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
早上五点五十，闹铃响。
对于早上六点就要起床的陆晏来说，不如直接来一刀痛快，他直接把头闷在被子里睡觉直至受不了那让人抓狂的声音，顶着炸毛的头发怒气冲冲地起床。
出门恰巧看见清清爽爽的蒋轶，在玄关，神采奕奕地看过来。
“早！”
陆晏：“……”
这么精神不要命了？
他在思考今早早读请假算了，感冒发烧进医院鬼打墙随便一个借口都行，只要不去上早自习。
妈的，什么破早自习。
六点多开始。
“今天早上要跟我一起吃早餐吗？”
“……都行。”
话说出来他都愣了一下。
蒋轶正好东西都收拾好了，背着包出了门，两个人齐齐出了大门。
今天她打算在教室多看会儿书，因而没准备去食堂吃早饭。她走进小摊买了鸡蛋馒头，给了五块，后面那人要煎饼果子酸奶，又给了十块过去，小摊老板还要找她拿钱。
蒋轶奇怪了：“我刚刚一共递了十五元啊。”
“十八元，还要补三元。”
“怎么来的，就十八元了？”她问这话的同时，陆晏就从门外走进来了，身影笼罩着她，挡住了背后的寒风。不明白她怎么还不出来。
老板娘一个个跟她把账拉清楚。
蒋轶认真的核算。
身后那人把东西从她手边接过，吸管一插，把钱丢了收银台，低声说：“不用补，再来一杯豆浆。”
那杯豆浆递在她手中，蒋轶的心在胸腔砰砰跳，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有点复杂。
她以光速回头瞥了他一眼又以光速移开目光。
两人走开了。
陆晏说：“吃个早饭，怎么搞那么复杂？想吃就买啊，那么节俭干什么？”
蒋轶不吭声。
这人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买什么东西不看价钱，穿的吃的就是要好的……这种感觉蒋轶觉得，这人，蛮难养。
陆晏：“喂，你想什么呢？”
蒋轶：“难养。”
“什么？”没听清楚，陆晏重复问了一句。
她凑近。
蒋轶说：“我说你难养。”
陆晏面红耳赤：“哦。”
他也不吭声了。
怎么他就难养了？是已经在想以后怎么养他了？想这么远了……她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早就有这种想法了？快说啊，快说啊。他也不是那么难养吧，怎么不说了……他也不是很难养！
陆晏觉得蒋轶这人心思太多了。
他不觉得他难养，以前到现在他都是一样的，也不是说多叼嘴，只是吃得比较精细。而且又不缺钱，怎么就难养了？……难道真打算穷养他？那不行。陆晏心思百转千回，实在无法说服自己过苦日子！
才迈出半步，过着羽绒服的徐晓慧跑过来，原本目光看着宝包子油条，瞧见了蒋轶了，打招呼：“早上好啊，蒋轶。”
“早上好。”
“早餐吃这个？吃得饱吗？”徐晓慧问。
“能啊。早上吃点就好了。”蒋轶说。两个女孩子自然而然地靠在一起，说话，闲聊。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一同去学校，陆晏本来旖旎的心思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冷了脸，嘴角的笑意霎时没了，那种明明在他身上停留的心思被人分走的感觉让他不爽。
她一动不动，余光瞥见他还站在原处，另一只手已经把那瓶酸奶喝完了，她朝他的位置挥手，大意是跟等会徐晓慧一起进学校。
那高高瘦瘦的人影在门口的阳光里一闪，不见了。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冬日的暖阳，暖乎乎的光束洒满校园。
学校里的栾树是一层薄雪，钟楼的钟声，还有人隔着窗户看窗花。
一天的学习那时候过得有些快。
蒋轶把这一学期的卷子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从亚里士多德到伽利略再到开普勒；从高斯到阿基米德再到欧几里何；初极狭，到现在的豁然开朗，学习好像就该是这样。至少她是这样的全身心把心思花在学习上，当然忽略了最近班上的风言风语。
班上的人都说她和陆晏的关系不一般。
那似乎太亲近了。
考试前一天晚上，她在认真刷题呢，手机嗡嗡震动，群里的帖子引起轩然大波。
徐晓慧：“蒋轶！你又出名啦！哈哈哈哈哈！”
那帖子被顶得十分火热，蒋轶点开，整个帖子没有指名道姓，却描述得很细：
“发现了我的crush与一个女生有暧昧，有种失落的感受。”
贴主是个女孩子，内容很长，大致就是她知晓暗恋的人有了暧昧对象有种当头一棒的，就是，哦，原来他有爱人的能力，哦，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看得人心酸酸。
帖子浏览量居然小火苗蹭蹭蹭。
蒋轶：“……”
下滑屏幕，有人直接解码。
怎么把她抓出来了。
校友“嗯嗯呢”：“陆晏的比赛结束了，果不其然，还是他赢。”
校友“睡不醒”：“插一句，楼上的跑错了，比赛贴在隔壁楼……嘤嘤，宝宝你也太会写了，我和你一起又爱上他一次，顺带又爱上你一次。”
校友“花花”：“看到那句‘从初中开始，到现在，我已经关注你四年了，看着你关注起了别的女孩’……好苦……我们暗恋是这样[哭惹R]。”
校友：巴啦啦小魔仙”：“宝宝别伤心，你先磕他俩，等他俩分了，再喜欢他不就好了。（照片）”
校友“兔子”：“窝囊组+1分。”
校友“依古比古小可爱”：“我知道楼主的感受，当感觉到crush已经有喜欢的人时浑身在抖，不知道为啥，好绝望好无奈好无助啊，但我也觉得我不差，我值得更好的，爱别人不如爱自己吧。”
校友“旺仔牛奶糖”：“有种……自己期待已久，别人轻易就能得到。”
蒋轶：“……”
啊这。
关闭了论坛，蒋轶忙里偷闲，回复了：“。”
果然大家还是太闲。
徐晓慧：蒋同学，你又红了。”
冉冉：“蒋同学，你也成学校名人了。”
谭半夏：“笑死。”
蒋轶：“别告诉我，你们也去下面留言了。”
有关她跟陆晏的关系，她已经在群里解释过了，她们已知晓。
徐晓慧：“帮你辟谣了，他们不信。”
冉冉：“怪不了我们。”
谭半夏：“哈哈哈哈啊！”
蒋轶：“？”
徐晓慧：“你哥也挺骚的，照片那眼神真不对劲。（粉红兔子竖拇指.jpg）”
蒋轶没管那么多。
她点开了谭半夏的微信，跟她私聊，嗯，希望她没有怪她一开始没有跟她说和陆晏的关系。
跟谭半夏聊了一会儿。
姐妹之间把话说开了就好了，又点开那论坛，目光又被贴主的另一个贴子吸引——
“注意！！！大家注意！！！最近要是在校外发现这个男人，请绕道！这个男人是个露！阴！癖！”
蒋轶一愣，猛然想起晚自习下课在大马路边看见过这男人，还骚扰了一学妹。
她不确定，把照片放大仔细端详。
确实是最近她在学校遇到的古怪男人没错：穿着口罩帽子，穿着长风衣，总是会在学校周围徘徊，最近学校有不少女生都被他骚扰。
目前校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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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周围加了不少安保人员，呼吁同学们下课今早回家，不跟陌生人说话。
楼主把亲身经历发在上面，还贴了时间线。
校友“momo”：“发告白墙上让大家注意，也跟班委和班主任说，问问怎么处理[微笑R]！”
校友“小闹钟爱好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可以考虑设置好紧急联系人和紧急呼叫，买点防狼喷雾什么的。细节很多我相信是真的，不要太在意有些令人无语的人说的话，希望校方有所作为。”
校友“hsjxjxxxxxia”：“！！！就是这种情况，上周这男的还跟踪我，这两天又出现了，跟无赖一样，报警说公共环境没有人身伤害无法处理[哭惹R]”
校友“白蘑菇”：“我甚至在白天里面遇到了……他怎么找得到！”
校友“ore”：“卧槽吓我一跳，还好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男的。”
校友“好多鱼”：“男生也要注意安全！”
校友“每天都好饿好困啊”：“补充一下：目测应该三十多岁左右，戴眼镜，短发类似寸头，人不胖个子也不高。”
跟帖的人真多啊。
蒋轶飞速滑动页面，粗略都看了一遍，校园的人家八卦和最近的新闻都过了一遍。
每一处她都那么熟悉了。
跟这个校园。
……
期末考三天，蒋轶早上四点睡不着觉，起床披着衣服看今日要考的学科。
最后一把的冲刺。
她能说没有谁比她能在意自己学科的分数，那怕是下降五分都能让她夜不能寐。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考前心脏怦怦跳，全身紧张到颤抖起来。谭半夏都吓得半死，找人要了巧克力，让她缓缓，好笑道：“有必要这样紧张吗？”
蒋轶摇头回答不出来。
谭半夏说：“考试的时候可千万别这样啊。”
蒋轶答应了。
考试铃声响起的时候，蒋轶的右手抑制不住的紧张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似乎所有的知识都停顿卡住了，吓得她后背一阵阵发凉。
她用力的握住了右手，看看墙壁上的时间，闭上眼睛，让大脑慢慢放松下来。
五分钟。
她拿起笔，忘记掉四周的一切。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重要的部分，而蒋轶知道，对于她来说，学习、成绩、前程是她的全部，为此她可以割舍掉其它部分。
说来也奇怪，原本的紧张在做到每一道题之后反而心安不少，甚至到后面变得从容淡定。蒋轶知道，面前这套题压根儿也不是她的对手。
全科考完，她走在校门口的林荫路上，手机里是各科老师在群里传送的答案。
她吸一口气，一个个看下来。
看到最后露出露出了会心笑容，她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陆晏，拨通了陆晏的电话号码。
直到转角被三十岁左右的陌生大叔挡住去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呲着一口大黄牙。
他拉开大衣。
蒋轶看到了他光溜溜的下身。
“嘟，嘟，嘟嘟……”三声后，陆晏那边接起电话，“喂？”
“陆晏。”蒋轶手在抖。
“怎么。”
“我……我可能遇到了一变态。”她的嗓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可表情却被压着不露出半分胆怯，“是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短发寸头，一米七。”
“变态？”陆晏问。
蒋轶吸一口凉气：“他下面什么都没有穿……”
陆晏：“你人在哪？”
蒋轶：“前校门小巷子。”
电话那边说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关了手机，眼底出现泪花，手都在抖，本能环视四周看有无防身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