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合,你就不要闹了,让世家看了笑话!”
陈圆圆恼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她送礼送水果,这不是侮辱你我吗?”
“你真不明白假不明白?那几颗冰荔,比其他所有赠礼加起来都贵重,那可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享用的东西,就连我爹都只有皇上赏赐才能吃到!”
“爹已经说了,明日要挑一份重礼还回去。”
陈圆圆只得不再言语。
她还是有些畏惧老侯爷的,毕竟他是真的能随意掐死自己的人。
在商铺没有彻底铺开,帮助他们裴家蒸蒸日上之前,她都不能太过忤逆老侯爷。
但她心中总是有一口郁闷气在,尤其是看到江稚鱼和裴延聿在一起谈笑得时候。
这个自命清高的女人,差点害死她,凭什么果的比她开心比她好?
不过这次宴会就是为她而办的,马上,裴府将会公布她的所有信息,为她正名。
过了今夜,她不仅会成为新的京城贵女,更是裴砚关名正言顺的正妻,侯府未来的当家主母!
想到这,陈圆圆就兴奋不已。
“今日邀请大家来侯府做客,其一,是盛景难再,邀诸君共赏,其二,也是有要事相告。”
“近日,京中关于我裴府,实在是流言颇多,究其原因,也是犬子太过顽劣,该责罚的,老夫已尽数罚过,还望各位海涵。”
裴砚关在一旁小声嘟囔:“爹你说就说,还当众骂我干嘛……”
裴老侯爷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
“此外,便是陈氏女,诸位想必也略有耳闻,但事情并非如各位所知那般。”
“犬子虽在风月之地认识的陈氏女,但此女谈吐非凡,自称无父无母,又被养父遗弃,贴身唯有虎纹红玉一枚。”
“虎纹红玉……”
座下有人琢磨起来:“这不是二十多年前瑜王府的信物吗?”
“瑜王府?”旁边那人惊道:“您说的,是被流放南疆,却在路上全府莫名惨死的外姓王瑜王?”
江稚鱼与裴延聿对视一眼,两人皆淡笑不语。
没想到老侯王,为了让陈圆圆进府,竟是找了这么一个身世。
可这世间又不是人人皆傻,裴延聿早便调查过陈圆圆的身世,她确实被父亲所遗弃,但那是货真价实的生父,并没有养父母一说。
但此刻——是否还存活在世,便不得而知了。
眼下陈圆圆成了“瑜王遗孤”,这身份便是今非昔比,众人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些意外,以及审视。
但更多人看向了裴延聿。
老侯爷不过是一个挂名封号,此处官职最大的便是裴宰相。
事情牵扯到二十多年的罪案,陈圆圆如何处置,还需要定夺。
裴延聿问道:“所以,老侯爷认为陈氏女是瑜王遗孤?”
裴候道:“那玉佩她一直贴身佩戴,我派人查验过,确实是瑜王府所制。”
“瑜王之案,已是先帝所为,当今皇上登基时曾大赦天下,若陈氏女真为瑜王遗孤,确实也无罪责在身……”
裴延聿顿了一下,目光晦暗地看向裴候:“但兹事体大,还需禀报皇上定夺,若陈氏女确为瑜王遗孤,再商议后续也不迟,如若不是……那便是欺君罔上了。”
裴老侯爷却丝毫不惧:“我已启禀过皇上,皇上亲自查验过那枚玉佩,并无疑问,眼下已将陈氏女的贱籍抬为良籍。”
难怪可以在这里大摇大摆的举办宴席。
陈圆圆也站了起来:“此外,小女将会在下月十五与砚关定亲,彼时会给每一位来贺贵客一份伴手礼,礼品为最近名动京城的玉脂皂,期待各位大驾。”
四下皆是一片惊叹。
所有人目光震惊地看向陈圆圆。
陈圆圆是否真为瑜王遗孤的事情先不论,毕竟皇上都不在意,随随便便就认可了,那他们也没有理由去详细追究。
但,陈圆圆毕竟在青楼呆过,就算真没卖身,那也到底是不干净了的。
裴候以刻板著称,真的能容忍?
陈圆圆享受着这些震惊的目光,她站在主位,环视一圈,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庭院装潢,华贵来宾,而自己竟然是主角,
她第一次感到地位和权力的诱惑。
这等待遇,是从来没有过的。
而下一刻,这样的气氛将会达到高潮,所有带有怀疑的目光,将统统转变为惊叹!
她清了清嗓,高声开口:“送给诸位的玉脂皂,皆是我亲手制作,希望各位喜欢。”
所有人凝固几分。
“她,她说什么,亲手制作玉脂皂?此等物品可是有价无市啊!”
“配方流传出去了吗?我给府中药师研究了半月都未出弄明白……”
“对啊,陈圆……陈小姐怎么会做?”
不知是谁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该,该不会,那玉脂皂,就是陈小姐做出来的吧?!”
没有人相信,可又越想越合理,不然她如何能买到这么多玉脂皂?坊间每日流通出来的不过十几块!
再结合裴侯的态度……
没有人再说话,但也没有人再怀疑。
他们心思飞转,不过顷刻间就换上了截然不同的态度,言笑晏晏地站到陈圆圆身旁敬酒:“没想到陈小姐竟是这般有能力,这可比我们普通深闺女子强太多了。”
“是呀,裴小侯爷也是真有福气,能娶到这般奇女子。”
又有人惊道:“哎诸位还有谁记得上次赋诗吗,当时陈小姐就一鸣惊人啊!”
语落,又是一堆人附和。
江稚鱼看惯了这种虚情假意,并不参与,只小口品着茶。
裴延聿与江稚鱼平排而坐,此刻微侧身,问道:“你什么时候爱上喝茶了?”
江稚鱼自己都愣了愣。
她确实是最近才爱上品茗的,苦中带着回甜,不腻也不齁。喝下去心肺都跟着清润起来。
“我府中有一饼上好的红茶,不寒,你可以常喝,明日到我府上尝尝?”
江稚鱼点头,心中有些喜意。
跟前忽然过来一人,是礼部尚书之女,许悠之,江稚鱼少女时的姐妹。
但许悠之嫁人早,从此以后再没见面,江稚鱼见是她,惊喜得茶都忘了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