清粥吧!” 陆零笙低声一笑,还以为他能想出什么油腻的食物,就算他真的想吃那些陆零笙也不会同意,沈哩现在才醒来应该吃点儿清淡的。 一碗清粥正好。 粥让外面送来太小题大做了,于是陆零笙就去医院的食堂打了一些粥过来,两人吃完之后就放桌上。 沈哩道:“对了,被下药的男子你怎么处理的?” “送医院了,检查出体内有血因子。” 沈哩嘴角勾起:“没想到是血因子,国家早就垄断了毒品,各大地区都严厉打击毒品。” “嗯,血因子是专门针对Alpha的毒品,看起来跟普通的感冒药差不多,但效果比蒙汗药还要厉害,吃了几天都醒不过来。” 沈哩看着他:“想来,这毒品也跟实验室脱不了关系,说不定还是那实验室非法出产的。” 陆零笙点头:“有这个可能。” “下午就可以出院了,你回去休息休息,刚刚醒来就陪我东奔西走的辛苦了。” “这有什么的。”陆零笙倒了杯热水给他“再说了,我一直住你那儿,可以一起回去。” 沈哩差点被水噎到:“一直?” “我们相恋那四年一直住在一起。”陆零笙贴心的用手替他擦了擦嘴巴。 沈哩问他:“你没有自己的房子吗?” 难怪之前我那房间里的东西那么多,而且样样都有。 没想到居然同居了这么久! 陆零笙说:“有,在搬过去与你同居之前都卖了,所以你不得不收留我了。” 陆零笙的笑容很温柔,但是他怎么觉得笑得那么狼子野心呢! 接近夕阳的天气,陆零笙给他办理了出院,陆零笙开车到了他家楼下,两人下车上了电梯。 沈哩很想开口让他去酒店,可是纠结了一路还是没有说出来。 电梯停在十楼,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几十步的路程到门口,沈哩驻足在家门口说:“那个,你确定要住我家?” 陆零笙在后面说:“藏人了?” “啊?!”沈哩转过来,距离近到碰到对方的鼻尖,脸一下子红了,语气也软了“什,什么藏人,你胡说什么……” 陆零笙欺压过去,双手撑在门上,把他禁锢在自己的阴影里,浅浅一笑:“我开玩笑的,宝宝怎么会藏人呢,要真藏了我不弄你我弄他,所以为了别人的性命我知道你也不敢。” 陆零笙的呼吸近在咫尺,扫得他心痒难耐,明明是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能激起他内心的揍人欲。 沈哩双手抵在男人面前,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 艹!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 陆零笙笑笑退开,不能逼急了,否则跑了就不好了。 对方的气息退开,沈哩终于没那么紧张了,不过脸边的潮红还是没完全退,他说:“我先说好,你的东西都被我扔了,你要进去什么都没有,其实你还不如去开个酒店。” “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沈哩低着头说,从陆零笙那个角度看下去既温驯又乖巧。 沈哩听见他噗嗤一笑,然后他就说:“我有你够了。” 沈哩愣愣的抬头去看他,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这男人也太会撩了! 他何德何能曾经居然拥有这么一个完美的男友,他的眼里心里好像真的全是自己。 陆零笙见他怔愣,提醒说:“不开门?” “哦哦哦。”沈哩当即反应过来,掏了钥匙开门,沈哩换了鞋先进去。 陆零笙站在门口问他:“宝宝,我穿什么?” “鞋柜里有一双旧的脱鞋是之前没丢的,不过对你来说小了点。” 沈哩脱了外套挂衣架上。 “没事。”陆零笙穿上了脱鞋,脚后跟落在了外面,随便穿着进屋了,然后去厨房的冰箱里看了一眼,空空的:“宝宝,你冰箱里没添置食物吗?” 沈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没时间,点个外卖吧。” “宝宝。”陆零笙从客厅出来,刚好看见他脱了上衣,雪白劲瘦的身体露了出来,肚子上的腹肌微微起伏着,脸颊渐红,野兽的欲望在体内蒸发。 沈哩没多想,转过头来问他:“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陆零笙移开视线,再看下去就要走火了,本来想训斥他一顿不要总是买外卖,现在火气却没了。 沈哩见他迟迟不开口,催促道:“说不说,不说我洗澡去了。” 快速去了玄关,陆零笙换了鞋,说:“我去买菜,回来再说。” “哦哦。”沈哩觉得他莫名其妙,转头去了浴室。 【现实世界】生病了 陆零笙速度倒是快,沈哩半个小时洗完澡出来陆零笙已经在厨房忙活了。 以前觉得一个人生活根本没什么,哪怕就这样一辈子也挺不错。 也许因为之前跟陆零笙的相恋以及同居的感觉烙印在他心里,所以哪怕即使是忘记也觉得家里有了个人竟是如此的开心。 沈哩静静靠在厨房门口上,Alpha干起来很熟练,像是在厨房里摸爬滚打了好些年,也许那四年他们也过着这样平凡又快乐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在他小时候拥有过,不过一场无妄之灾却带走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自那以后能够给他这种生活的人再也没有了。 他想保护在乎的人,可是他已经没有了,所以在他进入Omega高阶联合组织后他便只为了他人而活,他想保护他不曾认识的陌生人,因为他不想这世上再有这些生离死别。 因为他知道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即使是这么多年了他仍能回忆起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绝望和难受,那时他的心脏已经被巨大的痛苦撕裂。 花了几年才缓过来,自从进入组织后他让任务充实自己的生活,他觉得自己再多做一点儿世界上应该就会少一个痛苦之人。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不会出现区别于陌生人想要去特别保护的人,可是陆零笙的出现似乎打破了一切。 他没有他们之间的记忆,但他的灵魂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是他必须要捧出一颗真心去爱的人。 不管是“伴侣”还是“男朋友”这两个词语,与他之前的生活很远很远,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有了归属,他替他们感到开心,但却未曾想过自己,偶尔觉得挺冷清的。 冷清到需要利用任务中的快感来让他恢复常态,因为多愁善感不是他该有的情绪。 可是现在……沈哩慢慢抬起手臂,隔空触碰前面Alpha宽大的背影……他觉得这种平凡而又快乐的生活踱过时间的长河又一次来到了他的身边。 他心里是暖的,也是开心的。 妈妈,爸爸,我是不是可以再次拥有那样的生活………… 陆零笙炒好一盘菜,刚刚准备端出去就忽然发现门口的沈哩,沈哩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但是却哭了。 Alpha急了,放下盘子,大步过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问他:“怎么了?” Alpha如今知道了他的病情,他想着沈哩会不会又在一个人想那些糟心的事情,他想想就觉得心疼。 陆零笙抱住沈哩,轻声安慰:“宝宝,什么都别想,别折磨自己,明天我们就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陆零笙的怀抱太过温暖还是他的话很让人暖心,沈哩没有推开他的怀抱,而是鼻音稍重的问他:“为什么要去?” 陆零笙抚摸他的头发,温柔道:“宝宝生病了,生病了就该医治对不对?” “生病了是该医治。”沈哩顺着他的话回答下去,不对,沈哩猛然反应过来,他怎么就被他带着走了。 推开陆零笙,眯眼问他:“你……为什么会知道?难道又是O总?啧!他可真是多嘴!” 他自己的病情他从来都没想过告诉陆零笙,就算两人是恋人,他相信哪怕自己恢复了记忆也不会想要告诉陆零笙。 因为他本能的不想让陆零笙担心。 陆零笙轻轻捏着他的双肩,语气急促:“以前不看医生没关系因为我可以帮你,但是现在你的病情严重了,看一看心理医生也没关系的。” 沈哩反问他:“陆零笙,你觉得我的病情严重是因为什么?” 陆零笙愣了一下,手指微微发紧,落寞自责道:“因为我……对不起……” “因为你?”沈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一直以为自己病情的加重是因为小时候父母去世带来的叠加后遗症。 之前O总也没有特别告诉他病情加重的原因,所以他一直觉得是因为父母,可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关于陆零笙的记忆,所以O总没怎么多说。 陆零笙不敢看他:“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当时差点死了,你也不会病情加重,对不起,你别原谅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沈哩几经无语。 这人脑子是不是瓦特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何来原不原谅。 再说了,如果现在的他是恢复了记忆的他,肯定不忍心看见陆零笙如此责怪自己,因为当年的事情不是他的错。 不管是现在的他还是曾经爱他入骨的沈哩也许都会说一句:“我从来没有责怪你,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伴侣!” 不过,这句话太过于肉麻,沈哩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叭叭几句。 沈哩随口一说:“我没有怪你,至于看医生的事情真的没有必要,既然我的病情是因为你严重的,那就由你亲自负责治好我,不要假手于人。” 沈哩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快点做饭吧,我都饿死了。” 沈哩去了客厅,只留下愣在原地的陆零笙,Alpha突然笑了,在后面小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不论花多少年,就像最后一个世界的墨空泽一样。 很快,陆零笙的菜就上了桌,沈哩拿着筷子每一样都尝了一点:“他们的厨艺难怪吃起来那么相视,原来都是出自于你。” “好吃我天天给你做,像以前一样。”陆零笙夹了几块肉放他碗里。 沈哩突然落寞了:“以前吗……” 他想要和我回到从前,可是现在的我却给不了…… “你…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陆零笙喝水的动作顿了顿,那段记忆对他来说很痛苦,他不想他恢复,可是……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希望沈哩能恢复他们曾经美好的时光,不要恢复那段痛苦的记忆。 陆零笙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转移话题:“宝宝不是饿的紧吗,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沈哩:“……” 他是希望我恢复的吧。 【现实世界】戒烟的特殊方法 这顿饭吃的沉默,饭后陆零笙去厨房洗碗,而沈哩却去了阳台那里抽烟。 自从成年之后,他就有了抽烟的喜好,每每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总是会抽几只烟,有时候还会抽上一包。 不知道和陆零笙的那四年,我有没有抽烟…… 沈哩双手支撑在栏杆上,手指夹着烟,时不时吐个烟圈出来,眼前的烟雾熏的他眼睛有点发涨发酸。 陆零笙无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宝宝,你竟又开始抽烟了吗……” 沈哩不意外听到他的声音,脚步声到了旁边,沈哩没看过去,手里未燃完的烟蒂被陆零笙抢过去灭掉了。 他说:“抽烟对Omega的身体来说危害极大,没想到才时隔一年很多事情又开始了,你…我也不似以前那般亲密了。” 变的不是陆零笙,而是沈哩,没有了记忆的沈哩给陆零笙的感觉就是挺陌生的。 沈哩倒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么说,我以前被你强制戒烟过,那我以前是怎么戒下来的……” 他记得自己的烟瘾还是蛮大的,一般来说戒下来很难。 凉风里,陆零笙耳鬓红了。沈哩看过去,呆愣了:“你红,红什么?!难不成我以前被你用那种事情威胁来着?!” Omega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对方害羞了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陆零笙小声呢喃:“不是威胁…以前你很不听话,我为了让你没时间抽烟所以就天天拉着你做,只要你疲惫了就没时间去抽烟,久而久之你就戒了。” “艹!”被他说的自己也脸红了,Alpha以前到底是怎样的沈哩心里好像有了个谱。 是真爱呀。 可是他现在又开始抽烟了,不抽烟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沈哩提醒他:“你最好不要用之前的方法来对付现在的我。” “……我知道”他明白自己现在不能随意触碰沈哩,可是亲口听到他说还是会觉得失望。 一个Alpha在面对喜欢的Omega时是渴望时时刻刻都触碰着他。 可是现在Alpha能看不能吃自然觉得难过,觉得难过的同时又很自责,因为Omega这样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应承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你睡客卧吧,被子毯子都是新的。”还好他之前买房子的时候买了两个卧室,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今晚乃至以后。 沈哩转身踏出阳台:“歇了。” 深夜的时候,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划破寂静的房间,客卧里的陆零笙被惊醒了,他急步去了主卧,打开门就看见沈哩狼狈的跪在地上,面前是碎玻璃,脚还在流血。 几分钟前沈哩是准备起来上厕所,视线太黑精神头也不太好,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杯子,他踩着了脚流了血,那幕痛心场景又在脑海里叫嚣,快要掐断他最后一点呼吸。 沈哩跪在那里猛烈呼吸,记忆里的痛苦快要贯穿全身,他惊恐的盯着自己的血,心脏疼得快要裂了一样。 他紧紧抓住胸口,眼泪直流,嗓音沙哑:“好疼啊……” 少顷,自己冰冷的身体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陆零笙一遍又一遍的亲吻Omega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安抚信息素很快将Omega包裹。 陆零笙害怕极了:“宝宝,别这样……” Alpha的安抚信息素很起作用,沈哩很快缩成一个小团子往他怀里钻,他眼神空洞又无神:“爸爸,妈妈,还有他都死了,都丢下我了,我好像又是一个人了……不对,我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 “他们都走了……” “不是,你不是一个人。”陆零笙急切的想要让沈哩感受到他自己不是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是一个人,所以拼命说“我还在,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你父母不在了还有我,你还有我……宝宝,你看看我好吗,真的不要折磨我,也不要折磨你自己了,我难受……” “你说……”沈哩把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好似所有的安慰进不去所有的痛苦也出不来“玫瑰花枯萎了,还能重新活过来吗……” 沈哩死气的话让陆零笙心脏一疼,他不断释放自己的信息素给他“会的,我的宝宝一定会变回那个有小脾气, 偶尔懒散又活泼又爱撒娇的人。” 沈哩的眼睛亮了一下,他靠近Alpha闻了一下,声音死气又迷恋:“蔷薇味…很好闻…我喜欢……” “……嗯”这句话他曾经听过很多次,沈哩很喜欢他的信息素。 他有时候还会主动引诱自己,就为了闻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当然后果就是每次被Alpha弄得下不来床。 沈哩就会气鼓鼓的与他赌气,他哄一会儿就好了,他多么希望曾经那个沈哩能回来。 以前他也生着病,不过并不严重,比现在活泼很多,也不会在夜里这样。 是他弄丢了曾经的沈哩。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又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才能重新找回他呢。 早上,沈哩睁开的第一眼就是一张帅气的脸,不过却平添了几分苍白。 他不意外,他记得昨晚的事情,但是对于当时记忆里的某些事情却不怎么记得了,他父母出车祸他一直记得,除了这个其他的都记不清了。 他能猜到昨晚的记忆里除了父母之外应该就是关于陆零笙当年奄奄一息的场景。 他知道昨晚自己的状态很差,让陆零笙放了一晚上的安抚信息素,所以现在看起来才这么苍白。 沈哩并不需要他做这些,指腹去磨砂他的脸,失笑道:“傻子。” 陆零笙突然说起了梦话:“宝宝,你别难过,我以后会一直在。” 沈哩笑了笑,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起身穿衣服去了,沈哩在床头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去厨房熬了点粥然后在温在水里。 他没喝粥便出门了。 出了电梯,出了小区,他看见不远处的楚江舟在向他招手,他轻微点点头,走过去上了车。 楚江舟见他一个人,忍不住问:“陆哥呢,他不来了?” 沈哩:“在家休息。” 楚江舟好像明白了什么,笑嚯嚯道:“呀呵,明白明白!” 沈哩知道他脑子里准没什么好想法:“别瞎想。” 楚江舟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显然没信他的话,沈哩也懒得解释了,催促他快点开车。 【现实世界】后怕 楚江舟边开车边把早餐递给他:“还没吃早餐吧,特意给哥买的。” 有任务的时候,他时常忘记吃早餐,当然也觉得没必要吃,以前楚江舟总是给他带早餐,就是知道自家沈哥记了任务却把填肚子忘在脑后。 沈哩接过来,咬了一口包子:“谢了。” “跟我客气啥。”楚江舟把这个小弟当的特别称职,想到什么“沈哥,我觉得你这样有点对不起陆哥,你看陆哥一醒来就马不停蹄的找你,可哥你呢,出门做任务却不喊他,他醒来指不定着急呢。” “一年前的那场任务里他差点死了,你觉得我还会让他去吗。”沈哩喝了豆浆,非常平静的说。 楚江舟脚下的速度不小心快了一点,诧异道:“哥!你恢复记忆了?!” 沈哩无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恢复了?” 不等楚江舟开口,就继续说:“不说这个,说说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楚江舟有时候就是憨的可爱,他说没有楚江舟就相信了,开始进入正题:“我手底下的人昨日去了一趟Gag吧,发现有个Omega喜欢上了那里的Alpha服务生,但是Alpha不喜欢他所以总是拒绝他,Alpha走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跟Omega说他有一种药物可以让他得到Alpha,不过需要明天才能交易。” “Omega太喜欢那个Alpha了,所以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 沈哩斟酌道:“你怀疑那个药物就是血因子?” “不一定。”楚江舟看着前面道路,说道:“但是只要有线索就要查。” “嗯,专心开车。”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Gay吧,一进去巨大的歌声往两人耳朵里面钻,沈哩裤兜里面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没注意到。 两人去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点了两杯酒,很快融入到这里的氛围。 Gay吧里全是一对一对的,大堂这里的男性不是亲密依偎在一起就是不害臊的热吻着彼此。 气氛很暧昧。 沈哩喝着酒,平淡的视线在他们之间徘徊。一旁的楚江舟注意到他裤兜里手机在发亮,提醒道:“哥,你电话响了。” 沈哩拿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陆零笙,他没接。楚江舟疑惑:“接呀,陆哥肯定很着急。” 沈哩想了想,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陆零笙语气很着急:“宝宝,你在哪儿呢?” “我跟朋友出来玩,晚上就回去。”沈哩不太想让他知道这些,陆零笙以前受过一次伤就够了“你别担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渐渐的他听到电话那头的气息有些急促甚至还有繁杂的歌声。 沈哩问他:“你在干什么?” 不是质问他,就是好奇。 “宝宝,你骗我。” 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一下,现实和电话里都传来陆零笙有点生气的语气。 沈哩抬头看去,面前是一抹高大的身影,也许是因为跑的太急还在微微喘气,陆零笙握着电话,黑色的眸子看向沈哩。 陆零笙拿下电话,就那样盯着沈哩,盯的他不由得心慌。 Gag吧里气氛明明很好,可这边三人的气氛却异常的尴尬,仿佛两个世界。 楚江舟觉得他们现在应该需要二人空间,于是凑近沈哩,低语道:“不知道那个Omega什么时候来,你先和陆哥聊着,我有消息会通知你。”说完就立马溜了。 两人这样僵持了少许,沈哩突然笑了笑,拍拍旁边的位置,道:“坐。” 陆零笙一句话没说的坐了过来。 沈哩说:“我留给你的纸条你没看到?” “看到了。”陆零笙去抓他的手,却被稍微沈哩避开。 他有些不习惯一个Alpha动不动就想握自己的手,他没有记忆,对陆零笙这个人就是一张白纸。 陆零笙对他的突然离开有些生气,但是看到他之后就没法生气了。 “你是不是从来没相信过我会保护你。”陆零笙轻轻的说。 Alpha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如果是以前他还能吃醋撒娇,可是现在不能了。 “不是。”沈哩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眼前的陆零笙让他看不透,在任务里他倒是得心应手,可是真当有些事情被自己遇上了,迟钝感也提升了不少。 “我是不想你再次…那样,所以你不来是好事。” 陆零笙明白他在说什么,那是沈哩的噩梦,不管有没有那段记忆,他都不想看到自己再出事。 陆零笙还是去抓他的手,抓住了就不松了:“我同样也不想你出事,这一次我们一起,我相信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沈哩这次没甩开他的手,Alpha的手很热也在抖,陆零笙在害怕。 沈哩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锅说:“大佬,你还好吗?你的心情值下降了很多。” “我没事。”沈哩不小心说了出来“我发现你好像也没什么用。” 一锅生气了:“那是大佬都不用我好不好,我现在的所有权限都有了,我可以无权限帮大佬。” “是吗,那能帮我查到那个实验室在那儿吗?” “……这个暂时查不到,在全球数据库里面并没有关于实验室的信息。” 沈哩轻笑:“所以说你有什么用?” “你!我很有用的好不好!” 旁边的陆零笙听的都呆了,脸色也不太好,他在跟谁讲话。 陆零笙板过他的身子,着急道:“宝宝你在跟谁讲话?又犯病?” 他完全没有想到大白天的,沈哩就开始自言自语了,是产生了一个幻觉人来陪自己聊天吗。 看他模样显然是误会了,沈哩解释说:“没有,只是O总补偿给我的一个智能管家兼小弟。” 沈哩把耳机拔掉塞进陆零笙的耳朵里,很快,一锅就向他打招呼:“你好呀!大佬的伴侣!” “陆哥,我是你伴侣的专属系统,在大佬做任务的时候是我一直陪着他。” “这样啊。”陆零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是犯病就好。 沈哩摘了耳机重新挂回自己耳槽里,说:“粥你喝了没?” 陆零笙笑了:“喝了,一滴不剩,宝宝可以回家检查。” 沈哩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如今的陆零笙看起来就像是想要讨得大人奖赏的小朋友。 【现实世界】完美的实验体 鬼使神差的,沈哩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在奖励他。 陆零笙愣愣的看着他。 见陆零笙盯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出格举动,尴尬道:“抱歉啦,突然就…哈哈,不好意思。” 黑暗处,耳根子没出息的红了。 “我求之不得。”陆零笙却这样回答。以前沈哩也总是喜欢这样摸他,同样的,陆零笙也喜欢被他摸,感觉这样很幸福。 沈哩听到,没什么想说的。 一锅突然说:“大佬,楚江舟在向你招手。” 嗯?沈哩的视线穿过火热的人群看见了楚江舟,楚江舟的确在向他招手,不过下一秒却指了指吧台那里,然后用口型说出现了。 沈哩受过专业的特工训练,哪怕在远距离也可以看清对方的口型在说什么,不需要完整的去看,只需要找到某个特点就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沈哩看过去,悠悠的喝着酒。 吧台那里坐着一位貌美的Omega,半个肩膀露出来,坐姿有些献媚,一直笑意吟吟盯着面前的服务生。 Omega软糯糯的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面前的Alpha面容冷淡,随意扫视他一眼:“请自重。” “没关系,我追你呀!”Omega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我真的很喜欢你,和我试试嘛,你在这种地方打工,天天看着就没点什么想法吗?” Alpha把他点好的媚色葡萄推给他:“这种事情要跟喜欢的人做。” Omega把酒推一边,去抓Alpha的衣服,笑道:“我也可以做你喜欢的人呀,只要你愿意。” “来这里的人都是想干这种事情,你看你这么帅,身材又这么好。”Omega的手在他衣服上来回抚摸“而我这么漂亮,我们两个说不定挺契合的,就试试嘛。” Alpha挥开他的手,道:“你对我只是一时兴起,我不喜欢你,别浪费力气了。” 一锅听得简直想吐:“这年头怎么还会有上赶着**的Omega,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嫌恶心就别看。”沈哩说。 吧台那里的Alpha和Omega又聊了一小会儿,很快,沈哩看见Omega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就离开吧台往Gag吧里面走。 沈哩按着陆零笙的肩膀:“你别去,人太多容易打草惊蛇。” 沈哩刚准备走,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了,回头看他那誓死不放的固执,妥协了:“算了,走吧。” 沈哩给楚江舟发了条消息,叫他晚些出现。 两人走到一个拐角处,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便不走了,沈哩靠着墙根听。 “这就是那东西?”Omega拿着那红色药粒在眼前端详。 “是,只一粒保证你能泡到你想要的Alpha。”男人的声音有些幽沉,穿着黑色西装,戴着一个笑脸面具。 Omega说:“万一没效果怎么办?确定没坑我?” “放心。”男人轻笑。 “行。”Omega回程。 这边的沈哩突然发现周围没有房间也没有可以躲的厕所,在Omega快要过来的时候急中生智,把陆零笙推到墙上,整个人靠了过去,娇羞的说:“亲爱的~我走不动了~你抱着我走吧~” Omega走过来刚好听见沈哩在说这一句话,他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笑笑:“玩的真野。” Omega终于离开了之后,沈哩才拉开与他的距离,去抓那个男人,被遗忘在这里的陆零笙却是满脸通红,心脏狂跳。 像是要蹦出来了。 沈哩走出拐角的时候,发现男人没走,像是在等什么人。 男人转过来说:“来了。” 沈哩意外,警惕道:“你知道我会来?呵,原来是被反向设计了。” “沈哩,Omega高阶联合组织的顶级特工,专门为铲除一切邪恶势力而存在。” 沈哩笑笑:“你知道还敢暴露。” 男人说:“一年前你们虽然找到了实验室的位置,但是没成功摧毁你们就损失了一名厉害的角色,但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年那个人被击中了心脏居然还能活过来,简直就是奇迹也是完美的实验体。” 说到后面,男人的语气有些疯魔。 “你什么意思?”沈哩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男人朝前走了几步,凑近他耳边,轻声说:“意思就是当年陆零笙就是实验室看中的一个实验体,当时你太碍眼,必须除了你才能得到他,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替你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如今他活过来,你觉得我们还会放过他吗?” 沈哩脸色沉的难看,一脚把他踹飞,阴沉道:“你找死!” 男人被狠狠踹到墙上,五脏六腑震了震,吐了一口血出来。 沈哩走过去,揪起他的领子就打,力气堪比Alpha,没几拳男人的面具就被打碎,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Omega失控了一般朝他脸上招呼,很快,男人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还处于自我心动里面的陆零笙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去,拉开沈哩,困住他的双手,低沉道:“宝宝,冷静。” “冷静,打死了就没法调查了。”陆零笙的声音刺激到沈哩的神经系统,很快他冷静了下来。 沈哩在他怀里缓了缓,推开他,对地上的男人冷道:“废弃工厂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虽然是在问他,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从地上爬起来,扶墙嗤笑:“那个蠢货本就该死,背叛实验室的下场就是如此!” “实验室在哪儿?”沈哩逼近他。 男人看了他一眼:“想知道?拿你重要的东西来换。” 沈哩知道他嘴里不会有半分实话,也知道他嘴里这样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他不可能把陆零笙交给他们。 男人突然说:“我随口说说,你也随便听听,当真不得。” 男人嘴角裂的老高,突然揪住他的领口,在陆零笙没看见的地方把一张纸条放进他的西装里面,凑近耳边小声说道:“我等你。” 沈哩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后还是陆零笙过去把男人推开,将沈哩护在怀里,冷瞪着男人。 不仅醋味浓郁,也非常憎恨他是实验室的人。 那个实验室残害了多少Alpha,陆零笙心里有数。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10-220 【现实世界】宝宝很乖 陆零笙看向怀里的人时,目光已然温柔:“宝宝,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我没那么蠢。” 楚江舟晚些赶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就是保持着这种姿势,轻咳道:“那啥,怎么样了?” 两人迅速分开,沈哩脸颊两侧有些红:“被耍了。” Omega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诱导服务生Alpha喝下掺了药的酒,把他带去了房间。 沈哩他们赶到房间的时候,Omega已经被打晕在地,Alpha不见踪影。 由此可见,他们都被耍了,调虎离山,真是好计谋! 今日这一趟不算累,但沈哩却有些疲了,靠在副驾驶上睡了一会儿。 中途,车子停了,沈哩感受到,迷迷糊糊的问他:“到家了吗?” “没有。”陆零笙解开安全带,把沈哩的座椅调低了一些,拿过后面的毯子盖在他身上,安慰般的吻了一下他的额角。 摸头道:“我去买点生活用品,你乖乖的,等我回来。” 沈哩软软的“嗯”了一声,困意袭来,他又睡了过去。 半个多小时,陆零笙提着一堆生活用品搁后备箱里面,关上,回到驾驶室,看见沈哩还在睡觉偷偷的在他脸上又吻了一下。 他是一个Alpha,他渴望与自己的Omega亲密接触,可是自从沈哩失忆了之后,Alpha就很少和沈哩有这些举动。 最大也止步于亲嘴,上次因为亲了,沈哩就生气了。 看着沈哩诱人的嘴唇,他真的很想很想亲上去,可是他不能。 他忍着身体里的燥热,开车回家了。 没有睡得特别深的沈哩感受到有什么温热的气息在靠近自己,他睁眼一看,发现是陆零笙,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下颚线很好看。 陆零笙刚刚解开他的安全带,对上他的视线,道:“醒了?” “嗯。”沈哩移开视线,被这样圈在手臂里盯着,他很不自在。 在Alpha的眼皮子底下,沈哩从他腋下钻出了车。 陆零笙稍稍怔愣,起身,忽然笑了:“宝宝,你真可爱。” “咳。”沈哩后知后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憨批过头,尴尬的脸红“走吧。” “好,我拿个东西。”陆零笙去后备箱把生活用品提了出来。 沈哩看见他提了一大包东西,问道:“你买了什么?” 陆零笙笑笑,往前面走。 沈哩正疑惑之际,Alpha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没办法,我家有个调皮的小宝宝把我的东西都给扔了,只能买咯!” 沈哩抬头看过去,见陆零笙正站在不远处朝自己伸出手,那姿势就像是等待妻子一起牵手回家的丈夫。 清风吹起Omega的碎发,如野草一样顽强的晃动,这时正阳光灿烂,空气也没有多热,沐浴在阳光里的Omega忽然就笑了。 Omega朝Alpha走去,带着天使一样温柔又阳光的笑容,他轻轻拍开Alpha的手,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肉麻。”就进去了。 Alpha没有抓到Omega的手,没有多失落,因为这其中的气氛却彰显了Omega对他的态度其实亲近了一点。 陆零笙笑了,转身进去。 回到了家,陆零笙先是把买来的生活用品摆到该摆的位置去,家里的东西又变成了两人份的。 陆零笙心里甜蜜蜜,把两人的生活用品紧紧挨着,就差抱一起了。 趁陆零笙没注意到他,沈哩从兜里拿出纸条,上面写着五个简洁的字我们可以成为盟友,而字下面是对方的联系方式。 沈哩想了想,把联系方式输入手机里,然后就把纸条撕成碎末,扔进垃圾桶里。 陆零笙从厕所里面探出脑袋,心情不错的问他:“宝宝,你想吃什么呀?” “随便。”沈哩盘腿在沙发上打游戏,随口回答。 他想喊楚江舟一起吃鸡的,可是楚江舟忙着谈恋爱,拒绝了他。 从原本有希望的双机变成了无希望的单机。 沈哩只好自己一个人吃鸡了两个小时,在游戏里他也是和别人一起组队玩,不过因为是不认识的人,所以他单独一个人。 但是好在他单打独斗也很厉害,几局下来成功吃鸡。 放下手机,他想揉一下疲惫的眼睛,不料还没碰到眼睛,手腕就被人抓住了,陆零笙说:“别揉,滴点眼药水。” “……好。”沈哩定定的看着他从茶几下面拿了眼药水出来。 陆零笙穿了围腰,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饭菜香。 陆零笙站起来,靠近沈哩,跟他说:“仰头,睁眼别动。” 沈哩乖乖的让他帮自己滴了眼药水,完事后,陆零笙揉了一下他蓬松的头发,宠溺道:“今日好乖。” 沈哩:“……” “饿了,饭做好没。”沈哩问他。 “做好了。” 闻声,沈哩穿好拖鞋去吃饭了。 饭后,沈哩倒在沙发上,满足的笑了,说:“你这身围腰穿着挺好看的,也挺……” 多年来,他家里就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环境才是他所熟知的感觉,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还穿着围腰给他做饭,他竟然觉得挺习惯的。 “也挺什么……” 沈哩沉默不语。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陆零笙就收拾碗筷去了厨房。 陆零笙从厨房出来,沈哩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抱着沈哩去了房间,给他掖好被子,在这儿站着看一会儿就出去了。 天黑了,他才醒来,鼻尖突然嗅到一股安抚信息素的味道,一看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最近他的睡眠好像有了点好转,以前夜里总是被噩梦惊醒,一整晚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现在却能睡六,七个小时了。 他知道是因为陆零笙的安抚信息素,他不排斥他的味道,甚至还很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渴望。 无关记忆。 沈哩看了一下时间,才晚上七点半,此刻他已经没了困意,去了客厅没开灯,客房也没人,他应该是出去了。 他开了客厅的灯,去阳台点燃了一支烟,目光落到这繁华的城市里。 烟雾在空中飘着,沈哩看过去,这城市好像也染上了雾蒙蒙的感觉。 突然,他被烟呛了几口,咳得脸都红了,不咳了之后又继续抽烟。 陆零笙不喜欢他吸烟,所以他只抽了两只便去洗了个澡刷了个牙。 一身干净之后,屋里也没什么烟味了,才独自出门了。 【现实世界】发情期 沈哩约了楚江舟一起去江边撸串。 夜晚的沁阳江很美丽,江边人来人往的,都是闲逛着,而江那边是灯光绚烂的高楼大厦。 江边有一家胖撸撸串味道很好,沈哩和楚江舟时常光临这里,不仅是他们,其他人也喜欢夜晚来这里撸串。 这家店的生意每天都很好,串味十里飘香。 锅里冒着辛辣的热气,红汤在里面冒泡泡,沈哩涮了几串放盘里慢慢吃,说道:“你最近也开始向你哥我撒狗粮了。” “嘿嘿,谁叫哥你以前天天跟陆哥撒狗粮呢。”楚江舟吃了一串,辣味弄得他表情酸爽“我可不得好好在哥面前炫耀恩爱一番。” 那几年跟在他们身边,也是苦了他自己,这下终于轮到他自己谈恋爱了,自然要让哥酸溜溜一把。 沈哩失笑:“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吃完那盘里的几串就没涮了。 楚江舟见状,嘴里吧唧吧唧的说:“哥,你不吃啦?” 以前他们来的时候不仅撸串还要喝酒,可是今日哥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沈哩打哑谜:“不吃了,等会儿要干一场硬仗。” “什么硬仗?”楚江舟看着他,说道:“是关于任务的吗?” “不是,吃你的吧。”沈哩拿起锅里涮熟的串递给他。 “哦哦。”楚江舟没管了,继续吃。 吃好像才能堵住他的嘴。 江边的风吹的人心头舒畅,沈哩享受在风里。一锅突然说话了:“硬仗是什么?” 沈哩平静的告诉它:“今晚是我的发情期。” 他的发情期一直很规律,每月一次,每次都发生在20号的晚上九点或者十点左右。 “什么?”一锅震惊了“那你出来干啥,还不快点回去,好叫陆零笙帮你呀!” “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我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他,所以只能出来呆一晚上。” 一锅其实很担心他,但是大佬很坚持它也没办法了。 楚江舟一头埋没在吃食里。这边电话响起了,沈哩扫了屏幕,接听了:“陆零笙。” “屋内没人,你去哪儿了?”陆零笙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应该是刚回到家,在家里转悠一圈发现没人才打了过来。 “我今晚在朋友家呆一晚,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别担心我。” 陆零笙叹了口气,说:“宝宝,别闹,今晚是你的发情期,快回来。” 沈哩顿时一愣,他怎么知道?! “你……”沈哩刚想开口,陆零笙就打断了他:“宝宝,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做什么,你回来行吗,我担心你。” 沈哩明白了,他们之前同居的那几年,自己肯定被陆零笙里里外外了解透了吧。 不过陆零笙说不做什么,沈哩还是有些不相信,Alpha对处于发情期的Omega有一种天生的占有欲和渴望,那是刻在骨子里的疯狂野性。 他还没做好准备接受陆零笙,尽管他们以前做过很亲密的举动,但是那是以前的他不是现在的他。 “你好好休息。”沈哩不管他说什么,不等陆零笙回答就把电话挂断了。 “是陆哥吗?”楚江舟注意到这边,打电话的间隙串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沈哩没有回答,楚江舟继续问:“他说什么了?是不是叫你回去?” “哥,陆哥那么担心你,你也不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会很伤心的。”楚江舟也不想看见他俩现在这样,他倒是宁愿看见他俩天天在自己面前腻歪。 沈哩笑了:“我没有,今晚是特殊情况。” “那好吧那好吧,哥你可得对陆哥好点儿。” 楚江舟忍不住说:“哥,我觉得你好像变了。”自从半个月后第一次见到沈哩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锅接着说:“我也觉得大佬变了。”但它知道理由,回来后主人把它的所有权限打开了,关于大佬和陆零笙之间的过往也都知道了。 沈哩愣住:“哪儿变了?” “就是觉得……”楚江舟有种说不上来,费尽脑汁去寻找那种感觉“觉得哥好像……抑郁了似的,哥以前跟陆哥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性子也活泼肆野,可是最近哥话少了,笑的也没那么夸张了,就算陆哥在哥旁边也是这样。” “哥,你确定没事吗?” 楚江舟是他唯一的好友,之前的病情没告诉他现在的病情也不会选择告诉他。 他笑了,去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我怎么感觉你在查户口呢,要查要查你女朋友呀,查哥是怎么回事,爱上我了?” 楚江舟知道他是开玩笑,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担心道:“哥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在掩盖什么一样。” 沈哩的脸顿了一下,道:“我真的没事,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也没休息好,所以没什么精力。” “真的吗?”楚江舟半信半疑。 沈哩狠狠锤了一拳他的胸口,肆意笑道:“真的啦,你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两人去江边散了会儿步,就各自回家了。 沈哩去到一家药房,买了一盒抑制剂去住了酒店。 酒店里,沈哩洗了个澡出来,穿着一次性浴袍。 他拿出抑制剂准备打上,一锅忽然说话了:“大佬,最后一个世界……” 沈哩明白它的话:“世界不同,对于方米来说抑制剂打多了是会致命,只不过在这个世界里面打抑制剂没什么事,况且我还是正常的发情期。” 沈哩很快把抑制剂从手臂肌肉上注入到身体里。 打完之后,他急促的呼吸了几下,脸颊泛红。 他缓了缓就去床上坐着了,脸上的潮红依旧没有消退,连身体也在开始慢慢发红发热。 一锅担心的说:“打了抑制剂为什么还是这样?” “你傻呀你,抑制剂只能起到缓解作用,让我在发情期不会那么难受而已,但是那种感觉不会完全消失,过了今晚就好了。”沈哩有些微喘的跟它说。 玫瑰味的信息素在屋中蔓延,因为有了抑制剂的作用味道不会太浓郁,身体就是发热发红也能忍受过去。 沈哩打开手机,对一锅说:“锅宝,你能查到今天那男人的信息吗?” “我看看。” 没多久,沈哩的手机上就出现了男人的一些信息。 一锅说:“这些是被加密过的,不过我很快破译了。” “厉害!”沈哩夸它一句,便看资料去了。 【现实世界】Alpha生气了 资料上显示,Gag吧给他纸条的男人叫关云影,是个Alpha,五年前入职Beta高阶联合组织。 beta组织的总部并不是坐落在A城,而且那里Alpha和Omega都收,不像沈哩所在的组织不收Alpha,也不像陆零笙所在的组织不收Omega。 而且Beta组织在大众视野里也很出名,帮助过不少人,尤其是管理Beta组织的齐焚深受人们喜爱。 不过比起Omega和Alpha高阶联合组织,Beta组织就要逊色一些,要安静的多。 齐焚这个人倒是挺神秘的,很少有人见过他,但是大众却对他赞不绝口,主要还是归功了手低下人对社会的贡献。 一锅说:“他居然是好人卡一类,但是他为什么会与那个实验室牵扯上关系,难道是卧底?” Beta组织说不定也在查那个实验室,而关云影说不定就是被安插在里面的卧底。 关云影的纸条结合一锅说的这些,确实有这个可能:“总觉得关云影这个人有点怪。” “他难道是想和我联合搞垮实验室?可是他又为什么拿陆零笙要挟我?”沈哩想不明白这一点。 这里面似乎透着古怪,不过就是一点普通的信息,为什么要加密。 沈哩感觉有些热,掀开了被子,手指泛着红润,呼吸有些急促:“锅宝,你有什么头绪?” “没有。”不过,它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大佬,你看起来有些不好,真的不需要回去找陆零笙吗?” 沈哩轻笑:“你是没看到没打抑制剂的Omega有多么难受,还好我打了抑制剂不然现在我就站不起来了,信息素的味道还会飘出十里,引来其他Alpha。” “大佬这话说的,我越发担心了。” “放心。”沈哩把关云影的信息截屏到手机里,切换了页面,点开微博,发现楚江舟的微博被粉丝炸满。 楚江舟的微博置顶了一条消息,配图是他和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很甜蜜,配语是爱情不分性别(BO) 下面的评论砸开锅,沈哩扯了扯胸前的浴袍,一片水光红润的肌肤露出来,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嘤嘤嘤嘤~我男神居然谈恋爱了!!好伤心啊,呜呜呜呜~】 【震惊啦!居然交到了如此漂亮的Omega女朋友,祝你们天长地久!】 【舟舟的女朋友好漂亮!】 评论很多,沈哩滑了很久才滑到底,没想到楚江舟这小子粉丝还挺多。 沈哩想了想,在下面评论了一句绝配。 刚刚评论完,楚江舟的微信就发来了,沈哥,你啥意思? 沈哩打字:你自己领悟。 楚江舟发了一个句号过来。 沈哩轻笑一声,没回了。 门外忽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沈哩当即警惕起来,手摸在床头柜里面,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一把黑色的抢。 他尖锐的视线看去门那里。 少顷,敲门声戛然而止,沈哩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忽然门叮铃一声开了,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沈哩盯着那联通门口的小甬道,手已经握住了床头柜里面的枪,一只黑皮长靴子出现在视野,Omega当即用黑洞洞枪口对着那人。 视线定格在来人身上时,沈哩眼里的警惕当即变成怔忡和少些震惊,他把枪放回床头柜,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不对,沈哩想到什么,门卡只有一张而且在里面,能做到这个的只有:“锅宝,是你?” “不,不,不是我”一锅说话支支吾吾的,显然是它。 沈哩有些生气的抚摸了一下额头:“锅宝,你怎么能背叛我……” 生气让他脑子有点发晕,陆零笙走过来,站在床头看他,说:“你别怪它,它也是担心你。” 沈哩却说:“早说了不用担心。” 手腕突然被陆零笙狠狠抓住,他很生气:“一个人在这里打抑制剂渡过发情期?!一个人承受?!这还叫不用担心!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都难受死了,我就怕你万一因为熬不过发情期的痛苦死了怎么办?!” 沈哩脑子发懵,他在说什么? 突然想到什么,告诉他:“我不是方米。” 轻飘飘的一句话拉回了陆零笙的理智,他放开沈哩的手腕,沙哑道:“抱歉。” 他是真的怕,在最后一个世界里,当他知道方米的病情时,那种恐惧时时刻刻都窜上来折磨他。 他跪在床边,握起沈哩发烫的手,软声道:“宝宝,我帮你,好吗?” 被Alpha滚烫的手握着,Omega的身体更加燥热起来,Alpha眼里野性的欲望要将他包裹。 Omega抽出手,压住身体的不适,说:“我打了抑制剂,现在没那么难受了,不用那样。” Alpha空荡荡的手悬在床边,手指忽然一紧,起身把Omega压在身下,膝盖挤进Omega的双腿间。 Omega被刺激的身体一抖,双手抵在Alpha胸前,说道:“别压下来,我真的可以忍住。” 陆零笙没打算放过他,去摸Omega的手,一指一指扳开,五指挤进缝隙,紧紧扣住。 陆零笙生气了,问他:“为什么不可以?我们以前也做过。” Omega避开他的视线,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没有记忆,没办法完全接受你。” 陆零笙沉默了。 Alpha的信息素传来,Omega被压下的发情期一下子爆发。 沈哩狠狠喘着灼热的呼吸,视线又冷又欲的看上去:“你……!” 沈哩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Alpha赌在双唇间。 Alpha浅尝着Omega又红又软又甜的唇瓣,很快,Omega的双唇被撬开,湿润的舌头袭进去,与里面那一抹逃避的软湿缠。 粗暴又强势的一吻结束,Alpha才抬手重新打量身下的Omega。 Omega被他欺负的面红耳赤呼吸粗重,墨蓝色的眼睛里布满水润,陆零笙摸上那被自己亲的红肿的嘴唇,理智在脑中断弦。 不等Omega开口就又吻了上去,在唇上停留了一会儿,又亲到脖子,复又亲到Omega白软的胸前。 Omega仰头,双手抱住Alpha的头。 他妥协了,陆零笙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他们以前也做过。 “宝宝,我的宝宝。”Alpha情动的唤着Omega。 Alpha一路亲下又一路亲回,重新含住Omega红润饱满的嘴唇,重新伸手去抓Omega的手,一根手指在Omega手腕处的印记上探来探去。 陆零笙离唇问身下意识不清,情欲高涨的Omega:“红绳呢?” 【现实世界】终身标记 Alpha没有亲他了,Omega的身体本能觉得不满,烫热的身体往上靠了靠,他说:“什么红绳?” 感受到Omega对他的渴望,他是高兴的,但是担心Omega这样贴上来身体会酸软,所以Alpha主动把Omega的身体按下去,自己贴了上去,继续问他:“我给你做的,一根红色的绳,丢了还是放着了?” “我也有,你做的。”陆零笙把手腕给他看,腕处有一根红绳,手腕那里同样因为长期佩戴而留下了一圈印记。 Omega摸了摸那红绳,想起来什么:“放着了,在家里。” “回去戴上。”陆零笙亲了亲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头。 沈哩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陆零笙摸了摸他的头,满意一笑,把Omega的身体扶起来,指腹摸上Omega的后颈,酥酥痒痒的感觉如同电流一样窜进Omega敏感的身体。 Omega缩在他怀里抖,陆零笙轻拍他的背,说:“不怕。” Alpha先是在Omega发红的后颈腺体那里吻了吻。 Omega软绵绵的靠在他肩头,声音小的像猫咪:“痒……” 陆零笙笑了笑,在腺体那里又是亲又是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咬进腺体植入蔷薇味的信息素。 沈哩眉头紧锁:“唔……疼……” 少顷牙齿抽了出来,腺体处的牙印被突然出现的蔷薇花图案覆盖。 Alpha亲亲他的腺体,亲亲耳朵,亲亲脖子后侧,温柔的说:“不疼了,宝宝乖。” 两人的情事持续到后半夜才慢慢结束,陆零笙抱着筋疲力竭的Omega去浴室清理。 事后,陆零笙把沈哩捞入怀里,盖好被子,俩人紧紧依偎着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哩站在卫生间镜子前打量自己,胸前脖子一大片吻痕,脖子上的吻痕还极其刁钻,后侧面都有好几个。 这还好,主要让他在意的是后面的标记,Alpha完全标记Omega之后才会形成对方信息素味道的图案。 陆零笙这是终身标记他了,沈哩有点发气,为什么擅作主张的标记他。 这让他突然想起最后一个世界的墨空泽,那人标记也是很强势,但至少他说了,而陆零笙说都不说就这样。 沈哩烦躁的抓了两把头发,身体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镜子的陆零笙抓着他的手腕,亲亲他的耳垂,说:“别抓,会疼。” “身体还好吗?” 是很关切的语气,可现在的沈哩看着他那张脸就来气,昨晚他的确是妥协了,但不代表陆零笙可以完全标记他。 手肘顶开陆零笙,沈哩面无表情的出去了,来到衣柜处换衣服。 陆零笙后脚跟来,不明白他怎么了,欲要抓他的手,被沈哩避开。 Alpha皱眉:“怎么了?宝宝。” 沈哩穿好衣服,戴上耳机,冷冷的看着他:“陆零笙,这段时间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Alpha被他的眼神和语气刺痛,上前一步,Omega就后退一步,Alpha愣住没上前了,说道:“为什么?” 一锅怯怯的说:“大佬,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他至少帮了你。” “你这个叛徒没资格说这些话。” 一锅静声了。 房间里的温存一下子沉到冰底,Alpha盯着Omega,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会不会是又犯病了。 现在的沈哩跟以前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个样子只会让他觉得难受。 “宝宝,你冷静点,你现在情绪不太好又加上昨晚……你现在不宜这样。” 提到昨晚他脸色更不好了:“自作主张帮我,又自作主张完全标记我,陆零笙你没问过我的意见。” “宝宝,你以前……”陆零笙终于知道他在气什么了。 终生标记的事,确实是他太冲动了,可是他最近实在是太怕了,特别没有安全感。 爱的人没有关于他的记忆,也在疏离他,这简直就是在一刀一刀剜他的心,他怕对方会离开他。 沈哩打断他,猜到什么:“我以前缠着你标记我,可你又不愿意标记我,对不对?” “对……”陆零笙看着他说。 沈哩问他:“那为什么现在又愿意标记我了?” “以前我们做的任务都是危险系数比较高的,我怕我哪一天……就像一年前那样,所以才没有标记你,你那么好。” “现在没事了,等这次的任务结束我就去申请退休,以后都陪着你。” 一年前他经历过死亡,把曾经的Omega弄丢了,他不想再进行这该死的破任务。 Omega静静的听他说完了,仍旧没什么情绪:“陆零笙,你这样挺让我看不起你的,又不是老了提什么退休,你在怕什么?” “怕你。”陆零笙快步上前抱住Omega,沉哑道:“怕你再因为我受伤。” 如果不是一年前我差点死了,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死一次沈哩会变成什么可怕的样子。 他现在已经够害怕够恐惧了。 沈哩没抱他,也没推开他,继续说:“你进组织的初衷是什么?” “没初衷。”Alpha裹紧沈哩“遇到你之后我才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宝宝,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付出性命去保护的人。” 对你的感情无法用爱来言语。你是我哪怕精疲力尽也要去追寻的爱人。 以前他活的不像个人,冰冷的像机器,每天除了按时完成任务就没事可做了。 而沈哩就像是一抹太阳,暖化了他的一切,让他的心重新跳动起来。 “知道了。”沈哩推开他,欲要离开。 陆零笙迅速拉住他,说:“别洗标记,很疼。” “不洗。”沈哩抽回手,想了想,于是坐到床上,盯着他说:“穿好衣服,回家。” “好好好好好好!马上!”陆零笙开心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家,沈哩就收到了楚江舟寄给他的快递,里面是两封订婚请帖。 “我艹!这小子够快啊!”沈哩兴奋的打开请帖,看了一眼,给楚江舟发了条祝福消息。 陆零笙从楼上下来,刚好看到沈哩兴奋的表情,他稍稍一愣,然而这样的表情却不是为他而露的。 Alpha有些发醋味,坐他旁边说:“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兴奋。” “江舟明天就订婚了。”沈哩言简意赅的说,语腔带着微敛的激动。 “什么?”陆零笙拿过沈哩手中的请帖,看了一眼,瞬间笑了:“恭喜他了。” “嗯。”沈哩喝了一口水“我也没想到他的速度这么快,转眼间都是待婚的人了。” 陆零笙下意识看去Omega的无名指,道:“宝宝,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沈哩愣了,低声说:“陆零笙,我饿了。” Omega避开了这个话题,陆零笙明白了也不在多说什么。 【现实世界】不想结婚 订婚当晚。 沈哩和陆零笙一身黑色西装出现在订婚宴上。 订婚宴布置的很好,大厅里人挺多,除了组织里的其他特工就是曾经被楚江舟救助过的人。 楚江舟和他的未婚妻被这些人围在一起敬酒,听他们的祝贺,脸都要笑烂了。 沈哩在一边喝酒观看,有些感叹时光飞逝转眼间比自己小的跟班就要结婚了,马上就是一个家庭的主力了。 人的一生好像就是这样,出生,学习,结婚,生子,颐养天年,一眨眼就进棺材了。 他忍不住想,结婚有这么高兴吗? 婚姻就像是一个枷锁,被束缚住不能再拥有自由。 他突然想起在魂穿的世界里,和陆零笙成婚过两次,第一次以痛苦结尾,第二次却以甜蜜结尾。 当时他的心境其实没多大波澜,不该有的情绪只不过是必须映衬原主人设而已,现在看来却有些心酸。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曾经那么爱陆零笙,那他现在是不会把自己代入原主,也不会有心酸的感觉。 陆零笙在旁边看着沈哩,而沈哩则看着订婚人,订婚宴很热闹,可这两人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陆零笙又看去沈哩的无名指,那里空荡荡的,应该有点什么的。 他想去牵,想了想,还是没有伸出那个手。 楚江舟和他的未婚妻被人群簇拥,没多久,他拨开人群来到了沈哩这边。 楚江舟很快就给沈哩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注意到一旁的陆零笙迅速退开了,明朗一笑:“哥,你们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嗯,恭喜。”沈哩拍拍他的手臂。 未婚妻突然说:“你就是江舟说的沈哥吧,他经常跟我提起你,还说什么长兄如父,我还以为哥是三十岁以上的人,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年轻。” “噗~长兄如父?”沈哩满眼笑意的看过去“江舟,你可真会说话,咱俩只差个两岁,你也能跟我扯到父辈去,我真是服了你了。” 楚江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说:“哥,你别取笑我。” 这个话题太尴尬,楚江舟想找个其他话题,突然想到什么,说:“哥,你和陆哥什么时候结婚呀?我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没想到陆哥真会忍,都好几年了也不见陆哥跟你求婚。” 沈哩不说话了,陆零笙也跟着不说话,目光一直定格在Omega的无名指上。 沈哩笑笑,放下酒杯:“我去趟洗手间,你们玩。” 目送着沈哩不见了踪影才收回视线,楚江舟靠过来说:“哥这是咋了?” 良久,陆零笙才说:“他可能不太想结婚。” “这……”楚江舟噎住,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陆哥你也别伤心,哥没恢复记忆,等他恢复记忆了说不定就想了。” “……嗯” 洗手间里,沈哩掬了几捧水往脸上冲,事后,湿润的双手撑在台上,抬脸时,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水花,眼睛看起来很疲惫。 “烦躁值和抑郁症值上升,大佬,你现在的情绪不太好,是因为结婚这个问题吗?” “他为什么想跟我结婚?” “因为爱你。” “为什么楚江舟也盼着我结婚?” “因为他希望你幸福。” “幸福?”沈哩双肩发抖,觉得可笑“一年前陆零笙因我差点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经历那命悬一线,还想和我结婚,他脑子是有坑吗?!” “江舟结婚就结婚,管我干什么?!心烦!”沈哩一拳砸在台上,关节破血。 “大佬,你生病了。”一锅不想看见他这个样子。 如果现在依旧是在任务世界,大佬的灵魂依旧在别人的身体里,大佬肯定会比现在开心一些。 可是没有如果,大佬回到了现实世界,周围的熟悉感,心里面的压抑感很快就窜了出来。 沈哩听见生病这个词,顿了一下,他缓了缓气息,说:“抱歉,我有些失控了。” “没想到Omega高阶联合组织的顶级特工竟会疯到自言自语,真是大开眼界了。”关云影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沈哩从镜子里面看他,额间碎发还滴着水,说:“关云影,五年前入职Beta高阶联合组织,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被派去实验室当卧底,还是你背叛了组织亦或是被世人称赞的组织其实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关云影当即警惕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明明被加密了还是说你还有一层隐藏的身份,黑客?” “呵。”沈哩转过来,轻轻靠坐在台上,抱臂看着他,挑眉道:“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关云影不满的“啧!”了一声,知道便知道知道了,不过就是普通的信息。 沈哩道:“如此急不可耐,说吧,你给我的纸条到底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意思。” “所以说,你真是卧底?” 关云影点头:“怎么,不像吗?” “卧底还带威胁人的吗?” 楚江舟明白他指的上次威胁他陆零笙的事情,解释道:“我那是在陈述事实,他们知道陆零笙还活着的消息,肯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完美的实验体。” “沈哩,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一起除掉实验室。” “你也不希望实验室再次迫害其他Alpha,或者伤害你喜欢的人吧。” 确实说到沈哩心头上去了,就算没有陆零笙这个人他也不会放过那个实验室。 他单人实力确实很强,但是要面对整个实验室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如果多一个人帮助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关云影这个人……还是有点可疑。 就算要与他合作,他也要留个心眼。 “可以。” 关云影笑了,伸出手,微笑道:“合作愉快。” “什么时候动手?”沈哩没伸出手。 楚江舟收回手:“最近实验室戒备森严,等到大年初一的时候工作人员都在家团聚,那时候再去。” 沈哩点头:“嗯。” 离大年初一还有三个月左右,也没多久了。 沈哩回到订婚宴上,发现陆零笙坐在休息区,一直在看关云影那对璧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哩过去坐下,问他:“回去吗?” 【现实世界】保护Alpha 陆零笙刚想说回去,就闻到了他身上陌生的Alpha信息素味道,拉住他的手皱眉:“你身上有其他Alpha的味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沈哩却平静的说:“我上个厕所遇到其他Alpha很奇怪吗,可能是不小心沾染上了。” “真的?”陆零笙眯了眯眼,确实有这个可能性。 “我有必要骗你?”沈哩温柔一笑。 陆零笙吃醋这一点从来没让他失望,Alpha是强势又具有侵略性的,可在沈哩眼里的这个Alpha却很可爱。 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这样一个爱他的Alpha他怎么可能会再次让他陷入危机,所以这一次的行动就让他一个人去吧。 本能告诉沈哩,要保护眼前的Alpha。 “没有。”陆零笙说,拉着他的手就往外面走“我们回家。” “好。”看着Alpha宽大的背影,突然有了种归属感,这种感觉不陌生,似乎曾经无数次感受过。 脑海里忽然闪过曾经,无数次被alpha牵着手回家的情景在闪回。 这些记忆很清晰,没有断断续续零零碎碎,但也只是这一种记忆。 他很自然的想起了被牵手回家的记忆,但其他的没有浮现。 他能感受到记忆里的他是真的很幸福,也很爱眼前的Alpha。 他以前觉得恋爱是个麻烦,可是现在他却有些愿意接受这个麻烦了,因为真的很幸福。 他握紧Alpha的手,暖心一笑,要进入寒露季节了,晚上吹来的风有些刮肤,Omega的心脏在炙热的跳动,声音有点大。 晚上,沈哩做了个噩梦,梦见陆零笙又被实验室一枪蹦死了,人还没醒,额头上却是大汗淋漓。 突然睁开猩红的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打开床头灯,把枕头立起来,坐起来背靠在上面。 喝了口水,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眼底的黑眼圈比夜色还浓。 突然,门被敲了敲,门外的陆零笙说话了:“可以进来吗?” “进。”沈哩嗓音沉哑,还揉按着太阳穴。 陆零笙打开门进来,看见昏黄灯光旁边的沈哩,说:“怎么还没睡?” “等会儿就睡了,你去休息吧。”沈哩依旧持续着低头按压太阳穴的姿势。 从陆零笙那个角度根本看不见沈哩的脸。 陆零笙一眼瞥到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眉头一皱,跪下道:“抱歉,最近一直在想着如何让你接受我却忽略了你的病情。” “没事,你去休息吧。”虽然之前说过要让他对自己的病情负责,但是他不想让陆零笙整晚整晚的为他释放安抚信息素。 那会榨干他的身体,而当时也只是随意一句的客套话而已。 陆零笙抬眸,握住Omega布满汗渍的手,唤他一声宝宝。 沈哩轻笑一声,把手拿下来,说道:“我真没事,你休息去吧。” 陆零笙呼吸一窒,他的Omega总是在对他笑,总是说没事,但其实那笑容的背后又藏着多深的压力呢。 Alpha摸上他如墨一样黑的卧蚕,说:“睡不好为什么不说。” “害,有什么好说的,我又不是需要被关爱的宝宝了。”沈哩仍然笑着,装作很轻松的语气。 “你就是需要关爱的宝宝,是我一个人的宝宝。”陆零笙攥紧他的手,问他:“需要陪睡服务吗?” 其实陆零笙是个很固执的人,沈哩就算拒绝了这个请求也会听到陆零笙再次重复的问他这几话。 恐怕这么问下去拒绝下去就到早上了。 “好啊!”沈哩灿烂一笑。 接下来,他就看见陆零笙爬进自己的被窝里,然后把自己揽入了怀里,手在后背轻轻拍着。 沈哩轻轻一笑:“你还真把我当宝宝了?” “你就是。”陆零笙坚定的说。 Alpha的温度让他很安心,这种被搂着入怀的感觉也很熟悉,曾经他们应该也无数次这样依偎着入睡吧。 沈哩主动抱住Alpha的腰,把自己往怀里更深处埋了过去,像个小猫似的。 见状,Alpha温柔一笑,把怀里的Omega搂紧了些,把他整个身体笼罩在自己怀里。 “陆零笙。”沈哩轻轻唤他。 “嗯?” “不要释放安抚信息素。” 半晌,陆零笙才回答:“好。” 天光大亮,沈哩自然醒来,眼底的乌黑减轻了很多,但旁边却没了人。 空气中还有好闻的香水味,香水味下面却覆盖着淡淡的蔷薇味信息素,陆零笙这样做真以为他闻不出来? 沈哩下楼,刚好看见陆零笙拴着围腰在厨房忙活。 陆零笙听见动静,忙活道:“宝宝,饿了就先喝桌上的牛奶,已经热过了,现在刚好是温的。” 沈哩没说话,坐到餐桌上去喝起了热牛奶,牛奶有股甜甜的味道。 少顷,陆零笙从厨房出来就看到Omega乖巧喝牛奶的样子,嘴边还沾了点。 他放下刚热好的三明治,说:“宝宝。” “嗯?”沈哩抬头看去,就见Alpha的手伸到了他嘴边,抹了牛奶下来送到自己嘴边舔了。 陆零笙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顶,笑道:“宝宝就是宝宝,需要照顾。” Omega被撩的脸色大红,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拿了一块三明治,静静的窝去沙发那里,小猫一样的啃。 Alpha在后面偷笑。 早餐结束,沈哩因为被撩还有点懵,直到楚江舟打了视频电话过来才回过神来。 “欸,哥,你脸咋这么红,发烧了吗?” “没那回事,不和未婚妻腻歪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楚江舟在电话那头吃薯片:“我这不是惦记着咱们还有任务嘛,虽然我有了未婚妻但是我还是组织里的一员。” 沈哩懒散的靠在沙发上,道:“所以呢?” 电话里的楚江舟刚想说什么,突然瞥到沈哩后面的人影,说:“陆哥!早上好呀!” 沈哩下意识仰头去看,而陆零笙也正低头看着他,四眼相碰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禁止了。 阳光自落地窗打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两人无缝隙接吻的姿势,因为角度问题现实里两人并未接吻而是静静的望着对方。 视频里的楚江舟见了,迅速移出视频,他也要去找亲爱的腻歪。 Omega的喉咙上下滚动,心脏在胸腔里如小球一样四处滚动。 Omega的眼角泛着红润,Alpha看得有些情动了,缓缓靠近Omega的嘴唇,刚要碰上的时候,Omega抬手横在两人嘴唇之间。 陆零笙:“……” 【现实世界】会有好结局 沈哩低下头,缓了缓心脏,发现视频里没了楚江舟的人影,说道:“江舟,滚出来,还说不说事了?” Alpha来到他旁边坐下,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把玩着Omega的手。 沈哩见了,没说什么。 楚江舟从视频里冒出来,红润的脸带着幸福的笑容,衣裳还有点凌乱,沈哩没眼看,催促道:“穿好衣服。” “马上马上!” 很快,楚江舟就弄好衣服出现在了视频里。 沈哩看着他:“说吧。” “哥,你还记得上次卖药的事情塞。” 沈哩点头:“怎么了?” “是这样的,最近在各大场所都出现了售卖毒药的暗线人员,他们为了得到Alpha会去蛊惑Omega买下这个药。” 这几天,楚江舟一直在查这些事情,没想到让他查出这么大的事情。 沈哩皱眉:“竟开始大规模售卖这种药,是觉得我们查不到还是会置之不理。” 手心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沈哩的身体一抖,视线看下来,是Alpha在亲他的手,而且还不断的亲,尤其是无名指那里,不知道对那里有什么执念。 沈哩被亲的有点脸红,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楚江舟说:“看着是明目张胆,实际上还是很隐蔽,没想到那个实验室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简直没把Alpha当人! Alpha天生就是强者,被实验室抓去做实验也真是可笑。 “哥,这件事情我们得好好严厉打击,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楚江舟越说越激动,眼里的恨意都快炸开屏幕。 沈哩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江舟,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别管。” “哥,你有什么对策吗?”楚江舟的脸怼在屏幕上。 “暂时没有。” “那行,哥要是想好了对策告诉我一声,别说什么一个人解决的话了。”楚江舟不会同意让他一个人解决。 这件事情的形式很严峻,危险程度也不小。 作为沈哩的好兄弟兼小弟,他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沈哩叹了口气:“好。” 他挂了电话,才注意到旁边的人没了动静,乍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他把陆零笙放倒在沙发上,拿条毯子给他盖上,陆零笙突然拉住他,梦呓道:“别走……” 沈哩笑了笑,在地上坐了下来,握住他的手安慰:“我不走。” 陆零笙长得很对他胃口,眉毛又长又细但却给人一种很冷很孤寂的感觉,如果是第一次见到陆零笙他一定会这样觉得。 不知道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怎样的开展,又是怎样走到一起的。 Omega很好奇,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天空入了夜,沈哩才缓缓醒来,自己已经睡在了卧室,肯定是陆零笙把他抱回了卧室。 他拿出手机给关云影发了一则短信:实验室在大规模售卖血因子,你知道吗? 没多久,对方就回了信息:知道。 沈哩:能处理吗? 关云影:我试试。 看了这则短信,他恰灭了屏幕,下床来到窗户这里点燃了一根烟。 往下面看去,陆零笙提着一袋食品回来,他知道陆零笙不喜欢他抽烟,所以他很快抽完去卫生间漱了口,喷了玫瑰味的口气清新剂。 完事之后,他才下楼去到客厅,陆零笙刚好在门口穿鞋。 沈哩说:“去超市了?” “嗯。”陆零笙把食品拿去厨房分类放在了冰箱里,然后回到沙发上去抱沈哩:“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沈哩打开电视,换台到动画片那里,里面的猪猪侠正在英勇无畏的拯救世界。 陆零笙蹭到沈哩脖子那里,说:“又抽烟了?” 沈哩的手指顿了一下,说:“没有。” “宝宝,别骗我。”陆零笙握住他的手,语气稍微不满“上次你发情期那晚我就看到了阳台上的烟灰,你以前从来不喷口气清新剂,是因为刚刚又抽了不想让我发现才喷的,宝宝,我都知道。” 玫瑰味的清新剂是因为陆零笙喜欢所以才买的。 “外在的玫瑰味虽然很好闻,但是我更喜欢你本来的味道,不要再抽烟了好不好?” 沈哩没说话。Alpha良久没有得到答案,他便不问了,说:“今晚我们一起看电影好吗?” 沈哩自知有些亏欠他,所以他不会拒绝这个要求:“想看什么,我马上订票。” “不用,就在家里看。” “好。” 晚饭过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座位距离隔了五十厘米。 电影里的女主是一位征战沙场忠君报国的女将军,男主是敌国君主。 男主为了打探情报隐藏身份来到女主的国家,结识了这位实力超群又缕次败退他国的女将军。 本是来探敌情的男主却喜欢上了这位女将军,当然女将军也喜欢上了男主,两人恋爱了。 但是后来男主不告而别,女主找了他很久很久都没找到,再一次的相见却是在战场上。 女将军终于知道了男主的身份,心里恨他怨他为什么瞒着自己,又为什么是敌国的君主。 两人在战场上交锋,最后男主故意让女主杀死自己以求得她的原谅,女主是原谅了可是却永久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 故事的结局,女主卸下将军的身份隐退到山间桃林,一人孤独终老。 沈哩看得很认真,故事的结局令人很遗憾。 陆零笙靠过来,说:“你说,他们还会再次相遇吗?” “嗯,会的。” 在其他平行宇宙里面也许他们会有不同的结局。 “看完了,去睡觉吧。”沈哩拍拍他的背。 陆零笙说:“我们一起。” “什么?”沈哩没大理解他的意思。 “宝宝需要我,以后我们都一起睡。”其实不管是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原因他都想和沈哩一起相拥而眠。 沈哩想拒绝:“你……” 陆零笙强势打断:“宝宝,我已经够难受了,别让我再难受了。” Omega对他的疏离像是一根刺扎在他心上,即使这段时间他俩亲近了一些,但是这里面的感觉总是陌生的不自然。 他想要曾经的沈哩回来。 微光打下的黑暗里,沈哩轻轻应了一个“好”字。 【现实世界】曾经的我 早晨打下第一缕晨曦,一只白皙的手伸出被子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屏幕,沈哩惺忪的看了一眼。 本是想看时间的却看见了一则短信在屏幕上,五分钟前关云影的短信,写着事情已解决。 关云影,你在实验室的地位果然不简单。 他就是想试探一下关云影,没想到居然…能够在一夜之间解决那些人,说明他在实验室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也许还与实验室的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关云影这个很难琢磨,不知道是不是他隐藏的太好没有被发现还是说他本来就是实验室的人。 还有待考究,不管关云影是不是在打什么算盘,又或者大年初一那一天是不是个陷阱,他都要去。 他需要知道实验室的位置,还要毁掉实验室,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沈哩不可能不接。 只是…… 突然,手机被身后的陆零笙抢了过去放另一边床头柜去了,陆零笙抱住他,吻落在他的腺体上,说:“还早,再睡会儿。” 沈哩转过身来,钻入他怀里,问他:“陆零笙。” “嗯?”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他不知道去了实验室之后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想趁着这几个月好好陪伴一下他。 陆零笙抱紧他,吻在他脸颊上,笑道:“什么都可以,只要有你在身边。” 晚上,陆零笙被叫去了Alpha高阶联合组织,沈哩一个人在家。 他抱着电脑坐在床上,问一锅:“锅宝,你之前说你有了所有权限,那你是不是应该知道了我和他之间的所有事情。” “嗯,我知道。”一锅预感不好。 “那是……”沈哩落下半截眼睑,手指微微蜷曲“怎样的记忆?” “很美好。”一锅很肯定的告诉他,至于最后那段痛苦的记忆它并没有说。 “是吗。”沈哩的眼睛变得温柔起来,却无法掩饰里面的抑郁。 “大佬问这个干什么?” “锅宝。”沈哩仰头,沉哑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对吧?” “肯定啊,大佬永远是我的大佬!” 良久,沈哩的声音传出:“我需要知道那段记忆,你一定能帮我。” “可是……”前面的记忆倒不打紧,倒是最后那段记忆对大佬来说不是一般的痛苦。 “我需要知道。”沈哩再一次固执的告诉它。 沈哩的性子它是拗不过的,叹道:“行,马上为大佬连接电脑。” 很快,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曾经的沈哩,看地方是在组织里,方向应该是要去找邵氢。 沈哩推开门,看见邵氢灿烂的笑了,过去坐在安置电脑的桌上,脸上洋溢着青春肆意的气息:“我的好总,找我啥事,你最好找我有事,不然我就和你算扰了我午睡的账!” 电脑前的沈哩摸上那张笑脸,喃喃:“曾经的我是这样的吗……” 爱笑,肆意,青春,会耍小脾气…… 他已经记不起曾经的自己是怎样的了,看着屏幕里的自己他觉得很陌生。 他曾经的状态比现在的自己好很多,至少笑容里没有阴郁。 他知道他曾经也生了病,不过没有现在严重,不会太大影响他的生活状态和心情这些。 现在,他时时刻刻都觉得内心很压抑,连每一个笑容里都是无尽苦楚,好像心里很难受似的,可又不愿意放过自己。 五年前的邵氢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可是现在的O总也很帅:“这次喊你来,是让你和Alpha高阶联合组织的陆零笙认识一下。” “总,你怎么连我的交际圈也要管,我又不是你的儿子。”沈哩拿起笔在手里把玩,不在意的说着。 “差不多了。”邵氢发笑。 沈哩“切”了一声,继续说:“说吧,认识他有什么好处?” “A和O需要建立友好的默契关系。” 沈哩笑了:“这算什么理由,别忽悠我。” 邵氢无奈的摇头:“你也知道A和O的总部都在A城,我们既然同是维护人类安全而存在,肯定要沆瀣一气携手并进。” “这还差不多。”沈哩嘴角一咧,看了过去“听说那位陆零笙跟我的地位差不多,不知道实力是不是也是如此。” 邵氢头疼:“你是O他是A,再怎么样你们也是有区别的。” 天生的本能就是区别。 “那又如何,我从来不信什么A什么O,难道O就该在A之下吗,O的出生无法选择,但是该如何活O是可以选择的。” 什么天生O就是柔弱的,他沈哩才不认,他就是要做那个打破常规的O。 “说得好。”许禽从一个小房间里出来,拍掌叫好。 沈哩看过去,刚好与许禽后面那个人对上视线,那人给他的感觉既冰冷又孤寂,不过长得倒是对他胃口。 许禽来到邵氢身边,手搭在座椅上,姿势有些亲昵,说:“你看,强者就是适合强者,零笙一个人就是太孤独了,需要给他找个搭档,之前我也找过但是没一个是适合的,现在看来,沈哩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沈哩此刻已经站到桌子对面去了,注意到许禽的举动,眼睛里婉转着玩味般的坏笑,一副我明白了的模样。 沈哩肆意飞扬的样子落在陆零笙眼里,他一时竟看愣神了。 沈哩突然轻咳一声,笑了:“您就是A总?” “是,幸会。”许禽回答。 “幸会。”沈哩继续玩笔“不过偷听似乎是不好的行为,难道A总还要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才好来衡量我到底适不适合陆零笙?” 许禽尴尬的笑了,转移话题道:“零笙,你跟他好好相处相处,如果觉得不适合当搭档我就重新给你找。” 陆零笙看了一眼,眼前的沈哩像一簇太阳,热烈而炽热,刚才第一眼见的时候就觉得这个Omega不一样。 陆零笙说:“应该合适。” 许禽愣了,哈哈道:“看来这一趟走得值,沈哩,你是不知道之前给他找搭档的时候他默不作声,真的让我头疼。” 沈哩噗嗤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趣的人,不过他觉得还挺有兴趣的。 转身,朝陆零笙伸出手,灿烂一笑:“沈哩,以后请多多指教。” 陆零笙盯着他的笑容看了一会儿,然后握住那只手,说:“陆零笙。” 【现实世界】姻缘 两人一起离开后,许禽才大胆的抱住邵氢,在他脸上亲了亲。 邵氢推开他,嫌弃道:“我怎么感觉你在给他们牵姻缘呢。” “是也不是,零笙太孤独了,他需要人走近他的心里,看零笙的态度,我想这次应该会成功。” “沈哩又何尝不是呢。”邵氢叹气。 两人走在总部的走廊上,沈哩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听说你很厉害,要不要和我切磋一下?” 陆零笙说:“你是Omega。” 沈哩轻笑一声:“怎么,看不起我?” “不是,怕打坏了。” 沈哩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从没见过话少又直白的人,陆零笙算是头一个。 上前几步,说:“笙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Omega的嗓音很好听,用这样的嗓音叫笙哥这个称呼让他有种心跳加速的错觉。 Alpha盯着他的笑容出神,良久道:“可以。” “我虽生来就是Omega,可是实力却不一定比你差,所以要不要试试?” “好。” 激战结束后,两人都有点出汗了,正坐在天台上吹风。 沈哩拿一罐冰可乐贴他脸上,说:“怎么样,服不服?” “你很厉害。”陆零笙接过来抠开喝了一口。 沈哩笑笑没应他,打开可乐猛喝一口,说:“我有点好奇,为什么你以前跟其他搭档合不来呢,保不齐是因为你的性格。” 沈哩觉得一大部分原因差不多就是这个。 陆零笙看着他,说:“我不需要搭档。” “害!”从他的语气里沈哩听出了他的习惯,一个人若是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强大就不会再需要搭档了。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不过至少他有一个知心好友,也没有多孤寂。 可陆零笙就不一样了,从见他的第一眼起,沈哩就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像是寒冰,让人不得靠近。 沈哩自然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出声安慰:“笙哥,一个人即使再强大都是需要搭档的,搭档就是朋友,我想我们以后或许可以成为彼此不错的好友。” Omega把可乐举起来,绚烂的看着他。 Alpha被这炽热的笑容感染,说了一个“好”字便与他碰杯。 因为他俩成了搭档之后,之后的每一次任务都是双双执行。 陆零笙也逐渐喜欢上了沈哩。 沈哩如同一朵刺人的玫瑰,散发香味诱捕猎物的同时又让人难以靠近。 他是所有Omega都崇拜的偶像,也是大多数Alpha都争抢的对象,沈哩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所有人都为他着迷。 就连他也不例外。 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恋不过才二个月,陆零笙其实没有想到那样一个美好的Omega竟然也喜欢着他。 后来的四年,他们成了A城人人都羡慕的情侣,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陆零笙把沈哩宠到骨子里疼爱。 陆零笙这个人占有欲很强,先不说情侣这层关系,其实在这之前他们在人群里的知名度就已经很高了。 因为两人都是各自组织里最厉害的存在,许多Omega都非常崇拜又爱慕陆零笙。 那些年里有Omega主动贴上来的,可陆零笙不屑一顾冷漠对待。 为了不让别的Alpha觊觎沈哩,所以他们在确定关系的一个月之内陆零笙就让全城的人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沈哩拿他没办法,只能顺着他。 四年的美好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美好过后总是会迎来一场黑暗中的暴风雨。 楚江舟推开休息室的门,大喊道:“沈哥!我查到实验室的位置了!” 声音突然戛止在最后一个字,沙发上的两人举止亲密,脸色潮红,呼吸微粗,衣服凌乱,此刻正看着突如其来的楚江舟。 给楚江舟吓得害羞了,转身欲逃:“那个,你们继续,我等会儿再来……” “等等。”沈哩推开陆零笙,整理衣服,说“剿灭实验室不可耽搁,召集所有特工隐秘在暗处,等待指令。” “立刻行动。” 楚江舟头也不回的说:“是!” 沈哩去换衣室换了一身行头,一件高领的迷彩服加身,工装裤将Omega的腿修饰得又长又直,裤腿被系进黑色长靴里面。 整个人看上去既霸气又迷人。 陆零笙从后面抱住他,道:“宝宝,这次剿灭行动太危险了,要注意危险。” “知道啦,不是有笙哥你在么,再说了我们实力也不俗。”沈哩揉揉他的头发“此去祸福难料,但是有你在,一切都会没事。” 沈哩牵住他的手,笑着说:“走吧。” “好。”陆零笙回握住他。 很快,三人都来到了实验室的外围,其他特工隐秘在暗处,必要时再下指令。 实验室外围有很多人在巡逻,他们都抱着长枪,警惕性极高。 “我们先去解救人,江舟,你在外面等待指令。” “好的沈哥,注意安全,危险必须撤!” “嗯。”沈哩拍拍他的肩,转头就跟陆零笙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击晕了两个护卫,换上他们的服装,偷溜进了实验室。 两人警惕的走在安静的走道上,沈哩小声的跟他说:“我们分头行动,这样快些。” “不行。”陆零笙很快拒绝“一个人很危险,我不能答应。” 沈哩无奈的笑了:“行,这些紧闭的房间以守卫的权限应该可以进去,不过被抓来的Alpha应该不会被关在这里,我们必须得……” 左边突然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站住!” 两人顿住脚步,身体僵硬,没吭声。 男人说:“你们谁,过来一个。” 沈哩松了一口气,与陆零笙擦肩低语道:“注意安全。” 男人带他去了一个地方,五指按在小屏幕上,面前的门开了。 沈哩震惊,这是?! 里面是一个庞大的房间,有上百个液体容器,每一个容器里都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们戴着氧气罩漂浮在里面。 男人带着沈哩往里面走,每走过一处对幕后主使的恨意便增加一分。 都说Alpha是天生的强者,主宰着一切,那么又是谁在主宰着Alpha,凌驾于他们之上,是Alpha,Beta还是Omega…… 沈哩越来越想把这幕后主使撕成碎片! 【现实世界】笙哥,抱抱我…… 他们走在这里面显得如此渺小,前面的男人说话了:“你跟我把29号实验体带到主人那里。” 沈哩咬唇,捏着声音说:“是。” 这里很大,应该是所有的人质都在这里,但是要将他们都带出去且不惊动警报的情况下有些难。 而且这里监控很多。 沈哩跟着男人去了容器中控室,男人在许多按钮里面按了几个按钮,然后面前的显示屏就显示出29号容器。 很快,里面的水被抽干了,底部出口被打开,29号实验体顺着容器底部的出口滑到地上。 男人前往29号容器,沈哩跟在后面,在一个监控死角瞅准时机击晕了前面的男人。 沈哩蹲在监控死角,按了一下耳机,低声联系陆零笙:“笙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耳机滋滋滋,很快陆零笙的声音便清晰了:“与你分别后,我去看了低权限可以进的房间,里面除了一些器械装备什么都没有,你那边怎么样?” “我找到人质了,他们都在容器里,笙哥你先停止行动出去吧,我会想办法带他们出去。” “你在哪里?”陆零笙声音有些发冷,明显对沈哩的话感到生气。 可是沈哩还是不想他继续犯险过来找自己:“笙哥,你听话行吗?” “位置!”陆零笙再一次重复。 “笙哥,你听我说,我不会有事的。” 谁都不能保证陆零笙过来找他的路途中会不会遇到什么变故,况且这里离他们分开的地方有几个甬道的距离。 “沈哩!”陆零笙气的喊他的名字。 沈哩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把伴侣惹得那么生气,都生气喊他名字了。 为了不让陆零笙失控捣乱亦或是被发现,沈哩只好告诉他位置。 以陆零笙的性格,哪怕沈哩不告诉他位置,他也会寻过来,与其让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寻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位置。 这样或许能减少些危险。 结束通话后,沈哩就在想着该如何带他们出去。 在监控下直接干肯定不行,把监控毁了后台肯定很快就会发现。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在他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出一张黑卡,上面写着监控权限卡。 沈哩心中大喜,把卡拿到容器中控室去识别,很快,这里的监控被他关闭。 没了监控,沈哩便开始在容器中控室操作。 半个小时后,沈哩把所有人质从容器里面解救出来,不过都还是在昏迷状态。 沈哩按了按耳机:“江舟,行动,先带一部分人来我这里带走人质,另一部分留守在外,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也好掩护我们及时撤退。” “是,哥你们没事吧?” “没……!”沈哩突然瞥到昏迷的男子醒了正拿着对讲机在说:“敌人入侵,人质这……”里还没说出。 沈哩就拔腿过去踢飞了男人手里的对讲机,再次把他狠狠击晕。 可是动作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了,警报已经拉响! 刺耳的声音在整个实验室响起,所有护卫都朝这边极速奔来。 耳机里的楚江舟听到这声警报,整颗心脏都提了起来:“哥!你那边发生什么了?!” 沈哩头疼,他怎么就忘了地上还有个昏迷的人会随时醒过来:“江舟,在外面等着。” “可是……”楚江舟说,沈哩很快打断:“听话,人多了反而不好逃。” “那哥,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嗯。” 这边挂断了和楚江舟的通话就迅速联上了陆零笙:“宝宝,你没事吧?” 打斗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来,沈哩说:“我没事,等着我。” “好。” 眼下这种情况,沈哩没办法管这些人质了,更重要的人在与敌人打斗,他需要去帮他。 一个疾步,沈哩跑了出去,一路跑出去根本没什么人,除了刺耳的警报声。 看来是陆零笙为了保护他,把那些人挡住了。 Omega皱眉,步伐越来越快,他害怕看到一身是伤的陆零笙。 事实很快摆在眼前,赶到的时候,陆零笙正一身是血的与那些人激斗,仿佛身后护着的是什么绝世珍宝。 空气中还有一股蔷薇味的信息素,是独属于陆零笙的压迫信息素,那些人被影响了。 陆零笙的压迫信息素已经有些透支了,压迫力也没那么大了。 沈哩也有点被影响到了,但是此刻容不得他矫情。 Omega掏出腰间的黑色手枪,对准那些人就开始出枪,一声又一声的巨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沈哩的表情很冷漠,但却没有要那些人的命,每一枪都准确无误的射进他们的肩膀或者手臂亦或是腿部上。 沈哩一步一步靠近陆零笙。而陆零笙也回头看着他,突然展颜一笑。 骤然,不知道看到什么的陆零笙脸色大沉,快步跑过去抱住沈哩的后背,一颗子弹贯穿Alpha的胸口。 沈哩的抢停止了射击,就在这个时候楚江舟带着人将所有护卫一举拿下。 出枪的人见状从另一边跑了。 手枪落地,沈哩转过身看去,刚好看见Alpha的胸口被洞穿了,泊泊的血液缓缓流出。 恐惧自脚底涌上来,Omega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浑身颤抖。 踉跄的靠近沈哩,Alpha艰难的抬起手抱住沈哩,出声安慰:“宝宝,乖,别哭,别哭……” 沈哩无所动作,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僵硬了,唯有一滴又一滴滚烫的热泪落到Alpha的肩膀上。 Alpha努力亲了亲Omega冰冷的耳朵,说:“好好活下去,我的宝宝……” 眼睑一闭,背上的手一落,Alpha便倒地不起了。 膝盖一软,沈哩双膝跪地,伸出颤抖的手去摸Alpha的脸,笑着说:“你别睡好不好,我知道你喜欢看我笑,所以我一直笑好不好……” Alpha胸口的心脏很快碎裂成七个心片飘了出来。 Omega趴在Alpha的胸前,不要命的释放愈聚能力,又哭又笑:“明天醒来好不好,笙哥,笙哥……” “笙哥抱抱我好不好,我好冷啊……” 沈哩蜷缩在他胸前,像朵即将枯萎的玫瑰。 玫瑰失去了土壤,便也离死不远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20-230 【现实世界】你长得好像笙哥 现实里,沈哩已经丢开了电脑,电脑被摔了个粉碎。 被尘封已久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滚来,占据他的大脑,巨大的痛苦与无尽的绝望在身体里叫嚣。 Omega蜷缩着身体,双手抱头,绝望的看着四周,就仿佛趴在死寂了的陆零笙身边。 他绝望的笑,眼泪哗哗直流,眼前好像出现陆零笙的手,他伸手想要握住可是什么也没有,哽咽着说:“笙哥,别走好不好,别离开我,你看我很乖的,我在笑,那你就别走了好不好……” “呃啊……”沈哩扯着头发,痛苦呢喃。 沈哩把自己裹成一个球,本能的想要和外界隔绝联系,好像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心好疼啊……抱抱我……笙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房间里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呜咽,可却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给予帮助,回应他的只有这冰冷寂静的空气。 “大佬!大佬!大佬!大佬!快醒醒!” 一锅喊了好几声都没听到沈哩回答它,说:“遭了,我是为什么要给大佬看,可恶!” 在Alpha高阶联合组织的陆零笙收到一锅的消息:速回!大佬出事了! 收到消息的陆零笙眉头一皱,立马赶回了家里,迅速奔往沈哩的卧室。 刚一打开门,一股浓烈的信息素味道扑面而来,与发情期信息素味道的不同这是一种特殊的味道,更趋近于海中玫瑰,是独属于他的愈聚能力! 他快速踱步去了床边,一把捞起又在哭又在抖的沈哩,在他额头亲了几下,安慰说:“别怕,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和味道像是一个开关,打开了沈哩的意识,他睁开湿眸去看眼前的人,突然笑了。 “笙哥,你看我真的在笑,你能不能别走了……” “你喜欢看我笑,那我以后就天天笑,我没有食言,那你也不要死好不好……” Alpha浑身僵硬,盯着那笑容恐惧漫上心间,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他的Omega是怎么了…… Alpha紧紧抱着他,加大剂量释放安抚信息素,说:“宝宝你怎么了?别吓我好不好?别释放能力了,这样会透支你自己的……” “不能不释放……”沈哩的瞳孔渐渐变得无神,最后变得灰暗起来“他会死的,不能死……” “笙哥不能死……”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没有死,宝宝看看我好不好……”陆零笙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宝宝摸摸我,这是我的温度,我的心跳,我还在,我一直都在……” Alpha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他不想看见沈哩这个样子,可是沈哩像是没了意识一样什么也不干,就只是说:“不能死,不能死……” 在Alpha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下,Omega终于安静了也没再释放能力了。 安静乖巧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像朵濒死的玫瑰。 Alpha的心脏狂跳,低头去看怀里的Omega,这一看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漫上心脏。 “宝宝?”陆零笙轻轻唤他。 沈哩虽然睁着眼睛,但却无所动作,像是没听到一样。 陆零笙紧了紧他的肩膀,再次喊他,声音都开始颤抖了:“宝宝?” 许是肩膀上的疼痛唤回了Omega的意识,他抬眸看着Alpha,眨了眨无神的眼睛,笑了:“你长得好像笙哥啊。” Omega挣脱他的怀抱,往四周望了望,回头说:“你有看到笙哥吗,他出去了吗?” “宝宝你……”陆零笙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沈哩打断他:“宝宝这个称呼你不能叫,这是属于笙哥的。” “我就是笙哥。”陆零笙抓住他的手腕,迫切的说“你好好看看我。” 果真,沈哩凑近仔细观察一下,拍肩笑了:“大哥你别搞笑了,你虽然长得像笙哥但是你比笙哥看起来要温柔,笙哥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 “好像除了我也没人愿意接近他,不对,他好像有很多爱慕者,不过没关系我才是他的恋人。” 陆零笙心头大震,现在的沈哩好像五年前他们刚刚确认关系的沈哩。 陆零笙眼眶通红的问他:“你们认识多久了?” “才两个月,不久前才确认关系。”沈哩认真的说,眼睛依旧没有光。 陆零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记忆怎么会这样?! 陆零笙把他裹进被子里,说:“先睡觉,明天起来你就可以见到笙哥了。” “好!”沈哩灿烂一笑。 等沈哩熟睡之后,陆零笙才拿走他的耳机,去了客厅的阳台,点燃一根烟,问一锅:“这是怎么回事?” “大佬看了你们的回忆,都怪我。” 陆零笙深吸一口烟,疲惫道:“不怪你,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次日,沈哩醒来,睡眼惺忪的下了楼,看见沙发上的人影时,突然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陆零笙脸色薄红,怔愣的看着他。 Omega眯眼笑了,坐他旁边说:“笙哥,我跟你说昨晚我看见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要不是你们气质不一样我差点都以为你们同一个人。” “是吗。”陆零笙落寞的说“那也许是你太想我而出现的幻觉。” “有可能。”沈哩点点头,嬉笑道:“原来我幻想出来的笙哥那么温柔啊。” “饿了吗?”陆零笙问他。 “有什么好吃的?” 陆零笙宠溺一笑:“你想吃什么都有。” “嗯!”沈哩突然发现陆零笙的黑眼圈,问他:“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吗?” “没事。”陆零笙揉揉的头发,勉强一笑。 沈哩心疼:“以后不能这样,我会监督你的。” “好。” 下午的时候,陆零笙的私人医生唐云山来了这里,在给沈哩把脉观察。 沈哩坐在沙发上问他:“笙哥,我生病了吗?” “体检。” “这样啊,我知道了。” 沈哩配合唐云山完成了所有检查。 唐云山眼神示意陆零笙去外面,陆零笙跟他说:“宝宝看会儿电视,我出去一会儿就来。” “好。” 阳台上,陆零笙说:“他病情怎么样?记忆为什么这样?” “之前的他本来就因为你差点死了而病情加重,现在又因为受到了刺激而接受不了在进行自我催眠。”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本能的不想面对从前的事实,在逃避现实。” 陆零笙心情沉重:“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 【现实世界】心是自由的 唐云山摇头:“只能靠他自己了。” …… 客厅里,看电视看得正起劲的沈哩被电话铃声吸引了意识。 电话里是楚江舟激动的嗓音:“哥!你怎么做的呀!售卖毒药的暗线人员居然全员不见了!不得不说哥真厉害!我要是有哥这么厉害早就坐上哥的位置了!” 沈哩皱眉:“什么暗线人员?” “最近组织发布了什么任务吗?” Omega随意扔了一颗葡萄在嘴里,惬意的看着电视。 “哥,你咋糊涂了呢还是发烧了?净说胡话。” “不是哥去组织申请恢复一年前的剿灭行动嘛,几天不联系哥怎么不记得了,不会是跟陆哥浓情蜜意给忘了吧。” 沈哩脸红,咳道:“什,什么浓情蜜意……你好生说话……” “得得得,不开玩笑了,以哥现在的情况不可能跟陆哥浓情蜜意,可怜陆哥要独守空房了,唉!” “你在说什么胡话。”沈哩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不是才跟笙哥确认关系不久么,你怎么说的我好像甩了他似的。” “可不就是么…欸?”楚江舟注意到什么“你叫他笙哥?你恢复记忆了?!” “什么嘛。”沈哩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失忆了,江舟,我怀疑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怎么净诅咒你哥呢。” 楚江舟的声音终于开始沉重起来:“不是哥,你知道今年多少年吗?” “2018啊。”沈哩认真的说。 楚江舟终于不淡定了,说:“那都是五年前了好吗!哥!你是不是记忆又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沈哩不敢置信。 五年前了?!沈哩拿下手机一看,时间定格在2023年! 过去了五年!怎么回事?! 沈哩的头又开始疼了,手机滑落在地,楚江舟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哥!哥!你怎么了?!” 沈哩痛苦的抱着头,脑海里不断涌出那两句话…… 宝宝,乖,别哭,别哭…… 好好活下去,我的宝宝…… “笙哥……”沈哩缩在沙发上,呼唤着Alpha。 阳台上的陆零笙听到里面的动静,拉开门,跑了进去,把沙发上的沈哩拥入怀中,轻声安慰:“怎么了?宝宝,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 唐云山识趣的离开了。 安抚信息素包裹着Omega全身,很快Omega便安静了下来。 Omega突然说:“现在是2023年,我们相恋五年了,你为什么不说。” Omega感受到Alpha的身子发僵,紧接着Omega的脸就被Alpha捧在双手里亲了亲,Alpha说:“怕你出事,一切顺其自然吧,能恢复就恢复,不能恢复也没关系,我依旧会爱你。” Omega钻入他怀里,说:“谢谢,我也是。” 对不起,笙哥,我不愿你再受伤了…… “笙哥,我想去海洋馆。” “好。” 晚上的海洋馆比白天热闹,也更有气氛,一眼望去大多数全是在热恋中的情侣。 不过也有亲子家庭的,看着他们沈哩不由得想起自己已死的父母。 眼睛忽然被一只手蒙住,耳边传来陆零笙低沉的嗓音:“别看。” 沈哩拿下他的手握住,说:“我没事。” 周围闪着蓝色的灯光,抬头低头都是海洋,中间的通道像是一截被海洋包裹的列车。 沈哩拉着陆零笙往边边走,隔着玻璃一只小海豚朝他游了过去,小海豚在努力拱玻璃,似是想要被摸摸。 沈哩把手放在玻璃上摸它,说:“你说小海豚还有没有回到大海的机会,被困着,它不难受吗。” 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陆零笙却回答了他:“就算回去不了,心也是自由。” 沈哩愣了一下,笑容逐渐释放:“对啊,心是自由的。” 现在的沈哩一直被困在曾经差点失去陆零笙的痛苦里无法自拔,可是陆零笙还活着,他是不是也该让心自由了…… 沉浸在痛苦里本不是沈哩该有的表现,可是陆零笙值得沈哩这样做。 心若是自由了,那沈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让陆零笙再次受到同样的伤害。 沈哩回眸一笑:“笙哥,我们再去看看其他海洋动物。” “嗯。” 玫瑰好像再次找到了它的土壤,这一次它不会再让土壤消失了。 两人玩到半夜才回去,沈哩站在卫生间准备刷牙,发现牙膏没了,大声往外面喊:“笙哥,没牙膏,你看看客厅的茶几柜下面有没有。” “好 。” 不久,陆零笙就拿着一只拆封的牙膏过来,沈哩接过来挤在牙刷上,撸了口水便开始刷牙了。 绵密的泡沫在唇间,从镜子里发现陆零笙还没走,转头口齿不清的说:“笙哥,呢别在这堪我啊,干呢字迹的市去。” 陆零笙先前还靠在门口看他,沈哩说了话之后陆零笙就过来从后面抱住他,吻落后面的腺体上。 “宝宝……”陆零笙迷恋的唤他。 “呃……”沈哩被亲的有些痒,但却并不想推开他,继续刷自己的牙齿。 可是沈哩越是不搭理他,陆零笙就越是过分,不仅将他后面的脖子亲了个遍,还持续种草莓。 沈哩被撩的身体发火,赶忙漱了口想要逃离,可是陆零笙不给他机会。 逃跑的沈哩被推到墙上,强势又炙热的吻落到Omega的唇上。 “唔!”沈哩被撩的信息素紊乱,玫瑰味的信息素自动跑出来与Alpha的蔷薇味信息素缠在一起。 吻了十分钟后,沈哩身体软腻的挂在陆零笙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脸红的像苹果。 陆零笙去抓Omega的手,突然摸到他手上绳子,说:“戴上了?” 沈哩软软嗯着:“我看到你手腕上也有,我想这说不定是我们之前的定情信物。” “宝宝真聪明。”陆零笙紧紧搂着他的腰,在他头发上亲。 少顷,陆零笙把沈哩打横抱起,去到房间,把Omega轻轻放在床上,欺压上去,脱了自己的上衣,然后把灯关了。 月光洒进地板,两道身影如同蛇一样紧紧缠绕在一起,动作比湍急的河流还要快,一声又一声的喘息在黑暗中旖旎。 屋中的信息素味道浓郁而又甜蜜,比蛋糕还腻,比火山还烫。 【现实世界】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除夕夜。 向来忙碌奔波的人们在这一天都卸下了所有,只为陪家人跨年。 跨年夜的A城灯火笼罩,家家张灯结彩,贴门福,往红包里面塞钱,巷子里是孩童的欢声笑语,声声爆竹炸得人心情激荡,回味无穷。 街道上人影稀少,车水断续,虽然荒无人烟但家家幸福美满星火炸满。 陆零笙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站在楼下的门口,手上套着棉质手套,脖子上裹着厚厚的围巾,呼出的气息往寒风里面飘。 温柔的视线一直望着前方,像是在等待妻子回家的丈夫。 沈哩踩着松软的雪地,提着食材回家,远远的就看见正在等他归家的陆零笙。 Alpha看见他了,忽的笑了,张开臂膀等待那个人扑进来。 Omega手都冻红了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他的心脏为Alpha而炽热的跳动,仿佛浑身都处在温柔里。 黑色的大衣,温柔的笑容,厚厚的围巾,张开的臂膀……在他还是白古离的时候,他坐在屋檐上赏月亮,穷奇自后而来,那时候他在穷奇身后看到的幻影就是他。 原来,无论何时何地自己的灵魂早已将陆零笙这个人刻进血肉里。 而每一世的陆零笙会爱上他也是因为,那具躯壳里面的灵魂是自己。 他们的感情无关样貌,是以哪怕忘记了对方都会再一次义无反顾的为对方心动。 脚步一奔,沈哩扑进了Alpha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 陆零笙把他紧紧裹进大衣里,亲吻他的脸颊,说:“身体都冻僵了,都说了不要去买食材。” “过年就要有过年的气氛嘛,美食和人都是必不可少的。”沈哩扣住Alpha的手,拉着他走,笑道:“我们回家。” “好。”温柔一笑。 屋里开了地暖,沈哩一进门就把羽绒服和围巾脱一边,窝沙发上看跨年演唱去了。 边吃零食边跟陆零笙说:“笙哥,这顿年夜饭就由你来做,你也知道我厨艺不行。” “好。”陆零笙走过来索了一个吻“宝宝等着。” 一个小时后,沈哩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一看眉头突然皱了。 陆零笙从厨房端着最后一道菜出来,说:“宝宝,吃饭了。” 沈哩反应过来,把手机屏幕摁灭,随意往旁边一丢,兴致勃勃坐餐桌边上去了。 他夹了一个章鱼小丸子吃,嘴巴放光:“嗯~好吃~果然还是最喜欢笙哥的手艺~” “喜欢就给你做一辈子。”陆零笙往他碗里夹了一个鸡腿,嘴巴像是抹了蜜。 “……”沈哩沉默的咀嚼着,忽然笑着说“笙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怎么办?” 筷子忽然抖落在桌,Alpha刺痛视线看过去,哑道:“别胡说,你不会不见的。” Omega突然笑了,眼尾掉着泪花:“哈哈哈,笙哥,你别紧张,我就开开玩笑,当不得真。” 声音忽然温柔了:“我们啊可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Alpha松了一口气,他发现自己的Omega好像越来越调皮了,这种话都敢乱说。 三个月以来,沈哩的性格越来越像曾经的他了,陆零笙高兴的同时又觉得害怕。 害怕他突然哪天想通不自我催眠了,那么所有的记忆都会朝他涌来。 那时候的沈哩又会是怎样的呢…… 这一想便是三个多月了,旧年逝去新年即将来临。 饭后,沈哩衣衫单薄的站在阳台上,目光落在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里。 陆零笙走进来,披了一件衣服在他身上然后把他拥入怀里,说:“外面冷,进去吗?” 沈哩摇头。 A城的午夜钟声敲响,天空准时炸开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 沈哩说:“笙哥,新年快乐!” 陆零笙吻在他额头,笑了:“宝宝也是,新年快乐,新的一年我也会继续爱你。” 漆黑的屋子里,沈哩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两人的对话。 关云影:明天晚上七点江云大厦不见不散。 沈哩:嗯。 跨入新年的第一个晚上,陆零笙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场熊熊燃烧的大火,沈哩站在大火里朝他笑。 任陆零笙怎么呼喊,沈哩都没有搭理他,最终大火成了灰烬,爱人也同这场大火一起毁灭。 什么都没有了。 “不要……不要……宝宝……不要……” 床上的Alpha满头大汗,表情痛苦。 “不要!”陆零笙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恐惧在心间蔓延。 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发现没人!陆零笙越发不安,下床的时候因为腿软而摔了地。 门被打开,沈哩跑进来,看见Alpha坐在地上,过去扶他,说:“怎么了?做噩梦了?” Alpha紧紧抱住沈哩,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声音近乎绝望。沈哩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放心。” 两人足足这样待了半个小时。 沈哩把他扶起来,让他上床替他掖好被子,去倒了一杯水给他。 陆零笙喝了,但表情看起来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沈哩叹了叹气,上床把陆零笙抱在怀里,重复的抚拍他的后背。 Alpha的力气是真的大,抱得他都快喘不过来了。 不过沈哩并没有推开他,也许这一夜是他们最后一次相拥而眠了。 笙哥,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而那个人只能是我,如果有机会,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两人这一睡,已经是第二日下午六点了。 沈哩换好特工服出来,陆零笙还乖乖的躺在床上,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走过去抚摸在他的眉眼,鼻梁,嘴唇上,不舍的看了他小会儿才大步离开。 在门口停住脚步,又大步折返回来吻在他唇上,一滴眼泪掉在Alpha的脸上。 晚上七点,沈哩准时到达江云大厦。 车内,沈哩说:“你真的知道实验室在哪儿?” “我骗你干什么。”关云影丢下这一句,启动了引擎,车子扬长而去。 车内沉默一阵,关云影突然说:“昨夜与陆零笙是不是过得挺幸福的?” 沈哩说:“有你什么事。” 【现实世界】幕后主使 “看你这样子,他还不知道这事?”关云影笑笑。 “想窃取什么秘密直接说出来,不用拐弯抹角。”沈哩说。 关云影往左边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个山间公路,他说:“好奇好奇也不行,咱们好歹是合作对象,你字字带刺可不好哦。” 沈哩默不作声,外面渐渐黑成墨水,远远望去一颗星星也没有。 车子很快停在实验室的入口,周围被群林包裹,位置极其偏僻,难怪找不到。 关云影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指了指后面的衣服,说:“衣服换上。” 沈哩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衣服,跟门口守卫的衣服一模一样,不做多想便越到后面去换上了。 沈哩跟着关云影走到实验室门口,门口护卫见了关云影恭敬的行了礼,便放他进去了。 里面确实没什么人,沈哩说话就有些放开了:“你在这里是什么身份?” “你觉得我会是什么身份?”关云影眯眼笑了。 沈哩咧嘴笑:“能凭一己之力让暗线人员不再售卖毒品血因子,能让外面的守卫对你如此恭敬,我想你与这实验室的主人关系匪浅吧。”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实力出众,被主人看上封了个很高的官?”关云影语气肯定,带着沈哩继续往前面走。 的确有这种可能,沈哩不否认。 沈哩看着前面,说:“我想去实验室的总控室。” 一来,他想让整个实验室的系统瘫痪。 二来,他可以让一锅在系统里植入病毒,让整个实验室毁灭在爆炸里。 这个实验室必须毁灭! “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关云影说的是沈哩的字面意思。 “这实验室可有其他的人质。” “没有,自从上次我设计让暗线人员停止售卖毒品之后就没有Alpha被带进实验室,之前的Alpha都已经死在了主人的实验之下。”关云影语气平静。 “那就好。”沈哩眼神坚定,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干了。 几个拐角,两人就到了总控室。 总控室识别了关云影的人脸,验证成功之后门开了,两人进去门又关上了。 总控室里面坐着一个人,就算只是背影沈哩也能猜的出他就是这个实验室的主人,迫害所有Alpha的罪魁祸首! 关云影走过去,朝那个背影稍微行礼:“主人,人已带到。”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哩并不惊讶,早在之前他就怀疑过关云影。 现在看来怀疑是真的,关云影这个人不是卧底,而是真真切切的属于实验室,也是帮凶。 “沈哩,好久不见。”电动座椅转过来,露出一张陌生又有点熟悉的面孔。 沈哩看着那张脸,面露震惊:“你是,Beta组织的掌管人齐焚?!” 震惊之余,忽然大笑。 什么卧底,什么合作,全TM假的!原来这一切都是Beta高阶联合组织的掌管人齐焚做的。 在外人面前一副好做派,在私下里却露出真面目,真是可笑至极! 关云影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是属于Beta组织的,这个实验室也是依附在Beta组织之下的邪恶面孔。 沈哩想到什么,说:“当年那一枪是不是你?” 齐焚耸肩:“是我又如何,陆零笙这个Alpha就该是实验体,但是你太碍眼了不得不除了你,可惜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你去死,可笑,真是可笑!” “什么爱情?!全他妈狗屁!所有的Alpha都该被我蹂躏!”齐焚提到这个就有些暴躁了。 看他这个样子,沈哩猜想他应该被Alpha背叛过,不然怎么会如此痛恨Alpha。 “就因为你被Alpha背叛过,你就要残害所有Alpha吗,齐焚,你不该这样以偏概全。”沈哩冷冷的看着他。 齐焚恨道:“你知道吗,看见你和陆零笙那么恩爱,我有多么恨!” “我曾经也喜欢过一个Alpha,他也喜欢我,但是后来却被他虐待,甚至是打骂,让我每时每刻过得生不如死,从那以后我就认为所有Alpha都不是好东西。” “Alpha生来强大,像我这种普通的Beta确实不配得到Alpha的爱,我疯了,所以我成立了这个实验室,我想看到Alpha被改成Omega,甚至是更弱,看到他们在我身下祈求我,我就觉得大快贻朵!” “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呀!”齐焚疯魔的笑了,面容扭曲。 “对了,陆零笙还不知道吧,当初他的父亲为了窃取实验室的罪证被我发现,最后被我折磨至死,哈哈!” 什么?!沈哩震惊的手指嘎吱嘎吱作响,恨意在胸腔里爆发。 笙哥说过,在他五岁那年他的父亲离开了他和他的母亲,十岁那年,笙哥的母亲因病去世后他的父亲也没出现。 难道在那之前笙哥的父亲就已经被折磨至死,所以才没能回来见到他们。 这么多年了,笙哥一直憎恨当年他父亲的离开,原来这真相不是笙哥的父亲故意离开而是不愿连累他们。 沈哩咬了咬牙,笙哥,你的父亲从始至终都没抛弃你们。 沈哩骂了他一句,说:“你这个恶魔!居然如此残害人命!” “人命?!”齐焚仰天大笑,扭曲肆意在嘴边“我的爱人可有把我当人来看?!你知道他最后是怎么死的吗?!被我一刀一刀凌迟至死!你知道我有多痛快吗?!哈哈哈!” “那你哭什么?”沈哩搓破事实,眼前的齐焚虽然看起来很疯狂,但却不可抑制的哭了。 哪怕那个Alpha那样对他,齐焚其实还是爱他的,只是被Alpha折磨疯了而已,不得已走上极端的道路。 齐焚是可怜之人但也是可恨之人。 沈哩说:“如果你回头,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早就无法回头了!”齐焚看着他。 “那他呢?”沈哩指着关云影“你也不在乎他了吗?如果你死了他还会苟活吗?” 沈哩看得出来关云影喜欢齐焚,只是关云影隐藏的太好,当事人发现不了可局外人却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Alpha愿意陪他疯到这种程度,除了爱还有什么理由呢。 关云影冷笑:“他不过是一个甘愿为我做事的下手,我在乎他干什么。” 站在齐焚后面的关云影很是难过,手都被自己掐出了血。 【现实世界】笙哥,保重 “倒是你,你应该担心担心你落到我的手里会怎样,沈哩,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陆零笙活了过来,我真的很好奇,陆零笙的复活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完美的实验体玩起来一定非常有趣!” 齐焚的疯狂让他觉得背脊寒凉,他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能疯到这个程度。 沈哩咬紧贝齿:“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你所想,当然是利用你把他引过来。”齐焚胜券在握的笑着。 “哈哈。”沈哩突然发笑“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沈哩掏出一把枪对准齐焚,刚要扣下扳机一道黑影闪来,手枪落地,膝盖被人一顶跪落在地,双手被关云影禁锢在后面。 Omega天生比Alpha力气小,哪怕现在的沈哩已经很厉害了,却始终挣脱不开关云影的禁锢。 若是投机取巧还可以躲避关云影的攻势,可若是以力量的绝对压制,沈哩很难挣脱开。 沈哩抬头说:“你以为你真的会成功吗?” “成不成功试了才知道。” 齐焚手指一挥,一个机器人走过来,双手奉上一只针剂。 齐焚拿着针剂走过来,单膝跪落在他面前说:“你不是想救所有人吗?那我就让你亲手杀了他们!” “知道这是什么吗?”齐焚拿着针剂在他眼前晃“实验室最新研发的狂躁剂,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一旦入体便会失去理智,只知道杀人。” “哦,对了,它没有解药。”齐焚又拿出手机“你说,要是让陆零笙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他还会不会来?” “呵呵。”沈哩嘲讽他“你也只会这种下作的手段了吗,你放心他不会看到的也不会来,你也找不到他,你死了这条心吧。” 锅宝,还有多久可以攻破这里的防火墙。 快了。 齐焚寒眸一闪,捏着他的脖子,把针头狠狠扎入他的手臂肌肉里,里面的液体被慢慢推入。 “呃……”液体被推入身体的那一刻,沈哩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消失。 齐焚把沈哩甩到地上,点开手机里的视频录制,录了差不多十秒左右给陆零笙发了过去,附带着地址。 仇恨的快感在颅内迸发,看见沈哩在地上痛苦的样子他心里畅快极了。 Omega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意识在一帧一帧的消失,理智在往崩溃边缘拱去。 觉得全身好疼像是亿万只蚂蚁在啃食他的血肉。 眸色在血色和墨蓝色之间来回切换,为了不被控制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齐焚坐在电动椅子上兴奋的欣赏地上的Omega,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低贱又好笑的玩物。 突然,一道轻快的机械声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 警告!防火墙已破!系统被植入病毒即将瘫痪!实验室将在五分钟之后爆炸!请尽快离开! 警告!防火墙已破!系统被植入病毒即将瘫痪!实验室将在五分钟之后爆炸!请尽快离开! 警告!防火墙已破!系统被植入病毒即将瘫痪!实验室将在五分钟之后爆炸!请尽快离开! 齐焚的屁股坐都坐不稳了,惊慌写在脸上,看着地上的人说:“你做了什么?!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为了保持绝对的理性,沈哩往自己手臂上打了一枪,剧烈的疼痛感让他觉得舒服多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得逞的笑了:“我是疯了!你们都给我去死!” “把Alphan当成小白鼠,你不是比我更疯吗?”沈哩一步一步走向他,手臂上的血滴了一路“别想了,你们出不去的,所有的通道都被封了!” 关云影上前挡住沈哩的前进,沈哩看了他一眼说:“你也是个痴情种,喜欢上了这种人,不觉得失望吗?” “不。”关云影温柔一笑“他永远是我的主人,我会永远护他。” 沈哩稍愣,是啊,喜欢一个人便会喜欢他的所有。 笙哥也喜欢他,所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笙哥都会喜欢。 听到这话,齐焚一愣,下意识开口:“关云影,你……” 关云影转过身去抱住他,道:“我陪着你一起死,不要怕。” 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流下,他紧紧抓着关云影的背,失控道:“不,不,我不想死!” 齐焚狠狠推开关云影,朝外面跑去。 “不,Alpha都不是好东西!都是假的!全是假的!” “我不要死!我要出去!” “焚焚!”关云影追了出去。 等两人都不见踪影了后,沈哩终于如释重负般瘫软在地上,因为狂躁剂的原因眼睛有些淡红。 “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要结束了。”沈哩掩面而泣。 机械女声又开始了。 请还未离开的人员尽快离开!实验室将在十秒后爆炸! 请还未离开的人员尽快离开!实验室将在十秒后爆炸! 请还未离开的人员尽快离开!实验室将在十秒后爆炸! 重复而又冰冷的警报声响在沈哩耳边,他无所动作,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地上把玩手里的抢。 一声呢喃在全是警报声的实验室里显得很清晰。 “笙哥,保重。” 夜晚,九点整,某个荒僻的林间传出一声又一声的爆炸,火势很大,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才被消防人员尽数熄灭。 陆零笙醒来已经是距离实验室爆炸五天后了,房间里没人,却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封信。 见信如吾,展信舒颜。 笙哥,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不是去了其他世界做什么任务而是真的也许死在了爆炸里,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与你道别。 五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全身都是冰冷的,而且不近人情,可是后来与你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样的你。 你是冰但我是火,我想我一定可以暖化你的,没想到最后还真成功了,你也喜欢上了我,我很开心。 其实我跟笙哥你差不多,我们的成长过程都很孤寂,正所谓不是孤寂的人就不会被凑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依偎,与笙哥相恋那四年真的是我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光,就算我死了也会带着那些回忆一起,我去了冥界我也坚决不会喝什么孟婆汤,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放心。 【现实世界】三年后 笙哥你现在是不是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其实我瞒了你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在你的私人医生来的那一日我就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二就是实验室的剿灭行动必须由我来完成。 我就瞒了你这两件事情,笙哥你会原谅我是吧,不过不原谅也没关系毕竟这些事情会给笙哥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我没有办法,一年前你差点死在我眼前,那时我就要疯了,我不会再让你跟我一起陷入危险。 笙哥是一位很优秀的Alpha,在没遇见我之前也过得很好,现在就算没有了我也要开心的过好每一天,对了,若是在哪里遇到喜欢的Omega就去追吧,至少不要让自己孤独一生,否则我在地下真的会很伤心的。 笙哥,你若是选的话,你就选一个弱一点的Omega的吧,至少他不会为了保护别人而离开了,我算是个挺差劲的Omega,没能陪你到白头,真的挺遗憾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笙哥开心什么都不重要,我不在了你也许会难过一段时间但是不要太久哦。 对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你之前不是说不想成为特工了吗,我现在同意了,你若是以后真的有了一个又可爱又乖巧的Omega一定要好好守护他,当然要在自己没有危险的前提下,所以退出组织吧,不要陷入那些危险里面了,好好爱他同他白头偕老。 落款,不称职的伴侣沈哩。 陆零笙奔跑在路上,眼泪落在后面,不久前他看见手机里陌生人发来的视频以及地址。 谁知道他在看到视频里的人痛苦的在地上蜷缩的时候,他心里是什么滋味,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抱一抱视频里的沈哩。 他看着是那样的痛苦。 他怎么那样狠心,留下一封这样决绝的信就走了,还说什么找其他Omega,他不知道吗除了沈哩他谁都不要。 他跑到那个地址外围,这里被上了封条没谁能进去,俨然一座被烧焦了的荒山 ,他不管不顾的就要冲进去。 警察过来拦着他,呵斥道:“干什么?!不能进去!” 陆零笙眼眶通红,迫切的问他:“里面还有没有活人?!有没有?!” “没有,我们都已经搜救五天了,没有一个活人,里面的实验室都被烧焦了,尸体也被烧成了灰烬。”警察耐心的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陆零笙紧紧抓着他,眼泪汹涌的涌出“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找?!我不信!我要自己去!” 警察大力拉住他,头一次看见一个Alpha哭成这个样子他有些震惊,里面死的人恐怕对这个Alpha很重要。 “没有一个人活着!你清醒一点!你重要的人他希望你变成这样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陆零笙滑落在地,脸卑微的埋在地上,对着一座烧焦的空山哽咽:“你没有死对不对……你不会的……不会的……” 临近夜晚天空下起了小雨,周围的人来来回回最后只剩他一个人了,他依旧跪在泥地里,没了声音,抬眸时眼里没了光。 他起身,站在雨幕里任由雨水拍打着他的全身,空洞的目光看进荒山里,半晌,他转身离开了。 孤寂的背影在漆黑的雨幕里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三年后。 A城国际机场。 一位男生拖着黑色行李箱,穿着风衣,戴着姜黄色鸭舌帽和黑色太阳眼镜从出口出来。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酒店。 嘀嘀一声,门被打开,男生拖着行李箱进去了,把鸭舌帽往旁边随意一扔,摘了眼镜,露出一双紫色的瞳孔。 耳廓里挂了一个耳机。 “三年了,大佬终于又回到了A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 沈哩脱了外套:“说真的,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太敢出现在他面前。”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在乎你眼睛的颜色,大佬的眼睛虽然因为狂躁剂异变了但是还是很好看,不要妄自菲薄。” “三年了,也只有你这样安慰我。” “我说的是真的,难道大佬不想见见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吗?这些年大佬一直不敢问我他的情况,因此我也没有去查。” 沈哩苦笑:“想又如何。” 刚下飞机出了一身汗,身上粘腻腻的很不舒服,他脱了衣服去冲了个澡。 半个小时后,沈哩擦着湿发从浴室里面出来,站到落地窗前,心里想久违了,A城。 晚上,沈哩全副武装了之后才敢去见他,过去三年了他不确实陆零笙还有没有住在他那里。 此去也只是碰个运气,他站在自家楼下的暗处注视着门口。 少顷,一辆车停在道路边儿,男人从副驾驶座下来,原以为时过三年再次见到陆零笙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受,没想到心脏竟还是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还是会因为看见他而狂喜,他看见陆零笙笑着跟车内的人说再见。 沈哩忍不住想,车内的人是谁?会是他新交的Omega吗? 心还是会疼啊,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喜欢着陆零笙。 他看着陆零笙进入楼房,三年不见,他好像瘦了,看起来也不是很开心。 陆零笙上去十分钟后,沈哩忍不住跟进去,在电梯里按了十楼,心里既是激动又是紧张,同样也很难过。 十楼很快到了,电梯门打开,沈哩走出去却没迈开一步,熟悉的楼道,熟悉的气息,这一切还是那么熟悉…… 站了很久,他终于敢迈开脚步走到自家门前站着,他抬手抚摸着门,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笙哥就在里面,只隔了一扇门…… 好想见他……… 好像问问笙哥为什么还没搬走,是因为还没有忘记他吗…… 可是,他不敢…… 三年不见,很多事情都是未知,笙哥说不定有了能够陪他白头的Omega,不想搬说不定是觉得麻烦。 楼道里很安静,因为是声控灯所以并没有被刺激打光,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有个人影站在黑幕里无声哭泣。 黑暗将他尽数吞噬,像是一只濒死的鱼儿在陆地上痛苦挣扎。 他在门口无声哭了许久,才擦去眼泪准备离开,然而就是在这一刻身后的门开了,将沈哩笼罩在光亮里。 【现实世界】他没必要知道 沈哩心脏狂跳,缓慢回头去看,门口的Alpha穿着一身家居服,手上提着垃圾袋,似乎是要下楼丢垃圾。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沈哩差点忍不住又想哭了,那张脸他在梦里无数次看见,可是每一次醒来身边都没人。 陆零笙疑惑的看着他,出声:“你……” Alpha自然认不出他,在他面前的沈哩戴着姜黄色鸭舌帽,戴着黑色眼镜,戴着黑色口罩,像一位逃避记者的明星。 沈哩看了他半晌,掐着声音说:“抱歉,我走错门了。” 说完,转身欲逃。 陆零笙拉住他的手腕,皱眉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没有。”沈哩挣脱开他的手跑了。 空气里只剩下一股淡淡的玫瑰味信息素,陆零笙闻到,手上的垃圾袋掉落在地。 宝宝?! 陆零笙很快追了出去,在周围来回找人,痛苦的喊着:“你出来!你别躲着我!到底是不是你?!你出来啊!” Alpha把周围找了个遍,半个人影都没有,最后他跪在地上哭泣:“到底是不是你……能不能出来……别折磨我……” …… 逃跑出来的沈哩慢步在街上,痉挛一样疼的心脏始终没有平复,看着周围一对又一对的情侣,他想起曾经的他们。 曾经的他们也很幸福,只是现在却…… 呼吸的空气明明像羽毛一样柔软,可现在却宛如刀子般在生刮他的喉咙。 他走过很多地方,几乎都是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每走一处心就痛一次。 最后他去了海洋馆,他站在玻璃前,小海豚朝他游过来,在玻璃上供,想要他的抚摸。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又或许不一样。 “老公!你看那个水母好可爱呀!” “喜欢就给你买,在家里养着!” “谢谢老公!” 站在这边的沈哩听见这个声音稍微一愣,沈哩侧头看去,是楚江舟和他的妻子。 沈哩压低了帽子,等他们走了之后才稍微放松些,看着他们的背影温暖一笑。 在国外的时候,楚江舟的微博上看见他俩结婚了,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幸福,江舟终于也找到了自己的伴侣。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江舟,以后也要幸福。 沈哩转身离开。 楚江舟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那个谁,你能等一下吗?” 沈哩僵住身体,思想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回头,说:“这位先生有什么事?” 楚江舟盯着他:“你能让我看一下你的脸吗?” 老公,那边那个戴帽子的人好像一直在看我们,感觉有点熟悉。 哪儿熟悉? 感觉像你那个沈哥。 沈哩微笑:“不能。” 楚江舟说:“那你干什么武装成这个样子?!如果是想在这里干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艹!这小子为了让我露脸还真是敢说啊!沈哩有点生气:“我要是想在这里干什么早就干了,还等到你揭露?” “小子,陪你媳妇去吧,别东想西想的。”沈哩摆摆手走了。 眸光一闪,楚江舟的手袭了过去,沈哩眼疾手快的抓住,刚想说什么另一只手就把他的眼镜摘下了。 楚江舟微愣,紫色的,不是沈哥…… 沈哩笑眯眯的夺过眼镜,在手里把玩,说:“真不礼貌。” 转身欲走,失望的楚江舟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心想背影和沈哥好像…… 忽然注意到他耳廓上的耳机,与之前沈哥戴的耳机一模一样! 楚江舟抢到他前面去,红着眼眶问他:“你和沈哥是什么关系又或者说你就是沈哥?” “沈哥是谁?”沈哩用眼镜在他鼻梁上敲了敲“我根本不认识你。” “那你的耳机为什么和沈哥一模一样?”楚江舟死死的盯着他。 沈哩的眼睛僵了一下,耳机,怎么把这个忘了…… “世界上一模一样的耳机多得是。” 楚江舟:“你耳机上有Omega高阶联合组织的专属印记,你别想骗我。” 沈哩头疼。 艹!三年过去,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不好对付了! “这个……”沈哩缴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我那是崇拜Omega高阶联合组织,我不能进难道还不允许我弄个喜欢的东西在身边吗。” 楚江舟始终盯着他,显然是不信。 眼前黑影闪过,沈哩接住他的拳头,眼尾上挑:“还来?” 楚江舟不说话,这个人眼睛虽然是紫色,但是其他的动作跟沈哥却很像,连上挑的玩味都跟沈哥一模一样。 一个Omega力气大成这样,接住他拳头的速度很利落,肯定是有十多年的经验,为什么还说不能进组织。 今个儿,他偏偏要看看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楚江舟突然说:“陆哥,你怎么来了?” 什么?!沈哩心里震惊,转头去看。 楚江舟趁他不注意,一把揭了他的口罩。 被揭了口罩的沈哩沉默在当场。 “陆哥对沈哥来说意义非凡,如果不是认识陆哥的人不会着急回头去看。”楚江舟绕到他前面,盯着那张脸说“果然是你,哥。” 沁阳江,胖撸撸串店外。 两人对坐着,空气一度沉默,唯有中间的红锅里冒着热气腾腾的泡泡。 被认出来了沈哩觉得很尴尬,但也不能妨碍他吃串串,毕竟从下飞机到现在他都没吃东西,快给他饿死了。 沈哩吃了一串又一串。 对面的楚江舟显然没心思吃,放在以前都是他吃沈哩说,但是现在却调换过来了。 “你眼睛怎么回事?” 沈哩边吃边说:“当初闯实验室的时候被注射了狂躁剂,后来死里逃生去了国外治疗,虽然眼睛会被永久影响但药剂的作用被压制了。” “没事,不影响,你也吃呀,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的吗。” 楚江舟无所动作,继续问:“陆哥知道吗?” 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说:“不知道,也没必要让他知道。” “哥!”楚江舟突然大喊着站起来,眼睛红红的“你知不知道我当初知道你同实验室一起毁灭在灰烬里,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我还让陆哥给你弄个墓地!可是陆哥他不相信你死了,他一直不相信,他一直在等你!” 等,等我?!沈哩有些震惊。 没找其他Omega吗……傻子…… 【现实世界】一个月为限 “别激动,别激动,都看着呢。”沈哩把他按回位置上。 三年不见,曾经对他恭顺的兄弟居然吼他了! 楚江舟看着他,越看眼泪就要越迸出来。沈哩手足无措:“你别哭啊,大男人哭起来像什么样子。” Omega正手足无措呢,楚江舟突然就笑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沈哩一愣,摸摸他的头发,温柔一笑:“活着呢,活着呢,别伤心了。” 哄人可真是个技术活。 楚江舟擦了眼泪,沙哑道:“你什么时候告诉陆哥,你去见他了吗?” “见了,可是我不敢和他相认。”沈哩眼底闪过一抹痛楚。 楚江舟问他:“为什么?” “我这幅样子只会让他伤心,三年前我也让他伤心了,或许我的出现就是他伤心的源头。” “你也别告诉他,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楚江舟终于吃串了:“你不在的这三年,陆哥他过得一点儿也不好,每次都把自己喝个烂醉,说是喝醉了就能在梦里和你相聚。” “你是让他伤心过,可是你也让他快乐过幸福过,在爱情里面本就是酸甜苦辣都有的,哥,别逃避了,去见他吧,他真的很想你也非常需要你,最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沈哩:“……” 江舟你不明白,现在的我随时有可能再度进入狂暴状态,接近他只会给他带来伤害。 酒店。 沈哩裹了一身凉风回来,换了拖鞋直接倒入沙发里,手臂搭在眼睛上,看着心情不是特别好。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沈哩也不看是谁拿起来接了:“喂?” “哩,你这声音咋回事?找男朋友找失恋了?”电话里是一嘴流利的英语,嗓音清雅。 沈哩避重就轻:“温医生,我最近还好。” 温听是他在国外的主治医生,年纪轻轻就在科学界荣获很多优秀奖项,名气很大,在国内也有不少人知道温听这个人的存在。 关键是长得非常帅气,俘虏了国外国内很多美女的芳心。 他虽是个外国人,但曾经也来华当过交换生,中文也非常不错。 温听轻笑:“你倒是会未卜先知,我自认为很厉害,没想到却被你体内的东西给难倒了,若不是那个人死了,我真想和他交个朋友。” 优秀的人自然喜欢和优秀的人来往,这样不仅可以从中获得利益还能交到一个朋友,可惜齐焚品行不好。 和温听这个人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一个是滚在烂泥无人问津里的天才,一个是众所周知的名人。 若不是齐焚走上了歪路,或许他俩真的有机会在科学界较量一番,说不定真的能成为朋友。 可是,事与愿违。 “解药,有没有什么进展?”沈哩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哩,很抱歉,解药暂时没有,我需要时间。”听温听的口气似乎很愁“药有按时吃吧?” “嗯。”沈哩沉默一会儿,说“一个月后我会回来,到时候全力配合你治疗。” 温听疑惑:“哩,你不找男朋友了?当初你可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的,怎么现在却……” “温。”透着落地窗,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苦笑“你若是爱上了一个人,却发现自己接近他会伤害他,你还会去找他和他在一起吗?” “虽然我没交男朋友,但是我觉得应该不会。” “这就对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才挂断电话。 “大佬,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 “不后悔?” “不后悔。” “那如果解药出来了,大佬还会回来找他吗?” 很久很久很久,沈哩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有等到解药的那一天,会是多久呢,二年,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 那么那个时候的陆零笙会不会已经喜欢上其他Omega并且和他结了婚,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自从上次在家门口和陆零笙碰面之后,沈哩再去见他时候会隔的老远老远。 一个月里,陆零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一出门都会到处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沈哩隐藏的很好,没让他发现。 第一次见笙哥的时候,他比以前瘦了,可是最近好像更瘦了,不仅如此脸色也更憔悴了。 沈哩很担心他,可是又不能出现,也不能悄悄给他送饭,因为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有一丁点儿活着的可能。 不然以笙哥的性格,又还没放下他肯定会发了疯似的找他。 整整一个月,他完美胜任狗仔这个称呼,一锅都夸得他起劲。 去往纽约的前一天夜晚。 沈哩在酒店收拾衣服,他的东西不多,一个26寸的箱子足以。 收拾完后,他给楚江舟去了个电话。 “哥,怎么了?” “江舟,见一面吧,就我们两个。” “好。” 晚上八点,某酒店小包间。 菜已经上齐,沈哩一个人坐在里面喝着酒,不久,楚江舟来了。 楚江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兴奋道:“哥!你终于主动约我一回了!” 沈哩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并且给他倒了一杯酒。 楚江舟非常不客气,看着这座酒菜,说:“哥,你这是干嘛呢,这么多我们吃不完。” “没事,就是想恭喜你终于结婚了。”沈哩拿起酒杯想与他碰杯,楚江舟见状碰了上来。 两人一口闷完。 沈哩说:“之前在国外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是哥的不是,今日特来补上。” “哥,其实没必要,我又没怪你。” 楚江舟心里确实很高兴,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沈哩又倒了一杯满满的酒,一大口闷下,脸颊两侧微醺,笑道:“干嘛呀,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这可是你哥的心意!别浪费了!” 三年过去,楚江舟见多了人情世故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跟自己哥憨憨撒娇的人了。 他哥现在的样子很不对劲。 楚江舟没心思吃东西,问他:“一个月了,你还没告诉陆哥吗?” “哈哈哈哈!”沈哩大笑着“一个月去了,你还揪着这事不放呢,家里的美娇妻难道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吗。” 【现实世界】相见! 这没心没肺的笑容弄得楚江舟心里越发不安,他哥是不是疯了…… 笑声戛然而止,沈哩撑着下颚看他:“江舟,以后也要幸福。” “哥,你怎么怪怪的……”楚江舟不安的说着。 仿佛这是他和沈哩的最后一面似的。 沈哩胡乱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道:“瞎说什么呢,我这是高兴的,看见你终于长大了终于能和爱的人白头,我替你高兴。” “就算以后我们不能见面了,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爱护自己的妻子。” 沈哩不知道是的,在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江舟敏锐的察觉出了他哥这是在和他做最后的道别。 若是放在三年前的楚江舟,他一定不会往这方面想,可是现在世事变迁,景是当年景,人却不是当年人了。 他以为沈哩总会有一天告诉陆零笙自己还活着,他以为还会看到他们俩在一起。 可见……他的沈哥并未有这个打算…… 悄悄的来悄悄的走,这就是哥的方式。 可是,楚江舟没法视而不见,即便沈哩并未亲口告诉他自己要走,可他却感受到了。 也许,这一道别再不会有见面的机会,他跟陆哥也不会再有可能。 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楚江舟觉得痛心又惋惜。 趁着沈哩没注意他,他给陆零笙发了消息。 哥,对不起了,我不能让你走也不能让陆哥永远被蒙在鼓里。 对于陆哥来说你是会要了他命的人,如果他没能知道这一切没能挽留住哥,那将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和痛苦。 就这一个间隙,楚江舟的碗里已经被菜塞得满当当了,沈哩看过去:“愣着干什么,不吃啊?” “吃,吃,怎么能不吃呢。”楚江舟假装无事发生“这可是哥的心意,哥,谢谢你。” 沈哩噗嗤一声:“傻小子。” 半个小时后,餐桌上的菜差不多已经没了,楚江舟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在椅子上打嗝,吃得精疲力尽:“哥,你这是要谋害我呀!” “哈哈!”沈哩忍不住拍了拍他鼓鼓的肚子。 “哥还笑。”楚江舟满脸哀怨的看着他,差点给他拍吐。 头一次,吃这么多。 “怎么?还笑不得了。”沈哩微笑,拿起桌上的帽子,口罩,眼镜戴上了。 楚江舟盯着他:“哥的样子真像狗仔 。” 沈哩轻轻嗯一声,起身,楚江舟慌乱的拉住他:“哥这就走了?” 陆哥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就来不及了! “当然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吃这么饱坐会儿再走。”沈哩揉他的头发“江舟,下次再见。” 沈哩转身欲走,楚江舟刚想开口挽留,就听门被人砰的一声打开。 沈哩看过去,脸色大震! 门口站着一道欣长熟悉的身影,脸色不好,呼吸也很急促,像是加速跑过来的。 而那人正是陆零笙! 沈哩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直到听见楚江舟说:“陆哥,晚上好。”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是楚江舟把陆零笙叫过来的,他自认为没露馅。 这小子三年不见竟学会窥探人心了! 关键是还这么的准。 楚江舟抱着圆滚滚的肚子出去了,包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屋内的气氛很快沉寂起来,沈哩想,这里是二楼,从窗户上跳下去应该没事。 即想即做,沈哩回身一个箭步刚刚跳上窗户,腰部突然被一只手禁锢着往后拉。 沈哩的后背砸在地上,轻“嘶!”一声。 突然,什么温热的东西砸在自己的口罩上,沈哩看上去,他哭了…… 心里尽管很疼,他也不能表现出半分的难过,沈哩轻快道:“这位先生,你压到我了,我还有事,你能不能先起来。” 陆零笙沙哑道:“你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见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痛苦,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你知道我是怎么渡过的吗……” “你认错人了。”沈哩冰冷而又恭敬的说“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嘴上如寒冰一样刺人,而心里却在滴血,这句话都扎疼了彼此。 “都现在了,你还想着骗我……”陆零笙伸手扯下他的口罩和眼镜“要不是楚江舟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再也不回来了!” 陆零笙的动作是他始料未及的,刚刚一直在想着如何拒绝他,居然把这个给忘了。 “果然是你……”陆零笙摸上他的脸,手指停在眼尾那里“你的眼睛……” 被看到了又如何,只要他不承认。 沈哩狠狠推开他,陆零笙的后脑勺不小心撞到墙壁上。 Omega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但却没有过去,在离他一丈的距离说:“这位先生,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的是,我说了不是就不是,我可不是谁的替身也不愿做替身。” “跟楚江舟认识纯属意外,因为长得和你们口中的那个人像,楚江舟也许把我当成了那个人,但是我真的不是。” “别看见一个长得像的人就说是自己认识的人或者喜欢的人,一个Alpha能为一个人卑微到这种程度,我真是长见识了。” “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 沈哩冰冷的撂下这一句话就要走,可没走出几步,腿一软就跪了地。 身后的Alpha释放了压迫信息素! 艹!早知道就不来这一趟了!楚江舟!要是被我逮到一定要暴揍你一顿! 仿佛几千斤的重力压在自己的背上,心脏感觉要被压扁了,好疼! 沈哩捂着剧痛的心脏艰难的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外面挪动脚步,可每一步都如同蜗牛一样,又小又慢。 “一般Omega根本不可能站的起来,八年前初识的时候我就对你释放过一次压迫信息素,你那时候站起来了,现在同样站起来了,还不承认吗?” Alpha的声音近在咫尺,身体忽然被Alpha抱住,加上压迫信息素的难受,沈哩没能继续往前面走。 沈哩艰难的说:“那又如何,世界上厉害的Omega大有人在。” 【现实世界】别想离开! 背后的胸膛紧紧贴着Omega,熟悉的温度持续传来,沈哩紧紧捏着自己的胸口,特别难受。 “宝宝。”Alpha见缝插针的贴住Omega胸前的手,信息素变得温柔起来,呼吸凑在肩头。 “一样的味道,一样的温度,一样的感觉,还有我留下的……”陆零笙看去他的后颈,在期待中以为有标记,可是没有。 陆零笙不敢相信:“标记没有了……你洗了标记?!” 沈哩冷笑:“早说过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Omega一旦被终身标记,终身都需要对方的信息素,还会排斥其他Alpha的信息素。 在纽约那三年他有想过洗掉标记,可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自动消失了。 温听说是因为狂躁剂的缘故导致标记消失,所以在那三年里每次发情期他会偶尔打抑制剂,多数都是让温听给他安抚信息素。 沈哩没多打抑制剂的缘故是因为陆零笙害怕,他知道陆零笙一直记着最后一个世界里的自己因为多打了抑制剂差点死了的事情。 现世其实不会这样,就算打上十几年二十几年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哪怕是与陆零笙隔了一个海洋,他也不想让陆零笙伤心,尽管他不知道。 陆零笙突然说:“疼吗……洗标记的时候疼不疼?” 疼这个字对于沈哩来说早就麻木了。 “我都没有Alpha,哪来的标记,又哪来的洗标记,先生很可笑。” Alpha的力气真的很大,沈哩根本挣脱不开,果然这天生的差距就是拉不开。 “没关系,我再标记一次,这次不会消失了吧。”陆零笙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 后颈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沈哩大力拨开他的手,把他反手架住。 “先生这样不好吧,咱俩又不情投意合,强扭的瓜不甜,难道先生没听说过这句话吗。” 陆零笙声音颤抖:“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难道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说吗。” Omega脸色一震,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松了一下,Alpha揪住时机把Omega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上去。 “唔唔唔!”沈哩双手挣扎,Alpha皱眉,把他的双手禁锢在头顶,为了不让Omrga的脚也乱动,他膝盖顶在Omega的双腿之间。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粗暴都要炙热的湿吻,像是要把这三年里缺失的所有全部补偿回来。 Omega被吻得浑身发抖无力,浓烈的玫瑰味信息素爆发出来与另一股蔷薇味信息素完全的契合在一起。 被性欲支配的沈哩挣脱不开Alpha,只能任由他入侵自己的嘴唇,在里面疯狂肆虐。 整整三十分钟过去,Alpha终于肯放开他了,Omega的身体滑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尾薄红。 陆零笙蹲下来,把他捞入怀里紧紧抱着,沉道:“你看,我们还是契合完美,宝宝就算不承认我还是能认出你。” “你骗不了我,我们相处了四年多,你哪里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宝宝,你的演技在我面前没用。” “这一次,你别想再逃!” ……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环境是沈哩再次醒来看到的场景,旁边没人,左手手腕还被一只镣铐铐在床头上。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沈哩疑惑,他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 沈哩既头疼又无语,想让一锅帮忙却发现耳机已经不见了,周围也没什么锋利的东西。 陆零笙,这是要断了他逃跑的路啊…… 且不说这个,他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竟是两人曾经定制的情侣装,他衣服胸前是一朵蔷薇花。 这是当初沈哩私人定制的,是以白色打底花纹为辅,送给陆零笙的那一件中间是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当初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他丢了陆零笙的所有衣服也包括这一件,后来恢复了记忆花费大力找了回来。 三年前决心离开的时候,他把这套情侣装扔进了垃圾桶,没想到陆零笙竟又捡了回来。 现在穿他身上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他他们之间永远不可能结束吗。 笙哥,这天底下没人比你更傻了…… 沈哩紧紧捏着胸前那朵蔷薇花,苦笑着。 Omega神伤之际,陆零笙端着早餐进来了,他快速遮掩住自己的情绪。 他果然也穿了那件情侣衣服。 “宝宝,该吃饭了。” 陆零笙走过来把早餐放到床头柜上,端起一碗粥,舀了一勺递他嘴边。 “……” 沈哩就那样看着,没有任何动作,他说:“违法囚禁,看先生仪表堂堂的竟然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陆零笙放下碗,把耳机拿在他眼前,说:“狡辩没用。” “噗~这能说明什么?”他早就叮嘱过一锅除了他以外的人拿到耳机不能开口说话。 “耳机而已,人人都有,我不明白先生究竟在执着些什么,如果是因为我这张脸那你就太肤浅了。” 陆零笙抓着他的肩膀,红眼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这三年里又经历了什么,但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你别这样对我,我真的太难受了……” “这三年里你的气息在屋子里一点点消失,我时常会看见你还在我身边,可是当我反应过来什么都没有,屋里什么都没有……” “我一直坚信着你还活着,坚信着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可是我等了三年都没有等到……”陆零笙抱着他,声音哽咽“就在那天晚上,我看到门外全副武装的你,闻到空气中你的味道,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逃呢,我不明白,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能感受到有人在暗地里看着我,可是回头发现什么都没有,我知道那人是你,但我找不到……找不到你……” “这一个月我快疯了!”陆零笙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大了“直到江舟给我发消息说你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可是我又看到江舟说你又要准备离开了也许再也不回来了,你又知道我又有多么绝望吗?” “宝宝,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么疼……三年前你留下一封信就那样走了,我很怕很怕很怕,如今你回来了,我不能再放你离开,对不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完结&番外 【现实世界】不承认的原因 句句诛心,沈哩静静听着,这三年里他又何尝不痛苦呢,不仅思如泉涌还要时刻保持清醒,随时都要为突然暴躁做好准备。 不管是心灵上还是身体上,他都比陆零笙好不到哪儿去,可是他不敢与陆零笙相认,害怕自己突然暴走伤到他。 沈哩同样也很怕。 “对不起……”沈哩突然说。 陆零笙有些欣喜,以为他终于愿意承认自己了。 “我替他跟你说对不起,先生的遭遇的确很令人同情,但是这不足以成为你困住我的理由,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先生这样做未免不太好。” “……” 沈哩冰冷的说:“给我解开。” “陌生人?”陆零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阴沉道:“沈哩!我告诉你!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陌生人!你就算是死也是我陆零笙的伴侣!你永远别想逃开我!” 这话说的沈哩很是感动。陆零笙说完房间陷入很长一段的沉默。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寂静。 沈哩看去床头柜上,备注是温医生。 遭了!他伸手去抓手机,可陆零笙却抢先他一步夺了过去。 陆零笙把他欺压在床上,捂着他的嘴,腿顶在他的双腿间,让他不能挣扎,然后按下手机接听键并且开了免提。 一接通就是一嘴流利的英语:“哩,你上飞机没,要不要我来接你?” 哩?陆零笙脑海里闪过这个称呼,冷冷的盯着身下满脸通红身体发软的人儿。 陆零笙说:“他不会来了。” “嗯?不是哩,你是?”温听疑惑。 “我是他的伴侣。” “啊!这样呀!还以为哩真的不想找你了,没想到还是找到你了!看来哩很在乎你呢!” 在乎?陆零笙耳朵一红,发现这个人好像并不存在威胁,不过那个备注他想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是他的医生?” “唔!唔!唔!唔!唔!”沈哩腿间被盯得受不了,但还是要挣扎。 温!不能说! 温听听到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欸,你那边什么声音?哩在那里吗?” “一只调皮的小猫,不用管,你到底是不是他医生?”陆零笙又顶了一下,弄得沈哩全身软趴趴,还忍不住发抖。 “我是,难道哩没跟你说?” “说了。”陆零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的病情怎么样了?” 他问的是沈哩抑郁症的事情。 温听突然叹气:“解药没研制出来,其实我建议你离哩远一点,不然他突然暴走起来谁也阻止不了,还好哩自己的意志力够强,哪怕给自己身上开一枪也能勉强保持清醒。” 什么解药?暴走?往自己身上……开一枪?他在说什么? 陆零笙已经开始浑身疼了,声音自己都没发觉有多颤:“这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你不知道吗?三年前哩被注入无解药的狂躁剂,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但是具体的发作时间还不能确定,就是因为这个哩才没回来,他怕伤害到自己的爱人。” “哩这次回国是去找你,可是一个月前他跟我说要回纽约,时间就在今天。” 这边的陆零笙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手背上的青筋隐隐作痛,他掐断了电话。 三年前被注入狂躁剂,视频里的宝宝痛苦的滚在地上就是因为被注入了狂躁剂…… 可他给沈哩换衣服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他身上愈合的枪口,难道…… 陆零笙解开镣铐,抱起Omega往浴室里走。 被陆零笙得知一切的沈哩早已没了刚才的气焰,他如小兔子一样缩在Alplha怀里,呢喃:“不要……我没有……我不是他……” 陆零笙根本不听,强势的脱了他的衣服,把他按在淋浴下面,水流下来冲刷在沈哩白嫩的皮肤上。 落在地板上的水浑浊了起来,白嫩的皮肤上很快出现大大小小的枪口,几乎都是在手臂或者腿部上,刺目的紧。 Alpha简直窒息了,手指颤巍巍的触了上去,摸到凹凸不平的伤疤才知不是幻觉,这是真的,宝宝他真的为了保持清醒在不断伤害自己…… 这三年他是怎么撑过来的,他不敢想象,他害怕…… 被Alpha一览无遗自己的窘迫,沈哩无地自容,他颤道:“为什么要逼我……我明明不想伤害你……你为什么要偏要贴上来……” Omega的头发被打湿得严重,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笙哥,我不想让你受伤,让我走不好吗……”沈哩突然抬头,脸上混杂着泪与淋浴下来的水,眼睛红红的令人怜爱。 陆零笙心口一痛,见面以来这还是沈哩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泣,以前很少见他哭,因为他的Omega不仅坚强还很厉害。 步伐往前一跨,Alpha抱住了Omega,在他额角重复的吻着,说:“比起伤害,我更害怕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承受了,以后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我眼睛的颜色变了……” “没关系,我很喜欢。”陆零笙关了水,吻在Omega湿润的眼角。 “我可能会伤害你……” “没事,我的宝宝不管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温柔的语气很快击破Omega坚硬的心防,他小声呜咽:“你傻不傻呀你……” “只为你傻。”陆零笙温柔的说。 沈哩轻笑一声,然后环上Alpha的脖子踮脚吻了上去。 夜晚,房间里点了一盏温黄的床头灯,Omega躺在Alpha怀里,笑着说:“笙哥,宝刀未老啊!” 语气激动起来不小心扭到了屁股,脸色难看了一下。 陆零笙见状,固定住他不让他动,说:“别乱动,你难道还想再来一次?” “不不不!”沈哩赶忙拒绝,折腾了一个大下午他可真没精力继续了。 “能跟我说说你这三年的经历吗?”此刻陆零笙的语气像是温柔到了骨子里,眼底同样不可抑制的闪过一抹心疼。 Omega的笑容渐敛:“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日三餐嘛,然后每天定时去温那里检查身体状况。” 以最简单轻松的语气概括过去他这三年来的境遇非沈哩莫属了。 沈哩就是这样,越是痛苦的事情他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越是渺小如尘埃的事情他就会蹬鼻子上脸浓墨重彩的说。 【现实世界】结婚 陆零笙心里什么都明白,也没再多问,以后他不会再让宝宝一个人独自承认这些了。 沈哩玩着他的手,说:“我看中了一个人,想收个徒弟。” “能让宝宝看上的一定不凡。” “回国之后,我去了一趟桐城,听说那边挺乱的想去治理治理,在梧桐小巷我看到一个人在欺负一群人,那人把对方的领头揍得遍体鳞伤,后面还倒了一片。” “可惜他还是个高中生,但比江舟厉害一些。” “是个Omega?”陆零笙轻揉他的头发。 “是Beta,全名很长,性格也挺可爱挺单纯的。” “留联系方式没有?” “留了,希望他大学毕业后真的会来找我,这么好的天才不想浪费。” “嗯。” 沈哩突然想起来:“对了,总跟我说过锅宝来自于普罗森星球的科技,那个人的名字开头就是普罗森。” “宝宝是怀疑未来的徒弟是普罗森星球的人?”陆零笙摸摸他的头,随意收一个徒弟这实力出生还真不一般。 “这可不好说,连你的灵魂心片散落在其他地方都能被找回来,有什么是不可能。” “而且锅宝说它和同类联系上了,在对方的手表里,关键对方还是个女机器人,我觉着它的爱情来了。”” “是是是。”陆零笙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很晚了,该睡觉了。” “哦。”才刚刚重逢怎么不来个彻夜长谈,唉,算了,这样也挺好。 时隔多年,两个分别的人终于又相拥而眠,自此以后再不分离。 自沈哩回来之后,两人整天腻在一起,Alpha特别黏他,不管沈哩走到哪儿了他就跟到哪儿。 Alpha以前再黏他也没到这个程度,现在的陆零笙却过头了。 沈哩明白他是不安,不想遗落任何自己不在他眼底下的机会,曾经就是他没能时时刻刻看着沈哩,才让他逃了。 Omega宠着自己的Alpha,不管Alpha对自己多么粘腻过分他都一字不说,毕竟这是他造成。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陆零笙像只随时都容易受惊的猛兽,Omega一不小心脱离他的视线,Alpha都会疯了一样找。 找到了会不安的抱住他,说什么也不撒手,Omega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 亏这个人是笙哥,若是其他人他早就几拳给他砸醒。 可是,这样一位Alpha却在情人节那天不见踪影?! 沈哩齐了怪了,近来一个月黏他如胶水一样的笙哥居然不黏了! 他就是说,还有些不适应笙哥突然的转变。 沈哩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他又开始疑惑,平时把他宠在心尖上怕碰伤了摔碎了的人居然还会不接他电话??! 沈哩气馁的站在阳台上,说:“查查笙哥去哪儿了?” “窥探别人不好。” Omega脸颊欲裂,现在就连锅宝也要倒戈了吗?! 唉,男大不中留啊…… 手机铃声响起,沈哩看都不看接了,不耐烦道:“谁呀!有屁快放!” “……”楚江舟笑颜嘻嘻“哥,我呀,江舟,你还生气呢?” 楚江舟说的是一个月前跟陆零笙泄露他活着的那件事。 说到这个,沈哩才想起来,最近一个月都跟笙哥腻歪在一起,江舟背叛他的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说起来,他俩也有一个月没见面了。 沈哩意味不明的笑了:“江舟,好久不见,有没有想你哥呀?” “哈哈,有啊。”楚江舟觉得他不安好心。 沈哩嘴角邪勾:“撸串去不去?” “哥,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次就不去江边撸串了,我们去参加一个宴会。” “宴会?谁的宴会?”楚江舟又在瘪什么招。 “我一个朋友的。” 沈哩听出他的声音有点慌乱,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楚江舟说:“哥!你穿好看点哈!毕竟是宴会不能丢了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沈哩眉眼上挑“我一定来。” 沈哩挂了电话,楚江舟,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当天晚上,沈哩穿了一身白色衬衫和一条黑色长筒裤,衬衫被压在裤子里面,身形被很好的勾勒出来,脚踩普通小白鞋。 饶是已经快奔三的人了,穿起这身来丝毫不违和,甚至像是一个大学生。 如楚江舟的意是不可能的,当初背叛他背叛得那么顺遂,他就是要给他丢脸。 到了宴会之后,沈哩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宴会上个个都是熟悉的面孔,曾经一起做任务的时候或多或少有接触过。 这些全是两个组织里的人,关键是他还看见了邵氢和许禽。 沈哩疑惑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两个组织里的人都被聚在一起开宴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吗。 还是说最近组织里取得了什么巨大的成就,但是据他所知好像没有。 Omega想不明白便干脆不想,去找楚江舟去了,可耐路过人群的时候有人朝他抬手说恭喜?! 恭喜个啥?!沈哩并不清楚,蒙圈中回了礼节。 正懵之际,宴会上的灯突然熄灭,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和寂静。 沈哩条件反射警惕起来,公共场合不适合掏枪,而且就算有人袭击这里这么多特工还怕干不倒? 白织灯再次亮起时,沈哩面前站了一个人,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礼服,个头比他高了很多,正温柔的看着他。 而那个人正是陆零笙。 宴会上的特工……白色西装礼服……温柔的眼神…… 沈哩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算是知道陆零笙为什么在情人节这天不见踪影,原来是在这里。 笙哥是想………… 陆零笙突然单膝跪地,手从背后伸出来,展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两枚一大一小的戒指,造型简约。 他们在闪闪发光。 陆零笙看着沈哩说:“宝宝,我们结婚好吗?” 仅仅只是一句普通而又平凡的求婚却让沈哩感动的不得了。 陆零笙没有多说其他煽情的话,因为他们之间早已不用言说。 所有的爱意,时间早已证明。 周围的人笑容满面,都不带担心沈哩不答应面前的Alpha。 他们的感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质疑,只会满心满眼的祝福他们。 沈哩眼神缱绻,温柔的回答着:“好。” Omega伸出右手,Alpha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同样的,属于Alpha的那枚戒指Omega给他带上了。 在神父和众人的见证下,两人完成了最后的礼仪。 自此,世界上又多了一对幸福的夫夫,他们将会在彼此的生命里浓墨重彩的走上终程。 【现实世界】婚后甜蜜生活 婚后几个月,沈哩暴走过一次,有爱人在身边他这次没有伤害自己并且完美的渡过了这次暴走。 结婚后第二天两人就向组织申请了度蜜月。 几个月来两人走过许多度蜜月圣地,看过人间百态,欢声笑语,胡海山川。 最后打卡的蜜月圣地是在国外的大溪地,是波利尼西亚向风群岛中的最大岛屿,位于南太平洋。 那里有美丽的茅草屋,如同人间的伊甸园,大溪地拥有着水晶白沙滩,以及美丽的日出和绝美的月色星空。 两人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赤脚走在白沙滩上。 天边的夕阳与海平面平齐,湛蓝的湖水泛着鱼鳞波光。 清雅的风自海的那边而来,吹起白沙滩上两道欣长身影的后衣摆。 昏黄的光辉将两人的脸照得温柔,沈哩走在前面,沙滩被踩出脚印,陆零笙跟在后面严丝密合的踩在脚印里。 Alpha追着Omega的脚印走,笑容缱绻,这一副美丽生动的景象尤其幸福。 Alpha根本不担心追不上前面的Omega,所以脚步没有急躁,因为他知道Omega会歇下脚步等他。 陆零笙低着头认真细致的踩Omega留下来的脚印,看起来很幸福,突然前面的Omega说话了:“笙哥,你这是进入老年了吗,走那么慢。” 陆零笙抬头看去。 Omega的那双紫色眼睛被夕阳笼罩之后显得格外温柔耀眼。 Alpha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跑过去,扣住Omega的手说:“哪有哪有,话说,这都结婚几个月了,宝宝什么时候让我标记你呀,我都迫不及待了。” 沈哩反问他:“还怕我跑了不成?” “万一呢万一呢”陆零笙紧了紧他的手“虽然我们结婚了,万一宝宝哪天后悔了要离婚,我就没有理由留下你了。” Alpha还是这么不安,几个月来他一直努力给Alpha安全感,可是Alpha似乎还是很贪心,满足不了似的。 沈哩踮脚吻了上去,露齿一笑:“想离婚,没门!“ 话闭,沈哩往前面走了。 Alpha愣了半晌,大步追上去,重新扣住Omega的手,撒娇道:“那宝宝就让我标记你好不好?” “不怕我疼就尽管来。” “啊……那不标记了……我舍不得宝宝疼……” Omega好像看到Alpha像只失落的大灰狼,噗嗤笑了,说:“我体内的狂躁剂还没有解药,要是笙哥给了我标记又消失了怎么办,难不成它消失一次笙哥就标记一次,那我得多疼啊。” “哦,我知道了。”陆零笙委屈巴巴的说。 见Alpha还是不开心,停下脚步,与他额头相抵,说:“我们的关系早已不是标记可以衡量的了,笙哥,我爱你。” “我也爱你,宝宝。”陆零笙捧着Omega的脸吻了上去。 陆零笙在大溪地租了海上平房,它伫立在水中,由木头楼梯和透明玻璃组成,抬头是四野星空,低头是湛蓝海水。 他们走累了,就去了海上平房,陆零笙洗了澡出来就看见沙发上的沈哩,桌上摆着一瓶开封了的贵腐甜葡萄酒。 陆零笙走过来,看见Omega又是乖巧又是小口小口的喝葡萄酒,脸蛋红扑扑的,应是有些微醺了。 Omega看见他在自己旁边坐下来,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准备起身去拿吹风机。 陆零笙拉住他,不安道:“你去哪儿?” “拿吹风机。”沈哩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示意他安心。 陆零笙这才放开他,但目光一直跟随着Omega移动。 Omega拿着吹风机回来,刚给陆零笙吹上不久,陆零笙就拉着他的手不放。 沈哩关了吹风机,叹气道:“笙哥,你拉着我的手不好吹。” 陆零笙拉得更紧了,固执道:“你吹你的,我拉我的,不影响。” 沈哩服了他了,虽然这样是有点不好弄,但沈哩还是勉强给他吹干了。 把吹风机放旁边,忽然腰上一紧,沈哩身体不稳,猛然跌进Alpha的怀里。 Alpha的怀抱很温暖也不会让他疼,Omega被抱得很紧,当然他也没想过挣脱,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他的笙哥还是很不安。 一点点出奇的举动都能让Alpha心生不安。 沈哩抱着Alpha的腰,说:“怎么了?” 陆零笙低头看了他一会儿,说:“宝宝,你喜不喜欢孩子?” 沈哩微怔,怎么问起孩子了?难道笙哥想要? “宝宝?”这声音有些催促也有些不安。 少顷,沈哩才说:“不想。” 看见陆零笙的脸色瞬间变难看,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了。 沈哩换了姿势,跨坐在Alpha的腿上,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里,解释道:“笙哥,我不讨厌孩子,如果能拥有一个我和你的孩子自然是高兴。” “但是相比这个,我还是想过我们的二人世界,所以笙哥,这辈子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陆零笙轻轻嗯了一声,抱紧Omega的腰,努力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那就不要。”Alpha的声音终于没那么不安了。 沈哩吻进他的发丝,说:“我知道笙哥很不安,也怕我突然不见了,但是笙哥,我向你保证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会离开你。” “所以,我的Alpha不要不开心了好吗?” “好。”陆零笙会心一笑。 沈哩说:“过几天就是你妈妈的忌日了,我们明日就回国好吗?” “嗯。” 几天后,A城墓园。 远远看去,某位墓前跪在一男站着一男。 墓上有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位笑容满面的女人。 陆零笙放了一束白色的菊花在上面,看着那照片眼底流露出伤心。 “妈妈,又是一年了,我来看你了,我和喜欢的人结婚了,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了。” “是啊。”沈哩单膝跪下来,扣住Alpha的手“妈妈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陪着笙哥,不会再让他伤心。” “还有,其实爸爸他并没有抛弃您和笙哥,爸爸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你们的。” 陆零笙惊讶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沈哩说:“爸爸其实是Alpha高阶联合组织里的密探,当初为了收集实验室的罪证才不得已离开你们,他是不想连累你们。” “而妈妈离世的时候,爸爸没能回来是因为爸爸在搜集罪证的时候被齐焚发现了,最后被齐焚折磨至死。” 沈哩担忧的看着他:“笙哥,这些年你都恨错了你爸爸。” 陆零笙不敢置信,当初爸爸离开的时候无论他如此祈求如何挽留,爸爸都没告诉过他原因。 那个时候他还不恨爸爸,因为他觉得爸爸是有苦衷的,总有一天爸爸会回来。 可是直到妈妈去世的那天爸爸也没出现,他才终于意识到爸爸是真的丢弃了他们,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恨上了陆严瑾! 时隔多年,终于知道真相的时候他内心竟是如此酸楚! 陆零笙掩面哭了。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抛弃我和妈妈。 爸爸,对不起…… 沈哩见状,心下一痛,抱住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陆零笙在Omega怀里哭了很久很久,沈哩心疼他也陪着他跪了很久。 直到陆零笙终于缓过来了,沈哩才松开他起身,腿忽然一麻。 陆零笙接住他,歉疚道:“对不起,很疼吧?” “没事。” 虽然沈哩这样说了,但陆零笙还是很担心,他让Omega坐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给他揉腿。 揉了一阵儿,沈哩的腿终于好多了,他奖励了Alpha一个唇吻。 沈哩去拉他的手,说:“回家?” “好。”陆零笙灿烂一笑。 话音方落,沈哩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按下接通键贴在耳边,静静的听着那边说。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沈哩的神情很震惊,而且浑身在发抖。 少顷,沈哩挂断了电话,一句不说。 陆零笙见状,慌了:“怎么了?宝宝?” 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会不会是宝宝又要干什么危险的事情? 陆零笙紧紧抱住他,在他额角重复的亲吻,慌乱道:“宝宝,你别吓我……” 正害怕之际,沈哩忽然抬头笑了:“笙哥!太好了!解药研制出来了!” 陆零笙发愣,听见Omega的话终于松气了。 “那我们立刻去纽约。” 陆零笙边说边拉着Omega往前面走,步伐快成流水,似乎很着急。 沈哩发笑:“着急什么,还怕标记不成吗?” Alpha一言不发,耳朵却通红。 往后余生,两人将并肩前行,生亦同寝死亦同棺。 玫瑰花攀上枝头终于与蔷薇花紧挨一起,哪怕风吹日晒瓢泼大雨仍旧不离不弃相依相伴。 【正文完】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