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吃完年夜饭，长辈之间谈笑风生，窗外已烟火遍天，好不漂亮！
陆晏懒散惯了，靠在沙发上，慵懒地玩手机。
陆珂凑到他身边：“哥，我想去玩你的机器人，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做梦。”
“那我自己上楼去拿。”
“敢碰一下打断你的手。”
“拜托拜托～～～”
陆晏烦死他了：“一边儿去。”
陆珂瘪了瘪嘴，就是要赖在他身边，缠着他不走。
陆雯则提议：“哥，我们出去放烟花吧。”
蒋轶拎着大包烟花下楼。
陆雯高兴地说：“我都跟蒋轶姐说好了。”
陆晏起身要走。
温絮从餐桌那边探出头来：“小晏小轶，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啊。”
“好。”蒋轶回答。
陆晏从蒋轶接走那一大包烟花爆竹，丢到陆珂那边，陆珂气鼓鼓。
陆晏立马瞥他一眼。
他气势顿时焉了。
陆雯看见这一幕，像是恍然：“哥，你跟蒋轶姐姐都戴的红围巾欸！哈哈，好像一对！”
陆晏嘴角一弯，拎走她手里的爆竹礼炮。
再次丢给了陆珂。
陆珂差点被压垮，哭丧着小脸：“不是！怎么又是我！”
蒋轶好笑，走在后面替他分担了点。
……
陆晏家在高级公寓区，有专门的放烟花场地，周围不少人。
下了点小雪，草丛中的雪团东簇西簇，像白色的大花。
雪依旧厚实，小孩挥舞着手里的烟花，一边跑一边笑，一团团粉的红的蓝的烟花在手中呲啦呲啦地烧。陆珂和陆文两个孩子兴奋地跑去占位。
“哇，你看！”
“还有那儿！烟花是有小星星的诶！”
“好漂亮啊，我也要玩！”
陆晏走到烟花绚烂地，把烟花从袋子拿出来。
他在中央摆好烟花炮筒，弓腰点火，点燃那一束引火线，看它呼啸划破夜晚。
一瞬间最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盛开，像朵耀眼的绣球花，又像一朵金闪闪的无尽夏。
火花簌簌落下，是一场金色的雨。
好漂亮啊，蒋轶暗叹。
灿烂火花点缀星空，那两个孩子欢乐地跳着。蒋轶把鼻子埋进围巾里，抬头盯着绽放的烟花，脸上都是笑意。金黄的火光映在她眼里，晶晶亮亮。
却是她见过的最盛大的烟火大会。
她低下头看向陆晏。
他也在看，今天晚上他也很开心对吧。
待那金绣花消失殆尽，两个中学生跑去袋子里翻找：“接下来玩什么？”
陆珂兴奋，发现手持白银色的“大呲花”：“我要这个！”
陆晏给了他头顶一击，这个丝毫没有分享美德的家伙，全都拿走了他们玩什么：“拿那么多干嘛？嗯？”
陆珂冲他努努嘴，挨了一击也不妨碍动作迅速，收获满满地从大魔王身边安全躲开。
陆珂说：“我要给妹妹玩这个！你跟蒋轶姐姐玩那个！我不管！”
陆晏哪管他这么多，挑挑下巴，道：“你要再不拿出来！大过年别逼我把你扇了！”说着就脱下手套夺走他的烟花筒。
陆珂来劲儿了，拿着烟花筒到处跑，中途落下一根。陆晏没抓到这小子，放狠话：“小兔崽子，等会别让我逮到你。”
陆珂做鬼脸：“略略略～～～”
转而挤到小朋友群里借火，烟花筒互相挨着，火焰靠近，就点燃了。他再雪地里跟其他陌生男孩女孩玩得不亦乐乎，一根接着一根玩，陆雯也跑去了。
陆晏走过来，把几根烟花递给她。
陆晏：“玩吧。”
蒋轶：“你呢？”
陆晏：“我给你点火。”
蒋轶：“你不玩？”
陆晏：“我看你玩。”
蒋轶点头，眼含期待。
陆晏倒真看着她玩，不过她还是拉着他玩各种烟花，玩得好肆意。
那陆珂陆雯玩完了找他要，他直接说没有了。
陆珂气炸了：“我才玩几根你都不准！还要抢，蒋轶都是大姐姐了，你全都给她！不公平！！”
陆晏：“我乐意，你怎么着？”
陆珂抓狂得尖叫起来。
陆雯也从别处跑回来拿烟花。
陆珂真的好气愤，大声吼了句：“我是你亲堂弟，她就是一外人！凭什么都给她？啊？！”
陆雯惊了，眼睁睁看着陆晏黑了脸。
他这一句话，四周顿时都安静了起来。
都说小孩子口无遮拦，有什么话直接就说了，蒋轶捏着燃尽的仙女棒，顿时脸上讪讪，不好意思。
小孩也没错，她是外人。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将包装袋里的烟花棒都给了他，笑着打圆场：“陆珂，你拿去玩吧，要和妹妹一起玩哦。”
陆晏却没管她的打圆场，转眸过来，蹲到陆珂跟前，语气淡淡：“你再说一遍。”
“……”
蒋轶站在寒冷的冬雪中，手放在他肩上。
陆珂被盯得头皮发麻，陆雯赶紧站出来转移话题道：“哥，帮我点一下这个。”
陆晏没说话，蹭开打火机给她点烟花。
陆珂立马也翻出来一堆彩色烟花棒：“哥，我也要。”
陆晏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不点。
陆珂后背都在发凉。
“下次给我好好说话。”
陆珂赶紧点头。
大魔王逗他，还是要他命。他还分得清楚。
点完火他就赶紧跑开。
周围热热闹闹，她看去，都是欢声笑语一片，当然会这样，今天可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
手中的烟花燃烧殆尽，不复灿烂。
她一个外人，好像也没资格说什么，因为说的都是实话。想了想，转身离开，走去角落，拿出手机又不知道该给老家哪个亲人打电话。
以往逢年过节，虽然赵氏不待见，只有爸爸和陆婆婆会给她添置新东西，日子也算有滋味。时间一去不复返，两位都已不在人世。思来想去，还是赵氏，这个苛刻她打骂她又可怜的女人，她的妈妈。
蒋轶鼻子藏在围巾里，捏着手，即使手机没存赵氏电话，她还是能按下在心中早已熟烂于心的号码。
“喂？怎么不说话……”赵氏的声音很低，细细一听，竟觉得她那边十分冷清。
她愣愣地没有出声，确定是赵氏的声音，电话那边还在问：“有什么事情吗？你是谁？怎么不说话？”
“新年快乐！”
话一说出来，不知怎么，蒋轶的眼泪哗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分明已经忍住的。
真是奇怪，她明明是恨她的，可觉得她那边一点都不热闹也会觉得难受。人真是一个复杂的生物，无论如何都不得圆满，怎样都会落泪。
她那边沉默片刻，还是一往尖酸刻薄：“少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跟你爸一样不是个好东西，不得好死！”
她摸了一把泪，那边骂完了就挂了。
零点的钟声即将敲响，满城热闹。
远处，爸爸妈妈跟孩子们高声喊着倒计时“十、九、八、七……”
“三，二，一！”
有人喊着“新年快乐——”
刹那间，夜空燃满了绚烂的焰火，满天都是，五颜六色，欢声笑语，所有人都仰望星空，许下愿望。
电话传来嘟嘟挂断声，她拿着手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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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眼泪已打湿下巴。
“蒋轶姐姐去哪里了？蒋轶姐姐快来看啊，好多烟花啊！”陆雯在不远处大声呼喊。”
蒋轶赶紧收了手机，擦擦眼睛，深呼吸，往人群中央走去。
陆晏正要收拾回去睡觉，他从人群中转身，背后是绚丽烟花，就撞见他满是泪光的双眼。他愣了一瞬，蒋轶也愣了下，立刻拉上围巾低下头走过来了。
陆晏看着她走过来的身影，皱着眉。
无非是陆珂那些话。
真该死啊。
……
雪花依旧漫天飞舞。
新年的夜晚烟花绚烂多彩，陆珂望着天的间隙，额头再次传来巨痛，他嗷呜一声。
陆晏双手插着兜，警告地望着他。
夜空到处是炸开的火树银花。他踏过雪地，到了草坪，蒋轶正站在一处围栏旁边抬头看天，手里还是拿着那根烧完的仙女棒，舍不得丢似的，站哪儿看天上的烟花。
她仰起头，小脸白白净净，眼尾带着红，睫毛上还是沾有细密的雪，表情却像没事发生一样，跟旁边的人一样欣赏着这除夕夜景。五颜六色的光倒映在她的眼瞳里，像漾在春水中似的。
他受不了她这幅样儿，挠人得很，没忍住多看几眼。
他低声道：“要不，给哥哥抱一下？”
没回应。
不知是爆竹声太吵她没听到，还是她听到了不想理会。反正没抱成。
陆晏舔了舔下嘴唇，还真手痒有点像抱，但还耐住了脾气，没强迫。
跨年了，所有人欢呼雀跃，崭新的一年开始了。星空中的烟花。
烟花绚烂，总会消逝。
时间一过，有依稀几颗烟花还在璀璨，剩下冬夜的夜空，和漫无边际的雪花。
陆珂和陆雯还沉浸在新年快乐的气氛中，包装袋的烟花都玩完了。
“诶，忘记许愿了。赶紧许个新年愿望！”
陆雯一拍脑袋忘记了正经事，从手里拿出最后几根小小仙女棒，点燃，小棍子瞬间射出银色小星星，光芒色射。陆珂也有样学样。
陆珂把它举得高高的，大声呼喊：“我要把陆晏哥厉害！我要考一中！”
陆晏没忍住，噗嗤笑了：“有志气。”
陆珂咬牙切齿，鼓足勇气对着天空大喊：“我要比我哥厉害一百倍！我要超过他！”
他喊完把仙女棒的烟火传递给陆雯，陆雯的仙女棒也呲啦燃烧。
陆雯小声嘀咕：“新年愿望，别再让我上补习班了！”
陆珂指着她哈哈大笑：“哈哈，谁叫你每次都考那么差！”陆雯把快要燃烧完的仙女棒递到陆晏面前，“哥，到你了，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陆晏耸了耸肩膀：“没有。”
“怎么会呢？！”
陆晏：“实现不了的才叫愿望。”
陆雯：“……”
陆珂：“……”
陆珂：“哥你好装啊。”
仙女棒的烟花都要熄灭了，蒋轶抓住了陆晏的手将那根仙女棒点燃。
蒋轶：“哥，快许愿吧！”
握在陆晏手中的那根仙女棒绚烂燃烧。
“哥，你的愿望是什么？”
陆晏还是不屑的样子：“没有什么是我实现不了的。”
那手中的烟花还在燃烧，那细小的烟花棒要消失殆尽了，蒋轶催促：“火花要没有了！”
“新年愿望啊——”陆晏想了想，问她，“你的愿望呢？”
“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成长。”
火焰烧到尾端，刺啦的火星愈发张狂，炸出好多小星星。
陆晏看着她，目光下移动。
笑容肆意。
“——我的愿望。”
“那就祝蒋轶愿望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