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戚风铩羽而归,伺机报复。
但他不过是个殿试监考,清水闲职,好听无用,还是靠“沈凌嚣之死”抚恤家属获封的。
只得借住手中有实权的人,才能整到姜凌嚣。沈戚风上蹿下跳,还真给他巴结到了皇亲国戚,姬有德。
当今太子是姬有德表弟,皇后是他的亲姑姑,爷爷更是坐拥重兵的国师。要论横,沈家在姬家面前直不起腰杆子。
百花楼,沈戚风设花酒,宴请姬有德。
姬有德虽丑但不下流,不喝酒不狎伎,总是笑眯眯的,憨态可掬。
沈戚风俩手各搂一伎,大肆抱怨姜凌嚣以前只是聪明,现在变得阴险!狡猾!刁钻!挣了那么多银子,愣是一两搜不出来。
姬有德静静听完,不疾不徐分析:“一个药房,怎么可能同时需要三四量粪车?银子很可能从你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运走的。”
沈戚风吃惊:“用粪车藏运银子?老三爱干净的不得了,银子他还能要吗?”
姬有德笑的眼睛眯成两道缝:“皇上坐拥天下财富,他亲自碰银子吗?太子享山珍海味,是他亲自买回来的吗?越是有钱的人,越不亲自碰银子。不管银子脏的臭的,反正花出去香。”
玄虎堂门庭若市,几天便能囤不少银子,肯定又要往外运。沈戚风受了点拨,带人夜夜守在后巷,等待劫持。
一连熬了几夜,终于等到玄虎堂再出粪车。
跟到郊外,沈戚风下令抢粪车。
玄虎堂伙计好意阻拦:“二爷着了什么魔抢大粪,府上没粪?”
“去你大爷的!”沈戚风抽了伙计一巴掌:“给我上!”
手下一顿乱砍,粪车裂开,喷射“酱汤”,窜了沈戚风满头满身。
沈戚风不顾恶臭,上前扒拉粪车,一两银子也无。
姜凌嚣密函中预料,沈戚风早晚识破粪车运银的计谋,提前换了运输对策。
次日一早,吕富全代姜凌嚣到府上探望沈老祖母,一字不差的将二爷昨夜威风详述。沈戚风抢大粪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沦为笑柄。
沈戚风非要咬下姜凌嚣一块肉才解恨,明白粪车只是声东击西,改监督出入玄虎堂的别的马车。
来往玄虎堂的车辆,不是送货的,就是来买丹的。
吕富全身为掌柜的,从不坐车,因为要日日上街查看行情。伙计们更没资格坐车。
因而,出入其中的自有马车,只蹲到一辆没棚的排子车。
两个粗衣打扮的妇女,每人背着个襁褓,搬一堆脏衣服和洗衣盆、棒槌到排子车上,驶出后巷。
沈戚风在后鬼鬼祟祟,一直跟到河边。
俩妇女蹲在河边吭哧吭哧洗衣裳,从人到盆到衣服,完全没藏银子的余地。
沈戚风再次空手而归。
两妇女立刻卷包,急速驾车,来到藏匿地,卸下襁褓,抖出里面的银子。
沈戚风断定,如果那晚真用粪车运走了一部分银子,那这半个多月的银子压根就没再运出去过,一定就藏在玄虎堂内。
算起来,是一笔极可观的数目。
沈戚风花钱托关系,弄到一张县令手谕,带了几个衙役去搜查玄虎堂。
刚到门口,就被守株待兔的沈丘染拦了。他收到姜凌嚣密函,帮忙镇守店铺。
沈丘染南下凯旋,查抄贪官的银钱无数,及时充了兵饷,朝廷才得以镇压西北战乱,他又剿灭里通外国的卖国贼张大嘴,皇上封了他“忠勇中郎将”,正当红,连沈万湖都让他几分。
无名衙役见了,更是伏低做小。
沈戚风不敢惹,只好暂时撤退,另寻他机。
西北战乱平定,龙颜大悦,休娱许久的后宫也跟着重新热闹起来,皇后宣姬有德进宫听戏。
姬有德带上郁郁不得志的沈戚风,为他引荐太子。
宫中妙音坛,天高云远,宏伟开阔,盛开百花簇拥,丰窈宫女林立,管弦丝竹低奏。
坛中央,奢丽长翎扇前皇后坐镇,竞天公主率诸公主作陪听戏。
一曲终,太子起了雅兴,学着武旦耍花剑。
太子年方十六,正是气盛逞强的年纪,刚学会耍花剑,就急着炫耀,砍完花草砍太监,秀丽的园子顿时鸡飞狗跳。
姬有德和沈戚风热烈喝彩,助长了太子虚荣,太子扔了剑,要拔侍卫的刀耍。
侍卫好言相劝:“殿下,这刀太沉,您拿不动。”
太子逞强拔走大刀,刚舞向空中,就拧了手腕。“咣当”一声,刀摔在地,砍去一角鞋帮子,露出喷血脚指头。
沈戚风没忍住,笑出声来。
太子震怒,拔剑相向:“你敢笑话太子,活够了吗?”
沈戚风吓地跪地,磕头如捣蒜。
皇后解围:“不长眼的太监,还不赶快给太子包扎换鞋。”
太监们手忙脚乱架走太子,沈戚风死里逃生,不停叩头谢恩。
皇后缓缓呷口茶,懒懒抬眼:“听有德讲,你是沈府当家,管得井井有条,是个难得的人才。”
沈戚风诚惶诚恐,细数沈万湖和沈丘染的功绩,为自己抬轿子:“朝廷用人之际,奴才也想随父率弟,为皇后太子效犬马之劳。”
皇后拍案而起:“大胆!皇上当朝,你敢僭越说为本宫和太子效劳?”
沈戚风吓破了胆,拉出姜凌嚣垫背:“回禀皇后,沈凌嚣改头换姓,苟且偷生,犯的可是欺君之罪,那么挣得每笔银子都是不义之财,该查抄!臣愿代劳,以示赔罪。”
皇后听罢,神态缓和:“本宫看你也无意冒犯,就是嘴笨心忠。待在闲职上,把人都待废了。本宫让太子给你批个实差,你有了功,皇上给你加官进爵也有由头。”
不消三日,沈戚风调任,有了十来个兵,他立刻带兵围了玄虎堂,宣太子手谕。
——
离京千里之外,康凌郡,于德雅堂炼丹房的烟囱冒着滚滚浓烟,飘向百米开外的太守府后院,戏台上浓墨重彩,锣鼓喧天。
玄虎丹卖得好,于太守短期内便囤积了大量财富,高兴的在府上搭了个戏台,请了戏班子连唱七天,派人派车接姜凌嚣和小虎到府上听戏。
来时路上,见到街上多了拜基蛮子,姜凌嚣忧心忡忡提醒于太守,要加强边疆戍卫,他个人可以捐钱兵防。
于太守傲慢道,当官就是为了发财,打仗也是为了发财。朝廷拨款,官兵过了油水,仗还可打一打。个人捐钱打仗,钱不到战场就会被官府瓜分,胆敢追问钱财去向,反倒会被定个妄图干政的罪。
“你我知己,我把你当亲兄弟才说这些话。”于太守推心置腹。
姜凌嚣:“是。”
至于藩国蛮子,于太守更是不会放在眼里:“真要打起来,你搬到我府上,蛮子再没人性,也不敢杀到太守府!”
多说无益,姜凌嚣看向戏台。
有个男旦浓妆艳抹,指翘兰花,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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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转,引的小厮们目不转睛。
后座,于寡妇讨好地将女儿献给小虎:“干娘疼你,干娘抱。”
不料女婴尿了小虎一身,于寡妇打了女婴一巴掌。
小虎照于寡妇脸就是四巴掌,破口大骂:“她一个婴儿懂个屁,就算尿到皇上头上,尿也就尿了!”
如此出口无忌,传出去是要满门抄斩的,姜凌嚣厉声呵斥:“再胡说,关你禁闭。”
于太守和夫人忙打哈哈,小虎趁机溜走,拐进后台,恰好撞见男旦下台卸妆,俩人叽叽咕咕越聊越热。
接连几天,小虎一到太守府就扎进后台。
天黑,晚饭都快凉透了,小虎才高喊着“锵锵锵”进门,戴着老生的髯口,脸上画的乱七八糟。
姜凌嚣:“戏早唱完了,你野去了哪里?”
小虎兴高采烈坐下,揪起两缕髯口须须,挠挠姜凌嚣下巴:“小戏子给我偷了个假胡子。”
外人戴过的,姜凌嚣嫌脏躲开:“哪个戏子?”
“台上唱男旦的那个。”
当红男旦厮混丑闻颇多,姜凌嚣没好气训斥小虎:“明日再不早点回家,今后不许出门。”
小虎答应的虽痛快,可接连两天,回家越来越晚。
这日,姜凌嚣脸色铁青等到近巳时,小虎才牵着马笑嘻嘻回家:“我陪我的马会它朋友去了。”
小虎替她的马,找了个新朋友,就是小戏子的马。两只马牵到水草丰茂的溪边,一起吃草,踏水,嬉闹,等马玩累了才回家。
听见这小孩子似的作为,本一肚子火的姜凌嚣,轻轻拨了下小虎的耳垂,话到嘴边成了幽怨:“连马你都知道帮它找朋友,我凭什么就被晾着?”
小虎吃准了姜凌嚣对她下不了狠心发火,又是亲摸,又是骚话连篇,把他哄得晕头转向,晚归责罚不了了之。
七天大戏唱完这天半夜,小虎还未归家。
姜凌嚣找到深林溪边。
岸上,堆着凌乱的男女衣衫。
月光洒在姜凌嚣的脸上,冷白加重了棱角分明下的阴狠,两道眸光如箭射向溪中。
银光粼粼水中,小虎在和一个男人嘻嘻哈哈打水仗,两人都赤身果体,忘乎所以。
姜凌嚣眼神刺向撩水的男人,正是那个头牌男旦。
“咚!”一块石子擦破小戏子鼻尖落入水中,砸起几尺水花。
小戏子惊叫:“谁?”
小虎趁机泼了小戏子一脸水,嬉皮笑脸游向岸边:“是我男人。”
小戏子捂着鼻子,不识趣追问:“明天我们还继续······”话戛然而止,他舌头被蛇信针扎透。
小虎衣服都没穿好,就被姜凌嚣单手甩到马背上。
她反坐马背,无法牵住缰绳,他似是不顾她的安危,只顾奋力策马颠簸,她只好抱紧他的脖子。
他很少如此冷若冰霜,她自知惹怒了他,讨好地去摸他的脸,被他“啪”的一巴掌扇麻手背。
路过姜家西苑马棚,姜凌嚣冷不丁抓起小虎丢进马棚,喝令家丁:“给我把门封死!”
叮叮当当,不消片刻,马棚被木板封死,连条缝都没留。
任小虎在棚内大喊大叫,门外的姜凌嚣都不为所动,他转身上马,准备折返回去屠杀小戏子。
马还未奔出院门,耿正拦住,递上两封京来密函。
提供姜家灭门消息的线人和明面上的死对头沈戚风同时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