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粟田口部屋。
好痛苦。
五虎退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即使在沉睡中也依旧保持着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禁闭双眼,白色的柔软短发也随着身体的战栗微微颤抖。梦里的事物都不清了,只有曾经经历过的噩梦一直在重演。
“我是五虎退。那个……其实没有击退。因为,老虎很可怜啊。”
“主人……”
五虎退拥有着一头柔软的白色短发,瞳孔是明亮的金色,眼尾微微下垂。他轻声呼唤主人,语气里透露出不安与渴望关注 。
他是本丸中最早的被锻出来的刀,因为短刀极易得到,而自己也掉落的概率也是最高。除了审神者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外,他可以称得上是元老了。
第一次被审神者召唤出来,化为人身。
面前的过分年轻的少女长相清秀,大概只有十四、五岁,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珍珠纺纱裙,脸上也化着淡淡的精致妆容。
“啊,好可爱的孩子!”她惊喜的捂住嘴巴,上前捧住自己召唤出的短刀的脸,眼神寸寸扫过他漂亮的脸蛋。“清光,你们付丧神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美丽啊。”
一旁的初始刀加州清光用手指捻着自己恶的发尾,这个长相精致爱撒娇的刀剑付丧神微微嘟起嘴巴,唇边的一颗小痣映的那张面孔愈发的惑人。
“主人,你明明说过我是最可爱的。”
“而且,”他漫不经心的扫过五虎退,“别小看了这些短刀。他们的年龄,可是比您还要大上几百年。”
审神者的眼神恍惚了一瞬,紧接着又笑了。
“唔是吗?不过即使这样,拥有着永恒不变的容貌与永远年轻的躯体。”
“成为付丧神,真好呐……”
那时候本丸刚建成没多久,真正能够维持日常运转的刀剑也就几振。但是却没有现在这样,即使兄弟们都在一起,内心难以抑制的痛苦也不断的溢出。
听审神者说自己刚在时政任职没多久,在没成为审神者的时候她还在校园里上高中。她是个爱美的女孩子,每次看见她,这位脸上必然带着精致的妆容,身上的衣服也从来不重样。
善良、温柔、体贴、大方、美丽,几乎所有女性的美丽特征都能在她身上体现。
后来的同伴们总是这样评价她,五虎退站在一旁没有说过话,他不善言辞,慢吞吞的看着被众多刀剑付丧神围在一起的审神者。
五虎退歪了一下头,他总感觉自己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与自己相似的……软弱感。
直到美好的一切事物都开始变形。
又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五虎退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寻找自己的五个老虎,但却只找到了四个,这才想起小白被自己派出去试探那位大人了。
“回来了!小白回来了!”
耳边传来兄弟们的呼喊声,五虎退一眼就看到了朝向自己跑来的小白,连忙将它抱进怀里。
他习惯性地想去摸摸它残缺的耳朵,那是审神者后来用刀生生割下来的,每一次触摸,都像是重新揭开他和老虎共享的伤疤,那种痛苦,早已深入骨髓。
然而,他的手落了个空。
指尖传来的,是完整的触感。
怀里的小白舔了舔主人的手指。
五虎退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描摹着那只小老虎左耳的轮廓。平滑,完整,柔软……没有伤口,没有疤痕,甚至连一丝曾经受过伤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这是……”他的声音在发抖,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
这些与他伴生的小老虎,是他的一部分。它们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那只耳朵的伤,也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烙印在他的灵魂之上,日夜折磨。
可现在,它好了。
那种如影随形、深入骨髓的钝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完整的、久违的轻快感。
“怎么了,退?”药研藤四郎听到了动静,从内室走了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五虎退怀里的小老虎,以及五虎退默默流泪的脸。
他走上前,冷静地接过小老虎,仔细地检查着那只完好的耳朵。指尖上,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纯净得不可思议的灵力残留。
药研的紫色眼眸中,有什么东西沉了下来。
“是那位做的。”他用的是陈述句。
“嗯。”五虎退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和冲击中,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退,”药研将小老虎放回他怀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五虎退的泪还挂在脸上,他呆呆地看着药研。
“药研尼的意思是……”
药研的目光扫过房间角落里另外几只萎靡不振的小老虎——一只后腿瘸了,行动不便;一只断了半截尾巴,总是蜷缩着;还有一只,左边的眼睛浑浊不堪,早已失去了光明。
五只老虎里,只有一个还是完好无损的。
“从明天开始,”药研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让老虎们一只一只地去找他。”
“这……这样做,会不会太……”五虎退有些不忍,利用别人的善意,这让他感到不安,而且意图太过于明显了。
“没有时间了。”药研打断了他,“我们必须知道,他的善意,究竟是真是假,他的灵力,又是否有个限度。这是我们……救一期哥唯一的办法。”
“如果……如果他是真的想帮我们呢?”五虎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期盼。
药研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退,这就像是一场豪赌。”
“赌对了,一期哥就有希望。错了,”他狠狠闭上眼,“那就由我来斩断这个错误。”
“赌上粟田口的一切,去请求那位小乌殿。”
……
第二日,一只瘸了后腿的老虎,出现在了源氏部屋的廊下。
小乌有些意外,但看到那只瘸腿小老虎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可怜模样,她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伸出了手。
温暖的灵力包裹住那条伤腿,错位的骨骼被重新对齐,撕裂的肌肉也缓缓愈合。
看着小老虎在她脚边追逐打闹,她紧绷了许久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第三日,来了三只老虎。小白虎,被治好腿的小瘸子,以及一只拖着半截尾巴的小可怜。
小乌依旧没有拒绝。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粟田口和这些小东西是把她这里当成免费的治疗站了吗?
“还真是谨慎啊。”她开玩笑似的说,“明天不会还有一只受了伤的老虎要来吧?”
第四天,果然又出现了。
小乌有着无语,捂额苦笑。
“把我当怪刷呢。”
这最后的一只小老虎眼睛瞎了,眼球浑浊,毫无光彩,像一颗蒙尘的玻璃珠。
小乌治愈它的时候,花的时间比之前都要长一些,消耗的灵力也更多。
她需要用灵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颗脆弱的眼球,将里面的污秽与暗堕气息一点点剥离、净化,再重新注入生机。
这是一个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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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细的过程,耗费了她几乎一半的灵力。
当那只小老虎重新睁开眼,清澈的金色眼瞳映出自己的倒影时,她累得靠在廊柱上,微微喘着气。
五个毛茸茸的虎球冲向她,亲昵地围着她打转,用它们柔软的皮毛蹭着她的裤腿,舔舐着她的手指,表达着最纯粹的感激与喜爱。
小乌坐直了身子,怀里的老虎像液体一样成了猫条趴在她的手臂上,其他的四只都各自寻了地方挂在她身上,远处看去,简直像个猫爬架。
她扭过头。
“五虎退,还不出来吗?”
“……”
“小乌殿。”
一个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传来。
“非……非常……感谢您!”
只见五虎退从灌木丛后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感激。
他跑到小乌面前,却又因为紧张和敬畏,停在了三步之外。
这个腼腆害羞的短刀双手紧紧交握着,深深地,深深地向小乌鞠躬,那颗白色的脑袋几乎要埋进地里,晶莹的泪水滴落在地上。
“感谢您……治好了我的老虎们们……这份恩情……我……我们粟田口……”
五虎退哽咽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段时间以来,他每天都像在油锅上煎熬。
他害怕这又是一场骗局,害怕这振陌生的刀剑会突然翻脸,伤害他的老虎们。他害怕这份突如其来的希望,只是昙花一现的幻觉。
直到此刻,当他看到五只完好无损的小老虎亲昵地围绕着那个人时,他心中所有的恐惧、不安和戒备,都在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
小乌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白发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眼泪,一直是最令她头疼的东西,无论是难过的,还是喜悦的。它代表着他人将自己的情感赤裸裸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面对这种沉重的感情,她就像是笨拙的鸟,只能呆滞的站在原地。
“不要、哭……没事……”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一道冷静的声音就从五虎退身后传来。
“退,失礼了。”
身形挺拔纤细的短刀不知何时也站在了那里,白色大褂下的两条腿修长而美丽。
药研藤四郎拉起了还在鞠躬的五虎退,然后,目光直直地看向小乌。
药研这把刀,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聪明而沉稳的。粟田口中的骨喰藤四郎也是聪明的,但是那把刀更冷,唯有药研,能够在兄弟们都陷入危机之时,周而复始密而不乱的计划着一切。
她对上药研那双紫色的眼睛,那是一双经历过太多、沉淀了太多的眼眸,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
“在下药研藤四郎。”他报上自己的名字,不卑不亢,“感谢阁下对我的弟弟和老虎们的帮助。”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下定最后的决心。
他的视线在小乌身上停留,评估着她的状态,她的神情,以及她眼中那尚未褪去的疲惫与惊讶。
最后,他和五虎退对视了一眼。
赌赢了。
药研深吸一口气,然后,与五虎退一起,再次对着小乌,郑重地弯下了腰。
“我们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您……救救我们的兄长,一期一振。”
少年短刀的语气顿了顿。
“如果您愿意,我们愿意向上粟田口刀派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