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回在楼下等待,原本他有些不放心南楼雪上去寻人,毕竟上午大夫来了后,南楼雪可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自家师弟的性子沈鹤回是了解的,定是又惹到了孟道友。
没想到却是南楼雪主动上去寻人,等看到这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不见半点红脸,也是不由失笑。
“我以为你们二人又要不和,见你们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孟元初刚入座,不由问道:“沈道友可是有什么打算?”
沈鹤回点点头,“我打算先回去一趟,在家中找找关于蛇妖的资料,你们现在对蛇妖一无所知,即便找解毒之法,又该如何如何找起呢?”
意思是这段时间,他要单独和南楼雪呆一块?
孟元初一下子被这个消息砸在原地,解蛇毒归蛇毒,但他实在不想和南楼雪独处,忙道:“也不急于这一时……”
沈鹤回摇头道:“此事不可耽搁,你先在此好好养伤,其他的,等伤养好再说。”
“师兄说得对。”南楼雪跟着附和,“你现在得先养好身体。”
南楼雪夹了块牛肉尝尝,入口肉质细嫩,口齿生香,又见孟元初没怎么动筷子,他抿了抿唇,先给沈鹤回夹了一筷子,“师兄你尝尝这个,虽然是村野小店,也做的别有风味。”
沈鹤回笑道:“这次历练,师弟真是懂事了不少。”
南楼雪又马上夹了块给孟元初,“多吃点肉补补。”
孟元初心下正烦闷着,张嘴就道:“我不吃牛肉。”
南楼雪一听,又重新夹出来,挑了个素菜放在孟元初碗里,“那吃点素的,也能去火。”
“我不吃温韭。”
南楼雪顿时不悦道:“你是不是故意不吃我给你夹的菜!”
孟元初头痛地解释,“我真不吃这些东西。”
“真的?”南楼雪半信半疑,就听到沈鹤回轻笑一声。
“孟元初瞧着可靠稳重,没想到也有挑食的小性子。”说着看了南楼雪一眼,“小雪虽然被惯坏了,可从来不挑食呢。”
“就是。”南楼雪挑走孟元初不爱吃的菜,又想起什么,说道:“师兄,他还有起床气!我可是每日卯时就起床,片刻都不曾耽搁。”
孟元初也不知这师兄弟怎么就打趣起自己来,只得干笑一声,“让二位见笑了。”
见几人吃得差不多了,沈鹤回放下筷子,说道:“既如此,那我今日便动身回去。”
南楼雪不禁拽住了沈鹤回的衣袖,“师兄这便走了吗?”
沈鹤回失笑,“怎么还跟小时候这般黏人?蛇妖的信息,越早查清楚越好。”
南楼雪只得讪讪松手,他自小就与沈鹤回一同长大修炼,在南家也是与沈鹤回最为亲近,如今身在异地,骤然分开,真叫他有些不舍来。
孟元初也起身抱拳,三人就此分别。
送别完沈鹤回,孟元初也转身上楼,他身子还是有些虚,仅上个楼的功夫,额头上又冒出了些许细汗。
待南楼雪回过神来,身边已没有孟元初的身影,他四下一寻,正看见孟元初回房关门的动作。
南楼雪也跟着上楼,路过孟元初房间的时候,也不知为什么,总想进去看看,但又找不出个由头来,只得悻悻离去。
第二日,南楼雪刚一开门,就看到小二端着药站在孟元初门口,他快步走过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把孟元初的药端了过来。
南楼雪站定,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孟元初在里面应道。
南楼雪推门而入,孟元初正在窗边拉长放松着身体,他手臂伸直,身子往旁侧压,动作柔软,身体的曲线格外好看。
孟元初动作一顿,仿佛察觉到什么,转身一看,南楼雪正端着药,一脸傻相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还以为吃错药了。
“你怎么把药端过来了?”
孟元初在桌前坐下,压迫到某个部位时,眉头还是不自觉一皱,他很快放松下来,径直端过药,仰头一饮而下。
南楼雪这才把托盘放在桌上,也不坐下,就这么干站着,“你、你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多些南道友替我找来大夫。”
南楼雪眉头一皱,他很不喜欢孟元初这样同自己说话,“我说过,你不要这样喊我。”
孟元初腹诽,没喊他大牛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也不知南楼雪怎么这么在意这声称呼。
孟元初也懒得同他争执,问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南楼雪这才巴巴地坐下,“我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了。”
“今日高热已经退下了。”
“那、那药膏呢?”南楼雪勉强又找了个话头,“大夫说要擦上好几日。”
孟元初脸色微变,“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见你刚刚坐下的时候,表情都不对……”
“南楼雪。”孟元初出声打断,“你到底要干什么?”
南楼雪眼睛一瞪,不满道:“我跟你说两句话都不行吗?师兄走了,我一人在外,除了跟你说话,还能找谁呀!”
“你要是一天到晚担心我屁股的事,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如此粗鄙!谁、谁关心你那个了!”南楼雪面薄,“再说了,谁知道下次蛇毒什么时候发作。”
提到蛇毒,孟元初脸色也沉了下来,“既然你说到蛇毒,那我问你,你我都是男人,下次再发作,你要如何?”
南楼雪脸上一阵红,抿了抿唇,别扭道:“就同上次那般就好。”
孟元初拒绝道:“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
“我太疼了!我不同意!下次再发作换我来!”
“什么?”南楼雪眼睛睁得老大,“你、你竟敢打我的主意!”
孟元初瞟了一眼,“我对你可没兴趣,我只是不想那么疼,你那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凭什么受那个疼?”
“那……那我也没有办法呀!”
“所以我说让我来,既然是为了解毒,谁上谁下又有何妨。”
南楼雪急了,活像个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你怎么舒服了就不认人!”
“我哪里舒服了?我现在可都还疼着!”
“可你那晚明明弄了我一身!我都没有嫌弃你!”
“你那样折腾我,我能没反应吗!我又不是太监!”
“你为什么这么不情愿!那晚你使唤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孟元初气结,事实摆在眼前,他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南楼雪也讪讪住了口,他实在不明白,孟元初为什么要对自己这般介怀。
再一思索孟元初先前的话,南楼雪眼眸微亮,像是明白了什么,“那我要是说愿意让你来,你是不是就舒坦些了?”
“你什么意思?”
孟元初也只是随口一说,毕竟真到了发作的时候,以南楼雪的力气,自己根本制不住他。
只是好笑自己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南楼雪面前找回那一点身为男人的尊严。
南楼雪又看了孟元初几眼,歪头又问了一遍:“你心里可舒坦些了?”
孟元初:“……”
这小子平常眼睛都在看天上,怎得现在目光如此犀利!
南楼雪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竟然在意这个!”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孟元初捂脸,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你要是听着舒服,我说几句又何妨。”终于弄清了孟元初的情绪,南楼雪心头也舒畅不少,“况且,你除了比我年长几岁,力气没我大,那、那处也没我的生的好,蛇毒的事,还是我来比较好。”
孟元初一个眼刀甩过去,南楼雪嘟囔道:“反正到时也是我说了算。”
“说完了吗?”孟元初伸手一指门口,“说完了就请回吧。”
他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南楼雪!
南楼雪这回再不愿意也得走了,留下孟元初捂脸长叹。
经过这么些天,孟元初的心态已然调整了许多,既然无力反抗,那就索性躺平吧,总比丢了小命好。
当然,躺平这件事,并不会影响到他对南楼雪观感。
就这么过了两三日,孟元初身后的伤也已大好,他也实在养伤养得有些发闷,便打算今日就离开芙蓉镇。
唤来小二去知唤南楼雪,孟元初就在房间里收拾起东西。
不多时南楼雪也来了,依旧是一袭白衣,瞧着不像个修士,反倒像个贵族人家的矜贵公子。
孟元初正思索着先去药王谷还是灵兽山,小二很舍不得他们,主动开口道:“高人不再多住些日子?除了蛇妖,镇子上的人们都很开心,大家准备在三十那天举办个花会,可热闹了!”
“三十?”南楼雪却突然停下脚步,忙问道,“还有几天?”
“还有八天,高人,可是有什么事?”
孟元初也不由问道:“三十那天怎么了?”
“是师兄的生辰。”南楼雪喃喃道:“我竟然忘了……”
南楼雪甚至在离家前已经备好礼物,就是担心出门历练会来不及准备,没想到这些日子他竟然忘了!
南楼雪眉头皱起,对自己很是懊恼。
孟元初也不禁想起师弟开心为自己过生辰的模样,见到南楼雪这副模样,不由动容。
南楼雪对沈鹤回这位师兄,确是感情深厚。
南楼雪回头看向孟元初,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壮烈,“孟元初,我要先回趟家中。”
“你就不怕蛇毒突然发作?”
南楼雪着急道:“你上次不是说过,蛇毒暂时不会发作吗?况且你我同行,就算发作了,也、也是能过去的。”
孟元初沉吟半晌,才问道:“你非去不可?”
“正是!”
见孟元初不语,南楼雪扯着他袖子道:“你说句话呀!”
孟元初看了看扯着自己的那只手,南楼雪马上松开,蛮横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是要去的!”
孟元初拂了拂衣袖,“你既如此在意,不遂了你的愿,只怕这一路上我也不好过。”
“你知道就好。”说着南楼雪的声音却弱了下来,显然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
“嗯……”孟元初摸着下巴不动声色地打量南楼雪,“听说南家家底深厚渊源,说不定有什么古籍也能看上一看。”
“对呀!”南楼雪眼睛一亮,“况且家中还有不少上品丹药,我都去寻来,说不定也能有些我们能用得上的!”
“那还等什么?”孟元初笑道,“南道友,请吧。”
那笑容印在南楼雪的瞳孔中,南楼雪面庞微红,羞怯地点了点头。魔.蝎`小`说 M`o`x`i`e`x`s. c`o`m