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脚不小心到了被窝外,步一乔被寒气猛地惊醒,赶忙把脚收回来。
天还未亮,炉子里的火也快熄灭,约莫时间凌晨两三点吧。
步一乔打了个冷颤,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去,往床榻中间的取暖器挪了挪。
孙权感受到人往这边挪了点,迷糊着睁开眼,检查了下被子包裹得是否严实,而后把步一乔圈在怀中,两具身体依偎着替她暖和暖和。
男人的体温为什么就是比女人高一些呢?
步一乔心底纳闷,谴责着贪图温暖出卖身体的自己。
“不过真的好冷啊……快下雪了吧?”她抬眸看了眼孙权的下颌,心一横,又往他身上钻了钻。
夜里似乎做了个梦,梦见了自己第一次在梦中与孙策幽会的场面。人从天上掉下来,别扭着不肯告诉自己姓名。
这性子不太像孙策,倒是和某人挺像。
又约莫睡了一个时辰,步一乔悠悠转醒,发现自己仍靠在温暖坚实的怀抱里,枕着孙权的手臂。
她揉了揉眼睛,抬头便撞入那双早已醒来,深邃依旧的眼眸。
等等……这一幕,怎么感觉似曾相识?步一乔皱着眉苦想,可怎么也想不起。
是曾经做的一场梦吗?大概是吧,人不是经常有这种现实与梦境恍惚的错觉吗。
“嘶……权……”
“嗯?”闻声,孙权睁开眼看着怀里一脸苦恼的人,“睡不着?”
步一乔本不想作答,又怕气氛被自己搞得尴尬。反复睡了几次的人,初夜那般使哼发气、哭哭啼啼的样子再也做不出来,倒不如心安一点去接受它。
内心愧疚伯符罢了。
“冷飕飕的,睡不着。”
孙权沙哑着嗓音蹭了蹭她的发顶,“我陪你说说话?”
“……我与你,无话可说。”
孙权轻笑,“以牙还牙?”
步一乔颇为得意地仰起脸,额头贴在孙权的颈动脉上,口鼻呼出的气息正好扫过他的锁骨窝。
“今天年二十九,我要和伯符去祭祀。”
她故意的,想到他会因为提到伯符而生气,故意说给他听。
这话果然引得孙权皱眉。
“只是你和兄长吗?”
“嗯。”步一乔见他脸色霎时暗沉到快溢出杀气似的,得逞地改口道,“还有你的一众兄弟姐妹,以及即将过门的两位夫人。”
孙权脸色倏地更沉下来,这次是真有杀意。气呼呼的手在被褥下覆上步一乔的腰背,把人按向自己紧贴住。
“无妨,那我便趁着人多眼杂,将你带走,只你我单独相处。”
“嘁,小气鬼。不对,你这叫什么?病娇?你可就差把我囚禁起来了。”
见步一乔没心没肺地呵呵笑,孙权就着怒气把人一下圈紧,勒得步一乔“嗷”了声,一巴掌招呼在他胸口。
“待江东霸业成就之日,我便修一座宫殿,将你禁足在后宫之中。”
“啊,建业宫……”
孙权称帝迁都南京,修建业宫。以此,南京开启了其“六朝古都”的历史。
小小孙权居然道破了天机!
步一乔心一横,卷走被子,让孙权整个暴露在空气中,瞬间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你——”
步一乔把整团被子卷在身上,背对着他,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孙权伸手轻轻拽了拽被角,纹丝不动。
“分我一点。”
步一乔装睡,肩膀却微微耸动。孙权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我知道你醒着。”
后颈痒痒的,她猛地翻身,两人顿时面对面陷在柔软的枕头里。被子被步一乔紧紧攥在胸前,只露出双坏笑的眼睛。
因睡不惯古人的瓷枕木枕,步一乔偷摸着找了些布料,自制了软和一些枕头。
至于为什么这枕头现在在孙权床榻上?方才办完事儿,要睡了,步一乔非得推着人,去她卧房取来的。这事儿又不可招呼侍从去做,只有某人顶着寒风亲力亲为了。
“试探一下你怕不怕冷。”步一乔挑眉,脚踝无意间蹭过他冰凉的小腿,倏地缩回。
孙权趁机抓住被角,佯装投降道:“现在怕了。”
他的膝盖抵进她两腿之间,形成一个暧昧的桎梏。步一乔想要后退,却发现早已抵到床沿。
步一乔:“退、后!”
孙权:“不、退。”
凌晨三点,拉扯间被褥成了他们之间的战场。步一乔突然松手,孙权因惯性向后仰去,她趁机翻身压住被角,散落的长发扫过他的胸膛。
“使诈?”孙权眸色暗沉,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却轻柔。忍不住送往唇边,亲吻她的腕处。
步一乔俯身,鼻尖几乎碰触到他的,呼吸交织成网。
“这叫兵不厌诈。惩罚你昨晚叫停了还不住手。”
她屈起的膝盖想挪动位置,不经意擦过他大腿内侧,两人同时僵住。
“呃……我不是有意——”
孙权突然翻身将她笼罩在阴影里,被子在混乱中滑落腰际,露出他紧实的后背。步一乔的手无意间按在他赤裸的胸口,掌心下的心跳快得惊人。
自己的也是。
“我以为那是你在欲拒还迎。”他浅笑着低声说,“看来得定一下规矩了。当你说某个词时,我便及时收手。”
步一乔轻挑眉,“安全词?东汉末年就有安全词了吗?话说这东西不是同性漫画里才有的吗?BG也有?”
孙权听不懂她在嘀咕什么,自顾思忖制定个什么词好。
“有什么想法吗?”他问。
步一乔松开攥着被角的手,缓缓攀上他的脖颈,将他的温暖融入自己,再分不清彼此的温度。
“仲谋……”
“……你叫我什么?”
步一乔还是第一次唤他仲谋,不带孙字。
“我说安全词呢。往后我快不行了,便唤你仲谋,你就得停,知道吗?”
孙权无奈笑了声,“就这么不情愿叫我的名字?非得放在这种时候。”
“嗯!就是不想叫。”步一乔仰起头吻上他的唇,“实践一次?”
吻沿着颈侧一路向下,被褥内温度攀升,屋外白雪簌簌。
“不对!”步一乔突然惊醒,推开压在身上的重物,“怎么就默认我要和你绑定了?!”
这就是……既然要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吗!
*
雪霁晌午,长街喧闹,众人皆着厚衣出府。周瑜与小乔已候在门外,准备一同前往祭祀坛。
吴夫人见今日年轻人齐聚,满心欢喜,特意拉着谢姑娘的手走到孙权身边。
“仲谋,今日可要照顾好谢姑娘。”
两位年轻人相视一礼,彼此颔首。谢姑娘生得端庄温婉,与徐姑娘确是截然不同的韵致。
步一乔缀在人群最后,将自己隐在身影交错处,静静望着眼前一切。
“一乔。”
小乔轻快地小跑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雪后路滑,我们挽着走稳当些。”
步一乔直言拆穿:“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姐姐寄信来问候我二人可安好。今年春节,只有父亲和姐姐度过,不会太冷清吧……”
见小乔神色落寞,步一乔伸手轻轻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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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颊。
“好啦,别胡思乱想。说不定没有你在,他们过得格外清静自在呢。”
小乔顿时鼓起腮帮,侧身用胯轻轻撞了下步一乔。
“怎么样?和周公子相处数日,可有何感想?”
小乔羞红着脸,“挺好。”
“没了?”步一乔吃瓜的表情愈发变态,“这么冷的天,两个人没——”
“胡说什么!”小乔羞恼地瞪了她一眼,“礼未成,岂可行越矩之事?”
“……说得也是。”步一乔莫名心虚。
前方,孙权与谢姑娘相谈甚欢,言谈间从容自若。此刻的他是众人眼中的孙仲谋,沉稳持重,与同自己说话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谢姑娘似乎很中意仲谋呢。”小乔窥破她的心思,故意说道,“听说吴夫人此次邀谢氏前来,除了共度正旦,也是为二人的婚事打算。”
“是啊。”步一乔呵出一团白雾,“吴夫人还问我,他们看起来是否般配。”
“你如何回答?”
“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步一乔的目光飘向正挽着吴夫人的徐姑娘,“那位,也很般配。”
小乔顺着她的视线端详徐姑娘片刻,轻声道:“那位……是亡夫之妻吧?”
步一乔倏然转头,诧异她竟知晓此事,随即想起她家中那位无所不知的夫君,还有这府中从不缺席的闲言碎语,便咽下了追问。
*
行至祭祀坛,香火缭绕,人声愈盛。随着人流推挤,众人渐渐走散。小乔已与周瑜并肩祭拜,步一乔搀扶着吴夫人,身后随着孙策、孙权与谢姑娘。
望着坛前鼎盛烟火,步一乔不禁轻叹:“想不到江东地区的春节是这样的,好热闹啊。”
吴夫人闻言笑着拍拍她的手道:“傻姑娘,这白雪皑皑的,还没到春节呢。”
突然被点醒,步一乔讪讪笑了笑,小声嘀咕道:“差点忘了,东汉末年该叫正旦来着。‘春节’这叫法都到民国——”
“民国”二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喉头一紧,余音戛然而止。
仿佛被冰雪猝然浸透全身,步一乔猛地打了个寒噤。脖颈僵硬地转向身侧,方才还挽着她手臂说笑的人,此刻竟杳无踪迹。
“不见了……她去哪儿了?”
吴夫人被她煞白的脸色与骤然失态惊着,连忙拉住她冰凉的手:“怎么了?在找谁?”
“……没、没谁。”她垂下眼帘,竭力藏起慌乱。
步一乔的脸色霎时没了血色,肉眼可见的急切。嘴上是把吴夫人糊弄过去,可眼睛没放过任何一张相似的脸。
后方的孙权察觉异样,正要上前,衣袖却被轻轻拉住。
谢姑娘仰首望他,眼波流转,双颊绯红,朱唇轻抿:
“仲谋……可否借一步说话?”
*
步一乔在人潮边缘寻见了那个身影。她正独自立于树下,似在祈福,又似在等待。
“小乔姑娘!”
步一乔的声音让树下那人应声回头。
“一乔?怎么了?”
步一乔看着眼前的姑娘,竟不知如何开口,一股害怕从心底蔓延。幸好周瑜不在,定要问个清楚。
“我……真的该叫你小乔吗?”
小乔抬眉,作不解状:“这是何意?”
“春节……”步一乔不禁吞咽,“这个说法,是民国以后才兴起的。民国以后的人才会这么叫……”
话音落下的瞬间,万籁俱寂。
纷扬的雪,毫无征兆地再度飘落。
步一乔的目光如锁链般紧扣对方毫无波澜的双眼。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