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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张飞相和核桃

作者:虎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云遮半月,夜色微朦,树林深处挖出个比黑夜还黑的大坑,似是一张欲吞天的大黑嘴。


    黑嘴先是吐出一把铁锹,继而是耿正,陆陆续续爬出二十个马帮壮汉,用一块大木板将坑盖上,撒上薄土和杂草树叶,伪装成和周边草地一样。


    耿正打个手势,马帮壮汉分批次撤退,最后耿正离开时,树林对面红碉堡楼上忽然亮起火箭,对准黢黑的树林。


    耿正往怀中一掏,扔出小虎的八哥。


    八哥使劲扑腾翅膀,嘎嘎乱叫。


    射手骂了一句,收起火箭,回头不知和谁交代:“没有人,是只破鸟。”


    耿正潜到碉堡前门不远处,趁守卫不注意,拧开鼓鼓囊囊的皮水壶,一路走,一路喷洒,直至在“于德雅堂”后门停下,转身进到旁边的汤泉室。


    里面撩水声不断,充斥着嗡嗡的笑闹声,满池子都是泡澡的男人。


    穿过去,来到后院,一座巨大的锅炉在烧着熊熊烈火,耿正丢进一只瘪了的皮水壶,铲了几铲炭,火焰更加剧烈。


    “烫死了!不泡了!”男人们气呼呼爬出池子,穿上衣服出门。


    马帮壮汉们聚拢到池子边,扔进一个又一个的药包,抠出耳朵眼里的药丸。


    白眉老太调制的药浴汤子和药丸,可以干扰狗的嗅觉。今晚所经之处,任由世上最敏锐的猎狗,也无法追踪。


    姜宅二楼客房,沈丘染背着手走来走去。


    一个时辰前,他要去告诉姜凌嚣家里招贼了,被紫玉拦下,告诉他小虎中毒了,姜凌嚣在陪护,让他不要打扰。


    沈丘染便一直等在姜凌嚣书房。


    直到姜凌嚣忙完,下楼推门进来,沈丘染赶紧迎上去:“谁害小虎姑娘中毒了?”


    院中,响了一声清脆的鸟叫——柳哨仿的鸟鸣,乃马帮暗语:【栽赃证据已布完。】


    到演的时候了。


    姜凌嚣双眸一暗,用力握拳将手指都捏白了,仿佛凶手残暴到令他不敢开口:“凶手是……是张大嘴。”


    “倒卖兵器的恶霸?”沈丘染才来康凌郡几天就有所耳闻。


    姜凌嚣眉目凄楚,刚正不阿:“兵器贩子张大嘴,胁迫姜家马帮偷运兵器到藩国,我不愿意壮大藩国兵力危及大峪国,拒绝了他的要求,于是家中失窃,小虎被毒。”


    沈丘染捶了茶几,怒不可遏:“三哥你正直护国却遭暗算,我会立刻上报调动人马,围剿张大嘴!”


    姜凌嚣故作阻拦:“证据不足,你若为我,是为私,小心落人口实。”


    沈丘染冷哼:“皇上赏我的玉佩和包袱丢了,我亲眼所见张大嘴拿着!因为于寡妇的口供,今下午我在排查郡内所有的兵器贩子,了解到贩子老巢都建有兵器库房,只要闯进张家,不怕没治罪的证据!”


    姜凌嚣暗暗支招:“江湖人都知道,张家碉堡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唯有雷公有眼下火雷,火灾待毙,抑或祈祷龙王降雨,水灾围困。”


    “祈祷上天发威等到何时?看我人定胜天!”沈丘染踌躇满志出门,连夜找于太守,商议调动兵马。


    五帝轻而易举就中了自己的计,一切都在计划中进行。


    望着沈丘染远去的身影,姜凌嚣收敛起无辜,转为阴沉的得逞。


    月落日出,雾气潮浓,整个康凌郡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屋内,豆大的烛火摇曳,姜凌嚣身着月白素衣,坐在床头,黑影横斜在靠床的墙上,像一黑一白护法,守着小虎。


    她依旧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灯油熬干,熄灭刹那间,姜凌嚣脸上的哀恸猝逝,取而代之的是杀机凛凛。


    他将死之时,是她救他死而复生。那日兵临城下,他面临被亲弟弟捉拿,她更是莽勇提剑,要杀出一条血路,带他出逃。


    她是他死而复生后的毕生仰仗,就这样被人摧毁到奄奄一息。


    仇恨像汹涌的烫油,滚开在他的胸膛,心被煎熬到焦烂。


    姜凌嚣俯身,轻吻了下小虎的额头,嘴唇凑到她耳边,祈求:“我去给你报仇,等我回来你就醒来,好不好?”


    院中,停着一辆带轿马车,小炸药趁仆人还没起床时,已将张飞相搬到轿厢,小心翼翼递来一对核桃,叮嘱:“千万不要碰在一起。”


    姜凌嚣拿上核桃,独自驾车离家,行至半路的丁字路口停下。


    以免被人看到姜家马车进入张大嘴的碉堡,“死鱼眼”搬运张飞相到雇来的马车上。


    马车置换完毕,耿正不放心:“听说张大嘴暴戾癫狂,喜怒无常,我陪你一起。”


    “不。要想一箭四雕稳妥,必须我只身前去。”姜凌嚣十分坚决。


    耿正微愕:“不是一箭三雕吗?又多出一雕?”


    “我选定了新的炼丹房。”姜凌嚣破釜沉舟一笑,扬鞭策马而去。


    白茫茫雾中,车轮辘辘,“吱呀”一声,一辆马车停在红碉堡门外。


    姜凌嚣下车,踱到门卫面前,要求见张大嘴。


    门卫打量一番姜凌嚣,儒雅彬彬,压根就不是道上人,懒得通秉。


    姜凌嚣走回马车前,撩起车帘。


    几个粗壮的门卫,相视一眼,当即变了脸色,虔诚叩拜。


    红碉堡二楼,窗户里伸出几十架强弩,齐齐对准姜凌嚣,“咻咻咻”射出上百发箭。


    快箭刺穿白雾,擦耳而过,生出利风,姜凌嚣的黑色发带飞扬,似恶龙展须,蓄势待攻。


    他毫发无损,背后却“咔嚓”一声巨响,马车车厢爆裂,露出一尊镀金张飞。


    来时,他早就研究透了张大嘴,一个癫狂的莽夫,痴迷崇拜张飞,坚定的认为张飞是张家祖宗。


    碉堡大门缓缓打开,过来一个戴鼻环的马仔搜身,不允许带进去一丁点身外物,要缴走姜凌嚣手中的核桃。


    姜凌嚣抓牢两只核桃:“你们在大统领面前紧张吗?”


    几个马仔对视,答案显而易见。


    姜凌嚣:“我也紧张。那就给我留下核桃,手里有个把玩,可以消除紧张。”


    戴鼻环的马仔点头同意,几个马仔前后夹击姜凌嚣进门。


    行经院子,绕过碉堡,是花岗岩石垒的仓库,再往后是一排住宅,后门通往昨日挖了大坑的树林。


    所经地形与兵力布局,姜凌嚣牢记在心。


    仓库门大开,护卫个个凶神恶煞,守卫在张大嘴两旁,张大嘴坐在椅子上,两手各握一把刀,一只刀顶着个苹果打旋,另一手持刀不动,果皮“唰唰唰”削成长蛇不断,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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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刀的行家。


    姜凌嚣势单力薄,没有兵器,只能攥紧两颗核桃。


    张大嘴狰狞:“你不是来道歉的吗?怎么不见你跪下?”


    姜凌嚣快速打量室内,墙上挂满各式闪着银光的开刃兵器,地上堆着上百只兵器箱,而他送的张飞相竟然摆在离他非常近的地方,不由心惊,忘记回答。


    张大嘴生气,刮着刀刃威胁:“怎么不说话?让我拉出你舌头开光吗?”


    戴鼻环的马仔上前劝张大嘴:“大统领,小白脸的弟弟是钦差,千万别动他。得罪了钦差,会出兵剿灭我们。”


    张大嘴突然一拳捶在马仔脸上,咆哮:“你敢插话!”


    鼻环马仔应声倒地,口鼻喷血。


    张大嘴骑在马仔身上,左右开弓捶脸,满仓库回荡着“噗嗤、噗嗤”的殴打声。


    不停求饶的马仔终于一动不动,张大嘴抬起脸,满脸是血,其他马仔都吓傻了。


    如此太丧心病狂,姜凌嚣更是心惊肉跳。


    火光跳跃,站在兵器箱上的镀金张飞相,闪了下光。


    张大嘴不过是想给姜凌嚣一个下马威,不想活活打死了手下,他脸上闪过对神明的恐惧,起身举着个火把,对着张飞相挥舞血拳头:“我拿他当亲弟弟,他却不经过我同意就插嘴,就死掉,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我是碉堡里的帝王,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


    这家伙万一将火星滴在张飞相上,后果不堪设想。


    张飞相决不能摆在兵器库房!


    经过昨天和今天的观察,张大嘴狂躁,专横,丧心病狂又崇拜迷信,全被姜凌嚣猜中了,他借机攻心:“犯上就要受到惩罚,你立威张飞真神并没责怪你,但你让神明和死尸共处一室就是犯上。做帝王,冒犯所有人,唯独不冒犯神。”


    跳跃火光中,狰狞的张大嘴看看黑脸张飞,又低头看看地上鲜血淋漓的死尸,安静下来,猛然哈哈大笑:“确实不适合让张飞老人家看到血腥。来人,请祖宗到堂屋。”


    张飞相被抬到前面碉楼。


    张大嘴用带血的双手一把抓住姜凌嚣衣襟,“你弟弟来康凌郡,就是为了剿灭我!而你,今天专程来我的帝国,是为了勘测地形和布兵,好和他里应外合!”


    猜对了一半。


    猜不对的另一半,才让姜凌嚣得意不已,他眉梢暗挑:“于太守兄弟失踪,听说过吗?”


    张大嘴一愣:“听说过又怎样?关我屁事!”


    姜凌嚣微笑:“凶手是我。”


    屋内几十个马仔震愕不已。


    张大嘴抢走姜凌嚣的核桃,死亡凝视:“你以为杀过太守的亲戚就能唬住我?我杀过的人比你多!别以为送了我金像,我就不会杀你!”


    姜凌嚣举起核桃,“咔哒”一碰擦出火花,对准门口,快速抛出一颗。


    “砰——”门飞,槛烂,石头乱飞,固若磐石的库房炸出个大窟窿。


    硝烟呛的马仔们剧烈咳嗽。


    张大嘴头皮擦伤,抹了一手血:“我操,疯子!你他娘炸的什么?!”


    “别动!”


    姜凌嚣高高举起另一颗核桃:“这不是核桃,是炸药,上面的壳是一层磷,摩擦就起火爆炸。不按我说的办,否则就炸死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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