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枪法老好了。不过您先把枪放下来,不然胳膊会酸。”
她这边劝了陆沉收枪,那边又转眼看齐粟。
这人还真是泰山压顶面不改色,流纨忍不住,又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齐粟抬手,身边的亲卫尽退,他满身的杀意也消散于无形。
随即他轻淡道:“好活儿,当赏。”
流纨以为好歹结束了,松了口气。
谁料齐粟突然又问:“现在可以比试了?”
说着,齐粟视线朝身后看了一眼,一个身如巨塔的身影逼了过来。
流纨想起这人常伴随齐粟左右,没见他说过话,跟没看见他与人交过手。
是以他身形虽然巨大,流纨却没怎么关注他。
这人的兵器是流星锤。
“这怎么还要打?”
“刚才不过是舒展身子,陆将军?”
陆沉自然之道今晚没那么容易对付过去,因此打算全新应对,速战速决。
他打量那尊巨塔,微微蹙眉,像是觉得有些麻烦。
齐粟携带流纨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手掌往下一压。
流星锤破空呼啸,朝陆沉面上砸去。
陆沉却不迎击,身体后仰,躲过锤击。
那人每迈出一步,都有地动山摇之感。而且他的身量足足大出出常人一倍,辗转腾挪间,竟然灵活无比。
过了一会儿,流纨看出,陆沉手上的长枪几乎派不上用场。
那人的流星锤将眼前舞出一睹密不透风的墙,只怕长枪还未靠近,便被击得粉碎,或是被流星锤的铁链缠住。届时,非叫对方给缴了兵器不可。
陆沉脚下步伐如灵蛇走位,看起来那巨人白有一身力气,却也奈何不了他。
但齐粟却渐渐地笑了。
这种攻守完全看体力,试问谁的体力能胜过这种天赋异禀之人呢。
就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他若是不怕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人,大可以这么一直躲下去。
那巨人步步紧逼。
流纨咬着嘴唇,面容焦急,也顾不上捧场了。
突然“卡啦”一声。
陆沉果然被缴了兵器,急退几步,长枪断成几截。
齐粟一抹笑容还未展开,流纨一声惊呼还未落地,只见陆沉突然一跃而起,自上而下,手中枪柄朝巨人的大腿扎去。
又一声低吼,巨人单膝下跪,仔细一看陆沉那柄断枪竟然将巨人的腿扎了个对穿。
这枪断裂之处虽然稍微锋利些,可这么短的距离,又是徒手……
流纨惊呆了:这力量未免也太恐怖了!
只怕就算是比拼力气,陆沉也未必会落下风吧。
陆沉松开枪柄,缓缓起身:“到此为止吧。”
齐粟面无表情,却不知道他内心正惊涛骇浪。
也没人扶,那巨人自己撑起身子,神色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右腿,突然附身,竟硬生生,一寸一寸拔出了枪柄。
一时间流纨的面相都变了——这都是什么人呐,一个个跟未来战士似的。
那巨人拔出长枪,不顾大腿上鲜血淋漓,一瘸一拐又朝陆沉攻去。齐粟却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陆沉了。
“回来。”
那巨人眼睛瞪圆,极其不甘地瞪着陆沉。
“再打下去,我怕你另外一只腿也废了。”
流纨立刻冲了出来:“说的对,别再打了,都是自己人……”
陆沉和齐粟同时无语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齐粟才道:“不过是比试,陆将军怎么伤人呢?”
就连流纨也看得出,刚才那绝不能叫做比试,可谓招招致命。
陆沉只是伤了他的腿,已经是“以德报怨”了。
“陆某不喜纠缠;只想快些结束回钦州布防,大帅再有兴致,也别忘了正事。”
流纨依旧搅和,责怪齐粟:“你也是的。临战之前还要真刀实枪地比划,险些伤了我朝一员大将!
“闭嘴。”
出声的是陆沉。
流纨捏着帕子,从善如流闭了嘴。
不管怎么说,今晚刀光剑影的,总算过去了。
谁知齐粟这个贱人依旧犯贱:“流纨觉得今晚的比试如何?还合你心意?”
流纨哪敢多嘴,忙不迭地答道:“满意满意!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精彩的打斗……”
“既是满意了。那答应我的事情,可要兑现。”
“啊……什么事?”
“昨夜你答应我的。”
流纨虽不知道是什么事,可直觉很不好。
先答应了,糊弄过去再说吧。
说实话她见到陆沉有些发怵。
“行!没问题!”
“那晚上我在帐中等你?”
流纨反应极快:“……不就是给你读话本吗?这事容易!”
这贱人总不好再得寸进尺吧。
齐粟淡淡地笑了笑。
陆沉也笑,笑得不明所以,叫人发毛。
流纨不敢把话说下去了,打算开溜,远离是非之地。
齐粟在她身后凉凉道:“你说过,只要你满意了,今晚便可以叫我坐享其成的,怎么现在变成读话本了?”
流纨还在想“坐享其成”是什么意思,一转头,怼上陆沉也不知道是要喷火还是要结冰的眸子。
啊……难不成是那个意思?
流纨实际经验不多,但是见多识广。
难不成是那个“坐”?
所以她不仅明白了什么意思,还想像出了那幅画面。
苍天呀大地呀!听我说我们不熟的呀!
“流纨若是嫌累,我也不介意……”
“好……坐享其成是吧……不就是一斤瓜子……我就是嗑一个晚上,我也替你把它磕出来,爱吃你就多吃点……”
流纨尚在苟延残喘。
“你到底在说什么?昨晚在帐中,你高兴时明明答应我了的。”
听起来极其正常的话,不知道多惹人乱想。
偏偏流纨连解释都不能。
还想要垂死挣扎,一转眼,陆沉却已经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顾流纨视线追着陆沉。他一定生气了,他现在一定以为他头上一片青青草原了。
流纨叹了一口气,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追上去拉拉扯扯,“你听我解释”,他再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吧。
齐粟这贱人每晚都留宿在她帐中,这事人尽皆知。
陆沉那家伙,只怕会当真了。
算了,日后再解释吧。
流纨懒得理会齐粟这个贱人,一个人朝营帐中走去。
齐粟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面上略无表情,心里却是快活的。
这一招虽然荒唐,却是釜底抽薪。
如此一来,他才会“铁面”地对待武威侯的证据。
陆沉一路疾行了几十里,才慢慢松了缰绳,信马回营。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何齐粟那样心思深沉的人,会与他玩这种把戏。
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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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可心上却像是扎了芒刺。甚至叫他一度忍不住回头,去绑了顾流纨,问她为何如此?
流纨……毕竟不同于其他女子,看得出她是随性至极,不甚理会礼法那一套。
就是这样才可恨。
正在这时,刘翼德驱马上前,犹豫了半晌,还是道:“将军,大丈夫何患无妻?”
陆沉杀气四溢的眼神扫了过来。
刘翼德勉强解释道“我看那顾姑娘也是个不着调的性子……与,与将军也并非良配……”
说到后来,声音几不可闻。
陆沉没做声,脸上深沉如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翼德见他神色不对,更叫人害怕。马上转念不能这么劝,于是话锋一转:“而且,就算她一心向着将军;她一个手无寸铁受制于人的弱女子,也是没法子。今日躲过,明日呢?后日呢?那姓齐的显然对她死缠烂打。”
陆沉终于有了回应:“你以为……是齐粟死缠烂打?”
“不仅死缠烂打,一定还威逼利诱,总之,难。”
陆沉的眼色变得柔软些:“是呀,她又有什么法子。她的父亲尚在牢狱,自己也是罪名加身。再怎么说,她刚才也是在维护我……你们看出来了吗?”
刘翼德比陆沉年长将近十岁,如何不懂这少年怀春,一时迷了心窍,只怕很难说清道理。
眼下,是不能叫她为了这个女人动摇了心思,自乱了阵脚。
能糊弄一日算一日吧。以后再遇到好的,自然也就想开了。
于是他附和道:“自然看出来了。姑娘很怕你受伤。”
“你懂个屁!她不是怕我受伤,她是怕我被姓齐的威胁!”
刘翼德心里叹了口气:“你高兴就好。”
陆沉被刘翼德开解了一番,心情也只是爽朗了一些。
毕竟……
她越是无力自保,便越是叫他的五脏六腑。都有如在火上炙烤一般。
还未抵达钦州,便有人在城楼处迎接,说是前些日子调查那些人证,有了一些进展。
陆沉听完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一间放满刑具的营帐中,一人正悬在铁链上。
这人身上还算干净,应该是等陆沉回来亲自审问。
冬夜本就漫长,陆沉直审到天色微白。
等他从营帐中出来时,已然下巴泛青,面容憔悴。
张胜在一边也是唉声叹气:“这可如何是好?这下子麻烦大了。”
陆沉一言不发,张胜也拿不定他什么主意。
最后到底忍不住:“这事管不管?管的话怎么管?”
“……”
“这事非同小可,只怕……”
陆沉知道他的担心。他不曾刻意隐瞒自己与顾流纨的交情。他们觉得他会因为顾流纨的关系徇私。这也很正常。
“难怪这些年武威侯一路青云,地位稳如泰山。似他这般,就是打一辈子仗,又有何难?”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以他如今的实力,完全可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愿意回大理寺受审,不过是……”
陆沉打断他:“事情未弄清楚之前,勿要妄加猜测。”
刘翼德垂下了头:“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顾扉用朝廷的粮养他自己的兵。眼下换你来守钦州,金人自然不干……”
“只怕这回顾扉若不能叫他们满意,他们便要做实他的罪名,永远也没法子踏出大理寺的大门了。”
陆沉抬头,苍穹暗沉低垂,似要将整个军营都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