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套剑法弟子回赠给师父!”
清业身后是光辉皎月,但白子画只看得见他。
花千骨睡了三天三夜。
晚间醒来,她走出房间,去到甲板上,发现清业独自在那练剑。
“师兄!”
清业收剑入鞘,走到花千骨三米外,一双眼眸沉静如水,“师妹,我们聊聊吧?”
几日后众人回了长留,清业以为在大殿听听落十一向世尊禀告他们历练的事情就可以回绝情殿了。
结果被落十一带到了三生池旁。
有弟子咽了咽口水:“十一师兄,我们来这不会是要……”
落十一:“此番历练,你们需要再淌一次池水,以检验你们历练的成果。”
完了,绝情池水!
清业指节发紧,眸光微滞。
当年没过三生池的人大有人在,清业记得那些人被池水灼烧甚至腐蚀的模样。
更严重的,会从双腿的灼烧蔓延至咽喉,痛苦非常。
那日师父真诚的开解他,不介意弟子动情。人是有贪念的,喜欢的人和家人,他未必不能一起拥有。
可定然不是现在暴露这件事!
清业原本的计划是细水长流,谁知杀出个绝情池水!
事到如今,遮遮掩掩更引人注目,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等下了池水,清业发现他不只要担心绝情池水,他连销魂殿的池水也需担心。
绝情池水绝痴,销魂池水去欲,情和欲总是息息相关的。
清业不动声色的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念着清心咒,尽全力用灵力压制从双腿传达至神经的灼感。
哗啦——身边一人倏然走到他前面,替清业挡住了落十一投向此处的视线。
擦肩而过时,清业听见朔风平淡的传音,[额头上的汗擦了。]
清业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今天太阳好大。”
朔风配合的拢拢贴颈的长发,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确实挺大的。”
岸上的落十一闻言瞥了眼天上的炙阳,笑着对神色淡然的清业和朔风说:“那还不快上来?”
清业如愿借着用袖子给自己扇风的机会擦掉了额头冒出的冷汗。
朔风先上的岸,他朝清业伸出手。
清业抓住那只手,借力上岸。
……
绝情殿,换了一身衣衫的清业跑过书房,朝里面喊了一声便御剑下了岛屿。
“师父,我和朔风去后山练剑!”
察觉那道气息远去,白子画目光落在手里的书卷上。
而三尺外,是跪坐在蒲团上被白子画罚抄两万遍清心咒的花千骨。
花千骨抹了下眼睛,一直低头抄写。
那句“我与你只会是师兄妹情谊”在脑海中回荡。明明伤心得不行,忍受过绝情池水的灼烧疼痛后她还得被罚抄清心咒。
抄完清心咒亦有世尊摩严为了惩戒她们没过三生池水的千遍门规。
花千骨心里哀嚎,她不要喜欢师兄了……呜???????????
长留岛后山瀑布。
朔风坐树枝上倚靠着树干温书,说要练剑的清业则坐在瀑布下方的冷池边缘,膝盖以下浸入水中,缓解那股滚烫。
那双丹凤眸望着水面发呆。
“你喜欢上谁了?”
这句询问拉回清业的心神。
清业晃了晃有些麻掉的脚:“你别问了。”
朔风翻了一页书:“不让我问,那我只能猜了。”
“在船上见花千骨躲着你走,想来你和她说了什么,自然不是她。轻水喜欢孟玄朗,霓漫天……算了,她肯定不可能。”
“细数一番你我认识的全不是,历练时也没见你新认识了谁……那就是你失踪那会认识的了。”
朔风抽丝剥茧。
“那日你被尊上带回太白门治伤,眼睛瞎了不说一身内伤,身上的药味我搁几米外都闻到了。除了一点二十年的人参味道外其他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调养药材……”
他合上书,斩钉截铁:“你被什么普通人家救了。”
清业:阿巴阿巴阿巴……
“看上人家姑娘了?”朔风语出惊人。
清业掀起一捧水扑朔风身上,反驳:“胡说八道!”
朔风抬袖擦了擦脸上和面具上的水珠,面无表情:“那就快说,你不说我可告状去了。”
清业慢吞吞的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和他一起被人救了,而他是俊俏公子呢?”
朔风扬眉:“哦。谁?”
清业又不出声了。
朔风冷笑,转身就走。
清业赶紧跳出去追:“诶诶诶朔风!你别啊,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什么东西砸进了怀里。
前头是朔风的声音:“把鞋穿了再和我说话。”
赤脚踩地上也不怕石子膈脚。
清业说了过程,没说人是谁。
他安分了一周,终是没忍住在这日用朔风当借口暗中前往魏国都城。
在魏长珏身上留了咒印,清业轻而易举的在皇宫里的一座阁楼里找到了他。
“陛下,膳房做了您喜欢的几道菜。”雪霏朝倚着窗台发呆的那道玄色身影说。
魏长珏:“姑姑,您说他这么久不来找朕,只先前写信过来一次,不会是被他师父发现端倪关起来了吧?”
雪霏姑姑是魏长珏母亲生前身边的掌事宫女,魏长珏和她关系很好。
闻言雪霏欲言又止,“陛下,我说的话您怕是不爱听。”
他怀疑自家孩子被骗了。
当然,最好是真的别来。陛下的这个位置来之不易,她同样不希望陛下因此让位。
魏长珏:“那姑姑别说了。”
雪霏:“……”
她垂下眸子,敛去眼底的暗光。
“长珏。”
魏长珏回头,看见那道靛青色的身影后凤眸极亮,他扑过去一把抱住清业。
“阿业总算是来了。”
什么时候?雪霏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打量清业。
此人武功竟如此高强,孤身进了皇宫不说还悄无声息的找来了这里。
再看看魏长珏那一副不要钱的样子,实属……实属荒唐…!
雪霏情绪收敛极强,面上平静无波。
她必须替陛下考虑,将此人从陛下心中挪走。否则这皇位怕是要留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