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潆不想回答他,她别过脸,夕阳刚落下不久,天还未全暗下来,既然外面没有那野兽需要她提心吊胆,任务也圆满完成,现在走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扶着石壁起身,撩开洞前垂下的藤蔓,回头道:“走了。”
“好。”晏元珩走到她身旁,也搭上那藤蔓,简单处理伤口后,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修长的腿几步就跨了出去。
他慢悠悠地开口:“池小姐不必担心,我可以自己走下山。”
池潆:“?”
他在“好”什么,他是要和她一起下山?
晏元珩就站在几步之外等她,她不好拒绝,只能带着满身的怨气跟在他身旁。
晏元珩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没有错过她纠结的神色,见此情状,他轻嗤一声便收回目光。
他抬起一只手,道:“小姐,请。”
池潆走在前面,晏元珩在她身后两步跟着,她看不见他,但总觉得他在一直看她。
被某个人注视着一举一动,她走路都因此不太自然。两人一路无话,她只盼着早些回去,最好能赶上晚上的宴会。
她提前给桐秋说过回去的时辰,这样的话应该不会再麻烦人来寻她。
“池小姐会参加夜宴吗?”
空荡的山林陡然响起一道声音,枝上归鸟被惊得扑扇翅膀,飞走一片。
池潆也被这声音吓了一下,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走在后头晏元珩透过树林仰头看了眼初升的明月,道:“算算时间还有两刻钟开宴,回去时间正好。”
池潆踢了踢脚边的石子,答道:“哦。”
晏元珩阴恻恻地道:“若是没能赶上会怎样?”
他似是加快了步伐,距离她更近了,一抹极轻极淡的呼吸从她的后颈处掠过,池潆呼吸一滞。
他他他……他要干什么?
她警惕顿起,尤其此刻走在这山上,处处都是岩石和树枝,一个不小心滚下去再因巨大的冲击力被树枝刺穿身体……
池潆僵硬地停在原地,身后之人却是恶劣地笑出了声,他道:“怎么不走了?莫不是真想赶不上?”
池潆听他的语气,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吓唬她,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加快了步伐努力想离他远点。
然而身后人比她身量要高,腿也更长,轻松地便追上了她。他好像是有意让她知道他在她身后不远处,脚步声都更加明显。
她快,他就追上。她慢下步子,他就缩短步幅。
池潆藏在袖摆中的手捏成了拳头,这下更加确定他就是故意吓她的了。
好烦啊他,怎么能有人这么讨厌。
池潆有怒不敢言,只能不断回想系统许诺她的那笔丰厚的钱财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晦暗不明的山林中,少女垂头在前走着,她看上去有些紧张,行走之间身躯略微僵硬。
晏元珩在她身后,脸上的笑淡了些,目光落在她的脊背上,肌肉逐渐绷紧,扯得伤口刺痛,像是无数根长针刺入身躯。
四周阒然无声,只有细微的簌簌声。夜宴在即,此刻山上只有他们二人。
原本他那句话只是逗弄,可如今他却真的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晏元珩不自觉摸上了腰间的匕首,手背上青筋凸起。
若是此刻她死了……剧情会怎么样?
生出这样一个想法后,晏元珩浑身血液都在加速流动,血气直冲进头颅,呼吸也跟着又沉又烫,颤栗的身躯兴奋异常。
“啊!”
池潆低声叫了一声,她惊惶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就在她两步远的地方,见到她转过头,疑惑问道:“池小姐,怎么了?”
他不动声色地放下握住匕首的手。
池潆反应过来自己行为许是有点夸张,她回过头,耳垂微红答道:“刚刚有一个黑影过去了。”
“应该是蝙蝠。”
夜晚山上视线不清,渐渐起了浓雾,池潆瑟缩了一下,觉得鬼气森森的,加快了步子想要尽快赶回去。
好在虽然路程难熬,时刻都要她提心吊胆,但走过这一段后,远方就透出令人安心的昏黄的烛光。
行宫依地势而建,自山脚分布至山腰,大大小小的宫殿如星罗棋布,池潆不远处就有一座小型的建筑。
把守此处的侍卫也并未为难她,让她进去了。
她甫一踏进去,就听身后的侍卫问道:“小姐,后面这位是和您一道的吗?”
池潆:“……是。”她含糊地解释,“他是我的贴身侍卫。”
她其实想说不是的。
门前的侍卫闻言,放下手中的武器,让晏元珩通行。
或许是因为这一个说辞,晏元珩进来以后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他颇为奇怪地问道:“池小姐为何要撒谎?”
池潆心口不一地敷衍回答:“不然你进不来。”
要不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谁在乎这样一个讨厌的人。但此话她不能说出口,只能在心底悄悄骂他。
“哦。”晏元珩懒洋洋地回答,他上前一步,靠她极近,“那你就不好奇我为何不在长公主身旁?为何会出去?又为何会入了山林落得满身的伤?”
她轻偏了头,配合地问:“为何?”
她侧过头后才从余光中发现此时晏元珩在在她身旁,遮住了右侧落下的柔和的灯光,她悄无声息地挪了挪步子,心里嘀咕着他为何要靠自己这么近。
她正动作着,一股极大的力道忽然钳制住了她的手腕。
池潆惊疑地抬头,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被人拽过去,力道之大,让她怀疑他这是要捏碎她的腕骨。
晚风微凉,她被人一路拽着,落入一个昏暗的地带,抵上的东西冰凉又崎岖不平,不知道是什么。
“晏……”
池潆刚发出声音,捏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就覆在了她的唇上,将她的话语掐灭在手心。
“嘘。”晏元珩挑了挑眉,示意池潆向旁看去。
宫道之上,一队训练有素的卫兵向前行,行走之间,冷硬的铁器发出声响,在夜幕中予人以压迫感。
应该是夜间巡逻行宫的侍卫,毕竟是天子出游,守卫定是相当严格的。
晏元珩的动作很快,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假山和昏暗的环境将
池潆紧张了一下,随后又立刻反应过来。
她紧张什么?她光明正大地回来的,又没有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一丝害人的念头,她为何要跟着他躲在这里?
池潆在心中无声地控诉他,他肯定是做了亏心事才这样心虚的吧,然后还将她给连累过来。
他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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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一个人跑吗?
池潆想象了一下这个假设,她原本在路上和他走在一起,结果没等来他的回答,男主就唰的一下像一阵风一样在她面前飘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噗呲。”
池潆没忍住,小声地笑出来了。
晏元珩向她看去,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方才还是一副紧张害怕的神情,这会儿又全然放松下来。
因她突然的这一笑,还没从她唇上放下的手感觉到了她鼻间喷洒而来的温热的呼吸,晏元珩蹙眉放下了手。
外头的侍卫已经走远了,池潆这才发现晏元珩将她带到了溪水旁,她被他按在了溪边的太湖石上,借由榆树与水边更低的地势形成一个视野死角。
她没有问,但晏元珩还是放开了她,说道:“身为长公主的贱奴,不仅没有恪守本分,还私自出逃,受了重伤,被发现免不得又是一阵麻烦。”
他话锋一转,以玩笑的口吻道:“池小姐知道了这么多事情,不怕吗?”
……不是你自己主动说的吗?
池潆顺着他的话问道:“怕什么?”
昏暗的树下,树影婆娑,在她脸上落在斑驳碎影,她脸上的笑还未曾敛下,晏元珩盯着她的笑颜,半真半假地开口:“不怕我杀了你?”
“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池潆顺着那声巨响抬起头,只见溪水之上,炸开了一道绚丽的烟花,斑斓绮丽的光芒炸开,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烟火声压过了晏元珩的说话声,她没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偏转过头,表现出疑惑的神情,轻声道:“嗯?”
烟火的光影分了一点在他们二人身上,池潆眼睁睁地看见晏元珩靠近自己,停在了她的身前。
那一道烟火之后,便又有无数的烟花腾于上空,一时耳边尽是烟花炸开的声响。
池潆没有看烟花,她看着男主往下俯下身,他低头嘴唇停留在她的耳畔,地上的影子交缠重叠,看似无比亲密。
晏元珩道:“我说……”
池潆不习惯别人靠她这么近,尤其还是对着她的耳朵说话,她浑身顿时寒毛直竖,激起一阵酥麻的电流。
她忍不住动了一下,身子一偏,后退了半步。
不曾想脚踝一扭,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还好池潆小跑了几步,手忙脚乱地扶住了一旁的树干。
“阿潆!”
池拂浪听见这边的声响,下意识一看,谁知恰好看见了池潆,池潆没有犹豫,赶忙走了过去。
她过去后才发现兄长身旁不止他,还有白日见到了那位二皇子。
池拂浪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池潆行了一个礼,二皇子抬手让她起来,问道:“池小姐,我才和你兄长说起你呢,他见你迟迟未归,心中很是着急。”
池潆不知道回答什么,随意点了点头,烟火之后就是夜宴,她跟在他们后面,与他们一同离开。
烟火很快就燃尽,晏元珩整个身体都隐没在黑暗之中,他靠着那块太湖石,随着最后一道烟花炸开,这里重归岑寂。
半晌过后,他才动了动身子,舒展开手心,借着水面波光,他看向静静躺在手心中的珍珠耳坠。
珍珠莹白圆润,两三颗珠子被一根银丝串成耳坠,看上去小巧精致,可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