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虎丹”抢了于克新生意,上门寻仇便失踪,必须灭口知情寡妇。
姜凌嚣暗中捻开浸毒蛇信针,缓缓靠近门缝。
“什么人?!”沈丘染激动的抢先一步,挡住了门缝。
千钧一发之际,应先打晕沈丘染,再杀于寡妇的念头,从姜凌嚣脑中一闪而过。
可他无法对亲弟弟下手。
一个迟疑,就错过最佳时机。于寡妇已在房内再次开口:“好像是个贩卖兵器的。听克新跟弟弟说,那家伙还有账没给他结,闹得很不愉快。”
万幸,万幸,于氏兄弟还有别的仇家。
姜凌嚣无声舒出一口长息,手指颤抖地收起毒针。
女人再喋喋不休些什么,他都不在意了,出门呼吸新鲜空气。
春风大,粉底白花的女婴衣裳吹掉在地,姜凌嚣上前捡起,挂回练功的木桩上。
齐人高的木桩顶端生了青苔,像长了头发,猛一看像是于克新在抱着女儿。
仿佛死者回来复仇,姜凌嚣拽走小衣裳,浑身冒冷汗。
“嘶,嘶!”沈丘染从马棚出来,低声叫他出门。
女婴小衣裳一时找不到搁置地方,姜凌嚣边走边卷进袖筒。
两人走出于家,瞅瞅四下无人,沈丘染神神秘秘从怀中掏出个东西,双手掰开。
姜凌嚣表情震愕。
于克新的马铃铛!里面有地藏蕨胶!
沈丘染没觉察到姜凌嚣的表情,沉浸在如获至宝的亢奋中:“于家兄弟的马负伤回来,我就猜一定和凶手有过交集,果然在马脖子上找到可疑东西。这黑胶味道奇异,说不定和凶手有关,看我带猎狗重新追凶!”
姜凌嚣每不在家,小虎便无人管制,她请丫鬟们到本地最大的酒楼吃喝,还叫了几个名角唱曲。
旁桌客人在商量过几天出城踏青,小虎听风就是雨,现在就要去,丫鬟们喝得昏头涨脑,一窝蜂跟出城。
淙淙绿水绕青山,啾啾雎鸠环枝头,瀑布倾泻,尘嚣渐远,小虎带丫鬟们解放天性,脱了衣裳,进水嬉戏。
小虎帮丫鬟们挨个搓澡,挤后背上的痘,她高兴过了头,光着屁股爬上岸边桃树,吭哧吭哧砍了一筐桃花,骑马就走。
“哎呀,姑娘又干嘛去?”
“赶紧拦住她,不然闯了祸,少东家饶不了我们!”
等丫鬟们着急忙慌上了岸,小虎早已消失不见了。
红泥墙头扎着刀片和铁蒺藜,圈起一座红碉堡。
紧闭的大铁门外,几个敞怀的胖高男人持刀站岗,胸前和胳膊布满刺青,凶神恶煞。
门前有条平坦大路,路人躲瘟神一样,绕道走。
红尘滚滚,小虎驰骋而来,大喊:“告诉杨柳红,她的朋友小虎来看她!”
大铁门开,红泥地大院子四周陈列着各式兵器,冷光闪烁,耀眼夺目。
小虎咣啷咣啷穿过院子,一直骑到碉堡门口才下马,惊的屋里人破口大骂:“操!谁他娘敢在我地盘撒野?”
小虎抱着筐桃花进门,臭脚丫子味扑面而来,她捏着鼻子答:“是我娘。”
冲门摆着张罗汉床,一个肥大粗壮的大嘴男人盘腿而坐,正拿尖刀削脚指甲,听了小虎的胡言乱语,停住刀,瞪眼看她。
小虎一瞅男人的大嘴,就知道是杨柳红的男人张大嘴,小虎问他:“杨柳红呢?”
护卫上前警告:“叫张统领,(你)大爷(的)!”
姜凌嚣天天耳提面命做人要有礼貌,人家上来就叫自己大爷,小虎谦虚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张大嘴一脸看傻子的神情,朝后院咆哮:“柳红,你从哪儿认识了这么个玩意儿?让我上火!”
吼完,他张开血盆大口,举起尖刀剔牙。
小虎嫌恶心:“咦……”
张大嘴要起来揍她。
屏风后,杨柳红碎步匆匆飘出来,对着张大嘴满脸赔笑,拉着小虎赶紧离开。
杨柳红的屋子,一推门就是沁人心脾的脂粉香,陈列更是精巧整洁。
小虎受不了人家两口子的落差,边啃梨边劝离:“你又美又香的可人儿,怎么跟个丑大嘴?他拿削了脚的刀剔牙!一定是他强迫你!要不要我替你砍死他?”
丫鬟吓得瞠目结舌。
杨柳红赶紧支走丫鬟,亲自给小虎斟茶,小声:“我以前是伎女,有人肯收我从良,又锦衣玉食的供着我,不算受为难。”
小虎一拳捶烂梨,豪言壮语:“你要是为了钱,我偷姜凌嚣的给你。”
伎女求生的辛酸曲折,不是小虎理解的那么简单,杨柳红忙转移话题:“你找我甚事?”
小虎把筐搬到桌上:“山里桃花开得娇艳,我就想起了同样美丽的你。”
男人找杨柳红,从来都只是为了作践她的身子,发泄时还骂她脏货臭货。唯有小虎,专程而来只是为了送花。
杨柳红强忍住哽咽,拿过绣了半截的鸳鸯红腰带:“瞧,我配了十几种香料给你绣腰带。等绣好了你系上,香喷喷的去迷倒姜少东家。”
“得手啦。”小虎喜笑颜开,搁置刚才不快。
“快给我讲讲。”
俩人吃茶聊天,一直快乐到天擦黑。
杨柳红留小虎吃饭,小虎连忙摆手:“你家菜说不定是拿张大嘴修脚刀切的!”
小虎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又折回来,甩给杨柳红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
杨柳红疑惑地解开。
是一张一万两银票、几大锭金元宝、一块黄穗玉佩,一个土陶罐和几盒玄虎丹。
小虎举起土陶罐,咬牙切齿:“这是炸药,张大嘴敢强迫你,你就点火把他炸成灰!”
见惯人心叵测,早已不信真情,竟然还有人对自己掏心扒肝,杨柳红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凳,鸳鸯腰带从手中滑落。
小虎捡起腰带系上,十分满意:“你绣的鸭子活灵活现,手真巧,我现在就带走!”
骑上马,没收口的香料随颠簸洒出来,沾在小虎腰间,逐渐生出黑筋,悄然蔓延整个后背。
她开始像喝醉了一样坐不直身子,趴到马背,一路摇摇欲坠。
刚回到姜宅大门口,她就摔下马背。
恰好紫玉出门撞见,捡起小虎猛摇:“姑娘怎么了?刚才见了谁?吃了什么?”
小虎闭着眼,嘴里含混不清:“张大嘴恶······”
她心中糊涂,不知道此时为什么眼前闪过张大嘴,想说“恶心死了”,但只发出个“恶”字,彻底昏过去。
紫玉喊人把小虎背进屋,请来白眉老太医治,又派人去找姜凌嚣。
陪沈丘染走访完于家,姜凌嚣一直在和耿正勘察新炼丹房,听闻噩耗,即刻丢下要事,快马加鞭回家。
楼梯来不及走,他从马背上翻空至三楼,惊吓到楼上楼下的佣人。
冲进房内,床帘闭着,毫无动静,姜凌嚣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越走近床边,脚步越缓。
他定了定神,一把掀开床帘。
天天上蹿下跳的小虎,此刻不醒人事,面色煞白,只呼气不吸气,浑身布满黑筋,像被密密麻麻的细蛇绞杀着。
白眉老太正往小虎身上点红色药膏,点过的关节处,冒起青烟,黑筋逐渐变淡。
攥着床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姜凌嚣使劲平定片刻才开口:“她中了什么毒?”
白眉老太递出条未完工的红腰带:“这香料里加了雄黄。常人碰得,小虎姑娘——体质跟常人不一样。幸而只是皮肤沾染,要是内服,我也无力回天。”
两人心中通明,小虎是妖精转世,碰不得雄黄。
姜凌嚣将红腰带揉在手心,颌角绷起利剑般的筋棱:“谁送的?”
贴身丫鬟:“紫玉知道,我去叫。”
白眉提笔疾书药方,写完撕成两半,派给两个下人一人一张,叮嘱一定要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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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药房抓药。
以免被有心人识破,姜家竟窝藏着个妖精,引来灾祸。
紫玉进门,看姜凌嚣脸色黑沉,不由小声:“小虎姑娘昏迷前,说过张大嘴恶。”
张大嘴是个混恶的兵器贩子,杀了名伎杨柳红的相好,抢至家中做妾,老鸨带着几十名打手上门要人,被冷箭射伤,官府上门都攻不下碉堡大门,康凌郡人均耳闻。
小虎打麻将结识杨柳红,姜凌嚣更是门清。
紫玉看看凌乱的屋内,提醒:“五爷屋里被盗了,丢了皇家玉佩和黄包袱,不知道和小虎姑娘中毒有无牵扯。”
姜凌嚣这才注意到,盛着救命钱的匣子被破坏。
“不好了!我丢了个炸药罐!”小炸药也传来惊慌失措。
廊外,丫鬟猛的尖叫,卧房门被管家撞开,他高举双手,怀中鼓鼓囊囊,“少爷,有人找……”
姜凌嚣镇定:“张大嘴,出来吧。”
张大嘴从管家身后现身,怒视姜凌嚣:“你女人送我女人一罐炸药,说要炸死我!”
像是小虎能出的主意,那家中失窃便是小虎所为,姜凌嚣不动声色。
“杨柳红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收了炸药,不告诉老子!要不是丫鬟告密,老子已经炸碎了!臭表子,臭表子!”张大嘴越说越伤心,不停用刀柄捅管家心口。
管家疼的哇哇大叫:“我又不是背叛你的臭表子!”
张大嘴捅累了,掏出一粒玄虎丹吃上,很快上了劲儿,眼神开始不受控得乱飘,他瞥见小虎躺在床上,咆哮:“这么吵你能睡着?别装,滚起来!”
姜凌嚣盯紧张大嘴,看他药效发作,阴戾:“她在你家中毒了,昏迷不醒。”
张大嘴仰天大笑:“中毒了?该!你们想抢了我的兵器买卖,正面杀不死我,背后使诈,多亏祖宗张飞保佑!”双手合十,朝上空一拜。
张大嘴本来就狂,玄虎丹让他狂上加癫,他突然拽出管家怀中炸药罐,点燃引线,举着跑向小虎床边。
“少爷快走!”管家上前拦抱张大嘴,被一脚踹翻在地。
怎可能弃小虎于不顾,姜凌嚣眼睁睁看着引线滋滋烧去半截,红亮的火星还在向前吞噬。
张大嘴看向窗户,准备爆炸前就跃窗。
姜凌嚣已摸清对面是个丧心病狂的自大狂,引线烧到只剩一寸,他调转口风:“你猜对了,我是想染指你的生意,想杀你,但你像个帝王一样没有破绽,我只能用下作的手段。”
管家瞪大双眼:嫌死的不够快吗?
谁知,张大嘴竟用嘴含灭引线,音调高亢:“我就知道!没有计谋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我可是打造无坚不摧碉堡的王!”
姜凌嚣投其所好:“一切因我而起,明日我亲自登门道歉,如若不能让你满意,姜宅也归你统领。”
“一言为定!”张大嘴转怒为笑,从怀里抽出个黄包袱,包好炸药罐,张牙舞爪下楼。
走到大门口,张大嘴正巧与沈丘染走了个面对面,擦身而过。
沈丘染走了没几步,皱紧眉头,猛然追出门,张大嘴已消失不见。
“三哥,家里招贼了!”沈丘染跑到楼上。
夜深人静,属下提醒耿正,地藏蕨汁已搁置三天,再不炼制,两天后就全部报废。
耿正算了算,刨除炼制一天,其实只剩一天时间找炼丹房了。
姜家灭门后,沈家掏走了大半财产,剩下的钱除了开支京城药房、西南马帮、姜宅,全买成了地藏蕨汁。
一旦报废,失去生计,为姜家复仇终成泡影。
耿正找到姜凌嚣书房,建议:“还有一天时间找炼丹房,只要过了明天,再为小虎出气不晚。”
姜凌嚣异常坚决:“不,我要两者一起。”
“你冷静,这是不可能的。”
姜凌嚣勾唇一笑,眼中泛起诡异的神采:“沈丘染不是追凶无果吗?我们送他一个立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