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秦氏女,浩然心(二)
算三春的神色颇为难捱,似乎带着点难以宣之于口的事情在。相反,洛九极快捕捉到算三春的不对劲,又上下打量着他的装扮,一看就是开封府的人。洛九稍一挑眉,将目光转向了赵光义。
“晋公子自称是江湖游侠,为何跟开封府的关系如此之好?”洛九问,“可是有什么隐情?”
她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心跳如擂鼓。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洛九只是单纯爱欺瞒,所以才编出那故事专门为了忽悠他,谁知她却忽略了,爱欺瞒的人城府一般都很深,洛九很大可能表面上装着疯癫,内心却比谁都清楚。他点这么多菜,就是为了考验赵光义的。
奈何赵光义身处庙堂,算计再精明,可这是江湖。江湖上的事儿,怎么能用庙堂那心胸去衡量?
“在下不过是开封府小小推官,专管府中难以处理的江湖之事。今日少侠、洛公子在此,晋某只能提起江湖之分,至于府中要职,晋某认为,并不能全权相告。”赵光义对她笑了笑,压低声音道,“更何况,人心......若没有秘密,那还算是人心吗?”
她想到了昨晚,在开封府潜龙殿的密室里,他也曾这么跟她说过,关于“秘密”一事。那会儿赵光义怎么说的,他说,秘密——唯有亲密无间者,才能拥有。
虽然说方才赵光义那一席话也算是分享秘密,不过,这个秘密并不是真心的,甚至说,赵光义还在欺瞒洛九,这也证明了,对于赵光义来说,洛九并不是那位“亲密无间者”。
唯有她,也只有她,赵光义真的同她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他的贪欲渴求,他的狼子野心。
算三春大抵是见多了赵光义的这番说辞,也跟着附和几句,才将目光转移到她这里,淡然开口:“少侠,请再说一遍那故事。”
编出来的故事有什么意思再说一遍?
总觉得其中之事不简单,可偏偏赵光义也用眼神示意她。本来做贼就心虚,现在好了,舞刀弄到舞刀人手中,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时想不出什么说辞,只能再将那故事复述出来。
“少侠这故事......在下不过一介下官,只能听得点大概。开封城东确实曾有一户富商,那富商姓晋,同样是一心科举却仕途坎坷,最终弃之若履,转身从事商贾之事。”算三春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若有所思地道,“还有一点相似之处,就是这富商的确被辽人追捕,最后死于辽人的铁骑之下。”
“这富商名叫晋衡,不知少侠可有听过?”算三春道。
“没有。”她摇摇头。
乱世出英雄,英雄的风光她还没欣赏完,更何况这种富商之属的小人物呢?
算三春的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回避开算三春的视线,看到一旁的洛九正心无旁骛地吃着包子。
洛九......包子......对了——她记得洛九曾跟她讲过,开封城东有一口棺,夜半时分,啼哭声阵阵,假若洛九这次没有骗她,那么算三春所说的晋衡、这位富商,也曾住在开封城东。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口棺跟晋衡脱不开关系。
“不过,”目光移向洛九,“你说的那事儿可是真的?”
“什么事儿啊?”洛九咬着包子,含含糊糊地道。
她用眼神示意道:“开封城东,盗墓之棺,夜半啼哭......”
“哦哦哦,这事儿啊,这事儿可是真的!”洛九一拍胸脯,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包子吃了进去,顺便抬手蹭了蹭衣角,将油渍蹭到布料上,而后拉着她的胳膊站起身,“九流门情报,千真万确。”
“少侠,只要你信我,今晚子时,开封城东,当可一探究竟!”洛九立下了承诺,便运起轻功,逃之夭夭。
整个升平桥早餐铺,只余下她、赵光义和算三春三人面面相觑。她本就不太相信洛九,可这事儿背后透着古怪,偏偏又与晋衡有关,便不由得她信了几分。赵光义默默收起视线,算三春掐指一算,眉头紧锁。
夜风未起,杀机却已暗涌。她握紧腰间的金错刀,心中已然决定,子时必赴开封城东,不管洛九所言是真是假,那口棺材,她都要亲眼瞧个明白。
*
开封城东被一层浓厚的夜色笼罩,街巷间寂静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了这份死寂。
她按照与洛九的约定,独自一人来到那晋氏旧宅前。
月光稀薄,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她小心翼翼地前行,每一步都踏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什么。
四周的房屋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窗户紧闭,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显得格外诡异。她心中虽有忐忑,但更多的是坚定,那口棺材,那夜半的啼哭声,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与富商晋衡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必须弄清楚。
“吱呀”一声,她抬脚踹开晋氏旧宅的大门,灰尘四起,惹得她轻咳几声,随后拉起蒙面巾,戴上斗笠,挡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
门庭破旧斑驳,院中枯树零落,并没有那传言中近乎邪乎的棺材。阴风四起,月亮横在天心,打更人的棒子从远及近,传到她的耳畔。
子时到了。
一片漆黑,她试图亮出火折子,却不知为何,一连几次,火苗都烧不出来。她叹了口气,只好悻悻然作罢,转而反手握进腰间的金错刀。
洛九那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明明说好子时,城东处会面,但一直等不到他的身影,她只好只身前来。
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要见那口棺材,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盗墓贼打下的地道。
她屏住呼吸,在晋氏旧宅中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指尖轻轻划过长满青苔的墙壁,眼睛则紧紧盯着地面,期望能找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痕迹。
行了几步,她穿过破落的游廊,来到一间破旧的厢房。
突然,脚边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心中一紧,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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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蹲下身子,用手摸索着。触手所及,是一块松动的石板,与周围的地面相比,有着明显的差异。
地道就在这里。
她心中大喜,双手用力,试图将石板掀起。石板很重,但她咬紧牙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石板被缓缓掀起,露出下面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差点吐出来晚上吃的那些烧饼杂粮。
她强忍着不适,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口鼻,然后小心翼翼地顺着地道往下走去。地道狭窄而曲折,墙壁上满是灰尘,脚下的地面也十分湿滑。她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倒在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她心中一振,加快了脚步。当她走出地道时,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
一口巨大的棺材摆放在地道的尽头,棺材周围点着几盏昏黄的油灯,在黑暗中摇曳不定,将周围的一切都映得影影绰绰。棺材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似乎在镇压着什么东西。
只是,她心中疑惑,这棺材怎么会放在厢房里,而不是埋进土里或者安葬于祠堂之中?
她缓缓走近棺材,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心中一惊,连忙转身,手中的金错刀也瞬间出鞘,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在她即将靠近那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棺材时,一阵冷风吹过,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然而,就在这时,那棺材内部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又像是某种邪祟在挣扎。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握紧金错刀的手也微微颤抖。但她没有退缩,而是步步靠近,试图找到夜半啼哭声的来源。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棺材盖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从棺材内伸出,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什么人?放手!”
她大惊失色,本能地想要挣脱,但那只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地抓住她不放。
定睛一看,发现那只手苍白而瘦削,指甲修长且尖锐,颜色青紫,温度冰凉。
她不傻,猜到了这是尸者的手。
“谁?”她质问着,声音在空旷的地道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无人回应。
此时,立风雨安如山远比鸡飞狗跳要强得多。但是她不能,尸者的手已攀上她的护腕,证明棺材里的人或者宅邸中的人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
她要弄清楚棺材里躺着的是谁,为何盗墓贼会死得相当之惨。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她引渡内力,一掌拍开棺材板。
须臾之间,屋外寒鸦声阵阵,争鸣不休,西风徐来,吹开厢房的门扉,纸糊的窗户哐当作响。
她这一掌带着十足的力道,棺材板“轰”的一声被拍飞出去,扬起一阵尘土。尘土散去,她定睛往棺材里看去,只见里面躺着的不是别人,而是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