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寒光凛凛的剑锋——
阿业的师父不会气到要对阿业下手吧…!
他踉踉跄跄的跑过去,被某道强势的力量重重的压跪下去,喉间腥甜又是咳出一口血。
那句满是杀意的“卑鄙小人”听进脑海,魏长珏模糊不清的想,啊,原来阿业师父要下手的人是他。
药有偏向,化去内力其实是魔修意外达成的效果。情毒不是毒,解毒丹清业吞了两瓶只起到一点缓解作用。
他和魏长珏都中了情毒,清业计划自己逼出药再替魏长珏逼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清业这边还没出结果,魏长珏是凡身,最先控制不住,
往自己手臂上刺了两刀都没克制住自己,亲上了打坐的清业。
清业给魏长珏喂了两颗治疗外伤的丹药,不知怎么得,半推半就下他们褪去外衣上了床榻,意识也沉入欲海。
谁知还没进行下一步,魏长珏不见了。
这比从来没开始过更折磨人。
清业意识模糊,浑身滚烫,唯有身前的这具躯体清凉舒适,鼻尖满是清冽的淡香。
他回抱住人,不自觉的蹭了蹭眼前的脖颈,张嘴探出舌尖迫切的去汲取那点清凉。
柔软湿热的触感在颈间流连,滚烫的呼吸要把这种温度带给白子画。
白子画浑身僵住。
他喉头滑动,唇瓣微抿,搂住清业的手臂紧了紧,没有阻止清业在他颈窝蹭来蹭去,又咬又舔的动作。
魏长珏跪在地上,而清业的面庞深深埋进白子画的颈侧,他看不见这一幕。
那些杀气裹挟着逼人的寒气直直的攻向魏长珏,魏长珏忍住胸口的沉闷,立即道:“尊上,我可以解释!”
白子画冷笑:“解释?你想解释什么?解释你一个凡间君王却有我仙界情毒之物吗?若非你有意搜寻,这等东西怎么会落在你手里,被你用在业儿身上!”
若是他未曾在今日来找,或是他来晚了,业儿便要被强迫了!
焦灼刺激了魏长珏的思绪,再误会下去,他与阿业恐怕再无可能得到阿业师父的首肯了!
“情毒不是我下的,是——”
“业儿,等等。”
白子画语气满是柔情,魏长珏愣住,他抬头——
清业的脑袋被白子画拨向一边,魏长珏清楚的看见白子画脖颈的几个吻痕,以及那被清业扒开衣襟露出的半截锁骨。
锁骨上有两个咬痕。
明明可以躲开。
他明明可以躲开…!
某个念头掠过脑海,魏长珏想站起来质问,却发现自己被无形的重力禁锢。
加上被再次上涌的情毒折磨,魏长珏死死咬住下唇,不想发出什么难堪的声音来。
没有去整理凌乱松散的衣襟,白子画掌心摁在清业后背,仙力注入,温和的灌入全身筋脉,给清业逼出情毒。
小小魔修炼制的情毒,在上仙面前不过是多洗两遍七经八脉。
清业身上的温度很快降低。
他下巴搭在白子画肩头,睁开眼睛时神色闪过一抹迷茫,余光触及那几个他咬出来的红印子猛地挣脱这个拥抱退出去!
他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庞。
是师父。
是他师父…!
陷入惊愕中的清业没有察觉白子画那不清白的眼神,他膝盖一弯要跪地请罪,被白子画扶住手臂阻止了。
“不是业儿的错,为师没有觉得冒犯。”
白子画冷冷凝视有些压制不住情毒的魏长珏,温柔语调一变,尽是寒凉和杀气:“都是这个人的问题,是他给业儿下药——”
清业心里咯噔,这次真的跪了下去,
“不,不是,师父,是意外!是其他人下的药!”
护着他,业儿居然还护着他!
殿内死寂两息。
清业清楚的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和胸膛剧烈跳动的心脏。
“好,为师知道了。”白子画语气听不出喜怒。
一个瓷瓶被他扔在跪地的二人中央,
“魏帝先解了这毒吧。”
瓷瓶里的药丹可以与情毒相互抵制,不过会受些痛楚。
他缓和的语气让清业放松下来,以为白子画信了,立即握住瓷瓶倒出丹药,给蜷缩在地咬自己手臂咬出血克制药效的魏长珏喂下丹药。
又摸出自己的乾坤袋,拿出治疗外伤和内伤的丹药塞进魏长珏嘴里。
白子画看着这一幕。也许业儿只是担心朋友呢?
或许业儿不慎中毒后只是一时没克制住才被魏长珏抓住机会了呢?
他这样说服自己,死死的将这微末异常压进心底。
白子画袖中手指绷紧,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偏偏就是这样没表情的脸把清业看得一阵发怂。
见魏长珏逐渐恢复清醒,白子画声音平静:“业儿,过来。”
清业默默走过去,站在白子画身前。
他微微低着脑袋,“师父……”
“我们回去。”
清业下意识抬头:“啊?”
“怎么?不愿?”
这声反问简直风雨欲来。
清业正想答应,不料身后传来一句,“阿业当然不愿意。”
清业侧首,他错愕的看向魏长珏,眼中有迫切的制止之意。
魏长珏第一次没有回应清业。
他一清二楚,若清业回去了,他与清业再无相见的可能。
白子画冷漠道:“业儿的想法,何时轮到你替他回答了。”
“就凭我与阿业两情相悦……”
“魏长珏!”清业下意识的喊出声。
魏长珏直视白子画,却对清业说:“阿业,你告诉我,告诉你师父,这情毒,你明明可以克制住,是否情不自禁才与我一起。”
他以为他是谁?他这个眼神是想表达什么?
白子画面无表情,抬手一剑挥至魏长珏脚边,地板深深开裂,魏长珏身后的瓷器和书架尽数碎裂化作齑粉。
魏长珏被截断的一缕发丝飘进裂缝里。
“再敢胡言,本座现在送你入黄泉。”
清业:!!
魏长珏却是笑出声来,他看向清业:“阿业,你师父在拿我的命威胁你不说实话呢。”
他一步步拿到这个皇位,心思何其深敏锐。瞬间便推测出白子画潜意识不想听到清业回答的念头。
因为这个答案,很可能不是他白子画想要的。
“阿业,事情到这里,瞒不下去的。”
是啊,他师父都看见了。
清业狠狠的闭上眼睛,硬着头皮的跪下磕头,额头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朗声道:“是,弟子对长珏有情,求师父成全!”
“……”
一片死寂。
气到极致,白子画竟是笑了。
成全,他竟还想要他的成全?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