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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花千骨【争抢17】

作者:朔初望十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炙烤间,看护虞月的侍女过来禀报,“夫人醒了,想见六少爷。”


    见宋年几人要跟上去,侍女重复道:“夫人说想见六少爷。”


    言下之意除了六少爷她哪个都不想见。


    宋年恢复了冷静,重新坐了回去。


    宋佑诺同样坐了下来,姿态懒散,熟练的无视了宋年冰冷的凝视。


    宋佑川摸了摸清业的脑袋。


    清业绕过屏风,进入里间。


    里间的床榻边上,虞月上半身倚靠侍女放的枕头,偏头看过来的视线仿佛每一个母亲看见自己久未归家的孩子,喜悦又柔和,眉眼间的病气好似都散了几分


    “小喵回来啦。”


    “嗯,回来了。”清业在榻边坐下,牵起虞月的左手翻了个方向放好,右手三指摁在虞月腕侧的脉搏上。


    看上去有模有样。


    虞月柔柔的笑,声音轻缓:“离家一趟还学会把脉了。”


    她抬起另一只手抚上清业的脸侧,“这么久不在家吃饭,瘦了。”


    清业:“在家吃饭我才吃不下。”


    “还走吗?”


    “你好了就走。”


    脖颈一紧。


    虞月感受着掌心下温热的脖颈,笑了:“连谎话也不愿意说两句吗?”


    清业把虞月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拿下脖颈那只细瘦得他轻轻一折就能断掉的手腕,语气淡淡,“你们想拦,也拦不住我。”


    “十二岁多的我拦不住,十九岁的我你更拦不住。”


    他可是会飞的!


    你们想抓我也飞一个看看?


    她语气温柔,无奈道:“真会扎娘的心。还在怪娘让狗吃了那小贱人的尸体吗?”


    “八九岁的事我记不清了,您开心就好。”


    “呀!小喵你脸上怎么这么血红血红的?被你爹打了?”


    虞月像是刚刚发现清业脸上涨红的巴掌印似的,震惊又心疼地坐了起来,两只手轻轻掰过清业的脸,“娘给你吹吹,等会请大夫看看。”


    凉意拂过清业脸侧,缓了一分脸侧的灼热。而后是回归的滚烫。


    虞月责怪道:“你爹也真是的,怎么能打脸呢?你是我生的,和我长得多像啊,打你这不是打我吗?”


    “他怎么能打我呢?他怎么能打我?!”


    女人脸上温婉贤淑的笑容霎时变得扭曲,她痴颠的朝外尖声叫了一句,“宋年!你滚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怎么能打我!”


    清业习惯的走出了里间,和匆匆进去的宋年擦肩而过。


    和大哥二姐聊了一会,清业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关上房门,层层褪去遮盖腿部的衣物。


    皮肤暴露在空中,青年双膝是狰狞恐怖的青紫,清业不用去探就知道有一点骨裂。


    他能在大哥二姐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是他用法术压制了那股痛感。


    清业扒拉了一下他专门装丹药的乾坤袋。


    他的乾坤袋本就充盈,历练前几天白子画往他袋子里又塞了大堆伤药和回灵丹。所以很容易的找到了对应的丹药和药膏瓷瓶。


    给膝盖和脸侧上完药,又吞了颗丹药,等伤好得差不多了,清业换了身藏青色的衣服出门。


    “六少爷,老爷和夫人说要您去前厅用晚膳。”


    “我没胃口。”


    几个下人拦人的动作没开始清业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廊角了。


    清业去找了朔风,路上买了袋炒板栗,和他站在客栈房间的窗边迎着风吃板栗。


    “我给我母亲把过脉了,普通大夫不会治,关键是有些昂贵稀有的药材难找,不过我这正好有,再过几天我们回去吧。”


    大概是老天看不惯清业,几日后,他在他三哥原先的房间找到了一本日记。


    [2月*日,弟弟说不高兴的事情不要埋在心里,不想和人说的话可以写日记。


    日记,顾名思义每日一记,可是我担心自己哪天又病了爬不起来写日记……


    弟弟说日记想什么时候写就什么时候写,不用顾忌时间。


    不过我看着那些不连串的数字就有点不舒服,所以打算坚持一下,病了爬不起来,但写个时间也是可以的。]


    [2月*日,弟弟偷偷给我带了一点辣味小吃,果然辣的东西就是好吃……可恶,弟弟抢走了,说我不能吃这么多。


    他自己不也病歪歪的吗!


    所以我把他的也抢了嘿嘿……]


    看到这里,清业没忍住也笑了一下。


    [2月**日,母亲又发癫了,东西砸了一地,我和弟弟互相捂着耳朵,但那些刺耳的声音还是吵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发癫,这是弟弟教我的词。


    弟弟脑瓜子真好,怎么总有新词往外崩呢。


    ……不说了,我得和弟弟一起抄书去了。]


    [3月*日,病了,好难受,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玩啊。]


    [5月……]


    [7月……]


    [9月*日,弟弟身边的小丫鬟家里欠了债,被人怂恿着爬床。


    母亲让人打死了她。


    弟弟没哭。


    但是我感觉弟弟像前几天父亲摔碎的茶盏一样,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拼不起来。]


    [……4月*日,我难得身体好受点,在院子里放风筝。


    风筝飞进了父亲的院子里。我跑去捡,听见一个同僚劝说父亲挪用建洪水大坝的白银。


    我吓了一跳,死死的捂住嘴,还是发出了声音。


    我跑回房间。]


    [4月*日……]


    清业跌坐在地上靠着床沿,盯着这最后一页的内容,突然想笑,可是他扯了扯嘴角,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灵敏的听觉让清业听见宋佑川在自己小院里的询问:“小六去哪了?”


    “六少爷去了三少爷的院子。”


    大哥心跳加快了一点,呼吸也是。


    他是不是可以大胆推测,大哥知道?


    宋佑川整理好心情,推开了房间门。对上一双无悲无喜的眸子。与此同时,青年手里拿着的东西重锤一般砸在他的心脏上。


    这是什么?


    他的神色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他逆着光走过去,皱眉将清业从地上拉起来,“怎么坐在地上?”


    青年直勾勾的盯着宋佑川看似毫无破绽的神情,冷不丁的吐出这句话,


    “三哥不是心疾死的,对吗?”


    宋佑川眼眸微睁:“什么?”


    清业:“我不问你了,我问娘去。”


    看看这个家,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


    宋佑川连清业的一片衣角都没抓到。


    “小六!”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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