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婳从白松观院子里,逛到外面山道旁边,柳叙和姜苗苗一左一右跟在她身侧。
他们面前所处的这座山,就叫梵海峰,都属梵海堂管辖范围。
从山脚到山顶,先是赵松福所居住的白松观,紧跟着是寺庙,再往上才是梵海堂。
白松观仅是个紧挨着山道建的小四合院,其实没什么看头,一下就逛完了。
薛志跟在后头跨出院子大门,一屁股坐在门前的石凳上,相隔不远看着秦书婳几人忙活,一副“我看看你能瞧出什么”的模样。
秦书婳没搭理他,她缓缓走到平坦的石阶平台,俯视底下郁郁葱葱的树木,看着他们来时走过的石阶,看着被树遮挡的山脚方向,开口问“沈齐”和姜苗苗:
“你们觉得,金童的娘会在哪儿?”
姜苗苗低头思索,瞬间眼睛一亮,醍醐灌顶,“秦姑娘,你是觉得金童的娘会出现在这儿?”
秦书婳没有给出肯定回答,她看着前方山景,目光悠远。
“不惜以自己的灵魂和亲骨肉的身体为祭,只让仇家损失些钱财,影响下他们的根基,罪魁祸首却隐居山林,潇潇洒洒大半辈子……”
秦书婳顿了顿,眸光幽暗。再看,又似是平静的。
“如果是你,你甘心吗?”
代入秦书婳的描述,姜苗苗听着就已经生气了,“那必然是不甘心的!”
不过姜苗苗又转念一想,“可这里是佛门重地啊,邪祟要靠近,得付出很大代价吧?”
“正巧,赵老家主也是这么想的。”秦书婳神色淡然。
“更何况,杜雨莲都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了,还有什么代价她不能承受?”秦书婳继续道,语气听不明是讽刺还是唏嘘。
杜雨莲正是金童娘亲的名字。
秦书婳提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腰间的乾坤袋忽然晃动一下。
是金童的魂魄。
为出行方便,她把仍缠着牵引丝的金童魂魄,装进了乾坤袋中。
她轻抚一下乾坤袋,里面的金童立刻镇静下来。
柳叙也道:“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应该还住着一个阴阳师。”
他们刚刚看到了,白松观里不止赵松福和小厮的生活痕迹。
姜苗苗右手支着下巴,思索道:“这么说,赵老家主会不会被杜夫人变成的邪祟纠缠,聘请阴阳师跟随是为了对付杜夫人?”
秦书婳不置可否,“先扩大范围看看吧。”
眼见着三人不单只是逛逛,还要一头往山林里扎,薛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拽着朱淮要跟上,被秦书婳阻止:
“如果薛公公不想被突然冒出的邪祟吞食,可以跟过来。”
薛志再不安分,也轻易被秦书婳的话唬住了。
*
梵海峰占地广阔,树木茂密,他们主要以白松观为中心,用罗盘沿着周围探寻邪祟气息。
白松观往下的区域,他们搜寻得更细致一些,这里远离梵海堂,更有可能出现邪祟。
为免被邪祟看到他们几个阴阳师聚集,躲得更加隐蔽,他们特意分散一些,保持着不远不近,随时能集合的距离。
深入树林寻找了半个时辰,罗盘上迟迟没发出动静,秦书婳正打算退回,等夜间再埋伏寻找。一根丝线就是在这个时候,飞速射向她腰间的。
同一时刻,罗盘上的指针剧烈摇摆,猛然指向丝线飞来的方向。
秦书婳右手挥剑斩断丝线,同时托着罗盘的左手无名指微动,罗盘底下夹着的符咒燃起,告知“沈齐”和姜苗苗。
飞来的丝线被斩断,怎知这却是个声东击西的障眼法,一团身影从相反方向飞扑出来,伸手猛地再次袭向她腰间。
对方显然是冲着她的乾坤袋来的。
或者准确点说,是冲着金童的魂魄来的。
秦书婳和柳叙、姜苗苗,仅隔着不到百米距离,不过是林间树木茂密一些,遮挡了身形,分散开就互相看不到了。
不过动静他们还是能听清的,再加上有秦书婳提醒,他们很快聚集过来。
他们三人各立一角,呈包围形式圈住黑影,秦书婳掷出特殊金网。
为了吸引对方注意,秦书婳扯下腰间香囊,在抛出金网前先丢了香囊进包围圈。
对方果然被吸引注意,一手抓住香囊的同时,身影也落进了网兜中。
这是个能变换身形的邪祟。
金网里网住的杜雨莲,看起来是正常人的形态,穿着一身翠绿色绸缎常服,头发全部梳起,约莫三十左右,一副妇人打扮。
除去飞扑过来时半悬空的双脚,实在看不出她像个邪祟。
杜夫人看清手里抓着的不过是个香囊,她掌心用力一掐,怒极,周身瞬间浮现黑气。
“卑鄙!”
她面上青筋暴起,用力甩开香囊,紧盯着秦书婳怒骂:“贱人!抓了我的孩儿,还以多欺少,用香囊诓骗我!你们果然是赵松福请来的走狗,跟他一样卑鄙恶心!不得好死!”
秦书婳恶劣地笑笑,故意回道:“你玩偷袭,也没有高尚到哪去。”
杜夫人瞪她一眼,怒吼:“把我孩儿还我!”
“现在知道找了?”秦书婳微挑眉。
她一边呛声回答着,一边微眯眼打量杜夫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眼前杜夫人的灵体不像是完整的,再者,这未免有些太好抓了。
“分身?”
秦书婳思索着,低喃一声。
“这是她的分身?!”姜苗苗惊呼,感觉不妙。
能自由出没,形态与常人无异,甚至还修炼出分身的,至少是个高级邪祟,并不好对付。
柳叙和姜苗苗当即警惕地看向四周。
甭管是不是分身,抓到手的总不能放了去。
秦书婳把金网一收,牵引绳新分支出一条丝线捆住杜夫人,把她也往乾坤袋中收。既然要找她的孩儿,那就正好让他们在乾坤袋中聚一聚了。
秦书婳这边刚处理完,林中突然传来一阵琴音,悠扬婉转。
由远及近,又似由近向远扩散。
明明音节动听,传入脑中却令人莫名心烦气躁。
姜苗苗受到琴音影响,脑壳刺痛,神情痛苦地捂住耳朵。她施展阴阳之力抵抗,那琴音却像钻入灵魂,听得她浑身刺挠。
柳叙稍好些,不过也觉得眼前画面晃动。他微蹙眉,挪步靠近秦书婳,紧紧跟在她身侧。
“秦姑娘,你还好吗?”姜苗苗见秦书婳好似没受到影响的样子,关心地问。
秦书婳回头看一眼同伴,见他们都因琴声神情痛苦的样子,意识到琴声攻击的应该是人的精神。
她先天听力不敏锐,音律感知弱,几乎没受影响。
秦书婳并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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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暴露她的弱点,她故作不耐地皱皱眉,轻抚额头回答:“尚可忍受。”
姜苗苗一边警惕地看向四周,一边止不住感叹:“果然还得提高实力,等级高的面对干扰攻击,受到的影响也小。”
“……你们双手捂紧耳朵,或许会好些。”秦书婳不做过多解释。
她细致地环顾四周,放出丝丝缕缕的阴阳之力,感知周围动静。
现在发出琴声的,应该是杜夫人魂体的另一半,杜夫人与金铭成婚之前,是洛迁有名的伶人,善弹琴。
没想到她变成邪祟之后,琴成了她的攻击法器,这就有些棘手了。
秦书婳手握紧剑柄,严阵以待……
琴音陡然拔高,似要刺穿耳膜。
对秦书婳而言,这高音如同无形的重锤砸在感知上,带来眩晕和失衡感。
同时,左前方巨树阴影中,一道凝聚着怨念与高频音波的惨绿爪影,无声无息撕裂空气。爪影在琴弦上拨动,每拨弄一次,一连串的空气刃便朝秦书婳三人飞射出。
少数飞向姜苗苗和柳叙,更多的还是朝秦书婳飞来。
若是普通的空气刃,秦书婳躲闪起来毫不费力。偏偏它们会随着琴音律动,伺机转换攻击方向。
对只能听出模糊音律的秦书婳而言,难度飙升。
秦书婳挥出剑气,劈向空中爪影。爪影闪身躲过,换了个方向,更多空气刃飞来。
在秦书婳靠感知,又躲避过一个空气刃的时候,惨绿爪影出现在她身后,又一音律攻击袭向她胸口。
音波攻击不快,角度也不算特别刁钻,她本应能躲开的。
如果她耳朵能听出音律的话。
可惜,她听不出。
音波是在距离她仅剩三米的时候,被感知力察觉出来的,这个时候已经有些迟了。
秦书婳瞳孔一缩,汗毛倒竖。
距离近了,她已经能感知有危险袭来,感知到撕裂空气的恶意轨迹。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躲开,只是不可避免的,得受些伤。
正这样想着,秦书婳强行调动阴阳之力,剑尖微抬,准备硬撼或闪避。
因先前的躲避,她动作明显还是迟滞一瞬,眼见就要受伤。
就在这紧要关头,柳叙动了。
没有呼喊,没有犹豫。他像沉默的离弦箭,猛地从侧面扑向秦书婳。
他双臂张开,将她整个人紧紧圈入怀中,带着她向侧后方疾速飞掠。
柳叙的手指,正巧环在秦书婳腰间插着的柳枝上。
“咔嚓……”
细微的声响在她腰间响起,他压断她腰间一根柳条细枝,也险些压断了她的心弦。
“呼——!”
音波攻击打空在地,紧随而来的爪影擦着柳叙的后背掠过,凌厉劲风撕裂他后背的衣衫,留下两道浅浅血痕,好在并未伤及筋骨。
两人滚落在几米外的落叶堆里。
秦书婳的脸颊,重重撞在柳叙温热的胸膛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刹。
那熟悉的,带着淡淡木质清冽的体温,透过衣衫无比清晰地传递过来。
这气息,这怀抱的感觉,瞬间穿透了所有防御,狠狠烙印在秦书婳混乱的意识里。
是他。
是阿叙!
秦书婳的思绪很混乱,但是这个念头却很清晰的出现在她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