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3】
江山哪有他重要。
余自见陛下焦头烂额到极点,便识趣的准备退下。
“等一下。”
余自还未后退一步,闻声又朝台上那个天子行了礼。
摄幽郁欲言又止:“有,结果了吗?”
他明知大概率听到的肯定是无人可解钩吻这个毒,但还是要去撞撞运气,万一呢,他不能拿柏时的性命去赌。
意料之内的,余自神情落寞的摇了摇头,摄幽郁见状,便扶着桌沿挥手让他下去。
余自离开后,摄幽郁才突然软坐到冰冷的地上,仿佛一具没有骨头的身体,他一拳砸在地上,四个骨缝被破了皮,血渍沾到了地上。
摄幽郁看起来甚是疲惫,想来是最近的事情压在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坐在地上,佝偻着背脊,仿佛一具年迈的薄背,看着让人心疼。
自然,门外的柏时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在躲过余自之后,才从嘴里沾了点口水戳破一点窗户纸,从一个小缝看了进去。
小缝里面的摄幽郁看起来很不好,虽然柏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直觉告诉他,摄幽郁现在很痛苦。
柏时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难得开始反思:“我是不是逼得太狠了……”
“大佬不是就喜欢让他痛苦吗?”
一祸这话有点调倪。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柏时有点气急败坏。
一祸歪了一下头,疑惑道:“难道不是?”
柏时想揍他,但是眼下不能,容易惊动某人,所以敛下火气小声的说:“是也不是,我这是在推动这个世界的剧情发展顺便赚取好感度,你也没规定不能推动这里的剧情发展,况且你不觉得这样蛮有趣的吗。”
一祸顿时哑口无言,合着还不是喜欢别人痛苦。
宿主喜欢玩,它不是不知道,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柏时再次把目光投向洞口的时候,看到是一坨黑,他将眼睛凑到洞眼,默道:“谁挡着我了?”
柏时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背影,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摄幽郁!你是怎么照顾阿柏的?!”
只见西斯寒大步走到摄幽郁的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朝他脸上狠狠的挥霍了几拳,摄幽郁的俊脸很快就青紫得厉害。
西斯寒凑近他,眼神狠辣道:“摄幽郁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灭了南塞国,如今又来祸害他!你安的什么心?!”
摄幽郁任由他这样打骂自己,在不还手的情况下对他道:“对不起,孤没想到也不是故意的,他与孤都坦白了,关于他的身份,孤全都知道了,但是孤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他,关于南塞国的事是孤的错……”
柏时的一只金色的桃花眼被框在洞口里,看的异常起劲,心里兴奋:“西斯寒厉害啊,啧啧,这摄幽郁被打成这个鬼样子了也不还手,真能忍。”
摄幽郁的这番自白让西斯寒愣了半晌,然后就是怒不打一处来,他顺势掐上他的脖颈,见他不反抗竟有些意外,寒道:“怎么?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不反抗?是良心发现想要赎罪还是说又是装的?”
“孤的错,孤自己承担,只求孤死后,你能找到让阿柏活下去的办法,然后带他永远远离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摄幽郁苦笑了一下,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西斯寒:“……”
他轻轻“啧!”了一声,然后甩开摄幽郁,居高临下的道:“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你身上背负的是数万人的生命,你一条命都不足够偿还,要不是因为杀了你阿柏会难过,我早就杀个你千百回了!”
“你应该庆幸是他才让你有了一丝生机!”
“是啊……”他依旧坐在冰冷的地上,垂着脖颈,长长的发丝落到前面挡住了他的脸,脑海里忽然出现少年如朝阳般的笑容,嗓音柔和:“他那么好,孤怎么会想要灭了他的国家呢,孤真是不可饶恕!罪大恶极!”
西斯寒皱起的眉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他觉得摄幽郁的言语有点点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但是现下他不想去思考这些,他只想见柏时:“他在哪儿?”
闻声过后,摄幽郁便急了:“你要干什么?!你要带他走吗?”
“他到底在哪儿?!”
西斯寒不想回到他这个问题。
摄幽郁听不到回答更加慌乱,以至于他忘了自己乃是九五之尊,他狼狈的抓着西斯寒的衣摆,恳求道:“你不要带走他好不好?求求你了?孤真的不能没有他,孤江山可以不要,但是他……不能不要……”
柏时:“……”
他看了半天本以为能看到什么有趣的画面,但事实上好像越看越不好玩,他甩甩手走了。
“欸,欸,大佬怎么走了,不继续看戏了?”
柏时没说话,一股脑的往金昭殿的方向走。
最后在西斯寒的重复逼问下,摄幽郁终于告诉了柏时在金昭殿这个消息,只不过两人是一起去的。
到了金昭殿后,摄幽郁并没有进去,因为他在害怕。
西斯寒一进去就看见坐在床榻上的柏时,他走了过去,温柔道:“阿柏,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然而柏时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不客气:“你怎么来了,那天我说的话你权当耳旁风了?”
“你说的话我哪敢儿不听,今日前来我就是想在最后问一句,阿柏,你依旧不愿离开吗?”
柏时知道他为何而来,但是他依旧是那句话:“不愿。”
他要查清楚导致南塞国灭亡的真正黑手,如果西斯寒早些来他也就答应他了,只可惜这一次他还是来晚了。
西斯寒明知是这种结果,却还是想要以此来讨嫌,因为他想再见他一面。
西斯寒强装镇定的笑了:“好,我知道了。”
“我早已放你自由,你不必再为我的事情上心,你且去找一个你喜欢的人,好好过以后吧。”
柏时轻轻叹息,劝告他。
“……我知道了”
西斯寒撂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4】
忐忑不安站在外面的摄幽郁看见西斯寒脸色难看走了出来,冷倪了摄幽郁一眼便离开了。
他大概猜到柏时的答案了,嘴角微扬,他准备进去,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敛下笑容,最终还是静悄悄的离开了金昭殿,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
柏时趁余自陪摄幽郁上朝没空来管他的这个间隙,偷溜了出去。本想去大殿的外面偷听摄幽郁会与朝臣说些什么情报的他,却在路过凉亭的时候忽然听到两个剪花的婢女在窃窃私语的谈论什么。
他假装在旁边赏花,然而耳朵却竖得老高。
“长公主真的好可怜啊,居然被陛下永久的关进罪人营,也不知道犯了什么事,那个地方简直是人间炼狱!再怎么说她也是陛下的皇姐,这简直太大逆不道了。”
“嘘!你小声点,陛下说了不许私下议论,尤其是在那个宠臣的面前,你可小声点吧,我可不想被你连累。”
“知道了,知道了。唉,也不知道陛下究竟看上那个宠臣哪点了,这样护着他,朝堂上传的沸沸扬扬。话说,难道陛下真的好男风?”
“陛下做什么决定是他的事,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敢妄议尊主。还是好好干好自己的事,别惹火上身。”
“知道了,今日又是累倒的一天,希望能早点干完吧。”
柏时:“……”
他悄悄的离开了。
在去大殿的路上,他认认真真的思考着刚才婢女间的对话。
不能让他知道?
摄幽郁与摄羽寒之间始终有着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到底是什么事才会让他对自己的皇姐赶尽杀绝……
难不成……南塞国的灭亡与摄羽寒有关,而他为了保住摄羽寒才揽下所有的真相,就为了不让我杀摄羽寒?!
柏时刚刚走到大殿的外面,沉浸在思绪里的自己顿时就被殿里面的一个声音拉了回来。
殿内一位位高权重的官员勇于谏言:“陛下,如今皇宫里关于您的那些不好言论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陛下难道不该给个说法?”
有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官员领话,下面那些之前被摄幽郁震慑得不敢开口的官员似乎有了底气,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起来。
“依我看,陛下一直逃避这个话题,恐怕是真的。”
“是啊,我们这些老骨头差点就跪折在这大殿之上,陛下也不管管,看来是真的被迷惑到头了。宠臣危害江山社稷,危害陛下,理应杀了他。”
不知道是谁听见他们的对话,开始带头起哄:“请陛下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一时间朝堂上全是强劲有力的这三个字,摄幽郁脸色越发难看,一座火山就此爆发。
摄幽郁“嗖”的一下从龙座上站了起来,挥袍怒语:“给孤闭嘴!”仿佛都能听到袍子的挥舞声。
一声令下,朝堂上当即鸦雀无声。
摄幽郁道:“孤的私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评头论足了?!试问如果你们的家人被别人说三道四,你们会怎么样?!还有什么危害江山社稷,简直是无中生有!如若再让孤听到这些,别怪孤不念旧情,哪怕你们其中有些是先皇的人!孤也照杀不误!”
他们立刻噤了呼吸,无数张惊恐的脸都盯着上方那位恶魔,他们不是不知道摄幽郁的手段,只是从前几乎没怎么看到过这样的摄幽郁。
囚禁生母,将自己的皇姐打进罪人营,为了一个低贱的宠臣居然要杀了他们这些功臣。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谁都不想丢了性命,所以后来谁都没有再提及此事。
夜晚,柏时被摄幽郁抱在怀里睡着了,半夜的时候,柏时睁开了金瞳,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在衣架上的龙袍里摸走了一块金色的令牌。
有了这块令牌,一路过关斩将,柏时很快就来到了罪人营的大门前。
门口站了两个守卫,他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蒙了嘴巴,他被迫拖到了其他无人的地方。
柏时后手肘狠狠顶了一下那人的胸口,与他拉开了距离,在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方才错愕道:“阿寒?!你怎么在这儿?!难道说你一直跟着我?!”
西斯寒捂着胸口有些闷闷吃痛,笑道:“阿柏怎么这么大的力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没中毒呢。”
柏时:“……”
“你不该来这儿的……”柏时沉默了一下,才落寞的垂下眼眸。
西斯寒突然捏住少年的双肩:“那你呢,来这儿干什么,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不好好休息来这干什么?!你不知道罪人营很危险吗?!”
“跟你没关系。”
柏时依旧不敢抬头看他,像是害怕被他看出来他来这儿的目的。
如果他猜想得没错,就算是拖着这幅已经踏入半个黄泉的身体也要为国报仇。
那个时候他也可以安心的去找父母了。
可西斯寒是无辜的,他不该为这件事情操心。
“你走吧。”柏时轻微的垂着背脊,无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良久,一道风闪过,吹乱了少年的鬓发,很快这里就只剩下少年一个人,他忽然抬眸望着星空,顿时就笑了。
寒风凛冽的吹起了少年垂于腰肢的软发,仿佛一根一根柳条在与夜色共舞。
拿着金色令牌的柏时,进入罪人营仿佛如陛下亲临,哪怕是穷凶极恶之人也不敢轻易对这个人出手。
罪人营还算比较大,各种刑具,各种苦力,各种人都有。这里的气氛让少年感到压抑,尤其是走在所有凶恶的目光下,他差点软腿跪地。
对于摄羽寒在这里的初步映像,他差不多已经有了个谱儿。
在官兵的带路下,柏时很快就找到了穿着破布衣服,在地上狼狈抓脏饭吃的昔日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如今人人可欺的可怜人。
摄羽寒穿了一身破布,蓬头垢面的样子很是可怜,身上有些地方没遮住,肌肤上露出一些青紫色的痕迹以及血渍。
少年大概猜得出,她在这里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欺负,折辱,打骂,样样不落下。
这里当是一个真正的人间炼狱!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5】
看到这幅模样的摄羽寒,他谈不上多怜悯,倒是脑子很清晰。
摄幽郁将他关在这里受尽一辈子的折辱恐怕就是为了让她赎罪。
虽然他觉得没有必要再问那所谓的真相,但是如果不问心里好像有一份不安在隐隐作祟。
而且,摄幽郁又怎么会知道他失去亲人,失去子民的万般痛苦,摄羽寒所承受的远远不及他所承受的一半。
摄幽郁始终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他紧了紧手,红着眼眶背对着那个官兵道:“吩咐所有人不可靠近这里。”
官兵领了意之后,便挥手让所有人避开了这里。
柏时看了地上的那个人许久,才鼓足干劲道:“摄羽寒。”
摄羽寒听到这个声音先是顿了一下,而后是慢慢的回头对上那双金色的冷瞳,忽然就怒了,他脏兮兮的手狠狠抓着少年的衣服,面容扭曲。
“都是因为你!皇弟才这样对我!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明明都国破家亡了还来搅和别人的家庭!真是不要脸!”
柏时平静看着她,那双金瞳里无一丝慌乱。
他非常平静的问她:“南塞国是你设计灭的吗?”
少年没有一丝一毫的耐力去听她那些事情,他只想知道真相。
摄羽寒突然扭曲的笑了,泪水似倾盆大雨般的滑落。
“哈哈哈哈,怎么,皇弟竟没告诉你吗?!他那个蠢货,我这样做明明是为他好,他居然动不动都把我关进这里,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
“要是让我抓到南塞国余孽,我定叫他生不如死!”
柏时嘴角上扬:“巧了,我就是你口中南塞国的余孽,而且还是你要找的那位王子。”
“什么?!”摄羽寒睁着大眼睛,异常震惊的看着他。
柏时依旧很平静,他将摄羽寒一把推到地上,从长靴里抽出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寒凉道:“真是感谢你啊,让我知道了真相。”
她立刻踱上一张可怖的笑容:“知道了又如何?摄幽郁依旧脱不了关系,他就是灭了南塞国的那把刀。”
柏时沉默了。
他不可否认摄羽寒的话,但是自始至终都是摄幽郁被利用了。
柏时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摄羽寒突然来了一句:“皇弟,你来了!”
柏时下意识的慌乱了,回头去看,发现后面没有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而这个时候,摄羽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把匕首,正要刺中他的胸口,少年已经躲不及了。
本以为这次真的要死了,然而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道黑影挡在他的前面替他挡了那把匕首,黑影反手一剑刺进摄羽寒的胸口。
摄羽寒瞳孔睁大,立刻倒地咽气。
柏时惊恐的看了一眼黑影的面容,愣了愣,然后再是移动红红的赤瞳到西斯寒插着匕首的胸口上。
他缓缓的抬起颤抖的手,摸上他的胸口,想要为他止住流个不停的血液,慌乱的小手看起来手足无措,不管他怎么努力捂住哪些血液就是没有用。
眼泪先是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西斯寒后是抬手轻轻为他拭去眼泪,温柔道:“阿柏,别哭,我不喜欢看见你哭的样子,能笑笑吗?”
柏时难过得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暇的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叫你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少年激动得吼了出来,就差挥手揍他了。
“别激动,小心毒火攻心。”西斯寒抓住少年血淋淋的手,捧起他痛苦的泪脸,温柔道:“阿柏,还记得我说过为你成为死士我心甘情愿吗,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我依然不变,为你而死,是我最大的用处了,以后我不能保护你了,你的安危就要……靠他了。”
西斯寒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摄幽郁,他能感受得到摄幽郁是真是很爱很爱少年,再加上终于知道真相的他似乎也没那么狠他了。
总之这一世,他与柏时是终究不可能了。
只期盼来世能早点住进柏时的心里。
少年哭得狠了,声音便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西斯寒忽然仰望着星空:“国王,属下不负所望,终于护住了阿柏,也终于为南塞国报了血仇,我可以安心……来见你们……”了。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西斯寒的手就先从少年的脸上颓然而落,眼睛一闭,身体一倒便咽气了。
柏时将西斯寒未凉的身体抱在怀里,狠狠的哭泣,泪珠顺着少年的下颚滴到西斯寒的脸上,他哽咽道:“不要……我跟你走好不好……你醒醒啊……你醒了我就跟你离开这里……好不好……阿寒……”
少年仰天长啸的痛吼了一声,许是太过于激动导致少年狠狠的吐出了一口鲜血,紧接着少年便倒入一片黑暗。
……
昏迷期间,少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起初那个梦是开心的,后来不知怎的少年在梦里梦外都开始痛哭流涕。
最后少年是被痛苦叫醒,他睁开无神的瞳孔,这一刻眼前仿佛一一出现父王,母后,子民以及西斯寒的笑容,他听到他们似乎在喊他,少年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含着泪眼笑道:“阿柏很快就来陪你们了,你们等等我好吗……”
少年不知道又幻看到什么,忽然起身想要去抓住他们,急迫道:“你们别走,等等,阿柏真的很快就来了,别丢下我好吗,求求你们……”
谁料少年没跨出几步,就被一股力道扯了回去,背脊抵上一个温柔的胸膛,少年在挣扎,抱着他的那个人始终禁锢着他的双手,眼神看起来比少年还要痛苦。
摄幽郁挨近少年的耳鬓,嗓音异常沙哑:“阿柏别这样,你还有孤,你不是一个人,太医说你不能情绪激动,安静下来好吗……”
摄幽郁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沙哑,但异常的温柔。
少年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才慢慢安静下来,任由自己的身体被后面那人紧紧裹住。
腹黑暴躁皇帝&善良聪慧亡国王子【26】
时间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被发丝遮挡住的少年在时间里被安慰住了,半刻钟后,少年忽然抱着摄幽郁的手臂放声大哭了起来。
仿佛压抑许久的情绪如火山爆发般冲泄而出。
看着这样的少年,摄幽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苦,他想替少年分担,但是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将发颤狠哭的少年拥得更紧。
就像是冬天里两个相互取暖的人,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们。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90】
……
离西斯寒的逝去已经有两日了,这两日里柏时的身体不仅虚弱到无法起来,笑容也没了,就连假笑也不愿意展露一个,甚至连吃饭也没胃口。
仅仅两天时间,少年看起来已经是皮包骨的状态,原本有着一点光的金瞳如今瞧着已经被黑暗淹没。
看着这样的少年摄幽郁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心底时时刻刻涌出的那种顿疼越发清晰,像刀子剜着疼。
广招神医的帖子也石沉大海,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完全没有办法的摄幽郁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少年一点一点被毒素吞没。
如果不是看见少年的胸口还在上下起伏,他都快要以为少年已经……
那个残酷的字眼摄幽郁总是不愿意想或者说出来,直到现在他还觉得上天或许会眷顾这样好的少年,但是事实总是在打破他的幻想。
在逼迫他,告诉他,少年没救了!哪怕你耗尽所有精力也拉不回一个已经大半个身跨进地府的短命之人。
阎王要收,就算你一介人间帝王也无法阻止。
某一天,柏时很难得的主动找他搭了话,也终于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张口笑了:“陛下,你愿意娶我吗?”
那样凄美的笑容,那样不一样的询问,让摄幽郁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难过。
明明嫁娶是一件既幸福又开心的事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谈得上这些,摄幽郁本不该犹豫这么久,应该立刻就答应了他。
因为他很清楚他爱少年,想要娶他,想和他携手共度余生。
但是,怎么着也不该在这样的场面下进行。
踌躇了半天,摄幽郁最后还是不失所望的答应了少年的请求。
那一日,高堂红烛,屋内红绸落满,无人寂静,清风自窗外而来,荡起满屋红晕,汇聚成河,在无声柔扬。
不多时摄幽郁着了一身红装抱着同样红装素裹的柏时从内堂走出,缓缓步行到殿外。
今日的少年格外美艳,他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只觉回眸一笑百媚生。
他将少年放了下来,两人对着这天地拜了两拜,而后他们相互对拜。
只见他们山河拱手,为君一笑,如是颠簸生世亦无悔。
……
“我们终是成婚了。”
床榻上的少年背靠在摄幽郁的怀里,气息微弱的说。
摄幽郁紧紧裹着少年瘦弱的身躯,与他十指相扣,语气憧憬,但又难掩哀伤:“嗯,我们成婚了,孤知道你不喜欢待在皇宫,等你好了以后,孤为你在别的地方建一处世外桃源,到时孤也同你一起住,好吗?”
“好 。”
柏时非常干脆的答应了。
“但是,你不能不顾朝堂,也不能意气用事。”柏时感觉眼皮子开始打架了,沉沉的感觉想睡觉“你等我好了,我们就一起……”
“好,孤等你……但是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我们还有正事没干,阿柏可不能睡……”
摄幽郁眼眶赤红,水雾慢慢氤氲了出来,他的嗓音又哑又沉,身体毫无征兆的发抖。
柏时嘴角微扬,笑道:“真的太困了……我保证……明天……一定……醒……”来。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少年就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握住摄幽郁的手也慢慢松开了,整个人都软软的躺在了他的怀里,无一点儿生气。
摄幽郁立刻握住那只松开的手,眼尾适时的滑过一滴眼泪,他将额头埋在少年的肩膀上,浑身颤栗,闷声自欺欺人:“好……孤等你……”
【摄幽郁对柏时好感度+10,当前好感动100%】
【恭喜宿主好感度满值,奖励开始发放,请问宿主是否脱离本世界?
】
脱离。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1】
巴掌如刀刃般煽过脸庞,火辣辣的疼,少年下意识的抬起手摸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直愣愣的盯着面前身姿曼妙,浓妆艳抹的男子。
沈竹刚想说些什么,这名男子就硬生生打断了他,他口出狂言,满嘴嫉妒:“别以为你能贴身伺候宫主就能乘机上位!宫主喜欢的是我!你那些花花肠子还是趁早收起来!别拿出来恶心人!”
沈竹被他骂得一头雾水,现在不仅脸疼,还要被骂,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不过就是想给宫主做个糕点,以表达之前的赠药之恩,怎么就成了他口中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上位的小人?!
而且他能待在宫主身边这完完全全是靠他自己的实力得来的,他通过层层选拔一路杀到了宫主的身边。
虽然最后他并没有如愿成为宫主的贴身侍卫,而是成了一个不起眼的贴身杂卫。
但是这并不能让他丧失信心。
他曾是一名游侠,行走于人世间,惩恶扬善皆有他的份儿,但是他却觉得很孤独,也觉得心中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他想要找到答案。
直到有一天,他的住持师父告诉他——善哉,善哉,徒儿且去枫寒宫寻找答案。
然后,他就来了这里。
不过,目前这状况是他所没有预料到的,面前这个男人叫祁柳,是囚渊的地下情人。
沈竹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这枫寒宫的宫主不仅冷酷无情而且还有龙阳之好。
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不过囚渊的性取向是男,他虽然震惊但谈不上厌恶。
祁柳立刻打断他的思想:“我说话你听到没有?!要是下次再敢这样我不会放过你!”
沈竹:“……”
沈竹:“我没有想要取代你。”
沈竹实话实说,他不愿接受这屎盆子被乱扣在他头上,他这个人虽然蠢了点儿,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颠倒黑白他不接。
意料之中的,祁柳被激怒了,准备又一巴掌呼过去,但是沈竹这一次没有坐等挨打,而是握住他的手腕,反手给他煽了回去。
然而就在煽回去的瞬间,沈竹眼尖的注意到了他手上的老茧以及非常灵活浑厚的脉搏,还没来得及思考,祁柳的怒骂声接踵而来。
这下祁柳被彻底激怒了,他捂着自己那张脸,维护的样子似乎把它看成宝贝一样,他指着他骂:“贱人!你居然敢打我?!谁给你的担子?!我可是宫主最疼爱的人!你……你就等着被打吧!”
祁柳说完就狼狈的溜走了,面对一个武力不错的杂卫他不能把他怎么办,只能让宫主来教训他。
沈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屑的“切!”了一声,嘴角缓扬。
话说,这幅身体倒是不错,仿佛回到了当特工时候的他。
沈竹在这里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去干活了。
没过半刻钟的时间,一道指令把他叫去了囚渊为祁柳劈的寝殿苑殿,意料之内的,祁柳朝囚渊告状了。
彼时,沈竹正跪在他们面前,低着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态度。
心里却嘲讽着他们:“这对狗男男看着果真般配。”
一锅:“……”大佬能否口下积德。
囚渊坐在上方宝座里,狭长的瞳孔瞥了他一眼,便冷声开口:“听说你欺负了阿柳?”
沈竹心里呵呵:“一口一个阿柳的,叫的可真亲密。”
他握拳抬眸,正想开口辩解,但当沈竹见到那张与前两个世界的任务对象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时,顿时愣住了。
虽然此人与前两次的任务对象有些相似,但气场却完全不一样,此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是一种更为寒冷更为高尚的存在,仿佛生人勿近。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这男人确实长得好看,眼睛是红色的,如一颗闪耀的红宝石,长长的发丝如墨渍一样黑,身形万里挑一,欣长且帅气,比之前的攻略对象要耐看很多。
男人确实很有看头,但男人旁边那个油腻妖艳的货却给他恶心了回来,他语气恭敬:“回宫主,我并没有欺负他,是他先招惹我的。”
囚渊这个主人还没说话,祁柳倒开始颠倒黑白起来了:“你胡说!我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你先勾引宫主的!”
发现自己失态后,便立刻咽了声,拉了一下囚渊的衣袍,展出自己细白的手腕,上面有一圈紫印子,嘤嘤卖残:“宫主你看,这是他弄的,还有我这脸也是他打的,宫主可要为阿柳做主啊。”
囚渊低瞥几眼祁柳说的那些伤痕,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后才抬眸注意到沈竹脸上的青紫色痕迹,面无表情的吩咐:“来人,将沈竹这个以下犯上的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几乎是瞬间,两个侍卫走进来把沈竹“请”了出去。祁柳看着沈竹气愤又不敢发怒的模样,别提多开心了。
沈竹被重大了五十大板之后就被拖回自己的房间,他趴在床榻上,屁股又疼又热的,这就让沈竹非常非常生气。
他谩骂道:“艹!真不是人!下手居然这么重!”
一祸附和他:“就是就是,一点脑子也没有。”
沈竹一拳砸在床上,愤怒道:“他何止是没脑子?!简直就是一个为情所困的魔头!为了那个小情人他可是什么都愿意做!”
沈竹骂得有些狠,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他“嘶!“了一声,狠笑道:“哼,就嘚瑟吧,看你能嘚瑟多久!”
“大佬别气别气,小心伤口又扯了。”
沈竹听了这话后,忽然摸了摸一锅的头,笑道:“还是你乖,知道心疼我。”
然而,沈竹不知道的是,彼时的囚渊正在思考一件世纪大难题。
那就是,他想不明白,刚刚在苑殿与沈竹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竟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不止是觉得他熟悉。
仿佛他们之间有一种隔着灵魂时空的羁绊,那样的感觉似乎已经隔着万千山河深深的印刻在他的灵魂上,再剔除不了。
一想到,沈竹正疼痛的躺在床榻上心里就有那么一点点不是滋味。
他想不明白这种超乎他理想的感觉,之前都没有,怎么如今却有了。
【囚渊对沈竹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2】
正屁股火辣辣疼的沈竹听到系统这一则播报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而后恢复正常神色。
倒也不奇怪,毕竟据他猜测的话,原主实力不仅不错,而且能成为囚渊的贴身杂卫这里面绝对少不了原主这一张脸的缘故。
原主长得蠢萌蠢萌的,与祁柳倒是有几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性格不一样,原主性格蠢萌,可爱,纯真,不爱耍心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
而祁柳却妖艳无度,喜欢耍心机,也不喜欢囚渊,只是看上了他的实力抱个大腿而已,妥妥的一个心机白莲。
沈竹趴着,轻微的叹了口气,对一祸说:“锅宝,来,帮你主人擦点药上去。”
一祸倒是没有拒绝,反而有君子风度的用块布条遮住了眼睛,拿了一旁的伤药为他擦屁股。
沈竹见状,有些无语,但也没有阻止,臀部冰冷的感觉让他觉得舒畅:“你主人的身体有这么难以下眼吗,竟要蒙上眼。”
一锅却认真的说:“我虽然是个机器人,但懂得什么叫礼义廉耻。”
“哟~”沈竹嘴角挑倪它“咱家的锅宝这是要为谁守身如玉啊。”
一祸擦药的手因为这一番挑倪的话故意用了一点儿力,沈竹闷闷吃痛了一下,笑着妥协:“好好好,不说了。”
……
半夜,沈竹趴睡得正香,身体突然被一袭凉意唤醒了。
谁掀了他的背子?
他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在黑暗里扭头问道:“谁啊?”
床前的那道黑影看了床上的人一会儿,便挥手让他睡了过去,紧接着便抬手施法为少年的臀部疗伤。
没过多久,黑影的手一挥被子又重新盖回了少年的身上,然后便轻轻掩门离开,屋内又变得寂静起来,仿佛无人来过。
竖日,一道刺眼的光线照在少年的眼皮上,少年微微掺了掺睫羽,慢慢起身打了个哈欠,眼尾掉着点惺忪的泪花。
他去到屏风后面穿了一身普通的杂卫常服,腰封将少年细致的腰勾勒得好看,上衣刚好抵到膝盖,黑色的长靴被少年踩在脚底。
他穿好衣服刚从屏风后面出来,一祸就疑惑的问他:“你屁股好了?”
一锅这样一提醒,沈竹才反应过来扭了扭屁股,发现真的不疼了之后,惺忪的大脑才猛然想起来什么:“昨晚是不是有人来过我房间?”
一锅的呆毛轻轻摇曳:“那时我在休眠,不是很清楚。”
“算了,懒得纠结。”
沈竹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朝外面走去。
……
“宫主安,您的早餐来啦。”
沈竹提着食盒给上方正在看书的囚渊行礼,然后踏着轻缓的步伐走了上去,将早餐拿了出来,摆放在他眼前。
沈竹看了囚渊俊美的侧眸一眼,笑着提醒:“宫主趁热吃吧。”
囚渊头也不瞥的道:“先放着。”
“那怎么行。”沈竹胆大包天的拿走了囚渊手里的书放在一旁,将早餐推至他的面前,眉眼弯弯的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囚渊怒了:“放肆!”
一介不起眼的下属竟敢管起他的事了,真是胆大包天!
沈竹被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吼,给震慑得心颤,丝毫不委屈的小声咕隆:“您不吃,我还想吃呢。”
“你说什……”么?
囚渊的冷眼倪了上去,听到他咕隆着什么心里越发冷漠,但在看到少年的那张脸时,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小男孩的身影,那男孩知错不改小声捣鼓他的模样仿佛与这面前之人隔着时光影影重合。
沈竹注意到囚渊出神的看着他,于是好奇的问他:“宫主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里在自我怀疑。
不应该啊,我来的时候可是好好洗了一把脸,而且身上还喷了点香水。
嗯?空气中什么味道?浅香浅甜的……蔷薇花味道……
沈竹下意识去寻找味道的源头,最后在囚渊的身上寻到了,他鼻子凑得很近,纯真的笑容好像喜欢这味道,他说:“宫主身上也很香,真好闻。”
囚渊立刻反应过来,瞳孔稍微睁大,他一把推开少年,少年被这股狠狠的力道推到了地上,手掌擦破了点皮。
囚渊身上的黑气压爆满:“离本宫远点儿!”
沈竹全然没有因为囚渊这样对待他而生气,反而心里疑惑,反应好大,宫主这是不习惯别人的接近吗?
唉,宫主真孤独。
沈竹心里轻微的叹息,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走了几小步,但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关心道:“宫主,再不吃就冷了,公事固然重要,但宫主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沈竹撂下这些后,便识趣的去打扫卫生了,他拿着帕子在离囚渊几尺的距离擦花瓶,擦柜子等。
在擦到第五个花瓶的时候,沈竹透过木柜方格望了过去,看见囚渊终于在吃早餐了,嘴角缓扬。
我们宫主好像有点点小傲娇,也有亿点点可爱。
两个时辰后,沈竹终于把这偌大的浴菡殿给打扫完毕,他走到囚渊后面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开始做运动体操。
他左扭扭右扭扭,上拉拉下拉拉,然而正当他拉得起劲的时候,囚渊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沈竹应声望了过去,发现囚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看着他了,他开始有点点小害羞,挠耳道:“运动啊,打扫这么大的地方很累的,活动活动筋骨对身体有好处,宫主要试试吗?我可以教你哦,真的很舒服的。”
囚渊盯着少年那副纯真又蠢萌的模样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来:“……不用。”
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究竟是如何打败那些人来到他身边的,以前真的没有被骗过吗。
他轻轻“哦”了一声。
少年的嗓音尤显青涩稚嫩,非常好听,仿佛给人淋上一抹春日里的轻风,夏日里的清凉,秋日里的清流,冬日里的雪沫。
被他这么一打扰,沈竹就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所以他走到囚渊的旁边收拾了餐具放进食盒,提在手上颔礼道:“宫主,我先退下了。”
“嗯。”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3】
沈竹刚刚走到门口,就与迎面而来的祁柳撞了个对视,祁柳一看见他就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像是在跟他炫耀。
沈竹没理会他,而是扫了他一眼,就离开了,浴菡殿里面传出祁柳油腻甜蜜的口吻:“宫主,阿柳给你做了糕点,快尝尝~”
沈竹怀疑自己的耳朵快要被恶心失聪,于是捂住耳朵快速逃离了这里,那个声音听着就让他不爽。
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发出这种嗓音,真是三观尽毁。
在未遇到祁柳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男人还能喜欢男人,甘愿为了喜欢的人装作娇羞的女子,光是想想就寒碜。
“喵~”
正夺路而奔的沈竹突然听到一声软绵绵的猫叫,他立刻刹住了步伐,朝声源处看去。
在绿叶充裕的大树下,蜷趴着一只白猫,身上看起来脏兮兮的,也很瘦弱,这很快勾起了沈竹的怜悯之心。
沈竹大步走过去,蹲了下去,纯真道:“好可爱的猫咪,你是迷路了吗?”
听到沈竹这样询问,好似这猫真的有灵性似的,再次“喵~”了一声,白猫起来了,它靠近沈竹的脚踝,脑袋在蹭那里,似乎在撒娇。
沈竹的可爱欲顿时爆满,它将白猫抱入怀里,抚慰道:“看你脏兮兮的应该是没人要了吧,以后我养你,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喵~”白猫在他怀里蹭了蹭,粉嫩的小舌头吐出来舔了一下他的手。
沈竹被它舔得痒酥酥的,忍不住哈哈笑了出来,他说:“真可爱。”
“你在这里干什么?”
背后忽然传来囚渊冰冷的腔调。
沈竹抱着猫应声回头,见到是囚渊先是浅行了个礼,后是微笑:“宫主,我想养只猫可以吗?”
完全忽视了囚渊旁边的祁柳。
囚渊没说话,只是盯着少年的脸看了几眼,还没等到囚渊回答的沈竹突然被祁柳惊恐的话给引去了目光。
祁柳躲在囚渊的后面,但却与他隔了一点点前后距离,他探出一个脑袋,惊恐且厌恶:“你!你!把它拿远点!”
沈竹可爱的歪了一下头,脑袋上顶着一个问号:“你怕它?”
“总之你给我拿远点!”祁柳这次整个人都躲在了囚渊的后面,双手紧攥着他的衣服,囚渊到底是有多溺爱这个人才会容忍他这样,厌恶道:“猫毛又臭又恶心!拿远点!”
沈竹却低眸闻了白猫,抬眸解释给他听:“虽然现在是有点儿臭,不过洗洗就好啦,不信的话,我洗了之后拿来给你闻闻?”
“不用了!你和你的猫离得远远的就行!”
沈竹摸着猫,不假思索的告诉他:“那可不行,我是宫主的贴身杂卫,我们可能会经常见面,除非你不经常来找宫主,那这样我们就不用经常见面啦。”
后半句话很好的把祁柳激怒了,他从囚渊后面钻了出来,看到那只脏兮兮的猫又嫌弃的缩了回去,他微怒:“你一个杂卫也敢这样大言不惭!不怕宫主惩罚你?!”
沈竹非常平静的回答他:“我说的是实话呀,宫主就算要惩罚我我也照说不误,而且,猫猫真的很可爱,你可以尝试摸摸看。”
沈竹说着,就抱着猫靠近祁柳,便走边说:“真的可爱,你摸摸嘛。”
祁柳立刻瞪大了眼睛,抬手推开沈竹,沈竹往后一个踉跄,立马稳正了身子,看了眼怀里乖巧的白猫一眼,轻轻吐了一口气:“还好,没摔着。”
他摸了摸白猫,咕隆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嘛,我喜欢就行了,是不是啊,猫咪。”
少年摸猫的样子仿佛如一抹沐浴在阳光里的枝叶,青涩且美好,长风吹过发鬓,荡起微微涟漪,背朝阳光的少年仿佛在发光。
囚渊盯着这样的少年看了许久,怔忡的眼神仿佛沉溺了进去,那样的少年仿佛逆流进时光,与某个男孩重叠。
囚渊脑海里的那个男孩曾经也在微笑着抚摸怀中小猫。
囚渊看了一会儿,便逼迫自己从那个回忆里脱身,他扶额咬唇,脸色难看。
这不是他,他早就死了。
祁柳突然对囚渊撒娇:“宫主,我们快走吧,阿柳不想待在这里。”
祁柳轻微点了点头,才放下手,朝沈竹瞥去冷淡的眼神:“你,跟着一起去。”
“欸,可是我……”沈竹不想去当什么电灯泡,他还要给猫咪洗香香呢,可是囚渊的眼神像是在告诉他不容拒绝。
最后,即使祁柳很不喜欢他跟着他们,沈竹也不情不愿的跟了过去,毕竟囚渊的命令谁敢不从。
半刻钟后,他们下了山,步行在热闹的街市里。
沈竹跟在他们后面,就看见他们在前面撒狗粮,准确来说应该是祁柳单方面在向囚渊撒娇,而囚渊虽没推开他但也没做出过多的动作。
而且他们两个之间还隔了一点点距离,这点让他有点点疑惑。
祁柳不是他宠爱的男人吗,怎么会与他保持距离。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主要是周围的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躲得远远的,看来囚渊大魔头这个身份已经流传到了很多地方。
沈竹跟着他们一路从南街逛到北街,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猫咪被他揣在胸口的衣领处,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全是囚渊给祁柳买的。
“大佬,你这免费劳动力做得不错嘛,连我都自愧不如。”
一锅悬浮在他旁边,抱着臂说。
汗渍打湿了沈竹的些许碎发,他嘴角微挑,用脑电波交流:“等会儿我就歇了。”
“嗯?”
“你以为没人会来找囚渊的麻烦吗,他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这说明……”
沈竹还未说完,一锅就当即打断了他:“说明,他非常喜欢祁柳。”
“……”沈竹死鱼眼“说明马上就会有人来除他了,而我到时挺身而出,肯定能赚点好感度。”
“而且囚渊应该不喜欢祁柳,感觉就像是透着那张脸在看另一个人,当然原主也被列入其中。”
一祸道:“大佬怎么看出来的?大佬又没有恋爱经验。 ”
柏时有点微喘:“自然是靠观察,这么多年的特工可不是白当的。”
“囚渊虽有一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但是只要我来了管他什么白月光,地下情人还是替身什么的,都得给我让出位置。”
沈竹笑得异常自信,全然不怕自己脱缰。
“嗯?”一祸已经见怪不怪了,它的视线忽然注意到前面一群气势汹汹的人,道:“大佬快看前面。”
沈竹顺着一祸的视线看了过去。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4】
他们对面出现了一群着蓝色服侍的人,个个冷眼相待于他们,尤其是那个领头的看起来嚣张跋扈得紧。
领头羊姜修趾高气昂的道:“大魔头!龟缩了这么久可算逮到你下山了!”
囚渊单手背在后面,全然不屑:“怎么?本宫不下山,桐山宗的弟子都寂寞了?”
沈竹心里呵呵倪笑,调皮。
姜修被气得不轻,指着他骂:“曹尼玛的!真是嚣张!我告诉你你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此话一出,百丈之外的百姓开始应声附和他,仿佛一道惊雷劈到了囚渊的耳边。
囚渊一个沉沉的眼神,那些百姓迅速闭了嘴,皆以风一样的速度逃离了这里。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两大对峙的阵营。
虽然囚渊这边看着人头比他们少,但气势却很足。
两边对峙的气氛异常凝重,突然沈竹将白猫递入囚渊的怀里,他朝气蓬勃的道:“宫主,帮我抱下猫。”
囚渊:“……”本宫的手怎么不听使唤了。
白猫:“……”
卸下所有东西后,沈竹终于可以安心干架了,他站在囚渊面前,毫不畏惧的看着对面的领头羊姜修,平静道:“跟我打吧。”
姜修突然哈哈大笑,满嘴嘲讽:“你?你算那根葱?也配跟我打!堂堂枫寒宫的宫主已经堕落到需要杂碎来保护的地步吗?”
沈竹睁着大大的桃花眼,双手叉腰道:“不对哦,是你这种杂碎才不配宫主出手,由我来再合适不过,你明白吗?”
囚渊:“……”这人说话的语气倒是和他有些像。
【囚渊对沈竹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7】
明白吗?明白吗?明白吗?这三个字盘桓在他脑海里了三遍,火焰欲焦灼而出。他算哪根葱居然敢教训起他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看来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姜修破口大怒:“明白你个球!所有人给我上!给我把他撕了!”
祁柳有些害怕的拉着囚渊的衣袖,佯装担心的说:“那个,你行吗,不行就算了。”
其实心里却巴不得他此次打斗中受伤,这样他就没法出现在他面前了。
沈竹却扭头说:“不行也得上啊,我们这些下人不就是应该为宫主走前锋吗,到是你,可要好好保护自己,免得被他们伤到。”
看似平平无奇的对话,实则暗流汹涌。
沈竹不是不清楚,祁柳就是想在囚渊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即是如此陪他演演倒也不为过,但是某个大魔头信不信就另当别论了。
眼看着对面的攻势已经朝他们步步逼近,沈竹的目光没在祁柳身上做过多的停留,而是一股脑的快速迎了上去,掌心燃气灵力被他一掌推出。
有几个弟子被这股力量击倒在地上,其他人闪得快,很好的躲过了这波攻势,他们继续朝沈竹那里袭去。
极速奔向对面的一个人和一波人像两道对峙的闪电,两相触碰交融时火热的打了起来。
……
沈竹狼狈的拿着剑击晕这批弟子里的最后一个人,刹那间这里晕倒一片,最后就只剩下对面脸色铁青的姜修,他问对面的姜修:“怎么样?还来吗?”
姜修:“……”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囚渊遮住眼睛,似乎有点无语。
没救了。
祁柳:“……”承认实力很强,但是击晕算怎么回事,不是都该杀了吗?
姜修气急了:“一个杂碎竟敢如此戏弄我们?!假惺惺的好意谁稀罕!要杀就杀!桐山宗的弟子才不需要魔物手下留情!”
沈竹却和和气气的解释:“不是手下留情,只是不想生灵涂炭罢了,据我所知,宫主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枫寒宫里,从未作恶,不知为何你们都称他为大魔头,还嚷嚷着要除了他。”
姜修脸色更难看了,用手指着沈竹后面的囚渊,冷言冷语:“世人皆知,他是前任宫主的孽种,他父母犯的错必须要由他来还!”
沈竹却不认同他的观点:“你错了,宫主父母的错他们已经替世人偿还完了,当时的宫主或许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这样给他定了罪,这是不对的。”
听到沈竹这样说,囚渊先是一愣,在孩童时期有个小男孩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一想到这里囚渊眼底闪过一抹哀伤。
沈竹突然轻咳了两声,收回手中的剑,非常天真的开始教学了:“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上一课,听好……!”
沈竹的人生教学还没开头,对面的姜修就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朝他劈过去一道灵力。
待沈竹反应过来时,已经躲不及了,这下他只好硬生生用胸膛接了那一掌灵力,沈竹被击倒在地上,轻“呃……”了一声,顿时喉咙一甜,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液。
他擦了嘴角的血渍,他听到对面怒声怒气的姜修对他说:“谁要听你教学!真是又天真又愚蠢!”
沈竹吃痛的咬着下唇想说些什么,但因为胸口的剧痛那些话又给咽了回去,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发现还没起到一半就又痛躺了回去,一口鲜血又给憋了出来。
他眼神尖锐的盯着姜修那嚣张的脸,然而下一秒姜修却在他的注视下又朝他劈了一道灵力。
这道灵力比刚才那道更猛,像是对他动了杀机。
沈竹的墨色瞳孔倒影着这道灵力越滚越大,在就要触碰到沈竹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另一道灵力将其击溃。
沈竹愣愣的看着面前囚渊的背影,不知为何看到那道背影时他忽然觉得安全感饱满,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囚渊不想与对面那个人多做废话,而是冷冷警告了一句:“回去告诉你们宗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手下留情。”
囚渊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盯了狼狈的少年一会儿,心底莫名其妙升起一丝心疼,他一手提起沈竹后颈的衣领,像是有意与他避开肢体接触,然后闪身离开了这里。
【囚渊对沈竹的好感动+5,当前好感度12】
祁柳见状,立刻慌乱的大喊起来:“宫主!你怎么能丢下阿柳?!”
彼时空气却传来囚渊的嗓音:“阿柳,你且自行会宫。”
听到这个的祁柳,忽然在原地气的跺脚,溢着满脸的嫉妒。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5】
囚渊回到枫寒宫的时候,沈竹已经在他怀里昏迷了过去,他将伤重的少年放在床榻上,蕴起掌中灵力从头到脚的给他疗伤。
手掌移动完全身之后,囚渊的眉头皱了一下。
封印?
他体内怎么会有封印?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沈竹轻微的呢喃了一句:“渊哥哥,疼……”
囚渊的手一顿,瞳孔大睁,震惊的视线落到少年苍白且冒着汗渍的小脸上,他凑近紧捏着少年的肩膀,有些疯狂的质问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少年仍在昏迷中,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囚渊在质问他,只是本能的说:“疼……”
没有得到答案的囚渊立刻就泄了气,他抬手扶额,身子无力的滑落到床沿边坐下,他轻“呵”一声。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疯到已经开始幻听了吗,他早就死了,面前这个人不过是一个长相与他相似的人而已。
祁柳也是,他们都是。
这些都不是他,不是。
小远,我想你了……
沈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晨晓时刻,躺了三天的身子起来时竟有些力不从心,身子骨稍微显软。
不过,好在他身上的伤已经全部愈合了。
他慢慢的坐起来,单手揉按着昏昏沉沉的太阳穴,眉头微锁。
“大佬,还好吗?”
沈竹沙哑道:“没事,这三天里我仿佛看到了原主小时候,但是不清晰。”
“那就不要去想了,免得头疼。”
沈竹轻微点了点头,突然一股饭香袭入了他脆弱的味蕾,肚子仿佛在与饭香迎合,咕咕的叫了起来。
睡了三天沈竹也确实饿了,都到眼前了不吃可是傻子行为,他赤着粉足踩在冰冷的地上走了过去,坐在冷板凳上。
饭菜还飘着热气,看来是不久前送的,他夹了一个菜放入口中,咀嚼道:“算他有良心,知道我躺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可不是嘛,人家天天来给你疗伤,差人天天送换饭菜,真够贴心的。”
一锅都羡慕了,嘴里阴阳怪气的。
“这不是他英盖做的吗。”
沈竹说的理所当然,嘴里的饭菜还没咽下就又往嘴里塞菜,仿佛饿了好久。
一锅觉得他很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就在他吃的很起劲的时候,脚踝那里有什么东西蹭得他痒痒的,他垂眸一看,发现是他收养的那只白猫,但是已经被洗干净了。
他笑着将它抱入怀里,轻轻捏着猫咪粉红的耳廓,道:“是大魔头给你洗的吗,洗白了看着可爱多了,以后就叫你白白吧。”
白白蹭了他一下,软糯糯的发出一声猫叫,看样子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
沈竹喂饱了自己之后,给白白也喂了一点儿,然后抱着白白去了浴菡殿,一进殿中发现囚渊没有在里面,他疑惑了。
宫主去哪儿了?平日来的时候不都是在这里吗?
他将猫放了下来,摸着它的头道:“你在这儿玩会儿,不许弄坏这里的东西,不许调皮,知道吗?”
白白歪着头“喵~”了一声,沈竹稍微叹了口气。
猫能听懂就怪了。
少顷,沈竹从外面提了一桶水回来,刚放下水桶准备大扫除的时候,忽然发现屋内一片狼藉,画轴,纸,笔落了一地。
沈竹捏手,和善的笑道:“白白,你跑哪去了?快出来。”
白白小猫咪似乎真的很有灵性,它在一个桌角下面探出了小脑袋,大大的圆眼睛看着沈竹,浑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会经历什么。
沈竹一眼瞄到了它,然后他大步跨过去,把它抱起来,狠狠抽了几下它的屁股。
白白喵喵喵的叫了几声,小模样很是委屈。沈竹教训完了之后就把它放在自己的衣领兜里,然后便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待收拾到画轴的时候,他发现一张画敞开的铺到地上,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谁料只一眼,沈竹的眼前竟昏了一下。
待他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恍然注意到画轴上的小男孩竟与他小时候有那么八九分相似。
有一瞬间,他甚至在怀疑这个小男孩会不会就是他,但是仔细一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相有相似的也不足为奇。
只是有一点儿好奇,囚渊为什么会收藏这种画,仿佛他与小男孩之间有点儿什么似的。
正深思之际,祁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沈竹,你想知道宫主去哪儿了吗?”
反应过来的沈竹立刻收了画轴,放进画筒里面,抬眸道:“你知道?”
祁柳笑道:“我当然知道,宫主每个月都会闭关几天,那几天里宫主他不吃不喝身体可是会垮的,身为宫主的贴身杂卫不该去照顾一下吗?”
沈竹想了一下。
他感觉这个祁柳似乎又在鳖什么坏水,但是宫主闭关那几天不吃不喝可不行,所以他问祁柳:“宫主在哪儿闭关?”
“枫寒宫的后山上有一个溶寒洞,宫主就在里面。”
沈竹点了一下头:“稍后就去。”
听了满意的答案,祁柳这才离开了,在沈竹看不见的地方,祁柳的嘴角坏坏的勾了一下。
去吧,永远别回来了。
……
溶寒洞山口。
他背着一大袋食物,怀里揣了只猫咪,就这样定定站在那里,似乎没有进洞的打算。
因为他发现洞口有结界,而且这结界不是一般的强,可能稍微一碰就会受伤,随时有可能命丧黄泉。
他就说嘛,祁柳怎么可能突然好心告知他囚渊的下落,原来搁这儿等着呢。
“大佬这幅模样忽然让我想起上个世界大佬也是大包小包的溜进小黑屋去找任务对象,有丢丢好笑。”
一锅差点儿笑了出来。
沈竹扭头瞪了他一眼,一锅顿时就闭了嘴。
沈竹轻轻叹了口气,凝气掌中灵力欲蓄势待发,呢喃自语:“要是让他在这里待个几天怕是没法刷好感度了,没办法了,谁叫他是我的任务对象,只能闯闯了。”
沈竹很快就蓄好了灵力,试探性的朝结界上劈去,然而想象中的回击并没有出现,那结界受了沈竹的一击只是轻微荡漾了一下就又恢复了原样。
一锅有些微愕:“这结界好像……不防你欸。”
双面魔头与他的蠢萌小杂卫【6】
不仅是一祸,连沈竹都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不管是谁只要闯这结界都会被攻击,可是为什么却对他免疫。
他想了想,依旧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所以干脆不管了,毕竟他的目的可不是去探究这些。
不管是bug,还是他或许有什么外挂都与他无关。
沈竹往肩上提了一下要落的包袱,大步朝结界那里走去,然而意料之中,他完好无缺的通过了结界,然后头也不回的往里面走。
溶寒洞的甬道比较长,他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最里面,他发现最里面有个冰床,冰床上面冒着白色的冷烟,但是冰床上什么都没有,周围也是封闭式的,除了他走来的甬道。
直到现在,沈竹才开始怀疑祁柳是不是在骗他。
这种想法刚刚落下帷幕,眼尖的沈竹忽然瞥到冰床后面的一角黑色衣料。
其实不用过多猜测就知道是谁,毕竟在枫寒宫里除了那位宫主谁会时时刻刻每日每夜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沈竹放下肩上的包袱,眉眼弯弯的,准备全盘托出:“那个,宫主,你还在打坐吗,要不要吃点东西,虽然我不请自来你可能会非常生气,但是为了宫主的身体我只好违背你的意愿了。”
空气寂静得如大海捞针。
沈竹开始局促不安了,他有丢丢害怕这是暴风雨的前奏,但他依旧领着胆子喊他:“宫主?你在听吗?”
依旧寂静无声。
两次没有得到回答的沈竹,只好准备过去一探究竟,他迈开不大不小的步伐朝那边走去,越过冰床来到后面,清澈的桃花眼看了下去。
在看到那一幕时,沈竹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蹲在他面前,看着囚渊俊美的侧眼,无声的笑了:“原来是睡着了,不过闭关期间还能睡觉的吗,以前师父打坐的时候都没有睡过觉呢。”
不知是沈竹自语的声音太大了,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囚渊掺了掺长长的睫毛,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在看到沈竹的时候,歪头不解道:“你是谁?”
沈竹的笑容渐渐凝固,正要出口询问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声来自系统的播报。
【叮!】
【恭喜宿主触发任务对象的次人格,宿主需要主人格和次人格的好感度都达到100%,方能进入下一个世界】
【请宿主耐心攻略】
沈竹脸色都铁青了。
什么?
他听到了什么?
他没有耳背吧?
沈竹越想越崩溃,在脑海里狠戳一锅,一副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次人格是个什么鬼?”
一锅摊手道:“就你听到的那样呗,还请大佬尽快完成任务。”
听到这样的答案,他内心很不是滋味,他深吸了一口气,进入自我安慰中。
谁料,囚渊突然凑了过来,大大脸庞怼在咫尺之距,他继续问道:“你到底是谁啊?怎么会来这里?”
沈竹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凑近有些无措,他轻轻推开囚渊,问他:“我是沈竹,专门保护你的,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囚渊突然抱着双膝,低垂着头,像只落寞的小狗狗:“不知道,每次醒来都在这里。”
沈竹突然笑了,下意识的想要抬手去安慰他,不料却被囚渊挡住了,他说:“别碰我,否则我的皮肤会发红。”
“发红?”沈竹有些不理解他口中的发红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但是我却很深的记得自己只要被别人一触碰,皮肤就会发红发痒。”
沈竹立刻就明白了,难怪囚渊之前那么抗拒他的接近,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正神思之际,囚渊提头眨巴这两只黑亮的瞳孔,软声撒娇:“我饿了,你有吃的吗?”
一语击中沈竹的心房,沈竹的鼻血差点没流出来,这样的宫主也太可爱了,忍不住想摸他。
沈竹很快堙灭了自己荒唐的想法,去包袱里给他拿了吃的过来,一开始囚渊吃得安静,可能是在顾忌他这个外来人,后来不知怎的突然放开了吃。
沈竹听到囚渊说:“谢谢你。”
【次人格对沈竹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
沈竹笑了一下,就去找一祸了。
“他这个次人格怎么来的?”
“走火入魔。”
“都说走火入魔衍生的是一个极度疯狂邪恶的人格,这次的任务对象居然给我衍生出了一个可爱的人格,真是没想到。”
……
“我吃完了。”
沈竹靠坐在冰床上,居高临下的笑了:“记住,你叫囚渊。”
“囚渊。”囚渊轻声喃喃这个名字。
“想出去体验一下吗?”
沈竹低眸问他。
“想!想!想!想!”囚渊突然兴奋的看着他,随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神情迅速低落了下去:“可是出不去。”
沈竹沉思了一下,展眉纯笑:“我有办法带你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次人格的囚渊太想出去了,为了这个他豪不犹豫的答应了下去,不管是什么条件。
……
“哇!”
囚渊站在结界外面,张开宽大的臂膀,享受着从远处吹来的清风,凉凉的清风被他吸入胸腔,他的笑容仿佛得了自由的海鸥一样,异常惹眼。
沈竹站在旁边,替他开心。
他也喜欢自由,喜欢遨游在天地间。
“我估计次人格应该很好攻略。”
一祸突然说话了。
沈竹不否认,视线落到囚渊孩童般的天真笑容上,用脑电波回答它:“现在的他宛如新生,不过,我怎么忽然有种养娃的感觉。”
他内心无奈的笑了笑。
享受完清风的囚渊突然蹦跶到他的面前,两眼发光,非常崇拜的看着他:“你好厉害啊。”
沈竹弯唇,实话实说:“不是我厉害哦,是你厉害,一点就通,这结界是你打破的,你才是最厉害的。”
小孩儿都喜欢被夸,就连宛如新生的囚渊也不列外,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囚渊确实很厉害。
主人格囚渊也许是因为担心次人格出去而闹出什么幺蛾子才设下了结界,这样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然而能打破这结界的也只有设下结界的本人。
而他应该也清楚次人格的性情,所以也并不担心他能出去。
囚渊突然开心的笑了,他啄木鸟一样的连连点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