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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太岁巢遇血红琥珀(一)

作者:PrayerX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出半炷香便可抵达西阳关城中,与岳灵儿同剑之上的紫衣弟子突然抬手向脸上一抹,奇道:“什么东西?”


    闻言,身后又一弟子骂道:“哪来的鸟屎?!”


    果不其然,队中弟子的紫衣云肩上都落了白里泛黑鸟屎,软趴趴的白色物体从衔玉眼前坠落,衔玉霎时瞪大了眼,脸色憋得乌青,大喊:“霜华!”


    霜华听命而出,在衔玉上方高速回旋,将那白色物体统统甩飞。


    众人也不顾被溅到鸟屎,齐齐向缠着金锁的青衣道人看去,杜成府回头道:“不愧是岳家首席大弟子,被锁住还能用剑。”


    衔玉黑着脸,不屑回话,肩膀上的血又渗出一层。


    队伍头顶乌压压一片黑鸟压过,如幕布遮天,谁知它们嘶哑一声尖叫,调转方向,直直朝队伍俯冲而来,众人心下一惊,几把剑霎时被撞得东倒西歪,嗖地向地面落去。


    场面如鱼炸油锅般混乱。


    黑鸟喙部泛着黑气,不知何处传来滋滋腐蚀的金属之声。


    “杜护法!这鸟把金锁咬断了!”一紫袍弟子努力控制着平衡,向杜成府喊去。


    “什么?!”杜成府见状难以置信,朝岳灵儿望去,她身上的金锁果然断了!


    岳灵儿虚弱的身体顿觉轻巧,拔剑向衔玉飞去,正想砍断师兄身上的金锁,却一群黑鸟袭来,将她层层包裹吞噬。


    这黑鸟的羽毛像刀片般锋利,羽片划过皮肤时,血腥混着鸟粪的恶臭混入鼻腔,岳灵儿登时觉得呼吸都带着痛,她的肋骨像被铁箍着,比埋在沙里还要窒息!只好紧闭双眼,忍受千刀万剐的疼痛。


    不知谁喊了一句:“这好像是乌鸦!”


    岳灵儿努力定睛一看,果然和那晚见到的一模一样!金锁在束缚的同时,还会压制修为灵力,岳灵儿在这羽翅扑闪的混乱之中,终于体力不支,晕倒过去。


    三层乌鸦将岳灵儿裹成黑球,高高低低、顿顿挫挫地向队伍的反方向飞去,衔玉奋力一搏:“霜华,去救!!”


    谁知他灵力已被压制大半,这次的灵力消耗使金丝又紧了几分,腹部渗出圈圈血迹,任霜华怎么砍,这鸟球也像钢球一般不为所动,越飞越远,衔玉道:“杜成府,你想好了!”


    杜成府咬了咬牙,命令道:“所有人,去救岳少主!”


    可为时已晚,那黑压压的鸟球携着岳灵儿快速飞走,几乎瞬间便消失不见。


    衔玉的灵力如抽丝般耗尽,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剑上,指尖狠狠嵌入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银白的剑面。


    “滴答......滴答。”


    岳灵儿疲惫地眨了两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意识沉下去,她感觉自己被扔进一个冰冷的地方。


    “滴答......”


    是水吗,是水滴落入万丈深潭?还有什么声音?好近......这是哪?


    岳灵儿腰间腹部隐隐做痛,每寸肌肤都如万剑划过,令她动弹不得,不愿睁开眼睛。


    她的脑海里是无数张面孔,满身钢钉的男孩、断臂断手的壮汉、藕色装束的守门人,甚至那个偷捡了金子还起哄的赌徒。岳灵儿心中升起一个想法:我太弱了。


    眨眼间,眼前落了一个东西。


    岳灵儿努力对焦看去,是一个断了半个翅膀,缺了一只腿的蚊虫。


    它滚圆的肚子黑里透红,一动也不动,岳灵儿卯足力气提起手指,在蚊虫周围敲了敲,地面又硬又冷,空间回响出微弱的“笃笃”声,蚊虫挣扎了一下。


    岳灵儿又沉沉闭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眼之时,那蚊虫仍静如死尸,岳灵儿更用力地敲了敲,不知是不甘心的鼓励还是宣告它的死亡,谁知指尖刚探去,蚊虫猛地振翅飞走,岳灵儿瞬间愣住了。


    “你吓到它了。”


    清冷低沉的声音从暗处飘来,岳灵儿猛地扭头,一束光打在黑暗之中,竟露出半张男人的脸!


    岳灵儿忍着剧痛撑起上身,嗓音沙哑:“你是谁!尉迟玄沧?”


    那人自顾自说道:“身残体缺,临死挣扎罢了。”


    “那又如何,起码它有挣扎的勇气。”岳灵儿声音低沉,鼻头一酸,“如果我再厉害一点......”


    “有些事情,不是想就能阻止的。”那人沉沉说道。


    “是吗,我不信。”少女之音气若游丝,岳灵儿死死盯着他,企图看清隐在黑暗中的那张脸。


    可来不及分清,身子一轻,眼前一黑,体力消耗到极限,又晕了过去。


    意识模糊中,她感觉背后有东西在爬。


    一枚符篆小人从她背后钻出,如小蛇般爬到她的额头。


    岳灵儿眉目颤动,漆黑中看到一尊圣光大佛,而它身前供着个洁白无瑕的玉如意,玉身表面有祟气流转。


    岳灵儿心中一动——这是符篆小人的视角,只见它一口将玉如意吞下,偷偷跟在紫衣道人身后,最后在石门爆破之际,钻回熟悉的青衣袖角。


    “姑娘,姑娘!.......你醒一醒吧。”


    迷迷糊糊中,一个清脆可人的声音在耳边哀求,岳灵儿意识从黑暗中浮起,耳边的哀求声越来越近。


    她颤了颤睫毛,缓缓睁眼——入目是近乎光裸的女孩,她脑子一空,喉间先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接着才爆发出尖叫:''啊啊啊啊啊———!''


    宋元乐也吓一跳,朝身后扑倒在地,惊魂未定:“你、你你终于醒了。”


    岳灵儿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惊现美人图:“你、你是谁?为什么不穿衣服!”她环顾四周,眼前竟是个几尺高的洞穴,她问道:“这是哪?!”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光净的女孩有些尴尬地裹紧身上单薄的袈裟,她警惕回道:“我是宋元乐,这是太岁巢,我还想问问,你是谁?你也是被送进来伺候的吗?”


    袈裟下白皙的肌肤被尘土污浊,岳灵儿震惊得久久挪不开眼,宋元乐从身后掏出一物:“喂、这个,是你的东西吧,真奇怪,人都死了,还往里头送供品。”


    岳灵儿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梦中所见的玉如意?她环视四周,果然地上躺着个暗淡的符篆小人。于是便摸出灵宝囊,将玉如意锁了进去:“是我的东西,谢谢。”


    宋元乐看到这幕,眼前一亮:“这是仙家法器?你是修仙的?”


    岳灵儿的敌意散去一些,挠了挠头:“那个、我确实是个道人,只不过没那么厉害。”


    宋元乐激动万分:“这么说你不是被送进来伺候的?”


    “伺候?伺候谁?”岳灵儿双手摇手,发觉四肢比第一次醒来时更加轻巧,身上的血迹早干,疼痛也弱了一些,不免问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宋元乐道:“我发现你时,你伤的好重,我就一直守着,守了很久很久,你终于醒了。”


    这一睡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连伤口都愈合了一些。


    岳灵儿恍惚地看向宋元乐,即便身前女孩用袈裟蔽体,还是有些不忍直视,岳灵儿褪去被暗血浸红的白色外衣:“是你一直照顾我?谢谢,这个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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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穿在里面。”


    宋元乐爽快接过,套在袈裟里。


    岳灵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


    宋元乐摇了摇头:“男人?这洞里向来只送女人,怎么会有男人呢?”她突然起身向暗中走去:“这里的人都死了,你快跟我来。”


    眼下再无第二条路可走,岳灵儿只能暂且相信她,拖着身体跟了上去。


    她跟着宋元乐钻进一个狭长逼仄的甬道,长得永远走不完一般。


    “元乐姑娘,还有多远?”潮湿的石壁划过她的里衫,她忍不住发问。


    “快了,快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宋元乐轻车熟路走在前头。


    “我叫岳灵儿,你也真厉害,这么偏僻的小道都能发现。”岳灵儿调侃道。


    “没办法,我都关了三年了。”


    “三年?”岳灵儿脚步顿了顿,眼睛瞪圆。


    这潮湿洞穴光都照不进来,连根能吃的草都长不出,不禁惊诧:“那你吃什么?”


    “吃老鼠呗!”宋元乐眨了眨眼,指尖捻起一粒黑色的东西扔进嘴里嚼了嚼。


    岳灵儿看得头皮发麻。


    宋元乐见她信以为真,大笑不止,从怀里摸出块黑乎乎的饼干:“哈哈哈——你真信啦?骗你的,是洞里的供品啦!”


    岳灵儿这才松一口气,擦了下不存在的冷汗。


    “笃—笃—笃—笃—”短促且规律的轻响由远处传来,明明是安定的声音却听得岳灵儿一阵发怵,不多时,一条竖长的白色光亮越来越近。


    “要到了!”宋元乐加快脚步。


    岳灵儿紧跟其上,那规律的声响越来越清晰,这难道不是敲木鱼?


    几步下来,眼前豁然开朗,犹如从蜂巢的一间进入另一间,这又是一个几尺高的石洞,却比方才那间大有不同。


    岳灵儿捂嘴小声道:“怎么有八个和尚?”


    八个和尚盘腿坐成圈,双目紧闭,木鱼声“笃-笃-笃-”敲得极其整齐,连抬手的幅度都分毫不差。


    可这些和尚除了活动的手部,竟是从头到脚被微尘裹成了“土人”。


    木鱼上的木纹被磨得发亮——像是重复敲了几十年。


    更骇人的是这布景,干枯的白色雏菊成簇堆满地面,洞壁贴了一圈大红喜字,旧得掉色,艳丽的纱幔高高垂落,抬头看去深不见底。


    宋元乐提了提身上的袈裟:“其实是九个。”


    “有九个和尚?”岳灵儿仔细数了一圈,看到一个和尚被拔了袈裟,这才理解宋元乐的衣服从何而来,但还是疑道:“还是八个?”


    宋元乐拉着岳灵儿的手向前走去,岳灵儿下意识摆“嘘”的手势,觉得佛门念经的场合打扰不甚礼貌。


    谁知宋元乐却耸了耸肩:“没事儿,死都死透了。”


    虽然这些和尚仍维持活人动作,可岳灵儿细细想来,确实不像活物。


    她被宋元乐往中间拉去,檀木香中隐约混着油腻的腥味,有些格格不入。


    岳灵儿肚子咕咕作响,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谁知低头一看,木鱼旁竟整整齐齐摆着八个食盘,瓷碗上盛满了肉!


    还来不及诧异,岳灵儿就被拉到一个无盖棺材前。


    棺材里的和尚穿着半件褪色的红袈裟,脖子上的剑痕深可见骨,瘦骨嶙峋,血像流干了几百年。


    岳灵儿手指抚过棺沿的刻痕,忽然顿住。


    那颈间剑痕散发的阴气,竟和赌坊内得到的玉如意的祟气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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