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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作者:杨永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3】


    柏时弄好后面之后,便从摄幽郁的腋下钻了过去,贴近摄幽郁的胸前,将手上的腰封自他后面套了过来。


    摄幽郁的身子一僵,少年凑近到跟前软乎乎的气息扑在了他的脸上,像是被狐狸爪子轻轻挠了一下,酥酥麻麻。


    摄幽郁撇过头,红了耳廓,强装镇定的道:“……没想到你还会穿龙袍。”


    一介男妓会服侍人穿龙袍,身份绝对不简单,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进宫究竟目的为何,小狐狸让孤看看你的手段吧。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动+5,当前好感度7】


    柏时继续为他围腰封,然后从旁边拿了一块玉佩配了上去,平静道:“平日里闲来无事,多看了些书籍罢了。”


    “是吗?你当真只是一名男妓?”


    摄幽郁低瞥了少年一眼,以试探性性的口吻问了出来,其实心里也没指望他会回答,平日里闲来无聊逗逗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也无伤大雅。


    少年的脖颈又长又细,还很白,上面还有他昨晚留下的青紫色痕迹,他眼神灰暗的看了一眼。


    少年的手顿了顿,脸色微微惨白了起来,但他很快又恢复平淡的神情,将系玉佩的最后一个动作弄好,然后退开一个奴对陛下该有的距离。


    柏时笑得灿烂,仿佛是在掩饰眸底深处的浓烈狠意:“陛下还真猜对了,我原本不是一名男妓。”


    摄幽郁轻微挑了挑眉骨。


    这就准备坦白了?


    他继续道:“奴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想通过科举考试进朝当官,奈何娘亲和爹爹因病去世,奴日渐颓废,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去妓院里糟践自己,但是可能因为奴看着就死气沉沉的,没人点奴,奴本来以为奴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那里,直到陛下的出现,奴适才觉得原来这世间也不是一点儿美好都没有,于是我就想进宫陪在陛下身边,还好陛下真的买下了奴。”


    摄幽郁盯着少年的金瞳看,似乎想从里面找出一点点惊慌,奈何什么都没有,少年说得很坚定,但说到父母那里的时候,少年肉眼可见的很难过。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摄幽郁突然靠近他,一手圈过少年如细柳般的腰肢,一手轻挑起少年的下颚,嘴角含笑:“这么说,孤还真成了你的救命恩人?”


    摄幽郁的触碰让少年感到不适,他悄悄的捏了捏指节,差没扣出血来,然而少年却温柔的笑了:“自然。”


    摄幽郁的神情暗了暗。这张脸可真是诱惑人。


    然后,摄幽郁的唇便覆了上去,直到少年喘不过气了,摄幽郁才放开他,对他冷漠的道:“陪孤上朝。”


    柏时愣了:“奴可以去吗?”


    摄幽郁却道:“孤说可以就可以。”


    柏时顿时笑了,那样的笑容像是沐浴在阳光里的太阳,耀眼不伤人。


    摄幽郁鬼使神差的盯着这样迷人的少年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后,立刻转过身去,轻咳道:“走吧。”


    柏时软软的“嗯”了一声,然而在摄幽郁看不到的后面,少年却露出了极其厌恶的神情,他狠狠擦拭自己的嘴,仿佛上面沾了极其讨厌的东西一样。


    ……


    “陛下,臣昨日抓到几名南塞国余孽,请陛下定夺。”


    说话的这个年轻男子是陛下的金吾卫大将军燕之尧,专门掌管军事防御方面的内容。


    摄幽郁坐在皇坐上,懒散的看着下面的燕之尧,道:“问出南塞国王子的下落,如果不说就杀了吧。”


    随后目光有意的左瞥了一眼柏时,眉头忽然一皱。


    他怎么了?


    柏时原本就因为昨晚着了凉,脑袋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听见这一个坏消息,气血一下子上涌了起来,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表现出什么,所以一直在忍。


    他其实也一直知道,只要上了朝堂这个地方,难免会听到关于母国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当真的听到的时候心里竟会如此难过,他真想直接在这里杀了这个暴君。


    “陛下,陛下?”


    半晌后,余自的嗓音传了过来,舍幽郁忽然反应过来,看着他:“怎么了?”


    余自笑着说:“刚刚大臣都叫您好几声了,说是让您早日为皇家诞下子嗣。”


    摄幽郁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看的诸位大臣胆战心惊:“这件事情孤不是说过不许再提了吗?你们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袋?”


    其中一位老臣耐着害怕,出来谏言:“陛下,臣等多次提及这件事情,陛下一再逃避,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尽管陛下现在不碰后宫的娘娘们,迟早也要让他们诞下子嗣。”


    摄幽郁“嗖”的一下起身,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怒喝道:“是孤叫你们把自己的女儿送给孤的吗?!况且这是孤的私事,轮不到你们插手!!要是再敢提,孤不介意让你们体验一下牢狱生活!!”


    说完便愤怒的甩袖离开,柏时和余自立刻跟了上去,独留下一众大臣在那儿窃窃私语。


    摄幽郁气愤的快步走在走廊上,脸黑得可怕。


    起先柏时还能追赶着摄幽郁脚步走,后来就感觉头越发昏昏沉沉,眼前视不清物,脚步也开始虚浮,视线迷迷糊糊的看着摄幽郁离他越来越远,他呢喃了一句:“陛下……”


    然后便倒入一片黑暗。


    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他发现自己躺在昨夜的那张床上,亦是陛下的寝宫里。


    柏时依旧感觉自己身上有气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歪过头,脸色忽然顿了顿。


    摄幽郁趴在案桌上睡着了。


    他艰难着虚浮的步子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里狠意四起,他抬起手掌,隔空掐着他的脖子。


    他心里忽然蒙生了一个念头,先下只有摄幽郁和他两个人在房间,不正是杀他的好时机。


    但是他又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现在或许还不是好时机,所以这个念头又被他自己狠狠压了下去。


    他咬了咬牙,然后收回了手,拿起旁边的毛毯子盖在摄幽郁的背上,然后又回到了床上躺着,他裹着被子,病态的咳嗽了几声。


    然而就在柏时回到床上的时候,摄幽郁睁开了眼睛,里面深邃无比,透不清隐含了什么。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4】


    半夜的时候,摄幽郁走到柏时的床前,看着少年熟睡的模样,黑夜中他的眸子闪了闪,嘴角斜勾。


    小狐狸,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露出你的狐狸尾巴呢,真是期待。


    天光乍破之际,柏时才悠悠转醒。


    “醒了就喝药。”


    柏时还未醒完全,就被突如其来的冰冷嗓音给吓醒了,他立刻反应过来,猛然起身,磕头而落。


    “奴该死,奴才不应该睡在陛下的龙床上,请陛下责罚。”


    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握拳的手指在发抖。摄幽郁踏着轻缓的步子迈了过来,语气轻笑:“有哪个奴才是跪在床上认错的?”


    柏时立刻反应过来,欲下床,谁料一只手指抵着了他的脑袋,他说:“小狐狸别闹腾了,还有点烧,先喝药。”


    摄幽郁没由来的温柔和耐心,让柏时登时愣大了桃花眼,鬼使神差的他竟又乖乖的背靠回立起来的枕头。


    摄幽郁将药递给了他,柏时接了过来,药水倒影着他欲哭无泪的脸,眼眶微红,他软哑道:“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关心奴了……以前娘亲在的时候总是会哄奴开心,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只可惜娘亲和爹爹都不在了,这世上只剩奴一个人了。”


    少顷,一滴泪珠顺着少年的脸颊滴在了药水里,荡起微微涟漪。


    摄幽郁:“……”


    “你可以把孤当做你的亲人。”


    摄幽郁坐了下来,看着少年哭哭唧唧的模样竟鬼使神差的说了这句绝不可能由他亲口说出来的言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捏了捏指节。


    真是疯了!


    少年愣了,忽然抬起眼睑不可置信的盯着摄幽郁,下意识的道:“陛下,您……”


    摄幽郁迅速改了口:“你当孤没说。”


    “哦。”柏时失望掺下了眼尾,低声问他:“陛下明明那么勤政爱民,为什么要屠了南塞国,这跟暴君又有什么区别。”


    摄幽郁皱了一下眉,语气寒冷:“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为什么又会觉得孤勤政爱民?”


    摄幽郁的一袭冷语将柏时毫无防备的心一下子浇了个透,柏时意识到自己不仅失态,还差点暴露。


    他笑笑说:“塔玛国被陛下治理得这么好,这足以说明陛下勤政爱民,但是陛下有没有想过南塞国也想让国家繁荣昌盛,不希望有战争。”


    摄幽郁:“……”狭长的眼眸盯着他,审时度势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都看个透。


    柏时毫不畏惧的看着那双瞳孔:“奴不是想干涉什么,只是在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已。”


    柏时说得理所当然,纯真的笑容里看不出半点假意。


    摄幽郁突然叹了口气,起身背道:“你倒是胆子大,不怕孤降罪于你?”


    “自然不怕,奴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计后果。”


    摄幽郁背着他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摄幽郁才娓娓道来:“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认为是对的就能去做的。”


    柏时却笑道:“奴不知道陛下经历过什么,但是奴看到的是陛下将塔玛国治理得很好,这便是陛下能够拿出来炫耀的资本。”然而被子下面的手指差点被自己抠破。


    有那么瞬间摄幽郁被这句话给愣住了。


    他从小便不讨父母的喜欢,不管他想要干什么在他们的眼里都是错,没人能够理解他,甚至没人想和他做朋友,就连这个皇位都是父皇撒手人寰他被迫接手的。


    他的父皇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到底想不想要这个皇位,而他却连拒绝的资本都没有,因为他不接手会被所有人诟病不尊重父皇,但是他接手了还是会被人嚼舌根子。


    朝中有很多大臣都是先皇的心腹,知道摄幽郁从小就不受先皇待见,因此他们也不喜欢他。


    做足表面功夫是他们擅长的领域,因为他们看到了摄幽郁做出的成绩,所以才没敢当面撕破脸皮,毕竟这个国家没有他不行。


    他从来没体会过真正的父爱母爱,也没体会过其他什么情意,但是面前这个少年却让他打心眼里觉得有种暖流在胸口徘徊不去。


    那种感觉是他生平第一次得到。


    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了一种想将这只小狐狸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7】


    半晌,摄幽郁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淡道:“再不喝,药就凉了 ”


    柏时反应过来,一口闷了下去,许是喝的急了,不仅洒出来了一点儿,还咳嗽了起来。


    “蠢。”摄幽郁丢下一个字,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凑近少年,为他擦拭嘴边的药渍。


    摄幽郁近距离的呼吸扑在少年的脸上,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心脏不该的小鹿乱撞起来。


    柏时立刻退开数迟,拿起被子将自己裹在床角,他狠狠捂住自己跳动的心脏,贝齿发狠似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丝丝血液流了出来。


    柏时!你简直是对南塞国大不敬!你怎么能对杀父仇人心动?!


    然后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道:“抱歉,陛下,奴恐怕还得借用陛下的龙床了。”


    摄幽郁嘴角勾了勾,收回帕子放入怀里,然后轻步离开。


    害羞的小狐狸真可爱。


    ……


    柏时这一睡便睡到了夜晚,在被子里醒来的时候恰好听见摄幽郁与余自在讨论什么紧急的事情。


    摄幽郁双腿盘在矮桌下面,单手支着额头,看着甚是疲惫:“派人去解决没?”


    余自焦急道:“派了,但是都没有用,这次的江南水患连下了几天的暴雨,百姓们居住的房子有的被水冲毁,没来得及做防御的百姓都因此死了。”


    摄幽郁修长的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思虑了许久才道:“派燕之尧去疏散余下的百姓,将他们安顿好,然后将那些死了的百姓埋葬。”


    “是,陛下”余自领了他的意“但是陛下,那些淹没江南的水一直未褪去,也许后面还会下暴雨,陛下,这件事情……”


    摄幽郁摆了摆手,疲惫道:“先解决孤刚刚说的,这件事情容孤再想想。”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5】


    余自颔了颔手,目光忽然瞥去龙床上隆起的那一坨,慈父般的笑了。


    摄幽郁注意到了余自的目光落在那儿,突然咳了咳,淡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出去。”


    “是。”


    余自笑容满面的推门而出,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愉悦的笑了。


    看来陛下的命中注定要来了。


    躲在被子里睡觉的柏时将他们的对话毫无漏点的听进了耳朵里,他咬了咬牙。


    心里筑起的层层仇恨似乎开始动摇了。


    百姓何辜,如果他真的为了报亡国之仇杀了摄幽郁,那塔玛国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南塞国。


    先皇膝下只有他一个儿子,然而当今陛下的后宫虽然嫔妃众多,但是陛下却从未碰过他们,导致膝下无子。


    那么摄幽郁真的死在了他的剑下的话,难不成要让女称帝?!


    自古以来,从未有此先例,也不会有人允许这样极大的错误出现。


    摄幽郁身上背负着深重的罪孽,但他却将自己的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康。


    扪心自问,这样一位明君,他不忍。


    但是柏时再怎么善良,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不报亡国之仇。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情烦躁,恨意四起,他真的要杀了摄幽郁吗?


    那可是他的故乡,他的父王母后还有他最亲爱的子民都死在了那场残酷的战争中,他们至今尸骨未寒,他却在这儿犹豫要不要杀摄幽郁,真是不孝!


    至今,他都还能清晰的感知到他们当时的痛苦以及对塔玛国的狠!


    为了让他活下去复仇,他们以血肉之躯筑起了他向上爬要踩的尸骨,柏时的背后是所有子民对他的期待,他不能让他们失望!


    他要带他们回家!为他们报仇!


    所以,摄幽郁非杀不可!


    胸腔里的怒火仿佛一个在缓缓充气的气球,他埋在被褥里,眼眶赤红,身躯发抖。


    父王,母后,阿柏想你们了……


    你们还好吗………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怎么在发抖?难道是做恶梦了?”


    摄幽郁疑惑的嗓音突然从上方传来,柏时忽然顿时登大了眼眸,努力挤出泪水,然后闭上了眼眸。


    下一秒,摄幽郁掀开了柏时的被褥,忽然微愣,他发现少年在哭,神情看着极其难受。


    不知为何,摄幽郁竟开始不忍了起来,不知不觉手就搭上了少年那一头柔软的长发,他僵硬的哄着:“乖,别哭了,不管是什么恶魔,孤都会将他赶走。”


    这一刻,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他看少年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且深情。


    摄幽郁这一安慰,少年果真安稳了不少,呼吸开始变慢慢平缓。


    很奇怪,柏时竟然在摄幽郁的安慰中渐渐睡着了,梦中,他仿佛看到他的母亲在床榻前给他讲睡前故事,他听到母后笑着跟他说:“阿柏,你太累了,你的心中不应该只有仇恨,若是可以,母亲不希望你报仇,只开开心心的做自己便好。”


    他看到自己在哭着使尽摇头:“不,母后,等我报完仇我就来陪你们,你们等等我好吗……”


    母后在笑,在摇头,在否定他的话,但是母后却说不出话来了,他眼睁睁的看着母后在慢慢消散,可他却无能为力,怎么抓也抓不住,他跪坐在床上放声哭泣。


    ……


    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眶是湿润的,他咬了咬唇,差点就要大声哭出来,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处境。


    他坚强的抹去了眼泪,起身去到屏风后面穿衣,未曾注意到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穿好衣服后,他从屏风后面出来,猛然撞上摄幽郁那双深邃的黑眸子。


    少年意识到什么,立刻红了脸,想要夺路而跑。


    摄幽郁却轻笑道:“跑什么?你身上哪点儿孤没见过?”


    柏时刹住脚步,转了过来,低着脑袋,语无伦次道:“对,对不起,陛下,奴错了,奴不该不行礼,也不该一直睡在陛下的龙床上。”


    “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摄幽郁单掌支着个下颚,眉眼带笑的看着少年羞涩的模样:“你不是喜欢孤吗,睡在孤的床上不应该高兴吗。”


    柏时羞羞涩涩的不敢说话,摄幽郁也不准备再闹他了,于是道:“过来,给孤研磨。”


    “是。”


    他小声的说了一句,便走了过去,跪在矮桌旁,拿起墨碇开始专注研磨。


    摄幽郁看了少年还未褪红的脸颊一眼,嘴角微勾,然后拿起毛笔沾了点墨水,开始批阅奏折。


    摄幽郁批着批着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拿着毛笔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柏时注意到摄幽郁的苦恼,然后胆大包天的瞥了一眼奏折,柏时自小视力极好,只要在他视线范围内的他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柏时复又掺下眼尾,软着嗓子道:“陛下,其实江南水患并不难解决。”


    “嗯?”摄幽郁抬起眸子,并没有要迁怒一个奴才干涉政事,反而对他的意见有些感兴趣:“你有办法?”


    柏时继续低头研磨:“可以修筑堤坝,把江南围起来,这样水无法溢出,即使再发生天降暴雨也能解决,然后再修筑水渠,将水引渡到缺水的地方区县,解决各地缺水问题。”


    “不过,这一工程浩大,需要的人力资源非常多,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摄幽郁:“……”


    他审时度势的盯着少年。他拥有这样一个清晰的头脑,从前当个男妓真是屈才了。


    小狐狸果真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露出狐狸尾巴。


    摄幽郁勾了勾嘴叫,无比认真的道:“可以试试。”


    柏时立刻就慌神了,差点没抖落墨碇,他急切道:“奴只是随便说说,陛下不用顾及奴的想法,治理水患这么大的事,陛下应该慎重。”


    “你确实人微言轻,但是你的想法并非不可以采取,孤认为你的想法确实不错。”


    摄幽郁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柏时因为被夸奖了,脸上露出喜悦之色。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6】


    “来人。”


    不一会儿,余自从外面走了进来,微微弯腰颔礼。


    摄幽郁将命令传达下去:“因江南水患死伤惨重,为平水患修建堤坝,今召举国之力,凡是自愿加入堤坝队伍的百姓赏白银千两。”


    “是。”


    余自接下了命令,退出殿门后命令下人敲响了铜钟,将此命令昭告天下。


    一时间,民间热闹非凡,不少年轻男子加入堤坝队伍,有的上了中年的男子也自愿而入。


    仅二个月的时间,江南堤坝完美建成,大规模的水被围在了里面,中途天降了几次暴雨,但这并未让那些百姓丧失信心。


    修建水渠连接到缺水的地方县仅仅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运往这些地方的水都解决了不少当地的民生问题。


    公元二千年,在当今陛下摄幽郁的有效治理下,江南水患被完美解决。


    那天举国同庆。


    摄幽郁携带着一众大臣站在高楼上听着下方百姓对他的跪地高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声嘹亮尊敬的嗓音似乎传到了九天之上,南海之滨,地狱九层。


    深深的震撼着亿万民百姓的心。


    然而,看着这一切的柏时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摄幽郁是塔玛国的陛下,是国家的根基,是百姓的信仰,亦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君王。


    他对南塞国狠心,却对自己的百姓善心。


    真是可笑。


    这三个月来,柏时一直在摄幽郁旁边为江南水患的事情出谋划策,他看见了不一样的摄幽郁。


    为了百姓他累得不想说话,累得不想吃饭,累得还要承受大臣们对他各种各样的压迫,累得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天光未亮便起来处理政务。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每每想对他下手的时候,却又因为塔玛国的子民需要他而难以下手,最终到了现在都没有成功。


    父王在世的时候也是这般想让自己的子民变得更好,想将国家治理得更好。


    母亲,这一刻,我好像明白当初你在梦里告诉我的那句话。


    你说,为自己而活,不要想着报仇。


    而现在,我决定……不杀他了,但是他依旧是我的仇人。


    母亲,这样你开心吗?


    少年向着日光而笑,但这笑容里没有一点儿光,死气沉沉的。


    摄幽郁在人潮的呼喊声中回头,朝柏时看了过去。


    柏时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换了一个自然而向阳的笑容,然而这一次摄幽郁却没再对他冷着脸,而是回了一个温柔的笑给他。


    像是对他的出谋划策给了一个肯定,也似是在夸奖他。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22】


    ……


    次日,如往常一样,摄幽郁批阅奏折,柏时在旁研磨。


    空气太安静了,摄幽郁忍不住看了一眼,发现少年一直在低头认真研磨,不曾抬头看他,顿时,摄幽郁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


    摄幽郁忍不住问他:“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在西厢房那边有没有人欺负你?”


    柏时平静的说,有点无视他的感觉:“奴很好,不劳陛下担心。”


    摄幽郁皱了一下眉。


    小狐狸怎么怪怪的,最近也不缠着孤了,也很少笑了,有点儿想念之前的小狐狸了。


    一锅甚是为宿主着急:“任务对象都主动慰问大佬你了,大佬也不好好表示表示。”


    搞什么忽然冷漠啊。


    柏时心里皮笑,面上依然无动于衷:“小孩子懂什么,我这叫欲擒故纵,是时候该用原主的情绪钓着他了。”


    一锅:“……”


    它很想吐槽大佬几句。


    有本事你把最难的数学题给我做一遍?


    有本事你把所有化学公式给我背一遍?


    有本事你把所有的黄色废料视频给我一次性看完?


    有本事你把地球上所有的琐碎事情给我一个个叙述出来?


    看看到底谁才是小孩子。


    “舒妃到。”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余自的嗓音。


    少顷,一声哒哒哒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只见来人着一身滚雪细沙流光长裙,梳了一个丛梳白叶发髻,戴着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颈挂金碧莲花链,耳垂白玉,脚踩尖云鞋。


    柏时起身,朝舒妃行了个礼便又继续研磨了。


    舒空莲是陛下后宫中众多妃嫔中的一位,然而说起这位舒妃,当真努力。


    当初为了能成为陛下的妃嫔她可是费了不少心血,然而真成了陛下的妃子才知不易。


    舒妃很喜欢陛下,为了能得到陛下的注意,时常制造一些意外或者时机,就为了让陛下注意到她,可惜陛下始终不为所动。


    但舒空莲也不会放弃,她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


    这不,又来讨嫌了。


    舒空莲走近了,才将手上食盒放在矮桌上,然后把糕点端出来,甜丝丝的道:“陛下~臣妾今日亲手为您做了份糕点,还请陛下尝尝。”


    柏时差点没吐出来,这舒妃的口吻不是一般的油腻:“狗皇帝,恶心不死你!”


    摄幽郁皱了皱眉头,将糕点推给柏时,淡道:“你吃了。”


    柏时的动作顿了顿。


    舒空莲凝了柏时一眼,靠近摄幽郁,柔软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身子也朝他靠了靠,软糯糯的道:“陛下~这是臣妾为您做的,他一介卑贱的奴才怎配吃,陛下尝尝吧,不然误了口感就不好吃了。”


    柏时附和她:“舒妃说得对,奴还是不在这里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谁料摄幽郁忽然沉沉的叫住他:“孤叫你走了吗?。”


    柏时顿了顿身体,然后便乖乖的跪坐下来,没看他们分毫。


    摄幽郁坐在原处未动,冰冷的视线落到柏时的脸颊上,不知为何少年平静无波的样子让他内心极其烦躁。


    他的右手肘忽然抵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他脸色一沉,出言警告旁边的舒空莲:“舒妃还是尽快回去,别让孤再说第二遍。”


    舒空莲的笑容立刻降了下去,阴沉的视线没由来的在柏时那里瞥了一眼,然后胸含怨气的颔礼离开。


    再然后,摄幽郁便叫人将这盘糕点拿去扔掉了。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7】


    空气一下静得可怕,偏生柏时还未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继续研着自己的墨。


    直到手腕上传来狠狠的力道,柏时这才孤疑的抬起头,恰好对上摄幽郁一双阴沉的眼睛。


    “怎么了?陛……唔……!?”


    手腕处被捏得忽然剧痛了起来,柏时轻颤了颤眼尾,听到摄幽郁说:“你不是喜欢孤吗?!为什么刚刚无动于衷?!”


    话刚刚落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定是昏了头,嘴上不听使唤,才那样说的。


    打从一开始他内心比谁都清楚这只小狐狸满嘴谎话,他只是觉着有趣才耐着性子陪他玩玩。


    相处下来才发现这只小狐狸似乎比想象中还要能说会道,懂宫中规矩,偶尔还会逾举,善良,懂得治理国家。


    如果说他真的是因为看书得来的这些,他是万万不信的。


    且不说这个,就刚刚的举动摄幽郁就觉得自己莫不是魔怔了,居然质问一个满嘴谎话的人。


    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只小狐狸却是他生平里第一次这样上心的人。


    摄幽郁这才松开了少年的手腕,白皙娇嫩的手腕被他捏得青紫了一圈,摄幽郁心头微颤,竟下意识的说:“孤太激动了,你别在意。”


    柏时愣了一下,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手腕上的疼痛了,他错愕道:“陛下这是在跟奴道歉?!”


    他怕自己耳朵听错了,那个性情暴躁,冲动易怒的陛下居然在跟他道歉。


    柏时在识海里戳了戳一祸:“看看,这可稀奇了。”


    一祸不可否认了一嘴:“确实稀奇了,大佬有一套。”


    摄幽郁红了耳廓,快速拿起奏折,佯装淡定:“继续研磨。”


    柏时看了一眼摄幽郁手中的奏折,突然轻笑一声:“陛下拿反啦。”


    此话一出,摄幽郁感觉自己尴尬掉了一地,迅速把奏折板正了过来。


    ……


    夜色正好。


    柏时随意的躺在西厢房的床上,目光侧落到窗外的星空上,嘴角上扬:“我怀疑他早就情根深种了。”


    一锅刚现身出来,立刻就给了他一个死鱼眼:“大佬还能不能再自恋点,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早就对你情根深种了。”


    “不情根深种他干嘛给了我一间单独的西厢房,他完全可以将我丢在奴才堆里,可是他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爱我不自知。”


    柏时说得异常自信,一锅差点就信了。


    “而且,夜色正好,独人住间,不是正适合他半夜偷偷摸摸来干点儿那啥吗。”


    一祸:“……”合着大佬原来很期待干那种事情。


    他真想把大佬那张嚣张的大嘴巴子给摁下去。


    谁知下一秒,门就被“嘎吱”推开了。


    柏时嘴角上扬:“哟,这就来了。”


    一祸欲哭无泪:“……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啊。”


    那道黑影逆着月光而入,关门的声音很轻,就连脚步的声音也异常的轻巧,仿佛是害怕惊醒了谁一样。


    黑影径直走到了柏时的床边,在黑暗中撩开了幔帐。


    黑影静默了许久,似乎在透过窗外洒进来的些许月色注视着床上睡着的人。


    少年的呼吸很平缓,月光在少年精致的脸上踱上了一层浅浅的白光,那双长长的睫羽仿佛点缀着星光。


    这样的少年很是可爱。


    柏时等了许久也没到摄幽郁下手,所以忍不住戳了戳一锅,开始自我怀疑:“他怎么还不下手,难道我看起来这么没有诱惑力?”


    一祸白了他一眼:“……我发现大佬总是在求欲。”


    “什么叫求欲?我这明明是在追求享受!不懂就别乱说话!”忽然被子露了一点风进来,他颅内兴奋:“来了!来了!少儿不宜,锅宝乖乖睡觉。”


    一锅:“……”掉面子就算了,还要受大佬的压榨,锅锅难受了。然后它就立刻闪身消失了。


    柏时正期待着摄幽郁对自己上下其手,却发现他只是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便是一阵冰凉的感觉触到自己青紫色的手腕上。


    柏时立刻就泄气了,转头去戳了戳正在自闭的一锅的屁股:“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搁这儿给我擦药???真不想对我做点儿什么?”


    一祸在那自闭画圈圈,语气委屈:“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欲求不满。”


    柏时打趣它:“真生气啦,别生气了,我的好锅宝。”


    一祸稚气的“哼”了一声,继续画自己的圈圈。


    良久,一锅没听到大佬的声音,便转头去看,发现大佬早就巴结摄幽郁去了,一祸立马含了泪眼,耷拉着脸:“……不哄算了,俺到电影里找乐趣去。”


    ……


    “唔……”


    柏时在睡梦中握紧了摄幽郁的手,恰好眼角滑过一滴眼泪,他梦呓道:“对不起,母亲父亲,我做不到了……你们很高兴的对吧……”


    摄幽郁擦药的动作顿了顿,然后附身到少年的身边,抬手抚去少年眼角的泪珠,盯着少年痛苦的脸庞,眉头一皱。


    到底是什么事,你不愿意去做……


    少年似乎感受到什么温柔的触感,立刻抓住摄幽郁的手贴紧自己的脸颊,呓语:“母亲,别走好不好……”


    自闭的一祸简直听不下去了。


    好家伙,把摄幽郁当母亲,这让他听到了还不发怒于你。


    然而事实总是与它的想法背道而驰,它干巴巴的看着摄幽郁上了床,将柏时捞进的怀里,温声安慰:“不走,乖乖睡觉。”


    一锅脸色顿时铁青了。


    一个敢演,一个还真的敢说,哼,妥妥的一对。


    竖日。


    柏时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重重的,压得他有点儿喘不过气,他的视线往旁边看了过去,一个英俊的脸映入眼睑。


    柏时并不惊讶,毕竟他知道这位陛下对自己比对后宫那些莺莺燕燕的妃子要感兴趣得多,而且他们两个还那样过了,因此看到他并不意外。


    阴暗的视线忽然落到摄幽郁的脖颈上,里面的滔天怒火似要将他烧个殆尽。


    不由自主的,手搭上了那个脖颈,轻轻一握。


    现在他如此毫无防备,要是下手会不会没人发现。


    柏时这样想着,手却没有那么做。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8】


    “你在干什么?”


    摄幽郁的嗓音忽然从头顶处传了过来。


    柏时的手忽然顿了顿,然后缩了下手指,转而摸上摄幽郁的喉结,温温软软的笑道:“陛下的喉结很好看。”


    摄幽郁眯了眯眼,没说话。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柏时刚才握着他脖颈的感觉,还有之前柏时在枕头下藏着匕首,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他这个宠臣想杀他。


    可是没理由,摄幽郁查过他的背景,跟他之前说的是一样,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


    或许是他太敏感了。


    柏时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焦急道:“快上早朝了吧,陛下还是尽快去,以免被人发现。”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怕被人发现孤宿在这里。”


    摄幽郁回过神来,淡淡道。


    “奴自然不怕,主要是怕陛下被人诟病,那样就不好了。”


    少年立刻起身下了床,去到屏风后面快速换好了衣服,然后拿起摄幽郁的龙袍走出了屏风,道:“陛下,奴替你更衣。”


    摄幽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下床让柏时为他更衣。


    然后,柏时便随着摄幽郁一起去上了早朝。


    摄幽郁坐在龙椅上,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南塞国王子的事情。


    燕之尧走到正殿中央,颔礼道:“回陛下,尚未找到,近期不知为何民间出现了许多关于南塞国王子的画像,每一个都不一样。”


    摄幽郁捏了捏手指,眼神寒冷得可怕:“恐怕你手里那张也是假的,难怪这么久了都找不到,真是好计谋。”


    摄幽郁嗤笑道:“估计是有人在保护他,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着复仇吗,不自量力。不论花费多少时间,务必给孤找到他。”


    “是。”


    ……


    早朝过后,摄幽郁在金昭殿里批阅奏折,而柏时却去找了余自。


    “余公公。”


    柏时在金昭殿的殿外找到了余自。


    余自看见他就展露笑容,忍不住八卦一下:“是你啊,最近跟陛下相处得还好吗?”


    “还好。”


    柏时眯眼笑了笑。


    “那就好。”余自忍不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有些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陛下啊,从小就苦,没人关心他,我希望,你能带给陛下幸福,也希望你能永远陪在陛下身边。”


    人老了,就是容易想起一些往事。


    然而柏时却说:“陛下后宫嫔妃众多,也不缺奴才,少奴一个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那可是大事,陛下对你比对旁人是不一样的,你应该能感受到。”


    柏时不可否认,只不过有些事不是他能决定的。


    柏时转移话题道:“余公公,奴想出宫一趟。”


    余自看了一眼金昭殿里面正在认真批阅奏折的摄幽郁,回头问他:“你可与陛下说了?”


    “没。”柏时摇头道:“陛下日理万机,奴不想打扰他,如果陛下问起来就说奴为父母祈愿去了。”


    柏时这么一说,余自才忽然想起来,今日是人间的上元节,应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柏时……唉,让他去留个念想也好。


    柏时叹笑道:“去吧。”


    “多谢余公公。”


    柏时说完便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余自却回头看着金昭殿里面的那个人,长叹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一次陛下是否会去太后那里。


    ……


    这边,柏时出了宫便开始放飞自我。


    柏时穿梭在人潮里,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各色美食都被他尽收眼底。


    “这上元节还真是热闹。”


    柏时不由得对这里的热闹场景说了一句。


    一锅像个大佬似的坐在他肩膀上,视线环绕了一圈,眼里发光:“是啊。”


    “不与我闹了?”


    柏时斜睨着肩膀上那只机械乖宝,想起昨日那被自己欺负的惨样,仍觉得意犹未尽。


    “哼。”一祸忽然瞥过头,抱着手臂,一脸傲娇的模样“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柏时眯眼笑了:“是吗,那我还真要感谢你了。”


    “那可不。”


    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倒叫柏时想当场欺负它了。


    但是现在还是放它一马,好不容易出了宫,他可得好好玩玩,在宫里的那些日子他都快憋死了。


    “话说,我怎么觉得这个世界的攻略对象不好攻略,这么久了才那么点好感度,真是难啊。”


    柏时轻微叹了口气,正准备融入热闹的时候,手忽然被人拉住。


    被人拉住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摄幽郁。


    但又仔细想想,这个点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宫,所以会是谁?


    柏时转过身去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但是却很好看。


    面前的男人比他高了半个头,眼眶很长,凌厉的像把剑,不过比起摄幽郁还差点,眼珠子是墨色的,短头发也是墨色的,鼻梁高挺,嘴巴不厚不薄。


    不过这张脸虽然看着陌生,但却残留着记忆里的些许痕迹。


    直到他开口喊了一声“阿柏”,柏时才从记忆里寻找到那个早已消失了多年的儿时伴读。


    渐渐的,柏时红了眼眶,呼吸开始微促起来。


    然而颅内却在梳理面前之人的背景。


    西斯寒,南塞国王子也是原主的儿时伴读。


    西斯寒五岁那年,一场天降疫病带走了他爹娘的性命,自那以后他被接进宫里成为了原主的伴读,于是在后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唯一知心朋友。


    在那之后的第五年,不知道为什么西斯寒留书一封自行远去。


    直到今日重逢。


    当初西斯寒的离去致使原主难过了好久才慢慢缓过来,原主喜欢西斯寒,这是原主自己稍稍长大了一点才明白的,但是却无法宣之于口。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西斯寒也喜欢原主,不然也不可能为了他甘愿成为原主唯一的死士。


    但是时隔这么多年,他们早已不是当年人,或许西斯寒还保持着当年的样子,可原主却早已在灭国之后成了一具只知道复仇的行尸走肉。


    ……


    “所以,你是为了我才离开的?”


    柏时坐在一个靠边窗的阁楼上,刚刚抿了一口茶搁下杯子,抬眸看了过去。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9】


    提到当年离开的事情,西斯寒看着有些难过,但他似乎不准备瞒着他:“是,当年我并未远离,我在寒洞里面习武,为的就是保护你,可是当我从寒洞里面出来时看到的却是血流成河的南塞国,几乎所有人都死了,好在我并未在那些尸体中找到你,后来我沿路寻找你的踪迹。”


    西斯寒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当我得知塔玛国的皇帝在下令追捕你时,我散播了你不同的样子到民间,这才混淆他,好在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就好 ”


    “死士……”柏时喃喃自语着这句话,眼眶微红,他忍不住质问他:“你明知道死士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要糟践自己的性命!”


    西斯寒却笑了,温柔的目光落在柏时的脸上:“这不是糟践,这是我的荣耀,为你成为死士,我心甘情愿。”


    柏时感动得没话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西斯寒的父母死后,他就成为了西斯寒活下去的唯一信仰。


    但是他却从未把西斯寒对他的感情往那方面去想,而自己也从没奢望过跟他说,自己喜欢他。


    “对了,阿柏现在住哪儿?”


    西斯寒拿起茶杯,准备润喉。


    柏时犹然顿了顿神色,握拳道:“伴于仇君侧。”


    此话一出,天惊地裂,还未碰到嘴唇茶杯抖了一下,仔细想想他可能在开玩笑,怎么可能在仇人面前去晃悠。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柏时异常的肯定:“不是玩笑,当初灭国后,我孤身前往塔玛国报仇,可是当真的到了仇人身边的时候,我发现我无法下手,因为这里的百姓都拥戴他,塔玛国被他治理得很好,他算是一位……明君。”


    “呵,明君?!”西斯寒气的将茶杯捏碎了,漏掉的茶水溅他一手,握拳道:“如果他真是一位明君怎会灭了南塞国,所以说他只是在自己的国家扮演了一位明君而已。”


    柏时突然搭上他的手,劝他:“我不打算报仇,你也不要私自出手,我放你自由,你自行离开吧。”


    “你在说什么?!”西斯寒反手握住他,急迫道:“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啊,我不可能丢下你自己走的。”


    柏时没说话,倒是心情复杂了起来。


    西斯寒说的对,他都不打算报仇了,为什么一想到要离开就心里不舒服。


    难道是因为……摄幽郁?!


    明明继续留在他身边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可他还是不愿意走。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因为摄幽郁?!


    这天底下最可笑便是感情了。


    他苦笑着告诉自己,对谁有感情都不能对摄幽郁有感情。


    之后柏时依旧在劝他离开,可西斯寒这个人太过固执,最后赌气离开了。


    柏时坐在那里,单手撑着下颚,目光落到阁楼下面的人潮里,叹道:“唉,真是痴情。”


    一祸道:“是啊,连我都有点感动了,不过没事,大佬走了,原主就可以还给西斯寒了。”


    柏时孤疑的眨了眨桃花眼,视线落在一祸那里:“什么意思?难道我走了,任务对象不会发现端倪,然后将原主囚禁起来吗?”


    一祸敲了他一锤,脱口而出:“怎么会,大佬离开了,任务对象的灵魂心片也会离开。”


    柏时轻轻啊了一声,恍然大悟:“欸,等等,你刚才说任务对象的灵魂心片也会离开,是什么意思?”


    一锅突然发现祸从口出,全身都成了雕塑,快要裂开了。


    完球。


    柏时戳了戳它,偌大的脸颊凑近一祸,眼睛审视着他:“说,别想瞒着我。”


    一祸笑笑:“就,就字面上意思,大佬别纠结了。”


    “呵。”柏时突然眯眼,坏笑道:“那怎么行呢,如果你想被我揍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继续瞒着吧。”


    它咕隆了一下喉咙,往往人在眯眼笑的和善时总是那么可怕,一锅还是头一次被宿主逼得不得不说出来。


    它叹了口气:“大佬攻略六个世界的任务对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就是获得六块灵魂心片。”


    柏时明白了:“那上个世界发放的奖励不会就是那个什么灵魂心片吧。”


    一祸心里呵呵:“……”你可真聪明。


    看一祸的表情,便知道柏时猜对了,继续追问:“那六个灵魂心片与隐藏线任务又有什么关系?”


    “你可别套路我了。”


    一祸算是摸清了大佬的脑回路,可不会给他有机可乘的机会,要不然它没被大佬弄死,就要被开发者给销毁了。


    柏时见他确实被自己逼得太紧,也不打算追问,毕竟他不是很喜欢强迫别人,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但是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好吧好吧,那换一个问题,照你所说,那任务对象的身体里岂不是有两个灵魂?而目前我所面对的那个灵魂就是我要攻略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等大佬把这个灵魂心片攻略完成后,那具身体里原本的灵魂就会回归原位,届时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他垂眸想了想,便起身离开。


    一祸问他:“大佬准备去哪儿?”


    柏时嘴角微勾:“当然是去等我的陛下啊。”


    一祸浅浅“哦”了一声便消失了,它来到系统空间,对着面前超大的屏幕认错:“对不起,主人,我说漏嘴了。”


    少顷,屏幕里传出稍微中年男性的嗓音,回荡在整个系统空间里。


    “无事,他迟早会知道,下次千万注意别一时嘴快说了其他的出来,督促他尽快完成任务,我们都等着他尽快回来。”


    “是,主人。”


    宫内,摄幽郁处理完政事已经天黑,适才想起柏时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问了余自才知道今日是上元佳节,柏时出宫为父母祈愿去了。


    原本政事已经把他弄得异常疲惫,可是不知为何摄幽郁想出宫去找他,最后还真的独自一人出宫寻他去了。


    ……


    上元佳节,彩灯罩街,人潮川流不息,笑声不断,故家人团圆,吃圆祈愿。


    夜里的人潮总是那么美好和五彩缤纷,暖意融融的洒满了整个京城。


    北方河畔有一棵祈愿树,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用来祈愿的红绸条,远远看去,这树像是被裹上了一层红装,异常好看。


    然而树下正站着一位少年,少年闭着眼睛,双手合在胸前,是在诚心许愿。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0】


    “你的父母在天之灵,一定会希望你过得开心。”


    少年耳边传来熟悉的磁性嗓音,他顿开眼眸,看了过去,眸色微惊:“陛……公子怎么来了?!”


    摄幽郁轻咳一声,盯着少年似太阳般温暖又纯澈的金色瞳孔说:“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没有没有,只是奴觉得公子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场合。”


    柏时连忙摇头,急切道。


    “是啊。”摄幽郁将目光落到树上飞扬起来的红绸子上,复又落到少年的脸上“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也许很多东西都在发生改变。”


    柏时注视着他:“那公子现在是喜欢了吗?”


    摄幽郁却笑着丢给他两个意味不明的字:“你猜。”略带调皮的韵味。


    柏时面上没说话,心里却在呵呵呵的骂他:“闷骚的男人。”


    彼时,一阵风刮过,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稳然落在了摄幽郁的后面。


    燕之尧微微颔首道:“公子,余公公刚刚来报,说是太后因为您一直不宠幸后宫嫔妃的事情大发雷霆,目前正在找您。”


    听到太后两个刺耳的字眼,摄幽郁的神情迅速厌恶了起来,但身上却在不可抑制的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


    ……


    啪——!!!


    太后一掌拍在尊椅上,差点没把茶杯里的水抖出来,布着些许褶皱的脸发着怒火,活像只母老虎。


    “逆子!你是要气死母后才甘心!?你都继位多少年了!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像什么话!最近你的嫔妃缕缕向哀家反映,你从未踏入过后宫一步!你知道母后听到这个的时候有多失望吗!?”


    摄幽郁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像只落水狗一样,话都不敢顶一句。


    然而正在殿外偷听柏时心里在幸灾乐祸:“你也有今天,那叫一个爽啊!”


    一锅翻起了白眼:“大佬,你明知道接下来他要经历什么,还不阻止?”


    柏时却笑道:“阻止个球,这狗皇帝应该感谢我。”


    一锅不明白了:“啥意思?”


    柏时抱臂靠在殿门上,单脚尖立在地上,脚后跟靠在门上,嘴角上扬:“这可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进小黑屋了,而我不仅可以趁此机会刷波好感度,还能让摄幽郁整个人大改变。”


    一锅点点头,平静道:“行,不管大佬如何计划,总之尽快刷满好感度就行。”


    ……


    “最先要不是舒妃来此反映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瞒着哀家一辈子!?”


    舒空莲一直坐着太后旁边,未曾发言,见到太后气急了,才开口劝她:“太后莫气,其实这件事也并非全怪陛下。”


    未等太后问她缘由,她又继续道:“前阵子陛下封了一个宠臣,听说陛下对他很好,都快赶上余公公了,还有之前臣妾给陛下做了一盘糕点,陛下不吃就赏给他了,臣妾怀疑是不是那个宠臣勾引了陛下,陛下才这样的。”


    柏时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不仅为她说的话买单,还夸赞她说得好:“煽得好!”就差给她当场鼓掌了。


    一祸:“……”大佬总喜欢找虐。


    太后眯着眼睛,忍着怒火问摄幽郁:“是这样吗,陛下?”


    摄幽郁咬了咬牙,尽管他花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抑制自己对太后的恐惧,但他仍旧不想牵扯柏时:“……没,没有。”


    柏时简直为他的回答感到苦恼:“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思管我,真是傻子一个。”


    太后听了他的回答很是不满意,儿子竟敢欺骗她的那种怒火又涌了上来,对其他人吩咐:“来人,把那个宠臣带来。”


    “是 。”下人的声音刚一落下,殿外就传来了一声少年软腻的嗓音:“太后娘娘不必找了。”


    跪在地上发颤的摄幽郁听到这个声音神色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心里生气。


    不是都叫你不要靠近这里吗,简直是不知死活!


    柏时踏着轻缓的步伐走了进来,在太后的威压下跪了安:“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少年的后脑勺:“头抬起来。”


    柏时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对上太后那一双带有威压的眼睛。太后审视了一下少年的脸,冷笑道:“有几分姿色,就算好男风也不该把主意打到陛下的身上,你可知扰乱皇家是死罪。”


    柏时平静道:“奴知道,只是太后刚刚有一点说错了,奴并没有勾引陛下,陛下只是欣赏奴的才华,才稍微对奴不同了点,至于糕点一事,是陛下根本不喜欢吃糕点才推给奴才,试问,舒妃身为陛下的嫔妃连这点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说喜欢陛下?”


    舒空莲立刻就被激怒了:“贱奴才!你找死是不是?!”


    “奴不敢。”柏时朝舒空莲颔首道歉,语气平缓“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舒妃这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叫奴刮目相看。”


    “你!”舒空莲气不过,于是软了声音以为向太后求救有用“太后,你看看这个奴才如此嚣张,不好好惩罚惩罚可不行。”


    太后抬起手指,舒空莲立刻就不说话了,太后盯着柏时:“你倒是什么都敢说。”


    柏时仰头注视着她:“奴只是实话实说,不想被冤枉罢了。”


    太后突然笑了:“看着瘦瘦的,说起话来倒是伶牙俐齿。”


    摄幽郁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舒空莲见太后松口了,立马就慌了:“太后娘娘,您……”


    太后立马打断了舒空莲的话:“舒妃,你也该反思反思了,连陛下喜欢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个舒妃是怎么当的?”


    舒空莲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了,也不打算再继续僵持下去,所以说了一句“是,臣妾必当好好反省。”再行了个退礼,最后再瞪了一眼柏时,就负气离开了。


    柏时心里鄙夷她:“切,幼稚!”


    太后也不知怎么就信了这孩子的一面之词,也许是因为这个宠臣看着干干净净的,不会像是骗她的人,所以还是信了罢。


    “来人,将陛下关进小黑屋,让他长长教训,三天后再放他出来。”


    摄幽郁明明害怕,却仍然不敢吭一声,任由下人将他送进小黑屋。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1】


    夜色寒凉,柏时拎着一包东西鬼鬼祟祟的走在皇宫里,在一个拐角他探出脑袋,观察周围有没有巡逻的侍卫。


    一祸拍了拍自己的额角,语调无语:“大佬,别这么鬼鬼祟祟的,感觉像是要去偷人似的,还有你这大包小包的是准备去那儿住吗。”


    “你懂什么,任务对象要被关三天,肯定会饿的,而且你还真猜对了,我确实要在小黑屋待三天。”


    柏时见周围无人,便轻巧利索的越过了各种矮墙,穿过几条走廊,如入无人之境,轻轻松松的来到了关摄幽郁的地方。


    这个地方较为偏僻,算是离皇宫比较远,除了一间被上锁的屋子,其他什么也没有,平常也不会有什么人来,安静得可怕。


    柏时几步走到窗户那里,用手拉了拉,发现已经被封了,没有从外面封,看来窗户都从里面被订上了木板。


    真不是个母亲。


    柏时朝一锅求助:“快用你的智慧大脑送我进去。”


    一锅指了指上面:“大佬可以从房檐上跳进去。”


    “你傻呀你。”柏时狠敲了一下一祸的小脑呆瓜“我这么大个人从屋檐上跳进去可不得破一个大洞,不仅会被怀疑可能还会被处死,怎么,你希望我死?”


    一祸连忙摆头:“没有没有,我希望大佬尽快完成任务。


    柏时严肃道:“那还不快送我进去。”


    “哦哦。”


    柏时被一祸送了进去,里面太黑以至于柏时不得不拿出火折子吹亮,很快一簇微光在黑暗里冒了出来,他边寻找边喊:“陛下?陛下?你在哪儿?”


    他喊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一点儿动响,偏生这微光不能照到全部的黑暗,只能照亮一双鞋子的距离。


    “嗯?”


    正苦恼之际,身体忽然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他凑近火折子一看,发现是一个上了灰的木柜子。


    不知为何,柏时突然冒出来他在古堡探魂的感觉,颇有一番刺激的感觉。


    不过这种现实打败梦境的想法很快被他自己压了下去,他打开柜子,将手中的火折子往前移了一点,金色的瞳孔顿时微惊。


    他看见那个坐于九五之尊位置上的天子靠在柜子最里面的角落发颤,模样极其狼狈。


    时至今日,他都不敢相信这是摄幽郁。


    柏时抬手欲触碰,谁料摄幽郁突然抬手将他狠狠推开了,柏时一个没站稳摔到了地上,手掌擦破了皮,火折子差点被他弄熄灭,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然而摄幽郁却将自己的头更加埋于双腿间,喃喃哽语:“不要打郁儿,郁儿会很听话的,郁儿会很听话的,母亲,求求您了……”


    柏时:“……”


    柏时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单膝跪在柜子面前,朝他伸出手,温柔的哄道:“陛下,奴不是母亲哦,不会打你,陛下看看奴就知道了。”


    摄幽郁无动于衷。


    柏时继续哄道:“陛下快出来吧,柜子里很闷的,要是闷坏了陛下怎么办,陛下听听奴的声音,是不是很熟悉?”


    摄幽郁这才终于慢悠悠的抬起惊恐的眼眸,看向了柜外,映入眼帘的一道暗夜微光,以及在那微光下的那张笑得如太阳般温暖的面庞。


    他沙哑的喊了一声:“阿,阿柏?”


    柏时先是一愣,后是一笑:“是奴,陛下可以先出来吗?”


    摄幽郁看了一眼面前的手,然后手颤颤巍巍的靠近那只手,再快要触碰到那只手的时候,摄幽郁忽然转换了策略,直接扑向柏时,将他按到了地上。


    柏时背脊一痛。


    艹!狗皇帝力气怎么这么大!


    等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摄幽郁紧紧抱着他的腰,头贴紧他的胸口,身体在发颤。


    他听到摄幽郁嘶哑的说:“从小父皇和母亲都不喜欢孤,就因为孤沉默寡言,觉得这样的性格不好,所以时常打骂孤,甚至关小黑屋。”


    “孤本无心朝政,但是父皇驾崩后他却硬生生的将皇位传给了孤,只因那时父皇膝下只有孤和两个皇姐,所以孤不得不接受。他们从未考虑过孤的感受,孤也从未将他们当做孤的亲人。”


    柏时听了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他将火折子放在地上,一手摸着他的头,一手环抱住他的肩膀,眼神望进黑暗里,语气温和。


    “奴父母去世的那段日子,奴也觉得孤苦无依,整日如同行尸走肉,心里想着的是去地府陪他们,可是奴知道有件事情奴必须去做,所以才没有轻易去死。”


    柏时语气平缓:“奴之前就说过,塔玛国的繁荣昌盛是陛下可以拿出来炫耀的资本,陛下就是陛下,是真龙天子,是百姓的信仰,陛下不用委身于谁,也不用害怕太后。”


    “陛下长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陛下之前说过叫奴把陛下当做亲人,那么现在也请陛下将奴当做陛下的亲人吧。”


    柏时感觉到摄幽郁的身子僵了僵,继续打加强针:“如今陛下才是这天下的主人,所有的东西都是陛下的,就算陛下忤逆太后,太后也不敢拿陛下怎么样,要是传出去陛下被一个女子弄成这副模样岂不是笑话,所以陛下不要害怕,这天下除了太后,所有人都将是您的后盾。”


    摄幽郁再次紧了紧少年细软的腰肢,小声的呢喃:“那你也是孤的吗?”


    “什么?”柏时没听清。


    “没事。”摄幽郁终于笑了,更加紧的拥着少年,破天荒的跟他说:“谢谢。”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5,当前好感度37】


    柏时吞了吞喉咙。


    艹,口水都讲干了,才这么点好感度,男人这种生物真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一刻钟之后,他们持续着这个姿势。


    二刻钟之后,他们依旧持续着这个姿势。


    ……


    五刻钟之后,他们还持续着这个姿势。


    柏时心里杂毛了。


    艹!这狗皇帝躺上瘾了是吧?!


    柏时都快血液不畅了,他终于忍不住推了推摄幽郁,轻咳道:“陛下,奴有些不舒服,陛下能先起来吗?”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12】


    “他睡着了。”


    一祸的一句真言真语劈头盖脸给他砸了下来。


    柏时气道:“你不早说!”


    一锅闪身出现,立刻怼了回去:“大佬也没问我啊,况且任务对象惊恐了这么久,是该累了,借他躺躺不成问题。”


    柏时想锤它一拳,可耐手不得空,不知什么时候,摄幽郁已经抓住他的手进入梦乡,看起来睡得很安稳。


    柏时只好说说嘴上功夫:“要你有何用!”


    柏时挣扎了半个时辰才把摄幽郁把自己身上扒拉下去,将他安定在墙那里后,自己则去活动活动筋骨,然后上赶着去殴打一锅。


    ……


    摄幽郁被“美梦”惊醒了,发现自己手上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借着地上的火折子急切的环绕四周后,才在自己旁边不远处发现了那个重要的“东西”。


    他立刻过去抱住了柏时,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沙哑道:“你别走……”


    正在填饱肚子的柏时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鬼”在他后面对他下手,差点就出手了。


    还好他反应得快,柏时摸了摸摄幽郁的脑袋,安慰道:“奴不走,陛下安心。”


    摄幽郁脑子轰的一下清醒过来,红了耳鬓,他小声的说:“第一次有人摸孤的头。”


    柏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举动,立刻收回了手,歉笑道:“陛下赎罪。”


    “……无罪”


    “陛下饿了吗?”


    摄幽郁点了点头,像个乖乖崽。


    柏时这才去包袱里捣腾食物:“奴知道陛下不喜欢吃糕点,所以专门带来了糖炒栗子,壳已经全剥了,陛下可以直接吃。”


    捣腾了许久,终于捣腾出了一个袋子,他打开袋子,拿出来一颗递给摄幽郁,谁料,摄幽郁直接从他手上吃,嘴唇碰到他手指的那一刻,柏时的脸颊忽然红了起来。


    仿佛一股电流悄悄的窜到他的心房里。


    他下意识的推开摄幽郁,将糖炒栗子丢入他怀里,自己则背过去不敢看他,他软声道:“……陛下自己吃。”


    摄幽郁抱着那袋糖炒栗子,背靠在墙面上,姿势随意,眼里含笑的盯着少年发红的耳鬓:“这是害羞了?”


    柏时没说话,少年隐隐约约的将自己的手掐出了血。


    他在恨自己为什么要对灭国仇人起了这样的反应。


    摄幽郁注意到少年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蹙眉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柏时回过神来,立刻松了手,回眸笑道:“……没事”


    摄幽郁:“……”


    他想到柏时之前说的那番话:“什么事情是你必须去做的?”


    柏时的笑容立马融了下去,但转瞬即逝:“没什么事啊,陛下还是快点吃吧。”


    可少年不知道的是摄幽郁却很好的捕捉到了他那一点儿微妙的情绪,直觉告诉他,柏时口中的那件事情不简单。


    摄幽郁也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所以准备问点儿其他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太后可不会轻易放你进来。”


    柏时立刻对他眨了眨眼尾,嘴角上扬:“山人自有妙计,陛下就别问了。”


    摄幽郁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后面的那个包袱里:“你带这么多吃的,是准备陪孤渡过这三天?”


    “自然。”


    摄幽郁却低眸笑了,用他听不到的声音说:“好像这次被关小黑屋也不那么可怕了。”


    “陛下又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吃你的东西吧。”摄幽郁忽然想到什么,佯装天子威严“余公公那个多嘴的家伙,回去可得好好惩罚他。”


    柏时立刻慌了,连忙解释:“不怪他,是奴的错,不该擅自打听陛下的喜好,请陛下放过余公公。”


    摄幽郁笑了笑没说话。柏时瞧见摄幽郁的笑容便知晓他是开玩笑的,心里的慌乱瞬间没影。


    柏时陪摄幽郁待在这里的三天除了时常的亲亲抱抱,就只剩下开心了。


    摄幽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曾经那么惧怕的地方渡过了一段开心的日子。


    虽然短暂,但却让人难以忘怀。


    摄幽郁出去的时候没有瞧见柏时的踪影,不知道小狐狸又是用了什么神秘的办法离开的。


    这次出去,摄幽郁变了很多,不仅敢跟太后叫板了,而且还拿出了自己皇帝的威严去压迫太后,将她关进了先帝祠堂,弄得太后虽生气却不敢拿他怎么样。


    这一次之后,他才发现这么久以来都是他自己太怯懦了。


    所以从今往后,他发誓要活出不一样的自己,不再受人摆布。


    柏时说得对,他是陛下,是这天下的主,从来都只有他摆布别人的份。


    彼时,摄幽郁正心情愉悦的批阅着奏折,柏时如往常一样在旁研磨,他忍不住夸赞他:“陛下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霸气。”


    “是吗?”摄幽郁歪了一下头,唇角微勾“那你喜欢吗?”


    柏时案桌下的手指捏了捏,才道:“……喜欢啊,陛下不论是何时都是最厉害的。”


    这话夸的他心里愉悦。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38】


    柏时在识海了戳了戳一锅:“舒妃来了吗?”


    “来了,在你说喜欢的时候就来了,现在气愤得紧。”


    柏时心里笑了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火不够旺盛啊,还是得我来。”


    一祸死鱼眼:“你就作死吧。”


    柏时问他:“陛下累吗,要不让奴给您捏捏。”


    “好啊。”摄幽郁立马就答应了。


    他倒是要看一看这只小狐狸的技术如何。


    柏时搁下墨碇,去到摄幽郁的旁边,抬起细白的手指捏他的手臂,他笑道:“如何?”


    摄幽郁不否认他的技术,身上的疲惫确实因为柏时的按摩舒缓了不少,他侧眸看少年,准备夸他的时候,忽然发现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少年是如此的迷人。


    少年漂亮的锁骨露了出来,皮肤又白又嫩,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深邃的视线忽然落到少年诱人的粉唇上,喉头一滑。


    身体里有股想法在躁动,虽然少年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但是少年依旧散发着让人意乱情迷的魅力。


    摄幽郁忍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忍不了,所以一把将少年捞进了怀里,让少年坐在自己的胯部上,然后迅速吻上了少年的唇。


    “唔……!”


    摄幽郁霸道又强势的吻席卷着少年的口腔,黏腻的液体在两人唇舌间来回摩擦。


    少年被亲得面红耳赤。直到少年喘不过气来了摄幽郁才舍得放开他。


    柏时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他迷迷糊糊的道:“陛下,你……!”


    话还未说完,摄幽郁又立刻啃上了少年漂亮的锁骨,这让少年迅速清醒了过来,他软软的说:“陛下,疼……”


    彼时,门外那道阴影默默的消失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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