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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绿茶

作者:闲来无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男子的声音虽然不高,室内众宫人却齐齐站直了身子,面现紧张之色。不消说,东宫主子刘睿回来了。


    马璨璨快速松开抓着青绿领子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文渊,压低声音道:“姐姐让姐妹们好生练习,说晚上殿下回来验收,现在午时未到。”脸现恍然,“原来你知道殿下这个时辰回来,故意让我在殿下面前出丑。”


    她转身快步迎上刘睿,敛衽屈膝,柔声道:“妾身见过殿下。”


    萧文渊款款上前,躬身道:“卑职见过公子。”


    刘睿板着脸问:“不是让你们合练么?这练的是哪一出?”


    马璨璨一脸委屈,将自己红肿的右手伸到刘睿面前:“殿下,妾身的手险些被废。”


    青绿忍不住嘀咕:“我的木匣已然被废,领舞姐姐日常是练舞呢还是练武呢?”


    刘睿全当没听见,走到古琴前坐下。


    众宫人忙打起精神列好队形,全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青绿不敢造次,只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刘睿低头,右手轻抚琴弦,凝神片刻,大拇指骤然向外弹出,一招“风前鹤舞”顺势使出,宽阔的大厅里,顿时响起一声清脆悦耳的琴音,众人闻声皆屏息凝神。


    刘睿面无表情道:“说吧,何事?”


    马璨璨柔声道:“回殿下,今日文渊姐姐安排三位秀女与妾身等共舞。”青葱玉指指着钟离梨,“这位妹妹跳得不合拍,我怕误了殿下大事,便说了她几句,或许妾身语气重了些,她不服且与妾身辩驳,妾身抬手想吓唬她,不知何处来的宫人,举着木匣朝妾身的手打来。”


    青绿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去,打你?


    看众宫人脸上表情,暗道:或许从她们的角度看到的确是如此。


    马璨璨的泪水顺着红润的脸颊潸然而下:“殿下你瞧,臣妾的手肿成这样,恐在献舞时要受到影响呢。”


    她红润的脸颊仿如一只汁水饱满的桃子,平滑而粉嫩,如今梨花带雨,更是楚楚可怜。


    刘睿严厉地看了萧文渊一眼。


    萧文渊躬身回道:“是卑职管理不善。”


    刘睿这才将目光落在青绿脸上,语气含了些许威胁:“凡主簿好长的手,竟伸至东宫管起本宫家事来了。”


    青绿此时正琢磨着,整个未央宫论演技,马璨璨若称第二,恐无人敢称第一,先前还以为她长了一副马脑子,现在看来,走温柔人设的马璨璨未必输给走干练人设的萧文渊,百炼钢敌不过绕指柔,萧文渊的日子恐怕不如明面上看到的那般高傲洒脱吧。


    刘睿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让她一时傻了眼,压根没来得及反应。


    钟离梨却被刘睿的说话吓得不轻,她料定青绿是来寻自己的,忙走至刘睿跟前跪下,声音打着颤道:“殿下,此事因奴婢而起,是奴婢的错,马姐姐教训得是。”


    刘睿眼皮都懒得抬:“你们相识?”


    钟离梨实诚地点点头:“是,同在秀女教习室。”


    刘睿眼神危险地看向青绿:“难怪,打抱不平打到了本宫后院。”


    钟离梨见刘睿脸色逾加凝重,吓得双膝朝前挪了几步,不顾一切大声道:“殿下,是奴婢愚笨,马姐姐教训奴婢是为奴婢好,此事与凡主簿无关。”


    刘睿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萧文渊轻斥钟离梨:“闭嘴,此处轮不到你说话。”


    马璨璨捧着红肿的右手轻轻吹了几下,走至刘睿身旁哽咽道: “殿下,臣妾的手无大碍,这位钟离妹妹既已知错,臣妾求殿下饶了她。但她四肢僵硬,让萧姐姐别再让她跳舞了,免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那可是在千秋宴上给陛下献舞。”


    她这番台词看似替钟离梨求情,实质暗戳戳指萧文渊在搞事情。


    青绿对马璨璨很是不屑,方才在外看她们合练,整体效果非常好,马璨璨这么贬低钟离梨,纯是因为找萧文渊的茬,钟离梨无辜中枪。但青绿摸不准刘睿的心思,在众宫人面前,她若不合时宜地说话,反而对钟离梨不利,故有些踌躇。


    刘睿不表态,右手漫不经心地抚着琴弦,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突然,他三指各按一弦,起落如绽放的兰花,一招“风送轻云”使出,瞬时奏出铿锵强音。


    所有人,包括青绿在内,均被吓了一跳。


    青绿回过神来,忙走至刘睿跟前,作揖行礼道:“回殿下小哥,小二与钟离梨是秀女教习室时的同窗,今日偶然撞上这位绿茶姐姐要拍花她的脸,情急之下,用手上木匣替她挡了一下。”


    众人皆面面相觑,这小丫头怕是吓傻了吧,说的什么乱吃芭蕉,殿下小哥是谁?绿茶姐姐又是什么鬼?瞬间来了吃瓜的兴趣,暂时忘了自己站了许久已弯不下来的腰,将目光集中到青绿身上。


    马璨璨一脸着急,辩解道:“殿下,妾身没有,这其中有些误会。”


    刘睿未予理会,却敏锐捕捉到青绿的用词,忍不住问道:“何为绿茶姐姐?”


    青绿嘴快脑子也快,忙自圆其说:“绿茶便是,便是一杯清茶,领舞姐姐美得如一杯清茶。”


    刘睿皱眉,脸上摆出十二万分的不相信:你继续编,本小哥信你才怪。冷着脸问:“凡主簿光临,所为何事?”


    青绿心虚,讪笑道:“我是专程给殿下小哥送请帖的,本月十六是我的生辰,妹娘要替我办及笄礼。”


    十分狗腿地凑到刘睿耳边,压低声音道:“妹娘逼着我广发‘帅哥帖’,说只要是帅哥,已婚或未婚不讲究,已婚的保不准还有弟比兄更帅。我哪认识什么帅哥?甩锅侠倒认得几位,无奈何只得往东宫来,求殿下小哥好歹接了我的请帖,我回去向妹娘复命。”


    萧文渊离得近,笑得花枝乱颤。


    另一旁的马璨璨,与青绿之间隔着一个刘睿,听青绿说她美得像绿茶,脸现窃喜之色,待看到萧文渊的笑容,马上敛了笑意,眼里露出了谨慎及警惕。


    众宫人很是不解,这小主薄什么骚操作?萧马二人脸上又是什么骚表情?便将目光神同步移至刘睿脸上。


    刘睿再也绷不住,咧嘴大笑。


    众宫人十分意外,她们眼中的六殿下,日常别说大笑,皮笑肉也笑也难得几回,绷紧的神经不由松了下来,十分自觉地全跌坐在地上,真的站得腰都折了。


    刘睿止笑,问道:“请帖呢?”


    青绿一拍小脑袋:“我被马姐姐吓得,都忘了这茬了。”


    她方才被马璨璨的绿茶烫了一下,心里不爽,话里话外便咬住她不放。


    萧文渊难掩心中快意,唇角微翘,将一个裂开的小木匣递给青绿。


    青绿乖巧道:“谢谢舍人姐姐。”忽然觉着高傲的凤凰姐姐没有以前那么讨厌,至少她脸上的表情是真实的。


    青绿从木匣中取出一张散发着清香的淡粉色请柬递给刘睿。


    刘睿展开细细读完,抬头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刮了刮青绿的小翘鼻子,摇头微叹:“唉,凡小二都十五了,怎的仍是这副德性。”


    青绿认真而恳切道:“这可是我的及笄礼,我攒了这么多年才过一次生辰,殿下小哥你可一定要来哦,千万别忘了带礼物,如果将这几年的礼物一并补上,我也是不敢拒绝的。”


    刘睿摇头道:“你出生得不巧,十五是父皇生辰,按惯例,十六我要随父皇往木兰围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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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错过你的好日子。人不到礼来凑,说吧,要甚礼物?”


    青绿不悦,噘嘴扭头看向一旁,目光却被古琴吸引,通体墨色的琴身中隐隐透着幽绿,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琴身上有“桐梓合精”四字铭文。


    刘睿神情严肃道:“不会是看上‘绿绮’吧?这可是传世名琴。”


    马璨璨冷哼:“小毛丫头,以为自己是何人?”


    萧文渊忍不住轻声道:“公子。”


    众宫人不约而同在脑袋上方写下一个大问号:小姑娘疯了么?想要绿绮?这绿绮琴,日常除了伴奏,连萧舍人都不能轻易触碰。


    不料刘睿一笑,对青绿道:“真想要,也不是不可以。”


    青绿拼命摇头:“君子不夺人所爱,我不会弹琴,要‘绿绮’作甚?”顿了顿,补充表白,“我只取所需,从不狮子大开口。”


    刘睿脸露骇怕状:“连‘绿绮’都不入你的眼,你想要甚?”


    青绿瞧着他的脸色,可怜巴巴道:“答应出席及笄礼。”


    刘睿笑得一脸灿烂:“那不能够。”


    青绿小脸瞬间一黑。


    刘睿装作没看见,转头对马璨璨道:“自个寻些冰块敷敷得了,些微小事非得兴风作浪。”


    他深深看了萧文渊一眼:“这便是你管理的后院?你们二人,各罚半年俸禄。”


    然后笑着对青绿道:“我给你存了好些玫瑰酥。”迈开长腿朝书房走去,又加一句,“寻思着,你再不来便拿去喂狗了。”


    青绿本已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闻此言,小脸黑得透透地停下了脚步。


    刘睿大笑,回头一把拽住她的小细胳膊:“走吧,别装了。”


    青绿不挪步,原地摆烂:“不走,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睿神情愉悦,却又斩钉截铁道:“不答应。”


    青绿见条件尚未提出便胎死口中,狠狠摔开刘睿的手,翻了一个十方白眼,回身便走。


    刘睿脸含得意之色,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走到门口,方徐徐开口:“若是两个条件,还勉强考虑。”


    青绿止步回头,小跑到他跟前,展颜笑道:“第一件,我与同窗钟离梨许久不见,今既在此偶遇,求殿下小哥恩典,许我们叙叙旧。”


    刘睿笑道:“难得你想与人诉说衷肠,准了。”


    青绿不失时机顺竿子往上爬:“另一件么?先存着,我还没想好,想出来再说。”


    身后众宫人眼珠子齐刷刷落了一地,这都行?


    百炼钢也好绕指柔也罢,似乎都敌不过不按规矩出牌的凡小二。


    马璨璨呆若木鸡,忍不住凑到萧文渊跟前:“姐姐,这丫头不过一个主簿而已,为何殿下如此宠她?”恨恨地脑补了一下,“不对,难道是陛下在宫外私养的公主?”脑回路歪得有些离谱。


    萧文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在偷着乐:马璨璨终于在公子面前露出了绿茶本茶面目。


    她没少吃马绿茶的暗亏,但凡马璨璨在刘睿面前表露委屈,他便认为她们在宫斗,要么呵斥要么不问缘由拂袖而去,他对这些女人之间的小心思极为厌恶。


    随后会有一小段时日萧文渊都得小心翼翼行事,这也是马璨璨乐此不疲、屡屡挑起事端的原因。


    其实以萧文渊的学识及胸襟,实在不想也不屑于宫斗,她曾与马璨璨坦诚交谈,试图让马璨璨明白,二人在后院分高低并无任何意义。


    无奈马璨璨将她视为唯一的竞争对手,态度十分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妒妇心态:你一个东宫舍人能随殿下出入上下,我贵为妃子却只能在宫中望眼欲穿,我不爽你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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