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浑身湿漉漉晕倒在尹星灯怀里,陌菱那魂魄离体五日早已虚弱不堪,也是倒在花田里昏迷不醒,曼珠沙华缠绕在她身上吸食着她的魂力,陌菱的身子渐渐透明,宫玄烛急忙用辟邪魂灯逼退了几株宛如毒蛇的花枝。
尹星灯冷着脸,一手紧紧握着林瑶的手给她输送灵力,冷声喝止宫玄烛:“不用管她!我没有这样的徒弟!”
宫玄烛不明所以,尹星灯道:“此处为六界灵气交汇之所,镜花水月之地,可互换命运,”
尹星灯眸光如刀,仿佛恨不得将陌菱千刀万剐:“她引诱瑶儿至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现在怀疑,她这魂魄离体恐怕也是自导自演,算准了瑶儿一定会来找她,好成功夺取她的身份,取而代之。”
宫玄烛好歹等他说完,问道:“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尹星灯不容置疑:“事实摆在眼前,她与瑶儿一起落于湖中,魂魄交融,幸亏为师及时赶到。”
宫玄烛翻了个白眼:“师父,这两位目前都人事不省,您这案子断的,仅凭想象啊?好歹问一下当事人啊。”
尹星灯冷哼,看陌菱一眼都觉得厌恶:“有何可问的,那孽徒只会装模作样抹眼泪,瑶儿也只会包庇她。”
宫玄烛烦躁至极,要不是为了继承星辰宫她早撂挑子了,奶奶个爪,这到底是仙宫还是后宫啊?天天夹在这三个人中间不够受气的!偏心眼师父、圣母大师姐、怨妇小师妹,天天搞事,我是来修仙了是来当冤家了?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在你家当学生比当老妈子还累。
为今之计也只有将全部希望寄托于阎王,只要尹星灯这老登早点驾鹤西去,那么世间一切冤孽都会迎刃而解,我这两姊妹花没了男人可抢,应该也能握手言和、举案齐眉啊。
可是这老登的命比甲鱼的都长,有心送他一程吧,一来实力不够弄不好让他给我超度了,二来弑师这事儿吧在咱这个洲不合法。
熬鹰似的熬了五天了,宫玄烛现在的怨气比鬼还重,良言相劝道:“师父,要不咱先回去吧,发昏当不了死,就算她们两姐妹真的回天乏术了,咱也该回去置办棺木好生送下来才是,”
五天没合眼,她现在有些精神错乱,滔滔不绝把心里话抖了出来,口若悬河展望未来,“您要是实在难舍难分,大师姐那口棺材咱可以做成双层的!你们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也可同年同月同日死,说不定投胎都在一起,当然机遇都把握在你手里,投的早你能看着她长大,她给你养老送终;投的迟你们那是姐弟相称、其乐融融;不早不晚正好指腹为婚——”
“死丫头可是活腻了!”
尹星灯眸中迸出火星子来,被孽徒气了个仰倒,若不是怀中还有个林瑶当真能当场清理门户。
宫玄烛自然是算准了这层才敢口出狂言,况且说的也正中尹星灯下怀,若林瑶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是断无独活的。因此上虽然言语失了分寸,却并不为尹星灯厌恶,反而喜爱她的娇憨率真,每每佯装怒意,禁不住三句又被小徒逗得泄了火。
宫玄烛又道:“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待会儿冥界那一群打上来,先说好,弟子那是半点指望不上,只求师父大显神通了。”
尹星灯瞪她一眼开了阵法:“为师现在懒得跟你饶舌,回去自然有你好果子吃。”复又抱起了林瑶先一步踏入阵中。
宫玄烛抱起陌菱,携着顺路搭救的小姑娘一起蹭阵法回转人界,谁知眼前蓦然一黑,仿佛朦胧中被谁打了一闷棍似的,眼前又似是一片血红颜色,冷不防又瞧见了那位枉死城的十殿,风月缱绻的眸子近在眼前,似笑非笑、顾盼神飞,竟是能把人的魂勾走。
直到背后一阵闷痛,宫玄烛连连咳嗽几声,只咳得抖肠搜肺,险些把心呕出来,展眼一看方认清已经回到星辰宫了,这边尹星灯淡然道:“适才可是魇住了?为师好心救你,瞪我作甚?”
您好悬没一巴掌拍死我!抢白你两句至于下这个死手?
尹星灯只顾着照料林瑶,自是无暇顾及陌菱,宫玄烛着人照拂着,抬脚就往外面走,尹星灯对她到底还有一点师父样子,虽然刻薄歹毒了些,暂且不提。
“才回来不久,不说好生歇着,又要去哪里撒欢惹祸?”
气得宫玄烛咬牙切齿,深呼吸几下回眸一笑:“不了吧,我这老胳膊老腿,还是多活动些的好,省得坐着生锈了。”
说罢熟练地一低头躲过了照面门飞来的茶盏,砰——那身后的小姑娘却被殃及,可怜一个瘦瘦弱弱的孩子,尚且是魂魄形态,这一下结结实实砸在脑门上,当时厥了过去。
宫玄烛连忙袖了这虚弱的魂魄,急急往槐荫镇赶去,又恐脚程太慢,顺手拐了师父的商羊,一飞冲天,不到片时落在了红线坊门口,连声叩了三下门,里面的人噔噔噔下楼,正是钟诗琼,宫玄烛连忙拱手:“钟老板,来不及细说先带我上楼去!”
“好!”
钟老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句废话也没有,宫玄烛暗暗点头称赞,这姑娘能处。
二楼卧房里,先前那碧衣女郎坐在地上哭得声咽气噎、两眼红得如同兔子一般。
宫玄烛前前后后忙活一阵,好歹将那小姑娘的魂魄送还本体,待到黎明时分,头遍鸡叫,这人才悠悠转醒,那碧衣女郎又惊又喜,哭得红肿的双眼又滚出几行眼泪,原先听宫玄烛说好友还可转醒,心里是不大信的,以为钟诗琼病急乱投医找了个坑蒙拐骗的神棍进来,谁知竟然真的好了,来不及答谢急忙抱住了好友,口称“纤茉”不止,那边回过神也是泪如雨下,含混着叫着“苏苏”,一个是死而复生、一个又失而复得,两姐妹哭作一团。
钟诗琼随宫玄烛一起下楼,掩上房门仍然听得里面抽抽噎噎之声,两个不知哭了多久这才止住,絮絮叨叨又说了起来。
宫玄烛便向钟诗琼打听底细。
原来上吊自尽那个叫楚纤茉,早年家道中落,父母为谋生出门在外,把他姊妹三个交给祖母胞弟照管,这祖母一则年迈,二则也有些偏心,喜长孙女冰雪灵巧,喜长孙是个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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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顶门立户,倒把个楚纤茉扔在一边,死活不管,好一个曾经的千金小姐如今寄人篱下倒似下人一般,每日蜷缩在床脚睡,吃饭也在门口蹲着,也不知犯了什么错,三天两头被她叔父责打,衣衫下花红柳绿皆是伤……得亏还有个好友苏潋影照看着,时时接济,每每宽慰。
宫玄烛听到此处不觉皱眉,放下了茶盏:“既是如此,何不送信与她父母知晓?也好让楚姑娘早日跳出火坑才是。”
钟诗琼摇摇头:“姑娘有所不知,我说的也是旧年之事,如今纤茉父母已经回来了,纤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了这天,只是终究不及长姐幼弟得宠,左邻右舍也有看不下眼的,将纤茉的遭遇向楚父诉说一遍,谁知他竟一概不信,直说,就算是确有其事,也是不孝女之过,断无为此苛责父母之理。”
啪——宫玄烛重重将茶盏一叩,气了个真魂激荡:“天底下竟有这般糊涂的父母!莫不是要为了保全自己的孝名,坑死亲骨肉不成?”
钟诗琼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外人又有何办法?”
宫玄烛:“如此不如让她跟了我去,横竖别受这窝囊气。”
钟诗琼还是摇头:“不妥,且不提纤茉年纪尚小,她那祖母是出了名的刁钻,纤茉纵使小心担待着也落了千般不是,她素日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如今贸然要提跟了你去,楚家老夫人岂能善罢甘休,且不说姑娘平白受牵连,就是纤茉也要多遭罪,姑娘不信只往街上细细打听就是了。”
宫玄烛往楼上瞧了一眼,眉头微蹙:“那如今她又当如何?彻夜不归还能好了?”
正逢那苏潋影推门下楼,轻声应道:“就说是在我家住下了,等纤茉休息好了,我陪她一起回去,我就不信楚老太连我一起骂。”
钟诗琼轻轻一笑,苦涩无比:“傻丫头,你也不能总是不着家,人前自没有什么,人后还不知怎么样呢,可怜纤茉这孩子,前世究竟造的什么孽,竟命苦至此。”
宫玄烛思索再三画了张灵符交给苏潋影:“好歹叫她戴着防身,躲过这一时之祸,再好生解劝,无论如何不能再走那绝路,岂不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君子无时且耐时,她年纪尚小,日后有出头之日尚未可知。”
钟诗琼、苏潋影二人皆以为然。
等天亮以后,钟诗琼去纸扎店里拿了一套纸嫁衣,雪衣棠花,美轮美奂,她一眼就看中了那华美的昙花云肩,可是不知道那位冷艳清逸的白衣新娘叫什么名字,她和宫玄烛只能在城隍庙里边烧边祷告。
“新娘姐姐,不知道你的芳名,昨夜多亏你相救了,小妹无以为报,一点心意还望笑纳。”
宫玄烛忽然想起来一个名字,忙在信中写了,一并烧掉,二人再拜起身。
“此间无事,我也该回去了,钟老板,有缘再会。”
“姑娘若来,我必扫榻相迎。”
商羊轻轻展翅,屈起一只脚在石桌上翩翩起舞,这一人一鸟离开后,不一会儿大雨倾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